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該高攀,不該等待,卻一心想著跟他一輩子;
他不該放手,不該想念,卻還是一再牽掛這女人。
夏奕的父親是軍功無數、世襲罔替的南寧候;
他的姊姊是風華絕代、母儀天下的當今皇后。
身為南寧侯府世子爺,當今國舅爺,年方二十,
已是軍功壓身,御賜正三品衛指揮使,欽封昭武將軍。
可出身高貴、自身又無比優秀的他卻要娶個從四品,
門不當戶不對的李家閨女。外傳李金秋高攀這門親事,
終究會被嫌棄而休離。婚後,夏奕的放妻書沒給,
卻將她貶為小妾留在自家後院。李金秋本以為不得歡心沒關係,
不被待見沒關係,可懷有身孕後,選擇和離的人是她,
她說,自此男再婚,女再嫁,他與她再無相干。
第一章
年節剛過完,京都熱鬧的氣氛還沒完全消退,很快又因夏奕娶親的事情再次熱鬧起來。
夏奕是誰?你剛來京都的嗎?這還用問?
他的父親是軍功無數、世襲罔替的南寧候;他的姊姊是風華絕代、母儀天下的當今皇后。
他是南寧侯府世子爺、當今國舅爺。這樣的出身本該是成為紈褲的最佳資本,可人家偏偏年輕有為,年方二十,卻已是軍功壓身,御賜正三品衛指揮使,欽封昭武將軍。十八歲那年還得到當今聖上御賜的黃金甲遊街以慶的殊榮。
這樣一個出身高貴、自身又無比優秀的人,他居然要娶親了!整個京都的人都在議論,到底要什麼樣的女子才配得上他?
可是,當南寧侯府傳出李金秋的名字時,眾人都愣了。李金秋,誰啊?哪個王公貴族家的小姐?怎麼沒聽說過?
有熱愛八卦的人士特地去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李金秋的父親只是區區四品左僉都御史,而李金秋這個人,也沒聽說有什麼過人之處。
這這這……這樣一個出身低微的平凡小女子,有什麼資格成為萬眾矚目的南寧侯府世子夏奕的妻子呢?
震驚之餘,幾乎整個京都的人都很不看好這樁門不當,戶不對、完全不般配的親事。在他們看來,李金秋終究會被嫌棄,終究會被休離,甚至有人惡意地揣測,那個李金秋到底能在南寧侯府待幾天。
無論外面的人怎樣看待這樁親事,身為待嫁新娘的李金秋卻是滿懷期待著。她知道自己配不上夏奕,可是她不在乎,既然上天給了她一個走到夏奕身邊的機會,她就不想放棄,她會盡她所能,成為永遠陪在他身邊的那個人。
李府門外響起喧天的鑼鼓聲,一個胖乎乎的中年婦人滿臉喜悅地跑進來,「小姐,快快,花轎來了。」
李金秋從怔愣中驚醒,抬頭就看到中年婦人忙不迭地要將蓋頭給她蓋上。
「等等。」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左僉都御史李蘊的聲音。李金秋朝門口望去,只見父親一臉擔憂的快步走進來,她淡淡一笑,輕聲叫道:「爹。」
「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跟小姐說。」李蘊語氣嚴肅地吩咐。
「大人,這吉時……」那中年婦人擔心誤了吉時,但對方可是南寧侯府的世子爺,要是惹得對方不高興可如何是好。
看到父親皺起了眉頭,李金秋笑著安撫那中年婦人說道:「媽媽別急,妳先出去一下,我跟父親說說話,很快就好,不會誤了吉時的。」
那中年婦人略一猶豫,這才領著眾人出去。
李金秋知道父親有話要說,等眾人出去,這才詢問道:「爹,您有話要跟女兒說?」
李蘊滿臉愁容,語氣帶著幾分憂慮地道:「金秋,妳可想好了?」
李金秋堅定地點點頭。
「妳真的決定了嗎?」憂慮中又帶上了幾分焦急,「金秋啊,那南寧侯府不比咱們家,規矩大、事情多。妳要是受了委屈,爹可幫不了妳啊。」
「這些女兒都知道。」
看到女兒一副心意已決的堅定態度,李蘊重重地嘆了口氣,卻仍不死心,道:「金秋,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出了這個門,妳再後悔就晚了。」
「爹,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後悔!」
李金秋看著滿臉擔憂的父親,不由得紅了眼眶。她知道父親是在為她擔心,父親的官職四品,在這公親貴族雜堆的京都根本就微不足道。而南寧侯府在京都卻是最頂層的大家族,他們家和南寧侯府之間的差別就像天和地,夏奕和她也像是雲和泥,有長眼睛的都知道,他們根本就不合適。
可是,南寧侯府偏偏就上門提親了。父親幾乎想都沒想就要拒絕,是她央求父親應下這門親事,京都和她一樣愛慕著夏奕的女子何止萬千,她是多麼的幸運才能有機會成為他的新娘,她怎麼能放棄呢?就算是飛蛾撲火,她也甘之如飴。
李金秋拜別了父親,蒙上蓋頭,上了花轎。花轎輕輕地搖晃了一下,開始往前走,鞭炮聲響得更加密集。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聽到有人在喊道:「來了,花轎來了……」緊接著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響。
花轎停了下來,有人來扶她下轎。
嘈雜的人聲,喧囂的笑聲,鋪天蓋地的撲過來,讓她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在旁人的攙扶下,她懵懵懂懂地跨過馬鞍,拜了堂,進了新房。
李金秋坐在床上,聽到有人在喊道:「世子爺,快掀了蓋頭,讓我們瞧瞧新娘子。」蓋頭便無聲地被掀開。
輝煌的燈火讓她一時間有些不適應,片刻之後,她才緩緩睜開眼睛,微微抬眸下意識地在人群中尋找。周圍一群錦衣華服、金釵玉簪的婦人,她一個也不認識,唯一認識的那個人,夏奕,此刻正站在床邊,離她一步之遙。
他身姿筆挺,表情冷峻,沒有一丁點身為新郎官該有的喜悅。
看到夏奕的瞬間,李金秋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他離她好近,近到抬手就能觸碰到他。
「新娘子好漂亮!」
「白白淨淨的,一看就是有福氣的。」
耳邊響起眾人或真心或假意的讚美。在眾人的讚美聲中,李金秋發現,夏奕原本平靜無波的眼神中泛起了一絲冷意。
心,彷彿突然被針扎了一下。
她怎麼忘了,這場婚禮不過是南寧侯府對朝局妥協的一步棋,而她只是恰好成為其中的一顆棋子,父親比誰都更了解當今的朝局,而她在耳濡目染之下,又怎會對朝局一無所知。
南寧候手握重兵、軍功無數,女兒又貴為皇后,南寧候身為外戚,又是權臣,皇上登基之前對他多有倚重。可如今,皇上登基已有五年,根基已經穩固,雖然表面上對南寧侯府依然榮寵不斷,可是私底下卻對他們頗有顧忌。
俗話說,狡兔死走狗烹。南寧侯府在繁花似錦的背後,其實早已經暗藏危機,一旦行踏就錯,皇上不會對他們有半分的顧念。
而夏奕,身為南寧侯府的世子,未來的南寧候,他的親事就是一種態度。如果迎娶門當戶對的高門嫡女,也許別人會說這是理所應當、錦上添花的喜事,可於皇上而言,也許就是南寧侯府不安分,妄圖更進一步的表現。
所以,南寧侯府才會選中她,一個正直不阿、不涉朋黨、官職低微的四品左僉都御史的女兒,想藉此向皇上示弱,讓烈火烹油一般的南寧侯府降降溫。
「合巹酒。」一個杯子遞到了她的面前。
從怔愣中驚醒,李金秋動作遲緩的端起酒杯,和夏奕交臂而飲的時候,她不經意間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逝的不耐。這一刻,原本澎湃的心,突然沉了下去,整個人也鎮定下來。
看來想要走進夏奕的心裡,她前面的路還很長。
喝過合巹酒,婚禮的儀式也算全部結束。鬧洞房的人紛紛散去,夏奕也跟著離開,他要去敬酒,而她只需待在新房等著他回來。
待眾人離開,李金秋招來陪嫁的貼身丫鬟玉邊和玉板幫自己梳洗。脫下厚重的喜服,摘下沉重的鳳冠,洗手淨臉,換上舒適的小襖,然後簡單地挽了個髮。
玉邊一邊收拾李金秋換下來的衣服,一邊關切地詢問道:「小姐,您餓不餓?要不要我們去廚房給您弄點吃的來?」
「不用了,我們剛來侯府,一切都不熟悉,還是別麻煩了。」李金秋從桌上擺放的各式糕點中揀了一塊,「我吃些糕點就行了。」
「小姐,這些東西都是涼的,天這麼冷……」玉板也過來勸說,見李金秋態度堅決地搖頭,只得轉而去幫她倒茶,可連茶水都是冷的。
「小姐……」玉板端著冷冰冰的茶水,突然覺得喉嚨有些發堵。小姐剛嫁進來就這麼謹小慎微地委屈自己,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幹什麼呢?」玉邊過來拉了她一把。小姐都還沒說什麼呢,她就這副模樣,讓小姐怎麼想?
李金秋淡淡地笑了笑,隨意吃了兩塊糕點,喝了半杯涼茶,讓她們退下去,然後拿了一本平時常看的書,倚在床頭靜靜地看起來,可是看了半天,卻連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放下書,又覺得無聊,於是又拿起來看。如此再三,不知是不是太累的緣故,竟然靠在床頭上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屋外凌亂嘈雜的腳步聲將她驚醒。李金秋剛睜開眼,就看到夏奕被兩個小廝攙扶著走進來。
「少夫人,世子爺喝醉了。」
李金秋起身迎上去,幫忙將夏奕扶到床上。兩個小廝放下夏奕,恭敬地退了出去。
李金秋讓玉邊、玉板打了熱水來,親自伺候他擦手、淨臉,又費力地幫他脫鞋、脫外袍,好一陣忙亂,等把夏奕塞進被窩,她自己已經忙出了一身汗,再來的打水、沐浴,又是一番忙活。等遣退丫鬟,吹燈上床,屋裡屋外都變得靜悄悄的。
她很累,可是卻睡不著。
她和夏奕睡在一張床上,那個令她魂牽夢縈的男子,那個她只見過一面卻一見傾心的男子,此時此刻,就躺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她記得那是兩年前的夏天,她從夏府回來,途經正陽門,車馬被人攔了下來,一問之下才知道,南寧侯府世子夏奕立下大軍功,皇上欽賜黃金甲,下令讓侍衛營開道,遊街慶賀。攔他們的人正是侍衛營的人。
和他們一樣被攔截的人還有很多,都被擋在道路兩旁,李金秋的馬車也停靠在路邊。不多時,她聽到馬車外嘈雜的人聲中,有人高聲在喊道:「來了、來了……」喧囂的人群越發沸騰起來。
她忍不住掀起馬車窗簾的一角,偷偷地朝外打量。
那是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男子,長了一張刀削一般英俊無比的臉,顧盼間神采飛揚。他身穿御賜黃金甲,頭戴金玉冠,胯下騎著一匹汗血寶馬,眼角眉梢都洋溢著驕傲與自信,張揚的個性絲毫不加掩藏,在遊行的隊伍裡顯得那樣的耀眼,那樣的引人注目。
只一眼,她突然就明白了什麼是心動,什麼是一見傾心。
那時的他,鮮衣怒馬、年少輕狂,彷彿天邊最耀眼的星星。而如今,他洗去浮華、斂盡鋒芒,變得更加沉穩,也變得更加成熟。
念頭閃過,李金秋的目光落在夏奕的身上。
他背對著她,一隻手很自然地垂搭在腰側,看上去睡得很沉。仔細聽,他呼吸綿長、均勻,應該是真的睡得很沉吧。
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夜,原本的那一絲期待在夏奕的熟睡中慢慢消弭。她的動作輕柔,將他搭在腰間的手臂放進被子裡,然後拉緊自己身上的被子,靜靜地躺在了夏奕身邊。
明天還要早起,要去給公婆敬茶,還要認親……不能出錯,必須養好精神,她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朦朦朧朧之中,一隻結實有力的手臂將她從她的被窩裡攬了過去。
李金秋一下子驚醒過來,沒等她做出任何反應,一雙帶著厚繭的大手已經伸進了她衣襟。那雙粗糲的大手襲上她胸前的柔軟,隔著肚兜狠狠地搓揉了幾下,然後快速下移,迅猛扯下她的褻褲,在她腿間探索。
李金秋心跳如擂鼓,她睜大眼睛想要看清壓在她身上的人,卻只看到一團黑影。
他動作粗魯地進入她的身體,不等她放鬆,不讓她準備,在雙手探索到花穴的所在之後,一刻不緩地將粗壯的昂揚挺入其中。
好痛!破處的鈍痛伴隨著被撕裂的劇痛瞬間傳來,李金秋猛然抓緊身下的被單,狠狠地咬住牙關,這才勉強克制住險些溢出嘴邊的吶喊。
這是她的初夜,沒有前戲、沒有愛撫,她根本無法放鬆,小穴乾澀、緊窒,沒有一絲的潤滑,他每一次的挺入,都伴隨著她撕裂般的劇痛。
挺入、抽出,再挺入、再抽出……他彷彿有用不完的體力,不斷地挺動著腰腹,絲毫沒有要簡短結束這場歡愛的意思。
這是一場單方面享受的性愛,帶給李金秋的除了痛,還是痛,漫無邊際、沒有盡頭的痛。可是李金秋卻並不覺得這是折磨,因為這個人是夏奕。
那種和心愛的人合二為一的感動,讓她充滿了喜悅,就算他此刻動作粗魯、毫無憐惜,就算他此刻並不愛她,她依然覺得此刻的自己是幸福的。
她伸手抱住他闊挺的肩背,努力放鬆自己,感受他的存在,感受那痛到麻木、再從麻木中生出來的一絲快感。
隨著他越來越快的抽插,那一絲快感無限延伸,遍及全身,原本關住了疼痛吶喊的牙關,此時卻不由自主地逸出了呻吟。
他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猛然間,一股湧動的情潮噴薄而出,她和他幾乎同時到達了天堂。
這一刻,李金秋幾乎要喜極而泣。可就在這時,她耳邊傳來一個低啞卻清晰的聲音,「媛媛。」
媛媛!一聽就是女子的乳名,只有極其親近的人才會這樣稱呼一個女子,他在新婚之夜抱著她和她歡好的時候還叫著別的女人的名字!
李金秋的身子一僵,抱住夏奕肩背的手頓時從他身上滑了下去,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原來,他的心裡已經住進了別的女人。
原來,他們之間隔著的不只是門第的差異、朝局的需求,還有一個更加難以踰越的女子,媛媛。
原來,她要走的路,不是很長,而是,很長很長很長……
◎ ◎ ◎
次日清晨,天尚未亮,李金秋輕手輕腳地起身,身為領軍將領,她剛一動,夏奕就醒了,他伸手從枕頭底下摸出懷錶來看,才剛卯初。
他不知道李金秋這麼早起來做什麼,也不準備過問,於是沒有做聲,靜靜地躺在床上。
卯正時刻,李金秋回房來叫他,「夫君,該起床了。」輕音清脆,語氣柔和,很好聽的聲音,不知怎麼,夏奕突然就想起了昨晚那隱忍壓抑的呻吟聲。
夏奕揉了揉太陽穴,應聲坐起來。見屋裡只有她一人,便吩咐道:「去叫丫鬟來伺候我更衣吧。」
李金秋微笑著走過來,道:「我來吧。」
夏奕已經掀開被子,坐在了床邊。
李金秋走上前,蹲在他腳邊,手上是先前從衣櫥裡取出來綾襪。
夏奕皺了皺眉,沉聲說:「讓丫鬟來吧。」
「沒事。」李金秋抬頭衝他笑了笑,然後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襪子,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然後動作輕快地幫他穿襪子、穿鞋子。
夏奕低頭去看李金秋,因為早起脂粉未施,略顯單薄的容顏少了昨日的俗豔,卻多了一份清新與自然,不算十分漂亮,卻也清秀可人。
她低垂著頭,身子微側,露出一邊小巧的耳朵和雪白的脖頸。她的耳朵很可愛,尤其是那個小小的耳垂,圓潤晶瑩,摸上去一定很有手感。她的脖頸、肌膚白皙,弧形優美,連接著耳朵和遮掩在衣服裡若隱若現的鎖骨。
隨著目光的下移,夏奕突然覺得有些口乾舌燥,昨晚那場情事情不自禁地湧上心頭。原本只是為了完成任務才和她圓房,可當他抱住那盈盈一握的纖腰,進入那未經人事的祕密花穴,他素來引以為豪的自制力受到了極大的考驗。
她那樣的緊窒、狹小,卻包容了他的粗大,在進退、摩擦、碰撞之間,他失控了,他從來沒想過要從她身上得到快樂,可是身體之間該死的契合卻讓他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他沉淪了,險些溺斃在那場歡愛中,幸好在最後一刻他清醒過來,他故意喊出了那個名字。他要讓她明白,他心裡愛的是別人,娶她,非他所願。
「夫君,你站起身吧,我幫你穿長袍。」李金秋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站起身,由著她為他著衣。她動作輕柔,神情專注,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十分的平和。
昨晚的事,是個女子都會或撒嬌或撒潑地追問兩句吧,可是她卻隻字不提,還表現得如此平靜。是真的不在意,還是在刻意假裝?夏奕暗自揣測。
兩人換好衣服出來,南寧候夫人派來的張媽媽便領了兩個丫鬟進了內室,不大一會工夫,張媽媽留下兩個丫鬟收拾床鋪,自己先出來了。她眼角眉梢都是笑,屈膝給夏奕和李金秋行禮,「恭喜世子爺、少夫人。」
夏奕點了點頭。李金秋則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瞼。
張媽媽手上拿著一個雕紅漆的匣子,匣子裡放著昨晚鋪在床上的白綾。她笑著說:「世子爺和少夫人先用早膳吧,奴婢回去給夫人覆命了。」說完,小心翼翼地捧著匣子離開。
李金秋安排人將早飯端上來,放在靠窗的炕桌上,兩人在炕桌兩邊坐下。夏奕要了一碗小米粥,李金秋只要了半碗。
幾樣精緻的小菜都是夏奕平時常吃的,只是吃進嘴裡,忽然覺得跟平時的味道有些不太一樣,是他的錯覺嗎?喝一口粥,粥的口感也略有些不同,似乎比平時的味道要更好一些。
夏奕本就不關心這些小事,只當是廚房的人今日比往日更用心些,便沒說什麼。
就在這時,李金秋的陪嫁丫鬟之一的玉板突然開口說:「世子爺,這些飯菜都是我家小姐一大早起來專門給您做的,您怎麼都不誇誇我們家小姐?」
夏奕一愣,還沒做反應,就看到李金秋沉著臉喝斥玉板道:「誰教妳說這些的?這裡不用人伺候,妳出去吧。」
「小姐……」玉板心直口快,還想說什麼,一旁的玉邊已經將她拉了出去。
夏奕什麼也沒問,只是看了李金秋一眼,低頭繼續吃飯。過了好一會,他抬眸又看了她一眼,她的表情淡淡的,神色很平靜。
他以為她至少會解釋一下,說剛剛那丫鬟說的話不是她教的,可她什麼都沒說,似乎並不在意他會不會誤會她。
也許是注意到他的目光,李金秋抬眸看他,微微笑了笑,問:「夫君,有什麼事嗎?」
她是真的不在乎,還是假裝不在乎?夏奕沉下臉,語氣微冷,道:「我不習慣有人叫我夫君,妳還是跟其他人一樣,叫我世子爺吧。」不是商量,而是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他半瞇起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聽到他的話,李金秋只是略微怔愣了一下,便答應道:「好的,世子爺。」說著,還衝他淡淡地笑了笑。
沒有悲憤、沒有委屈、沒有絲毫過激的反應,甚至連表情都沒變一下,她就這樣輕易地接受了他提出的無理要求。
夏奕突然有些開心,這樣的李金秋真的很對他的胃口。他想要的不就是這樣一個妻子嗎?頂著南寧候府世子夫人的頭銜,卻不會胡攪蠻纏、對他百般索取,像木偶一樣平靜從容的女子。
「李金秋,我有話跟妳說。」
李金秋抬眸,望向他。
夏奕的目光沉靜,神色肅然,說話的語氣十分鄭重,道:「李金秋,我希望妳明白,娶妳是我父親的意思,是為了南寧侯府,所以,我不會愛上妳。我希望,妳也不要愛上我。我們以後也像現在這樣,做一對互不干涉、相敬如賓的夫妻吧。」
李金秋笑著答應道:「好。」隨即低下頭,將即將決堤而出的淚水深深掩藏。
她要如何告訴他,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她早在兩年前就愛上他了。
第二章
經過成親的懵懂、認親的迷茫,恍惚之間,三朝回門的日子到了。李金秋早早起床收拾妥當,用過早飯,拜別公婆,和夏奕一起出了侯府。
馬車不緊不慢地行駛,兩人坐在馬車裡,誰也沒有說話。夏奕生性本就少言寡語,加上這兩年收斂脾性,話就說得更少了。李金秋也不是一個性子張揚外放的人。於是乎,馬車裡寂靜一片,反倒是馬車外人聲嘈雜。
等到外面的雜聲喧囂鼎沸的時候,夏奕掀開簾子往外面看了看,馬車果然已經到了東大街,他衝著駕車的馬車夫喊道:「停車。」
馬車夫應聲,停下馬車。
李金秋有些疑問地朝他望去,「世子爺?」
夏奕避開她探尋的目光,淡聲說:「我還有事,就不陪妳回去了。」
之前說好了要相敬如賓,三朝回門陪她回去才是正理。現在半路上丟下她一個人,夏奕不由得有些愧疚,像是逃避似的,不等她回應,說完話便掀開簾子跳下了馬車,可跳下馬車的時候,他還是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音,「我知道了。」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淡然。
今天是李金秋三朝回門的日子,也是媛媛,梁婧媛和他約好的會面的日子。
梁婧媛,開國功臣定國公府的嫡出小姐,比夏奕小兩歲。梁婧媛出身高貴,又容貌傾城,個性難免驕矜,自小便不被同齡人喜歡,可在夏奕眼裡,她的驕矜和那些趨炎附勢的阿諛奉承相比,卻顯得無比的坦率和真誠。夏奕自幼聰敏過人、卓爾不群,加上他的善意,梁婧媛幾乎很快就認定了他。
兩人相識相熟、相知相交,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十五歲時,夏奕曾提出想要迎娶梁婧媛。可是被南寧候斷然否決。
十八歲那年,他主動請纓領兵上陣,以寡勝多立下大功,皇上欽賜黃金甲,賞遊街慶賀,榮耀萬千,那是他第二次提出想要迎娶梁婧媛。他以為憑藉軍功、憑藉自己的優秀、甚至憑藉皇上對自己的賞識,他就可以娶到梁婧媛。可事實卻是,他越是表現得優秀卓越,他的親事就越是由不得自己。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才認清了現實,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收斂性子,學會了沉穩。
可儘管明知道他們今生不能在一起,他們還是固執的惦記著彼此。梁婧媛藉口為生日祈願,每年生日的前一天都會去城外的慈安寺進香,而這一天,便成了他們每年固定會面的日子。
二月初的天氣,春意未至,寒意尚濃。氣候的原因加上慈安寺廟小、位置偏,且又是不年不節的日子,每年這段時間慈安寺幾乎都沒什麼外人來。
夏奕循著熟悉的路徑來到慈安寺後山的放生池,只見一個身形單薄的女子隻身矗立在放生池邊。
他慢慢地走過去,腳下踩到枯枝,發出輕微的聲響。
女子聞聲轉過身來,正是梁婧媛。
天氣尚冷,她卻只穿了一件藕白色的純色褙子,沒穿夾襖,更沒披斗篷,也不知在放生池邊站了多久,此刻已經凍得面色蒼白,唇色發青。
她站在冷風裡,淚眼婆娑地望著夏奕,語氣充滿了委屈,「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天還冷,怎麼穿得這樣單薄?」關切的話語脫口而出,夏奕心疼地看著她,想要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珠,可是手伸到一半就停住了。他成親了,他和她再也不可能了。
看到他眼裡的遲疑,梁婧媛淚如泉湧,伸手抓住他的手,將他的手按到自己臉上,輕輕地蹭著,「奕哥,你真的不要媛媛了嗎?」
不是不要,是不能要,也要不起。夏奕緩慢卻堅定地抽回手,看著哭泣的梁婧媛,夏奕一陣心疼,可是再心疼又能如何?他們注定不能在一起,「媛媛,忘了我吧。」
「不,奕哥,我忘不掉、也不想忘了你!」梁婧媛神情激動的哭喊著,撲身抱住了他。
「媛媛,我成親了。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妳,以後我都不會再來這裡了。」夏奕再次推開她,不是他狠心,而是他不得不這麼做。長痛不如短痛,他已經耽誤她這麼多年,與其讓她再這樣痴痴地等下去,不如一次性跟她說清楚,讓她斷了念想,也讓自己斷了念想。
「不,我不相信,奕哥,你在開玩笑,對不對?你怎麼會這麼對我呢?我不相信!」梁婧媛瘋狂地搖著頭,歇斯底里地哭喊著,拒絕面對現實。
「媛媛,我們今生注定不能在一起,又何必苦苦痴纏?放手吧,忘了我,妳會找到一個愛妳的人。」夏奕態度堅決,絲毫沒有轉換的餘地。
「不!」梁婧媛大叫著,突然猛地推了夏奕一把。她淚流滿面,卻瞪大眼睛,指著他厲聲喝問:「新娘子是不是很漂亮?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啊,你說、你說啊!那個女人,她是不是給你喝迷魂湯了?剛和她成親,你就不要我了……」
這是他和她之間的事,為什麼要把不相干的李金秋扯進來?夏奕皺了皺眉,冷聲反駁道:「沒有,我沒有愛上她。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跟其他人無關。」
夏奕走近兩步,抓住她的雙肩,低下頭,神色嚴肅、語氣凝重地說:「媛媛,認清現實吧,不是妳不愛我,也不是我不愛妳,而是生在這樣的兩個世家,我們注定不能在一起。」夏奕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堅定而決絕,「忘了我吧!」說完,夏奕鬆開手,轉身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身後靜悄悄的,直到他走出幾十米遠,梁婧媛才突然大聲地衝他哭喊道:「奕哥,你答應我,即便我們這輩子不能在一起,你也要只愛我一個人,這是我最後的要求,你答應我!」
「好,我答應妳。」夏奕鄭重地許諾。
身後傳來梁婧媛響徹耳膜的悲泣,夏奕的心也跟著疼起來,腳下的步伐變得越發沉重。明明是來道別和解決問題的,事情說清楚了,問題也算解決了,可為什麼他一點也輕鬆不起來?
在外遊蕩了一整天,等到天黑,夏奕估摸著李金秋已經從李府回來,這才回府。
進了門夏奕便問一直候在門房處等自己回來的心腹小廝,「少夫人回府了沒?」
那小廝連忙回稟道:「少夫人半下午的時候就回來了。」
「那麼早?」夏奕有些吃驚,本以為李金秋會在家待到傍晚才回來的,「那……夫人有沒有問什麼?」
那小廝左右看了一下,小聲說:「夫人見少夫人回來得早,世子爺又沒跟少夫人一起回來,就問了一句。少夫人說,回府的路上,世子爺遇到一位故交,兩人許久未見,找地方敘舊去了,所以她一個人先回來的。」
聽到小廝的話,夏奕心裡的驚訝更甚。她竟然如此迴護他,三朝回門,他卻在半路上丟下她一個人,她回家要怎麼面對她的家人?性子剛直的李御史又會怎樣的惱羞成怒?
這樣的事情放在任何一個女子身上,都不可能泰然處之吧?可李金秋不但沒有哭鬧告狀、借題發揮,反而費心幫著他隱瞞事實真相,連藉口都想得那麼天衣無縫。
李金秋真是個讓人匪夷所思的女子。夏奕突然有點慶幸,幸好他娶的人是李金秋,否則不知道要多出多少事端。
夏奕回到甘蘭院的時候,李金秋正坐在燈下做繡工。看到他回來,李金秋忙放下手中的針線,起身給他倒了杯熱茶,「世子爺,你回來了。」
夏奕接過茶杯,喝了一口,看著她放在旁邊的針線簍子問:「在做什麼?」
「我想給世子爺做雙襪子。」李金秋微笑著回答。
夏奕走過去拿起來看了看,襪子是用薑黃色的細葛布做的,襪子口繡著黑色的雲紋,式樣還不錯,布料似乎差了些,「府裡有專門的針線房,這些小事就讓針線房的人去做就行了。」
「我閒著也是閒著。」李金秋笑了笑,轉移話題,「世子爺吃過晚飯了嗎?」
「還沒。」
「世子爺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李金秋的話說得很自然,可是夏奕卻聽得有些吃驚,「妳給我做?」
「是。」
夏奕想了想,說:「那就給我做碗麵吧。」
「好。」李金秋笑著答應,「我讓丫鬟進來伺候你梳洗更衣吧,等你換好衣服,麵應該也做好了。」
「不用,妳去做麵吧。」夏奕拒絕。等李金秋前腳出了房門,他後腳就跟了上去。
李金秋奇怪地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夏奕,沒有做聲,逕自進了小廚房。
拿出麵粉,打上雞蛋,和麵、揉麵、捶麵、桿麵,動作行雲流水,彷彿做過千百遍一般嫻熟。
夏奕一直杵在門口靜靜地看著,這一刻,他突然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這個李金秋還真讓人驚訝,雖然出身不高,可是好歹也是御史家的千金小姐,又是獨生女,想來也該是被呵護著長大的吧,可千金小姐們的驕矜她身上一點都沒有,性格反而十分柔和,也不像別的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反而擁有一身好廚藝,昨天早晨的早飯,還有現在她手下即將成型的麵條。哦,對了,她還在給他做襪子,繡工似乎也不差。
他突然很想知道,她到底還有多少驚奇是他不知道的?
很快,麵做好了。李金秋用托盤端出來,準備幫他端回房吃,剛到門口,夏奕就自己接過托盤,大步走回房,放在窗邊的炕桌上吃起來。
一大碗麵,加了兩個荷包蛋,麵上還灑了一些蔥花,很好看,聞上去也很香,吃一口,味道比預期的還要好。
「味道不錯。」他真誠地讚了一句。
「世子爺喜歡就好。」李金秋只是笑了笑。
夏奕吃麵的時候,李金秋又拿起針線簍子繼續未完的繡活。等夏奕吃完飯,她教人收拾了碗筷,吩咐丫鬟伺候夏奕沐浴更衣,自己又坐在一旁拿起了針線。
等夏奕從淨房出來,看到她還在燈下忙活,不由得眉頭微皺,提醒道:「早點休息吧。」
李金秋抬頭朝他笑了笑,說:「你先睡吧,我馬上就好。」
夏奕上了床,靜靜地躺在被子裡,想到白天和梁婧媛的會面,他原本平靜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情緒也變得有些低落,他答應過梁婧媛會娶她,也為之努力過,可是事與願違,他和她終究還是沒能在一起。
沒過多久,李金秋吹了燈,窸窸窣窣地爬上床,在他身邊躺下。
夏奕在黑暗中看了李金秋一眼,心裡有些惆悵,又有些煩躁,翻來覆去睡不著。
「世子爺,你睡不著嗎?」李金秋小聲地問。
「嗯。」夏奕悶悶地應了一聲。
「我陪你說說話吧。」
夏奕沒有回應,成親三天,他們之間除了簡單的日常對話,幾乎沒有說過多餘的話。
「世子爺,泉州在哪?」她輕聲問道。
「問這個做什麼?」
「聽說世子爺和侯爺在那打過仗。世子爺,倭寇長什麼樣子?他們跟我們有什麼不一樣的嗎?世子爺跟著侯爺駐守福建多年,絞殺倭寇無數,肯定見過倭寇吧?聽說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他們長了三頭六臂嗎?怎會如此凶悍殘忍?
聽說海外番邦,有紅頭髮、藍眼睛的異族,還有黑得像鍋底的異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李金秋說話的語調不快不慢,聲音柔和清晰,給人鎮定從容的感覺,聽著十分舒服。
夏奕沒有做聲,聽著她看似無意的絮叨,內心卻漸漸平靜下來。
她看出他情緒焦躁了嗎?她是在開導他、寬慰他嗎?她是想告訴他,知道世界有多廣闊,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吧,和保家衛國、民族大義相比,他的那點小煩惱,根本不值一提。
他轉身面對她,發現她正望著自己。屋裡光線昏暗,明明什麼都看不清,可是他卻覺得她雙眸熠熠生輝,閃動著莫名的光芒。
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心跳得好快。
她和他一樣側躺著,纖細的脖頸形成一道優美的弧線,弧線往下延展,延伸到腰部……
想到那盈盈一握的纖腰,夏奕不由自主地抬手撫了上去,細細地摩挲。稍時,手臂一用力,攬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帶入懷中。低下頭,一股淡淡的體香傳入鼻翼,說不清是什麼味道,若有似無,卻直逼心底,情慾的火苗瞬間被點燃。
他吻上她的眼眸、她的鼻尖、她的臉頰,獨獨略過嘴唇,然後落到了脖頸,一路向下。
前天晚上的記憶讓李金秋渾身僵了一下,剛進入時的疼痛仍記憶猶新,只是這一次他並沒有著急進入,反而耐心地吻著她。她在他一連串的親吻下,她慢慢放鬆下來,身體開始變得燥熱。
夏奕動作輕柔地解開她褻衣的繫帶,雙手從肚兜下探進去,罩住她胸前的豐盈,輕輕地揉捏玩弄。他的唇從脖頸移到鎖骨,輕輕地啃食,留下烙印,然後咬開肚兜的帶子,將肚兜和褻衣一併從她身上剝離。
李金秋下意識地伸手想要護住胸前的春光,卻被夏奕捉住雙手舉過頭頂。下一瞬,她清楚地感覺到他埋首在她胸前,親吻著她嬌嫩的乳峰,片刻後,他張嘴含住了左邊挺立的乳尖,在他不停地吮吸、吞吐、拉扯、輕咬下,那乳尖越發地硬挺。
李金秋只覺得體內燃燒著一把火,燒得她理智全無,她的雙手被夏奕固定住了,動彈不得,可是她體內不知道什麼時候生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空虛感,時刻折磨著她。
她主動拱了拱身體,想要將被冷落的右乳湊到他嘴裡,許是感覺到她的示意,夏奕鬆開已經硬挺至極的左乳,含住了她的右乳。可是,她仍覺得不夠,體內的空虛感根本就與那被冷落的乳峰無關。
她難耐地扭動著身子,當雙腿遇到那烙鐵一般炙熱的硬挺時,心中的空虛難耐都有了解釋。她想要他,想要他像成親那晚一樣狠狠地進入她,想要和他合二為一、不分彼此。
情慾的烈火燃燒了理智,想要和他水乳交融的心情戰勝了羞恥,她抬起腿摩擦著他的硬挺,扭著水蛇一般柔軟的纖腰,牽引著他、引誘著他。
「很想要嗎?」充滿情慾的嗓音,低啞,充滿誘惑的味道。
她咬著唇點了點頭,似乎忘了在這漆黑的夜裡,他根本看不到她的點頭。更何況,此時的他,哪有心思去看她是點頭還是搖頭。
「不急。」夏奕說。黑暗之中,在他唇邊揚起一抹孩子般頑劣的邪笑。
他脫下她的褻褲,也順帶將自己剝了個乾淨,附身沿著她平坦的肚腹一寸寸地親吻。當他的唇舌朝那祕密花園行進,李金秋下意識地就想夾緊雙腿,可夏奕兩手握住她的雙腿,把她撐開,埋頭輕咬她大腿內側嫩滑的肌膚。
他的唇舌慢慢遊弋,最終來到她緊閉的花穴前……
當他柔軟的舌頭進入她的那一刻,一股快感席捲而來。李金秋覺得自己快要死了,這一切一定是在作夢,夏奕居然會如此溫柔地對她,甚至放下身段用嘴帶給她快樂,她渾身疲軟無力,腦海在經過片刻的空白後,變得混亂不堪。可是,這並不能影響夏奕。
「現在輪到我了。」夏奕附在她耳邊的輕身地說了一句,隨即長驅直入,將自己腫脹到發疼的硬挺深深插入她溼熱的幽谷中。
夜,還很長,屬於他的快樂,才剛剛開始。
◎ ◎ ◎
一夜的縱情讓李金秋疲累不堪,次日夏奕又不讓丫鬟叫她起床,於是她出嫁後第一次睡過頭,錯過了給侯夫人問安的時辰。
醒來的李金秋正滿心不安,玉邊卻告訴她說,世子爺已經派人去給夫人稟告過了,說少夫人身體不適,今天不能過去給她請安。聞言,李金秋放下心來。
放鬆下來後,李金秋這才覺得渾身痠痛,彷彿全身的骨頭都散了架似的難受,反正已經睡過頭了,李金秋自暴自棄的念頭,倒頭躺下,準備再睡一會。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丫鬟的通報,夫人來了。
原來南寧侯夫人聽說李金秋不舒服,又想到兒子對這樁婚事的不滿,這才成親幾天,別是出了什麼事才好,心裡擔心,於是親自過來探望,如此倒讓李金秋羞窘起來。
夏奕一個人吃過早飯就去了自己的書房,聽到通報,連忙迎了出來,虛扶著侯夫人一起進了內室。
侯夫人走到床前,見李金秋滿臉通紅,探手去摸她額頭,發現溫度也不正常,滿心以為李金秋是真的病了,心裡鬆了口氣,當即就讓人去請大夫,又囑咐她好好休息,說這幾日都不用過去請安了。
等侯夫人走了,李金秋立時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尤其是一直陪同在側的夏奕,此刻正一副了然的神情打量著她,眼睛裡似乎還帶著兩分戲謔的精光,而一直伺候在側的玉邊和玉板此刻已經躲在一旁偷笑。李金秋懊惱不已,卻仍強作鎮定地將自己埋進了被窩裡。
終於也有她不淡定的時候了!夏奕暗自腹誹,心情卻像是惡作劇得逞一般的歡快。
從那之後,夏奕和李金秋之間的關係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雖然兩個人還是很少說話,偶爾說話,也是李金秋緩緩說、夏奕靜靜聽,人前人後也沒有什麼過分親密的舉動。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幾乎一點都沒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外人看來,兩人卻像是蜜裡調油一般的親密和諧。
李金秋自嫁進南寧侯府,每天除了早晚去給侯夫人請安之外,幾乎都待在房裡做繡活。
她很快就做好了那雙給夏奕的襪子。夏奕穿慣了綾羅綢緞,對於有些粗劣的細葛布襪子並不十分滿意,只是礙於是李金秋親手做的,為了不拂她的面子,這才試著穿了一下,可穿著在地上走了一圈之後,夏奕突然發現了那襪子的妙處。
像南寧侯府這樣的人家,從來不缺綾羅綢緞,就連襪子也多是用暗紋綾做的。綾襪質感柔和、光滑,穿著很舒服,可是走快了卻容易滑腳,而細葛布做出來的襪子,雖然沒有綾襪的絲柔觸感,卻一點都不滑腳,更適合他這樣步履匆匆的武人。
之後,李金秋又給他做了一套褻衣、褻褲。夏奕原本的褻衣、褻褲不是絲綢做的就是白綾做的,跟襪子一樣,質感柔和、舒適,可李金秋卻用尋常人家常用的細棉布給他做。
夏奕一開始也頗有些不以為然,可是等衣服做好穿上之後才發現,這細棉布做出來的褻衣、褻褲似乎更貼身,而且細棉布還能吸汗。不得不說,這樣的材質同樣更適合經常出汗的他。
李金秋本來還想給他做外袍,可是被當場否決了。夏奕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會一口回絕,只是下意識不想讓別人知道他身上穿著李金秋給他做的衣物。李金秋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似的,並沒有過多的糾結,微笑著說知道了,然後就又開始給他做襪子、做褻衣、褻褲,之後再也沒提過要給他做外袍的事。
日子就這樣安寧祥和的過了半個月,直到一個下午,小廝傳話說侯爺在外書房等著世子爺,讓世子爺即刻就去,夏奕聞言便去了外院。這一去,就是整整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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