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壞,那霸氣強悍味,女人乖乖被征服了;
女人不乖,那嬌俏柔媚味,男人拚死也要愛一回。
朱燕,堂堂東澤國的小公主,三千寵愛集於一身,
卻因為先皇聖命,八歲的她已被許給西廣太子。
只是,天真的小公主,先是出軌愛上太子元靲的護衛,
再來,十六歲成婚前夕,小公主一心只想著逃婚……。
可惜,人都還沒走出皇宮,即被兄長逮回,好吧!
她承認,俊美挺拔的未婚夫真的很養眼,但他不愛她啊!
這種自小指腹為婚的皇族聯姻,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可這男人,竟然在得知自己打算逃婚時,冷眸直瞪,
低沉嗓音在她耳邊輕啟:「再逃,他饒不得她……。」
這話,好霸,而且還可惡的教她臉紅,不滿他憑什麼管她?
自以為是未來夫君就了不起嗎?哼,想她堂堂東澤公主,
怎麼可能任他隨意擺佈?不過,這大話都還沒說出,
人家夫君他新婚初夜,完全不聽她的吱吱喳喳,
高大健碩的身軀即壓了下來,一件又一件衣裳就這麼被脫去。
末了,身為人妻的她竟然連掙扎都忘了,柔軟細腰扭動迎上,
明明是氣他的,卻只能在他身下,輕泣細吟的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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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 子
奉天承運 皇帝詔曰……
為維持西廣、東澤、北寧、南福四國和諧,皇室歷代子孫均需遵守協定,各自嫁娶皇室成員一名,若有違背,以叛國罪論,任一國成員皆有權處置之……
一年冬末,四國皇上聚集在皇家圍場簽下此份協定,自此皇室成員依此協定嫁娶,不曾改變。
☆ ☆ ☆
「成大哥,你嚐嚐看這是我做的蓮子羹哦!」八歲的朱燕端著一碗羹,興沖沖的來到一名高大男子的面前,滿臉的期待和興奮的童音在在都顯示著她的快樂。
「不……公主,卑職承擔不起。」
那高大男子趕緊退了數步,不敢接近高高在上的公主,他只是個侍衛,哪能嚐到公主親手做的食物?
他要真嚐下,鐵定沒命活到明天了。
看看在公主身旁臉色鐵青的主子,他背脊發涼。
「有什麼承擔不起的?我就是要你吃。」朱燕笑顏一收,扳著臉,心裡很氣他這麼看輕自己。
「這……」這不是為難他嗎?他偷覷了主子一眼,完了,主子的臉色更黑了。
「燕兒要你吃你就吃。」侍衛的主子終於出聲,想必也看到了自己部屬為難的面色,有意替他解危,卻又心有不甘。
他這個未來的妻呀,竟對別的男子大獻殷勤,而且還是在他的面前,簡直是不將他這個未來夫君放在眼裡。
「是……」
「喏,吃吧!」朱燕看了身側的元靲一眼,又再度展露笑顏。
不知是為了他願意吃了她親手做的羹開心,還是因為元靲而笑,元靲一時眩目,為她的淺笑盈盈。
「謝公主。」侍衛接過公主的碗,本想接過就算了,沒想到公主竟還在原地,好似是要等著看他親口吃下去。
好吧!他豁出去了,就算被主子大卸八塊,他也只能賭了。
他舀起一口羹,張嘴吞下,「噗!」
「怎麼了?」朱燕臉色一變,忙問。
「咳咳!」咳死他算了,公主是要整他嗎?這麼苦的東西叫做蓮子羹?他嗆咳不已,還難受的想盡快找到水漱口。
可是礙於主子還在這兒,只能忍住。
「是怎樣?怎麼會咳成這樣呢?」才一口就讓成大哥吐出來,難道她的廚藝這麼差嗎?
急欲表現的朱燕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時慌了。
「沒沒沒……」
「成大哥!」朱燕不明白是自己的哪個環節出了錯,才會讓成大哥咳成這樣!
「這羹……」元靲一把奪過碗。
「主子,不能喝,那羹是苦的。」他情急之下,還是說了。
元靲和朱燕面面相覷。「苦的?」
「可能是蓮子心沒挑開,才會是苦的。」
「原來是這樣呀!燕兒,原來妳不給我喝是為我好。」元靲哈哈大笑,算是對剛才她沒讓他品嚐這事釋懷了。
「我……才不是這樣。」朱燕一見自己的心意被硬生生曲解,眼眶泛酸,心口滿是委屈,不依地跺腳。
「公主,卑職不要緊的,妳千萬別哭啊!」
「我、我……」朱燕雖然年僅八歲卻極要面子,見元靲一個勁兒大笑、成大哥又因她而出糗,她很難不在意,覺得面子、裡子皆掛不住,重重地跺了腳,奔回房裡哭泣。
「公主……」
「你站住!」元靲喝住他,面子已沒有適才開懷大笑的輕鬆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冷肅。
「是,主子。」他知道主子一定不會饒過他的。
「下次不許你再跟小王一道來東澤。」跟一個侍衛吃醋,實在有違他的原則。
「是,主子。」他也不想來的好不好,要不是皇上指派他來保護皇太子,他才不想淌這渾水哩!
「你現在就啟程回西廣吧,小王過兩日便回去。」踢走情敵,他趕緊安慰他未來的妻子去。
「是,主子。」
多虧那碗苦的蓮子羹呀!要不是它「正好」是苦的,恐怕他會被主子煮來吃。
第一章
西廣境內
天色逐漸暗下,山林間隱約傳來陣陣馬蹄踢踏聲響,伴隨著夜鷹的叫囂與風聲歷歷,在這鮮少人煙的山頭顯得有些怪異。
稍早這一行人因為趕路,只在山腳的客棧補充了糧食便繼續上路,這會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恐怕得露宿山頭了。
騎在前頭的護衛忽而調頭來到身著華服、氣宇非凡的男子跟前稟告道:「皇上,要繞過這個山頭興許還要幾個時辰,皇上是否要停下歇息?」
原來,一行人竟來自於皇宮。
「不用了,繼續走。」
這次出宮是有目的,他想盡快辦好事回宮,所以儘管夜色已暗,他仍想藉由月光照路趕往東澤履行約定。
「是。」侍衛恭敬地應了聲,隨即朝身後一群侍衛揚聲道:「繼續趕路。」話才罷,侍衛們便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味。
說時遲,那時快,數道銀光在黑暗中閃著噬血的光亮。
「小心,有刺客!」
「保護皇上。」
侍衛們邊喊著邊將皇上圈圍在陣仗中,個個拔劍迎戰。頓時,只見刀來劍去,光影掠過,拳風拂過,兩方人馬都想贏,都想取得致勝先機。
只有被保衛著的皇上立在原地未動,他略具深意的眸微瞇,雖來者人數眾多,可他心不慌,維持著原來的騎乘姿勢凝睇著兩方廝殺纏鬥,想抓出刺客好好盤問主謀者是誰?
幾乎整個朝內的人都知道他出宮,可是誰這麼好膽量,膽敢在他出宮的第一日便出手想要謀害他。
就在他無視於自己的安危之際,一道俐落的身影殺進重圍,意圖一劍刺死他。
瞥見那銳利的劍鋒,他收回心神,飛快地由馬上躍起,旋身抽走其中一名侍衛的劍,動作俐落地劃向對方,對方亦不甘示弱,與他比劃起來。
他見來人殺氣騰騰、目露凶光,一心只想取他性命,這種人的弱點便是個性急躁,只消激怒他,便會露出破綻。
果然在幾次欲刺中他之際又令他狡猾的溜開,對方愈攻愈是心浮氣燥,見他愈是悠閒對方愈是恨得牙癢癢,一個不留神,便讓他挑開了劍,落於下勢。
「說!是誰主使你的?」他輕喝一聲,威脅力十足地以劍抵向對方的脖子,然而對方並不怕死,奮力咬舌自盡,不讓他有機會探出什麼。
侍衛們將敵手打倒在地,均已不得動彈,可他們倒是有志一同,被擒住之後,竟也全數咬舌自盡,不留下任何線索。
想不到主謀者養了一批不怕死的殺手,到底是誰有這麼大能耐?能讓這群人替他賣命,連死都不怕……
「皇上,您沒事吧?」侍衛們齊聲問,就怕皇上有了什麼事,自己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能有什麼事?」他眼一挑,眉宇間露出強悍的氣勢,令人折服。他以眼神示意,一名侍衛上前等候指示。
他於侍衛耳際指示著。「……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是,皇上。」
「留下兩個人善後,其它人繼續走。」他喝令,既然已經交辦了任務給下屬,便不再因此事而困擾著自己。
「是。」其它人不敢有疑問,更不敢勸皇上回宮。皇上決定的事,他們只得依從。
月已高懸,銀亮的光芒依然照著前方的路子,他們一行人繼續往前,不曾因為適才的廝殺而有所停頓,亦未曾減去他前去東澤的熱情與渴望。
☆ ☆ ☆
東澤皇宮後方
竹林間灰霧濛濛,雖稱不上是伸手不見五指,可對一個慣於走到哪兒亮到哪兒的公主來說,這眼前的路還真是難走,倘若想要逃跑的話,這絕對不是個好時機。
「公主!」
「噓……不要一直叫我啦。」
走在前方的女子沒有回頭,兀自東看西探,想知道過了這片竹林之後,是不是還會有其他宮的人來回往返,要是沒有的話,等會兒她就直接溜了,就別管是不是逃跑的好時機了,先離開宮裡再說。
皇姐都說了,計劃多就會顧忌太多,凡事一旦顧忌就糟了,什麼事都做不成。眼下,她也不想顧全什麼大局了,再拖下去,西廣王的轎子都要抬來了。
「公主!」
「我不是叫妳不要一直叫嗎?叫叫叫,煩死了。」幾次婢女叫喚讓朱燕真的生氣了。她放棄打探,旋過身來想要好好教訓一下她的婢女,哪知才一回頭便迎上了一對虎目。
她一怔,嚥回到了嘴邊的嗔斥。
而婢女小三則是吐了吐舌頭,一臉「不是她愛叫,是被逼的」的模樣,見公主已經被皇上找到,她在旁也插不上話,弄個不好還會被遷怒,她很沒良心地趁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偷偷溜走。
「妳在看什麼這麼入神?」
「沒沒沒,沒有啊。」朱燕收起怒顏,忙送上甜如蜜的笑,意圖以甜笑帶過她的計劃。
開玩笑,怎麼能讓皇兄知道她想溜出宮,讓他知道的話,她不被囚禁起來才怪。
「沒有?」朱浩重複了一次。
如果他相信她的話,那他就枉做東潭的一國之君了,更遑論當她漾起那無辜的笑時,這裡頭必定藏有什麼玄機。
他才不會被她的「迷魂計」給騙倒。
「當然啦!前面除了竹林還有霧而已,哪有什麼好看的。我都看了十幾年,早看厭了。」
她表現得很不在意,殊不知這只會讓朱浩更加懷疑而已。
他這個皇妹從小就鬼點子最多,要是一個不小心還真會讓她矇過,他又不是第一天和她做兄妹,會相信她的話才怪。
不過眼前有要事找她,他暫且不追究了。「妳呀!快跟我回慶和殿,妳未來的夫婿來了。」
「什麼?他來了!」朱燕一驚,這麼快。
雖說協定成親到現在已過了好些年,她理應作好準備,可當真正要執行的時候,還是覺得快了些。
剛滿十六歲,她還不想嫁呀!況且,她也不想因為那個協定成親,沒有感情基礎的兩個人就憑著一個協定過一輩子,豈不悲哀?
「瞧他多重視妳,親自到這裡來迎娶妳。」
還在路上遇襲,要不是他命大,恐怕這會兒皇妹還未嫁就變成寡婦了。不過既然他不希望讓皇妹知道,朱浩也就不多提。
「最好是。」
真搞不懂他幹嘛來?朱燕在心裡罵他個十來遍,他親自來壓她回去比較有面子嗎?還是他篤定她一定會跟他回西廣?
「我說妳呀,都已經十六歲了,說話還這麼不懂規矩。這種沒禮貌的話妳可別讓妳夫婿聽見,當心他休掉妳。」朱浩警告道。
「什麼夫婿不夫婿的,我可沒有同意嫁他。」
這種話她聽久了,也麻痺了,就是自小便知道長大後她便得嫁予西廣的皇上當皇后,她才會如此不平、更想反抗。
為什麼她就得依協定嫁到西廣去呢?為了東澤的平安和諧,他們朱氏一族自出生後便得分別嫁娶鄰近國家的皇室成員。
皇姐朱月在十八歲那年就嫁到南福當皇后,皇兄也等著時間一到,便迎娶北寧公主做皇后,她呢就嫁到西廣,聽起來誰也沒受委屈,個個都公平,從這個皇室搬到另一個皇室,依然衣食華麗、享盡榮華富貴,可她就是不情願,她只想嫁一個疼愛她,而她也喜愛的男人,一輩子平凡過日子就好,不想有個男人是依約娶她,而不是真心喜愛她。
「這可由不得妳。誰都知道這是歷代以來的規矩,誰想要破壞就是預謀反叛,後果有多嚴重妳應該比誰都清楚。」
朱燕嘟起了嘴,就是想到這層她才到現在都還沒有實施計畫離開皇宮,怕自己的離開會壞了兩國的和諧,壞了歷代皇族的規矩可不是她所能擔待得起的,牽連的人多不可數,她還沒這麼惡心腸,只顧自己不顧別人。
唉,難道自己真的得嫁給他嗎?
她對元靲沒有偏見,也不是討厭他,只是對自己的身份還有成親所代表的意義感到厭煩。想到這裡,她又老成的暗嘆了口氣,眸色斂了斂,隱去了原有的活潑神采。
見自己的警告收了成效,朱浩也不再多說,只道:「跟朕回慶和殿吧!讓元靲等太久未免太失禮了。」
這也失禮那也失禮,皇兄乾脆去跟教禮書的夫子成親算了,朱燕忍不住嘟嚷,可即使是心裡百般不情願,還是得跟隨皇兄去見元靲。
☆ ☆ ☆
還未走近慶和殿,朱燕便聽見幽揚樂音,她知道那是有貴客到訪時,皇宮內提供給貴客欣賞的表演。
除了聽音樂之外,還有舞者展現高超舞技。東澤的凌雲舞可是遠近馳名,看過的人都說讚,可是此刻她才沒有心情哩!想到凌雲舞背後還帶有一層特別的意義,她的心頭似乎有把莫名火,燒得她光火。
「元靲,你是特別來看『凌雲舞』的對不對?」朱燕衝進殿裡,這麼一聲叫喊使得音樂驟止,所有的表演者全都停下手邊的動作,跪下問安。
「行了,都起來吧!」她沒有多加理會其它人,一對水眸就這麼地鎖在元靲身上。
一陣子不見,他更加俊美了,深璨的星眸一直都有吸引人的力量,總是讓她在眾人群中第一眼就能找著他,他邪美不羈的笑容更是讓人感到迷惑又害怕,就怕一個心動便會跌入深淵,而她至今還弄不清楚在他對她的微笑裡藏有多少陷阱詭計。
「錯了。」元靲站起身來,刀鑿般剛硬的臉部線條因為她的到來而柔和幾分,看得幾名凌雲舞的舞者都楞住了。
原來西廣王也會笑啊!剛才她們各自還想著要怎麼讓西廣王開心,舞得可漂亮了,誰知他笑也不笑,活似在看她們耍猴戲,而不是在欣賞凌雲舞的曼妙舞姿。
「什麼?」朱燕忘了自個兒的問題。
「本王是來迎妳回宮的。」
元靲凝著她瞧,許久不見,她比他印象中的又添了幾分俏美,那靈動的杏眸裡隱約散出不馴的光芒,紅艷的小嘴邊藏著傲然的性格,想必她對他的到來還有些意見。
但無妨,他會讓她服氣的,就像他已經計劃好了怎麼讓她做好一個皇后一樣。
「開、開什麼玩笑!婚期又還沒有到。」明明就還有十來天,他急什麼。
「只是早晚的事。等本王與妳回到西廣,正好舉辦婚禮。」他避開日前遭襲的事不提,緩步走下台階,與她面對面相視,邪魅道:「還有問題嗎?」
朱燕呼吸一緊,這麼近距離的與他對視,四周的氛圍變得迫人難耐了。
儘管他們從很久以前就有夫妻之名了,可這麼靠近、面對著面還是頭一遭。她也才初次感受到這個男人的凌厲氣勢,絕非自己可以應付得了的。
她還想逃出宮、逃開與他的婚姻,現在想起來,好像有點不自量力。
「當、當然有……」
朱燕的話還沒有說完,隨後而來的朱浩搶先答:「怎麼會有問題呢!皇妹早已將行頭準備好,隨時可以跟你回去。」
「皇兄!」她哪有準備好行頭呀!
朱燕將注意力轉到皇兄身上,如此,她才不會因為氣窒而昏厥過去。
「燕兒真這麼聽話,本王就放心了。」語意聽起來,好似他也不相信她會乖乖依約成親。
儘管他們「夫妻倆」聚少離多,一年見不上幾次面,但對於她的性子他可是瞭若指掌,再加上她向來藏不住心事,心思全寫在臉上,只要稍加觀察便能知道她在想什麼。
關於她的一切,他可是很有信心的,他也沒想多提她小時候曾經小小「出軌」,她注定要成為他的妻,無論她怎麼抗爭都是這樣的結果。
「元靲,你少瞧不起人了。本公主才不是任由你們操控的傀儡呢!」朱燕不服氣地嚷,兩頰還因為被說中了心事而臊紅著。
怎麼大家都不相信她的話呢?
「這點我們都知道。要不是知道妳這性子,元靲大可選一個信任的臣子前來,而不是拋下國事親自前來。」
「皇兄,你怎麼淨是替他說話呢?」朱燕不滿地跺腳,平時她可不是這麼嬌蠻無理的,但為了自己的終生幸福她非爭個輸贏不可。「他分明是貪看凌雲舞,才會大老遠跑來。」
「這妳就又錯了。」
他到東澤這麼多回,這凌雲舞也是今天才親眼見到,什麼叫做他是貪看凌雲舞而來?
「不然皇兄怎麼會派出八大舞者跳這凌雲舞給你看。」她才不信,他一定是想藉著看舞順便挑幾個美人兒一起帶回西廣吧!
這凌雲舞的背後意義還帶有獎賞的味道,只要觀賞者對其中的舞者有意,大可向皇上提親,皇上若允了舞者便跟著觀賞者回去。而能看到凌雲舞的人非富即貴,能被看上從此衣食無虞,因此不少舞者都想要進凌雲舞的舞團,想著有朝一日飛上枝頭變鳳凰。
當然,想進凌雲舞團也不是那麼簡單的,論才藝、樣貌,皆有過人之處,才有機會被選中。
她就不信勤於走動東澤的元靲會不知道這層意義,更不信元靲不想帶幾位美艷舞者回去。
想必適才也有不少舞者明裡暗裡挑逗他,想到這裡,胃裡冒出的酸液更多了,多到她都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的反常。
「皇妹妳誤會了,皇兄可沒有安排這凌雲舞。」朱浩澄清道,元靲才到他便親自去尋她了,哪有時間安排表演!
但能使喚得凌雲舞的主子沒有幾個,不是他也不是皇妹,那就剩下……
皇妹大概是吃醋吃過頭了,才會沒想到喚來凌雲舞團的人還有誰吧?
他真是愈來愈猜不透女人家的心思了,方才不是嚷著不要嫁嗎?現在吃醋吃得這般明顯,連他都覺得對元靲不好意思了。
「那、那是他自個兒嚷著要看的。」朱燕一聽皇兄沒安排便妄自下了定論,又氣又惱。
「本王……」不過就是欣賞一個什麼舞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他真不懂她做什麼一直強調它。
「色鬼!」朱燕氣紅了眼,斥罵了聲,轉身便跑出慶和殿。
至於她要去哪個方向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現在不想再看到元靲這個大色鬼。
「她這又是怎麼回事?」元靲被罵得莫名其妙,賞舞和色鬼這根本是兩件完全兜不起來的事,他是哪裡招惹她了。
朱浩聳著肩,他想自己知道答案,可皇妹死要面子不肯認這條,他也不好多說。
這鬼靈精怪的皇妹呀!說她鬼主意多,可遇上感情事呀,那點小女孩心思還真是不懂得掩飾。
☆ ☆ ☆
朱燕奔出慶和殿之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只是下意識地快步走著,眼眸也不知道生了什麼東西,一直冒出水來,怎麼擦都擦不掉。
他好可惡!
就算她擺明了態度不想嫁給他,他也犯不著在喜舞團裡挑舞孃啊,要把舞孃一起帶回西廣,那她不是太沒面子了嗎?
想想看,公主連舞孃都比不上,教她的臉要往哪兒擱呀!他就這麼存心要讓她成為笑話嗎?
對了,一定是好勝的她不甘被當成笑話,所以心頭才會這般難過的,眼睛裡也才會一直滑下淚來,那眼淚是難堪的……朱燕為自己的酸澀心情找到解釋。
她心煩氣亂地停下腳步,找了塊大石坐下,邊忿恨地咒罵著元靲,他這個大色鬼,而她又怎麼會這麼衰,只能嫁給這種色鬼,要是她是平凡人就好了,看清楚一個人的真面目還可以說分開就分開,偏偏她是公主,不能隨便跟這個人毀婚。
「公主!」躲回下人房的小三在後苑發現朱燕,趕忙跑過來追問方才。「公主,妳怎麼在哭?真被皇上罵了!」
她吐了吐舌頭,好險她跑得快,不然連公主都被罵哭了,她這個婢女鐵定被打慘。
「妳這個沒路用的小三,都是妳沒替我把好風。」被婢女發現自己懦弱的一面,朱燕面帶赧意,她罵了幾句,有些遷怒的意味。
「公主,對不起啦!小三哪裡知道皇上會無聲無息地跑到咱後頭,妳也知道他通常走到哪,奴才們都喊到哪兒的啊!」小三可是從小便跟在公主身邊,清楚公主不是真的怪她。
聽小三這麼說,朱燕氣才稍減。「算了。就算皇兄沒來,我也是出不去的。」
「公主,發生什麼事了?」小三注意到公主與平時不同。
「是元靲來了。」
「啊!西廣王……」
「他還準備帶凌雲舞團的人回去。」真是太惱人了,只有她一個人在介意這件事,其它的人根本都不要不緊。朱燕咬了咬下唇,覺得受到了委屈。
「凌雲……」
「就是呀!要來迎親還一次迎回好幾個,那本公主算什麼,就算本公主不想嫁,也不可以這樣對待我呀!人家皇姊夫都不會這樣對待皇姊,為什麼我就這麼倒楣,要跟別的女人共侍一夫。」她叨叨絮絮,沒發覺到四周的異樣。
「共侍一夫不好嗎?聽說這樣女人比較輕鬆。」元靲揮揮手遣走小三,準備好好來聽她高談闊論。
「輕鬆個鬼,呃……」
在發現回她話的是元靲之後,她立刻彈跳起來旋過身,見著他,一顆心驟跳不止,尤其是想到他聽見她所說的話,她又羞又急,兩頰熱燙燙的,這會兒鐵定是紅得像煮熟的蝦。
怎麼她的糗樣子都教元靲瞧見了?他心裡不知道是怎樣笑話她?想著想著,這才注意到小三不見了。
元靲畢竟不像女孩子家這般心思細膩敏感,他只知道朱燕不愛與人共侍一夫,還好面子得很,不想那舞孃跟著一塊兒到西廣……
他的嘴邊噙著笑,這妮子啊,他就說了自己定能抓住她的心思,半點兒都別想藏。
「本王這下子知道了,妳可是為本王在吃醋?」
這算是報應嗎?當她年幼時,她那不經意的討好一個男人的舉動教他氣惱、醋意橫生,現在倒讓她嚐嚐這滋味,這麼一想,那年的事他便不與她計較太多了。
他笑她明明在意得很,偏要裝作不在乎,適才他得知凌雲舞團的表演還有另一番含意之後,他便快快追來,又在後頭聽見她跟婢女講話的內容,更加確定這種結論。
「誰說的。我才不會吃醋,你要選幾個就幾個,跟本公主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朱燕嘴硬,就是不承認自己很在意。
「真的?好吧!那本王也不需顧及妳的面子,剛才好像看了站在正中央的那名藍衣女子,還有左側穿綠衣的也不錯。」他故作沉思,似乎真為選誰在傷腦筋著,實則見她那對眸子瞠得老大,活像要將他拆吃入腹才能洩憤似的。
她愈是佯裝無事,愈是漏洞百出,自然地,他心頭益發感到有趣,想不到逗她也別有一番趣味。
朱燕愈瞧他心裡愈是發悶,還說沒想選誰?他都盤算好了!原來在他的心目中,她只是為了兩國和諧才「不得已」要娶回去的公主,真正他喜歡的「型」是嫵媚、身材豐腴的!
那她、她……想起母后老是嫌她瘦了些,她知道自己不會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
呿!她管他喜歡什麼型?她幹嘛管他那麼多……他又不是她的誰,她才不在乎,但小臉兒因此又氣又羞,紅熱不已。
「妳說誰好?」元靲見她逕是咬著唇不講話,故意追問她。
「都帶回去好了。」她嘴硬地說。
「都帶回去?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適才本王好像聽到妳害怕會沒有面子。」他淺笑。
「誰害怕啦!」他會不會用字遣詞啊!她根本沒在怕。
是嗎?那要是他專寵著別人呢!妳也不怕?心裡邊出現一道疑問,令她的心咚地一聲,似失去什麼。
「真的不怕,那本王就恭敬不如從命嘍!」他樂於從命,儘管自己開始就沒打算這樣做。
「你、你敢。」她咬著下唇,努力不讓自己看起來像在示弱,可微顫的聲音透露出她的隱忍。
「本王還沒有什麼不敢的。」他聲明道。另一方面也得讓她知道他不是會由著她胡鬧,搞什麼逃婚花招的男子。
「還有,妳要是真逃離皇宮,不將協定放在眼裡的話,本王絕對是饒不了妳的。」
他也是怕她逃離皇宮,失了保護將會有危險,這並非他所樂見的,所以他會威脅她、警告她。
元靲的警告不重,卻讓朱燕強烈的感到那威脅力道。她身子一顫,卻不知是真怕他的「饒不了」,還是他真要將其他舞孃一併帶回西廣。
第二章
因為西廣王的到來,宮裡設下接風宴,好好款待這些遠道而來的西廣王與侍衛們。
華月已上,銀光斜映在捲起的簾幕內,映出幕內杯觥交錯的熱鬧景象,但這一切像是與當事人無關般,朱燕有一下沒一下的以精箸玩弄著眼前的餐食,心思不在吃飯這上頭。
元靲一來,他就是主角了。席間,就屬太后最為開心。
「……呵,你這孩子就是這麼體貼,不像朱浩,當了皇帝還是毛毛躁躁。」太后被元靲哄得可開心了,還數落了自己的孩子。
「朕又哪裡毛躁了?」朱浩抗議,朱燕聽了也是撇嘴不滿,如果皇兄毛躁的話,她不信與皇兄同齡的元靲會穩重到哪裡去。
其實要不是與他有協定婚約的話,她個人是對元靲沒有特別偏見的。是因為婚期在即,她愈來愈浮躁,對從小就認識的元靲意見也愈來愈多,就連他生得太過俊俏也惹得她生厭。
「太后言重了,我在西廣聽到的風評可不是這樣,別人都說東澤自新帝繼任以來,犯罪減少,人人可安居樂業,是難得一見的好皇帝。」元靲妙答。他覷了朱燕一眼,兩人的視線還在空中交會了一陣,自然相視的眸色裡也頗有交戰意味。
他那閃著異樣的眸光盯得朱燕不自在的先別開眼,猜她八成還在氣他稍早前說過的話,瞧她還氣嘟嘟的不吃飯,別緻的美食她也沒嚐上幾口,倒是她眼前的醋溜魚肉快被她戳爛了,他暗忖著怎麼讓她開口好好吃飯。
元靲漂亮的應答讓太后鳳心大悅,注意到他一直盯著朱燕看,順水推舟道:「呵,你也別謙讓了,哀家也聽過你不少事蹟。可話說回來了,政事忙歸忙,這婚期還是不能誤的。」
「母后,人家還不想嫁嘛!」朱燕放下箸,拉著太后的手臂,像小女孩撒嬌那樣,吵著不依。
「別胡鬧了,元靲都來了妳還嚷著延期嗎?」太后斥著,想不懂燕兒在鬧什麼脾氣。她年紀最小,從小備受兄姊的疼愛,她也是嬌寵著她,才讓她變得這麼嬌縱。
但現在可不是她使性子的時候,是以才當著元靲的面斥責她。
「我……母后,您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他……」她急切地想把元靲的惡劣全告訴母后,請她作主。
「住口,誰讓妳這樣沒規矩的?」太后蹙起眉,滿臉嚴肅。朱燕見著了,什麼話也不敢再說,可誰都看得出來她的不情願。
「太后別生氣,燕兒是跟我還有些誤會才會這麼樣的,誤會解釋清楚了就好。燕兒,來,這是賠罪菜。」
元靲出面打圓場還順勢挾菜到她碗裡,釋出善意的意味可濃厚了。畢竟他也不想朱燕受到苛責,都要離開東澤了,是應該開開心心的,他可不想帶回一個終日啼哭的新娘。
「會有什麼誤會?」太后知道元靲是替燕兒說話,看他這麼落拓坦率,怎會和燕兒有誤會!
「燕兒以為我要帶回凌雲舞的舞孃。」他就順便澄清一下好了。
「哦!你說……」太后會意了,很快地表明立場道:「就算你想要,哀家也不會同意,讓你欣賞凌雲舞可不是讓你順道選妃的。」
沒錯,就是她下令讓凌雲舞上場表演的,有客遠道而來,作主人家的當然要善盡主人之責。
可純粹就只有讓他欣賞而已,沒有其他的意思在。
「我當然也沒有這個意思。」
「哼,不知道是誰說他沒有什麼不敢的。」朱燕插嘴,可別說她愛記恨,明明就是他兇得要死的威脅她,趁著大家都在,她要讓大家知道他的真面目。
也讓大家知道她所要嫁的人不是好人,說不定會取消這場婚禮哩!
「我是跟妳說著玩的,妳還真的擱在心上?那妳真的、真的很在乎我嘍?」元靲輕挑地道。這為著他而吃醋的表情還真是百看不厭啊!他心裡歡喜不已。
「誰、誰在乎啦?」她白了他一眼,若說她不想愈描愈黑,那她還真是失敗了。
「承認我又不會笑妳。」元靲對她擠眉弄眼的,又笑著凝看太后和朱浩,相信這會兒他們都明白了朱燕的心思了,為激出她的真心真意,他費了點心思。
而她的明裡否認暗裡心思是向著他,著實令他歡愉。本來夫妻就該恩愛,如此才能幸福長久。
「元靲!」她本想要給他好看,哪裡知道反被他將了一軍?她怎麼又被他戲弄了,朱燕絞著衣帶,真想捏他一把,可惜自己什麼都不能做,在母后面前,她不能放肆。
連續幾次著了他的道,朱燕已經徹底明白自己的智慧還輸他一大截。
對了,她就是太坦白了,才會把心事全都說出來,讓他攻進城池。她就是領悟得太慢,都輸掉了才明白自己的弱點。
兩人之間的調笑就像一對情人間的甜蜜嬉鬧,看在旁人眼裡,這不是打情罵俏是啥?
太后見狀,滿意地點頭。她分別對朱浩與朱燕說道:「燕兒,元靲都說這是誤會了,就甭再無理取鬧。浩兒,你加派人手將燕兒的行頭準備準備,整頓好早日出發……」
朱燕不回答,心思已飄遠。不只是為了他的澄清,還為了他們的婚事,為什麼就沒有人想過沒有感情基礎的人該怎麼相處呢!
這樣硬是把兩個人擺在一起,真的就會幸福開心嗎?
☆ ☆ ☆
身為西廣王,元靲無法離開皇宮太久,所以就算朱燕還沒有準備好,他還是得趕緊帶著她走。
在東澤短暫地停留兩天後,他便帶著朱燕啟程回西廣。至於朱浩與太后就等婚禮前夕出發,婚禮當天再現身觀禮即可。
朱燕坐在馬車內,身子半趴在車窗邊,紅著眼跟皇兄與母后道別。
「出了這個宮門妳就是西廣的皇后了,可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氣,替妳的夫婿惹來麻煩和笑話,知道嗎?」太后已經叮嚀了好幾遍,還是不放心地又再說了一次。
「都這個時候了,母后就不能說說別的嗎?像是說要我好好保護自己別被元靲給欺負了,或者是要我好好學些武功,至少元靲打我的時候我可以打回來,不讓他佔便宜。偏就要叨唸什麼要守婦道、要乖要聽話。需要聽話的人是元靲才對,他才要守夫道,不要給我惹來是非和找碴。」
「妳倒是說得很順口。」元靲聽了差點失笑,見太后朝他搖頭的樣子,不必她多說他也明白太后是要他多多包容燕兒。
「本來就應該這樣呀!」
「好吧!隨妳。」元靲知道這是她對要跟他離開的另一種抗議,也不同她爭辯。他先是上了馬,才回過身向朱浩與太后告辭。「太后、朱浩,咱們在婚禮上見。」
「再見。路上小心!」為免途中又有意外,朱浩特別加派人手,一路護送他們回西廣。
兩男子交換了會意的眼神,只有離情依依的太后與朱燕並未注意到。
「走吧!」元靲喝令著。
「駕……」
「母后、皇兄……保重。」一聽見馬伕喝令馬兒的聲音,朱燕忘卻了與元靲的「恩怨」,忙著揮手忙著再多看一眼,就怕一個眨眼就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
然,就是再不捨,母后與皇兄的身影愈漸模糊,成了一個看不見的點。也許還是淚水遮蔽了她的眼、阻去了她的視線,才會這麼容易就失去他們的形影,連那聲聲的呼喚也逐漸聽不見了。
她覷了窗外的元靲一眼才縮回了身子,這會兒失去與他鬥嘴的興趣,不理睬他。
想到今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又離開親人這麼遠,難過傷心的時候不能隨時見到可以聽她訴苦、替她出氣的人,朱燕的心裡益發難受。
同在馬車內的小三也是因為離開皇宮、離開熟悉的環境,心情也是低落。一時間,馬車內靜悄無聲,只有偶爾一陣啜泣聲能夠證明車內有人。
騎在馬車旁側的元靲依稀聽到哭聲,暗示馬伕將行進的速度緩下,別顛著她們。再怎麼說,他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見她這麼難過,他的心裡也不見得好受,只能盡量不再讓她們因趕路而更加疲累。就在他以為兩人可能會哭死在馬車裡之際,他勒住韁繩,揮手示意整個車隊停下。
他掀開車簾跳了上去,向朱燕道:「出來吧!」
「到了?」西廣國哪有這麼近?
「不是。本王想妳該出來透透氣。」他伸手攬住她的腰際,一把將她抱了出來。
「幹嘛,你放開呀!」她推拒著他,可他並沒有停下腳步。朱燕瞧大批人馬都在看著他們,她的臉蛋倏地一紅,不知所措。
就算她的身份是公主,很多不該說的事奴才們就算覺得不合禮教也不會多嘴。可她面皮薄,被一個男人這樣抱著,說有怎麼怪就有怎麼怪。尤其她還遲鈍的發覺,他的胸懷好溫暖,好有厚實感,被他抱在懷中,像被認真仔細地呵護著,半點兒也不必怕會摔落下來。
元靲沒有理會她,兀自將她抱到自己的坐騎旁才將她放下來,兩人倒也沒離侍衛們太遠。
朱燕的腳才落地,她已經羞得耳根子也發紅、發熱。
他突來的溫柔令她不禁怔愕了下,剛才的不滿似煙消雲散了般,頓時她找不到理由抗拒他。
「我……」
「喝吧!」這回她沒再抗辯,接過水袋,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口又一口,想到他還顧及她的生理需求,心頭有著異常的騷動。
「我們總不能這樣一直僵著吧?回到西廣之後,妳就是我的皇后了,還這樣不情願是不行的。」元靲忽然這麼說,語意裡大有談和的味道。
對於他的說法,朱燕當然知道,她都跟他一齊上路回西廣了,明裡暗裡都已經意味著她不能再是那個任性嬌縱的小公主,而是承認她是他的皇后、他的妻。
只是她還不能習慣這種身份,尤其是這種新身份是歷代皇室所指定,而不是她自己所能選擇的,只要是有感情的人都一定會抵抗的,儘管那個抵抗都是無用的。
「百姓們希望看到的是一對恩愛和樂的皇室夫妻,絕對不是廣納嬪妃的皇帝和怨懟吵鬧的皇后。」
「這是百姓們希望的,那你自己希望的呢?」朱燕忍不住問。
「本王當然希望是前者。」
「我的意思是難道你、難道你都沒有喜歡的人?想跟她共度一生?而不是被逼著娶一個協定下的新娘。」
「本王當然有喜歡的人。」
☆ ☆ ☆
此言一出,朱燕完全愕住了。她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回答,原本以為他沒有喜歡的人,才會樂於從命,甘心被協定給縛綁住。
但他承認有,既然有,那為什麼還要娶她?
「難道為了一個協定,你真的要那個女人傷心嗎?」她蹙著眉,那胃腹間又竄出了酸酸的滋味,這滋味是她所熟悉的,因為幾天前才嚐過那種滋味。可,她弄不明白,為什麼總有他在的時候這滋味才出現,還令她難受呢?
這次她猜是自己替那女人感到悲傷,因為她將會取代她,成為元靲的皇后,一個失意的女人又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悍衛她的愛情和男人呢?如果事情是發生在她身上的話,她又會怎麼做呢?一時間,她好迷惘。
就在她還在替別的女人難受的當口,元靲開口道:「她不會傷心的。」
「你怎麼知道?如果我喜歡一個人一定會排除萬難跟他在一起,如果他要娶別人,我一定、一定和他一起死了。」
「哦?這麼激烈。」揚眉,那他可要好好想清楚了,可別哪天成了人家的陪葬品。
「我是不曉得她是怎樣的女人,可你都要娶別人了,怎麼可能她會不傷心呢!」
「這會兒妳倒是忘了離鄉之苦啦?本王怎麼不知道妳這麼關心本王的感情事。」
「我是替她感到不平。」說真的,像元靲生得如此俊朗又是一國之君,條件那麼不俗,有哪個女人能抵擋得了他的魅力?先別說是協定婚約了,他要真是她的夫婿,她也感到光榮。
但就算他是集所有男性優勢和女性心目中理想夫婿人選,他也不能隨意玩弄女子的感情!
「哦!妳又是哪裡替她不平了?」他有些弄不懂她了,是怕失寵還是善妒令她跳出來為女子們平反。
「你不覺得愛一個人就應該對她的感情負責嗎?還是你們男人都是一樣,喜歡後宮多點嬪妃為自己爭風吃醋,這樣比較有成就感。」
他瞅著她,沒接腔。當然那並非默認她的說法,自古只要是大戶人家要多納幾個妻妾很是正常,何況他又是出身於帝王之家,納幾個嬪妃更也是家常便飯。只是眼下,他想知道她的真正想法,倒不急著表明自己的打算。
「那妳呢?」
「什麼?」現在是她在問他耶!他怎麼反問起她來了?
他停頓了下,才道:「如果妳愛一個人也會對他的感情負責嗎?」
「當然!」她想也沒想,立刻回答。
「那本王懂了。」他點了點頭,仍是沒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瞧她為其他不相干的女人義憤填膺的模樣,恐怕也容不了自己的丈夫有其他女人吧!
幸好他也不是個會自找麻煩的人。
「懂什麼?現在是在討論你對感情負責任的態度,不是我的。」看他的樣子似乎沒要給她一個交待,朱燕這才察覺到自己又當了傻瓜一次。
「本王知道。不過妳放心,不會有女人來佔走妳的位置。」他刻意曲解她的意思。
「我才不是擔心我的什麼位置呢!」又不是多稀罕,看誰要就給她呀!朱燕說得很有自信,可私下卻不免想著,和他相愛的女人究竟是誰?
怎能會有如此大氣度的女人能夠容忍他娶別人?生於帝王之家應該避開兒女情長,不能有真情真愛嗎?
「不擔心就好,本王就怕妳這小腦袋瓜子東想西想的。」他溺愛的口吻說著,似乎他習慣了她的胡思亂想。
她楞了好半晌,一時說不出話來反駁。一方面他說的倒是事實,另一方面是他忽然轉變的態度,說真的,從幾天前到現在,她還沒弄懂他。
「妳倒是一直都沒變。」忽然他席地而坐,悠閒的態度好像與她是相交甚深的好朋友,沒設防、沒有那時間與空間的距離,和諧的氛圍凌空降在他們的四周。
「記得小時候每回我來,妳都纏著本王要學輕功,可每回練不到半個時辰便嚷著不玩了。」
「而你總是老氣橫秋的說:『練功是防身,不是練來玩的』。」她接了下去,也隨著他一起坐下,絲毫不在意衣裳弄髒。
「練功本來就是……」他才說了一半,見她不認同的樣子,放棄了說教。
「還是成大哥好。」
她一句無意的話卻教元靲高度警戒。「妳說什麼?」
「我說跟成大哥練功比較有趣。」她不知道那名侍衛為什麼就不曾見到了,她更不知道那名成大哥是不敢冒犯她,才會任她亂打、亂玩一通,根本就不是抱著「有趣」的態度在教她。
可元靲卻氣著了。他以為他將侍衛調離,年幼的朱燕絕對會忘記有他這一號人物,哪知……
「妳知不知道這一句話可能會讓他死?」他忿恨地說。
「為什麼?」
「覬覦皇后,是要殺頭的。」他怎會容許這種事發生?燕兒是他的人,只能是他的人。
「覬、覦?你、你瘋了!」朱燕一聽,不禁面紅耳赤。「我只是比較喜歡找他練功,你以為我們會怎樣?」他挑著眉,仍在懷疑。
「我有我的國家責任好嗎?你以為我會這麼隨便!」她是不是可以將他的態度解讀成「在意她」?如果是,那她恐怕不只是一點點的開心。
至於為什麼會開心,說真的,這需要一些時間研究。
「也對,想妳也不可能這麼糊塗。」元靲冷靜下來,悟出了答案。「就練功這麼簡單?」
「當然。不然還能有什麼?」那時年紀小,總是拚命找新奇的事物來玩,對了,她還記得學了一個什麼菜要給成大哥吃呢!他吃完之後好像還吐了。
詳細情景她記不得了,反正自此之後她便不曾再見過成大哥。
記憶裡重現了那段嬉鬧的童年,那時,誰也不知道協定婚約是什麼玩意兒?也不知道夫婿和娘子的意義?
只知道他每回來,父王和母后都會讓她帶著他宮裡宮外繞,也只有在他來的時候,她可以任意到城外走走,不受拘束,所以那時她其實挺愛他來的。
既然她不是他想的那個樣子,元靲自然不可能再追著這個話題不放,他改口說道:「幾年前本王再來,妳就不再說要學輕功了,聽朱浩說妳跟了一個師傅學武功,可本王幾次來也不曾見妳展露身手。」
「我才不要跟你學呢!你又嚴格又兇,還左一句本王右一句本王,大牌得要死,跟你學一點意思都沒有。」無意之中,她轉移了話題。
聞言,他輕笑出聲。「那是規矩不是大牌。」繼承王位之後,按禮他該自稱是朕,朱浩不也是這樣嗎?她應該早就習慣才是。殊不知,這樣是造成他們距離的原因之一。
「規矩規矩,我最討厭的就是規矩了。」雖然有時她也自稱是「本公主」,可她就是不愛這樣,拿著身份壓制人就是不好,要大家怕她,她也未必會感到勝利。
總之他們都已經長大了,知道了成人的世界不如兒時的單純,更知道過去的日子是回不去了,親密的朋友情誼已經不再,他和她也不知在何時開始有了距離。
「本……好吧,既然妳不愛規矩,那本……我不在妳面前自稱是本王,這樣總行了吧?」要改變自稱,他一定會有不習慣,可他不愛做她不喜歡的事,他可以為她稍作改變。
「你、你幹嘛要這樣?」這下,換她不適應了。
「我喜歡妳高興一點。」他只是簡單的陳述事實。
他喜歡她笑勝過擺臉色,喜歡她在身邊吱吱喳喳吵鬧勝過不理不睬,喜歡她像過去那樣纏著自己要學輕功,喜歡她撐不住假意求饒的模樣,喜歡、還有更多的喜歡……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腦子裡掠過許多過去共處的景象,儘管都過去了,卻仍舊是記憶猶新,那感覺不是想要回到從前,而是暗暗期待著明日、後日與未來,這倒也像愛了。
愛……他對她應是愛著、寵著的,這點他弄得可清楚明白了,若非那暗自生起的情愫,像他如此倨傲又集一切權和名於一身的男子,豈會被那個簡單的約定給縛綁住?
他大可拒絕!可終究是沒有,依了這個約定為的自然是愛。
然而他的一句話,堵住了她所有的話。如果他像之前那樣揪著她、興味地瞧著她出糗,那她可能會立刻回擊且不會退讓,但他現在既是柔聲又是順她的意,反而讓她不知如何面對了。
聽到他喜歡她高興一點,她的心鼓臊得好厲害,隱約有一絲竊喜的暖流滑過,問她開心嗎?似乎有一點。
問她有沒有因此改變對他的想法?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個兒此刻有些暈陶陶。
第三章
兩日後,馬車踏入西廣國境,再半日不到,便已到了皇宮,回程少了刺客倒是順利許多。本來元靲還想帶著朱燕在城內繞繞,但見一行人皆身心疲憊遂打消念頭。
「等忙完婚禮,我再帶妳出宮走走。」他牽著她下了馬車,邊道。
「真的嗎?或許到那個時候你終日忙著國事沒空理我。」朱燕不相信身為一國之君,會有多少時間出遊、玩樂。
「到時妳就會知道了。」他神秘地說。朱燕還來不及要他說出保證,一陣女聲由遠而近。
「皇兄,您終於回宮了。」那是一個略嫌纖瘦的女人,可細白的臉蛋上畫著濃艷的色彩,菱角般的小嘴兒也染上胭脂,紅艷欲滴。
朱燕瞧她眼裡只盯著一個方向,那便是元靲的所在。
「妳怎麼還沒走?」元靲蹙著眉。儘管清楚眼前的人兒心底只有他,他的態度並沒有太好。
「皇妹當然要等皇兄回宮啊!」
皇妹?朱燕瞠圓了眼,元靲有妹妹嗎?怎麼她從來就不知道。她還明白的感覺到元靲對她的態度很冷淡,並不像有手足情。
「本王以為妳已經離開了。」元靲沉下了臉,身旁的奴才立刻會意,忙出聲道:「蘭公主,皇上剛回宮想必已經累了,您就先回殿內吧。」
杜樂蘭一聽,斥道:「你是什麼身份,皇兄都沒有說話了,你插什麼嘴?」
奴才連忙低聲喊道不敢。
「妳不要拿奴才出氣,回去吧,本王累了。」元靲此言一出,杜樂蘭才噤了聲,可表情是不情願的。
「等等!」這回出聲的是朱燕。「你沒跟我們介紹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的語氣聽來酸意濃厚,只知道他們之間絕對有她所不知道的事。而她發現自己無法沉得住疑問,她也怕自己會胡思亂想,彷彿她已開始在意起他……
「這位就是燕公主吧?樂蘭是母后收養的女兒,母后因為喜歡樂蘭的陪伴所以想將樂蘭一輩子留在宮中……」
「樂蘭!」元靲喊住她,不讓她繼續往下說,沒必要的事用不著多提。
杜樂蘭卻是饒富興味地睞了元靲一眼,嗔道:「好嘛好嘛,不說就不說。」
兩人的態度讓朱燕心裡的疑惑更深了。她瞧杜樂蘭的樣子明明就是見到心儀的人才會有的嬌嗔,觀看她的時候又有敵意在,雖然稱她一聲燕公主,卻不是那麼真心歡迎,好像她不該出現在這裡。
真的!這絕對不是她憑空想像而已。
「我們進宮吧。」元靲的手搭放在朱燕的肩上,一副不想再多講的樣子。
原以為杜樂蘭會在他到東澤的時候離開,沒想到她不但沒走,還在他回宮的時候出來迎接,打擾了他與燕兒。左一句皇妹右一句母后喜歡她,他不知曉她什麼時候這麼假意了,他可沒有想按母后的旨意再娶一個,母后想他的妻妾多一些,能多生些皇子皇孫來熱鬧,他沒興趣,後宮裡只要一個皇后就夠了。
朱燕本想再多問什麼,可想自己初來乍到,畢竟人生地不熟的,還是靜觀其變再說吧,遂由著他帶領走進宮門。
瞧他們相偕進入皇宮內,杜樂蘭尾隨在後,但心有不甘。暗自地握了拳,知道眼前自己只有忍耐,才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 ☆ ☆
是夜,四周靜寂無聲,唯有燈火通明的御書房還隱約傳來翻閱書冊的聲音。
因為剛回宮,這幾天所呈上來的奏摺不少,可此刻元靲無心仔細觀看,只想趕緊翻完這些奏摺,到玉鳳殿瞧瞧朱燕。
傍晚見她食慾不振,猜想她是吃不慣這裡的東西,改明兒個他派人到東澤去選幾位廚師進宮,不過他不打算告訴她這件事,想給她驚喜,等她看到熟悉的家鄉菜,那驚奇的表情一定很耐人尋味……因為惦記她,他更無法專心了,索性閤上奏章明天再看。
就當他準備跨出御書房的時候,一道矯健的身影咻地一聲,由旁而至。
幸而元靲也是學過武的,懂得聽足音辨認來人是善是惡,否則他定是毫不猶豫出掌與來人對打。
「臣參見皇上。」江士偉恭敬地請安。
「起來吧,這麼快就回宮,是不是已經查到什麼?」原來江士偉是元靲的御前侍衛,那日被元靲派出去查探消息。
「皇上猜得不錯,徐萬章已經加入了『朝天會』,他們準備時機一到便推翻皇上,這是成員名單。」
元靲只是接過名單並未急著翻閱。正因為猜出宮中有人意圖叛變,他才會要江士偉私下調查,現下果然真有奸細。
但這個徐萬章因為仗著祖父是開國元老、父親又是皇太妃的母舅,利用這種權貴身分明裡和皇室交好,暗裡想推翻他,若是要辦他,恐怕不是這麼容易,他暗忖著如何引蛇出洞。
「你呢?沒有被懷疑吧?」徐萬章都敢派人暗算他了,再殺了一個御前侍衛也不足為道。
「回皇上,沒有。只是徐萬章若發現名單遺失,恐怕朝天會成員提前行動。」江士偉提醒道。
雖然他是御前侍衛,只是一個小小武夫,可對於皇上他是忠誠的,不曾有二心,這也是為什麼元靲會重用他的原因之一,他一向懂得知人善用。
「本王明白。」他點頭,就怕他這頭防著,徐萬章來暗的或是轉向燕兒、意圖不利於她的話……
「皇上、皇上。」江士偉不知皇上怎會突然陷入沉思?
「什麼事?」他斂下心神。
「皇上可是在憂心徐萬章會利用皇上大婚之際或是從皇后身上下手?」
「士偉,你果然心思縝密,本王確是煩惱這個。」
「臣建議直接斬除徐萬章等人,以絕後患。」
「不,要是殺了徐萬章等同於打草驚蛇,除非你有莫大的把握可以一舉將他們成擒消滅。況且,你我都清楚朝天會的主使者動不得。」
「這……臣確實沒有這個把握。」
按理,徐萬章除了家世背景、財力驚人之外應無其它本領,倘若不是被人利用,應不至於有如此大的膽子膽敢暗殺皇上。
「那就不許妄動。」他臉色丕變,眸裡藏有深深的玄機。
「是。」
「好了,夜深了,你下去休息吧,此事本王再斟酌斟酌。」他揮手遣退江士偉。
「是。臣告退。」儘管著急,可現在也不能做什麼,江士偉只好先行離開御書房。
元靲收起去見朱燕的心思,回到書案前攤開名單,赫見名單上除了徐萬章幾個在朝中的好友之外,尚有一名令他感到熟悉的名字,他玩味地看著,嘴邊掛起邪美的笑,久久,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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