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他時,他其實不想從了她,卻捨不得推開她;
他躲她時,她其實不想纏著他,卻怎麼都放不開。
林岩這人是標準的工作狂,人生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不過認識林岩的人都清楚,這位商場上冷血鐵面的男人,
私底下卻有個甩不掉、趕不走、罵不得、凶不怕,
又番又無賴的軟肋,她叫卓盈。這丫頭打小就不矜持,
對林岩的倒追可是眾所皆知,四處嚷著要嫁他當老婆,
而林岩惹不起她,卻又躲不了,還得哄著寵著,
就怕這丫頭一時人來瘋又鬧出什麼讓他頭疼的糾纏。
近十年來的一追一躲,本以為八字怎麼都不會有一撇的兩人,
竟然交往了。林岩為了躲相親,捉她當替身;
卓盈為了嫁他,甘心配合他的假追求。當所有人以為,
這對男帥女美的糾纏肯定要走進婚姻,卓盈卻突然說,
林岩這男人,她不要了,誰要就撿回家,她跟他結束了。
第一章
林岩從餐廳雅間出來直接往外面走,身後和他相親的季小姐像個小媳婦一樣跟著。
季小姐用笑容表現自己的善解人意,她努力跟上男人的步伐,有些莫名的狼狽,「這家店的牛排還不錯吧,我朋友一直推薦。」
似乎是感覺到女人的討好,林岩的腳步慢了下來,臉上卻始終沒有太多表情,幽深的眸子裡沒有露出半點情緒,讓人完全看不透,「嗯。」
「呵呵,真的很不錯。」季小姐乾笑兩聲,看看男人俊美無儔卻冷漠的臉,怎麼都猜不出對方的想法。
這一次,林岩就連一個嗯都懶得說,目光輕掃她一眼,表示自己在聽,放慢了步伐經過一樓的大廳。
這會西餐廳裡坐滿了人,林岩的出現了引起了很多人的注視,可這些目光絲毫沒有打亂他的步伐,半點情緒也沒有。反倒是季小姐昂首挺胸,深深覺得和他並肩而行的感覺很不錯,這個男人無論做什麼都是萬眾矚目的驕子,如果他能夠成為自己的丈夫就更加完美了。
只可惜……季小姐又悄悄地看男人一眼,心底裡嘆口氣。
可惜的是這場相親並不像季小姐期待中的和諧,從林岩出現開始,她就一直被冷淡地對待,他說的最多的就是嗯,就連多幾個字都沒有,無論她怎麼熱情都得不到回應。季小姐有些尷尬,可如果至此就覺得這個男人是刻意為之,想要羞辱自己,又覺得太武斷,因為傳言中林岩相親的時候就是這樣。
這個在商場上殺伐果斷、毫不手軟的林岩,面對女人的時候偏偏沒有太多柔情,這讓覬覦他的女人們幾乎要扼腕,嘆息著沒有機會,猜測林岩是不是有情感缺失症,不然怎麼會身邊都沒有情人。
就在前幾天,季小姐要和林氏集團少東林岩相親的消息傳出來的時候,好朋友都打電話來,一面羨慕她良好的家世讓她能有機會和林家攀上聯繫,一面又小心翼翼地告訴她,這位林岩好像很難搞,要她作好被拒絕的準備。
面對好友的提醒,季小姐信心十足,她早聽說過這位林岩為人有些冷漠,可他的口碑還是不錯的,擁有良好家世卻不濫情的男人,無論什麼時候都讓女人嚮往。親自征服一個冷漠的男人,讓他為自己情動、瘋狂,那是能讓所有女人驕傲的談資。
覬覦的女孩子們一面被林岩的冷臉弄得戰戰兢兢,一面又期待能夠改變他,前撲後繼地撲上去,最後都鎩羽而歸。也許林岩就是這樣的性格,並不是冷漠,季小姐在心底安慰自己一下,何況除了他那張俊美的臉,還有林家商場上顯赫的地位。
想到這些,季小姐心裡的不滿少了許多,她暗暗告訴自己這個男人就是這樣,並不是故意冷淡她的,這麼自我安慰幾次,竟然也生出勇氣想要走過去抓住林岩的手臂,想要光明正大被他牽著出現在眾人面前。
可這也只能是想想,眼看著都要走出大廳了,季小姐始終沒有機會,心一直繃著,跳得很快,又小心翼翼的,彷彿被他的氣勢給懾住,只要對上林岩的目光她就不由自主屏氣凝神。他只用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安靜下來,這話真的是一點都沒錯,現在林岩只要多看她一眼,季小姐就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她一面心動,一面緊張。
比起季小姐的心潮起伏,林岩很平靜,這只是幾次相親中的某一次,沒有一點的心動,所以他也不在意,腳步不疾不徐,就在他們快要走出大廳的時候,旁邊一張桌子突然起了變故。
桌上的咖啡杯被人丟出來,差點就碰到兩人,林岩眼疾手快拉了季小姐一把,躲過了這次的意外。
杯子碎了一地,還有潑出來的咖啡。
看著地上的狼藉,林岩臉上沉了下來,接著看向罪魁禍首。倒是季小姐臉色潮紅,沉浸在自己的手竟然被林岩抓住的怦然心動裡,好半天沒回過神,晚了幾秒才看到造成意外的人。
丟杯子的是一個微胖男人,他這會根本沒發現自己的衝動招惹到別人,猛然站起來,臉紅脖子粗地朝著坐在對面的人吼:「妳再說一遍!」
那微胖男人身上帶著大量的裝飾品,個個都價值不菲,湊在一起卻太過俗氣,季小姐大概判斷出他的身分,嘴角撇了一下,這樣暴發戶的男人粗魯得讓人沒辦法忍受,和那微胖男人相比,自己身邊就站著一位極品好男人,就連林岩的冷漠都顯得沒那麼重要。
微胖男人穿著還算不錯,聲音卻沒禮貌到極點,他粗魯的叫聲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可微胖男人依舊不管不顧地吼著對面的人,「妳這是欺騙我的感情,妳個騙子!」
對面坐著兩個女孩,穿著簡單大方,模樣嬌俏,更主要的是洋溢著青春的氣息,讓人看了就心曠神怡,只是其中一個好像很害怕地低著頭,身體瑟縮著,讓餐廳的男人一下子就都起了保護之心。
另一個是栗色頭髮的女孩,她顯得冷靜得多,手指捏著小勺不急不慢地攪動咖啡,「我怎麼欺騙你的感情了,盛先生,相親這種事是雙方選擇的機會,就算你看上我,我不喜歡你也沒辦法呀。」
隨著女孩開口,眾人了悟地看向盛先生,都在想是這微胖男人追不到年輕女孩而惱羞成怒的。
「那妳為什麼還來赴約。」微胖的盛先生氣急敗壞,感覺到眾人藐視的目光更不開心。
栗色頭髮的女孩說:「自從上次相親結束,你在我的住處堵了七次,送了四份被我拒收的禮物,還騷擾了我的家人,恐怕我不來說清楚也沒辦法讓你死心。」
沒想到她說得這麼直白,微胖的盛先生啞然,又狡辯道:「我追妳難道有錯,妳的家庭那麼差,我願意追是好事,妳不但拒絕,還侮辱我。」
「侮辱,這話怎麼說?」
「妳剛才說妳喜歡女人是怎麼回事,妳就是欺騙我的感情,妳要是敢捉弄我,我饒不了妳。」
栗髮女孩看起來很堅毅的樣子,表情透著破釜沉舟的味道,「我就是喜歡女孩子。」
她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這話足夠讓旁邊人聽得清清楚楚,此言一出,大家一片譁然,反倒是林岩沒有情緒波動,他面無表情站在那裡看著,皺著眉,完全不想摻和進來這一場麻煩,目光始終落在低頭哭泣的女孩身上。
盛先生暴怒起來,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聲音是不是影響到別人,「宋心雅,妳敢騙我。」
「我沒有騙你。」栗髮女孩宋心雅站起來,順便把旁邊一直躲避的女孩拉起來,在盛先生的目瞪口呆裡深情對視。
另外一個女孩在哭,靜靜地站在那裡,眼淚卻悄然聲息地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她微低著頭像是害怕,又時不時看旁邊的宋心雅一眼,那裡面含著深深的愛意和不安,她的漂亮不帶有半點攻擊性,而是順從地站在那裡,眼淚隱忍而悲傷,讓人揪心,整個人散發出強烈的傷痛。
比起宋心雅那鄰家妹妹的嬌俏,哭泣的女孩有著一張讓人側目的漂亮臉蛋,她說不上美豔,卻又比鄰家女孩的美麗更柔和、驚豔,五官和臉頰都小巧玲瓏,最讓男人心疼的那種,最重要的是,她的眼淚那樣真切,讓人感覺到傷心,就連剛才聽到的話都拋到腦後。
旁人尚且動容,宋心雅看起來更感動,她眼眶微紅,包含著心疼和憐惜,「我不想逃避了,盈盈,我愛妳。」
哭著的女孩抬頭,一臉懵懂和怯意,「我也是。」
「沒人能夠分開我們。」提高聲音說出來這話,宋心雅很乾脆地抱緊了那女孩。
一時間,正在留意這邊的客人們譁然,大家都在小聲討論這是什麼情況,卻沒有人去阻止,只因為兩個人擁抱的畫面太美,沒有吵鬧也不曾憤怒,她們靜靜地衝破了禁忌愛戀的束縛抱在一起,那麼勇敢,眼角的淚水燦爛而炫目。
這一次,就連季小姐都有些動容,眸光閃動,顯然很感動。
在場唯二不感動的人有……微胖的盛先生,沒想到大家非但不斥責,反倒一臉祝福,盛先生覺得受到了最大的羞辱,肥厚手掌失去理智,直朝著相擁的女孩揮過去。
林岩是第二個不感動的人,他沉著臉看相擁的女孩,眼底神色意味不明,確切地說是還在看剛才哭泣的那個女孩,順便抓住了盛先生憤怒之下的手臂,「說話可以,動手就太沒禮貌了。」
林岩不疾不徐地開口,盛先生卻吃了一驚,沒想到會有人突然出現幫忙,更重要的是,這男人比自己瘦得多,力氣卻大得驚人,竟然輕鬆就牽制住他,讓他一動也不能動。
「你、你多管什麼閒事。」林岩驚人的氣場讓盛先生心虛,就連聲音都降下來。
這時和盛先生聲音同時響起的,是剛才那哭泣女孩的驚呼,她在看到林岩的瞬間露出一臉驚喜,兩眼冒光,連忙推開抱著她的宋心雅,「林岩!」
這會她的情緒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悲傷,開心得恨不得要飛起來,讓圍觀的人們差點噎死過去,怎麼都想不到剛才安靜哭泣的女孩怎麼突然變臉,她甚至還撲過去抱住了男人。
林岩親眼看著人朝著自己撲過來,習以為常般沒有躲避,只是依舊沒什麼表情,「玩出這種把戲,鬧夠了沒有。」
哭泣女孩眉飛色舞,完全無視林岩的冷眼,很乾脆地把他抱個滿懷,「我都一週沒見到你了,怎麼能一見面就擺臉色,笑一個嘛,你來這裡做什麼呀?」
意外一波又一波,所有人的臉色都微妙起來,這會什麼盛先生倒變得不重要,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抱著的這對男女身上。
季小姐在旁邊看得一頭霧水,卻也能感受到林岩應該是認識這個女孩,林岩之前就一直看著她,更重要的是,林岩對著女孩說話的口氣雖然帶著斥責,卻一點不吝嗇多說幾個字,還擁抱。
意識到那女孩一定是林岩的熟人,季小姐作出了判斷,微笑著打招呼,「妳好,我是林先生的朋友,我們在……」
哭泣女孩不情不願地被林岩從他身上扒下來,聽到季小姐開口才注意到她,晶亮瑩潤的大眼睛看看林岩,又看看季小姐,表情驟變,一臉委屈,「你們是在相親嗎,林岩,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說過不會娶別的女人的。」
話一出口,大廳裡氣氛莫名地詭異起來,圍觀的人們面面相覷,完全弄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剛才還是蕾絲情深,現在又出現一個第三者。
「卓盈!」林岩咬牙,表情沒多少意外,眉頭卻狠狠皺起來,黑著一張臉,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疼起來。
林岩後悔自己停下腳步了,這丫頭根本就是他的剋星。
◎ ◎ ◎
林岩來相親的時候是一個人,走的時候車上多了兩個。
儘管已經離開西餐廳,不用被人議論,他的臉色還是沉得可怕,繃著臉不說一句話,徑直開著車。
比起林岩的不悅,卓盈卻很開心,拉著好友宋心雅坐在後座,還沒老實十分鐘又扒著林岩的座椅靠過來,笑容燦爛,「別生氣啦,我下次不玩了,這不是想幫你甩掉相親的女人,一時得意,忘了剛幫心雅演完。」
說服自己相信她的鬼話比談一宗生意還難,林岩瞥卓盈一眼,繼續沉默。
宋心雅在後面看著好友的討好和這位林先生的冷漠,忍不住偷笑,這世上唯一能讓閨密卓盈吃癟的男人不是卓爸爸,也不是卓家任何一個人,那一定是林岩。
「林岩、林岩、林岩、林岩……」看他不理自己,卓盈沒有半點氣餒,湊到旁邊一遍遍喊他的名字。
卓盈這樣做的時候林岩覺得自己的腦袋裡像是藏了一萬個小人,每一個都是她,無奈之餘不得不開口阻止,「閉嘴,再說我就把妳丟下車。」
「你丟好了,我去找林爸爸告狀,說你相親的時候與人動手,還丟下我滅口。」
明知道他是幫忙攔住了想動手的男人,卓盈還是一點不心虛地倒打一耙,露出委屈的表情,「你不就是氣我趕走了那位季小姐,可是我也沒辦法呀。」
看她一眼,林岩沒有開口。
「你怎麼可以相親,明知道我那麼喜歡你,這樣做真的太傷人了。」卓盈泫然欲泣,看向他一臉負心漢的表情。
林岩想到因為誤會被氣走的季小姐,他就連半點情緒波動都沒有,原本這場相親就是走過場,他就連對方長什麼模樣都忘了,反倒是卓盈的出現幫了自己,說那些話的時候雖然胡鬧,也省了他想辦法拒絕,算是歪打正著。
不過這一點林岩不會承認,冷冷開口道:「妳要是繼續胡鬧,我就真的丟妳下去。」
「真殘忍,沒人性。」看林岩瞪過來,卓盈乖乖地退後坐下來,「我不鬧了。」
看卓盈吃癟,一直在旁邊偷笑的宋心雅抓著卓盈的手,「好啦別鬧了,林大哥在開車,妳乖乖坐著好不好。」
這會宋心雅也笑嘻嘻的,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半點堅毅。
「好吧。」靠在宋心雅身上,卓盈想起之前餐廳的事情,有點擔心,「妳說姓盛的還會不會糾纏妳,本來咱們演得挺好的,後來被我搞砸了。」
「怎麼會,他不敢了。」宋心雅很篤定,看了一眼前面開車的男人,「雖然咱們假裝戀人的辦法失敗,但林大哥幫著補救了呀,妳忘了他被看了幾眼就嚇得瑟瑟發抖的樣子有多糗,以後絕對不會再糾纏我。」宋心雅補充一句,「林大哥,剛才謝謝你了,還要謝謝你送我回家。」
「沒事。」林岩頭也不回。
「幹嘛謝他,妳應該謝謝我,他剛才凶我。」卓盈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我當時只顧著裝委屈,沒發現他來,要是早點看到才不會出錯,他只是後來幫幫忙,要是不來搗亂,我之前想出的假扮戀人的辦法就很好。不過我們假裝戀人的事情要是傳到妳爸媽耳朵裡……欸,妳不會被挨打吧。」
「安啦,不用擔心,大不了被罵到臭頭,可要嫁給暴發戶我才會生不如死。」宋心雅咯咯地笑著。
「就是、就是,那人真的好醜,性格也差勁。」
兩個人說得正開心,眉飛色舞地湊在一起打鬧,前面的林岩開著車,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有仔細觀察才能看到,他的目光偶爾會不動聲色地透過後視鏡落在卓盈身上,裡面藏著無奈。
在公司,林岩是殺伐決斷的掌權者;在家裡,他是冷靜、可靠到就連他爸爸都不敢小覷的兒子;就算是走在街上,他冷漠的氣場都讓人只敢遠觀,不敢靠近。
如果這世上只有一個能讓林岩認輸的人,那就是卓盈。
卓盈的哥哥叫卓越,是林岩大學時候最好的朋友,當初兩人來往密切就認識了這個比自己小了六歲的女孩,可就是這不起眼的小丫頭,在這幾年裡硬是讓林岩陷入無盡的糾纏,還逃不掉。
卓盈一直說喜歡林岩,要嫁給林岩,並且沒有半點隱藏地訴諸於眾,害得身邊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就連家人都拿著打趣,說卓盈是林家的小媳婦。後來林岩掌管公司忙碌起來,總算閒話少了不少,可讓他無奈的是,卓盈始終沒有放棄追求他。
卓盈固執地說喜歡他,只要看到林岩就纏著,無論他怎麼擺出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她都像口香糖一樣不肯撒手,膩在他的身邊。
說來也怪,林岩自認並不是好相處的人,尤其是擺出一張冷臉的時候就連家人都不怎麼和他說話,怕說錯什麼惹到他,公司的職員更是更是戰戰兢兢的。可就只有卓盈完全不怕,無論他是不是冷臉都一如既往地糾纏,她十七歲那年就堅持不再喊林岩哥哥,非要喊名字,並且堅持到現在。
林岩從來沒為一個女孩困擾過,除了她。
他看不懂這個年輕的女孩到底是怎麼想的,卓盈總愛胡鬧,又堅持說喜歡。可那種喜歡林岩只覺得是小孩子的遊戲,他清楚地知道兩個人不可能,因為自己始終沒把這丫頭當成女人,就連總是開玩笑的家人也都是當作玩笑來看,不然怎麼會安排相親。
至於卓盈話裡的喜歡有幾分真,林岩也沒有思考過,想到身邊有她的糾纏不休,還有家裡人安排的相親,聽著後面兩個女孩嘰嘰喳喳的笑聲,林岩眉頭緊鎖。
所幸宋心雅的住處並不遠,送宋心雅下車之後,卓盈沒了聊天對象,終於安靜了一下,可也只是一下子,因為卓盈送走了好姐妹之後就坐在副駕駛座上,托著下巴盯著林岩。
林岩重新啟動車子,對她的凝視置若罔聞。
卓盈看了好半天都沒得到回應,卓盈嘆口氣,聲音裡卻沒有半點失落,依舊是元氣滿滿,「你為什麼不理我?我們要去哪裡?」
「送妳回家。」林岩惜字如金。
「可是我還不想回去啊,你原來的安排是去哪裡,我跟你一起去玩好不好?」
「不好。」
「那就是真的有安排,帶我去吧。」卓盈一臉雀躍,「我會很乖的,不會搗亂,還可以躲在門後。」
眸光無奈地看她一眼,林岩的聲音沒有起伏,他都不知道卓盈怎麼總能想出這種無厘頭的點子,還這麼得意,「假裝宋心雅的女朋友,這不算搗亂嗎?」
「這是幫忙。」卓盈理直氣壯,「我是好心為朋友解決困擾,要是你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幫你,不過那就不是幫忙,我是真的喜歡你。」
林岩早知道她不會有半點心虛,也不惱怒,「嗯。」
「嗯是什麼意思,是接受我的喜歡了嗎?」
瞥她一眼,林岩直接不回答。
說來也怪,要是身邊的人鬧出這種笑話還把他牽扯進去,林岩的心情會陰沉到極點,因為他最厭惡的就是這種無聊又沒意義的麻煩,可要是這些事情是被卓盈做出來的,他心裡就只剩下無奈,就連生氣的感覺都找不到。
林岩把這歸咎於習慣,早就習慣卓盈的奇思怪想,從她十幾歲喊著嫁給自己開始就早已習慣。
第二章
「好吧,我明白了,你不回答就是還在考慮。」
對林岩的冷臉沒有半點不適,看他一臉不肯回應的表情,卓盈也沒死纏爛打,小聲哼著歌曲。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去她家的路上,車裡的氣氛隨著她斷斷續續的歌聲變得平和。
就在她唱完第三遍同一首歌的時候,林岩的手機響起來。
聽到聲音,卓盈立刻傾身看林岩放在旁邊的手機,卓盈瞧著上面跳躍的皎皎兩個字眉飛色舞地說:「是皎皎姐。」
林皎是林岩的妹妹,她們關係很好。
「嗯。」林岩拿出無線耳機打算戴上。
「我也要聽皎皎姐說話。」拉著他的手,卓盈一臉期待地要求。
看她滿臉的雀躍,林岩沒有拒絕,只是要求一句,「妳別開口。」
「好。」卓盈豎起兩根手指做捂住嘴巴的姿勢,十分乖巧。
林岩按下了擴音,林皎清脆的笑聲立刻傳來,「大哥。」
臉上的冰冷融化,林岩的聲音溫柔起來,「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沒陪著鄭思行?」
從大哥的口氣中聽出醋意,林皎諂媚地笑了,「陪他急什麼,當然是哥哥更重要,人家想你嘛,你現在住在外面都不肯常常回家,我只好一直電話騷擾你。」
穩穩開著車,林岩一心二用,還能夠很好地接聽電話,「是嗎,我還以為妳忘了我這個大哥。」
「怎麼會。」嬌憨地喚了一聲,林皎想起今天的正事又笑起來,有些看笑話的得意,「聽說你剛才又去相親,怎麼樣,有沒有喜歡對方?」
林岩一點都不好奇她怎麼得到這個消息,淡淡開口,「還行。」
「那就是沒戲囉。」林皎嘆口氣,「爸媽這麼關心你的私人生活,你就不能認真一點好好相親嗎,說不定會遇到喜歡的。」
這哪裡是想自己,分明是爸媽的說客,還兼職來看熱鬧,林岩聽著妹妹林皎沒良心的話,涼涼地說道:「林皎,看來妳很閒。」
林皎立刻就聽出話裡的威脅,本來就是無聊逗大哥玩的林皎趕緊認錯,「大哥我錯啦,我不說了,我知道你的委屈,也十分同情,要不是老媽又鬧又怨,你也不會去相親。」她都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爸媽威脅了大哥,可想到平時冰山臉的大哥居然也淪落到去相親,她真的有點忍不住想笑。
「嗯,沒事我掛了。」林岩控制著車拐彎。
「等下,這是要去公司嗎?」
林岩看一眼旁邊還在捂著嘴巴裝乖的卓盈,沒有多說,反正送她回家之後還是要去公司,「嗯。」
「大哥你還真是……工作狂,難怪老媽會擔心你找不到女人,我之前不小心聽到,先說好,不是我偷聽,是不小心聽到,老媽還在找人給你相親,有七八個欸,大哥,我真的是很同情你。」
林岩表情一沉,「什麼時候聽說的?」
「昨晚回家的時候。」
「嗯,我會解決的。」
聽大哥的口氣有些冷,林皎很是心疼,「你怎麼解決啊?不如,我幫你想個辦法,畢竟身為你的親妹妹,怎麼忍心你一直相親受苦,既然大哥真的不想結婚,我決定幫你。」
「怎麼幫?」
「我和思行商量過了,大哥都二十八了,爸媽對你相親的壓迫絕對不會停止的,既然不想結婚又沒辦法拒絕他們,當然要用一種一勞永逸的辦法徹底解決相親的難題。」
「什麼一勞永逸的辦法?」
「大哥你真的很笨。」林皎不客氣地說道:「為什麼管理公司那麼好,感情的事情就這麼笨,既然他們想要你身邊有固定的結婚伴侶,你就找個好啦。」
林岩開始懷疑妹妹是在消遣他,「呵呵。」
「別笑,嚇死人了,好吧我還有個主意,找不到真的,難道還找不到假的,隨意找個女孩子演戲給他們看,那不就省心了。」
「演戲。」林岩不喜歡這種帶有欺騙的辦法,可想到接下去的七八場相親,就開始認真思考這個主意的可行性。
沒聽到大哥的回答,林皎加大聲音,「大哥、大哥還在嗎?」
林岩答應一聲:「我在,這件事我會考慮。」
「大哥加油。」
「嗯。」
「那就先祝你勝利。」
「演戲,我幫你。」在旁邊憋了好半天,聽到這話的卓盈終於忍不住開口,也不管林皎是不是能聽到自己的話,笑嘻嘻地喊了一聲:「皎皎姐,我是卓盈,我可以幫忙呀。」
「盈盈……」林皎聽出卓盈的聲音,很是激動。
「再見。」不給兩個女孩聯手氣自己的機會,林岩很乾脆地掛斷手機。
「喂,幹嘛掛斷啊,我還沒和皎皎姐說話呢。」
林岩理也不理,徑直開車,腦海裡都是林皎的話。
林岩想了一會,皺起眉頭,演戲這個主意並不是不好,可想要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並不容易,要不為林家的家世所動,不會半路糾纏自己,還不能身分太高,不然會很快傳出兩家的緋聞,這女孩必須家人喜歡,又不能沒主見,半路被套話出來。
林岩開始頭疼。
看林岩理也不理自己,卓盈有點挫敗,可情緒依舊高昂,「我決定了,身為你最好的朋友的妹妹,我有責任幫忙,假扮女朋友我最拿手,最完美的人選,捨我其誰。」
◎ ◎ ◎
早上七點四十,林岩準時出現在公司的地下停車場。
他停了車往電梯走,遇到打招呼的職員就點下頭,原本公司裡還有一部專為公司上層準備的私人電梯,可林岩很少走那邊,更習慣和自己的職員一起上樓。
電梯往上走的一路上,站在林岩身後的職員都屏氣凝神,直到出了電梯才小心翼翼地看看還在往上的電梯交頭接耳。
「有沒有覺得林總臉色不好看?」
「喂,你這話說得不準確,林總的表情什麼時候好過,難道不是一直沒什麼表情像是被人欠了錢一樣嗎。」
看他們這樣說,旁邊兩個女孩不願意了,撇撇嘴,「林總冷冰冰的樣子多帥氣,你們這是羨慕。」
「就是,我剛才站在他身後,林總好高啊,我的心差點跳出來,和林總比起來,他們真的是太不吸引人了。」
男人被擠兌得面紅耳赤,「花痴,那妳們去追啊。」
聞言面面相覷,兩個女孩同時嘆口氣,「不敢。」
開玩笑,林岩氣勢這麼強,別說追,就是被他看幾眼都要胸悶氣短,暈倒在地,誰敢不要命地追上去。再說了,要是他不是這樣的冷漠,也輪不到她們肖想,早就被撲上去的女人給搶走藏起來了。
「沒用,妳們也就偷偷看幾眼,占點便宜。」
「那能怎麼辦,真不知道這世上有哪個女人能把林總拿下來。」女孩子們很是悵然。
就在他們討論的時候,林岩已經在七點五十前準時出現在頂樓。
聽到腳步聲,秘書室的門及時打開,一身職業裝,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秘書Abby拿著資料夾迎過來,「林總,剛才收到郵件,十點半的視訊會議改到九點,還有一個小時準備。」
林岩接過文件看了一眼,也不著急,「嗯。」直到來到辦公室坐下,他才揉揉額角,吩咐一句:「妳幫我煮一杯濃咖啡。」
Abby挑眉,有些意外,「你吃過早餐了嗎,只喝濃咖啡對胃不好,如果可以,休息室裡有牛奶和麵包,我可以為你準備一份簡單早餐。」
身為貼身秘書,Abby是公司裡少數能對林岩提出自己建議的人。
「好。」林岩點點頭,採納了她的建議。
「很快。」Abby是個專業的秘書,尤其對現在這位慷慨又乾脆的老闆,她工作更細心、仔細。
兩年前Abby還在另一間公司效命,當時林岩就很欣賞她的能力,伸出橄欖枝,邀請之後卻被她拒絕,直到原本公司的老闆病重,換成兒子掌權,她才考慮離開。
因為新的上司是一個油滑又花心的男人,時不時職場騷擾,讓她不得不考慮辭職,後來想到林氏集團,但想到之前自己曾拒絕過邀請,讓Abby有些尷尬,誰知道一封郵件發過去,林岩很痛快地就接納了她來公司。
林岩雖然看著冷漠,但真正接觸他的人才能看出他的認真、負責,想到自己落荒而逃來到這邊,卻依舊得到兩倍的薪資,Abby對新公司的責任心以從未有過的速度迅速建立起來,成了林岩身邊最得力的助手。
Abby只用了五分鐘就加熱了牛奶、三明治送過來,「嚐嚐看,你看起來很累,一杯熱牛奶可以恢復精神。」
「謝謝。」林岩不急不緩地喝了半杯牛奶,手裡還不忘翻看著文件。
Abby彎著嘴角笑笑,更重要的是,她從來沒見過比林岩更靠譜的老闆,睿智乾脆,雷厲風行,還不會對下屬造成困擾。Abby悄悄看了一眼顯得有些疲憊的林岩,想問他的煩惱是不是因為相親,卻又覺得不該多問。
Abby慶幸自己比林岩大了三歲還已經結婚,他的態度也沒有半點曖昧,不然真的不確定,長期的接觸下來,自己能不能完全把他當成老闆,生出心動。這樣優秀、完美的男人,只要他付出半分溫柔,又有幾個女人能夠抵擋。
Abby沒有多待,過了一會才回來幫著收拾杯子。
林岩先看了看桌上的文件,距離會議時間還有五分鐘才開始。
時間過得很快,等到會議結束,林岩關閉電腦畫面站起來才發現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他把處理好的文件放在左邊,他捏著筆發呆幾分鐘,指尖在額角揉捏。
身為一個對日常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很自律的人,林岩的生活就是這樣,如果沒有家人製造的意外,幾乎無聊到極點,在公司每天都被繁重而複雜的工作包圍。在家裡,不出意外的話,晚上十一點休息,早上六點起床,十分的準時,然後精神抖擻地出現在公司繼續一天的忙碌。
往往這樣的習慣會讓人覺得無趣,林岩也不例外,而且很清楚自己手下的職員可能也會這樣想,可這些並不能影響他做出改變。這樣的生活雖然沒有驚喜,卻是他習慣的,平靜地處理每天需要面對的問題就好。
本來一切都很好……可他昨晚失眠了,這是極其少見的事情。
林岩揉著額角,思考自己為什麼會失眠,想來想去都是因為最近的煩惱,林皎的建議和卓盈的糾纏,還有家人安排的數場相親。那天把卓盈送到家後就被這丫頭拉著吃了晚餐,幸好林岩與卓家爸媽也很熟悉,一餐飯還挺愉快的,就是卓盈纏得緊,她當著她家人的面沒有說假裝女友的事情,可林岩知道她不是那麼容易知難而退的個性。
那天,林岩並沒有立刻答應卓盈的建議,是因為縝密的心思和個性讓他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很認真,在沒確定七八次相親是真是假,假扮女友這件事不是林皎和卓盈的惡作劇之前,他不會隨便作決定。
不過昨天,他確認了,想到家人逼他相親的連環手機追蹤,林岩嘆口氣,開始考慮假扮女友的可行性。
他倒不是討厭卓盈,只是無奈,不喜歡和比自己小這麼多的女孩玩什麼愛情遊戲。對於婚姻和愛情,他從來沒有過痴迷不悟的感覺,更別提動心。
當然也不是不結婚,門當戶對並且看對方順眼的話,他不介意走入婚姻。
林岩愣了一會就開始投入到工作中,直到門外的笑鬧聲傳進來,他皺著眉聽了一下,聽清楚到底在說了什麼。頂樓很少有人大聲說話,不知道是誰。
不過他很快解惑了,因為卓盈推開他的門,露出一個腦袋,她眉開眼笑,潔白的牙齒不客氣地露出來,「你在忙嗎?」
林岩放下鋼筆,看著她,「妳說呢。」
他知道卓盈不會輕易死心,卻沒想到她來得這麼快,竟然還跑到公司,儘管這不是她第一次來,還是讓他好一陣無奈。不過,這種無奈裡面沒有半點不耐煩,倒是心頭的煩悶都隨著她的到來散去。
大剌剌地推開門走進去,卓盈依舊笑嘻嘻,「看著不忙呀。」
「如果忙,妳就不進來了?」
「如果你在忙,我就在外面等著。」
Abby也隨著進來,笑著搖搖頭,「我攔不住。」
「嗯。」林岩沒生氣,只是覺得又快頭疼了。
「那我先出去。」Abby退出去。
「Abby待會見。」卓盈揮揮手。
能在公司裡自由來去還不會惹得林岩勃然大怒的女人只有林皎和卓盈,儘管每次他看起來都皺著眉,心底卻沒有惱怒。Abby很懂得揣度上司的心思,所以不會太過阻攔,何況Abby自己也很喜歡卓盈的性格。
卓盈像是個永遠沒有煩惱的樂天派,無論走到哪裡都讓人感染到她的輕鬆情緒,雖有時候顯得很胡鬧,可關鍵時候卻又乖巧、貼心起來,讓人很難討厭卓盈。
至於卓盈追求林岩的事情更是人盡皆知,儘管大家覺得兩個人無論年紀還是性格都差得太多,不怎麼看好,可私下裡還是在打賭卓盈什麼時候能拿下這頭霸王龍。Abby回到自己的座位,想著剛才老闆的表情,突然覺得自己應該下一注。雖然之前不怎麼看好兩個人,現在倒是願意拭目以待。
看Abby出去,卓盈湊到林岩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雙手撐在桌子上,「你考慮好了嗎?」
看也不看她一眼,林岩看著文件,儘管沒看進去幾個字,「哦。」
「哦是什麼意思,到底是考慮好了還是已經答應了?」
「沒什麼意思。」
卓盈啞然一下,又嘆口氣,「男人的心思真的是很難猜。」
林岩眼角餘光看到她孩子氣的表情,還有嘟著的唇,心底溢出一點笑意,臉上卻始終沒有露出半分,「妳來這裡做什麼?」
「當然是來問你有沒有作決定。」
「決定什麼?」
「讓我假裝你的女朋友幫你阻擋相親。」
「這是公司,我不談私事。」
「那先不談,我們談點別的。」卓盈不死心,這些天雖然都沒得到滿意的答案,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她的決心,所以她今天不打手機,改變策略來公司,「你猜我現在在想什麼。」
她的話題轉得倒是快,看著那雙包含期待的晶亮眼眸,林岩不動聲色地開口道:「什麼?」
卓盈鬆了一口氣,還怕他會不配合地說聲哦,「我在想你在想什麼,我每天睜開眼想到你總會有三個念頭冒出來。」不等他追問,她像是說繞口令一樣,「那三個念頭是,你之前在想什麼,你現在在想什麼,接下來你又會想什麼,每當我抓住一點線索想要思考的時候,你就溜了,反正我總是不知道你的心思就對了。」
看她一臉很煩惱的樣子,林岩終於合攏了文件,「假裝女友的事情我不同意。」
「為什麼?」
「沒有理由。」林岩覺得自己的耐心在漸漸消失,他甚至思考要不要隨便找個女人當作道具來擺脫卓盈的糾纏,可想到這件事可能會造成後續很多麻煩,又停止思考。算了,與其別的女人惹麻煩,還不如應付卓盈。
不等她再問,林岩主動開口道:「就算要找人幫忙,妳也不是最好的人選。」
「為什麼?」卓盈不介意成為一千零一問的好奇寶寶,反正她不懂這個男人在想什麼。
「第一,昨天妳幫宋心雅的時候半路出錯,這說明妳沒有穩定的應對能力,很容易被看出破綻;第二妳太胡鬧,我不喜歡和不能掌握在手裡的人合作;第三,我不認為妳在幫忙後會乖乖地離開,不繼續糾纏留給我後顧之憂。綜上三點,妳自以為的優勢都是假的。」
林岩難得說出這麼多話,卓盈心情倒是不錯,可聽到他的理由又有點困擾,「第三點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妳感情用事。」他很簡潔地總結一句。
這回卓盈明白他什麼意思了,「那就是嫌棄我說喜歡你。」
林岩沒有說話,表情卻很認同。
「喜歡你也是錯嗎?」卓盈嘀咕一句,她沒想到喜歡竟然還能成為困擾,不過想想自己假裝他女友就是為了以後有更多的聯繫,又覺得林岩很厲害,起碼他看出自己不是單純想要幫忙那麼簡單。
有時候她真的希望這個男人糊塗一點,至於自己還要不要繼續喜歡這個男人,卓盈覺得這根本不用懷疑,她就是喜歡林岩啊,從哥哥帶他來家裡,她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她就覺得這男生好看,儘管那時候她只有十四歲……可誰說那時候不能喜歡別人。
林岩沒有回答她的話,正好有電話打進來,他乾脆就無視卓盈,自顧自處理公事,等到和人說完話,放下電話後,一眼就瞧見一個無聊的女孩靜靜地趴在桌上,懶洋洋的,倒是眼睛熱烈地看著自己。
看卓盈乖巧的模樣,林岩的唇角彎了一下,這大概就是他雖然總被這丫頭糾纏卻不會感覺厭惡的原因。卓盈雖然看起來太過活潑,古靈精怪,遇到正事的時候卻很聰明地不會打擾別人,這樣一個聰明又不會胡作非為的女孩,很少有人能夠討厭。
「忙完了嗎?」看他沒有繼續忙碌,卓盈抿抿嘴,「讓我幫你好不好?」
對她的堅持無奈又可氣,他瞇著眼看女孩,「再給妳一分鐘時間說完剩下的話,一分鐘後我要安靜工作。」
「好。」站起來,卓盈一改懶洋洋的模樣,狡黠一笑,「如果我說,你不讓我假扮你的女朋友,我就去告訴林爸爸你的打算,就說你要開始欺騙他們,這個理由怎麼樣?」
林岩沒有說話。
伸出兩根手指做發誓狀,她嫣然一笑,「我保證現在只是想幫你,絕不會過分地打擾你,這樣好不好?」
沉默了好一會,林岩終於鬆口,「妳先回去,我要工作了。」
「好。」這幾乎是默認,卓盈滿意地笑了。
至於打擾的程度怎麼判定,鬼知道,卓盈本來就沒想過通過這一次吃定這男人好不好,林岩這麼嘴硬,她有足夠的耐心一點點地撬開他的心防,現在這樣做既是為了幫他,也是幫自己。
她可不想在自己努力的時候出現另一個女人搗亂,壞了她的計劃,這樣的教訓有過一次,她已經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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