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杜佑山的求婚,武甲其實很不想理這神經病!
可看在他多年的資助,和兩個小屁孩與日俱深的感情上,
最後還是鬆口:「我答應你。」樂得杜佑山差點顛上天。
春風得意的還有楊小空,不但順利成了文化協會會長,
連「白蓮花」都為他摘下戴了十年的戒指,害他感動得一塌糊塗。
可「魏叫獸」就沒這麼幸運了,他家孩子三天一吵、五天一鬧,
甚至還偷了他收藏的古董珍品,眼巴巴往外人跟前送,
氣得「魏叫獸」連打都無力,反倒嚇得樂正七趕緊賣乖求和……
變態夏威還是不改「性」趣,學了美少女戰士的變身動作後,
光裸著身子喊:「代表茅山派,消滅你!」再來一個狗撲!
害得段和淚奔,疑惑為什麼自己偏偏栽在一個變態手上?
而萬年面癱男段殺更慘,為了逗柏為嶼笑,只好唱歌取悅他:
「我有一個小雞雞啊,嘰喳嘰喳嘰……」還帶動作!
柏為嶼一邊笑、一邊找來DV,嚇得段殺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一章
杜佑山撤訴並與白左寒聯合疏通關係,壓下這件案子,他一分現金也不要,而是從魏南河那裡勒索了一套覬覦已久的高古明器。
冬雨濕冷連綿的清晨,柏為嶼站在雨中,抬手擋住額前細細密密的小雨,對一夥難兄難弟們笑出一口白牙,「我出來啦!」
樂正七先撲上去抱著他,兩眼紅腫,眼淚鼻涕不停地掉,「魏南河說你要坐十年牢,嚇死我了!」
柏為嶼毫不在意地攬了他一把,「差一點啊!你真是個害人精,魏師兄有沒有揍你?」
「揍了。」樂正七抽著鼻子、抹著眼淚,撩起褲腳,露出傷痕累累的小腿,「他用曹老的柳棍抽的,我都痛暈了。」
魏南河喝道:「樂正七,你不該打嗎?」
樂正七委委屈屈地嘀咕:「該……」
魏南河揪住他的衣領從柏為嶼身上扒下來,塞進車裡,「下雨呢,滾進車裡去,你需要嚴加管教,死孩子!」
楊小空和夏威一左一右站在柏為嶼面前,傻愣愣的,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話來;柏為嶼給他們一人一拳,「都傻了嗎?」
夏威一頭把柏為嶼拱得倒退數步,搖著尾巴嚎啕:「小嶼,哥哥我擔心得茶飯不思,瘦了好大一圈,你摸摸我的小蠻腰……」
柏為嶼笑罵:「就兩天,你能瘦多少?不要臉的!」
夏威揪住他劈哩啪啦一頓痛打,「操你娘的,讓你逞英雄!你不是說救護車來你就撤嗎?」
「別打啦!」柏為嶼抱頭躲避,「我怎麼知道這麼嚴重?我還以為和學校打群架一樣……喂、喂!痛死了!」
夏威住了手,「不會吧?我沒真打啊……」
楊小空不動聲色地拉開夏威,默默地看著柏為嶼;柏為嶼噤若寒蟬地一縮,叫囂道:「你不會也想打人吧?我是你師兄,你敢?你敢……」
楊小空忽然哭了,歡樂喜慶的氣氛陡然僵止,白左寒歎了聲,坐進車裡,搖上車窗。
柏為嶼並不是全身而退,他一被警方拘留,所有負面消息鋪天蓋地襲來,美術館的畫展無故取消,兩家藝術週刊的報導臨時被摘下來,一切不過是發生在兩天之內而已,將來還會發生什麼事,無從得知。
柏為嶼摟住楊小空的腦袋,取笑道:「傻小子,我都出來了,你還哭什麼?」
楊小空抱緊他,咬緊嘴唇,可眼淚怎麼也忍不住。
柏為嶼拉長袖口,給他擦滿臉的淚水,「別哭了!你和小七一樣大啊?」
楊小空搖了搖頭,「對不起,為嶼。」滿心的內疚和悔恨,說不出口,對不起,是我傷了人,卻把這爛攤子丟給你;對不起,你栽進去,我卻沒能站出來換你;對不起,你的人生規劃只兩天就變得一團糟,我卻不知道怎麼幫你。
柏為嶼的眼眶有點兒潮濕,「好了,白教授看著呢!這麼大的人了還哭哭啼啼的,害不害臊呢?」
段和插嘴:「幸虧我哥替你去向武甲求情,要不是他發狠扎了左手,你這十年牢坐定了!」
段殺站在不遠處,柏為嶼望著他,揚了揚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 ◎ ◎
當晚,工瓷坊的人大肆慶祝了一番,陶工和漆工們知道的事不多,純粹是高興,喝酒划拳,好不熱鬧;吳阿姨作了柏為嶼最喜歡吃的東西,摸著他的腦袋歡歡喜喜地教訓道:「你這學不乖的死孩子,讓大家多擔心啊!」
柏為嶼嘿嘿笑道:「你們就愛瞎操心,這不是沒事嘛!」
楊小空沉默著坐在一邊給自己倒酒,全然不顧餐桌上歡樂的氣氛,既不說話也不笑,一杯接一杯的喝;柏為嶼奪過他的酒杯,斥道:「你還要開車呢!喝兩杯意思、意思就行了,當開水喝啊?」
楊小空聽話地換了杯可樂,悶悶不樂地問:「為嶼,你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不過是一個畫展取消而已,你怎麼一副天塌了的表情?」柏為嶼一口喝乾酒,不屑道:「老子以後多拿幾個大獎,把這些負面新聞全壓下去!日子還長著呢!時間一久,這事肯定會不了了之。」
楊小空欣慰地點點頭,「說的也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餐飯下來,菜沒吃幾口,喝酒喝飽了,柏為嶼隔著窗戶看到段殺的車停在臺階下的石子路中央,哈哈大笑,「死面癱來接我了,這隻鼻涕蟲真黏人!」
夏威掐住他的脖子搖晃,「榜樣!面癱真他媽夠爺們!哥哥我放心把你交給他了!」
柏為嶼被晃得幾欲翻胃,「嘔……別、別晃!吐、吐了……」
其餘人應和道:「回家好好感謝你的員警叔叔,多虧他替你求情呢!」、「就是、就是,人家自殘了一隻手還開車來接你,你小子幸福死了!」
「好好好……」柏為嶼興高采烈地哼著秧歌往外走,左腳絆到右腳,差點兒從臺階上滾下去。
段殺三步併作兩步,迎上前扶住他,眉頭微皺,「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柏為嶼抬頭挺胸,面紅耳赤的道:「是喝多了,不過我沒醉。」
段殺把他推進車裡,低頭繫好安全帶,「不舒服的話先睡一睡。」
柏為嶼噴著酒氣說:「我很舒服!來,你的手殘了,我來開車!」
「你醉了。」
「沒有!」
「你沒駕照!」段殺全靠右手開車,左手纏滿了繃帶,只能用手指壓著方向盤輔助。
「我會開!」柏為嶼賴皮兮兮地趴上去和他搶方向盤。
段殺被他動到了傷處,痛得一個驚顫,大喝:「你別吵!」
柏為嶼被罵完就老實了,翻出一瓶很久之前丟在車上,只剩一半的礦泉水,灌下一大口,剩下的澆到自己臉上,然後靠向靠背,暫時安靜了。
一路黑暗,天際籠罩著厚厚的雲層,沒有路燈,路兩邊除了農田,便是黑壓壓的山丘,車燈明晃晃地照在狹窄的柏油路上,冷颼颼的寒風從窗縫裡颳進來,柏為嶼茫然望著窗外,臉凍得煞白;段殺唯恐他剛喝過酒再吹風會著涼,攏緊所有車窗,打開暖氣,勸道:「後座有外套,你穿上吧!」
柏為嶼嘟囔:「我想吐。」
段殺忙靠路邊停下,柏為嶼打開車門跌出來,乾嘔了好一會兒,什麼都沒吐出來;段殺走下車,繞過來拍拍他的背,「你去後座躺著睡一覺,醒來就不難受了。」
柏為嶼傻笑著,戳戳段殺制服上的肩章,「你穿制服帥斃了。」
段殺用手掌捂著他冰冷的臉,「乖,別吵。」
柏為嶼「啪」地敬個禮,嗓門洪亮:「段警督!」
段殺哭笑不得,拉著他按回車裡,「想鬧回家再鬧。」
柏為嶼道:「你解釋吧!」
段殺一愣,「解釋什麼?」
「你說,有的是時間解釋的東西。」柏為嶼歪歪地靠在車座上,含著醉意的明亮眸子望定了段殺,「說吧,現在你有時間,我也有。」
段殺張了張嘴,不知從何說起。
「我害怕極了,打電話叫你來幫幫我,你劈頭就給了我一巴掌。」柏為嶼目光有些呆滯,碎碎唸著重複那天段殺說過的話:「我不想問你為什麼,只想告訴你,你會坐牢的……」一個字、一個字,記得清清楚楚,「請你們秉公辦理。」
段殺在他的眼角上落下一個吻,「對不起,那天我氣糊塗了。」
「你說的話都沒有錯,只是我聽到後,突然覺得,我和你好像不是很熟啊……」
段殺抱緊了他,「對不起。」
「解釋吧!他真的只是戰友?」柏為嶼出奇的平靜,「你看到他受傷的時候,聲音都變了,你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我。」
「對不起……」段殺只有這句話。
「為什麼一直說『對不起』?因為你喜歡他?那不用對不起了,我們分手吧!」
「我不分!為嶼,我喜歡他是十幾年前的事。」段殺硬著頭皮撒謊道:「現在我只愛你,你信我!」對武甲是什麼感情,已然模糊不清了,反正兩人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何必再去深究?那些刻骨銘心的痴戀,全埋在心裡罷了!無需再拿出來傷人傷己;他目前只想和柏為嶼重歸於好,能哄則哄,兩個大男人別為一些芝麻屁點大的小彆扭,鬧得不得安生,好好過日子才是實實在在的。
柏為嶼把臉埋進他的肩窩裡,含糊不清地悶笑幾聲,唸叨道:「我就說,你怎麼可能不愛我?你大老遠跑來找我,我就知道你愛慘我了;我可憐你沒人愛,才學著對你好一點……」
段殺輕輕撫摸他的背,敷衍道:「是、是,我們回去吧……」
「你不喜歡我,怎麼會用這麼狠的方式替我求情?對不對?」
「對。」
「他們都說你對我好……」
「……」段殺慚愧至極。
「我也知道你對我好,從來沒人對我這麼好,」柏為嶼捧著他的臉犯花痴,吃吃地笑,「你多愛我啊!平時不常親我,趁我睡覺時偷親,我都知道……」
「……」
「我還想,做愛時你那麼投入,我老開小差真對不起你。」
「……」
「看在你對我這麼好的份上,我原諒你。」柏為嶼比出一根食指在他面前左右搖擺,大著舌頭說:「下不為例哦……」
段殺猛點頭。
「這次我很生氣,你知道嗎?」
「我知道。」
「我很傷心!」
「我知道。」
柏為嶼是真的醉了,顛來倒去地說:「我很難過!」
「……我知道。」
柏為嶼沒完沒了地嘮叨:「我很害怕!」
段殺只好都順著他,「我知道、我都知道!為嶼,我們回家吧,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幹這種混帳事了。」
柏為嶼前言不搭後語,「我想尿尿。」
段殺欲關上車門,「乖,這裡冷,你穿的太少,快回家,回家再尿……」
柏為嶼偏要和他較勁,扒住車門扯著嗓門喊:「現在就尿!」
段殺無可奈何,「好好好,在路邊尿吧!快點。」
柏為嶼掙扎著鑽出車,踉蹌地往田裡走,「怎麼能在馬路上尿尿?流氓!我要……我要……躲起來尿……」
「嘖,這麼晚沒人看!你別走遠了!」段殺點起一支菸,煩躁地在昏暗的柏油路上走來走去。
人生中的遺憾是不可避免的,得不到所愛的人總不能不過日子了,他一度只想找個脾氣和觀念都和自己契合的人,攜手走完下半生;他的個性太專斷,感情又過於冷淡,以前的戀人都沒有交往超過三個月,分手時他很乾脆,沒有耐心也沒有心情去哄人或挽留。
而柏為嶼不一樣,段殺想,或許是因為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撒謊、狡辯、隱瞞、哀求,他曾經那麼不屑,如今卻下意識全做了,因為他捨不得這聒噪的小子,無法忽視,他愛柏為嶼,卻不是像愛武甲那樣的愛,武甲是他心裡唯一的,誰都比不過,他也想找個人來頂替掉武甲的位置,但談何容易?騙不了自己,他又何嘗不恨?恨自己終究是舊情難了!理智往左、感情往右,這番撕扯讓他恨得生不如死,無異於吸毒者,作好了一切心理準備決定戒毒,可惜一碰毒品就理智失控!
◎ ◎ ◎
一支菸抽完,段殺環顧左右,沒看到柏為嶼。
「為嶼?柏為嶼!」段殺喊了幾聲,往柏為嶼離去的方向尋找。
沒有人應。
「柏為嶼!玩什麼躲貓貓啊?快出來!」段殺一腳深、一腳淺地在田裡打轉,撥開齊肩高的雜草,找了十幾分鐘也不見柏為嶼的蹤影,不由有些心慌,想起那小子夜盲,該不會是掉進哪個水溝裡去了吧?
「死小子,讓我找到你就死定了!」段殺掏出手機,惱羞成怒地撥打柏為嶼的號碼。
「我是一隻醜小鴨呀咿呀咿呀唷,咿呀咿呀唷……呱呱!」遠處那一片稻草垛忽明忽暗,難聽吵鬧的鈴聲響個不停。
段殺循聲找去,柏為嶼大出洋相,敞露著小鳥躺在草垛下呼呼大睡。
「你真是……笨蛋!回家再睡。」段殺真是徹底拜服這二百五了,啼笑皆非地彎腰替他拉上拉鍊,拍了拍他的臉,見他還沒有動靜,便蹲下來抱他。
柏為嶼被吵醒了,揉揉惺忪睡眼,「不要抱,我自己走。」
段殺固執地托起他的腰,「你醉了。」
柏為嶼嚷道:「我清醒得很!」
「別吵……」
柏為嶼揪住他的領口按倒,齜牙咧嘴地撒潑大罵:「我操你!你看杜佑山的死鴨子用什麼眼神看,啊?給老子說話!你只許用那種眼神看我!下次再這麼看他,我挖了你的眼珠!」
段殺頭疼,「你又來!」
柏為嶼罵完,在黑暗中摸索段殺的臉,口齒不清地冒出一句:「我愛你。」
二皮臉小子以前從沒正經對他說過愛。
暗沉寂靜的田野山丘,鋪著一層天際間漏下的微弱光線,寒流冰冷潮濕,緩緩在空氣中流淌,恐怕,明早的葉片上將會結上霧面的白霜。
這一個冬天的深夜、這一片充滿荒蕪氣息的野地、這一句「我愛你」、這一番心痛又心疼的感觸,段殺一生都忘不了;他含住柏為嶼滿是酒氣的嘴唇,沉聲說:「我也愛你。」
柏為嶼連表白都不肯服輸,梗著脖子吼:「我更愛你!」
段殺翻過身抱緊了他,用指尖抹去他眼角溫暖的液體,柔聲哄道:「我聽到了。」
我聽到了、我記下了,從今以後,逼迫自己將往事一筆勾銷,努力忘了他,學著一心一意好好愛你。
幕天席地之下,兩個人藉著酒勁在草垛裡翻滾,柏為嶼像一隻想吃人的惡兔子,摟著段殺猴急地解衣服、扒褲子,這裡咬咬、那裡咬咬,氣勢凶悍卻沒有殺傷力;段殺沒有拒絕,抗拒不了這前所未有的萌動和刺激,荒唐一次無妨。
每一次做愛,柏為嶼都要罵髒話,意外地,這次沒有;他在段殺身下「嗯嗯啊啊」地叫喚,段殺今天才發現,他的叫床聲性感得要命!澄澈的聲線壓抑著慾望,帶著一點兒小羞澀,尾音發顫,一會兒喊摸摸這、摸摸那,一會兒喊「爽啊爽啊」,一會兒又帶著哭腔發嗲「段大哥」……
段殺換個後背式的體位,更容易將他完完全全攏進懷裡,聳動的同時銜住他的耳垂輕囓,「傻小子……」
傻小子真的很傻,看起來精明狡猾,不過是隻裝狐狸的兔子,單純透頂,是個徹頭徹尾的大白痴;他天天把沒心沒肺的笑容掛在臉上,鬧騰得惹人嫌,高興的事,毫不吝惜地拿出來和大家一起分享;煩心的事,則偷偷藏在心裡獨自消化;說他臉皮厚,有時又死要面子;說他小心眼,有時又大方得讓人不可思議。
「傻小子,你真的很可愛。」尤其是這夜、尤其是此時,可愛得不得了!段殺第一次萌生一種強烈的竊喜……自己撿到了寶!
沒有搖晃不止的床,無需擔心牆壁隔音效果不好,想怎麼喊隨意喊、想怎麼幹盡情幹,什麼都不要顧忌,狠狠愛一場。
◎ ◎ ◎
曹老的柳棍大派用場,抽柏為嶼、抽楊小空,往死裡抽;兩個倒楣的傢伙知道這一頓打是逃不了的,預先把所有衣服都穿在身上,腫得像狗熊,還是不頂事。
魏南河好說歹說,總算把狂怒的曹老勸進屋去,奉上降壓藥,扭頭朝蹲在牆角被打成花蜥蜴的兩個師弟使眼色,「還不快滾!」
柏為嶼呻吟著爬走,「小空,我們失策啊!穿這麼多衣服行動不便,逃都逃不了。」
楊小空嗚咽:「唔,好痛……打死人了啊……」
帶著傷沒辦法做事,兩個人灰溜溜地分別遁回各自的飼主窩裡尋求安慰。
段殺不會安慰人,他的嘴巴張也沒張一下,沉默地用藥油把柏為嶼全身揉了個遍;柏為嶼是不敢罵恩師的,於是罵完太陽罵月亮、罵完蟑螂罵老鼠、罵完自己罵段殺,天馬行空地罵個沒完沒了,罵到嗓子啞了罵不出聲來,這才聽到段殺說出兩個字:「別吵。」
柏為嶼嘴角抽搐,「啊操……」
白左寒則相反,他看著楊小空身上一條一條的紅道子,臉都青了,咋咋呼呼地一通狂罵,從老頭子的火爆脾氣,罵到體罰制度的荒謬,罵杜佑山、罵魏南河、罵夏威,接著莫名其妙把根本不相干的段和,也拖下水一起罵。
楊小空等他歇下來,忙泡杯蜂蜜水遞上去,傻乎乎地笑笑,「算了。」
白左寒氣不打一處來,「你還笑!」
楊小空圈著他的腰,和聲細語地勸道:「我是該打的,曹老氣瘋了,他恨我們不爭氣、盡闖禍,害為嶼的個展和宣傳全部泡湯……」
白左寒隨手在他肩上找一塊瘀青,用力一按;楊小空嘶嘶叫著閃開:「啊,痛!」
「知道痛了?」白左寒唾棄道:「我真討厭你這麵團!」
楊小空眼睛一彎,果真像麵團一樣又纏上來,「白教授,你別心疼了。」
「你自己都不心疼,我才懶得心疼,讓那老頭子抽死你算了。」白左寒喝口水,在床沿坐下,歪向被窩,找本雜誌隨便翻看,「我叫你參展的畫,準備得怎樣了?」
「年後才交,還早呢!」黏人的小綿羊窩在他身邊,吮了吮他嘴唇上的蜂蜜水,「為嶼也有參加,他說我能趕上他的進度就來得及。」
「嗯,他參加過很多畫展了,有經驗,你多學著點。」白左寒說著,皺了眉,「不過,柏為嶼的作品一向很搶眼,他擋在你前面,你沒什麼機會出頭。」
楊小空毫不在意,「沒關係,我不和他爭,他穩拿金獎,我能入選就很知足了。」
白左寒冷眼喝斥:「沒出息!」
「罵的對,我沒出息。」楊小空欣然接受了這番批評,話鋒一轉:「白教授,我想去向武甲道個歉。」
「神經病嗎?道歉有用要員警幹什麼?」
「是我捅了他一刀,雖然不能給他什麼補償,但……」
白左寒拍拍他的胸口,「歉意放在這裡就行,別去找他廢話,柏為嶼替你攬下了,風波才剛平息,你別挑事端,多說一句、多錯一步!唯恐天下不亂啊你?」
楊小空申辯道:「可是……」
「別可是了。」白左寒截斷他的話,強硬地命令道:「聽我的!」
楊小空不情不願地答應了:「哦……」
白左寒見他不高興,便軟了口氣勸道:「現在時機不行,矛盾很激烈,再過一段時間,等情況緩和我再陪你一起去道歉;雖然他不需要經濟方面的補償,我們也盡量給一點,好不好?」
楊小空一掃滿臉的陰霾,驀地綻開笑容,「行!我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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