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女人只是玩意,沒打算上心,卻栽跟斗了;
女人想男人素行不良,沒想過真心,心卻丟給他。
不想被後娘拆了論斤賣,衛靈蕊逃出家門, 賣身為奴一年,
做了大官人傅錦程的侍女,為了毀清白, 以後再不被逼著嫁人,
她膽大爬上大官人的床成了通房丫頭。
沒曾想,大官人在床上的手段花樣,竟這般折騰人。
因為不願為妾,她逃出傅府,卻被大官人給追了回來,
從此被細金鍊給囚在大床邊,教他收拾得要多乖有多乖。
傅錦程這人向來清冷,不曾捨得對哪個女人給予寵愛,
獨獨對衛靈蕊卻霸道得不行,明明是她招惹他在先,
爬上了他的床,竟還想逃?不想當妾?那行, 找個媒人,
算個日子,進門當傅夫人吧,他娶誰不是娶,
更別說是娶個自個兒心尖上的女人。
條件是,他不納妾,不養外室,他的娃娃們,她負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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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衛靈蕊忙個不停,她一直做家務到深夜,才閒了下來,身上已不知糊了幾層汗水,又悶又黏的,實在太難受。
於是她去了廚房,輕手輕腳的架鍋燒水,又拖來浴桶,鎖上廚房門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
洗完澡,她又小心翼翼地先將浴桶裡的水舀出來盛在水桶裡,拎去後門處潑掉;來回幾趟以後,又把浴桶和桶都拿了出去,用清水洗淨,收好。
之所以這麼小心,是唯恐吵醒了已沉睡的家人。如今正是農忙的季節,她和父親,兩個弟弟成日裡在田間做活,大家都累得狠了,能讓他們多睡一會兒也好。
哪曾想,還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在路過父母的房間門口時,衛靈蕊聽到了從父母房裡傳來了隱約的談話聲。
該不會是她弄出來的聲響把父母給吵醒了吧?衛靈蕊吃了一驚,她心裡很是不安,就站在堂屋裡不知如何是好。
寂靜的夜裡,父母的對話顯得更清晰了,衛靈蕊聽到父親說道:「今兒來向蕊兒提親的劉公子挺不錯的。」
衛靈蕊一怔,隨即明白過來,父母正在商議的,定是今日派了媒婆來家提親的劉秀才。她不由得咬住唇兒,羞答答地垂下了頭。
劉秀才今年二十三四歲,雖然窮,卻有功名在身,人也生得清秀斯文。他在鎮上開設私塾,與衛靈蕊有過幾面之緣,沒想到,他竟對她有意思。
衛靈蕊害羞地用手指捲住辮梢繞圈兒,然後聽到繼母用嫌惡的語氣說道:「嘁,一個窮秀才,只給得起五兩銀子的聘禮,這也叫不錯?」
衛靈蕊一呆,然後聽到父親問道:「秀才還不好?」是呀是呀,衛靈蕊不自覺連連點頭,秀才不是挺好的嗎?雖如今尚未考取功名,只要潛心學業,說不定哪一天就高中了呢,那她豈不是就跟著成了官夫人?
可繼母遲疑一會兒,壓低聲音說道:「當家的,我是這麼想的……」
聽到這兒,衛靈蕊顧不得許多,連忙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將耳朵貼在了房門上,聽到繼母說:「依我看,咱們就把大姑娘許給楊柳鎮上的馬員外,如何?」
什麼!楊柳鎮上的馬員外?
衛靈蕊無聲地倒抽一口涼氣。衛父的聲音響了起來,「不妥不妥,馬員外都已經六十多了,且已病入膏肓,眼看著就要沒命啦!」
繼母小聲嘀咕,「那要不是這樣,人家能出一百兩銀子的聘禮嗎?當家的,要是咱們有一百兩子的話,就能給大兒子虎生蓋間新屋,再討一房娶婦兒了!」站在門外偷聽的衛靈蕊呆住。
衛父也猶豫道:「那豈不虧了我們大姑娘?」
繼母又道:「你放心,大姑娘雖不是我生的,卻也在我跟前長大,我能讓她吃虧嗎?只等馬員外一翹辮子,我立刻就把大姑娘接回來,如何?」
衛父沉吟道:「可若是出了嫁的姑娘還在娘家住,會被人戳後背的!」繼母又笑了,「既然當家的怕被人笑話,那我就索性再給大姑娘找個婆家?」
衛父吃了一驚,說道:「大姑娘還未出閣,怎麼妳就已經做好了要讓她再二嫁的準備了?」
繼母道:「當家的,你聽我說,那槐樹鎮上的孟老爺也愁相不中合適的兒媳婦,咱家大姑娘長得好看又勤快,配他家三少爺難道還配不上?」
此言一出,不僅僅是衛父大吃一驚,就連躲在門外的衛靈蕊也驚呆了。
天!孟三少爺可是個瘋子啊!衛靈蕊以前去臨鎮趕集的時候見過一回那瘋子,不但生得鬼面獠牙,還蓬頭垢面的,成日裡除盡了衣衫去欺侮嚇唬小姑娘,要不就是拿著大棍子胡亂打人。
衛父急道:「這如何使得!」
繼母卻輕笑道:「當家的,孟老爺給出的聘禮可是二百兩銀子呢,等咱家大姑娘二嫁過去,這二百兩銀子到了咱們的手裡……咱們先花一百兩銀子給小兒子鹿生起新屋,娶媳婦兒,還能剩下一百兩銀子咱們自個兒花用!到時候啊,咱們也起座新屋,再買幾畝良田,到時候再給你討個妾,讓你也當個老爺,天天享福,如何?」
◎ ◎ ◎
聽到這兒,衛靈蕊目瞪口呆!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她根本不會相信,平日待她不薄,甚至對她噓寒問暖的繼母居然如此心思歹毒!
可轉念一想,其實她早就已經覺察到了。繼母永遠嘴上說得天花亂墜的,實際上卻一直哄著她做家務、做農活,讓她從早到晚的為了這個家,一直忙個不停。
衛靈蕊不但要和爹爹、弟弟們一塊兒做地裡的活計,回到家裡還要燒飯洗衣,照顧菜園子,養雞餵豬……正因為這樣,全家人都歇下了,就她一個人還要忙到深更半夜。
在這一瞬間,衛靈蕊既委屈又傷心,一顆心兒緊緊的揪了起來。她多麼希望爹爹能夠喝斥繼母,嚴厲地教訓繼母,不能這樣苛刻她。
可是,她卻聽到了爹爹歡喜不已的聲音,「妳果真願意給我納個妾?」
衛靈蕊的心兒瞬間跌落谷底。
繼母笑道:「你若依了我,讓我來做主大姑娘的婚事,那我便依了你。」衛父毫不猶豫的一口應下,「使得!到時候給我納個十八歲的黃花大閨女……」
繼母笑罵了一聲什麼,衛靈蕊沒能聽清,她撫著隱隱作痛的心房,踉踉蹌蹌地走到了院子裡,坐在平日她慣常著的小杌子那兒,呆呆地看著天上皎潔的月亮。
衛靈蕊只覺得渾身冰冷,過去許多不能理解的事,現在全明白了,她本是太平村裡生得最美的姑娘,從好幾年前起,就陸續有人上門向她提親了。
可繼母總不許,說不想隨便把她許了人,定要為她謀一門好婚事。可如今衛靈蕊已是雙十年華,繼母卻依舊沒有為她擇定人家,這多少讓衛靈蕊有些惶恐。
原來繼母是打著這個主意,想把她給賣了,而且還要賣兩次,得來的賣身錢好讓一家子起新屋、娶媳婦兒、買良田……卻全然沒有人在乎她的死活!
衛靈蕊無力地獨坐在院子裡,仔細地想了一回從小到大,她為家裡人付出的一切,又想了想家裡人是怎麼對她的……越想,心裡就越難受,不由得抬頭看向了深䆳幽靜的夜空,眼淚撲籟籟地就順著面龐淌了下來。
◎ ◎ ◎
夜空中有無數星子閃爍,衛靈蕊想起幼年過年時,親娘舅過來看望她,見她在寒冬臘月裡還穿著單衣,心疼得抱著她哭,然後告訴她,「蕊兒的親娘去了天上,要是蕊兒想娘親了,受了委屈了,就抬頭看星星,把蕊兒心裡的苦,全都說給娘親聽吧。」
於是衛靈蕊怔怔地看著滿天星斗,忍不住淚下。直到淚水迷濛了雙眼,她才將手合十,低語默禱,「娘親,若妳在天有靈,教教我怎麼做吧。」
自然無人應答。
可是,心底有道小小的聲音彷彿說,若親娘還在世,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跳進火坑的!既是這樣,她自然不能讓天上的娘親再為她擔心了……與其留在這裡要被繼母賣上兩次,索性離開他們,自己過活,且還要過得更好才是!
這麼一想,衛靈蕊索性輕手輕腳地回了房,收拾了自己的幾件衣裳,又摸出了自己所有的積蓄,約百十個錢,打了個小包袱連夜離了家。
站在自家的籬笆前,她回首看著居住了二十年的家,忍不住淚流滿面。這是她的家,理應是她的庇護所,曾經讓她心甘情願的付出過所有,但到頭來……她才知道,這個冷冰冰的家根本就不屬於她。
今天她離開以後,大約再也不會回來,那麼天下之大,究竟哪裡才是她的容身之處?她離開了這裡,又會遭遇怎樣的人情冷暖?
衛靈蕊背著小包袱黯然離去。
◎ ◎ ◎
天亮時分,她步行來到鎮上。
因不想讓繼母輕易找到她,所以當她看到有人用老牛拉了一輛車,說是要去隔壁縣城趕早市時,衛靈蕊數了十個錢,交與車夫,然後與四五個準備去趕集的大嬸們一塊兒上了牛車。
到了隔壁縣城逛了一圈,衛靈蕊心想,索性再去遠一些,於是又找了一輛牛車,來到了更遠的一個縣城。
這時已是下午時分,衛靈蕊知道自己得趕緊找個地方歇腳了。要不然,一個大姑娘夜裡沒處去……那太可怕了。
但她又能上哪兒去呢?她在這兒無親無故的,想歇腳,要嘛就是住客棧,要嘛就是租賃個房子。可是,去住客棧,會不會被人發現其實她是孤身一人,有壞人想打她的主意可怎麼辦?租賃房子……她也沒有這麼多的錢。
正在她猶豫不決,在街上無目的徘徊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座高大的府邸門口貼了張紙條,上面寫著個大大的聘字?
衛靈蕊是識字兒的。她的外祖父是個秀才,可惜英年早逝,所以她娘親和舅舅也是識字的。衛靈蕊是從會說話時起,就被娘親教導著會背詩句;從會走路起,娘親就教她識字唸書了。
盯著那個聘字想了很久,衛靈蕊終是大著膽子叩門去了。
一個婆子過來開了門,見了衛靈蕊,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驚訝地問道:「姑娘妳這是……」
衛靈蕊紅著臉兒問道:「嬤嬤好,請問你們府上可是,可是要聘侍女?」婆子愣了一下,又打量了衛靈蕊一番,面露喜色,「正是。」
這婆子領了衛靈蕊進府,找到了一個姓湯的嬤嬤。湯嬤嬤穿著綾羅,一看就是個管事嬤嬤。衛靈蕊隱去了繼母想賣她的主意,只說家裡太窮想出來找個事做。
湯嬤嬤看了看她的頭髮,檢查了一下她的指甲,又現讓她做了幾樣簡單的家務活。見衛靈蕊做事麻利,湯嬤嬤很滿意,便做主讓她簽下了一年的活契。
衛靈蕊鬆了口氣。
湯嬤嬤告訴衛靈蕊,這裡是傅府,府裡只有一位主子,大官人傅錦程。傅家本家在省城,大官人是作絲綢生意的,長年居於渭水城。不過,眼下傅大官人去了隔壁縣城,大約幾天以後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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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傅府住了幾天,衛靈蕊漸漸熟悉了,知道傅府看著氣派,其實人口簡單。前院有四個男僕四個小廝,後院止有四個婆子並她一個侍女。而據說傅大官人的嫡妻已於四年前去世,也沒留下個孩子。
傅府的待遇還挺不錯的,當下人也能穿上好料子的衣裳,每頓飯至少有一個葷菜。衛靈蕊以後是要服侍大官人的,所以湯嬤嬤讓她住在大官人的院子後頭,她擁有獨一間小廂房,還有床、衣櫃、桌子和一張圓凳!
要知道,衛靈蕊在家裡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單獨的房間。父母睡一間房,兩個弟弟睡一間房,她從小到大都是在廚房裡打地鋪的。
如今日子過得好,一下子就讓衛靈蕊忘卻了離家的煩惱與惶恐。她把大官人的院子收拾得乾淨妥當,有時還會幫著湯嬤嬤做些其他的家務事,所以容易就融入了進來。
傅府後院裡全是年老力衰的粗使婆子,衛靈蕊年輕,做活又麻利,沒幾日,湯嬤嬤就將她視作左臂右膀,無論去哪裡,做了些什麼,都要將衛靈蕊帶上。湯嬤嬤還告訴衛靈蕊許多大官人的喜好,又說自己已經年老,希望衛靈蕊以後可以好好服侍大官人。
衛靈蕊有些為難。她也不想當一輩子的奴才。但看著已有些腿腳不便的湯嬤嬤,這話她也說不出口,就想著索性先做上幾個月,等到契約期快到的時候再說。
等到衛靈蕊熟悉了府中以後,湯嬤嬤找了個天氣晴朗的時候,帶了衛靈蕊去大官人的幾處鋪子裡轉了轉,好教掌櫃和伙計們認一認她。雖她是府裡的侍女,但說不定將來也要去鋪子裡走動,先認一認人總不會有錯。
衛靈蕊有些害羞,但也挺興奮的,尤其是,她覺得鋪子裡的掌櫃伙計們……人都挺好的,這是不是也說明了,大官人也是個好人呢?
然而就在衛靈蕊跟著湯嬤嬤離開最後一間布鋪後,隔壁藥鋪的一個小伙計跑來問布鋪的小伙計,「剛才那個穿水紅色衣裳的姑娘來你們鋪子裡做甚?」
布鋪小伙計略解釋了幾句,說是東家傅大官人新聘的侍女蕊兒姑娘。
一聽到蕊兒二字,藥鋪小伙計恍然大悟,那漂亮姑娘果真是衛靈蕊!
原來這藥鋪伙計正是太平村的人,在此處藥鋪當學徒,故此認得衛靈蕊。只是,穿上了絲綢衣裳的衛靈蕊太漂亮了,他沒敢貿然當面相認。
小伙計不由得想起了前天他娘從太平村趕來看他時,說起了太平村的新鮮事,說衛靈蕊突然失蹤,她繼母王氏哭得那叫一個悲痛欲絕,好像天塌了似的。
沒想到,原來衛靈蕊來傅府做工了?小伙計心想,要不他託人往太平村報個信兒吧?痛失愛女的王氏實在是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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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靈蕊完全不知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依舊安安心心地待在傅府。
這一日,她正在院子裡曬茉莉花,湯嬤嬤突然過來找她,「蕊兒姑娘,快快準備一下,大官人這就回來了!」
衛靈蕊被嚇了一跳,無端端緊張了起來,「這麼快?不是說……要到十五那日才回來嗎?」大官人好相處嗎?會不會嫌她愚笨?若果真嫌她的,會不會趕了她走……
湯嬤嬤面含憂色地說道:「剛才小廝明月趕回來報信兒,說大官人已經到了碼頭,這會子正坐著馬車往府裡趕。明月是騎快馬回來報信兒的,說大官人病倒了!」
啊?衛靈蕊睜大了眼睛。
湯嬤嬤又道:「我已經吩咐人去請了郎中過來,還請姑娘收拾一下官人的廂房,沐浴擦身用的熱水,更換的衣裳……請一併備好,待會子大官人到了,仔細服侍。」
衛靈蕊一怔,點點頭,趕緊去收拾了。
收拾得差不多時,前院果然傳來一陣喧囂聲,不過一會兒,衛靈蕊就看到兩個小廝吃力地半拖半架,踉踉蹌蹌地扶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進了後院。
那男人身穿長袍,頭繫玉冠,生得面容俊美,氣質儒雅;只是呼吸十分急促,還面染潮紅的,額頭與鼻尖上還淌著汗珠,眼睛也半闔著……
可是,他明明就是一副十分虛弱的模樣,卻在看到衛靈蕊的一瞬間,大約是猛然間見到一個陌生人?他突然盯住了她,還流露出警覺的陰冷眼神。
衛靈蕊沒想到,大官人雖然一副病蔫蔫的模樣兒,可眼神卻這樣凌厲,她被嚇得一個激靈,不由自主地躲到了湯嬤嬤身後,心驚膽戰地偷偷打量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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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靈蕊垂頭跟在湯嬤嬤身後,看著小廝們將大官人放在床上,又喘著粗氣離開。湯嬤嬤急得不得了,轉頭吩咐衛靈蕊,「快去替大官人除靴、卸冠,我這就去請了郎中過來。」說著,她便急急地去了。
衛靈蕊悄悄打量著躺在床上兩眼緊闔,面色潮紅的英俊男人,又緊張又害怕,還羞紅了臉。無論教她做什麼活計,她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是,她卻並沒有服侍過人……尤其還是個這樣好看的成年儒雅男子。
可一想到湯嬤嬤的吩咐,且大官人看起來也是虛弱到了極點的模樣兒……衛靈蕊只得大著膽上前,先替大官人除了靴,又費力地把他的一雙腿兒抱上了床。
正當她準備轉身去角房裡擰一方熱帕子,為大官人擦把臉時……
她的手腕卻突然被人捉住!且那力度之大,不但令衛靈蕊身形一頓,而且整個人都朝後倒去。她跌坐在床前,一轉頭,就看到大官人睜著一雙佈滿血絲的眸子看向她,眼神凌厲,還啞著嗓子低聲問道:「妳……妳是何人?」
衛靈蕊慌慌張張地答道:「我是……衛氏靈蕊,是、是新來的侍女。」
「侍女?」大官人瞇著眼,半信半疑地打量著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他心想,自家哪有這樣美貌的侍女?
衛靈蕊頭一回與陌生男子這樣親近,不由得一顆心兒怦怦狂跳了起來,只覺得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唇……怎麼可以這麼好看!就像傳說中顏如冠玉,面若敷粉的天神仙君一般。
她垂眸,紅著臉兒點頭,懦懦地答道:「是,大官人不在府裡的時候,是湯嬤嬤作主與我簽下了一年的活契的,大官人可要我去請了湯嬤嬤來作證?」
大官人一怔,鬆了手,低聲說道:「不必了。」然後微喘了兩口氣,又道:「給我倒杯茶來喝。」遂閉上了眼。
衛靈蕊手忙腳亂地爬起身,急急地朝角房走去,又覺得手腕處火辣辣的疼痛了起來,臂膀處還好似散了架,啊,原來大官人的力氣這樣大!
她顧不得許多,飛快地擰了塊熱帕子,急急地走出來,又倒了一杯溫茶,端至床前,先用熱帕子輕柔地為大官人淨了臉,淨了手,才作勢要扶起他,想餵他喝茶。
不曾想,身材如此高大強壯的英挺男子卻連起身的力氣也無。
好在衛靈蕊是個做慣了農活的,見大官人起不來床,她便將手探到他的後背,扶住他寬厚的肩,再一個發力……她只用一手便穩穩地扶起了他,然後用另一隻手取過茶盞,餵他飲下了溫熱的茶水。
大官人微喘了兩口氣,側頭看向她,微不可聞地說了聲,「多謝。」然後身子一軟,就靠在了衛靈蕊的身上。那陌生又濃重的成熟男子氣息再次薰得衛靈蕊滿面通紅。
她紅著臉兒放下茶盞,這才小心翼翼地將大官人放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