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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折】黑老大與下堂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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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葉璃
出版日期:
20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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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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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怕笨,就算憨傻,有男人疼就好;
男人不要多,就算霸道,真心寵愛就好。

秦奈奈,人家口中的糟糠妻,七年之癢那年,
她不幸的淪為下堂妻!誰知道,婚姻不順的她,
竟然連工作都這麼倒楣,不過是賣房子罷了,
找上門的卻是個又冷又酷的黑社會,吼人還特別大聲。
第一次見面,她丟臉的在他前面洩了春光;
第二次撞見,她正被人抵在牆上,差點被強吻;
然後一次又一次的巧遇,這該死的黑社會竟如此下流,
破壞她的相親就算了,還以為芳齡不大的她沒人要,
開口要她當他的情人,完全不給她抗議的機會。
只是黑老大不只脾氣壞不說,還動不動就愛笑她是弱智笨女人,
更過份的是在她人給了,感情也送出去時,他卻轉口說,
他或許該放她走?這句簡單的話好像是在說分手……
看著他的背影,秦奈奈要自己堅強不哭,可是,
為什麼知道他受傷了,心卻疼得發慌。而雷勁這個壞男人,
明明都提出分手了,卻還敢厚著臉皮上門提親……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小說上寫了,兩個有情人做了那件事後,醒來時都會分外的甜蜜恩愛,女人會滿臉紅暈、滿心羞澀,男人則會對天盟誓,一輩子對她好絕對不負她之類的話,所以只要是沉浸在戀愛中女人都會深信不疑這種謊話。

  而相信那些謊話的女人很多,偏偏秦奈奈沒遇見類似的場景,否則她也會相信。

  不是因為戀愛的荷爾蒙問題,而是因為她從來都沒有那麼好的分辨能力。

  隔日清晨醒來,再正常不過,秦奈奈弓著腰屁股對著雷勁姿態不雅,而雷勁則睡得很警覺,身子直挺挺的一動不動,卻只有三分朦朧睡意。

  秦奈奈揉眼睛,迷迷糊糊的望著天光大亮的窗戶,口齒不清的問:「幾點了?」

  背後慵懶的雷勁低低的回答:「差十分九點。」啊?完了,這次死定了,就算是在一個院子裡,秦奈奈也不能在十分鐘之內繞個大彎,甩掉眾人視線再跑到銷售處,更何況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來不及換的,無論哪一點看來都太引人遐思了。

  聞言,她立即從床上跳起來,連招呼都顧不上,一邊歪著身子套衣裳一邊用腳趾頭夾回飛到床底下的裙子,一邊穿衣服一邊氣喘吁吁的說:「死定了、死定了,這次全勤獎肯定沒有了。」

  雷勁皺眉,因為被忽視導致心中嚴重不爽,「妳不用急,就那點薪水我可以給妳。」

  那話卻換來秦奈奈橫眉冷對,撇嘴不屑,還沒忘記快速穿裙子,就這樣忙碌的她嘴上仍不放過機會損人,「哼,吃人嘴軟,拿你的錢說不定要替你做什麼。」
 
   「妳倒是很有自知之明。」雷勁心情不錯,所以不在乎她鄙視的小動作,低聲笑了笑,「晚上還過不過來?」

  赤裸裸的一句話讓秦奈奈的血壓瞬間衝破世界紀錄,其速度之快簡直讓人瞠目結舌,她停住動作回頭,擺正面容,義正言辭的呸了一口,然後接著快速穿衣服。

  這舉動,逗得雷勁呵呵直樂,趴在床上瞇眼看她滿身的紅暈一層層的往上湧,最後穿到內衣時因為太激動,手又顫抖,後面怎麼都扣不上。

  他懶洋洋的從床上爬起來,赤裸身體貼在她身後,背後熱呼呼的感覺驚得奈奈心驚肉跳,剛回頭又看見不該看的東西,趕緊轉回來捂住臉厲聲:「色狼!你想幹什麼?」

  「只是幫忙而已。」他說的一本正經,手指卻從她裸露的脖子順著脊背往下滑,一直到內衣附近才把乳房往內托了一下,兩邊整理好,然後把釦子拉過去扣上,動作沒有一絲淫褻的味道,看來是自己多心了,秦奈奈鬆口氣。

  結果扣完釦子的手指又順著曲線的腰線往下走,一路滑到尾椎那裡,並有再往下探的意圖,如果再往下走秦奈奈心想今天肯定上不了班,不得已,她反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聲音顫抖的說:「別鬧了,我還要上班。」

  雷勁貼在她的後背上,嘴唇靠在她的耳邊,手指在腰腹間來回滑動蹂躪著秦奈奈殘存的意志,「那,妳今天晚上過來?」

  僵硬的脊背使得秦奈奈被迫點點頭,狠狠瞪了雷勁一眼,在他得意的笑聲中一溜煙跑到洗手間去洗臉,幸好十五號到三十號的房子最近都有自來水,否則她真要蓬頭垢面的回到銷售處去解決了。

  就算秦奈奈千趕萬趕,還是遲到了五分鐘,到銷售處正看見唯辰在那兒擦玻璃門,掃了幾眼四周沒有組長的蹤影,趕緊低頭往裡走,唯辰神秘兮兮拽住她手臂,賊眉鼠眼的靠近問:「老實交待,妳昨晚去那裡了?」

  「大小姐,妳先讓我換好衣服,萬一被組長看見,我這個月的全勤獎又沒了。」秦奈奈低聲懇求,一雙眼睛還在不住的張望組長的身影。

  「組長來不了了,聽說昨晚腿好像摔傷了,今天跟明天都請假,意思是我們可以好好放鬆兩天了。」唯辰興奮的說。

  「真的嗎,她怎麼摔的?」聽說沒人監督了,秦奈奈也不用著急了,不急不慢的幫唯辰把袖子挽好。

  「聽說是被人追的時候逃跑摔倒的,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昨晚是不是黑社會來了?可是為什麼妳消失一夜,組長卻受傷了?」唯辰大聲的問,引得銷售處的人全體向秦奈奈這邊行注目禮,讓秦奈奈恨不得縫上她的大嘴巴。

  「才沒有,我先去換衣服。」秦奈奈低頭往裡走,聲如蚊呐。

  「剛剛二十一號住戶打電話來,說你髮夾掉在他床上了,問妳什麼時候去拿。」唯辰壞笑不止,眼睜睜看著秦奈奈聽到自己的話後,噗通一下被椅子絆住,咬牙咧嘴扶著腿,一瘸一瘸地往更衣室挪步。

  死雷公,怎麼不打個十億伏特的閃電劈死自己算了,真不要臉,竟然大剌剌的打電話說這些事,丟臉死了。

  秦奈奈把衣服換好摔在更衣櫃裡忿忿然,這不是敲鑼打鼓昭告天下,說他和自己有什麼了嗎?

  這是什麼態度,真是太過份了。

  可心裡雖然有些忿忿然,但秦奈奈還記得早晨雷勁那好的不像話的身材,不想還好,一想滿臉通紅,熱血上頭。壞蛋!

  這日中午吃完午飯,秦奈奈出去放風,一路看花,只有在路過藥房時,才停住腳步,愣了一會兒。

  其實昨天慾望高漲時,她還真想過這個嚴肅的問題,暫且不說雷勁為人是否嚴謹、私生活是否檢點,單單對於一個離婚的女人來說,避孕也是個很大的問題。

  昨天是安全期,那麼今天呢,那麼以後呢?

  便宜吃到了,不能保證以後不會饞嘴,慾望上身誰又能擋得住?既然擋不住,那麼安全一定就是最先行的保證,雖然知道這其中的重要性,但秦奈奈還是抿抿嘴唇,在藥房外面又看了一眼裡面,猶豫不決。

  買保險套這種事一向是呂毅做的,兩個人逛超市時秦奈奈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拿過兩盒扔在車裡,然後由他推著購物車結帳,她則站在遠處捂嘴笑看他面對收銀員面紅耳赤的模樣。

  她問過他,男人怎麼也會不好意思?

  他回答她,當然會,他們的臉皮也不是鐵鑄的,所以這東西應該女人買,悄悄的不容易引人注意。

  外遇事件發生以後,秦奈奈也曾後悔,不停的質疑過自己,如果是她買,至少會知道什麼時候又少了一個,也好心裡有個底,可是後來奈奈媽的一句話點醒了她,拿自家的保險套出去找女人,這種婚姻不要也罷,因為這男人也太無恥了。

  也對,一想到那麼靦腆的男人居然為了別的女人肯去買保險套,還有可能讓她們兩個女人用的是同樣款式同牌子的保險套,就讓秦奈奈事發後拼命的洗澡搓身子,恨不得洗掉滿身噁心的齷齪。

  如果重來,她會主動一點去買,不用那麼羞澀,會更主動努力去挽救自己的婚姻。

  可惜事情沒有重來的機會,她也能泰然自若的和其他男人在床上廝纏,釋放自己壓抑許久的慾望,甚至還自作主張的跑來買保險套。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不用這個東西,一個安全的男人,一個可以生下來的孩子都是她想要的,可惜那些東西現在都不可能得到。

  然後呢?還得買不是嗎?至少一個成年的女人要懂得保護自己,秦奈奈暗自咬牙,呆呆地望著玻璃窗下定決心,一低頭趕緊進門,藥房裡還有幾個顧客,她像作賊心虛,只好先在內服藥那區來回的踱步看,頭幾乎要埋在玻璃櫃檯裡,低聲詢問幾個超級白癡的問題,隨口拿了幾種感冒藥後,故意往另一區散步去,佯裝誤入禁區不曉得的模樣。

  等旁邊幾個人走了,她才迅速的四下巡視了一眼,趕緊挑了一個顏色絢麗的說:「這、這個多少錢?」

  「一百。」藥房的醫生習慣了秦奈奈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面買保險套的女人,愛搭不理的。

  真貴!秦奈奈閉上眼睛大大的吸了口氣,然後勉強笑著指指旁邊紅色盒子的,「那、那個呢?」

  「七十。」

  這個還可以,算下來一次才沒幾塊錢,秦奈奈覺得還是蠻划算的,剛想抬頭要買,身後突然有人喊她:「奈奈姐,妳在幹什麼?」

  午後的陽光突然熱起來,讓秦奈奈身上湧了一層細密的冷汗,炙熱的尷尬空氣中,秦奈奈緩慢的回頭和她互望了一眼,「我、我買感冒藥。」

  她結巴的晃了晃手裡的藥,唯辰抬頭看看眼前的藥,又看看奈奈姐還沒收回的手指頭,明晃晃的指著那個保險套。

  「呵呵,那個我只是隨便問問、隨便問問,這年頭市場行情都在變,我們也要不斷的瞭解物價,這對我們房子的銷售很有用。」秦奈奈硬掰的功力很多年沒發揮,今天終於找到施展的機會。

  「我了解。」唯辰笑得很詭異。

  秦奈奈再這麼維持臉上的笑容實在很辛苦,所以趕緊跑到收銀台去付錢,灰溜溜跟在唯辰身後再買了兩瓶念慈庵枇杷膏,嬉鬧著走出藥房。

  臨出門時,秦奈奈頗為留戀的看了一眼差一點就到手的民生必需品。

  看來,這次注定要無功而返了,秦奈奈沮喪的想。

  下午五點,沒有顧客登門的結果是銷售處眾人昏昏欲睡,雖然原地不動的站位,卻各自天馬行空的幻想,每個人的眼神都有些茫然,笑容更是僵硬。

  這需要一定的功力,非正常人都能夠做到一臉端莊的微笑下是混亂無比的幻覺和意淫。

  嗯,很考驗功力,秦奈奈跟瞌睡蟲鬥爭了一下午,覺得還得去買那必需品。

  以前自然不需要,以後恐怕離不開,男人這東西幾年不碰都沒關係,可是碰上一次以後,再想戒實在難了點,掐指一算,自己也三十小出頭的女人了,正是三十如狼四十似虎的年紀,尤其雷勁在床上的表現還不錯,單憑第一感官,秦奈奈就沒有拒絕的理由。

  更何況,她還有再繼續和他交往下去的念頭,她甚至有點想念早上醒來時腰上的手臂,那麼大剌剌的橫過來,像是宣告主權一樣的霸著,真讓人有點溫暖的恍惚感動。

  越是這樣,她就越要完成那個艱巨的任務,在自己還來得及準備的情況下。

  「奈奈姐,電話。」櫃檯喊著,秦奈奈茫然的回頭,她小步跑過去接電話,「您好,我是秦奈奈。」

  「晚上我去接妳?」雷勁在電話那頭的聲音有無限的誘惑力,意志力不堅定的秦奈奈差點就點頭答應了,甚至還要搖搖尾巴表示高興。

  不對,她突然反應過來,「你來幹什麼?」

  「接妳下班,一起吃飯。」雷勁在電話那邊似乎心情不錯,好像很有耐心的樣子。

  秦奈奈一想到自己尚未完成的偉大壯舉就愁眉苦臉的,一張臉都扭在一起,執拗的很,「那個,我今天想回家。」

  「為什麼?」電話那頭的語氣急轉直下,有點不悅。

  「反正我不想去。」奈奈囁嚅。

  「晚上下班我去接妳,妳在門口乖乖等著,否則後果自行負責。」雷勁二話不說掛斷電話,連再見都沒說。

  啪嗒一聲,秦奈奈愣了一下,看看手裡的電話筒苦笑幾秒鐘,趕緊掛斷,真霸道,連反抗的機會都不給。

  同事抬眼睛看了一眼,笑咪咪的說:「男朋友來接妳?」

  「不,是朋友。」不自然的解釋顯得當事人格外心虛,同事倒也不在意,一副了然在胸的模樣笑笑。

  秦奈奈還想解釋,電話又響,她就近接過電話,那頭猛的一句:「妳敢跑試試……」所謂試試當然不是讓秦奈奈真去試,而是一句威脅到極點的話,後面省略部分可以無限引起遐思,例如小說裡,男人懲罰女人永遠都用一種方法……

  秦奈奈被嚇了一下,又趕緊說:「你……」

  還沒你完,人家又掛了電話,秦奈奈下意識的對同事再苦笑一下,趕緊低頭離開,生怕人家知道自己被威脅了什麼。

  她是飽受言情小說侵蝕的朽木,雖然為人呆滯了些可也能聽明白他話裡的話,於是在同事的注視下,她順利的變身成聖女,熱辣全身。

  雷勁這邊話一出口,就有點後悔,秦奈奈這個女人太笨,雖然身子軟呼呼的,但脾氣似乎一點都軟,也不知道會不會又想偏了什麼,被邪火沖壞了腦子,幹出什麼白癡傻事來。

  這個土匪山大王還真不懂掩飾!

  這個白癡女人到底在瞎想什麼?

  兩個人,兩邊同時想著。

  下班的時候秦奈奈故意磨蹭了一段時間,換完衣服唯辰轉身就走,都不問她一聲,她不滿,拉住她的手臂問:「妳怎麼不問我要不要一起回家?」

  唯辰眨眨眼,「妳都買那個了,還要跟我回家?」

  秦奈奈心裡突然發虛,趕緊解釋:「誰說的,我要回家!」

  「請不要欺騙小孩子的感情,你們這些大人簡直無聊透頂,明明心裡想一回事還要大喊沒有。」唯辰嘴不饒人。

  秦奈奈用手指狠狠頂在她的腦門上說:「我像妳這麼大的時候才不會亂七八糟的想事情。」

  唯辰賊笑,「都做了吧,想多了就沒意思了。」

  秦奈奈氣結,卻被噎得反抗不了,仔細想想,二十二歲結婚,可不是真的在做嗎?

  一想到那個時候,神情有點黯淡,心裡有點失望,雖然只是一瞬間,卻掠起不小的傷慟,那時她學會的東西,如今都放在別人身上,雖然還有一些迷茫,但日子仍須走下去。

  唯辰看她表情不對,察覺自己說錯話了,趕緊對她說:「奈奈姐,回家吧。」

  秦奈奈朝她笑笑:「妳猜對了,今天我不回家,我去二十一號。」

  肯承認等於心防也打開了,她的目的在於不讓自己再沉浸於過去,雷勁或許不是一個沖淡記憶的良方,卻能暫時覆蓋了疼痛,那麼她沒道理再帶著傷痕往前走,能緩一時是一時。

  「奈奈姐,門口有人找,帥哥哦。」起哄的幾個人大叫著,也讓秦奈奈心突然抽緊,說曹操曹操就到,在自己跟唯辰承認二十一號的時候,那個人不期然的出現,挽救她此刻低落的心,趕走了幾許傷感。

  債主終於上門了,手腳無措的秦奈奈不得不在眾人擠眉弄眼中走出銷售處,站在門口往下看,夕陽西褪,雷勁正靠在車上點著菸,渾身裹著金色光暈的他在一群女人嘰嘰喳喳當中朝自己招手。

  從來都沒見過這群女人這麼激動過,秦奈奈心裡有點發酸,心頭火一下就上來。

  死雷公,一定要這麼招搖不可嗎?用龜速走下台階,她面無表情的站在雷勁面前,被他一把拉進懷裡,他的手從她的手腕挪到腰間,再輕輕低頭一吻,幸好他還記得這是大庭廣眾之下,這個吻也是從臉頰滑過去,惹得她一身熱氣騰騰。

  即使這樣,身後的倒吸氣聲仍是此起彼伏,讓秦奈奈突然又有點小興奮,她偷偷的想,不管怎麼說,他肯在那麼多人面前宣告所有權,反過來也宣告了他的所有權是她,這種領悟滿足了她小小的虛榮心,所以驅除不快後,她也不自覺的露出微笑。

  「乖,回家了。」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秦奈奈頓時紅了臉,驅除陰霾後的秦奈奈橫了他一眼,撇嘴說:「你會不會太招搖了一點?」

  雷勁被她頂著紅彤彤的小臉蛋還要彆扭著說出責備的話表情弄得心情大悅,呵呵笑著:「妳管我?」

  秦奈奈自然管不了黑社會,她只會在頭頂冒煙的情況下鑽到車裡,把身子往下堆。

  車子啟動,唯辰追上來敲車門,秦奈奈按下車窗,她神秘兮兮的趴在玻璃上說:「今晚記得別回家了。」聞言,秦奈奈氣結,一下子又把玻璃窗按上去,似笑非笑的雷勁問:「她是什麼意思?」

  結結巴巴的秦奈奈說:「哪有什麼意思,就那個意思啊。」說完把臉扭到一旁,裝作看周圍的風景,面紅耳赤。


☆ ☆ ☆


   吃晚飯回二十一號,秦奈奈在路邊要求買水果,挑了半個小時,還是必須得跟著大灰狼回家,她歎氣,為自己不夠彪悍,更為自己的沒骨氣。

  結果一上樓,秦奈奈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今早還是光禿禿的床,晚上已經鋪了絲質床單,旁邊是疊得整齊的蠶絲被,還有兩個看上去軟綿綿的大枕頭,再回頭窗簾居然也換上了,雖然顏色冷了點,但很厚重,絕對能擋住清晨擾人的陽光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雷勁,「怎麼想到買這些?」

  雷勁挑著嘴角說:「床太硬,做時不舒服。」

  「你可以躺著啊。」奈奈直接反應是他嫌坐在床上屁股不舒服,在接觸到雷勁戲謔的眼神後,她頓時明白他的做非彼坐。

  她尷尬的一咬牙,轉身準備下樓洗水果,雷勁卻貼上手臂向前彎曲正托住她的乳房,執拗的她不肯,也不敢回身,只能克制自己假裝沒反應。

  雷勁朝秦奈奈露在外面的白皙脖子親下去,輕聲說:「怎麼了?」

  「我……」不等奈奈說完,一雙手臂用力抱起她,往床上一摔,他壓下來,讓肌膚相互依偎在一起,用最熱烈的親吻想要喚醒她的鴕鳥知覺。

  秦奈奈反抗不過,被撫摸時偶爾會有呻吟,他緊緊抱著她,對她微微張著的嘴唇更是無法抗拒。

  他低語逸出唇畔,「我要懲罰妳。」

  秦奈奈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少了了一件衣服,仰躺著的她,顯出胸前凸起的曲線,燈光打在光潔的肌膚上,有些誘人的香甜。

  他的手臂順著她的曲線往上,順勢點在她的唇上,讓她無奈的深呼吸,「可是,我沒有那個。」

  「什麼東西?」雷勁埋頭在她的胸前,聲音發悶。

  秦奈奈低喘著,一邊閃躲一邊端正態度,「保險套,我們得用。」

  聞言,雷勁撐起身子,眼睛定定的看著她,面色立即陰冷,「什麼意思?」

  「我要避孕。」秦奈奈目光很堅定。

  「換種方法。」雷勁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想嚇著身下的人。

  也說不出究竟是為什麼,反正她提出不想生他孩子的時候他心裡就是不舒服,他倒不是在乎到底要不要避孕,他在乎的是她主動提出不想要,這嚴重打擊了他的男性尊嚴。

  「那個最好,沒副作用。」秦奈奈還在堅持。

  雷勁一拳捶在她耳邊的枕頭上說:「那就買貴的藥。」

  「貴的也有副作用。」不畏權勢,不畏惡勢力是秦奈奈的座右銘。

  「那,下次。」雷勁壓抑著心中怒火,再次努力。

  「好。」秦奈奈剛說完一個字,雷勁開始肆無忌憚的啃咬下去,緊接著她又補了一句:「這次別做。」

  媽的!這女人上輩子是榆木腦袋嗎?怎麼連個彎都不會轉?他氣極反倒笑了,「那妳準備怎麼辦?」

  「要嘛你去買,要嘛就不要做。」秦奈奈抿著嘴,別過頭,說這句話時並非是要將雷勁一軍,她知道他不會去,愛面子勝過一切的男人怎麼會被自己隨口將軍就去買必需品?相信他能甩開面子去買那個東西,不如相信母豬能上樹。

  雷勁當然不會被人煽風點火就點頭的人,他也不可能為了一次床上運動就跑去買保險套。

  秦奈奈看他煩躁的表情,很有趣,不由得勾下他的脖子笑瞇瞇的說:「那就下次吧。」

  她的手還在他的脖子上撓啊撓,嘴角那抹笑容伴隨著身下光溜溜的大腿,叫人心猿意馬的厲害。

  真他媽的見鬼了,這女人身上也不知道有什麼鬼魔力,讓他不得不放棄什麼才能換回心裡舒坦,他發誓要是再這麼撓下去,他說不準真會衝去買。

  於是他拉扯她的手說:「那就下次,妳買。」

  秦奈奈怎能放棄到手的勝利果實,於是她身子往上一抬,抱住雷勁的肩膀,啃咬著他的鎖骨。

  嘿嘿,反正最後肯定不會做,那就勾引他玩玩。

  雷勁咬牙切齒的說:「混蛋,放手。」

  秦奈奈堅持,「不放。」說完還狠狠咬上一口,誰叫他平時都喜歡咬她的,這次小紅帽終於等來了報仇的機會。

  雷勁身下又似火一樣的燒起來,低頭想想,突然拽過旁邊的衣服把她的身子嚴嚴實實的蓋住,翻身起來,提好褲子,扣上皮帶。

  秦奈奈偷偷拉下臉矇著的衣角,露出兩隻眼睛觀察動靜,卻看見他正拿著車鑰匙往門外走,「你要幹什麼?」

  雷勁頭也不回的說:「廢話,買東西去!」聞言,秦奈奈一把衣服蓋在自己的臉上,放聲狂笑。

  小白奈奈和雷公的第一次交鋒,小白奈奈勝。

  OH,YEAH!


第二章


   雷勁又走了,說是要出國辦事,給秦奈奈打了一個電話,然後連機場都沒用她去送機。

  有時候秦奈奈想,走了個呂毅,來了個雷勁,其實男人都是差不多的,商人重利輕別離,怎麼說女人都沒有貨真價實的錢來得重要。

  所以在他飛走的那一天,自己約了唯辰一起去敗家,點了一大桌子菜兩個人又喝了幾瓶,吃的很HAPPY,只是她從來都沒有覺得難受過的胃,在吃多了四川菜後辣的生疼。

  那種一抽一抽的疼痛,和心痛真的很像,很像。

  另一頭的雷勁到了紐約,坐上伊麗派人來接的車,許瑞陽上車後就在他身邊假寐,而他則埋頭看「華爾街日報」。

  車子開的很快,旁邊有兩輛車緊密貼身跟隨,美其名是保護,其實倒不如說是監視。

  面無表情的幾個人各自懷著心事,直到雷勁突然隨口問:「怎麼不去曼爾森?」

  「這次伊麗小姐沒有安排酒店是想請雷先生直接去沃頓莊園休息,那裡風景好,最近又新買了幾匹歐洲純種馬,閒暇的時候還可以玩玩。」謹慎的布朗秘書是伊麗手下最貼心的人,外表斯文,金絲邊眼鏡掩蓋了暴戾目光,據老七說他身手不錯,之所以能在伊麗手下工作兩年,完全是因為上次替她擋過一次子彈,畢竟伊麗最在乎男人的不是模樣,而是忠心。

  其實和伊麗廝混一段時間,男人都會不自覺的沉浸在她的魅力中,雷勁當然也不例外,只不過在知道她是隻母蠍子後,雷勁自覺的把兩個人定位在搭檔,刻意隔離,也希望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母蠍子會吃掉公蠍子,哪怕是在剛剛交配完,仍會痛下殺手,毫不留情,所以他不能不防。

  雷勁看著報紙有點出神,百無聊賴下,不自覺的又想起他的奈奈,還是那個笨女人好,不高興和高興都寫在臉上,例如他說要出國,尖尖的小臉立刻就酸了,連晚飯都不給他做了。

  想想她那可笑的模樣,心不在焉的雷勁突然揚起嘴角,毫無預兆的,許瑞陽側臉看了一眼,立即把目光閃開,雷勁知道他想說什麼,再次埋頭於報紙中,低聲:「想說就說。」

  「勁哥,你最近經常笑。」許瑞陽面色嚴肅的說。

  「常笑不好嗎?」揚眉看看故作嚴肅的許瑞陽,雷勁故意又笑。

  許瑞陽笑笑,沒說話,臉扭向車窗外跟在旁邊的車子,閃過一絲擔憂。

  雷勁當然知道許瑞陽的意思,這麼容易陷進去了,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也許這就是漂泊十多年後厭倦眼下生活的唯一一個藉口,還是個不怎麼高明的藉口。

  「有一天你也會發現,愛情這玩意真會要人命。」雷勁目光灼灼,「比身上挨上兩刀還讓人受不住。」

  「但願我別遇見,我還想留條命去環球旅遊。」許瑞陽嘟嚷著。

  雷勁淡淡一笑:「真來了你以為自己還能擋得住嗎?說不定你陣亡的比誰都快!」


☆ ☆ ☆


   沃頓莊園是一個舊式古典建築,雖然外表沒有英式古堡的神秘和典雅,卻也陽光滿眼,別有美式風韻,偌大的牧場前青草肥長,不遠處還有幾匹悠閒的馬,來回吃草散步,雖然愜意,卻不是雷勁想要的引退後的生活。

  因為這裡還是屬於最陰暗的角落,金色陽光掩蓋的外表根本算不了什麼。

  伊麗的管家還是原來的模樣,兩年的時間抹不去他貌似敦厚的笑容,他保持著隨時最專業的服務態度,也就意味著雷勁必須再次以男主人的身份迎接他的服務。

  每一個來這個莊園的男人,都是男主人,一個沒有任何自由,沒有任何決定權的男主人。

  雷勁隨他左拐右走,繞過巨大的前廳,走上木製樓梯進入客廳,長而柔軟的地毯是中國製,中間織就的鳳凰圖案雖然換了顏色,但款式依舊,看來伊麗的野心還是沒有變,想用一切來證明自己的統領地位。管家推開門,低聲說:「小姐等雷先生很久了。」確實,算下來已經兩年了。

  伊麗還在窗前看報紙,和雷勁手上那份一樣,飄揚的長長蕾絲窗簾掃過她的柔滑細膩的肩膀,微微的風從那裡吹來,像是舊式的仕女畫,豐滿而恬靜。

  她不抬頭,雷勁也不叫她,只是把手裡的報紙撂在桌子上,端起擺放在面前的咖啡杯子聞一下,嘴角一揚,「妳都準備好了?」

  「我瞭解你的一切。」伊麗慢條斯理的抬頭,微笑著把身子靠在椅背上。

  「我不覺得。」雷勁懶洋洋的用勺子攪拌一下咖啡,端起來喝一口,皺眉,「妳的咖啡豆該換了,有點苦。」

  她淡淡的掃了一眼雷勁,然後瞇著眼睛聳了聳肩膀,「雷,你好像有點變了,這是你以前最喜歡的黑咖啡,怎麼會苦?」

  「妳還真細心連這點都注意到了。」雷勁不喜歡伊麗談論自己的私事,他拉開椅子,坐穩後笑笑,眼睛裡卻一點笑意都沒有,「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雷,我好像沒告訴過你,我發現你每次有想要保護的東西時都會岔開話題,上次是羅家兩兄弟,這次呢?」伊麗嘴角的笑也是冷冰冰的。

  「我不認為我們需要討論這個話題,如果妳要討論,那好,我馬上走人。」雷勁淡淡,面色森冷。

  伊麗永遠都不敢得罪雷勁,這次當然也不回例外,她放下報紙說:「雷,這次傑森讓我們套出所有的資金然後在交易市場裡砸盤,只要砸的越低,他在新加坡買的企業期貨賺的越多,而我們損失的資金,他答應翻五倍還回來。」

  雷勁早就看出資金市場的異動,但沒想到伊麗居然敢自己先聯絡傑森交涉,他嘴角一沉,不留一點情面的說:「這件事我不認為妳自己能處理!」

  伊麗發現他的眉尾挑起,仍在微笑,這是他生氣至極的徵兆,可似笑非笑的眼睛又讓她看不出絲毫情緒,她選擇先不要硬碰硬,所以婷婷站起來抹過身,雙手扶住雷勁的肩膀揉按著,臉貼在他的耳畔磨蹭,「親愛的,我想你會答應的,要知道這是筆好買賣,目前全球股市都在崩盤,我們這麼做也只不過是想藉機會賺點零錢罷了,賺完了,再走個煙消雲散,又有誰會知道?你說呢,雷?」

  「賺零錢?妳這是在製造另一次股災吧?」雷勁冷冰冰的目光掃過去,伊麗笑容立即有些僵硬。

  「算是吧,反正已經沒救了,還不如咱們自己先確保不賠錢,前人不是有句話,損人利己,很貼切。」伊麗訕笑。

  雷勁伸手,把手指穿過她的紅色捲髮,在髮根下輕柔的磨蹭著,突然五指緊閉,將她的後腦狠狠的抓住貼在他的面前,語聲卻平心靜氣的,「伊麗,妳聽著,我不希望聽到妳出賣我的消息,哪怕是沒經過我允許的,可以讓我躋身成世界富豪的生意,只要我不想,誰也不能逼我。」

  「我怎麼會出賣你。」她棕色的瞳孔突有幾分驚惶失措。

  「是嗎?那為什麼傑森說,妳跟他拍保證一定會說服我,如果我不答應,妳會逼我退休?」雷勁伸手指著她波濤洶湧的上圍。

  時隔多年,他們已經不是昔日床上伴侶的關係,若她能用肉體來攏獲傑森的叛變,雷勁當然也能拿錢買通傑森智囊團來投降。

  他一直參與傑森的金融投機作業,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什麼錢都賺,這種讓人雪上加霜的事,他說什麼都不會做,之前他之所以選擇漂白自己,無非也是為自己找條沒有後顧之憂的退路,他不想將來退休後還要因為自己的某個決定而內疚後半生。

  陰狠的聲音從雷勁嘴裡傳出有著駭人的味道,「伊麗,妳該知道,我不想對妳太絕,但是如果妳逼我,我很樂意奉陪到底。」

  「當然。」伊麗笑著起身,雷勁站起來拍拍肩頭,像是想要彈掉灰塵,伊麗的臉頓時青一陣紅一陣。

  雷勁瞇著眼對伊麗說:「我再說一遍,我不做。」

  剛走到門口,伊麗憤然拿起咖啡杯猛的摔在地上,雷勁回頭,琺瑯瓷器的碎片在地板上四散飛開,有的甚至還扎在她的腳上。

  發現雷勁正在看著自己,她笑著,把頭一歪,就像當年兩個人相處時最習慣的姿勢,調皮的問:「雷,我沒那個女人漂亮嗎?」

  「妳想威脅我?」雷勁當即變色,冷笑道:「妳最好想清楚自己的身份,然後再動手!」

  「我當然知道自己的份量,所以我才問,難道她真的比我漂亮?」伊麗笑道問。

  雷勁皺眉,臉色已經十分難看,迅速上前,抓過伊麗的脖子,霎那間側面明晃晃一把刀子悄無聲息的飛至眼前,在午後的陽光下反射出詭異的光芒,他抬手迎上捏緊刀刃,虎口驟然被刮開一道血痕,痛楚也隨之感應而來,雷勁回身用右手手肘撞掉來襲者的另一把匕首,再抬手一掰,擰斷了那人一條手臂,哢嚓一聲白森森的骨頭立即露在手臂外。

  「伊麗,妳覺得這麼玩有意思?」雷勁拍拍手,傷口的血已經染到胸前。

  軟成一灘的襲擊者看都不用看是誰,動作太青澀,應該是那個目前最痛恨雷勁的男人。

  伊麗咬緊嘴唇,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地上躺臥的布朗,「你覺得怎麼才有意思?我認識的雷不是這樣的,你從來沒有為女人花過心思,更別說是要保護女人,結果你現在就為了一個賣房子的女人連傑森這麼肥的差事都不接,我實在不能理解。」

  直爽的個性是雷勁當年欣賞伊麗的重要條件之一,而眼下也變成了最能激怒他怒火的理由。

  「就這點,妳就不如她。」雷勁指著躺在地上的男人說:「如果此刻站在這裡的是她,一定會先看看這個人傷的怎麼樣,然後再打電話叫救護車!」

  伊麗緊緊咬著牙,目光如千年冰川無法溶化。

  「所以妳根本比不上她,我警告妳,如果敢動她一根汗毛,我會用我雷勁所有的一切陪妳玩到底,不信我們就走著瞧。」

  雷勁扔下她揚長而去,他甚至聯手上的傷口都沒處理,地板上還遺留著斑斑血跡,伊麗知道他的意思,那就是傷他可以,但不能傷那個女人,否則地上的血可能會變成她的。

  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會有這麼大的魅力?她突然很想知道。

  伊麗陰著臉叫過門外恭候的管家,仔細吩咐一下,準備收拾東西回國。

  也許回去看看也不是一件什麼壞事,不管怎麼說,做事要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 ☆ ☆

  
   安份待著的奈奈憤恨雷勁出門連個報平安的電話都沒有,回來時手掌虎口就莫名其妙傷了一大塊,也不包紮,問他也不說個理由,這種行為簡直就是沒把她當成自己人,誰家男人可以這麼過份?

  雷勁則是對秦奈奈的奪命連環追問無比厭煩,為什麼這個女人就喜歡揪住一點小事不放,什麼都不知道豈不是更好,會少了多少無謂的擔心?笨蛋!誰家女人這麼麻煩?

  金星和火星的相撞讓他們目光相互左右對視,隨後立即彈開,一秒鐘都不願意交合在一起。

  可也不能總這樣相處下去,好不容易秦奈奈休假一天,他提議去百貨公司為她買幾件像樣的衣服,藉機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結果……

  該怎麼緩和呢?老七教的那招實在太損男人尊嚴了,他做不出來,可是眼看她臉色頗有多雲轉雷陣雨的趨勢,又逼他不得不考慮一下那招的可行性。

  雷勁皺眉,突然拿著一件衣服有點彆扭的拉住秦奈奈的手,「這件好看,妳穿上肯定更好看。」

  秦奈奈猛回頭:「好看和你有什麼關係?」

  她份外激動,聲音聽起來有些刺耳,心中說不清的複雜滋味再次向自己襲來,雷勁無所謂的態度更讓她覺得自己真是委屈大了。
  
   是啊,身子給了他,感情也給他了,可是說一句臨走的叮囑有那麼難嗎?他怎麼就學不會走之前說一句我會好好的,或者一個安慰的擁抱呢?

  多簡單的要求,為什麼就做不到?

  雷勁盯著她眼眶裡打圈的淚水有點莫名其妙,這女人怎麼眼淚說來就來,跟自來水龍頭似的,他濃眉一挑,「我警告妳,妳要是再這樣我就當眾親妳。」

  秦奈奈憤怒的抬眼,正看見雷勁一臉嚴肅的拿著紫色的蕾絲睡裙,驟然多了點滑稽味道,連忙扭頭壓抑自己突發的笑意。

  雷勁身後站著的兩個專櫃小姐正用驚詫眼神看著眼前這個高大魁梧的男人,一臉嚴肅身著不菲的他正抓著自家模特身上的睡裙不放,非常猥瑣。

  「你、你……」奈奈臉一紅,把他推倒一邊去,趕緊把嘴捂上掩住笑。

  雷勁察覺她似乎消氣了不少,趕緊趁熱打鐵。

  「我答應妳,下次不管有什麼事我都會告訴妳。」讓他說我錯了三個字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偷偷將老七教的那句話抹掉一半。

  「說不說都一樣,你該走時還是會走。」秦奈奈突然想起他的行業,愣愣的轉過頭看著百貨公司卿卿我我的情侶們,忽然心酸不已。

  雷勁想要說什麼,可又說不出來,最終只能說:「那妳想怎麼辦?」

  秦奈奈的手微微發抖,她能怎麼辦?二話不說就走了,什麼都沒解釋又回來了,她以為他們之間至少是戀人關係,可相處下來卻又不像,其實他們之間更像情人。

  秦奈奈連自己究竟想要什麼都不知道,只有那麼個模模糊糊的輪廓,像是個家的模樣。家,那個早已消失的名詞在她的腦子又突然顯現,亂了她的手腳。

  她不是一個堅強的女人,有男人就靠男人,沒有男人靠也不想癱倒在地上不起來,所有的一切都是隨遇而安的,不想刻意尋找棵大樹,也不想自己太辛苦太勞累,跟天下大部份的女人一樣想當個賢妻良母,做飯的時候想著丈夫愛吃什麼,丈夫下班晚了記得點一盞燈,這要求不算高吧?

  可為什麼就這麼難?秦奈奈突然歎口氣,雷勁臉色變了又變,隨即她仰臉說:「我想要你更認真些。」

  雷勁從前跟人打殺的時候沒有誰能夠擋住他的火拼,現在做了投資金融行業也沒有誰能難住他的交際手腕,唯獨她這一句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要求,他聽出了沉重的味道,心中五味雜陳。

  原來她是在想這個,他說:「至少我心裡是想認真。」

  秦奈奈看看他,神色間陰鬱濃重,似乎鄭重其事的許諾什麼,神情有點恍惚的再說:「那你會跟我在一起過多久?」

  三年?五年?等她人老珠黃的時候,等他再厭煩了她的時候,她該怎麼辦?

  他直視她的眼睛,鄭重的說:「很久,但是我不能保證有多久。」

  他不知道伊麗和傑森下一步的動作,萬一……

  秦奈奈低頭,伸出手臂挽在他的臂彎說:「至少要比十年長。」

  十年……有點長,不過不是難以忍受的。

  雷勁不明白十年對於奈奈來說是一個界限,她和呂毅就在十年頭兒的時候結束的,所以她想要個更長的承諾,她知道男女感情中承諾真的算不了什麼,可又偏偏願意相信雷勁,相識後他從未沒說過什麼承諾,那麼他說方這一次肯定是可信的。

  而臉上有點黑的雷勁覺得自己被秦奈奈給忽視的感覺,他覺得哄女人簡直是自作自受,一不留神就被話給套住,不爽快的他嘴角一沉,「廢話,肯定比十年長,妳要好好的吃早飯,不然妳活不到那個時候。」

  秦奈奈忽的撲到雷勁懷裡,腦袋埋在他的胸口,身子一抽一抽的,雷勁則是拉著她的肩膀往上抬,她死命掙扎就是埋在他懷裡,雷勁懶得理她,只能任由她蹭著,不用四下看也能知道,此刻肯定會有很多人打量他們倆怪異的動作,雷勁似乎想到什麼一掃滿臉尷尬嘴角上揚,「再不站好,我就拖妳回家扔到床上,讓妳抱個夠。」

  就這麼一句,秦奈奈立即從雷勁懷裡彈開,抹了抹小臉趕緊低頭往前走,一個沒留神撞上樓梯欄杆,半個腳險些探出樓梯,還好雷勁往前搶了兩步,一個探手把她拉到自己懷裡,往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想什麼?」

  天啊!秦奈奈還在眼眶裡晃動的淚水突然被屁股上的拍打嚇得憋了回去,仔細想想兩人動作間的曖昧,結結巴巴的說:「這麼多人,你怎麼這樣?」

  「我怎麼了?」雷勁慢悠悠的看著她淚汪汪的眼睛,見她咬住嘴唇和他對視,沒到三分鐘就因為不好意思偏過頭,剛偏過去,雷勁就給扳過來,再偏過去,又給扳過去,秦奈奈沒辦法,只能和他對視,心不自主的顫了顫。

  雷勁看她的眼神很專注,略有些頭髮遮住了眼睛,似笑非笑的嘴唇讓她心裡有點不妙感,他想親她的時候就是眼下這模樣。

  「好了,別胡思亂想,本來就笨,再想更笨。」他埋在她的耳邊說。

  明明是深情的時刻,突然被他的話給打消了本有的甜蜜曖昧,秦奈奈咬牙用腳跺了一下雷勁,被他手腳躲開,雖然沒成功,但見雷勁驚異的表情也算值得了,於是她笑瞇瞇的說:「廢話,我不笨還能找黑社會嗎?」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好笑的東西,雷勁突然放開她哈哈大笑,秦奈奈則是站在一旁悻悻的瞪人。


☆ ☆ ☆


   一夜激情,秦奈奈趴在雷勁的胸前用頭髮撓著他的脖子,熟睡的他不耐煩的擺擺手,一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困住。

  激情後,總覺得兩個人的心又貼近了些。這就是良家婦女容易上當受騙的原因,她們更願意相信男人是因為愛才和她們上床,可男人心裡怎麼想的她們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抱著雷勁的手臂,偷偷瞄著他睡容,兩個人靠的那麼近,她幾乎能直接感受到他熱呼呼的氣息,她又笑著點點他英挺的鼻子,見沒什麼反應,又順著鼻子往下滑,路過嘴邊的時候沿著嘴唇的邊緣撫過,冷不防被他張嘴咬住,聲音含糊嘶啞的說:「別亂動,亂動就罰妳。」

  秦奈奈訕訕一笑,抱緊被子從他懷裡掙扎轉個身背對雷勁,想再睡個回籠覺,結果肩膀被身後的男人用力扳了一下,「妳要去哪裡?」

  「不去哪裡,睡覺。」秦奈奈用力拉著枕頭假寐,為自己剛剛大膽的行為臉紅的很。

  雷勁愣了一下,突然發笑,「都醒了,要不咱們來個晨間運動?」

  「不要,我還要睡。」

  「妳睡妳的,我運動我的。」

  「你運動我怎麼睡?」

  「我運動妳為什麼不能睡?」

  「廢話,當然睡不著!」

  「為什麼睡不著?」

  「都晃成腦震盪了還能睡得著嗎?」秦奈奈終於忍無可忍,扭頭吼回去。

  雷勁突然把臉悶在她後背,不停的顫抖,秦奈奈覺得不對勁剛想細問,他突然咬住她的後背,強忍住笑意,「笨女人,妳越來越聰明了。」

  「去死啦。」秦奈奈咬牙切齒的回嘴。

  他看她認真的態度,好像真的很想他死的樣子特別好笑,「我死了妳怎麼辦?」

  秦奈奈毫不猶豫的回答:「送你一程。」

  「可是我認為我只會死在床上,妳連這也送?」雷勁笑問。

  秦奈奈臉上頓時充血,熱呼呼的,雖然兩個人愛來愛去的也很久了,可是成人的戀愛也不只是床上床下吧?天天這麼纏綿,她甚至不知道雷勁到底是愛上她的人,還是愛上和她做運動的契合度,她面紅耳赤,差點想回頭往他的命根子踹上一腳。

  「怎麼了?」雷勁明知道她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還故意逗她。

  秦奈奈二話不說直接拉著枕頭撲上去,壓在雷勁的臉上,兩條白嫩的腿騎在他腰上,手往下按,雷勁也不掙扎,任由她壓著,呵呵大笑,被悶的時間長了,他才一把拉開枕頭把她的頭壓在自己的胸口。

  磨蹭兩下,秦奈奈心跳加速,以為即將聽見雷勁嘴裡冒出史無前例的情話。

  「妳就是喜歡亂動,妳看,又站起來了。」他說。

  「去死啦!」


☆ ☆ ☆


   自此,二十一號真的變成了旭都企業的辦公地。

  偶爾秦奈奈可以在銷售處看見幾輛招搖的名車從銷售處旁邊急轉直入,一溜煙不見了蹤影,只要他們進入,保證不到幾分鐘就會看見幾輛莫名其妙的車停在不遠的高速公路上,再一動不動裝死半天,停一段時間後原地返回。

  或者是,三天五天有人打電話,以假音極其嚴肅查問二十一號住戶支付的支票編號及簽約細節,或者是調查房主所登記的號碼和姓名等等。

  秦奈奈本著良家婦女的最初反應,第一個感覺就是趕快離開這班人有多遠就逃命多遠。雷勁也真是的,好好公司不待,偏偏跑到她眼皮底下來炫耀拉風,更別說現在還給她添了這麼多的麻煩。

  愁歸愁,可也忘不了雷勁對她的好,例如前幾天她說自己下班後想去吃燒烤,他聽了直皺眉否決提議說路邊攤不乾淨,想吃川菜所以開車帶她去市區。感覺被限制的她當然不高興,可到了下班時,出門抬頭就見洪高遠一臉彆扭的站在銷售處門外,手裡拎著兩個食盒,看見她如同見到聖旨大赦,趕緊把手裡一袋往她懷裡一放,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愣在原地的她抱著食盒打開,熱騰騰的全是燒烤串,最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些燒烤居然是餐廳做的。

  想那五星級餐廳做的燒烤,必然是洪高遠要求的,而彆扭的他一定是收到某人的命令才會做出他職業生涯中最丟人的舉動,為此秦奈奈感動之餘打電話過去想要表現自己的謝意,結果只換來雷勁一句話,「趕緊趁熱吃,晚上我去接妳。」

  那天是唯辰過生日,被青梅竹馬纏到頭暈的她懇求奈奈姐當電燈泡,秦奈奈為人一向做此用途,所以也沒覺得彆扭,唯獨雷勁對此不滿,因為秦奈奈說晚了就和唯辰一起回家。

  結果電燈泡剛當到一半,秦奈奈就見雷勁面色嚴肅的推門走進飯店,拉著自己的手和唯辰點個頭算是打招呼,準備離開,她死活要他給跟他走的理由,結果……

  人家雷大爺給的理由是,沒她睡不好!

  於是在唯辰和青梅竹馬差點掉下巴的驚詫注視下,她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光榮的捨身救雷公去了。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唯辰見到她直憋著笑,嘴角一抽一抽的說:「奈奈姐,我、我沒妳也睡不好……哈哈。」至此,秦奈奈變成了安眠藥的別名,安全無副作用,且雷公居家旅行必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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