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猶在耳,她早該知道,從小他就不是個安份的角色。
也是在她二十七歲生日那夜,向來英明如她,
竟一個不小心著了這混小子的道去。
女主乃是外表道貌岸然、內在悶騷火熱的白骨精;
男主乃是心思不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正太!
(PS:有童子問白骨精是什麼意思?顧名思義:白骨精是白領骨幹精英。)
咳,這個故事算是……職場大齡剩女的愛情長跑史+凶猛正太養成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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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醒來時人已經回到旅館,身上清潔溜溜也光溜溜,我睜開眼躺在單人床上,思緒有片刻停滯了一下,而後漸漸反應過來。
怎麼辦?
昨晚到最後,自己怎麼也稀裡糊塗地妥協了,和他做出這等事來?
我把被子拉起來捂住臉,不想面對他,原本就已經一團亂麻的關係又被扯得更亂,現在該怎麼辦?
門「咿呀」一聲被打開,沉穩的腳步踱進來。
我心中生出難言之感,似怯非怯、似甜非甜,埋頭把被單捂得越發緊,不敢看他。
「萌萌,該吃早餐了。」
我沉默了半天,不吭聲。
左邊的被角突然被往外拔了拔,我一驚,忙用力揪住,右邊又被猛然一拽!眼前霍然現出西顧放大的臉,他笑得眉眼彎彎、嘴角彎彎,真真是滿面含春、神清氣爽!
對比我現在幾乎動彈不得、手腳痠痛的慘況,我咬著牙瞪了他一眼,最後……最後還是窩囊地恨恨拽回被子,重新縮回去。
現在大勢已去,打也打不過、罵也不會聽,這等惡人除了避著,還能如何?
「怎麼著,生氣了?」他隔著被子湊過來道。
「你騙我!」我驀地再掀開被子,「還說什麼再不會糾纏、會忘記我,還有女朋友什麼的,全是騙我!」再怎麼樣,到此刻我怎麼可能覺察不出之前那些貓膩?偏偏木已成舟。
他聳聳肩,乾脆地承認:「是啊!」
我張了張嘴,抖著手指著他半晌,氣得翻過身背對他。
他半趴在床上從背後牢牢抱住我,埋頭在我耳邊蹭了又蹭,見我沒搭理他,又緊了緊手臂,輕輕頂了頂我的頭。
我冷颼颼地道:「別撒嬌,沒用!」
他索性蹬掉鞋,擠上我的單人床,隔著被子把我整個兒抱在懷裡。
我身子僵了僵,「你做什麼?」
他用鼻音哼了哼,手揪著被單往下拉了拉,「妳說呢?」
我登時被嚇住,按著被子道:「你別這樣!」
他強健的手臂還鎖在腰間,「把頭探出來,我想再看看妳。」
我掙扎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拉下被子看他。
他「呵」的一聲低笑,湊過來親暱地咬了咬我的鼻尖。
我的臉霍地發燙。
「以後妳還跑不跑?」他一翻身,壓上來。
我被壓得岔了氣,沉得受不住,「好重……你起來!」
「不成,以後妳也得慢慢習慣。」
我氣得再瞪他一眼,被壓得無力動彈,用力別過臉去。
他俯下頭,近乎耳語地道:「萌萌,先說妳以後還躲不躲、逃不逃……」
他噴在我臉上的呼吸是那般炙熱,我在他灼熱的目光下低垂著眼、不看他,他偏著頭、側著臉,不論我轉到哪也跟過來,張嘴銜住我的唇,將舌頭探進來吸吮追逐。
舌尖與舌尖相觸,我不喜歡這種過份黏膩的深吻,他卻分外著迷。
每每動情時,捏著我的下巴不讓我掙動,沒完沒了地捲住我的舌頭,像要吃人般蠻橫地吮著,直親得嘴唇紅腫生疼。
於是我只能低聲求饒:「不躲了、不逃了……」
他抱住我,左右又黏黏呼呼地在我臉上啃了好幾下,也不嫌擠,高高大大的身子硬是努力團著我,縮在單人床上。
中午前,西顧去樓下退了兩間單人房改訂一間雙人的。
我趁他下樓時,扶著快斷掉的腰才剛剛坐起身,立刻又趴下了;等他回屋裡幫我收拾行李時又暗暗腹誹,若不是他那般不知節制,也不會、也不會……
雙人房在走廊盡頭,他先把東西都搬過去,而後小心地幫我套上一件浴衣,就這麼直接給抱出去了。
走道上人不多,但還是有的。
一路上,曖昧地投注而來的眼神教人臊得慌,我抓著他的衣襟,將臉埋在他胸前,努力催眠自己什麼都看不到。
這趟三天兩夜的溫泉之旅,第二天就是在房中面面相覷地度過,我傷情嚴重,完全下不了床,只能無聊地看電視和被西顧看。
夜晚才是最尷尬的。
只是一夜,雙方的關係便翻天覆地,面對他自然而然的親暱,我的心態一時難以調適過來。
黑暗中,男孩……應該說是男人了,他的手努力安份地在腰間棲息了不到一個小時,便悄悄往下滑。
我身體還痛著,夾緊腿喚了聲:「任西顧!」
他這才訕訕地收回手,用微微發熱的身體蹭我,憋悶地道:「……我難受。」
我忿忿道:「我比你更難受!」
他語塞了一下,「……是我不對、都是我不好!要不……我揉揉?」
我臉一紅,「不需要!」
「那……妳幫我揉揉?」初嚐情慾的身體撩撥而衝動。
「滾!」
他將尖尖的下巴頂在我肩上,抓著我的手按往那處熱源,黏糊糊地撒嬌,「摸摸我……嗯?妳也疼疼我好不……」
我嚇得立刻甩開他的手,「一個大男人你羞也不羞!」
「可是我實在很難受……」
我一吼:「雙手萬能!你就不會勞動一下你的手嗎?」
「以前想著妳,天天用手加班,現在再加班,我的手會長繭的。」
「等長繭了再說,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啦!」
他不滿地抱著我,扳住臉低頭就親,「妳夠狠!」
我「嗚嗚」在他身下掙扎了片刻,見他只是親親蹭蹭,便沒有其他,想來他也不是那麼禽獸,稍稍安下心來承受他斷斷續續的吻,漸漸沉入夢中……
幸而休息了一天,終於能下地了,只是走路時疼得走兩步、歇兩步。
下午小心翼翼地在室內泡了泡溫泉,舒緩了神經之後,任西顧挽起袖子給我按摩贖罪。
他的技術不錯,雖然不算專業,但勝在有心,耐使喚、耐敲打,召之即來、揮之……不去!
我半趴著小憩,肩膀以下全浸泡在溫泉裡,身後一雙手捏著捏著、按著按著,卻慢慢變了味……
等我回過神來,那雙手正掐著我的腰悄悄往後壓……
我臉一黑,原來真是日久見人心,他果然是禽獸!
◎ ◎ ◎
我腦中還有一大段疑思未理清,他卻急不可待地宣示主權,最短時間介入我的生活。
「任西顧!」我真真是被他氣暈,腦中除了……除了這個,就不能想想其他?
他口中沙啞地低低哼了聲,動作可一點不含糊,硬是按緊我的腰,做完了全套。
溫泉中,身體澀得慌,加上初嚐情事,也沒有覺出什麼味來。
他慣常蠻橫粗魯的動作,實在令人吃盡苦頭。
我小口、小口地忍痛喘氣,支撐在池畔的手軟軟地脫了力氣,腰間連著雙腿一帶全麻了,夾著難以啟齒的痠疼,白氣騰騰的池面漂著玫瑰花瓣,池水一波波盪漾著,反覆沖刷拍打著身體。
折騰了好一會兒,實在受不住了。
我略略後仰起頭,避開西顧沒完沒了的親吻先服軟,皺著眉,「我受不住,你輕點……」
連連求了兩遍,他這才稍稍停下,身體還劍拔弩張著,他隨手拉過一旁的浴衣將我包上,自己沒羞沒臊地光裸著身體,大剌剌地橫抱起我卻是先進了浴室,抓著蓮蓬頭,兩人從頭到腳再仔細清洗了一遍。
他事先大概做過功課,對於房事中女方的注意事項拿捏得條條道道,但既然如此,那些參考資料怎麼就沒告訴他,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對雛兒絕對要溫柔、溫存!
他朝著霸王硬上弓這條路線,堅持一路走到黑。
在浴室硬是又霸王了一次,等到終於能從浴室出來後,也差不多只剩半口氣了。
他倒是志得意滿,春光燦爛地張羅好晚餐之後,還能活力無限地繼續想鬧我。
「再不讓我歇會,我真死給你看了……」
他這才不滿地停了手,心不甘、情不願地被踢到一邊看電視了。
臨走那天,他帶著照相機興沖沖地跑去兩人度過初夜的溫泉畔拍了照。
我暗暗掩面,勉強作鎮定自若狀,蹣跚著上了車。
他旁若無人的,沿途還想繼續抱上抱下。
我忙不迭先阻止了,在溫泉山莊時天高皇帝遠,但到底還是要回歸現實生活中,現在也該開始思考回去後,一連串亟待解決的問題。
到站後,他牽著我的手下了車。
「西顧。」我稍稍用力想掙出手,「有些事,我覺得我們必須談談。」
他手上下意識更收緊了幾分,低頭深深地看著我,「妳是不是後悔了?」
我抿了抿唇,視線在兩人交握的雙手上停了片刻,低低歎了口氣,「沒有。」
他剎時舒展開眉眼,揚起大大的笑容,回頭想了想,似乎又覺得這樣有些丟臉,勉力將嘴角的笑意壓下來,大男人地道:「那是當然,我早就知道。」
一旁的司機大叔敲了敲車窗探出頭,「戀愛可以等回家關起門再談,究竟要不要上車?」
任西顧此刻心情頗好,還能笑咪咪地朝司機點個頭,拉著我上了車,直接報了我家的地址。
回到自己的小窩,我直接先在沙發趴下了。
他依然很有活力地把行李拖進門,照著我的吩咐,左一點、右一點都擺放整齊了。
「晚上就叫外賣吧!」我耷拉著頭,揮一揮手上的宣傳單,「冰箱裡沒有菜,我也沒什麼力氣再去超市。」
「妳等等,我去樓下買些食材給妳補身子。」他理所當然地給包攬了,「那些外食不衛生,炸食也沒有營養,難怪妳身上沒幾兩肉!」
「我挺好的……」
「得!體力那麼差,還沒一會就討饒……」說到一半,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地消了音。
我下意識地反駁:「那是因為你技術太差!」
這下可好,場面霎時靜了下來。
慢了一拍才意識到這都是些什麼渾話,紅著臉面面相覷了一下,任西顧惱羞成怒地「砰」的一聲關了門。
人不在跟前了,一直鼓譟的心跳和混亂的思緒,慢慢回爐重組。
我挪了挪還在隱隱作痛的身子,想起就這麼莽撞地縱容他,將彼此再度牽連在一起,甚至還讓他突破了最後一步……
我原以為,原以為自己可以把握……
把握什麼呢?我在心中問我自己。
該做、不該做的,都做了,現在再後悔、逃避也太矯情。
我分辨不出自己心中是什麼想法,在他咄咄逼人的強勢下,也容不得我再躲下去。
猶豫著,我給羅莉發了則簡訊,親愛的,我剛剛終結了老處女這個身分,但有一個很大的問題……
還沒過一分鐘,那邊心急火燎地迅速打來電話,劈頭就吼:「是不是妳男人不肯認帳!」
「……他很負責。」
「那就是妳發現自己有了?」
我嘴角一抽,「妳以為我是妳啊!再說,怎麼可能這麼神速?」
「他家人不肯接受妳?」
我沉默了片刻,「雙方都不會肯。」
「不對!」電話那頭,羅莉慢半拍才反應過來,「妳不是剛和呂梁分手,那這個男人又是誰?」
我原本想和她說的就是這個,但當這句話真被她問起後,我卻有些不知該如何啟齒。
羅莉聲音輕了幾分:「萌萌,妳別是犯傻了吧……」
「我還真犯傻了。」我慢慢道。
她不放棄地再次逼問道:「那人究竟是誰?」
「西顧……」我咬了咬唇,「任西顧。」
電話那頭傳來大大的抽氣聲,「萌萌,妳……妳真是……」她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沒再吭聲。
好半天,她不可置信道:「妳……妳是不是瘋了妳?妳怎麼會跟他?妳竟然會跟他!」
我捏著手機,她是我唯一的閨密,這事除了她,我還能跟誰商量?
羅莉的口氣稍稍緩了緩,「萌萌,妳向來是我們這裡頭最理智的一個,怎麼就突然犯渾?」她向來不待見西顧,「妳也不想想看現在妳幾歲,他還是個毛孩子,能懂個啥?現在還靠著父母吃飯、讀書呢!等他開始賺錢創業,妳都三十來歲的老姑娘,到時候就不怕他臨門一腳把妳給蹬了?」
「這個事兒我有想過……其實這些顧慮我都知道。」
羅莉婚後犀利了許多,該是老公調教有方,「知道?知道妳還這般急烘烘往火坑裡跳?」
「以前避開了……這次卻沒躲過去。」
「還有以前?」羅莉在電話那頭團團轉,小宇宙快爆炸了,「妳到底拿不拿我當死黨,這些事怎麼全瞞著我?現在倒好,無法收拾了才想過來搬救兵!」
我沒作聲。
「妳這人……妳這人,我該怎麼說妳?妳別是認真的吧?事前半點口風也沒透,結果……」
「……我也沒想到。」怎麼就這麼稀裡糊塗、半推半就。
「得!電話裡怎麼說也理不清,妳給我等著,我馬上過去找妳!」
一想到西顧還在,羅莉說風就是雨的一頭衝來,也不知會出什麼亂子,我忙道:「今天先不要過來,等明天下班後,我們約個地方見。」
放下電話後我怔忡了片刻,鐵門「咿呀」一聲,西顧提著幾袋食材進門。
「買了些什麼?」
「魚、雞肉、豬肝,還有鴨血……」西顧邊說邊把它們放進冰箱,「水果和紅棗、蓮子我也買了些,等會給妳燉了作消夜。」
我還真有些不習慣他的家庭「煮夫」樣,難道我真有M潛質?從前照顧他太久,難得他投桃報李我就給懵了。
◎ ◎ ◎
晚餐他煮了魚湯,味道處理得很清甜,沒多少腥味兒;吃完後,他收拾、收拾碗筷,廚房「乒乒乓乓」成一片,我在他打破我所有的碗筷之前,無奈道:「你還是先擱著,明天我自己洗。」
他摸了摸鼻子,摸進我的臥室。
我屋內有兩臺電腦,一臺液晶螢幕的桌電、一臺筆電;我半坐在床上,背後枕著厚厚的軟枕,專心致志地抱著筆電整理資料。
他坐在我床邊,默默把頭靠在我肩上。
我停下動作,把筆電一收,推開他的頭,轉過身正色看向他,「西顧,我們好好談談。」
他坐起身,「好。」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道:「西顧,你是不是認真的?」
「若不是認真,妳以為這些年我是在幹什麼?」他不悅地道。
「我只是想先和你達成共識,讓你再仔細考慮清楚。」
他雙手環胸斜睨我一眼,「別是妳想反悔就好。」
我皺了皺眉,「別耍脾氣。」
任西顧傾下身,拉住我的手輕輕握在掌中,「我是真的想過要娶妳,打算和妳過一輩子的,這念頭我存了很久,不想再改變,我也不會再換人選。」
「那……」我垂下眼,「你有想過,該怎麼對任叔叔和劉阿姨坦白?該怎麼讓他們接受我們?」
他擰起眉,「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為什麼要他們同意?我也不需要他們對我指手畫腳。」
……果然還是太年輕了!
初生之犢不怕虎,他理所當然地不管不顧,自然可以這般肆無忌憚地說著不在意;我望了他一眼,「那是不一樣的,有些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可以依著我們的性子走。」
人在踏入社會之後,都會經歷幾番打磨。
等磨圓了稜角、收穫了眼淚,才明白成人的代價……哪個成年人背後沒幾道傷痕?
他就是不明白,好不容易把人拿下了,為什麼還是不能乾乾脆脆地在一起?冷不丁把我往他懷裡用力一拉,「好吧,我就聽妳說,有事情大家一起面對,妳爸媽還有我家裡的事,我會想辦法,妳就安下心,別再悶不吭聲的跑掉。」
「你能有什麼辦法?」
「辦法也是人想的!」他挑了挑眉,大男人地收緊了我的腰,牢牢把我像烙餅一樣烙在他懷裡,「妳就給我點信心,允了我,我們再一起琢磨、琢磨,總會有法子;再說,妳也可以親身考察,我究竟值不值得妳冒險。」
我沉吟了一下。
「萌萌,妳心裡也是有我的,是不是?」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若是沒有喜歡過他、沒存過什麼心思,那時我就不會停下抵抗……
他翹起嘴角,偏頭在我的耳朵上咬了一口,笑得越發燦爛。
我把他悄悄爬到胸前的毛手拍開,「不准碰!我現在還是傷患。」
他頹然把頭在我胸前拱了拱,「還傷著嗎?」
我恨恨在他頭上敲了個爆栗,「這又是誰害的!」本來休養了一天,身體剛剛回過氣來,偏偏他又食髓知味的強來,才……
他只得鬱鬱地爬下床,一臉慾求不滿地開了另一臺電腦的CS爆頭去。
我看他把鍵盤洩憤地敲得啪啪響,憋著笑抱著我的筆電,繼續惡補資料。
西顧那頭玩了一會遊戲就沉寂下來,我略略抬頭,發現他在泡論壇和「博客」。
十一點鐘,西顧起身去廚房給我燉紅棗蓮子湯,我瞇起眼,好奇地起身瞥了瞥他的電腦頁面,隨意瀏覽了幾頁,我的臉猛地一暗。
只見其中開著一個帖子,正是溫泉「運動」心得,樓主洋洋灑灑地分享了各地溫泉優劣和最佳溫泉姦情地點之時,我暗暗噴出一口血,這次的溫泉山莊赫然在其中,評價五星級!
尤其在跟帖中還有人貼心註明,離山道附近位於假山群中的那個小浴池,秋月無邊之時,正是絕佳好去處!
牙癢癢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晨迷迷糊糊地起床洗漱時,我忍不住尖叫一聲,漲紅了臉瞪他。
「任西顧!你上廁所為什麼不關門?」
介於男孩與男人之間的青年,慢騰騰打了個呵欠,甚至沒個遮掩動作地繼續對著馬桶解放,慵懶地道:「大半夜沒睡,今早我才剛剛小瞇一會兒,腦袋正暈著……」
「我不是都睡得好好的?」
他指指眼下一圈濃重的陰影,慾求不滿地睨了我一眼。
我用力「砰」的一聲甩上門,真真是言語不能了。
等西顧打開門,勾勾手指示意我可以進來時,我和他一人一個洗手臺,抓著牙刷、牙膏肩並肩刷牙。
鏡子中一對滿嘴泡沫的男女,一高一矮地站著,同樣亂蓬蓬的頭髮、同樣矇矓惺忪的眼,我竟然開始覺得這感覺不壞。
出門後雖然走路姿勢還有些扭捏,但不細看,也不會覺得有什麼異常。
只是想不到Beata的眼睛竟然這麼毒辣,一早上曖昧地盯著我的走姿和腰身笑個沒完。
「做女人的感覺怎麼樣?」午休時,她八卦地跑來和我咬耳朵,滿臉「別裝了,否認無用」的表情。
我瞥了她一眼,「痛不欲生。」
她倒抽口氣,眨巴著眼睛,「先天疼還是後天?」
先天疼是某些雛兒的體質問題,會比其他人更難熬,後天的話,只能哀歎自己選的男伴了……
我掃了她一眼,沉痛道:「後天。」
她同情地抱抱我,「這確實是悲劇啊!」
眼看今天不良於行,Beata體諒我,就讓我先在辦公室坐著,暫時不用出門拜訪客戶。
就這麼打打文件、填填報告,屁股完全黏在座位上過了一天。
我和羅莉約的時間是下班後一個半小時見,畢竟她已經是拖家帶口的人,好歹也得給她老公留下個煮飯時間;誰想那丫頭急不可耐,我前腳才剛到自家樓下呢!她後腳一通電話就打來,「我快到社區門口了,五分鐘之內到。」
「不是說去外面談?」
「想了想,還是在自個的窩隱蔽點也自在點,妳現在還沒吃飯吧?試試我這些年磨練的手藝。」
我笑著應下了,上樓時發現有兩個穿著搬家公司制服的大漢走下來,我不以為意,到家後掏出鑰匙才剛轉了轉,門就被迅速從內打開……
我視線往玄關上一掃,驀地在大剌剌地堆疊在一邊的層疊行李箱上卡住。
任西顧朝我微微一笑,亮出森森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