他的愛很野蠻,一旦鎖定,一輩子都是他的;
她的愛很純粹,一旦認定,心裡就只會有他。
許荔和前夫家族聯姻時二十二歲,只要兩個家族不倒,
她和鄭時川就是最適合的一對,卻沒想到打破這種穩定,
提出離婚的人會是自己。二年後,與前夫巧遇,
她以為這男人一定是瘋了,揚言她不想當他的老婆,
那當情人也可以,他很清楚,她不能不願意, 也不能不喜歡這個條件。
他們的兒子在他手上, 那個二年來她沒養過的兒子,
軟糯糯的喊她荔荔, 小手輕輕地勾住她的小指時,鄭時川知道,
許荔逃不了了。 沒人知道,鄭時川的心思藏得這麼深,
當情人不過是藉口,他想的是怎麼跟許荔重婚,把人再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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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許荔不喜歡休息室這種地方,原本是讓人放鬆的場所,卻總會讓人遇到意外,一道半遮半掩的房門,成了議論八卦的最佳地點。尤其對她來說,這種地方更代表了倒楣。
上次隔著一道門發現秘密,看到現在是前夫當時是老公的男人和初戀私會,這次是她被堵在房間裡,被迫聽牆角,外面起碼有五位女士討論她和高一寒的八卦。
「許荔和高一寒肯定是那種關係。」
「未必吧。」
「妳這麼肯定?」
「那當然,看眼神都知道,他們沒關係鬼才信,本來就是青梅竹馬,許荔出國兩年多,怎麼剛回來身邊就有高一寒陪著,現在又一起參加晚宴,說兩個人沒關係都不信。」
「有道理。」
「早看出來了。」
「可是……」有一道懷疑的女聲響起。
「可是什麼,信我的沒錯,我還知道一個秘密。」
秘密,許荔挑眉,她和高一寒有什麼秘密,怎麼自己都不知道。
那位女士成功吊起別人的興趣,欲遮還露的沒有直接說,這下,許荔這個當事人都來了興致,她伸手推一把和她一起偷聽的男人,忍不住瞪高一寒。
如果說許荔聽得好笑,那高一寒就比較奇葩,聽著別人給自己造謠,不但不惱火,還聽牆角聽得津津有味。
高一寒聽到有趣處,笑著低語,「她說我們關係不清白,有一腿。」
「誰和你有一腿。」許荔給他一個白眼,「有趣嗎?」
高一寒笑不可抑,「有趣,妳不覺得她們說的有理有據嗎?」
有理有據個鬼,分明是幸災樂禍。
她想不明白這些人到底是什麼腦子,到底從哪裡看出來自己和高一寒有一腿,她和這個傢伙雖然關係好,可兩個人都沒把對方當異性,哪怕算得上青梅竹馬,可就是彼此情竇初開最容易發生愛情的年紀,都很清楚對彼此沒有愛意。
尤其高一寒比許荔大三歲,他經常提起許荔小時候的糗事,完全沒把她當女生,明明是朋友關係,半點曖昧都沒有。
明明兩個人的關係這麼坦蕩,怎麼落在別人眼裡那麼奇怪,就連她意外和高一寒坐同一趟飛機,都被當做證據。
最重要的是,但凡兩個人之間有一點愛媚,她大學畢業找男人聯姻結婚,高一凡都是最好的人選,怎麼選了前夫那混蛋,要知道她的婚禮高一寒送了昂貴的禮物,哪裡像把心愛女人嫁給別人的男人,他分明是喜聞樂見,還明示許荔,自己結婚要還禮更貴更好的。
這麼一想,兩個人之間真是比白開水還要清白。
許荔無奈,聽到外面的女人要揭秘,也屏住呼吸。
有人受不了她,沒好氣說道:「什麼秘密,要說痛快點,別裝神弄鬼?」
「好吧,告訴妳們。」說秘密的女生壓低聲音,「我聽說,他們兩個要訂婚了。」
秘密一出口,休息室裡外兩個房間都安靜下來,外面過了幾秒才議論紛紛,有人懷疑有人刺探。這些許荔不在意,她和高一寒對視,都有點疑惑,訂婚的消息是誰傳出去的?
許荔確實打算和高一寒訂婚,但也只是訂婚,沒有結婚的打算,說是聯姻,其實是為了敷衍兩家長輩。
尤其高一寒比她大三歲,被逼婚逼得無處可逃,一度躲到了國外,實在沒辦法,才想出這種餿主意,說許荔既然沒結婚的打算,乾脆就幫他一個忙,兩個人先訂婚敷衍個三年兩載,到時候再說。
對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提議,許荔一頭黑線,可高一寒被逼婚逼得跳腳,催了她太多次,她剛有點動搖,還沒作決定,怎麼被外人知道了?
許荔疑惑的目光盯著高一寒,想得到答案,高一寒先是無奈,繼而猜到了出處,大概就是他上次隨口一說,被父母當真傳了出去。
果然,外面那人道出了原委,是高母與朋友見面,藏不住,炫耀要有兒媳這件事,不小心透露了消息。得到答案,討論聲越加熱烈,許荔和高一寒目光碰撞,非但沒有愛意流淌,兩個人各自嫌棄地錯開目光。
「訂婚,怎麼會,高家人會願意?」
「我也不信,可我媽說高阿姨還挺高興,很滿意許荔做兒媳婦。」
「這消息準確嗎,我怎麼覺得不可能,高一寒如果喜歡許荔,也不會等這麼久。」
女士的聲音酸溜溜的,彷彿有醋味,那人繼續說道:「許荔根本配不上高一寒,她都結婚一次,殘花敗柳憑什麼和高家聯姻。」
「好酸,我知道妳看中了高一寒,吃醋了。」
「閉嘴,誰吃醋了,她就是配不上。」
◎ ◎ ◎
果然世上沒有秘密,她還在猶豫要不要和高一寒訂婚演戲,別人卻都知道了。
聊天漸漸沒了意思,只是在無意義的感嘆和詆毀,感慨她家世好才能這麼得意,詆毀她性格古怪沒女人味,憑什麼得到這些男人的心。這些許荔都不在意,直到一個名字從別人口中冒出來。
「許荔真不知道遇上了什麼好運,憑什麼她嫁兩次都這麼好,之前嫁給鄭時川就算了,現在又要禍害高一寒,她真噁心。」
「什麼,她前夫是鄭時川?」
「不然呢,妳別說不知道。」
說話的人噎了一下,「我知道鄭時川結婚離婚,可沒把許荔和他扯上關係。」
說出這個名字,女士們面面相覷,醋味越來越濃,有不解,更有嫉妒在胸膛翻湧,七嘴八舌說起來。
「很正常,他們婚姻不到一年就結束了,忘記也正常,都過去兩年多了。」
「就是啊,許荔既然離婚一次,就不該再招惹高一寒,她總要有點自知之明,或者乾脆和鄭時川復婚算了。」
「鄭時川未必要她,人家有在乎的人,根本不喜歡她,就算把人搶到手,還不是離婚。」
「自作自受。」
「鄭時川喜歡誰?」
「前女友嘛,叫什麼忘了,不過抓姦在床那天我就在當場,是鄭老爺子的壽宴,鄭時川和前女友在房間裡……」
一些陳年舊事被翻出來,嬉笑聲飄蕩在房間裡,氣氛變得愉快。
高一寒臉色一凜,抬手要推開門,許荔攔住了他,她倒是很平靜,垂眸不語,聽外間的人議論自己。她和高一寒,還有前夫鄭時川。
看她臉色,高一寒也只能忍下不爽,氣憤過後,也鬆了一口氣,看許荔這麼滿不在乎的樣子,終於放下了,這樣也好。
「要命,原來還有這麼多事,我還以為鄭時川和許荔是因愛結婚,原來都是假的,那離婚也很正常了,不過人家兩家生意來往一直沒斷,也許會舊情復燃?」
「怎麼可能。」
「對了,既然兩個人離婚了,鄭時川和前女友怎麼樣了,前女友是誰啊?」
「叫馮……馮什麼我忘記了,一個不出名的畫家,不過長得漂亮。」
「畫家?」
「對啊,那女人和鄭時川大學同學,大概是學校裡認識。」
「他們離婚真的是因為這個?」
「不然呢?」有人知道內情頗多,神神秘秘說道:「兩個人偷情都被許荔抓到,怎麼可能不離婚,剛才在樓下妳們沒發現嗎,鄭時川剛出現沒多久,許荔就和高一寒消失了,不知道躲到了哪裡,都不肯多看對方一眼,我還注意到,鄭時川倒是盯著許荔看了好幾眼,就是那個眼神不太友好,凶得要吃人一樣,說來也怪,都離婚了,鄭時川怎麼沒和前女友舊情復燃,為什麼沒結婚?」
「也許是隱婚了呢,為了保護自己的女人,選擇隱婚,這難道不是正常?」
「還真有可能隱婚,不然鄭時川突然多個兒子,不是前女友給他生的還能……」
砰!身體的本能比思緒還要快,許荔手掌拍在門上,她神色冷冽,不再有絲毫笑容。
熱烈的討論聲被聲響打斷,房間裡,高一寒看著神色不愉的許荔,頗為頭疼,外間休息室裡,盡情八卦別人的幾位女人面面相覷,心跳都快起來,她們意識到休息室內間有人,聽到了那些閒話,想去看看是誰,又不太敢。
面面相覷十幾秒,幾人默契地走出了休息室,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加入到大廳宴會裡。
◎ ◎ ◎
走出那道門,看著空蕩蕩的休息室,聞到女士們留下的香水味,許荔竭力想舒展眉頭,卻做不到,「無聊。」
她不看高一寒,卻能想像到好友的臉色一定也不好看。
高一寒的確無奈,不只是因為她們說了兩個人的八卦,還因為那些人提起了鄭時川,作為許荔的多年好友,她和鄭時川之間的大部分事情高一寒都清楚。
就連她為什麼和鄭時川離婚,只是因為馮琦?許荔雖然沒說,以自己對她性格的了解,也能猜出一二。
當然不是。許荔平時看著漫不經心,對什麼都不在意,其實占有慾頗為強烈,她可以不計較鄭時川的心給自己幾分,卻沒辦法忍受自己要不來的,是別的女人輕而易舉得到的。
那對一個驕傲的女人來說太殘忍了。
「心裡不痛快就打我吧。」高一寒看著許荔,是哥哥看妹妹的心疼,「妳小時候打不過我,不還去學了兩年跆拳道,現在隨便妳打,我不還手。」
許荔沉默良久才吐出一口氣,「為什麼打你,又和你沒關係。」
她不會因為鄭時川遷怒朋友,儘管剛剛離婚的那段時間失控過,不允許任何人提到鄭時川的名字,高一寒每次提,追問為什麼離婚,許荔都會翻臉,時間久了就沒人再敢提。
尤其她決定去英國繼續學業深造後,身邊好奇的人更少了,畢竟不是在國內,隨時隨地都能聽到鄭時川的名字,像是有人織了一張網把自己纏住,逃不脫。
在英國的兩年多,許荔已經徹底放下鄭時川的一切,除了……想到幾個女人最後議論的事情,許荔平靜的心情瞬間破碎,她失神地看搖搖頭,「我……我先回去了,很累。」
她不想被高一寒看出什麼擔心自己,率先往外走。
可她終究沒修煉到家,高一寒察覺到情緒不對,卻默契地沒再提鄭時川,兩人往外走,「都回來三天了還這麼累,都做什麼了?」
「陪我媽逛街美容,她對我兩年多不回來不滿意,要我補償她。」許荔想用別的念頭掩藏心中煩亂,「我原本計畫儘快去公司上班,我媽不同意,要我多休息一段時間。」
想起媽媽拉著自己瘋狂購物展現母愛的這兩天,許荔很頭疼,她寧願工作,讓自己累一點辛苦一點,可爸媽不同意,必須休息,甚至暗示多留出一些空閒和高一寒相處……
之前許荔還沒細想爸媽為什麼提起高一寒,現在懂了,大概閒話已經傳到家人耳朵裡,都以為她要和高一寒發展感情。
家人的心思不難理解,難得許荔願意開始新生活,當然要支持她,趁休息和高一寒多多溝通,多相處,最好立刻訂婚,畢竟從她離婚開始,家人都心疼得不行,大哥更是頻頻介紹青年才俊給她認識。
想到這,許荔頭疼地看著高一寒,「我們訂婚的事……」
「只要妳答應,我們隨時訂婚。」
「我……」許荔遲疑,她還沒想好,和高一寒訂婚雖然暫時緩解家人帶來的壓力,可後續也很麻煩,她思考著,順手推開了房門。
兩個人並排走出來,高一寒張口,還想說什麼,話音卻驟然停住。
有人擋住了許荔的路。
許荔原本沒理會,只當是障礙錯過,可她改變方向對方也沒讓,擺明目標是她,許荔不痛快,心裡沁出怒氣,她心情正煩,是誰故意觸霉頭。皺眉看擋路的高大男人,看清那人是誰的時候,許荔神色驟然冰冷。兩道同樣沒溫度的眼神交匯,許荔迅速移開,鄭時川目光卻在她和高一寒親密的站姿停留許久。
「讓開。」許荔不再看他,冷漠開口,她不想和鄭時川有什麼交流,無論是言語還是眼神,所以發現鄭時川也來參加宴會,目光還時不時掃向她的時候,原本想著要不要上樓休息的許荔立刻堅定了念頭,帶著高一寒上了樓。
她以為這樣做可以斬斷麻煩,結果什麼都沒逃掉,先聽了八卦,又和男人狹路相逢。
看她錯過自己抬腳便走,鄭時川淡漠開口,「許荔。」
許荔沒停,高一寒觀察著兩個人,不動聲色把臂彎遞給好友。
鄭時川看著很自然挽住高一寒的女人,眼神越加冰冷,男人漠然的目光盯著她,「我們聊一下。」
聊什麼,重溫舊夢,還是清算舊帳?這些都不可能,她也不想和鄭時川聊什麼。
許荔嗤笑,頭也不回,挽著高一寒下了樓,「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聊的。」
◎ ◎ ◎
到了宴會廳,許荔沒有多做停留,高一寒要應付朋友不能離開,她乾脆先走一步。
看她一刻不肯多待,高一寒有點擔心,「別急,我聯絡司機送妳回去。」她現在情緒不穩,可不能一個人回去。
「不用。」許荔自認沒這麼脆弱,她給高一寒安撫的笑容,痛快地走出了宴會廳,直奔停車區,身後傳來腳步聲的時候,她並不意外地停住腳步,也猜到了來人是誰。
側邊就是自己的車,她可以立刻開車走人,可腳步不知為何非常沉重,像是有千鈞之力墜著,許荔疲憊地站定,深吸一口氣才轉身,面無表情看著鄭時川,「你到底要做什麼?」
許荔搞不懂鄭時川這個人,她猜不到對方要做什麼,從一開始就是如此。
鄭時川面無波瀾地看著她,並沒有立刻回答。
看著男人冷峻的臉龐,許多事情又被想起。她曾以為自己完全忘記的那些,一幕幕又冒出腦海。許荔和鄭時川結婚那年只有二十二歲,她剛大學畢業,那時候原該是滿腦子浪漫的女生心思,可從小的耳濡目染讓她成為一個實際的人。
許荔有一個幸福的人生,可她的家庭與別人不同,許家人相親相愛,卻又不會過分親暱。她從小看著家人保持距離,從不過分濃烈的表達喜歡,對愛情的理解本就過分成熟。
尤其大哥大嫂結婚後,相敬如賓的生活更讓她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許荔很清楚自己需要什麼。她對未來人生的計畫很清楚,所以畢業後父母安排相親的時候,毫不介懷地接受,認識了鄭時川,並且很快和黃金單身漢的男人結婚。
鄭時川是她的第一個相親對象,更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在婚禮前,許荔就知道鄭時川不愛他,從訂婚到婚禮,直至蜜月順理成章的有孕,她和鄭時川彼此間半句喜歡都沒說過。
哪怕睡在一張床,又將要孕育一個孩子,兩人間談愛不愛還是很奇怪,本就是聯姻作為開始,選擇了最適合有利的婚姻關係,和愛情半點扯不過關係。
當然,她不否認自己第一眼就被鄭時川的皮相迷惑。
可哪怕這個男人很對自己的胃口,她也克制著情緒,不肯露出太過濃烈的情緒。
她曾在高一寒的不解中但笑不語,就像是她不理解為什麼高一寒想找真愛,她並不覺得聯姻哪裡不好,反正她十幾歲就對戀愛這件事不感興趣,也知道自己早晚會和一個合適的男人結婚,既然如此,早一點晚一點又有什麼關係,何況鄭時川足夠優秀,並不委屈她,也沒辱沒許家。
關於這樁聯姻,許鄭兩家喜聞樂見,沒有人反對,所以她坦然接受畢業後的婚禮,甚至心情愉悅的去發現鄭時川的優點,比如他長相足夠優越,實在很對自己的審美,比如他冷靜理智,雖然看起來無情一點,但偶爾露出的幾分別樣情緒,就足夠給兩人略顯無趣的婚後生活添加了色彩。
還比如他心思縝密,哪怕不喜歡,只是聯姻,也會安排一些驚喜,儘管許荔後來發現都是助理做的,也沒生氣,反而覺得他滿心都是工作也不錯,起碼不會背叛自己,生出一點隱秘的欣賞。
鄭時川這種男人,用心去關注,真的很難讓人忽視,看得久了,也很難不心動……許荔不知道自己的欣賞什麼時候變了味,反正等她察覺自己喜歡鄭明川又有了寶寶的時候,她著實頭疼了一段時間。
搞清楚自己心思,許荔沒主動剖白心跡,至於為什麼不把喜歡說出口,只因為鄭時川看她的眼神沒有炙熱,總像是看孩子,哪怕他只比許荔大五歲,卻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
兩個人的相處裡更多的時間是被工作填滿,除了入夜爬上她床折騰的時候把她當女人,平時並不把太多心思放她身上。
不過這樣也好,感情嘛,未必就要轟轟烈烈,細水長流也是優點,這樣理智的鄭時川,更適合自己。許荔堅信這一點,放心孕育那個孩子,也以為這樁婚姻會非常穩固,只要兩個家族不倒,她和鄭時川就是最合適的一對,哪怕需要很久才能讓鄭時川承認這一點。
她對這些從不曾擔憂,卻沒想到打破這種穩定,提出離婚的人會是自己。
◎ ◎ ◎
看她排斥的眼神,鄭時川沉默片刻才開口,「有人要見妳。」他語氣冷淡,卻壓迫得人心裡發慌。
許荔說不出的煩躁,「不見,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你不要再打擾我……」
鄭時川目光越過了她,語氣複雜,蘊藏著洶湧的東西,「你聽到了,她不想見你,以後不准再鬧。」
他突然的話莫名其妙,交流的對象也不是她,許荔原本想咒罵他一聲走開,可下一刻腦海卻像是繃住了一根弦,有什麼東西轟然斷裂,把她神識炸得四分五裂。
鄭時川的話是對誰講的……許荔身體僵硬得彷彿成了岩石,她手指顫得厲害,哪怕握住了掌心也沒停止。
她聽到了打開車門的聲音,下車的腳步聲,不屬於成人的穩重。許久才找回理智,許荔轉身,她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小小身影,看清楚他失落的眼神,心口狠狠抽痛。
她吶吶開口,「不是。」
在她幾步外,奉鄭時川命令把鄭若鳴帶來的助理有些不忍地看著小傢伙,也有點可憐許荔,分開兩年多的母子倆突然見面,這對誰來說都不是簡單的事情,助理甚至覺得老闆過於殘忍,就算想讓她們見一面,換個時間地點不是更好嗎?
助理心裡想的是什麼許荔沒時間管,她所有的心思都在那個小小的身影上。
兩歲多的鄭若鳴穿著舒適的短褲短袖,短腿短手站在那裡,小傢伙長得精緻,圓鼓鼓的小臉卻很忐忑,他腳尖不斷蹭著地面,飽滿期待的圓眸時不時看向許荔,眼神倔強,又像是隨時能夠哭出聲。
四周的空氣都像是凝結住,許荔眼睛眨也不眨看著鄭若鳴,不捨得錯開一眼。
小孩子是最天真的,鄭若鳴看了一會許荔,又晃晃悠悠走向鄭時川,他走到爸爸身邊的時候沒站穩差點絆倒。
許荔下意識想幫忙,又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什麼。
就連助理都忍不住快步走過去,可距離鄭若鳴最近的鄭時川卻沒有伸手幫忙,他極其冷靜看著兒子,「不是鬧著見她,人來了,怎麼不說話?」
鄭若鳴張張嘴,卻像是啞巴了,只是緊張兮兮盯著許荔,不開口。
許荔的呼吸窒住,她僵在那裡,看著那個眉目端正清秀的小男孩站穩身體,他稚嫩的臉蛋配上認真的眼神,天真又有點早熟,他小大人一樣,目光在許荔和鄭時川身上遊走,只有眼神裡藏著緊張,暴露出小孩子的不安來。
許荔做不出任何反應,艱難地咽了咽喉嚨,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有眼神貪婪落在小男孩身上,卻又不敢多看。許荔雙唇翕動,一句話說不出來。
看著這場糟糕至極的見面,助理在沒人注意的角落捂臉,果然老闆就是沒人性,就算不考慮許荔突然見到孩子會不會驚慌,難道也不在乎自己兒子的心情。
雖然鄭若鳴平時難搞的很,小惡魔一樣,完美繼承了鄭時川的基因,可無論他多麼早熟畢竟還是兩歲多的小豆丁,無論平時多難纏,現在還不是楚楚可憐找媽媽,這麼僵持下去該怎麼收場。
就在助理煩惱的時候,鄭時川又給了兒子一個眼神。
鄭若鳴扯住了鄭時川衣角,他看許荔,奶聲奶氣說道:「我叫鳴鳴。」
看著小男孩閃閃發亮的眼睛,許荔聲音不受控制戰慄,「我叫許荔。」
得到回應,鄭若鳴藏不住臉上的喜悅,他露出笑容,「我知道。」
他不光知道她叫許荔,還知道這是媽媽。
「妳……妳不想見我嗎?」想到爸爸的話,鄭若鳴很忐忑。
許荔腿軟,艱難支撐身體,「我想的。」
鄭若鳴眼睛一亮,想到手機照片的媽媽真的在自己面前,他輕手輕腳走了過去,遲疑著,伸手抓住了許荔小指,先是小心翼翼,看許荔沒掙開便滿足笑了,「妳見到我高興嗎?」
感受到小孩子柔軟的觸碰,許荔心尖一顫,「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