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分類>臉紅紅>言情小說>臉紅古代 > 商品詳情 沖喜元娘
【6.2折】沖喜元娘

陸家是臨安城首富,卻僅得陸天霖這個獨子,疼得比眼珠子還緊, 誰知,陸天霖卻自幼體弱,不得已只好為他買了個農家丫頭沖喜。 蕭元娘進了陸家門後就知道,大富人家三妻四妾仍是常事, 陸天霖若要納妾,她擋不了,也不能擋,畢竟這門婚事, 門不當,戶不對,就算他想休妻,她也只能認了。 六年前,陸家拿了銀兩跟田地買她進門;六年後, 聽話安分的她為了討夫君歡心,懂事地幫他納妾。 而她與他六年來從沒圓房過,她沒想過獨占這男人, 卻教陸天霖強行奪了她的初夜,還揚言他只要妻,不要妾!

會員價:
NT$1186.2折 會 員 價 NT$118 市 場 價 NT$190
市 場 價:
NT$190
作者:
朱簾
出版日期:
2016/12/08
分級制:
限制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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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過門前,他說養她一輩子,給了她一紙婚書;
過門後,她想給他三妻四妾,他送她一紙休書。


陸家是臨安城首富,卻僅得陸天霖這個獨子,疼得比眼珠子還緊,
誰知,陸天霖卻自幼體弱,不得已只好為他買了個農家丫頭沖喜。
蕭元娘進了陸家門後就知道,大富人家三妻四妾仍是常事,
陸天霖若要納妾,她擋不了,也不能擋,畢竟這門婚事,
門不當,戶不對,就算他想休妻,她也只能認了。
六年前,陸家拿了銀兩跟田地買她進門;六年後,
聽話安分的她為了討夫君歡心,懂事地幫他納妾。
而她與他六年來從沒圓房過,她沒想過獨占這男人,
卻教陸天霖強行奪了她的初夜,還揚言他只要妻,不要妾!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天剛濛濛亮,陸家大宅的僕從們就忙碌了起來,這個月比尋常時候更忙一些,至於原因,當然是因為陸家少爺陸天霖還有半個月就過十八歲生辰。
  對尋常人而言,十八歲也許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年紀,可是對於整個陸家和陸天霖卻非同尋常。
  陸家是臨安城首富,身為家主的陸家老爺子一生娶了一妻四妾,卻僅得了陸天霖這一個獨子,疼得比眼珠子還要緊。誰料到生下來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養了幾年卻養成了病秧子。
  大夫找了無數的藥材來熬藥,靈芝、人參之類的進補藥材更是吃了無數,卻絲毫不見好轉。待到陸天霖十來歲的時候,已經病的不成樣子。那時候,有個算命的給陸天霖卜了一卦,說他即便吊著命,也終究活不過十八歲。
  就在陸家愁雲密布,人心惶惶之際,有人給陸老爺出主意,說是給陸天霖娶個媳婦回來沖沖喜,興許少爺的病就好了。陸老爺無奈之下,也只得死馬當作活馬醫,給兒子娶了一房媳婦回來沖喜。誰能想到,這一沖喜居然還真就歪打正著,讓陸天霖活了下來。
  如今,陸天霖眼看著再有半個月就滿十八歲了,陸府上下都歡天喜地地籌備著陸天霖的生日宴,只要邁過了這個門檻,以後就能真正順遂起來。
  初入秋的早晨,氣溫涼得剛剛好。
  不遠處走來一個女子,裡面穿著白綾襖、挑線裙,外面搭著一件鵝黃色四喜如意紋妝花褙子,烏黑的長髮挽了一個髻,頭上戴著兩朵拇指大小的珠花,耳朵上墜了對紫英石的水滴形墜子,看上去溫婉秀麗。
  待人走到近前時,仔細一看,鵝蛋臉、大眼睛,唇形不算好看,但嘴角卻微微上翹,天生一副笑模樣。她所過之處,響起眾人親切地問候一聲,「少夫人。」
  這個不算十分漂亮,卻天生討喜的女子就是當初那個嫁進陸家沖喜的新娘子蕭元娘。
  蕭元娘剛從後廚房出來,這幾日變天,陸夫人身子有些不爽利,她去廚房吩咐人熬了燕窩粥。剛出來,就見到陸夫人房裡的大丫鬟文菊來尋她。
  沒等文菊開口,蕭元娘先問道:「婆婆有事喚我?」
  文菊點點頭,補充道:「說讓少夫人即刻就去。」
  蕭元娘點頭跟著文菊來到陸老爺和陸夫人的住處。
  陸老爺和陸夫人都已經起身,此時正坐在偏廳,有一搭、沒一搭地捋著面前的茶杯。見蕭元娘進來,陸夫人忙招呼她坐下,見她穿的單薄,忍不住責備道:「已經入秋了,怎麼還不加些衣裳?生病可不是鬧著玩的。」言語間的關切不言而喻。
  「娘,我沒事,現在還不冷。」怕陸夫人再念叨她,蕭元娘連忙轉移話題,問:「娘,您和爹找我有什麼事嗎?」老兩口一起找她,還真不多見,也不知道所為何事。蕭元娘又看了一眼陸老爺,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的疑惑更甚。
  陸夫人去看陸老爺,陸老爺嘴角蠕動了幾下,一句話沒說出來。半晌之後,才衝陸夫人撇撇嘴示意道:「還是妳跟元娘說吧。」
  一向爽直的老兩口今天這是怎麼了?蕭元娘心裡跟揣了隻貓似的,非常好奇。她忍不住開口,「爹、娘,有什麼話直接跟元娘說就是,不用顧慮什麼。」
  陸夫人猶豫了一下,終於緩緩開口道:「元娘,妳嫁進我們家已經六年了吧。」
  蕭元娘點頭,她嫁進來的時候十五歲,現在二十一歲,可不就是六年嗎。
  陸夫人接著說:「妳看,天霖也長大了,眼瞅著就滿十八歲了。」陸夫人說到這,頓了頓,有些歉疚地看著她。
  蕭元娘不解地望回去,所以呢?陸夫人到底想說什麼?
  也許是被蕭元娘瞅得有些不自在,陸夫人終於麻溜地接著說道:「現在天霖長大了、身子也養好了,我跟老爺商量著想給天霖娶門親。妳也知道,我們陸家就天霖這一根獨苗,傳接代的事可馬虎不得。」
  蕭元娘一愣,在這之前,她從來沒想過這件事,突然聽公婆提及此事,心中不由得泛起一抹異樣。
  見蕭元娘沒有回話,陸夫人以為她是不願意,忙不迭的補充道:「元娘,妳也知道當初娶妳進門是為了給天霖沖喜,現在天霖平安無事了,再娶門親也是應該的。不過妳放心,我們並沒有要趕妳走的意思,我們只是想給天霖納個妾,妳還是陸府的少夫人。」
  良久,蕭元娘才回過神來,看著面色又是焦急又是愧疚的陸家二老,她摁下心中那一抹怪異的感覺,微笑道:「娘,您別著急,我沒有不答應,剛剛只是太驚訝了,一時出了神。」
  聽到她的話,陸家老兩口驚喜地同聲問道:「這麼說,妳同意了?」
  蕭元娘苦笑著點點頭,娶妻生子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她為什麼要反對?雖說她是陸天霖的正妻,可畢竟當初娶她進門是為了沖喜,誰也不知道陸天霖能不能活下來。更何況,與陸天霖朝夕相處六年,她一直把他當親弟弟看待。弟弟要成親,做姐姐的哪有反對的道理?
  見蕭元娘是真的不反對,陸家老兩口這才放下心來,嘴裡卻不住地寬慰元娘,「元娘,沒有妳,天霖也活不到今天。這些年來妳對天霖的好,我和妳公公都看在眼裡。要是天霖以後納了妾後敢虧待妳,我和妳公公絕對不會放過他。」
  蕭元娘笑著連連應是。老實說,當初會嫁過來沖喜,完全是因為家裡太窮。母親早亡,姊弟四人全靠父親一手拉扯,可是父親又因意外傷了腿,落下殘疾,幹不了重體力活,三個弟妹又還小。當時她十五歲,正是說親的年紀,為了家人的生計,父親不得不以高昂的聘金為交換條件,將她嫁入陸家沖喜。
  而她當時的想法也很單純,嫁過去沖喜可以得到一大筆聘禮,足夠讓父親和弟妹們生活好幾年,到時候弟妹們都長大了,也可以獨立生活了。至於她,她還真沒想那麼遠,走一步、算一步。
  時間一晃過了六年,陸老爺和陸夫人一直把她當女兒一樣疼愛,她也一直把陸天霖當弟弟一樣對待。如今陸天霖也長大了,是時候該好好娶個親過日子了。思及此,蕭元娘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心裡原本的那一絲異樣也被一掃而空。
  「不過,還有件事……」陸夫人有些為難地看著蕭元娘。
  「有什麼事,娘您直說就是。」
  陸夫人點頭道:「妳也知道,這些年來天霖黏妳黏得緊,也只願意聽妳的話,我跟他爹說的話他都聽不進去,所以給他納妾的事能不能由妳去跟他說?」
  蕭元娘一愣,隨即笑道:「還不是因為您和爹都太寵他了。」見陸家二老面露尷尬,蕭元娘也不再取笑他們,爽快地答應,道:「這事我會跟他說的。」
  剛從陸老爺和陸夫人的房裡出來,蕭元娘身邊的大丫鬟文竹忙跟了上來,看她的臉色不是很好,小心翼翼地問道:「少夫人,您沒事吧?奴婢看您臉色不太好。是老爺和夫人為難您了嗎?」
  「想什麼呢?老爺和夫人對我好著呢。」蕭元娘伸手指戳了一下文竹的眉頭,隨即又愣住,她的臉色不好嗎?怎麼可能呢?陸天霖納妾,為陸家開枝散葉,身為看著他長大的姐姐,她的心情和她公公、婆婆是一樣的才對。對,這是好事,她應該開心才對。
  「少夫人?」看到她走神,文竹又不確定地叫了一聲。
  「我沒事,妳安排下去,讓人將麗景軒打掃出來,把少爺平日裡常用的東西都搬過去。」蕭元娘吩咐道。
  也不管文竹已然大變的臉色,繼續說:「還不到半個月,少爺的生日就要到了,妳讓李總管去催一下,讓八寶齋盡快將少爺生日當天要用的糕點單目送過來。清風樓之前送來的菜單子夫人覺得不合適,讓他們拿回去重新配菜,妳也讓李總管派個人去催催。」
  「是。」文竹皺著眉恭聲領命而去。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了,得趕緊去給少爺通風報信。

  ◎             ◎             ◎

  醉華樓的酒和清風樓的菜、八寶齋的糕點、望江亭的曲,並稱臨安城四大特色。而這之中,醉華樓身為酒樓,被視為交友、談生意的最佳場所。
  醉華樓二樓的一個包房內,四個錦衣華服的年輕人正暢談闊飲。時至酉時初刻,其中一個頭戴翠玉冠,身著穿一件白蟒箭袖,外罩石青色妝緞沿邊排穗褂的年輕人起身對著在座的其他三人深鞠了一躬,歉聲道:「時候不早了,諸位見諒,請允許我先行告退。」
  說話的年輕人頭髮烏黑、皮膚白皙、目光明亮、身材挺拔,遠遠望去,氣宇軒昂。仔細一看,卻能從他眼角眉梢看出些許尚未退去的青澀稚氣。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臨安城首富陸家的少爺,陸天霖。
  聽到他的話,斜坐在上首的男子不悅地微微蹙了一下眉,但是很快就恢復了他一貫的散漫不羈,只是略略捋了一下垂到額前的散髮,卻並不做聲。
  坐在散漫男子左手位置的男子聞言先是一怔,臉上隨即露出不悅的神色來,正要開口,卻見與陸天霖並座下首位的另一個男人搶先解釋道:「王爺、世子爺所有不知,陸公子家有河東獅,實在是不敢遲歸,要不然只怕就有苦頭吃了。」雖是在解釋,但語氣輕快,帶著幾分調侃。
  此話一出,包間內的氣氛頓時一緩。
  說話的這個男子叫卓月明,是正三品大員卓總兵大人家的公子,素來與陸天霖交好。
  坐在上首的散漫男子乃是當朝皇帝的胞弟,順親王趙佑禮。順親王左手邊那人乃是南寧候府的世子爺夏奕。二人微服來臨安城,一則為了遊玩,二則為了內務府的一單大買賣。
  陸家乃商家,雖為臨安城首富,可是放眼江南各省卻並不起眼,更遑論整個華夏王朝。陸家如果能接下內務府的這筆大單,聲勢必然能更上一層樓。卓月明與陸天霖交好,又與順親王略有些交情,這才從中牽線搭橋,想要促成這筆買賣。
  只是陸天霖雖為商家,卻極有原則,面對順親王和南寧候世子都不肯低頭。明知道順親王和世子爺正在興頭上,陸天霖居然還提出要先行離開,把卓月明急得一腦門的汗,卻又不得不幫他解釋。說實話,如果陸天霖不是這樣有原則、有氣節的人,只怕他也不會將他引為兄弟、視作知己了。
  陸天霖感激地朝卓月明看了一眼,正要向順親王請罪,卻聽順親王饒有興趣地問:「哦?陸公子家的河東獅作何解啊?」
  陸天霖面露尷尬,赧然道:「卓兄玩笑話而已,王爺切莫當真。」
  順親王不以為意,斜眼去瞥卓月明。果然,卓月明連忙笑道:「王爺有所不知,陸公子自幼體弱多病,十二歲的時候,家裡為他娶了一位娘子回來沖喜。那娘子比他大上幾歲,自小便將他看管得緊,多年下來,陸公子身子漸漸好了,可就變成今天這樣了。那娘子還定了門規,讓陸公子每日酉時三刻之前務必回家。所以,先前……」
  卓月明的話還沒說完,那順親王已然以手背掩唇,輕輕地笑了起來。而坐在一旁的南寧候世子更是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哈哈哈,陸天霖,你堂堂七尺男子,居然怕老婆,連王爺和我你都不怕,居然怕個童養媳,陸天霖,你太搞笑了。」
  陸天霖的臉上赧然一紅,知道南寧候世子的話雖然很不好聽,卻並沒有惡意,當下也不在意,端起面前的酒杯,恭聲朝三人道:「我先乾為敬,就當作給王爺和世子爺、卓兄道歉了。」
  放下酒杯,陸天霖道了一聲抱歉,快速離開醉華樓,朝陸府而去。
  走出醉華樓,陸天霖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當初卓月明拉著他去風月場,他以家中娘子為藉口婉拒,之後又以此為藉口婉拒了兩回別的事情。從那之後,卓月明便咬定他家中娶的是個悍婦,奈何他又不能跟卓月明解釋,否則這個藉口以後就不好使了,於是只得委屈蕭元娘了。
  剛回到陸府,有個小廝模樣的人跑來附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陸天霖神色不變,語氣如常地問:「少夫人在哪?」
  「回少爺,少夫人在寧香院,一整天都在忙著給少爺過生辰的事。」小廝回答。
  「知道了,你退下吧。」
  小廝應聲退下。陸天霖邁步朝著寧香院走去。
  爹娘給元娘說了什麼?為什麼元娘從爹娘那裡出來後就吩咐人幫他收拾新的住處?聽那小廝轉述文竹說元娘當時的臉色很難看。那就說明爹娘說的事元娘並不願意,元娘不願意,爹娘卻還要勉強她。陸天霖心裡帶著疑惑和些許的不快,加快了腳步。
  酉時三刻,蕭元娘正準備派人去看看陸天霖回來沒有,卻見陸天霖掀開了簾子走進來。
  「你回來了。」蕭元娘笑著迎上去,「我叫小丫頭來伺候你梳洗、更衣。」
  「先等等。」陸天霖打斷她的話,又對屋裡的丫鬟、婆子們說:「妳們都出去,我有事和少夫人說。」
  眾人應聲退出去。
  「發生什麼事了?」蕭元娘倒了杯茶遞給他。
  陸天霖接過茶放在桌子上,語氣平靜地問:「今天爹娘叫妳過去說了什麼?」
  蕭元娘一愣,這事她還沒想好怎麼跟他說呢,是誰這麼多嘴啊?
  蕭元娘怔愣間,陸天霖已經伸手抓住她的雙肩,低頭凝視著她,語氣真誠地說:「不管爹娘說了什麼,只要妳不願意,就可以拒絕,知道嗎?」
  蕭元娘有些哭笑不得,這臭小子什麼時候都這麼任性,正想說他兩句,卻被他一把摟進懷裡,「元娘,妳有我呢,妳什麼都不用怕。」
  「噗。」蕭元娘沒憋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看到陸天霖放開她時氣急敗壞的模樣,她再也忍不住,伸手在他額頭上戳了一指頭,放聲大笑起來,這個小屁孩居然裝起大人安慰她,早上還在她的懷裡賴床的傢伙也不知道是誰。
  「元娘,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經長大了。」她那是什麼眼神?陸天霖有些抓狂,每次他一說點正經話,她都拿他當孩子嘲笑。
  「還說不是小孩子,你不知道只有小孩子才一再強調自己不是孩子嗎?」蕭元娘笑著反駁他,見他臉色越來越黑,這才收了笑意,安慰道:「好啦,我不笑話你就是,趕緊換好衣服,我們去吃飯吧,爹娘該等著急了。」

  ◎             ◎             ◎

  夜涼如水,秋夜的冷風吹過,從甯安苑走出來,蕭元娘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人卻突然被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她掙扎了一下,有些不自在,「我不冷。」
  陸天霖緊緊地摟著她,一點要放開她的意思都沒有,他一手緊緊地將她摟在懷裡,一手握住她冰冷的雙手,這才入秋,手就這麼涼。
  「天霖,你長大了。」蕭元娘抬頭看了看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事事依賴我,要學著獨立,做一個真真的男子漢。」
  陸天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說這些話,笑道:「咱倆誰依賴誰啊?」說著還嘲弄似的瞄了一眼還依偎在自己懷裡的蕭元娘。
  蕭元娘被他看得羞惱不已,卻也在心裡暗暗點頭,對,她以後也不能太依賴他了。
  兩個人說著話,很快從陸老爺、陸夫人住的甯安苑回到寧香院。
  甫一進院子,蕭元娘便掙開陸天霖的懷抱,率先跨入正廳,伸手便要將大門關上。
  陸天霖見狀,眼疾手快地用雙手撐住將闔未闔的門扉,驚道:「元娘,妳做什麼?」
  蕭元娘微微一笑,戲謔道:「剛剛不是還說了,以後我們都不要依賴彼此嗎?我讓人把麗景軒給你收拾出來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搬到那裡去睡。」
  「妳不是說真的吧?」陸天霖不確定地問,敢情他之前說的話都白說了?
  「你說呢?」蕭元娘笑著問,眼神卻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見陸天霖不肯放手,她不由得打趣道:「之前那會是誰說自己長大了來著?這才過一個時辰就不敢一個人睡覺了,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嗎?」
  陸天霖對她的激將法完全無視,反而鬆開撐著門扉的手,矮身一把摟住她的腰,還躬身把頭靠在她懷裡,「元娘,別趕我走,我就想跟妳在一起,就想跟妳一起睡,元娘……」那聲音顫巍巍的,帶著哀怨、帶著委屈,撒嬌的意味十分明顯。
  蕭元娘愣住了,陸天霖有多久沒這樣跟她撒嬌了?她剛來陸家的時候,他才十二歲,病病懨懨的,瘦得跟猴子似的,個子也比同齡人矮很多。和他住了幾天之後,她就發現,這個病小鬼會變成弱不禁風的皮包骨模樣,完全就是被陸家人給寵出來。
  不吃蔬菜、不吃豬肉,只吃一點點雞肉和牛肉,還不能做老了,稍微有一點點不合胃口就不吃。飯也只吃精米熬成的白粥,如果加了一丁點小米、雜糧他就吃不下去了。最關鍵的是,他本來胃口不小,還一言不合就不吃東西。
  蕭元娘當時就看出來了,這小子最大的毛病就是挑食,可是陸老爺和陸夫人不這麼認為,還使勁地慣著他,他身體不好了,又一個勁的人參、靈芝、燕窩的補著,能不病才怪。
  自從知道他的病源之後,蕭元娘就開始背著人強制陸天霖吃東西,他討厭什麼,她就灌他吃什麼,硬生生把他挑食的毛病給扳正了。
  也就是那個時候,在她的淫威下,他學會了撒嬌。在她來陸家之前,他根本不用撒嬌,所有人都順著他、寵著他。只有她,恐嚇他、威脅他,甚至還敢動手打他。可就是這樣一個對他凶巴巴的女人,卻讓他打從心底裡生出幾分喜歡來。
  那時候遇到他實在不願意做的事,他就會像現在這樣抱著她,委屈地低聲喚著,「元娘、元娘……」
  那時候他個子矮小,才只到她的胸口,可是過了兩年,隨著他的身體漸漸好轉,個子也抽高了,等他十五歲的時候,就比她高了,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很少這樣抱著她撒嬌了。
  想起從前的點點滴滴,蕭元娘的心軟成了一灘水,她不由自主地伸手輕輕戳了一下他,語氣滿是寵溺又有些無奈地說:「你啊。」
  陸天霖如願以償地進了門,也不招人侍候,自己梳洗、換衣服,然後快速地爬上床,霸占了床上唯一的被子。等到蕭元娘梳洗好了,準備上床的時候,才想起來陸天霖的被子在白天的時候就讓人送去了麗景軒。
  「我教人去把你的被子拿過來。」蕭元娘看著霸占著自己被子的陸天霖,無奈地說。
  「還是別拿了,等被子從麗景軒拿過來,肯定又冰又涼,說不定外面起了霧,被子在路上就可能被浸溼了。」
  「也是。」蕭元娘點頭,「那我教人去暖閣抱床新的過來。」
  陸天霖卻再次反駁,「元娘,這都這麼晚了,文竹她們都下去休息了,妳就別折騰她們了。」說著,掀開被子的一角,「快進來,馬上就到冬天了,別著涼。」
  想想也是,這大晚上的,別折騰人了,湊合一個晚上就是。這麼想著,蕭元娘彆扭地爬上床,剛鑽進被窩,整個人就被陸天霖撈進了懷裡,嚇得她一聲驚呼,「你做什麼?」
  「這樣比較暖和。」陸天霖一手抱著她,一手去摸她的手,「妳的手怎麼這麼冰?」說著,將她的手拉到自己火熱的胸口上,「這暖和,就放這。」
  蕭元娘本來還想掙扎,卻發現他的力氣大得驚人,根本不容她拒絕,於是只好乖乖地將兩隻冰涼的手都貼在他的胸口。
  她側了側身,在他懷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將頭靠在他肩膀上,仰著臉看他那濃墨如畫的眉毛、挺翹的鼻梁,堅毅如刀削的下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從那個粉雕玉琢又病懨懨的病小鬼,長成這樣一個英俊挺拔的美男子了。
  「在看什麼?」感受到她的目光,陸天霖低頭看著她,語氣愉悅地問。
  「我在想,你怎麼一下子就長大了。」語氣帶著無限的懷念,「感覺昨天還在我懷裡撒嬌的病小鬼,今天就長大了,比我還高、比我還壯。我記得我剛來陸家的時候,你整天不是躺在床上睡覺,就是靠在貴妃椅上看書,臉色白得跟鬼似的。」
  陸天霖應道:「是啊,所以妳硬拉著我出去晒太陽,我不去,妳就揹著我去,把我丟在後花園,晒完太陽還不准別人來揹我,非要我自己走回去。」
  「呵呵,你啊,就是被養得太嬌氣了。挑食、不吃飯、不走動,還一個勁地吃些大補的藥材,不病才怪。」
  「所以,妳總是強迫我做這做那的,卻從不讓我喝那些人參雞湯什麼的。」如果沒有蕭元娘,也許他真的已經死了,可是蕭元娘對於他的意義,卻並不單單是救命恩人那麼簡單。
  「那時候我就想,我家裡的弟弟、妹妹,連飯都吃不飽,都是有什麼吃什麼,可是身體都健健康康的。你啊,就是富貴病,得改改你的那些臭毛病。」蕭元娘不勝唏噓,道:「沒想到你居然真的就慢慢好起來。」
  「元娘。」陸天霖將她摟得更緊了。
  蕭元娘有些喘不過氣來了,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鬆開一點,這才接著說:「你現在長大了,也該成家立業了。」話說到這,她感覺到陸天霖的身體僵了一下,卻沒有在意,自顧自地說著,「我和爹娘商量著,準備給你納個妾,也好早點生個孩子,延續香火。」
  陸天霖心裡升起一把無名火,語氣生硬地問:「這是爹娘的意思?」
  蕭元娘下意識地點頭,「是啊。」
  「妳不反對?」
  蕭元娘一愣,抬眸去看他,驚訝地問:「我為什麼要反對?這是好事啊,你長大了,本來就該成親生孩子啊。」
  看到她毫不介意,反而歡欣鼓舞的神情,陸天霖心裡那把火燒得更旺了,他帶著怒意瞪著她,語氣不快地說:「我不納妾,我只要妳。」
  「還是這麼孩子氣,又說在傻話。」蕭元娘笑著,伸手想要去戳他的額頭,不料,陸天霖突然一個翻身,讓她的手僵在半空。
  那個突然撤離的溫暖懷抱,讓蕭元娘有了片刻的失落。
  被窩裡進風了,好冷。

  第二章

  第二天早晨,蕭元娘醒來的時候,陸天霖已經不在身邊了,她也沒在意,今天還有好多事要忙。
  而此時,陸天霖正在甯安苑,和陸老爺、陸夫人面對面,互相對峙,「爹、娘,是你們跟元娘說要幫我納妾的?」
  陸家老兩口都有些不安地看著兒子,「是啊,你如今長大了,納個妾,生幾個孩子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啊。怎麼,是不是元娘不樂意?」
  該不是元娘反悔了吧?陸家老兩口對望一眼,不應該啊,看元娘昨天的態度,應該不會反悔才對啊。可如果不是她反悔不同意天霖納妾,那天霖這麼一大早跑來興師問罪是為哪般?
  陸天霖眉頭緊鎖,不悅地說:「爹、娘,元娘是我明媒正娶回來的妻子,我有元娘就夠了,我不納妾。」
  「不納妾怎麼行呢,不納妾哪來的孩子啊?」陸夫人急道:「你可是陸家的獨苗,可不能斷了陸家的香火。」
  「娘,誰說不納妾就不能生孩子了?」陸天霖眉毛一挑,他家母親大人在想什麼呢?
  「可是、可是,這麼多年了,元娘也沒個動靜……」陸夫人委委屈屈地說。他們老兩口都打心眼裡喜歡蕭元娘,要是蕭元娘能生,他們幹嘛還張羅著給他納妾啊?
  陸天霖不由得苦笑,他跟蕭元娘連房都沒圓,能有孩子才怪了。不過,這個事情不能擺上檯面說,他也沒準備解釋,只是鄭重地重申道:「娘,我是絕對不會不納妾的,你們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順便也跟元娘說,讓她打消這個念頭。」
  「可是、可是……」陸夫人還要說什麼,卻被一旁的陸老爺拉了一把。
  「我們知道了,這件事我們會跟元娘說的。」陸老爺勉強地扯扯嘴角,笑了笑,「你這幾天不是有事要忙嗎?趕緊去吧。」
  陸天霖見陸老爺答應,這才安心地離開。
  待陸天霖一出門,陸夫人就焦急地抓著陸老爺的胳膊,問道:「老爺,你怎麼能答應天霖呢?他不納妾,咱們家可就後繼無人了,你怎麼能答應呢?」
  陸老爺拍拍陸夫人的手,安慰道:「我不答應,天霖能走嗎?」
  「可是……」
  「妳別急,這件事,我們答應了沒用,關鍵還得看元娘。」陸老爺高深莫測地笑起來,賊得跟老狐狸似的,「妳想啊,以前的事,樁樁件件,只要是對天霖好的,元娘都會堅持,不管天霖怎麼反對都沒用。」
  「老爺是說,納妾的事,只要元娘堅持,天霖再鬧騰也沒用,所以我們答不答應他都沒關係,是吧?」陸夫人恍然大悟,繼而安心地笑起來。
  「正是這個理。」
  陸天霖從甯安苑出來,心情稍好,只要爹娘答應不給他納妾,蕭元娘就不會夾在中間為難了。
  沒走出多遠,迎面就看到蕭元娘身後跟著文竹和一個看上去五十歲左右的陌生婆子。他心情愉悅地走過去,附身在蕭元娘的耳邊說:「爹娘答應不給我納妾了。」
  蕭元娘一愣,疑惑地瞄了他一眼,昨晚他還跟她生氣來著,這會心情居然這樣好。
  「陸公子萬福,老身是……」蕭元娘身後的陌生婆子欠了欠身,正要自我介紹,被蕭元娘揮手打斷。
  「天霖,你這幾天不是有事要忙嗎?怎麼還不出門?」蕭元娘有些急切地開口催促。
  陸天霖放下心中的石頭,笑著離開,卻忽略了站在蕭元娘身後一直在給他眨眼睛的文竹。
  蕭元娘身後的陌生婆子是臨安城最有名的媒婆,夫家姓王,人稱王媒婆。自從昨天陸夫人跟蕭元娘提及要給天霖納妾之後,她就派人去知會王媒婆,讓她今天來陸府一趟,這會正要帶她去見陸夫人,沒想到居然半路遇到陸天霖。
  蕭元娘知道陸天霖對納妾一事有些抵觸,所以她準備一邊張羅納妾的人選,一邊慢慢跟他溝通,這樣就可以兩不誤了。
  帶著王媒婆見過陸夫人,商量後,決定讓王媒婆回去先把合適的人選名單篩選一遍,明天送過來,讓蕭元娘和陸夫人過目後再遴選。
  到了晚上,蕭元娘沒等天霖回來,早早地吃過飯就進屋關了門。既然下定決心要給天霖納個妾,那讓天霖跟她分房睡就成為了必須要做的事。
  等到陸天霖回來沒見到蕭元娘的人,草草吃過飯後回寧香院,又被關在門外的時候,他站在門前好一陣疑惑,直到被蕭元娘趕去休息的文竹悄悄地折回來告訴他今天王媒婆來家裡了,蕭元娘是狠了心要給他納妾,他這才怒火中燒的在蕭元娘的屋外不停地踱步。
  他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她為什麼就不聽呢?他也跟爹娘說過了,爹娘都答應了,她有什麼理由不答應?真是莫名其妙。
  看著他走來走去,也沒個說法,一旁的文竹看不下去了,小聲對他說:「少爺,您可一定要堅持住啊,府裡上上下下都喜歡少夫人,都不希望少爺納妾。您好好跟少夫人說說,讓少夫人回心轉意才是啊。」
  陸天霖來來回回走了半天,心裡的火也漸漸壓下去了,這個時候生氣有什麼用,就像文竹說的,關鍵還是要讓元娘打消給他納妾的念頭才行。可是……
  「她現在都不讓我進門,我怎麼好好跟她說啊。」語氣頗有些無奈。
  文竹狡黠地衝他眨眨眼,「看我的。」
  只見文竹走到門口,衝裡面喊道:「少夫人,夜深了,冷得很,您快開開門,讓少爺進屋吧。」
  過了一會,屋裡傳來蕭元娘的聲音,「夜深了,妳不會叫他去麗景軒歇息啊?」
  「可是,少爺賴在這裡不走啊。」
  「他不走,妳不會拖著他去?」
  「少夫人,少爺那麼高,奴婢細胳膊、細腿的,拽不動啊。」
  「那就讓他在外面待著,等他想睡覺了,自然就會走了。」
  「可是,少夫人,少爺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他一直這樣站在外面,生病了怎麼辦?您就是不心疼少爺,也想想老爺和夫人吧,要是少爺生病了,他們得多擔心、多難過啊。」
  文竹的話說完,屋裡靜悄悄的,半晌沒有做聲,過了好一會,門咯吱一聲從裡面打開了。
  文竹得意地衝陸天霖擠了擠眼睛,快速地後退幾步,將門口的位置讓出來。
  陸天霖在背後衝文竹豎起一根大拇指,隨即快速擠進屋裡,把門一關,伸手就將蕭元娘攔腰抱住,「元娘,我好冷。」
  蕭元娘摸了摸橫在腰間的手臂,確實有點冰,不由得心疼起來,「誰讓你在外面站半天的?不是說了讓你去麗景軒嗎?」
  「我不,我就要跟妳一起住,妳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跟妳住在一起不是應該的嗎?妳別想趕我走。」天霖耍賴一般地將頭擱在她的肩膀上,還親暱地蹭了蹭她的脖頸。
  「好啦好啦,快去換衣服,一會別真的生病了。」蕭元娘催促著。
  陸天霖乖乖地去洗漱換衣,然後爬上床像昨天一樣將蕭元娘摟在懷裡。
  今晚,兩個人誰也沒說話,氣氛有些沉悶,就在蕭元娘以為陸天霖已經睡著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他說:「元娘,明天我帶妳出府走走吧。」
  「怎麼突然想到這個?有什麼事嗎?」
  「妳明天跟我出去就知道了。」
  蕭元娘略作思考,點頭答應道:「好。」

  ◎             ◎             ◎

  到了次日,天還尚早,蕭元娘推了推緊摟著自己的陸天霖,「天霖,起床了,你不是要帶我出府去?」
  陸天霖的眼睛都沒睜一下,悶聲問:「什麼時辰了?」
  「卯時了。」
  「這麼早,再睡一會。」陸天霖嘟囔了一句,摟著蕭元娘繼續睡覺。
  「跟個孩子似的,還賴床。」蕭元娘任由他摟著,嘲弄道:「現在還是秋天就這樣,等到了冬天,你是不是一整天都不想下床了?」
  本來只是隨口一說,誰知道陸天霖居然點頭答應,「等冬天來了,我們就這樣窩在床上,讓丫鬟、婆子把飯送進來就是。」
  「還是這麼孩子氣。」蕭元娘在他的額頭上戳了一下,無聲地靠在他懷裡,等不到冬天,他的新媳婦就該進門了,到時候他的懷裡就沒有她的位置了吧?
  每次聽到蕭元娘說他還是孩子,他都會下意識反駁,可這次,也許是感覺到了她的情緒低落,什麼也沒說,只是抓住她的手,貼放在自己胸口上。
  兩個人賴了一會床,快到巳時的時候才起身,梳洗一番,吃過飯,換了衣服,這才準備出門。
  「我們今天去哪,需要我安排馬車嗎?」蕭元娘今天穿了一件淺橘黃的妝花褙子,還特地梳了個倭墮髻,看起來很是明麗。
  陸天霖笑著牽起她的手,「不用馬車,我們就隨便走走。」說著,牽著蕭元娘走出陸府大門,瞥到身後跟來的丫鬟、婆子、小廝、隨從,陸天霖頭也沒回地說了一句:「誰也不許跟著。」語氣強硬,不容置喙。
  蕭元娘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乖乖停在原地一步也沒動的眾人,心裡升起一絲異樣,從什麼時候開始,陸天霖已經有了這樣說一不二的威勢?
  兩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蕭元娘幾次想要掙開陸天霖的手,她的手反被他越握越緊。她看著走在身邊的陸天霖,心裡升起無數的疑惑,他到底想做什麼?真的只是閒著沒事,帶她出來隨便走走嗎?
  她記得當初她剛嫁進陸家的時候,十二歲的陸天霖整日病歪歪的,陸家大門連一次都沒出過。她總是給他講一些外面的事,五花八門、稀奇古怪的,什麼都跟他說,那時候她只是為了讓他振作起來,多走動、多鍛煉,說等他身體好點,就偷偷地帶他出去逛大街。
  沒想帶這樣騙小孩的話居然有用,陸天霖還真的開始積極起來,不再一直悶在屋裡,知道讓人扶著去花園、去涼亭……等到他十三歲的時候,身子已經比以前好一些了,一天天央求著蕭元娘兌現諾言,帶他出去玩。
  於是那時蕭元娘趁著一個天氣晴好的午後,藉口陸天霖要午睡不許人打擾,悄悄地帶著他從後門出了府。
  誰知道陸天霖積病已久,沒走多遠就氣喘吁吁、臉色蒼白,最後直接昏倒在大街上,嚇得蕭元娘揹著他就往回跑,後來陸天霖病情加重,蕭元娘也被陸老爺、陸夫人狠狠責備了一通。再後來陸天霖醒過來之後,曾偷偷地對蕭元娘說,等他以後病好了,一定帶她出去逛街。
  不知道為什麼,蕭元娘又想起以前的事了,只是那時趴在她背上的瘦瘦小小的病小鬼,如今都比她高出一個頭了。
  就在蕭元娘走神的時候,一個老農推著板車衝過來,因為推車上放的東西實在太多,老農一時也控制不住,驚得眾人四散躲避。
  陸天霖見到蕭元娘發呆,一把摟住她的肩膀,將她拉到旁邊,仍心有餘悸地問:「元娘,妳沒事吧?」他不敢想像,要是那推車直接撞上蕭元娘會有什麼後果。
  蕭元娘回過神來,也驚出一身冷汗,臉色有些難看地搖頭,「我沒事。」
  經過這一場驚嚇,陸天霖直接將她攬在懷裡,一刻也沒有鬆開過。
  蕭元娘在陸天霖的帶領下,來到一家首飾店。
  甫一進門,掌櫃就迎了上來,笑容可掬地招呼道:「陸公子、陸少夫人,二位裡面請。陸公子這是要給少夫人買首飾嗎?」
  蕭元娘疑惑地看了天霖一眼,好好的,突然要買什麼首飾啊,而且就算要買,直接讓他們送到府上去就是了,何必自己來一趟。
  卻見陸天霖已經領著她進到店裡,也不讓掌櫃的推薦,逕自帶著她在店裡蹓了一圈,最後停在一屜金鑲玉的飾品前。
  「掌櫃的,把這個簪子拿給我看看。」陸天霖指著一支赤金點翠鑲紅寶石石榴花的簪子。
  掌櫃的眼睛一亮,一邊小心翼翼地將簪帶盒一併取出,一邊奉承道:「陸公子好眼光啊,這支簪子是今年宮裡頭出來的新式樣,點翠的工藝十分難得,這指甲蓋大小的紅寶石也是難得一見的珍品。這樣的簪子,咱們臨安城可就獨此一支。」
  陸天霖聞言不置可否,只拉了蕭元娘去看,「喜歡嗎?」
  蕭元娘蹙了眉頭,不說話,簪子很漂亮,可是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她是從貧苦農家長大的,看不得陸天霖這樣奢靡。
  陸天霖也不等她答話,直接將簪子插在她的頭上,看了看,滿意地點頭,「還不錯。」回頭就問掌櫃的,「這簪子多少錢?」
  「看陸公子如此喜歡,少夫人戴著又十分漂亮,原本是一千兩的,給陸公子打個折,九百兩。」掌櫃的笑瞇了眼。
  蕭元娘臉色大變,伸手就將簪子拔了下來,可是沒等她說話,陸天霖已經笑著應道:「記在帳上,回頭派人去陸府拿銀子。」
  「好,謝謝陸公子、謝謝陸少夫人。」
  從首飾店出來,蕭元娘的一張臉已經黑成了鍋底,甩手就將簪子拍在陸天霖的手上,語帶怒氣地說:「我不要。」
  可是轉一手,陸天霖又將簪子插到她的頭上,還笑咪咪地說:「挺好看的,就這樣戴著吧。」
  蕭元娘還要去拔那簪子,卻被陸天霖拉進首飾店隔壁的成衣店,「看看今年有什麼新式樣,回頭也好派人給娘也做幾身新衣裳。」
  蕭元娘眉頭蹙得更緊。
  「陸公子、陸少夫人,難得您二位會來小店光臨啊,看上哪件衣衫,我給二位算便宜點。」成衣店的掌櫃笑盈盈地介紹,「這是今年京都最流行的式樣,前兩天知府老爺家的千金還買了幾件呢,二位看看怎麼樣,可還喜歡?」
  陸天霖一邊看一邊點頭,指了其中幾件道:「這幾件都包起來送到陸府去,到時候一併結帳。」
  「好好好,謝謝陸公子、謝謝少夫人。」
  從成衣店出來,陸天霖又拉著她去了布莊、八寶齋、清風樓,每到一個地方,掌櫃們都是笑臉相迎。可是蕭元娘的臉色卻越來越差,終於在陸天霖敗完家之前,蕭元娘爆發了。
  「陸天霖,你今天帶我出來就是讓我來看你是怎麼做一個紈褲、怎麼敗家的?」蕭元娘怒極了,他以為她稀罕他買的簪子,稀罕他買的衣服,稀罕那些糕點、美食?
  聞言,陸天霖的臉上露出驚愕之色,神色間隨即閃過一絲失落,他語帶不甘地問:「妳今天就只看到了這些?感受到了這些?」
  蕭元娘怒瞪著他,緊皺的眉頭都快夾死一隻蒼蠅了,「難道還有別的?」
  「妳沒聽到他們是怎麼稱呼妳的嗎?他們都管妳叫陸少夫人。」陸天霖也有些惱火。
  蕭元娘疑惑地看著他,這是整個臨安城都知道的事啊,有什麼好說的?
  「在別人眼裡,妳是陸家的少夫人,在我眼裡,妳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妳明白我的意思嗎?」
  看到陸天霖著急上火的模樣,蕭元娘心裡的疑惑更甚,「這些我都知道啊,幹嘛還要別人來提醒我?」欸,難道說他今天這麼做,就是為了通過別人的嘴來提醒她,她是陸家的少夫人?
  「妳真的明白嗎?妳是我的妻子,是陸家的少夫人,妳真的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陸天霖深深地凝視著她,眼中滿滿的都是期待。
  蕭元娘不是很理解,他到底在強調什麼,又在糾結什麼,只得連聲應道:「好啦、好啦,我都知道了,我們回去吧。」蕭元娘安撫地拍拍他嚴肅的臉龐,伸手主動牽起他的手,嘴裡嘟囔著,「回去得好好算算,看今天到底花了多少錢。」
  見她主動牽自己的手,又一副心疼銀子的小家子模樣,陸天霖心裡暖洋洋的,她不是很漂亮,也不是很溫柔,捨不得花錢,也不會打扮,還老是把他當小孩子看。可就是這樣一個平凡無奇的小女子,卻深深地烙進了他的心裡。
  他生病時,她的悉心照料;他倔強時,她的強勢鎮壓;他撒嬌時,她的無可奈何;他敗家時,她的氣急敗壞,她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都無不牽動他的情緒。可是他對她的心意,她何時才能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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