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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折】宰相很難追~拈花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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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朱輕
出版日期:
20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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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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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愛的男人,雖然壞雖然笨,還是很想愛他;
不給愛的女人,是天真是裝傻,卻不能不愛她。

霞靄國第一美女,上至皇親貴族,下到平民百姓,
無一不被她如天仙般的美貌吸引,
只是追求者眾多的雲纖纖卻絲毫不為所動。因為多年前的下雪寒冬,
當她還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千金小姐時,她的芳心,
早被某個少年給擄走。而今,家變後的她成了酒舖老闆,
她從沒想過會再與那少年相見,就算相見,她也沒想過,
當年落魄的韓玉竹竟成了當朝宰相!明明知道不該妄想,
可暗戀多年的情意,教她不想停,只是不管她暗示明示,
韓玉竹卻對她的真心視而不見。但她就是狠不下心,
也傻得不知該放手,才會天真的以為,不能要他的心,
那擁有他的人也可以。韓玉竹不敢相信自己所見,
闖入他房裡脫著衣服指著他大罵負心漢的酒醉女人,
前一刻還說愛他,這一刻卻只要他當情夫。
這該死的女人,是在戲耍他嗎?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楔 子


   第一眼看到他,就奇異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寒冬的雪花一片接一片飄落上她烏黑的秀髮,纖細的肩兒,細細地鑽入她那由最珍貴的九尾靈狐的尾毛精心製做而成的披風裡,可她卻根本無暇拍去。漆黑美麗的眼瞳裡,就只有那個穿的明明單薄得要命,可是全身上下卻毫無一絲顫意的男孩。

  他,肯定很冷,這是她看見他時,腦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一身佈滿補丁的衣裳,是她這個含著金湯匙出世的千金小姐所不能體會的貧窮與寒酸。滴水成冰的天氣裡,他的衣著絲毫不能抵禦這個寒冷的空氣。但他好像根本就感覺不到氣候的寒冷,就算感覺到了,他也明顯地不在乎。

  定定地佇立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之中,俊秀的眉微微皺著,好像在思考什麼重要的事情。

  半晌,在這只有寒風與冰雪的世界裡,時間好像凝住了一般。

  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和一個十歲的少女,一個在岸上、一個在船上,都靜靜地站著,觀察與被觀察。

  這裡是霞靄國中部的一個小城鎮,小到連名字她都不知道,貫穿整個國家的微沙江在這枯水季節裡斂起它狂野的性子,緩緩地流過,與這安靜的空氣融為一體。

  如果不是微沙江在這裡流經,爹娘又臨時想起要上岸去買些東西,恐怕她一輩子都不可能來到這個地方,這樣她也不會遇上這個少年,可是現在她看見了他。

  良久,少年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轉身朝那縮在城牆下蜷成一團的小女孩走去,將那一直揣在懷裡包得嚴嚴實實的粗布包袱放在小女孩的面前,少年轉身就走。

  小女孩伸出凍得像紅蘿蔔般腫大的手,顫顫地打開那個莫名放在身旁的包袱。

  「耶?」訝然和驚喜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裡響起:「大哥哥,大哥哥……」

  越叫少年的步子邁得越快,好像被聲音追著一般,快速地消失在雪花之中。

  他從她的眼前如流星一樣一閃而過,而她止住了叫喚他的聲音,只是定定地看著他那逐漸在眼裡消失的背影。

  「天哪,小姐,妳怎麼站在雪裡?」老嬤嬤驚訝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一隻有力的大手一把將她拉入能擋往風雪的船簷之下,一邊動手幫她將積在身上的雪花拍下,一邊碎碎唸:「小姐妳就是這麼調皮,雪下得這般大,也不知道躲一躲,一會兒要是傷風了,老爺夫人會回來罵妳的。」

  她的眼兒還是認真地看著他消失的地方,魂兒似乎回不來。

  「怎麼了?被凍著了?」熱呼呼的手掌貼上她潔白的額頭,帶來一陣廚房裡獨有的香味,「我就下去一會,張羅些點心,翠紅這丫頭又偷懶跑哪玩去了,讓妳在這裡被雪花凍著,看我不扒了她的皮,來來來,小姐。」

  老嬤嬤牽著自家小姐往船艙走去,「嬤嬤剛給妳做好了妳愛吃的姜皮奶,這會兒吃了剛好可以去去寒氣。」她被動地隨著老人家移動著,岸邊的說話聲飄入她的耳內。

  「小丫頭,妳別再看了,韓家的小子根本不會理妳的。」一個上了年紀的聲音響起。

  「為什麼?大哥哥不是把新的棉襖給我了!我要謝謝他。」

  「呵呵,妳要是能跟他說上一句話,我就……」那放下的厚重撒花簾子,將岸上的世界與船兒隔絕開來。

  話兒到此,她就再也聽不見了。暖暖的空氣包圍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這帶著淡淡霜枝炭香的空氣。

  原來他姓韓,少女的心裡默默地唸著這個姓。

  當熱燙鮮滑的奶汁順著食道慢慢地流入胃裡時,他的模樣也一併流入她的心坎裡。那飛揚的劍眉,墨玉般漆黑的眼眸,最叫她記得深刻的是,他眉心的那一點如鮮血般殷紅的朱砂痣。

  姓韓的少年……


第一章


   在萬業俱興的霞靄國,只有想不到,沒有買不到的東西,各行各業,都有著手屈一指的頂尖商家供應的,全都是整片陸地最好的貨品。

  而在最繁華的京城,這裡簡直就是沒有最富裕,只有更富足,只要荷包夠滿,一切所能想像得到的東西,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輕鬆到手。而在京城,別的都暫且按下不說,吃的方面,隨便抓一個路人問,哪裡的食物最好吃,他都會說,飛雲閣。

  飛雲閣就位於京城裡以百歲老人最多的扶須路,有的誇張些的人還會說,就是因為飛雲閣的東西好吃,所以老人們都戀戀不捨,不肯離世,想要再多嚐幾年飛雲閣的美食。

  當然,這是那些喜歡添油加醋的人的說法,不足採信,但是飛雲閣的食物之美味,卻是貨真價實的。光看它在全國上下一共有六十二間分舖,每天都是日進斗金就知道他家的食物美味不是一般。

  連街邊的三歲孩童都會說:「飛雲閣有三絕,食物、美酒和老闆。」

  是的,飛雲閣的美食讓四個國家的人來到霞靄國,都會自動地跑來品嚐,在讚不絕口聲中離去,還是會念念不忘地忍不住隔一段時間再來一飽口腹之慾,誰讓只有在霞靄國才能吃到如此美妙絕倫的食物呢?

  而酒醇也是那些愛好杯中之物的人經常來光顧的原因,先不說各國最出名的美酒在這裡,也只有在這裡才能應有盡有,先說這裡老闆的私家珍釀,只要喝過的人,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種滋味。只是真正有這個機會能親口嚐到的人實在是少的可憐,還有些坊間的小道消息說,這個酒還供應皇家,只是這個消息是真是假無從考證。

  最後一絕,也是讓人最津津樂道的,是飛雲閣的老闆的美貌聞名全國,他們霞靄國比起那專出美女的抱月國可是絲毫不遜色,有兩位姿色傾國的公主,這是四國盡知的事情。可是公主畢竟是嬌養在深宮裡,尋常老百姓這輩子都難窺鳳顏,而這飛雲閣的老闆可不一樣,只要來到飛雲閣,運氣稍稍好點的,就可以看到她那張嬌豔如花的玉顏。

  第一次看到雲纖纖的人,都會被她那嫵媚的容顏給驚到,是的,她太美了,可是又不是那種有距離的美麗,讓人覺得只有仙女才會有這種容貌。她是比牡丹花還要嬌還要媚的美麗,一種真真實實的動人,只需眼前一瞥,便讓人銷魂蝕骨,不能自已。

  所以雲纖纖被譽為「飛雲珍珠」,說她的美就像最燦爛最耀眼的珍珠般,光彩照人。

  記得曾經有位別國的貴族被她迷住了,說她的美能勾魂,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這話可從來都不假,每年都有大把的達官貴人被她的絕代姿色所惑,苦苦追求,可惜,迄今為止,都無人有能力折下這朵花中之王。

  她,雲纖纖一個小小的女兒家,無權無勢,在這以男為尊的地方,根本就是只要稍有權勢的人,想佔有就佔有,哪會容得她在這任何官都算小的天子腳下風光得意,綻放自如?

  可是,就是這般詭異,任何想用不光明手段得到她的人,無論身份如何尊貴,身家如何豐厚,都沒有辦法得償所願。而想要調查原因的人,也是什麼都查不到,什麼都沒有。

  雲纖纖的身世背景,就如同白紙一般,久而久之,飛雲閣開張快六年了,大家都知道這個女人不是尋常人能惹的,慢慢地就再也沒有人敢試著用不正當的手法來採花。

  至於那些明著傾慕,只要不礙著他人的,倒也無人去阻止他們的追求,反正用雲纖纖的話來說,上門即是客,管他是來吃飯還是來看人。

  而飛雲閣就這般一年復一年地賓客如雲,生意興隆,用它的美食醇酒招待著來自各國的客人,尊貴的、低賤的、富有的、貧窮的,似乎就會這樣一直下去。

  如果,雲纖纖沒有再次遇上他的話。


☆ ☆ ☆


   「小姐,今兒初五,妳是不是要親自下廚?」翠紅將一隻金燦燦的石榴花簪斜斜插入那如雲的青絲之中,讓雲纖纖嬌媚的容貌更添幾分雍容。

  「嗯。」她漫不經心地應著,一邊在黑亮的檀木盒子裡翻找著,「啊,找到了。」她拿出一塊潔白的玉佩,「翠紅,來,這個送給妳。」

  「小姐。」她的手差點拿不住那齒根密集的流雲木紋梳。

  「今兒是六月初五,可是我們翠紅的生辰,別以為我忘了。」雲纖纖笑著將玉佩遞給她,「我挑了好久,就屬這塊荔枝凍最好,白裡透紅,喜歡嗎?」

  「小姐……」翠紅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她小姐總是這樣,從來都會在不經意間給她帶來最深的感動,「這玉……」明明是過世的夫人留給小姐的,小姐竟然送給她,她怎麼受得起這份厚禮?

  「這玉我留著也只是放著,不如送給妳,翠紅,妳的皮膚白皙,跟這玉很襯。」一把抓過丫環的手,將玉留在她的掌心。雖然是娘親留給自己的,這麼些年來她一直仔細地收在盒子裡。但是她知道翠紅這丫頭也喜歡這塊玉,每次收拾這個盒子時,都會將玉佩細細地用絲帕擦拭。

  這麼多年的風雨同舟,翠紅對她來說,已經不是一個丫環,相信娘親肯定會同意將這塊玉送給翠紅的。

  「我……」還想再推。

  雲纖纖已經站起身來,將衣袖的細細褶皺撫平,「今兒廚房要用的菜都採買全了嗎?」

  「是,全備下了,小姐昨兒已經將單子遞下去了,他們都按照吩咐備妥了。」知道這件事情小姐不會再跟她推來推去,所以翠紅將玉佩收起來,打起精神回答小姐的問話,一邊說再一邊從一旁的檀木架上取來桃紅色的絲綢湘繡裙,攤開來為小姐著裝。

  「黎悠揚前兒讓人來說了,今兒有重要事情要在這邊辦,妳打發人去將問雨廳收拾一下,晚上要用。」

  「是。」將腰上的紅色絛子輕輕一拉,纖細的楚腰不盈一握,小手在光滑的衣衫上忙碌地動作著,不須一會,漂亮的裳裙已經妥妥貼貼地穿著在雲纖纖的身上。

  「過幾日就是分店的帳冊匯總的時間了,妳注意看著點,帳冊一到就立刻送交給我。」隨便看了看鏡子,覺得差不多了,雲纖纖就舉步往外走。

  翠紅快走幾步為她打開房門,早晨清新的空氣中飄散著早春的氣息,沿著九曲回廊,她們往飛雲閣的主樓走去。

  飛雲閣的佈局簡潔明瞭,一進連著一進的深深院落,最前面的也是占地最廣的部分,就是飛雲閣的主樓,一幢三層高的酒樓,而往後延伸的,就是住家院落。

  第一個院子留給在飛雲閣工作的人及家屬居住;第二個則是給護院們居住,最裡面的,就是雲纖纖的閨樓,最寶貝的東西,當然是看得最緊,這是翠紅一直拿來說的話。

  她陪著小姐住在這個院子裡,裡面的一草一木,都不假手他人,全是由她親自料理的,從小跟在小姐的身邊,小姐的生活習慣素來也只有她最為清楚,只有她,才能將小姐照顧得妥妥當當的。

  跟在小姐的身後,凝視著她纖細的身影,不由得走神了,如果當年沒有發生那件事情,她家的小姐,肯定還是被嬌養在深閨裡不知人間疾苦的千金大小姐,不會如同現在一般,命運啊,就是這樣會捉弄人。

  「翠紅,怎麼了?」豔若桃李的容顏微微轉過來,一身的桃紅裳裙將雲纖纖襯托得更加嬌媚不可方物。

  「沒。」猛地回過神來,翠紅連忙加快腳步跟上小姐。暗罵自己怎麼又走神了,如今還想那麼多又如何,反正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再也回轉不了了,她只要還能再跟隨在小姐的身邊,就什麼都滿足了。


☆ ☆ ☆


   經常來飛雲閣吃飯的人都知道,每月逢五的日子裡,雲纖纖都會親自到飛雲閣掌廚一個時辰,她的廚藝已是登峰造極,有幸能吃到她做的菜的人,那真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所以每個月的這一天,飛雲閣的人潮更是擁擠,還有許多老饕都會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吃到雲纖纖做的食物。

  今天一整天,飛雲閣的廚房裡比往常更加忙碌,晚膳時分,幾十名廚師夥計都忙得腳不黏地,來來往往的穿梭著。五扇大窗都開著,可是寬敞的廚房裡還是熱呼呼的,雖然忙得不可開交,可是仍然各司其職,忙而不亂。

  雲纖纖熟練的將調好的醬料淋上那剛剛起鍋的酥軟的蹄子上,一股止不住的香味頓時瀰漫整間房。

  負責上菜的人咽了咽口水,連忙上前將這剛做好的姜醋金銀蹄子端好,雖然自己聞得快流口水了,可是他還是盡責地將菜餚端上客人的桌台。這可是他家老闆的招牌菜之一,作法與別家不同,每天上這吃飯的人都要點無數次這道菜。不過今天吃這道菜的人,有口福嘍。

  「劉叔。」雲纖纖除下那擋油污的外套,對旁邊揮舞著鍋鏟的人有禮地說道,「今兒客人很多,還得請您多照應著。」

  「知道知道,雲老闆,妳放心。」一個漂亮的起鍋,黃燦燦的酥香鴨塊就完美地裝好盤,再配上幾條鮮綠的香菜片,更是賞心悅目。上菜的人快手快腳的接著端走,整個過程流暢沒有浪費時間。

  開玩笑,他家老闆當初花了多少心力訓練他們,才有今日的成就,連他們這十幾個廚子都是雲纖纖沒有藏私地教出來的,他們能有今日,都要感謝雲纖纖,如果不盡心盡力地為飛雲閣做事,他們自己那關都過不去,所以不用老闆吩咐,他們都會認真做事的。

  「有劉叔在,我當然放心。」燦爛的笑容綻放在雲纖纖的臉上,「我到前面去看看,你們繼續忙吧,辛苦了。」

  轉身往外走去,一出廚房,清涼的晚風徐徐吹送,出了些些薄汗,再被風兒這麼一吹,渾身頓時覺得舒爽起來了。她,喜歡廚房,這是從小就有的愛好。即使在炎熱的夏天,廚房就如同就一個大大的蒸爐,待在裡面熱的要命,她也不以為苦,畢竟人生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又怎麼會覺得辛苦呢?

  在外面等候的翠紅連忙上前,用潔白的棉帕為小姐輕輕擦汗,「黎少爺來了。」

  「嗯。」接過輕柔的帕子,一邊走一邊輕拭,「多久了?」

  「剛到,他的客人還沒來。」

  雲纖纖疾步走著,用手拂開那微微濕掉黏在臉頰上的髮絲,芙顏上有著兩朵熱氣蒸出來的紅雲,穿過中庭,撩開那漂亮的珠簾,不期然,撞入一雙如同墨玉般漆黑的瞳眸之中。

  棉帕在臉頰畔停滯了,她好像被定住了一般,瞪大著水眸,看著眼前這個神情冷淡的男人。

  樸素的衣著掩不住天生的書卷氣息,俊美的臉龐上帶著一股萬事皆在掌中的若定,最醒目的是他眉間的那鮮紅色的朱砂痣,點在額間,為他的面容增添了幾分秀麗。

  是他、是他,竟然是他!內心激動地只能不停地重複著這幾個字,只消一眼,雲纖纖就認出來,他就是當年的那個江畔少年。

  在她人生最苦難、最消沉的歲月裡,她本來以為此生再也不會見到他,誰知他們竟然會在十二年後再次相見。

  他沒有分毫的改變,只是成熟了,更加穩重了,看見她,他清澈的眼眸裡平靜無波,而她……

  天哪,雲纖纖忽然驚醒過來,他們再次相見,她竟然不是最漂亮、最整潔,卻是現在這般髮絲紊亂,衣裳凌亂,她……

  「小姐?」翠紅遲疑的呼聲頓住了雲纖纖的手忙腳亂,再抬頭,只看見他上樓的背,她連忙舉步想要追上去,不能、不能再次與他擦肩而過卻不識,她要……

  「小姐,妳怎麼了?」翠紅從來沒有見過小姐這般神情,情緒激動地好像遇見了此生最重要的人。剛剛那個人,明明小姐就不認識的呀,雖然長得好看些,但也只是一個客人罷了,小姐為什麼反應這麼奇怪?

  「我,怎麼了?」雲纖纖停下腳步,轉頭看著丫環一臉的驚奇,她竟然亂了心神,只不過、只不過遇到他而已。可是這個只不過呀,這個而已是她生命中的一個奇蹟,今天讓她再次遇上了,她就不會再傻得錯過了。
 
   「小姐,發生什麼事情了,那個公子……」翠紅抬頭望瞭望公子消失的樓梯處,滿心的疑惑。
  
   「沒事。」雲纖纖深吸了口氣,穩住心神。他上的是三樓,而這裡,是專供貴賓直達三樓的隱秘樓梯,他來到這裡,是這裡的客人,想到這一點,她的心才放下來,他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內,她一定可以找到他,朝翠紅微微一笑,「我們上去吧,一會黎悠揚該說我們招呼不周了。」

  她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完,就可以專心去找他,這次是命運之神將他送到她的面前,她一定可以把握住這個機會的。

  飛雲閣的三樓,向來只供最頂級的客人使用,一頓飯下來花上個幾千兩銀子根本就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不同於一樓用於大眾化的客人,二樓為有錢人專設包廂,三樓總共就只有四間房,尋常的日子根本就不開放,不是她雲纖纖認可的人,連三樓的門邊兒都摸不到,這裡將一二樓的喧囂完全阻隔在外,還給尊貴的客人一個安寧、隱密的環境。

  她上到三樓,看著那四間緊閉的門,穩了穩心神,一想到他就在這某間房門之內,她的心跳就要開始加快,可惜今天三樓與往常一樣,四間房都有人使用,不然她肯定可以知道他在哪裡。

  閉了閉眼,再次睜開後,她還是那個精明的雲纖纖,微微點了點頭,翠紅會意的走到聽雨廳門前,輕輕地敲了敲,聽到裡面傳來允可的聲音後,再推開那緊閉的大門。

  「黎悠揚公子真今日是難得,到我這小店裡來。」帶著爽朗的笑意,笑望著坐在桌前的俊美無比的男子,雲纖纖直直走進聽雨廳的寬闊房間,雖值夜晚,但幽潤的夜明珠將房間照得滿室光華,當然,這房裡的每一件物什都是價值連城的。

  她雲纖纖提供的,都是最好的東西。晶亮的眼兒一掃,隨意看了看那站在窗前背向她們的男子,還來不及細看,注意力馬上就被黎悠揚的話語給吸引過來。

  「我每次來京城,不都一定會來這裡,有什麼難得?」黎悠揚邪邪一笑,大掌不懷好意地握住她滑嫩的小手,卻為掌心的細繭眼神閃過複雜的色彩,「誰讓我這麼想妳?」

  「一年多沒見,你還是這般嘴甜舌滑的,太不老實了。」她順勢將手臂搭在他的肩上,對他握住的大掌完全沒有抗議,黎悠揚,是她生命中的一個特殊存在,與任何人都不同,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是尋常人所能理解的。

  「天地良心,對妳我一向說的都是真心話。」他的黑眸裡蘊藏著深意,話裡有話地說道。

  「瞧瞧,我都忘了待客之道了,不知這位公子是……」她直起身子,望著那一直背對他們的身影,他站在窗邊,對他們之間的對話完全沒有一絲反應,事不關已。

  黎悠揚隨之站起身,走到男子的身旁,「纖纖,我忘了跟妳介紹了,這位,可是我們霞靄國有名的少年丞相韓玉竹,妳可得好好認識一下。」

  「原來你就是韓丞相,真是久仰久仰。」雲纖纖臉上笑容燦爛無比,「小女子今日才有幸得見丞相,真是……」話兒在男子轉過身來的那一刻就消失了,應酬式的笑容也僵在臉上,是他,竟然就是她想要找尋的他!


第二章


   韓玉竹冷淡地看了看站在眼前的女人,沒有說一句客氣的話,直接繞過她,坐到一旁的棠木凳上。

  「我們的左丞相,對女人不是很有興趣。」黎悠揚笑了笑,想要緩和一下滯住的氣氛,精明如他,怎麼會沒有看出來雲纖纖的失常,只是現在並不是問問題的好時機,「看來一向吃得開的雲老闆也不例外。」暗示性地輕輕推了推那個明顯呆掉的妮子,看她那一臉驚喜的樣兒,還真是不習慣,嘖,原來雲纖纖也有這種時候。

  雲纖纖總算回過神來,原來他就在這裡,緣分這種東西,有時候不需要刻意去找,還是會回到自己身邊。她放心地笑了,直接走到韓玉竹的旁邊坐下,「韓丞相,今天可是你第一回來我們飛雲閣……」

  「妳不要靠我太近。」韓玉竹打斷她的話,起身走到離她最遠的位子坐下,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這個死男人,對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妳不要靠我太近!這還有沒有天理啊?她心心念念的人,居然這樣跟她說話,她……

  「雲老闆就是這樣熱情。」一隻大掌在她的肩上帶有安撫和警告意味地一按,「韓丞相對於女人一向都是待之以禮的。」

  他的意思她明白了,她站起身,總算能恢復往常的笑容,「韓丞相今兒既然賞臉來了,一定要嚐嚐我們飛雲閣的食物。」心急的人,什麼事情都辦不好,這麼多年來,無數的教訓讓她明白了這個道理,越是重要的人或事,她就越要慢慢地細細對待。

  韓玉竹完全就當沒有聽到,他今天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只是不明白,這個黎悠揚,為什麼偏偏要選擇酒樓這種複雜的地方來做一件這麼重大的事情,這些個場所根本不是他平日裡會涉足的地方,不過黎悠揚這個男人不簡單,這個卻是打他第一眼看到他就明白了,所以今天,他還是來赴了這個約。

  「今天的菜全是本店的招牌菜,希望兩位用餐愉快。」哪怕是再想念的人,哪怕心裡十萬個想要在這裡留下來,但雲纖纖知道自己告退的時間到了,他們肯定是有什麼重要事情要談,她再留下來,不會有任何好處,只怕徒惹韓玉竹的反感。

  聰明如她,當然不會做這種明顯的蠢事,反正,現在她知道了他是誰,事情,就好辦了呢。

  黎悠揚輕輕地點了個頭,雲纖纖會意地往外走去,在大門關上前,深深地看了韓玉竹一眼,他的眼神一直都落在那掛在牆上的名家書法上,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失望,是的,非常失望。想她雲纖纖,長到二十二歲,從懂事的那天起,每個看到她的人都誇她漂亮,越大聽到這類的誇獎就越多。現在,每天都有無數的無聊男子證明她的美貌不是說說而已,可是為什麼在韓玉竹的眼裡,她竟然比不上那副她花重金買來的書法呢?她的容顏在他的眼中,是不是根本就不值得一看?

  「小姐,那個韓丞相,真是架子大得很。」翠紅不滿地輕輕嘀咕,她跟在小姐身旁這麼多年,什麼樣的皇親國戚沒有見過,連鄰國的君主看到小姐不都是禮遇有加的?只有這個韓丞相,竟然對小姐理都不理,這麼過份,有什麼了不起的。

  「翠紅,妳忘了我跟妳說的話了?」眼兒一掃,威嚴立現,不許批評客人,這是他們飛雲閣的一向規定,雖然客人並不總是對的,但他們打開門來做生意,就要尊重客人,不能妄加評論,更何況,翠紅說的人還是他,她怎麼可能會允許?

  「對不起,小姐。」自知失言,翠紅連忙低下頭來。雖然是為小姐鳴不平,但她也知道是自己犯了錯。

  「行了,妳就守在門邊,看看他們有什麼吩咐。」轉頭看了看那一直站在門外的聽雨廳的待應,「你去通知廚房上菜。」黎悠揚的意思,一向不用說她就明白,讓翠紅守在門邊,她才放心。

  「是。」兩人聽命行事。

  雲纖纖再次看了看那緊閉的大門,歎了口氣,就算她多想進去,現在也不是時候,還是打起精神,再去其他房間招呼一下客人吧,這可是她身為老闆應盡的義務。至少他今天所吃到的菜,都是她親手做的,這一點,也讓她感到非常欣慰了。

  她的要求原來就是這般的低,自嘲地笑了笑,抬手輕敲另一扇門,應酬時間到嘍。


☆ ☆ ☆


   韓玉竹,二十六歲,霞靄國的左丞相,早年曾為天子太傅,入仕原因不詳,家有高堂,尚未娶親。

  簡簡單單幾十個字,雲纖纖反反覆覆看了幾十遍,心裡煩躁地快將上好的雪浪紙給揉碎了,什麼頂級探聽高手嘛,原來也不過如此,搜查來的消息,竟然在街上隨便找個人都可以問得到,這個黎悠揚,是不是在耍她?

  「可惡的傢伙,就不要被我遇上。」雲纖纖恨恨地將紙拍到石桌上,鮮豔的紅唇嘟了嘟,滿心的懊惱。

  「是誰這麼可惡,惹到我們雲小姐?」一聲慵懶的男性嗓音在她的身旁響起,不用抬頭,也知道來的是誰,這世上,能這般囂張自在地闖進她雲纖纖住的院落的人,也只有他黎悠揚一人。

  「黎悠揚!」她抬頭冷冷一笑,拎起那雪白的的紙擲到他的面前,「你倒是自己看看,原來你們黎家辦事的效率,也就是這般,真叫我失望透了。」

  「噢,原來說這個。」黎悠揚拿起茶壺為自己倒上一杯凍頂烏龍,剛剛吃完早餐,喝上一杯這樣香氣濃厚的茶,還真是輕鬆愉悅呀。

  「就是說這個。」雲纖纖沒好氣地搶過他手裡的杯子,「你倒說說看,為什麼託你查來的,就這麼點東西?原來你黎悠揚也不過如此。」

  「妳要喝,說一聲就好,何至於要用搶的?」黎悠揚還是一臉燦爛的笑容,再倒一杯算了。

  雲纖纖氣結地看著他,半晌,他只是悠閒地自在喝茶,「算我白認識你。」,重重地放下杯子,上好的青盞瓷在理石桌上撞出清脆的響聲,起身要走。

  「唉,字雖然少,但裡面有最重要的內容呀。」低沉的男性嗓音中帶著笑意。這女人,竟然這般失常,唉,韓玉竹,你罪孽大了。

  「哪裡?哪裡?」她冷哼著,瞟了一眼那扔在一旁的細紙,除非那字會隱形,她怎麼左看右看,就看不出有什麼重要資訊?

  「最後四個字。」他不介意提醒遇到愛情就變笨的女人。

  「最後四個字?最後四個不就是……」已經將那幾句話倒背如流的她想到那幾個字,臉兒不由得一紅,這個死男人,竟然還敢再耍她,「那、那算哪門子的重要內容?」

  「不重要嗎?」黎悠揚斜瞥她一眼,「暗爽在心可是會憋到的。」

  「我哪有?」想要忍住的,可是一想到他韓玉竹還是獨自一個人,沒有娶親,她的嘴角就是忍不住要上揚,她感謝老天,他們再次相遇,他的身邊沒有別人。

  「再裝就不像我認識的雲纖纖了。」這個女人,從她出生開始,他們就認識了,從小一起長大,身為獨子的他一直將她當成妹妹般照顧疼惜,比鄰而居,讓他們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可是後來,他只不過離開幾個月,再回來她家就已經是天翻地覆了。

  那時,任憑他有千般能耐萬般變化,就是遍尋不到她的消息,悔恨痛心,這幾年一直在他心裡啃噬著他,他一直在心裡責怪自己,為什麼偏偏就在那幾個月外出,還一走就是那麼遠,對於她的苦難,他這個以哥哥自許的人竟然一點忙都沒有幫上,只能任她就那樣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幸好上天垂憐,三年前讓他們意外相逢,只是,他的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妹妹,已經變了,精明玲瓏、長袖善舞,可以面不改色地周旋在各式各樣的人當中,老練而世故,即使再次相見,她的眼中竟然也可以一絲波動都沒有,彷彿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他。

  他,花了整整半年的時間,才找回當初那個自己捧在掌心的妹妹,她對他的信任終於才又回來了。

  「哼。」她負氣的聲音拉回了他遠遊的思緒,他定神望瞭望那個臉蛋有幾絲可疑紅雲的女人,「原來妳還是會臉紅的呀?」他好像發現什麼最為新奇的事物般,看著她的臉兒。

  「你笑夠了沒?」她氣惱地瞪他一眼,又嬌又媚,帶著幾分女性的羞澀。就知道瞞不過黎悠揚那雙賊眼,誰讓她自己不爭氣,在看到韓玉竹的時候,太過失常了呢?精明如黎悠揚,還能騙得過他,現在,只好讓他這麼取笑自己。哼,最好他黎悠揚這輩子不要喜歡上誰,不然看她以後怎麼報復回來。

  「好了、好了。」知道她已經快被自己逗到極限了,他連忙轉回正題,「妳瞧,我現在不是親自來了嗎?直接把他的資訊告訴妳,多有誠意,不要惱了。」

  「饒了你。」平常她可沒有這麼好說話,只是誰讓他丟出的誘餌太如她的意?她只好讓他輕鬆過關,不過他今天取笑她的這筆帳,待以後還是要跟他算清楚的。

  「其實韓玉竹的生平,真的非常簡單,不是我有心要耍妳。」黎悠揚喝了口茶,先潤潤嗓子再來講故事,「他出生的家庭真的非常貧窮,父親只是一個私塾的先生,一生為了中舉耗盡了銀兩,可是仍然沒有得償所願。」

  這世上,讀書的人千千萬萬,可每年中舉的,也只是鳳毛麟角,大部份人都只是做了陪考的人,不過執著如同韓父這般的,也算是少之又少。從少年考到中年,最後快進入老年了,才算是死了這份心,快五十多歲了,還未娶親,本來家裡還算豐厚,可是被他這樣年復一年地花用,又沒有進項,幾乎山窮水盡。

  他明白自己此生已經中舉無望了,就想把希望寄託在下一代身上,用最後的積蓄娶了鄰村的一個大齡女子做老婆,想要生個兒子來完成自己的願望。還好,老天爺沒有達成他中舉的心願,倒是讓他老年得子,快六十歲了,終於抱上了自己的兒子。

  可惜,家裡已經是家徒四壁,他也只是勉強在一家私塾裡教教書糊個口,值得安慰的是,韓玉竹從小就聰明非凡,三歲能文、五歲成詩,不到十歲,已經將父親所學熟記於心,還青出於藍,八歲就以鄉試第一的好成績讓眾人矚目。

  眼看韓老先生畢生的願望達成有望,他卻在韓玉竹十歲那年生病過世了,除了年長的母親,就再也沒有任何東西留給韓玉竹了。他只是一個十歲的少年而已,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所學的因為年少,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但韓玉竹人小志不小,毅然承擔起照顧母親的責任,什麼樣的重活累活他都願意做,只要能養活母親,生命中除了努力工作外,仍在勤奮苦讀,襲承父親對書本的熱愛,讓他就算明白此生沒有機會上京應考的機會,他仍然沒有扔下書本。

  該說韓玉竹這人天生我材,怎麼也埋沒不了,還是該說當今聖上實在太過貪玩?在韓玉竹十五歲那年,碰巧遇上了微服到各地遊玩的夏侯烈焰,幾次偶然的機會,讓還是太子的夏侯烈焰見識到這位鄉村少年的不凡才情,於是帶著他回到了京城。

  從此,韓玉竹的人生就大大地改寫了,憑著自己傲人的才學,即使沒有家世作背景,他仍然開始了他的仕途之路,從最開始的翰林院一個小小的編修,到後來的太子少傅,更在一年前,由於宰相杜如謙因病辭官,他一躍居於眾臣之首,成為當朝的左丞相。

  一個二十五歲的丞相,在他們歷史上也是少有的,少年丞相韓玉竹可以說是他們霞靄國的傳奇之一,他生活簡樸、潔身自愛、循規蹈矩、少年老成,簡直就是當代男人的楷模,眾臣的榜樣。

  「原來,當初遇到他的地方,是他的家鄉。」雲纖纖聽著,喃喃說道,當年他還是一個貧困少年的時候,雖然在雪天衣著單薄,但他還是將可以禦寒的衣物送給一個素昧平生的小女孩,她雲纖纖從小就錦衣玉食,接濟貧困根本就是舉手之勞,可是對於韓玉竹來說,把自己最需要的東西讓給別人,這種善心少之又不,就是這份良善,感動了當年她。

  「當初?什麼時候?」耳尖的黎悠揚聽到了她的喃喃自語,連忙以探八卦的姿勢俯過來。

  「咦?」雲纖纖回過神來,晶眸一瞪,「接著往下說,你還問什麼?」

  「唉,越來越不可愛了,我真懷念以前的纖妹妹。」黎悠揚感歎著,在雲纖纖威脅十足的眼神下,只好說出她最在意的事情,誰讓他就是不忍心讓她失望,想逗她,連自己的心都不捨,只好作罷,「其實韓玉竹為什麼在二十六歲還沒有成親,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她急切地探過身子,抓住他的手臂問道。

  真是可惜了他上好的錦料裳子,被這個粗魯的丫頭一抓,都皺了,黎悠揚心疼地著自己的手臂。

  「明兒我賠你十件。」這個小氣的男人,個性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她想裝作不了解他的意思都難,實在是太明顯了。

  朗笑又浮現在黎悠揚的臉上,「直接折現就好了,記得給銀票,如風錢莊。」

  「知道啦。」明知是敲詐,但她忍了。

  既然她都這般大方了,他也不再廢話,直接說出她想聽的東西,「這個韓玉竹,有個很奇怪的毛病,就是對女人絲毫不感興趣,從來不接近女人三尺之內,連自己最親近的母親,他都沒有接近過。所以這樣的他,怎麼可能成親?」

  這、這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雲纖纖愣住了。天哪,他怎麼會是這樣的?對女人避若蛇蠍?「他是不是受過什麼傷害?」會不會吃過女人的虧,所以現在對女人這麼避諱?

  「並沒有,他天生就是這樣,聽說他在還是嬰兒的時候,就連母親抱都不肯,別說餵奶之類的。」所以韓玉竹是他父親一手一腳帶大的,這世上,很多事情不一定非得有因有果的,不喜歡女人,不代表就一定是受過傷害的,只能歎他天生奇人。

  「這麼奇怪。」真是個怪男人,「難道他……」她為自己想到的答案驚心不已,千萬不要是她所想的那樣,如果那樣的話,她的愛情豈不是死路一條?

  「那也不是。」他一眼就知道這個愛胡思亂想的小妮子在想什麼,「聽說當初有個性好男色的大臣想對韓玉竹不禮,下場可是非常的淒慘,當下就直接辭官回家鄉了。」只能說他韓玉竹天生就是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男人,他就是什麼人都不喜歡,大怪人一個。

  纖纖要嘛就二十幾年凡心不動,一動就找了個難度這般高的來挑戰,他倒是很期待這場戰役的開打,到底是孤僻男被征服,還是這個狐狸女鎩羽而歸呢?想必是精彩萬分的。

  雲纖纖放心地鬆了口氣,還好,至少不是她想的那樣,如果韓玉竹喜歡的是男人,那她就算是再嬌媚動人,使出渾身解數也只是枉然吧。

  「好了,關於韓玉竹的消息,我知道的可全都告訴妳了,接下來妳要怎麼做?」黎悠揚充滿期待地看著她,這個妹妹已經過了嫁杏之期這麼多年了,他本來也以為她此生對男女之情根本無心了,誰知道會突然殺出來韓玉竹這匹黑馬,讓她這般迷戀。

  雖然情愛之路還遙遙無期並且充滿坎坷,可是至少已經有了開始,這也算是個好消息。

  「你這麼愛打聽是想怎樣?」雲纖纖防備地看了他一眼,別說她天生愛懷疑人,實在是這個黎悠揚太過唯恐天下不亂,那看好戲的神情實在是太明顯,讓她不想防著點都不行,她過了這麼多年才能再次與韓玉竹相遇,她怎麼可以讓無聊的路人甲乙丙來搞破壞?

  就說她不如小時候可愛了,好懷念當年那個梳著兩朵可愛的小髻,兩頰粉紅一直跟在他身後叫她黎悠揚的雲纖纖,「關心也不可以?」順便看下好戲不為過吧?依他對韓玉竹的了解,這場攻防戰實在是可以列為史上最艱辛的戰役也不過,他真的真的不想錯過這麼精彩的事情。

  「你當我第一天認識你?」雲纖纖斜瞥了他一眼,細緻的柳眉略皺了皺,黎悠揚關心她,那是不必懷疑的事,可是她真的很懷疑,在這件事情上,他這般熱心的態度,可能他看戲的心理要多過關心吧?

  「說說看嘛,我畢竟是男人,比妳要了解男人,妳的計劃有我幫忙,肯定可以一擊即中的。」大掌搭上她纖細的肩上,「誰讓妳也只有我一個人可以說說話呢,嗯?」

  雲纖纖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還真是說中了,這件事情,除了黎悠揚,她真的找不出第二個人可以幫忙了,他可以說是她最信任的人。

  「我、我也沒有想好。」遲疑的口氣跟迷茫的眼神,都不是她雲纖纖會有的。

  手掌稍稍用力,將她緊緊地摟了下,再放開來,「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妳現在對韓玉竹已經了解地非常仔細,而他對妳,可以說是一無所知,這場戰,妳的勝算要比他大多了。」

  「真是謝謝你的安慰。」這個男人,還是比較善於去挖苦取笑人,對於安慰人,看來不是他拿手的,她根本就不覺得有被安慰到。

  「別的都不說,說到愛情,我可是情場老手,聽我的就對了。」不是他黎悠揚自誇,從十幾歲開始,他的戰績可是輝煌燦爛,拿出去金閃閃的都可以閃瞎眾人的眼睛了。

  「你那是肉慾,不是愛情吧?」

  「妳……」無言地瞪她,就說這丫頭是越大越不可愛,複雜場所混久了,說起話來也葷素不忌,唉,誰來賠他一個當年可愛無邪的小妹妹?

  沉默半晌。

  「妳知道對韓玉竹來說,什麼最重要嗎?」他忽然又一臉神秘地笑望她。

  懷疑的眼神望向他,他會知道?

  傾聲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肉慾。」

  「啊!」她驚呼地彈開來,「胡說!」他怎麼可能像黎悠揚這樣,不論有感情沒感情,只要是漂亮的女人,都可以帶上床。

  「不相信是吧?」還是一臉的愉悅笑容,深邃黝黑的眸子中彷彿帶著千萬的秘密。

  「當然不相信。」一個品行從小就如此高潔的男人,怎麼可能會重肉慾?「你以為他是你吧?」嘖,虧他說得出口。

  「以為妳挺聰明的,誰知道有時候還真是呆瓜一枚。」感歎地搖了搖頭,「妳想想,以韓玉竹那般敬女如冰的人,他的品行高潔自然是不必說的,往反方向一想,他必然是潔身自好,不近女色。二十幾年來,肯定是守身如玉,也必然對這點非常在意,如果妳能夠色誘他成功,讓他成為妳的人,先不說他的清白什麼的,以他那傳統老舊的思想,他必定也會娶妳為妻,妳的目的,不就達到了?」看來是燈不點不亮,話不說不明了。

  「你……」這種主意,也只有黎悠揚才能想出來,「我怎麼聽起來就像是你給我迷藥,讓我去迷姦良家女子般?」感覺好齷齪。

  「想那麼多幹嘛?非常時段當然要用非常手段。」對韓玉竹那樣的人,如果想用尋常方法,那可以謝謝再聯絡了。

  「這樣得到的是愛情嗎?」她要的可不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她希望韓玉竹能愛上她,此生只愛她一人,而不僅僅想得到他的人。

  「當他娶了妳以後,妳想要怎樣就怎樣,難道妳沒有自信可以讓他愛上妳?」

  半晌,「我還是覺得這個主意不太好。」怎麼想都覺得有點問題。

  「擒賊先擒王,這麼淺的道理妳都不懂,我白教妳了。」


第三章


   黎悠揚的話能信,母豬都能爬樹了。

  雲纖纖思前想後,反反覆覆都覺得自己好像被姓黎的在耍著玩,他這種計策,實在是太過……,算了,懶得理他。反正這幾天他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沒看到人影,她還是不要太相信他為好。

  於是雲纖纖的注意力還是回到韓玉竹身上來了,最近皇上率兵親征梓祥國,所以國事都由左丞右輔兩位大人主理,他肯定忙得很吧。

  嘆了口氣,雲纖纖趴在窗臺上,玉手無意識地劃著窗格的木紋,她喜歡他,想要接近他,可是現在才發現,自己想得太過天真了。韓玉竹是當朝的一品大官,位居群臣之首,哪裡是她說想要接近就能接近的呢?而且這個男人的生活起居都可以當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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