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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折】八年花痴有理《下》

林君逸,冷傲深沉,世人求之不得的權勢名聲,隨他揮霍, 可天之驕子的他,卻丟下富可敵國的家產, 獨自回台創業,只因為,他忘不了四年前,轉身離開他的姚冰舞。 誰知,老天爺卻和他開了個大玩笑,在他有了未婚妻時, 有個長髮美女,應徵了他的秘書助理,她也叫姚冰舞, 而她說,她有個不想遇見的男人,他叫陳凌。已婚!看著她, 林君逸知道不該再沾惹她,可四年前沒有理由的分手, 教他無法釋懷,所以他放縱自己,脅迫逼她上床, 不管她願不願意的粗暴情慾,只因為他放不下, 七歲就已種下的感情。所以由冷淡轉變成了莫名的寵愛, 就算她跟別人有了女兒,他也不在乎!可他怎麼都沒想過, 姚冰舞根本沒有結婚,她的女兒今年四歲,而那時, 她只有一個男人,他的名字叫陳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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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1186.2折 會 員 價 NT$118 市 場 價 NT$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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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蘇珞
出版日期:
20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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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等待,只能靜靜的數著黑夜,不願忘了他;
男人的想念,不甘寂寞的強取豪奪,不肯失去她。

林君逸,冷傲深沉,世人求之不得的權勢名聲,隨他揮霍,
可天之驕子的他,卻丟下富可敵國的家產,
獨自回台創業,只因為,他忘不了四年前,轉身離開他的姚冰舞。
誰知,老天爺卻和他開了個大玩笑,在他有了未婚妻時,
有個長髮美女,應徵了他的秘書助理,她也叫姚冰舞,
而她說,她有個不想遇見的男人,他叫陳凌。已婚!看著她,
林君逸知道不該再沾惹她,可四年前沒有理由的分手,
教他無法釋懷,所以他放縱自己,脅迫逼她上床,
不管她願不願意的粗暴情慾,只因為他放不下,
七歲就已種下的感情。所以由冷淡轉變成了莫名的寵愛,
就算她跟別人有了女兒,他也不在乎!可他怎麼都沒想過,
姚冰舞根本沒有結婚,她的女兒今年四歲,而那時,
她只有一個男人,他的名字叫陳凌。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我原以為我恨他入骨,今天知道他不堪的身世和兩難的處境,我竟沒有一絲痛快的感覺,反而為他感到難過。

  林君逸半倚在沙發上,點上支菸,優雅地抽著,他的身上沒有一點痛苦和卑微,一如我們初見的驕傲。

  隔著迷朦的煙,我忽然讀懂了他的落寞與無奈,他愛的女人不愛他,他將娶的女人他不愛,他唯一的親人逼死了他的父母……可那畢竟是他的爺爺!

  水火不容的同時,他總還被血濃於水的親情牽動,所以進退兩難。

  「林先生……」

  他沒有看我,牽動了一下嘴角,說:「非要叫得這麼疏離嗎?」

  我一向以為自己是個很理智的女人,能把感情和感動分的很清楚,今天聽見林君逸說:「只要活著就要和她在一起」時,我的心的確為這句話悸動了,不是感動,而是情動……

  如果我們之間不是還隔著兩顆心,我想我會愛上他,我沒有再打擾他,靜靜地坐在他身邊陪著他。

  我相信每個人都有他不願提及的故事,我從來不喜歡探聽別人的隱私,即使和陳凌在一起的時候,我也從來不會強迫他告訴我他不願意說的事情。

  林君逸抽完剩下的最後一支菸,臉上的愁色還是沒有絲毫消退的跡象。

  「妳是不是覺得我這種連自己的人生都要被人決定的男人,不該去打擾別人的生活?」

  看來他那個自我意識極其膨脹的爺爺還真打醒他了,我很認真點點頭說:「林先生,我認為你應該馬上回美國和你的未婚妻結婚,好好珍惜你現在擁有的,不要再去用你的痛苦牽絆別人。」

  他十指的關節都在縮緊,雙唇微微顫動著:「我用痛苦牽絆了妳?這麼說,我打擾了妳幸福美滿的婚姻生活是不是?」

  我審視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傷痕,想起昨天讓我心有餘悸的痛楚,不得不咽回嘴邊的「是」,明哲保身,我還是忍了。

  我的電話在這個非常恰當的時間響起,結束了暗潮洶湧的氣氛,我取出電話,螢幕上顯示的是吳航,他還真會選時間,又是出現在我最需要的時刻。

  「喂?」為了防止林君逸聽出我沒有結婚,我捂著電話走開。

  吳航平穩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我是吳航。」

  「我知道,有事嗎?」

  「那天思思不是說想去遊樂園玩嗎?這個週末我剛好有時間,妳們有空嗎?」

  「週末?」週末是陳凌的生日,每年的那一天我都會想起一些難以忘懷的事,今年也許該找個男人和我度過,也許該是我走出陰影的時候了,可是我現在是林君逸的情人,擺脫不了他,是不是不該再把別人牽扯進來……

  吳航見我不說話,訕訕地問:「妳不會說週末還有工作吧?」

  「不是,週末怎麼會工作?那好思思要是知道一定會很開心的。」

  我正想掛電話,他又問:「妳說話不方便嗎?」的確是非常的不方便……

  我偷偷看林君逸一眼,他從我的包裡拿出那張同學聚會邀請函,看得特別認真。

  「是……我在公司,在忙!」林君逸抬頭,對我非常冷地冷笑著!

  「妳幾點下班?我去接妳。」

  「不用了,我會加班到很晚,不跟你聊了……」我趕緊掛上電話,真擔心他會說「晚了更要去接妳的話」。

  林君逸笑得更冷了:「看來我還真是擾亂了妳幸福的生活。」我沒理他的冷嘲熱諷,搶過他手裡的邀請函放在包裡。

  「同學會嗎?」

  「是的。」既然提起了,我順便請個假:「林先生,下星期我想請一天假,去參加同學會。」

  林君逸沉思片刻問:「好!」我正想為他很痛快的答應表示感謝,他又說:「不過,這個週末的假期要取消!」

  「你?」

  「我認為作為一個老闆,我的要求是非常合乎情理的。」他完全不理會我的一臉仇恨,站起身理了理衣衫,淡雅地笑著:「我還有工作要做,妳進去再睡會,晚上帶妳出去吃飯。」他進了書房,關上房門!

  他如果有一天正常了,我會懷疑整個世界都不正常了!書房的門關得很緊,充分表達出閒人勿進的暗示。


☆       ☆       ☆


   我無聊地打量著他的家,清新的房間到處都瀰漫著家的味道,整潔明亮,感覺非常的溫馨舒適。

  桌上的玫瑰還掛著水珠,新鮮得連芬芳都帶著生命的氣息,我清楚的記得,昨夜這玫瑰花瓣已經有幾片被風吹落……,原來林君逸也和我一樣,不喜歡看見凋零的玫瑰。

  記得很久以前,我和陳凌經過一間花店,他指著窗邊的玫瑰對我說:「如果玫瑰代表愛情,那麼我永遠不會讓妳看見它凋零。」可惜,他讓我眼睜睜看著愛情是怎麼凋零的……

  如果林君逸能笑得不冷漠;如果他能說話低柔一點;如果他能不那麼變態;如果他的身家能再平凡一點,我一定會懷疑他就是陳凌……

  可惜除了五官有點像之外,其他的地方我完全不能把他們兩個人聯繫在一起,我相信世界會在明天毀滅,我不信陳凌會捨得把我弄得傷痕累累……

  收起久遠的回憶,我慢慢晃到陽臺,透過玻璃窗望著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對對情侶走過,有牽手的、有挽著手臂、也有摟著肩的,每一對都笑得那麼甜蜜。

  面對這樣的情景,陽臺上潔白的茉莉花瓣染上夜的暗淡,飄灑的茉莉花香都帶著微微的苦味,不知林君逸是如何在這裡度過的那些不眠的夜,他聞到的茉莉花香會是什麼味道?外面的天空已是霓虹幻彩,書房的門還是緊緊閉著。

  我打開冰箱,希望裡面還能有點能讓我勉強充饑的食物,沒想到裡面堆得滿滿的,新鮮的蔬菜水果、鮮奶,就連果汁都有很多種口味,這些女人才會喜歡的食物,該是他為我準備的吧?

  我的心被這種幸福填滿,不自覺動了怪異的念頭,這裡再加一點飯菜的濃香,一定更像是我夢想中的家了!

  還好他的家裡什麼調味料和廚具都有,我在廚房中忙碌了一小會兒,便煮好了飯,炒了我最愛吃的菜,迫不及待地嚐了一口,味道相當不錯……

  我正想再嚐嚐另一道菜,忽然被人從背後攬住了腰,灼熱的呼吸掠過臉頰,一個聲音在我耳邊低吟:「好香,真的好香……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聞到這樣的味道。」

  他的身上濃濃的菸草味驀然激起我心底層層漣漪,多少年的夢終於變成了現實,美好得如此虛幻,情景和我期望的一樣,只是陪我分享的是另一個人。

  我沒力氣再和他冷言冷語,柔聲說:「你餓了吧?吃點東西再工作。」

  他摟著我腰的手縮緊了很多,吻了吻我的髮絲,在我耳邊呢喃:「我愛妳!」

  我傻了,思維長時間出於空白狀態!林君逸這種情人,不是不能打動人,而是讓人不敢去接近,我沒有勇氣去嘗試,沒有信心去再愛……

  陳凌是水,涓涓細流,婉轉而綿長,水也最無情,只會帶走,不會留下;林君逸是火,熾熱烈焰,不接近時可以感受到他的光芒四射,接近了便會被灼燒得遍體鱗傷,但是火也最有情,不惜任何代價,哪怕會愛到滅亡。

  他不會帶走,即使燒成灰燼也要留下,這樣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這樣的相悖的兩種愛,唯一相同的是同樣傷人。

  不久前還香氣四溢的飯菜變得索然無味,或者說我根本吃不出味道,因為我還沒有從他的深情告白中清醒。

  他如夢境中的囈語,將我心裡最後一絲防線擊碎,即使我明知他不是在說給我聽,我還是無法漠視將這樣的情真意切。

  我完了,再不遠離他,我就永遠都無法脫身了!他吃了一會兒,用餐巾擦了擦非常乾淨的唇,問:「家裡有很多影片,妳想看什麼?」

  男人喜歡的影片大都是戰爭和暴力的,和女人完全兩個不同模式,我不報期望地說:「隨便,不要太血腥就好。」

  「妳最喜歡什麼電影?」

  我想都沒想,脫口而出說出一片可以稱得上古老的電影,很多年沒有再看,心想已經沒有人記得了,也只有我還如當年一樣對它念念不忘。

  他垂首一口接一口吃著米飯,姿勢優雅之極,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吃菜,我整理好餐具,走出廚房,客廳的燈已經換成了淡黃的壁燈。

  林君逸坐在沙發上,撥弄著遙控器對我說:「過來坐。」當我看見電視機上的張曼玉,我徹底驚了,甚至連他摟著我的肩都沒有察覺。

  「你怎麼會有這個片子?」

  「買這套家庭音響時,隨機附贈一套懷舊經典老片,剛好有這部電影。」

  我縮在沙發的一角,再次看這部懷念的電影,才發覺我早已經把情節忘得乾乾淨淨,唯一記得的就是陳凌在漆黑的電影院握著我的手,握到電影結束,兩個人的手心都是汗水。

  搖搖頭,將記憶沉澱下去,為什麼和林君逸在一起,他總能輕易把那些被我封鎖的記憶喚起,淡黃色的燈光下,我迷失在電影的情節中,也迷失在兩個人溫馨的氣氛裡……

  原來跟老闆做情人也不是那麼可悲,至少跟林君逸這種人格分裂的男人做情人,人生還是有希望的。

  看到張曼玉和張學友癡迷擁吻的鏡頭,我不由自主瞟了瞟林君逸的臉,他正拖著尖尖下顎,唇角輕揚,優美的唇形那麼像,讓我想起破舊的小旅館裡那抵死纏綿的初吻。

  「看什麼?」他的唇角揚得更高,伸手托住我的後腦:「想試試?」我的臉上一熱,急忙避過他熱切的目光。

  感覺到他的唇一點點貼近,我閉上雙眸,試試?那就試試吧,我就不信一樣的唇就親不出一樣的感覺,可試了才知道,感覺真的不同!

  他的親吻,雙手根本不會老實地放在一個位置,遊移的手指滑在哪裡都會點起火焰。

  「別這樣……」我瑟縮著後退,真擔心他繼續下去。

  「想要嗎?」他的聲音充滿誘惑,讓我渾身痠軟,體內湧起無法自控的渴望。

  凝望著他的臉,手指順著他的眉眼滑到唇邊,傾訴著我的渴望,此時此刻,我清楚地知道他是誰,卻還是沉淪了,明知愛情是不可以碰的毒藥,我終究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心。

  迷惑我的不僅僅是這張臉,還有相似的面容後一個火熱的靈魂,他抱我走進臥室的時候,我問他:「你什麼時候才能放過我?」

  他給了我一個殘忍又真實答案:「等我厭倦妳的時候。」

  「你厭倦一個女人一般需要多久?」

  他將我放在床上,挑起我的下顎,細細端詳著我的容顏,「以妳的姿色應該不會很久,幾十年而已。」

  我實在不知道自己該為這句話哭還是笑。

  「假如妳希望我早點厭倦妳,就對我順從一點,或許我會很快發現妳和別的女人沒有不同,早點拋棄妳!」

  他倒是很坦白,我當然明白,越是自以為是的男人越容不得女人拒絕;越是對他千依百順的女人越容易讓他厭煩。

  「幫我把衣服脫下來。」他命令著。

  我猶豫一下,跪坐在他身邊,一顆顆幫他解開釦子、皮帶,為他脫下衣服,一見他昂揚的慾望,我驚恐地逃開。

  他無恥地笑出聲:「抽屜裡有保險套,幫我戴上。」我堅定搖頭,這麼無恥的事我才不會做。

  「那算了,反正我討厭戴那個東西。」

  我推開他伸向我的手,從床上跪爬到抽屜邊,拉開一看,裡面少說有十幾盒保險套,花花綠綠,五顏六色。

  他不是都想跟我用吧?那要多少次?我想我有一天一定會死在他床上……

  「妳不用擔心。」他曖昧地在我耳邊說:「妳只要順從點,我保證不會像前幾次那麼粗暴。」他會溫柔?我想都不敢想。

  他拆開盒子嶄新的包裝,塞了一個在我手心:「給我戴上。」我顫抖著伸手過去,不可避免地看清那隱晦的東西。

  說實話,以前從沒為陳凌這麼做過,我甚至連看他的身體都臉紅心跳,如今面對著他,當我握住他傲然的下體,讓人羞恥的罪惡感襲捲身心。感覺到手中東西越來越硬,甚至有血管在激烈地跳動,特別是聽見他輕聲的喘息,我緊張的心跳加速,香汗淋漓。

  「我愛妳!」聽見他深情的聲音,我體內一陣陣熱流在翻滾,羞恥感被一種特殊的興奮取代,好容易戴好,我擦擦額上的汗滴,又聽見他啞聲說:「自己把衣服脫下來。」我順從地低下頭,從腰側拉開裙子的拉鍊,脫下裙子……

  他幽深的眼眸變得邪魅,我顫抖著將手伸到背後,解開內衣的釦子,內衣帶子從手臂上滑下時,他撲過來壓在我身上,他劇烈的喘息著狂吻著我的身體……

  他緩緩拉下我的內褲,隨著內褲的下滑,他的唇細吻著我細膩圓潤的腿,舌尖從大腿舔舐到小腿,一路的熱吻,留下一路的滾燙……

  我的心是痛苦的,但身體背叛了我,陷入一種空虛的歡愉中。當他的舌尖舔至我的雙腿間,我再也無法抑制,體內一陣陣熱浪在翻騰,頭昏昏沉沉的,什麼也無法想起。發生關係不是第一次,但我是第一次知道林君逸挑逗女人的經驗比強暴的經驗豐富得多。

  在他的挑逗裡,火熱和渴求在我身體裡交織,我竟然放蕩地輕吟出聲,雙手不由自主攀著他的肩膀,他滿足地淺笑,將我的雙腿拉到最大,強悍地闖入。

  我弓起身,快感從結合處蔓延全身……

  「冰舞……妳是我的!」

  我雙手扯住枕頭的兩邊,咬著下唇看著他在我身上快意地享受,是誰說過,生活就像強姦,當無力反抗時,不如好好去享受,這話很有道理,至少林君逸有一張迷人的臉,有一副很有美感的身軀;至少他肆意享受情慾時,不會顯得猥褻,眼底反而流露出濃情蜜意,像是在與愛人一同享受愛慾……

  這一次他的確收斂了很多,沒有了疼痛,摩擦的快感更加清晰,激情迸發的一刻,強烈的痙攣感令我忘情地挺直身體,嬌喘著迎合著他的一舉一動。

  靜夜,熱情在呻吟和熱吻中結束,我軟軟地躺在他懷中,問他:「怎麼樣?現在發現我和別的女人沒區別了嗎?」

  他笑著撥開我額前的髮:「要再試一次才知道!」

  我想躲,癱軟的身子無法移動,「不要了……」他捏了捏我的臉,壞壞地笑著:「我喜歡看妳快樂的樣子……」我快樂?我居然在他的身下快樂?

  但高潮爆發時,我的確被慾望的火焰吞噬一般熱情,只願毀滅成煙塵,長伴他身側,我認命地不再拒絕,不記得做了幾次,反正我們相擁著喘息,再也沒有一絲氣力。

  「妳離婚吧,我要妳只屬於我一個人……」他的語氣透著哀求,微弱的燈光下,我竟然見到他的眼中閃著淚光。

  我差一點就點頭,但最終還是搖頭,我已經給了他很多不需要的付出,再多我就一無所有了。

  他有些惱怒:「為什麼?妳是愛他?還是不想跟我在一起?」

  「你希望我專屬你一個人,可是我在你心裡又是什麼?」我盡力讓自己笑得無所謂:「我不過是一個情人,不是你最愛的女人,也不是可以和你名正言順站在一起的女人,你憑什麼要求我對你忠誠?林先生我何嘗不是你無數女人中的一個而已!」

  他閉上眼睛,淡淡地說了句:「不知道妳長這顆心,是用來幹什麼的?」

  「你根本不愛我,或者說你愛的是一個軀殼,這樣的愛能維持不了多久,說不定你明天就會迷戀上別的女人,然後嫌棄我、拋棄我……」我笑著,笑得臉已經麻木:「慾望就是慾望,不要把它當成是愛……」

  他再沒說過別的話,從他不均勻的呼吸和起伏的胸膛看,他應該沒睡,我也怎麼都睡不著。

  若是他直接罵我沒心沒肺,我或許會理直氣壯地頂回去,而他淡淡的話語,淡淡的怨懟,讓我的心久久難平……


第二章


   第二天醒來,枕邊已經空無一人,我揉著劇痛的額頭走出臥室,才發現桌上放著一杯冰果汁,冰塊已經融化成一層透明的薄冰漂浮著。果汁邊放著一塊奶油蛋糕,橙黃色的奶油點綴著幾朵淡紫色的玫瑰,唯美得讓人不忍心吃掉。

  我的頭更疼,我用拳頭敲了敲額頭走進洗手間,正要刷牙,卻發現水晶杯裡裝著水,擠上牙膏的牙刷平放在杯子上。

  我拿起牙刷和杯子,水還是溫的,那麼他倒上時一定是滾燙的,如同我現在翻滾的血液。

  抬頭看看玻璃櫃,寫著法文的化妝品擺成一排,再低頭看看垃圾桶,裡面果然放著包裝盒,這就是林君逸,變態得無微不至!

  簡單地梳理一下,我正想去柳陽家接思思回來,就見到林君逸行色匆匆地回來,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我要去南部談一塊建地的事。」

  「我知道了!」我該感覺輕鬆,可心裡泛起一絲失落,那好像叫「不捨」。

  「妳跟我一起去!」他接著用不容反駁的口吻說:「不用收拾東西,到的時候看需要什麼再買。」

  「什麼?」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不行!我女兒離不開我……」

  我以為他會很生氣,用盡各種方法威脅我,我已經想好了所有的可能和對策,可他卻停下手裡的動作,坐在沙發上平靜地說:「帶她一起去,我可以帶妳們去遊樂園、去海灘,她一定會很喜歡!」

  「可是……」

  「出差費絕對讓妳滿意。」說著他從錢包裡拿出一張純黑燙金的信用卡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送妳,只要瑞士銀行不倒閉,它就不會失效。」

  「不要以為有錢就了不起!」我氣憤地抓起信用卡正要丟在他臉上,聽見他含著笑意的聲音響起:「妳信不信我有無數種方法讓妳去不成同學會?」

  他什麼時候能不要一針見血?再借我十個腦袋我也鬥不過他。我發現精明的商人並不算厲害,真正厲害的是他這種人,明確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也明確地知道用什麼方法得到。

  我放下信用卡,換了一個水果盤狠狠砸過去,「你是我見過最變態的男人!不,這個世界除了你就沒有變態的人。」他接住水果盤,放回原來的位置,挑釁地看著我。

  「看來妳真的很想去同學會?」

  「不關你的事!」

  「該不是想見見妳的舊情人?」

  我吸了口氣,大聲說:「好,我去!但是要先去我朋友家接女兒。」

  我給柳陽打完電話,林君逸便開車載著我去接思思,我一下車,就看見思思站在街邊向我揮手,漂亮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

  「媽媽、媽媽!」

  「思思。」我跑過去抱起她,在她軟軟的小臉上親了又親,「在外婆家有沒有不乖?」

  「沒有,外婆做了好多好吃的給我哦。」

  「想媽媽了嗎?」見她縮進我的懷裡,我真的感覺自己是幸福的,人生沒有什麼苦不能承受……

  「他就是妳老闆?」柳陽對著車窗的玻璃若有所思。

  我順著她看得方向看過去,透過深灰色的玻璃剛好能模糊看見他的側面,刀刻一樣的稜角,恰如他的個性,「對,就是他。」

  「真的很像,我現在知道妳為什麼受多少委屈都能忍氣吞聲。」

  「妳說什麼?」

  「妳根本就不想離開他。」她認真看著我的眼睛,看得我有些心亂。

  我很想否認,卻無法否認,以我已往的個性,我不該輕易地屈服於他,可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並不是因為我軟弱,而是我早已迷失了自己,不知從何時起……

  也許是在他為我擋酒時,也許是聽見他深情地說述自己女朋友時,也許就是在面試時第一次看見酷似陳凌的一張臉,我就已經開始深陷。

  「陽。」我看著玻璃窗裡的林君逸,「真不幸,我又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他愛妳嗎?」

  「愛不愛有差別嗎?他年底就要和未婚妻結婚。」

  「沒有結果就別讓自己陷的那麼深,到頭來受傷的還是妳。」我也想逃避,問題是我早已無路可退。

  我搖搖頭,露出我最灑脫的笑容:「反正我早被男人傷的體無完膚,也不在乎他再割上幾刀,拜,我回來之前打電話給妳。」

  抱著思思上車,她一見到林君逸笑容就特別甜,「叔叔!」叫得別提多清脆了。

  他冷漠地點頭,嗯了一聲。

  一路上,思思整個小身子都黏在我懷裡,一遍遍地說著想我,我一邊柔聲哄著她:「思思最乖了,媽媽也好想妳。」偷偷看身邊的林君逸,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途徑繁華街道時,思思睜大好奇地眼睛望著街邊,紅燈的時候,思思趴在窗邊,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盯著櫥窗裡的可愛的Kitty看……

  我看得於心不忍,剛想請林君逸等一等,他意外地將車停在路邊,開門下車。

  我看見他走進玩具店,沒多久抱著一個比思思還大的kitty回來,遞給她。

  「媽媽……」思思怯怯地看著我,見我點頭,立刻抱過娃娃:「謝謝叔叔!」

  看見思思簡單而快樂的笑容,林君逸的眼神中的冰冷變成寵愛:「妳女兒和妳一樣,有一雙動人的眼睛。」

  「是嗎?」

  他望著前方,歎息著:「什麼都不用說,只要眼中流露出渴望,就會讓人有種想把全世界都給她的衝動。」

  我心裡一顫,怎麼甜言蜜語從他口中說出來那麼與眾不同,「尤其笑起來的時候,讓人一看,就會覺得自己不再孤單。」他說他喜歡看我笑?他說他想把全世界都給我?好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久得我早已忘記這就是愛情的滋味。

  「思思,餓不餓?」我低下頭和思思說話,裝作對他的話毫不在意。

  思思搖頭,安靜地縮在我懷裡,還好她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的小孩,以前我總是擔心她的個性會過於孤僻,現在特別感謝她這個不喜歡多嘴的個性。

  因為思思第一次坐飛機,劇烈的震動讓她恐懼,她一路上臉色發白,雙唇白得不見一點血色,可她沒有大哭,只是眼淚在眼圈裡打轉。我看得心碎,不停地摸著她的頭安慰她說沒事,林君逸看見思思的樣子,眉頭幾乎都皺在一起,伸手把思思的小身子抱在懷裡,大手捂住她的耳朵……

  思思揪著他西裝,睜大溢出水滴的眼睛望著他,長長的睫毛每一下眨動,都那麼惹人憐惜,林君逸歎息一聲,用手指幫她擦擦眼淚,無比輕柔地哄著她:「別怕,叔叔會保護妳的。」

  思思點點頭,臉靠在他胸口,一路上都蜷縮在他懷裡享受著他的溫暖,下飛機時,思思還在睡,林君逸沒有吵醒她,抱著她走出機場。


☆       ☆       ☆

 
   剛出機場門,一身深咖色休閒裝的歐陽伊凡迎過來,身邊還依偎著一個清純溫婉的美女。

  他看見林君逸懷中的思思,驚訝地拿下臉上的墨鏡,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千萬別跟我說你的私生女這麼大了。」

  林君逸瞪了他一眼,「你說話之前動動大腦行不行?」

  「不是你女兒,你抱著她到處跑幹麼?」

  「我喜歡!」林君逸完全不在乎他的諷刺,抱著思思上車,留下歐陽伊凡質疑地看了我一眼。

  歐陽伊凡先帶我們去了安排好的套房,當他看見林君逸把我和他的東西都放在同一間臥房,微微一愣,半倚著門別有深意地打量著我。

  他將手上的房卡丟給林君逸,問:「你來真的啊?我以為你是為了氣爾惜……」林君逸放下懷裡的思思,攬著我的肩,將我摟在懷裡吻了吻,似乎在用行動表明我們之間的姦情有多麼確鑿無疑。

  「別這樣,我女兒在看。」我窘迫地推開他,抱起剛剛睡醒還在一臉迷糊的思思,走出房門。

  經過歐陽伊凡身側時,我聽見他說:「姚小姐,看不出來,妳真有手段!」

  我停下腳步,側臉對他笑笑:「歐陽先生,你太高估我了,如果你有什麼高深的手段,麻煩你教我一些,我迫不及待想擺脫林先生的掌控。」

  「那我倒是想單獨和妳聊聊。」他的語氣很輕浮,牽動的嘴角流露出邪氣的笑意,但我卻不討厭他。我總覺得他和我以前遇到那些猥瑣邪惡的男人不一樣,他這個人看上去風流,但不下流,不像林君逸,表面上很正派,下流起來無人能及!

  吃飯的時候,林君逸和歐陽伊凡一直在談他們的事業、談股票的走勢、談哪一間上市公司有發展潛力、談世界經濟的未來動向……

  聽著林君逸神采飛揚地暢談世界的風起雲湧,我竟然失神地看著他,為他心跳加速,熱流在血管裡沸騰,女人的嘴會騙人、想法會騙人但身體不會,我無法再自欺欺人,我欣賞他的才能、我心疼他的無奈,我真的……真的很愛他!

  談著談著他們又談到了女人,林君逸問歐陽伊凡:「上次你說要相親,真的假的?」

  「真的,是我爸媽故友的女兒,家世背景還不錯。那個女孩我見過兩次,還算順眼。」

  林君逸諷刺地笑笑:「你的要求還真不高,順眼就行。」

  「能找到個順眼的就不錯了!」歐陽伊凡刻意看看我,說:「說真的,玩歸玩,真要娶回家,當然要選登得上大雅之堂的大家閨秀!」我低頭喝了一口酸澀的檸檬汁。

  我清楚他們這些富家公子的遊戲規則,他們在外面想怎麼玩都可以,但再美豔嬌媚的女人都只能讓他們情迷一時,他們最終要娶的一定是那些足以與他們匹配的大家閨秀。說白一點,野花再香終究是野花,要擺在家裡天天觀賞,自然要選耐人尋味的名花!

  所以我很希望林君逸早點厭倦我,趁著我還沒有泥足深陷,讓我儘早看清他薄情寡性的真面目,清醒地面對現實殘酷,這時林君逸有意轉移話題,問:「你不是說海邊有塊建地要招標,環境怎麼樣?」

  「相當不錯,很適合蓋別墅。」

  「一會兒吃完飯過去看看,這個地方的房地產市場很有前景!」林君逸談起他的房地產生意,立刻興致勃勃,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他擁有那麼多公司,擁有那麼多產業,他卻總對這賺不了多少錢的小小房地產公司如此用心。

  男人談事業,女人多半談名牌,我對面被歐陽伊凡冷落已久的美女,耐不住無聊開始跟我搭話,話題很庸俗,不是問我用什麼牌子的化妝品,就是問我穿的衣服是什麼牌子,平時喜歡什麼牌子的皮包……

  我隨口答著,聊了一會兒,她湊近我,小聲問:「妳跟他多久了?」

  「三個多月。」

  「他一定給妳很多錢吧?」見她撩人的眼神往林君逸身上拋,我心裡有點悶,不自覺提高了聲音:「每個月基本薪水三萬五千,獎金大約五千元左右。」

  正在喝酒的歐陽伊凡,掩口一陣劇咳,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他難以置信地看向林君逸:「不會吧?」

  林君逸優雅地放下酒杯,看向對面的女孩:「伊凡一個月給妳多少錢?」

  女孩居然甜甜地一笑,毫無羞愧地回答:「我們昨晚剛認識,他給了我一張五十萬支票,他說在這裡最多待一星期……」

  這次換我嗆到,五十萬,差不多是我一年的工資!原來情婦市場的市價這麼高?我苦笑,不是笑她,而是笑我自己,反正任他為所欲為了,還裝什麼清高。

  林君逸眉峰輕挑,臉上露出幾分興致:「價碼不低!」

  我冷冷掃了他一眼:「林先生,您放心,我不會要求您加薪。」

  歐陽伊凡看著我的眼神突然變得深沉,那不是興趣,而是一種憂慮。

  我知道他在為林君逸憂慮,因為情婦不向男人索取金錢,就表示她在向男人索取感情。


☆       ☆       ☆


   吃過飯已是傍晚,歐陽伊凡開著車帶我們來到海邊,他們認真地看著周圍的環境,研究著規劃建地面積,思思興奮地在沙灘上拾著貝殼,我坐在海灘上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

  海水,包容了千萬年沉積的憂傷,還是安靜地流動著;海風吹過,輕撫我的髮,我的裙,輕柔如情人的手指……

  千萬年的滄海桑田變換,海未枯、石未爛,空留下一段心碎神傷的愛情,我清楚的記得,四年前我想他想到發瘋,天天坐在海邊的礁石上,聽著海浪拍打著海岸,礁石的聲音,當時那一聲聲撞擊,敲碎了我的心。

  從那之後我再也不敢看海,甚至連想都不敢去想,現在再面對大海,那能容天地的寬廣已經變得如此祥和。

  「冰舞。」林君逸抱住我,憐惜地幫我理好隨風飛舞的長髮:「妳喜歡這裡嗎?」

  「喜歡。」一望無際的海水,一點點沉落的殘陽。

  「那我在這裡為妳蓋一幢別墅,好不好?」

  「作為你偷情的愛巢?」

  「不是,送妳住。」

  我冷笑:「原來是金屋藏嬌。」

  他扳著我的肩,逼我看著他深情的目光:「妳跟他離婚,妳想要什麼我都給得起!」

  淒涼的海風中,我淒涼地笑:「除了娶我!」

  他深吸了口氣,嘲諷地看著我:「妳想嫁給我?」

  「當然不想。」我站起來,不知是沙灘軟,還是我的腳軟,每走一步我都感覺像是踩著雲彩般虛無,也許是出於自尊,也許是不想被他用那樣的眼神鄙視,一種驕傲從骨血裡湧起,我大聲對他說:「我就是再愛錢,也不會嫁給一個強暴過我,用卑劣的手段威脅我屈服於他的男人,林君逸,你記住,這一生你什麼都能得到,唯獨我……你得不到!」

  我一步步走遠,林君逸站在起起落落的潮水邊,海風掀動他潔白的襯衫,海浪打濕他的長褲。

  憂傷,一個不可能在這種優秀而成功的男人字典裡找到的詞彙,清晰地寫在他的臉上。

  晚上,林君逸有個應酬,按常理說我該陪他去,但我要照顧思思,他沒有勉強我,臨走只說了一句:「妳嫁的到底是不是個男人?連自己的老婆和女兒都不能照顧!」

  我反問:「你怎麼不回家好好照顧你未婚妻?」他氣得甩門離開,再沒回來。

  思思睡之前問我:「媽媽,叔叔什麼時候回來?」

  「叔叔很忙,要很晚才能回來,思思睡吧。」

  她有點失望,閉上眼睛,短小的手臂吃力卻執拗地摟著林君逸送她的大娃娃……

  「思思很喜歡叔叔嗎?」

  她睜開眼睛,聲音特別清脆:「喜歡!」

  「為什麼?」她眨眨茫然的大眼睛,看著我,可見我的問題問得太深奧,連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喜歡他,更何況四歲的孩子,我拍拍她的小身子:「思思乖,不要告訴他妳沒有爸爸,知道嗎?」

  「嗯。」她扁扁嘴,不再說話。

  好不容易哄睡了思思,我在沙發上等到十點多,門鈴響了,因為害怕吵醒思思,我連鞋都沒穿,赤著腳急急忙忙跑去開門,打開門,意外地看見歐陽伊凡獨自站在門口。

  「林先生呢?」我環顧走廊兩側,不解地問。

  「他有點事,暫時回不來。」他謹慎地問:「方便嗎?我想和妳談談。」我點點頭,側身將他讓進門,倒了兩杯冰水放在桌上。

  「我勸妳打消嫁給君逸的念頭,他不會娶妳。」

  我還以為他會說什麼有創意的話,「你放心,我從來沒有過這種念頭。」

  「不論他現在多愛妳,他一定會娶爾惜!」他坐在沙發上,開門見山說:「因為爾惜是林爺爺故友的遺孤,從小被林家收養,林爺爺疼她更甚於君逸,他如果不娶爾惜,將會失去財產繼承權。」原來他們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多麼讓人羡慕的青梅竹馬。

  我端起冰水,喝了一口,「我知道。」

  「妳明知道,還甘願背叛丈夫,做他的情婦?」

  「我不願意,可我沒有辦法。」他看著我,我看著手中的水杯微笑,笑得越來越吃力,冰塊在沉默中一點點融化,從杯底懸浮到水面。

  「姚小姐,君逸有沒有告訴妳他父母的事?」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話題,但想起林君逸那句你逼死我父母,我壓抑不住好奇問:「他們是被人逼死的嗎?」

  歐陽伊凡無奈地搖搖頭:「君逸一直這麼認為,其實有些事根本分不清對錯,每個人的立場不同,是非對錯要從不同的角度去看。」

  「我能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他給我講述了那個故事,其實林君逸父母之間的事在上流社會早已屢見不鮮,他媽媽十八歲作舞女,因為長得美,不少富賈名流包養過她。後來她遇到林君逸的父親,被他溫文爾雅的氣質吸引,不可自拔地愛上他,做了他的情人。

  對於豪門,這本來沒什麼大不了的,林洛槐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他們有了孩子,林君逸的父親想要娶她,給她和孩子一個名份,林洛槐表面上沒有非常明確地反對,只說孩子生下來驗明身份再作決定。

  暗中他調查出她所有不堪的過往,交給林君逸的父親,感概萬千地勸說:「這樣的女人有什麼地方值得你愛?你迷戀她我能理解,你讓她光明正大走進林家的大門,會被多少人恥笑,孩子若真是你的我可以接受,這樣的女人養在外面我也不反對,她真心愛你,不會計較名份……」

  另一方面,他也找人勸說林君逸的媽媽,告訴她:「孩子林家可以認,但妳最好適可而止,如果妳懂得識時務,以後可以母憑子貴,一生衣食無憂,如果執意嫁入林家,妳和孩子不會有好日子過。」

  就這樣,林君逸的媽媽選擇了隱忍,她不要名份,為了留在心愛的人身邊,她寧願為他做一個默默等待的情人,可惜她的一再退讓,一再隱忍仍然沒能維繫住他們的關係。

  不知道什麼原因,她臨產前一個月林君逸的父親始終沒有出現,就在她生孩子的那天,就在她最需要有個男人握著她的手的時候,她收到一封紅色的請柬,她孩子的父親正在和別的女人舉行婚禮……

  精神極度脆弱的她,在痛不欲生的過程中徹底心灰意冷,當晚她帶著林君逸,帶著對愛情的絕望悄然離開,從此杳無音信。所以她不知道,林君逸的父親接受那場婚禮也是迫於無奈,他想做個好兒子、好父親,又想對得起她的一往情深,他必須接受父親的安排,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

  他以為她真愛他,不會計較名份,可他錯了,一個卑微的女人愛上一個優秀的男人會變得極度沒安全感,愛情和誓言都不可靠,名份是她唯一能信賴的東西。

  他卻給不了!後來林君逸的父親一直在找他們,並因為長期的愧疚自責鬱鬱寡歡,患上胃癌,他要動手術的前一天,林洛槐找到了那個失散多年的孩子……

  在病房裡的初見,他愧疚萬分地看著自己的親生骨肉:「別叫我爸爸,我軟弱無能,讓你受了很多苦,我不配你叫爸爸,你肯來,能讓我在臨死之前看見你的樣子,我已經很滿足了……」

  當護士推著他走進手術室的時候,林君逸突然追過去拉著他的手,在他身邊跪下:「爸爸,你一定要活著出來!」

  因為他的精神狀態非常好,手術很成功,胃部切除了三分之二,化療之後,身體逐漸好轉。林君逸也體諒了他的無奈,沒有責怪他的過錯,答應他留在了林家。

  可惜世事多變,生死難料,幾年之後,林君逸的父親舊病復發,胃癌轉移成骨癌,僅僅活了三個月,當時林君逸因為和林洛槐發生爭執,離家出走,等他得知父親病危的消息,趕回去的時候,只見到父親的最後一面。

  他的父親臨終前,將他的手交給林洛槐,並且告訴他:「好好照顧爺爺,無論如何,你身上流的是他的血脈……」聽完這段故事,我無語了,對林君逸父母這段感情悲劇痛心的同時,我更加佩服林洛槐手段的高明,難怪可以擁有今天的一切!

  「姚小姐,妳是聰明人,應該不會讓悲劇再重演一次吧?」

  「我不會。」造成這場悲劇的並不是現實,而是他們感情不夠堅定,不夠信任彼此,或者說不夠深愛彼此!

  「妳要是為了錢和君逸在一起,我希望妳儘早離開他,錢我替他給……」

  「難怪每個和你在一起的女人都是為了錢。」我冷冷的看著他:「你除了錢以外實在沒別的東西值得女人欣賞。」

  他無所謂地笑笑,「君逸如果身無分文,妳還願意和他在一起嗎?」

  想起林君逸的所作所為,我搖搖頭,在歐陽伊凡輕蔑的目光裡平靜地回答:「就算他現在有億萬身價我也不願意和他在一起,可我有不堪入目的影片在他手裡,我不得不由他擺佈,做他的情人。歐陽先生,你若真想我離開他,不用費口舌勸我,幫我把那段影片徹底刪除就可以了。」

  「影片?妳的意思是君逸威脅妳?」歐陽伊凡詫異地再次把我從頭到腳打量數遍:「這不可能,君逸不是這種人。」

  「不信你可以問他,他是哪種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有錢有勢,為所欲為,視法律於無物。」

  「所以妳恨他,故意在折磨他?」

  我笑了笑,「如果你一定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歐陽伊凡沉思片刻,低聲說:「這麼說,我幫妳把影片要回來,妳就會離開君逸?」

  「我會馬上離開他,我一分鐘都不想待在他身邊。」

  「好,我可以幫妳。」

  「謝謝。」我低頭看看融化的冰塊,忽然很好奇,林君逸是他的好朋友,他為什麼要幫我?

  除非,有人要他這麼做?想起林君逸的爺爺陰沉的聲音,我不寒而慄。

  他果然很可怕,知道自己控制不了林君逸,先請人來說服我。

  歐陽伊凡走後,我默默走到窗前,倚著落地的玻璃窗望向窗外。

  白色的窗簾虛掩著,窗台上嬌豔的玫瑰,在風中搖擺著肢體,載著光華的海水徐徐而來,又漸漸退去,帶著波動心弦的海浪聲……

  有人幫我逃離林君逸的魔掌,我該為此高興,但我實在笑不出來,閉上眼睛腦海中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笑容竟是那麼清晰。

  不知何時,林君逸出現在門口,他冰冷地看一眼桌上的兩杯水,冰已經化了,凝在杯壁上的水滴流在玻璃茶几上,湮濕一片。

  「誰來過?」他的口氣有點像回家捉姦的丈夫,多可笑。

  「歐陽伊凡。」

  「他來幹什麼?」

  「沒事,隨便聊聊。」

  「聊聊?」他又露出嘲諷的笑意:「難道他願意出更高的價格?」

  我輕輕合上窗簾,遮住外面蕩漾的波光,「在你眼裡,我是個待價而沽的妓女嗎?」

  他沒回答,走過來摟著我的腰,拉開我裙子背後的拉鍊,白色的短裙順著香肩滑下,跌落至地上……

  「我不是妓女!」

  「我真希望妳是。」他附在我耳邊輕聲說:「我真希望可以用錢買下妳的一輩子,讓我隨時可以擁有妳,直到我不愛妳,毫不留情地把妳遺棄……」

  我閉上眼睛,明知他在故意氣我,還是忍不下內心的酸楚:「你非要毀了我的一切,把我的尊嚴踩在腳底下,才可以滿足你的征服慾嗎?誰辜負了你?誰虧欠了你?你去找他們!你這樣凌辱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有什麼了不起?」

  他十指緊緊捏著我的肩,牙齒咬出咯咯的聲音,「妳再說一遍!」他的樣子好可怕,我相信自己再說一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掐死我。

  我真的一點都不怕他掐死我,但是我看不下去他的痛苦。

  「算了!你要是覺得折磨我很舒服,就繼續吧,反正我也被男人傷得傷痕累累,不在乎你再補上幾刀。」

  他深深呼吸幾下,將我抱入懷中,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背:「妳給我半年時間,我答應妳,半年之後我回美國結婚,以後不再擾亂妳的生活!」

  我哭了,摟著他的肩膀低聲抽泣。

  半年?半年好長,半年也好短。一聲沉悶的低響和一聲清脆的呼喚:「媽媽!」如同冰冷的水從我的頭頂淋下。

  「媽媽!」思思手裡的娃娃掉在地上。

  我慌忙拾起地上的衣裙穿在身上,跑過去蹲在思思身邊,「思思怎麼起來了?」

  「我睡醒了找不到媽媽,媽媽怎麼哭了?」思思發抖的小手指著林君逸:「叔叔在欺負媽媽嗎?」

  「沒有。」我拍拍她因受驚而劇烈抖動的背,將她抱起來:「叔叔在和媽媽聊天。」我這是編的什麼謊話,連三歲的小孩都不會信。

  思思眼中的恐懼緩和了一些,怯怯地看著林君逸。

  「媽媽為什麼哭?」思思用熱呼呼的小手幫我擦眼淚,「媽媽想爸爸了?」

  我抱起她,跑進臥房,把思思的身體緊緊摟在懷裡,抱著她,無論多難我都要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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