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歲少女的任性,大男人很難捉摸清楚,
更何況謝子禾又是個刁蠻、固執,
又死愛面子的小女人,凡事只有她佔上風,
哪輪得到男人放話!可……眼前這長她七歲的多金男,
竟然能從容地扳倒高傲的女王,這,教她情何以堪!
不管,為了小女人的顏面,謝子禾決心放手一搏,
先勾引上床再裝傻耍天真,反正這男人她是要定了!
第一次初見,他是相親會的男主角,她是搞破壞的第三者;
第二次再見,她被球給砸得鼻血直流,他是最佳觀眾;
第三次相見,她決定了,這多金男她要定了!
誰知,英挺的江煜遠的桃花亂亂飛,女人一個接一個送上門,
為此,謝子禾決定幫男友快刀斬桃花,哪曉得,
江煜遠心中那朵青澀的小花,竟然不是她,而是另有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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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炎夏。
天,很藍很藍。
有褐色鳥群飛過。
宿舍樓前,陽光閒散地灑落在呂優黑亮的短髮,腳邊幾個黑色皮箱七橫八豎地亂扔著,像是宣洩著主人對它們的不滿。
一旁路人不由得側目欣賞眼前清爽漂亮的美女,她個子不高,可是身材比例恰到好處,腰細腿長,輕柔襯衫穿在她身上,更顯纖細迷人。
喝……誰知,就在眾人欣賞美女時,那份好感立即被接下來的事件給打破。
氣氛隨著美女火爆地趕身邊的貓兒時,全然沒有一絲憐惜溫柔的動作降到冰點。
「走開!」一聲清脆的怒吼,路人紛紛抱頭鼠竄,完全沒有注意到這話只是對愛的小貓咪下的命令。
「喵……」被嫌棄的小白貓不懂美女的厭惡,笨笨地討好湊近。
「啊……」美女很狼狽的一個噴嚏。
鼻涕眼淚橫飛,同時濺上小貓咪,嚇得它連忙往一旁樹後躲去。
「嘖嘖……我可憐的小可愛……」梧桐樹後這時發出涼涼的輕音。
呂優嘴角扯了扯。
「好恐怖……」又一同情心放濫的傢伙,「妳怕貓……」
呂優聞言,眼角狠狠抽搐,叫道:「笨蛋!是過敏!」
「會不會起疹子傳染?」那輕音又道。
呂優忍耐不住,回頭對樹後人轟道:「妳們還不幫老娘把行李提回宿舍?」
樹後瞬間鑽出三個與呂優同齡美女,臉上裝著可愛討好微笑。
她們涼涼招手齊聲說:「優優,好久不見!」
「妳們知道我在這等多久了嗎?」怒氣繼續上揚,緊繃到最高點。
「呵呵,優優,我幫妳綁架貓!」第一個衝過來的是奴性堅強的阿瓊,長相沒啥特色,可就是讓旁人不能疏忽,最擅長察言觀色。
「我拎最小的行李。」乖乖美女秋曉雙眼眨啊眨笑著。
「那我選擇輕一點的皮箱……唔,都好沉哦!」古靈精怪的蒔玟左拎拎右測測,不一會兒累得直伸舌頭。
「妳幹嘛沒事學狗吐舌?」呂優眼神波動了陣,搖頭歎氣,嘴角的笑容還是流露出了愉悅。
真是好久不見了,她一生最重視的好姐妹!
咦?好像少了一個!
眉頭緊皺,那丫頭居然沒來迎接她!
「小禾人呢?」
「唔。」阿瓊感受到了眾人擔憂的眼神,低眉思索了會兒,最後選擇中立的態度解釋:「她中暑,現在躺在床上避暑呢……」
「還有,貓咪也是她從外頭抱回來的!」柯蒔玟趕緊補上一句。
呂優聞言,一聲怒喊,氣勢飽滿地朝上方大嚷:「謝子禾!」
「火化了!」面前的宿舍樓上對應著330室的窗戶探出謝子禾漂亮的臉蛋。
她,喜歡化妝,而且還是大大的濃妝!
只是在這汗漬橫飛的盛夏,妝可是很容易花的!
樓下四個聽見她對自己的說辭吃吃笑了開。
氣氛融洽,好一個明媚的天氣!天,還是那麼藍,那麼藍……
第一章
他的頭髮很短;他的眉毛飛揚;他的眼神很淡漠;他的鼻樑很挺。
他的嘴唇很薄,抿成一道疏離的弧度。
他的臉很好看,很清俊的那種。
切,渾然一副未來菁英的聰明相,一看就是那種很能幹,眼睛斜視,鼻孔朝天的精英人士。
也是她最感冒的那種!
再說,如果不是因為等會兒要為死黨兩肋插刀,應付這類她最討厭的人,她也不會在九月火辣辣的烈日之下蒸曬……
晃晃頭,揉揉額際,看吧,曬太久了,視線有點模糊,意識有點不清……
好難過啊!
尤其是穿著全身都包的嚴嚴實實的不透氣的皮裝,鬱卒!
噘著嘴瞪著自己的手,暗罵當初猜拳怎麼會連續都出剪刀,結果被阿瓊那傻妞給消滅了!
無語問蒼天,昨天還陰風陣陣,今天竟然是烈日曝曬!
終於在翻白眼的時候瞄到秋曉媽媽笑呵呵滿意離開的身影。
「呼……」
站在氣派的餐廳門外,謝子禾深吸了一口氣做最後衝刺,然後硬著頭皮拉門大步衝進去。
好涼快啊!
初進門迎面時,突然接觸到冷氣,都不自禁連打哆嗦。
在眾人驚訝怪異的注視下,她心裡暗唸習慣了習慣了,可心還是撲通,撲通……地跳。
此刻的她渾身緊繃,肌肉僵硬,緊張到快要同手同腳了。
唔,不管了,反正以她現在的妝容誰又能真認出她的身份。
好在她聰明,早先作好萬全準備,將自己全身大改革!
哎,一句話,算自己交友不慎!
快步踱到秋曉身邊,謝子禾應著她瞪大雙眸吃驚到極點的錯愕樣,微彎腰在她潮紅的臉頰上香了一口,然後大刺刺地坐在秋伯母余溫未散的座位……
接著,她費力擠出一抹微笑,挑釁地看著面前這個風度超好只對她不合宜裝扮淡淡地挑了挑眉的俊朗男子。
可是,當這人對她這不速之客氣禮貌地微笑打招呼時,謝子禾愕然發現他眼波裡竟流動著欣賞。
是欣賞吧?
可這不是很奇怪嗎?他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不是越鄙視那種粗俗低質的女人?
隨即,她低頭審視著自己方早特地去弄好的狐妖造型,誇張的咖啡色大波浪髮捲,濃妝豔抹像個花旦,再套上一件俗氣的紅皮外衣迷你裙,一雙後跟高得跌下去就可能爬不起來的黑筒靴!
哎……不像女混混,倒像個……坐檯小姐!
想到這裡,她欲哭無淚,都自虐成這樣了,還能半途而廢嗎?
仗著沒人認識自己,而眼前這男人又只會是她生命中匆匆過客的想法,謝子禾索性放下女生矜持,開始肆無忌憚地近距離欣賞起帥哥。
陽光下,她注意到他的髮質很硬,髮型很適合他,顯得格外的清俊,直挺的黑色西裝穿在他身上也沒顯出刻板的商業氣息,俊雅脫俗的表相看來是個極斯文的人,溫和的瞳眸深處更有著強悍的意志力!
這人,不會輕易被左右。
而且一對上他犀利的眸光,教人有種直打冷顫的本能反應!
第一直覺,這男人很冷、很不好惹!
不過他真的只比自己大七歲嗎?謝子禾無法想像自己二十七歲時是什麼模樣!
想來,年紀輕輕能坐上項氏大企業總裁的特別行政助理一職,那真不是普通的能耐。
可憐的秋曉,面對他那麼久了,都沒有凍成冰棍!
她壓抑了幾乎要跳出心口的心臟,以一種極其曖昧的語調詢問秋曉:「親親小曉,不幫我介紹一下嗎?」
「呃?」秋曉顯然對她的口吻不太適應,大半會兒才遲疑地掃了她一眼:「這位是項氏企業總裁的行政助理江煜遠,這位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謝……」
「謝玫瑰!」她連忙搶斷她的話。
秋曉這個傻子,如果真報出她真實姓名,豈不是想害死她?
「妳好!」江煜遠向她點點頭,低沉且醇厚的男音出奇的好聽。
她高姿態地頷首,故意忽略他伸出要與她相握的大手,以鄙視的目光刺激他:「你在哪道上混的?居然公然釣我謝玫瑰最愛的馬子!」
「噗!」秋曉一聽當場噴茶,噴得她臉上。
可一注意到好友難看的神色,秋曉連忙掏出紙巾幫她擦拭。
「好啦!」謝子禾抽掉她慌忙的小手,摸了摸臉,手上感覺到黏黏糊糊的很噁心,妝……化掉了,還是生平第一次呢!不過七零八落的更為恐怖,算啦!
「妳先回去!」她甩甩手,打發反應遲鈍,還扯她後腿的好友。
「那……」秋曉瞄了瞄坐在她們對面,目前還是面無表情的男子,又不安地哆嗦了一陣。
耐性倒是超乎尋常的很好!
他是那種靜水深流、藏而不露的人,言行舉止優雅,中規中矩無從挑剔,果然是上流社會人士。
「我有事跟這位先生談談,妳先走吧。」這丫頭今天腦子秀逗了嗎,這麼遲鈍!「快走!」
「可是我媽……」她縮了縮身子,囁聲說。
謝子禾歎口氣,就知道秋媽媽會是好友一生繞不過的障礙,她拉住好友一旁小聲地說:「就誣賴江煜遠,說我跟他有染,故意趕來把妳氣走了!」
秋曉眼裏終於閃過了悟的光芒,一臉欣喜:「好,我走了。」
最後還拍拍她的手,在她臉上香了一口:「加油哦!」
見秋曉順利逃走,戲碼總算落幕一大半,她舒心地慢慢坐回座位,身子慵懶,可一發現江煜遠興味的表情,心裏一怔,情緒起起伏伏,才想到大麻煩還沒解決!
「謝玫瑰小姐,妳不覺得就這樣送走我的女伴,讓我很難堪嗎?」男子終於開始發言了。
她審視著他淡定的臉,心裏暗暗揣測著他對秋曉究竟持什麼態度。
正常情況下,男子見到她,都會被她純真嫺靜的氣質所打動,但,這男子,……為什麼他一臉漠然,一臉的不在乎,還一副……賞戲的態度?
的確,她們都在唱大戲,而且還是戲裏的主角。
「不是有我留下來陪你了嗎?」她親膩地擠眉弄眼地啐他。
「哦?」江煜遠瞅著她,眼睛像沾了水的刷子一樣把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打量的目光飽含譏誚:「如果陪著我的女伴化妝適宜,我相信我會很感動!」
他掃掃她七零八落的臉,看不大出來她的美醜,不過有點慘不忍睹!
他其實很佩服她,一般女人可做不到她這模樣。
妝花了,也只是一秒的猶豫,隨後又淡然接受,沒想到該怎麼彌補。
又或許她是刻意讓自己這樣子,避免發生任何計畫之外的可能性。
轉念想到這裡,他隨即又有點好奇,究竟這面具下掩藏著怎樣一個女生?
「呵,你有什麼資格要求我?」
很奇怪,原本是很怕他的,可是跟他交鋒了幾句,眼尖地揪住他眼眸一閃而過的溫和笑意,於是很自我地認為他其實只是一個掩藏在冷漠面具下的溫和男子,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應付,緊張與膽怯也就輕鬆地瓦解了……
不用刻意去想自己該如何表現粗魯,自然而然地她對他說話的口吻活脫脫像是吊兒郎噹的女混混。
江煜遠聳聳肩,完全不介意,只是默然喝著他的咖啡。
她不動,他也不急著走人。
見狀,謝子禾不由再次吃驚,眼前男人的脾氣真不是尋常的好!
很奇怪,兩人不說話,氣氛卻沒有想像中的尷尬和怪異。
根本不認識的兩個人莫名其妙地被湊在一起又不尷尬是真的有點怪。
這時,服務生過來輕聲詢問:「小姐,需要餐點或是飲料嗎?」
呃……說實話她是有點渴,不過她身上除了足夠來回的車錢,根本沒有多餘的現金。
更何況是在這種高品質的餐廳消費?
剛想說不需要,江煜遠卻似看出什麼端倪,禮貌地吩咐服務生給她一杯水果茶。
見別人的好心,自己該要說謝謝嗎?
她心裡直覺NO。
撅著嘴瞪著眼前閒適的男人,點水果茶給她,當她是長不大的黃毛野丫頭嗎?
拜託,她都二十歲了!
幾分鐘後,當服務生送上水果茶時,她渴得一口接一口細細品嚐,滿足得聳肩瞇眼享受水果茶的芳甜,完全沒留意到眼前男人因為她這無心的本能轉暗的眼色。
很不可思議,向來冷然的他,卻讓一個黃毛丫頭給勾引出興味來了。
見他盯著自己瞧,她索性用手指敲打著桌面,這是自己為了要靜下來養成的習慣。
也只有這樣,才會讓她不感到無聊。
「今天是你的第幾次?」終於,她閒得發慌。
「妳是指相親?」他凝視著她塗鴉式的小臉,好脾氣地笑著回問。
「對啊。」不然以為她問什麼?
「如果我說第一次妳會相信嗎?」他俊雅的臉龐上綻出淺笑,那雙黑眸,一瞬也不瞬的注視著她仔細查看她的表情。
呃……
是嗎?來來回回狐疑地打量他好久,他也大方地注視著她。
第一次?那自己不就是罪人了,不過為了秋曉,她告訴自己不能內疚:「你不要指望我會道歉,而且你還應該感謝我……」
畢竟相比之下,秋曉的幸福更重要。所以她這個忙還是幫得很有意義的!
「哦?」他勾唇微笑,等待她接下來的回話。
見他的反應,謝子禾直接雙手托起下巴,佯裝無辜地笑道:「我給你上了一課,告訴你萬事開頭難,這樣以後你的相親路就會越來越順暢了!」
「呵呵……」聞言,他不由莞爾笑起來。這女孩反應好又會狡辯,怕是死的也能說成活的吧!
可是見這麼野蠻霸道的小女生,心裡卻不由覺得她可愛!
一個本就是養眼的帥哥,笑容使他一掃冰山的陰霾,比陽光更加燦爛好看。
而那一笑,更是吸引了諸多女生的側目。
他卻像是早習慣他人的注目,依舊自在悠閒,但她不一樣!
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擺放,有點難為情。
「其實妳不認為,認識妳也是我的一個收穫嗎?」突然他開口,看著她的眼光閃爍,似笑非笑,高深莫測的。
「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尖,莞爾,比比自己示意現在醜兮兮的妝容。
「我交朋友向來不重視外表。」他聲調不疾不徐,醇厚的嗓音裏藏有一絲笑意。
哼,她不禁笑起來,過一會兒扁嘴:「可是,先生,我很注重。」
「那我不是更符合妳的原則?」
暈,看不出來,剛才一臉淡漠的老男人也這麼愛耍嘴皮子。
不想再繼續他的話題,謝子禾隨即換個話題,「項氏企業總裁的行政助理……」好長的頭銜……」
聞言,他深幽的目光看過來:「是嗎?那請問小姐,我的職位又給妳什麼想法?」語氣很像誘哄又夾藏著些許期待,眼眸微微發亮。
他似乎也很好奇她又有何新穎的想法。
「想法是不敢,只是很好奇像你這麼出色,外表又好看的男人怎麼還需要相親。」她一臉不解的天真樣。
「需要?」他低笑,為她的用詞。
「是啊,你應該手指隨便輕輕一勾,馬上會有一堆異性大排長龍地等著跟你約會,哪還需要跑來相親!」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我總得挑一下,不是嗎?」說完,還故意朝她眨了下眼。
被他的表情給楞了下,謝子禾先是吃驚,再則訝異地挑著眉頭,直瞪著他。
這男人明明長得很正派的,可嘴角居然突兀地揚起惡魔般雅痞的笑容,還故意露出一股邪魅神情,他這是要勾引誰啊!
她嗎?這男人現在是在勾引自己?想到這裡,謝子禾的心猛地一震。
她縮縮鼻尖,輕輕捶了捶胸口,暗罵自己差點不爭氣地落入敵人的美男計!
她看不懂這比自己大上七歲的老男人,也看不透他背後是怎樣一副深沉難解的性情。
所以她有些心慌,只是秋曉媽媽怎麼還不回來?那她要跟他坐到什麼時候才能把最後的壓軸好戲唱完?
「伯母不會回來了。」她一驚,抬眼盯著他,驚訝他居然知曉她在想什麼。
「你很奇怪,我有說我在等她回來嗎?」討厭他那副篤定的笑臉!
他為什麼要笑?而且神情那麼溫柔,笑得她心慌慌!
「如果我猜的沒錯,妳在等伯母回來後,故意扮演起女友的角色,解釋秋小姐為何擅自離開,然後,這次相親就會如妳所願的宣告失敗!」江煜遠眉目低斂,掩飾著其中跳躍的光芒,緩緩道出,彷若在陳述著已看了N遍,顯得老套的電視劇情,卻又沒表現出一絲厭煩。
她張了張嘴,想抵口否認,可在他犀利的眸光下只得咽了回去,算是默認了他所說的一切。
「給我一個這麼做的理由!」他遞給她一張濕紙巾,舉止驚人的優雅。
她接過面紙,一邊用力擦著臉上亂糟糟的粉底,一邊留意著他修長的指節,漂亮乾淨:「如果我告訴你實話,你會不會放過小曉?」
「瞧妳說的嚴重,相較之下,我倒更好奇妳的理由,也許妳說動了我,我還可以助妳一臂之力!」他直視著她,溫和的黑眸中,閃過一絲難以辨認的光芒。
「真的?」她瞅著他誠摯的笑臉,不由自主地決定信任他。
眼前的男人一定是上帝的寵兒,擁有如此英俊的長相、如此卓越的氣勢,還有如此誠摯的態度,讓人對他的要求很難拒絕!
「好,成交!」見她表情認真思索了好一會兒,然後答道,他不覺又笑了,為她的孩子氣。
「其實,小曉跟男朋友儒生感情很好!可是秋曉媽媽老是為她安排其他的相親,希望女兒嫁給名門富商,希望她一生衣食無憂!其實,儒生人很好的,也很優秀,怪只怪在他家不是很有錢,可是我真搞不懂那些當人父母的怎麼會……」就在她發表自己想法時,話才到一半,心卻猛地突然間好痛好痛,像是被人硬生生給揪住一樣,差點窒息過去!
謝子禾咬住唇,一手緩慢攙扶著桌椅蹲下去,一手死死捂住心口。
「妳怎麼了?」
她痛得說不出話來,只有擠出一個還蠻勉能算是笑容的微笑。
「妳看起來很不舒服!」也許是她難受的表情過於痛苦嚇到了他,江煜遠連忙站起身走到她旁邊,「我送妳去醫院!」話完,他作勢要攔腰抱她。
「不用、不用!」她揪住他的袖子,按下他健壯的手臂,費力地擠出幾個字,「我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一會兒就好了、一會兒就好了!
她告訴自己,每次都這樣的……心裏叨唸著,只不要去想別的,這痛很快就會過去了!
習慣了、習慣了!
閉上眼咬著唇忍住心悸的痛楚,感覺江煜遠溫柔的手掌正輕輕地擦拭著她臉上汗珠,頓時,莫名其妙地產生一種錯覺,以為自己正被人當作寶貝一樣小心地呵護著,頓時心中湧上一抹窩心的暖意。
這一切全都來自於江煜遠那雙溫柔的手創造出來的魔法。
良久,心悸的疼痛漸漸平緩,謝子禾勉強睜開眼,卻正好對上他漆黑深邃,透著擔憂,關懷以及……惑然的眸光,隨即,她心跳加速,臉頰發燙,一時間慌了!
沒有多想,她用力一把推開江煜遠站起身,教他一時措手不及跌坐在地。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心動!不可以心動!」她怎麼了,怎麼會對眼前的男人有心動的感覺?
謝子禾抿緊紅唇見被自己推倒的人正滿臉茫然,她不待對方開口,趕緊起身奪門而出。
她不記得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在自己停下來時,因為氣喘不由得彎下腰,一手撐在大腿上,一手撫住心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這慘狀,簡直比當年被迫給蒔玟代跑三千公尺更淒慘!
而且現在的她腳下還蹬著高度令人咋舌的皮靴呢!
只是她不懂,剛才自己為什麼會有一種莫名的心動感覺?而且還是對一個第一次見到的陌生男人?
那是錯覺,對,一定是錯覺!
一定是自己心悸太痛了,腦袋才會秀逗掉!
是的,一定是!
誰知,她才一揚頭,竟意外地注視到映在商店櫥窗鏡上的臉。
那是一張極為慘白清爽的臉,奇怪,那自己的妝呢?剛才臉上畫的花旦彩妝哪去了?
可惡,難怪,那男人的眸光,會突然轉而出現惑然的神色……
☆ ☆ ☆
好友們曾戲說她是雙面人。
化妝與否關係著兩個生命。
一個嬌豔性感、一個清純稚嫩。
雖然同樣美麗令人窒息,可她們都是一直蠱惑她素面對人。
只是……她做不到!
好像是習慣了,從很久很久以前就習慣化妝,化很濃很濃的妝。
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找到自己心裡所謂的安全感,才能舒坦地與人相處。
室友呂優在某一天,終於忍不住地尖銳地指著她的鼻子大罵:「妳化妝為自己戴上面具,為自己築起一道冰牆,不接受任何人對妳的善意與關懷,妳不願走進人群,不喜歡別人看妳,究竟是怕傷害別人還是別人傷害妳?」
被呂優這麼一罵,她心裡的防備竟莫名卸下,更奇怪的是,自那天後,她竟完全在室友的面前,撤下了自己一直以來的防火牆,不再偽裝。
呂優說的沒錯。她是這樣的人,從四年前媽媽病倒後,自己就開始這麼面對人群!
那時她就很清楚明白一個道理,其實能夠傷害自己的人,都是自己最親近最在乎的人!而她如果可以做到,不親近、不在乎,人,就不會再受傷!
只是在這樣的想法下,相對的,她也同時忽略掉更多可貴的東西!
現在,自己跟她們在一起,開始努力地試著找回那些被忽略的東西,試著珍惜,卻還是滿心忐忑!
只是很奇怪,為什麼跟那位江煜遠先生才相處短短不到一小時,他就能輕易地看穿她,卸下她所有防備?
唔,沒錯,那男人肯定是個危險的人物。起碼,對她來說是的!
而對面這樣一號人物,她最好是離得遠遠,免得被波及!
☆ ☆ ☆
那天,傍晚回到宿舍時,馬上被室友嚴刑拷問。
「說,後來怎麼樣了?」
「能怎麼樣?」她淡淡地回。
無聊!謝子禾背抵著牆,低眉瞄瞄頸項旁抵著的長尺,沒好氣地翻翻白眼!
再次對自己強調,真是交友不慎!
「怎麼可能沒怎麼樣?小曉都說了,那人是個很帥很帥的男生,跟以前相親的對象一點都不同!」阿瓊以著很懊悔的腔調哭嗓子,擁著垂足頓胸之勢。
「那妳也不想想今天是誰硬綁我去相親的?」
「我哪知道輪到妳的時候,相親對象的品質就變得那麼優?哪像我幫忙的時候不是地中海就是西瓜太郎再現版……這樣,我還能對秋曉媽媽再抱希望嗎?」
蒔玟趴在床上狡黠地咯咯笑:「小禾,別理她!心裏空虛的人,行為舉止肯定會多了份莫名興奮!而且,今天一回來聽小曉形容時,她差點沒從樓上跳了下去!好在優優把她拉了回來!」
謝子禾不由又翻了個白眼拋給呂優:「誰讓妳那麼多事的?」這不明顯擺明坑她嗎?
呂優甩都不甩她一眼,繼續掐貓變態地玩著。
在貓咪進進303室後,經過一個月的努力,呂優終於搞定了自己的貓咪恐懼症。
「小禾,妳這樣說是什麼意思?」橫眉冷對。阿瓊扔下長尺,跑到牆角面壁丟下炸彈:「今天我心情不好,別叫我做飯!」
聞言,眾人驚恐,床上的下床,玩貓的丟貓,紛紛跑向廚娘。
畢竟,名節是小,餓肚子才是大事!
「好阿瓊,下次如果有質優的男人出現,我發誓一定會馬上call妳的!」
「對對對,明天我就叫儒生給妳介紹好男人……」
「阿瓊,我給妳賠不是啦!今天那叫什麼遠的甩都不甩我一眼……」
就在眾人妳一言我一句之下,終於讓阿瓊甘心當廚娘,只是誰想得到,眾人此時的保證卻再也沒有下文。
因為秋曉的人生中再也沒有秋曉媽媽安排的擾人相親宴……
第二章
謝子禾懶洋洋地趴在課桌上假寐,多虧阿瓊幫她們佔了靠窗的位子,正好沐浴在陽光下,十分愜意。只可惜同桌秋曉一直用手肘撞她。
「幹嘛?」涼涼掃她一眼,提示好友擾人清夢的行為很沒天理,尤其是對好幾夜通宵看言情小說的救命恩人。
「妳真的要跟那個『優雅的冰』見面?」
「優雅的冰」是她在網路中認識的網友,剛好相隔距離很近,就幾站遠的隔壁大學。
為此,她想都沒想地點頭。
「他一直說要請我吃飯我為什麼不去?」正好這幾天手頭有點緊。
免費飯票,而且,星相書說她今天會有大運,日後必定富貴榮華!
這是一個物質橫流的社會,她,為什麼要矜持不去?
「可是、可是……」
哎,謝子禾不禁又歎氣。不明白男生為什麼都愛這種調調!
一直以來,追秋曉的男生總是特別的多,雖然330宿舍是公認校花集合室。
可是男生都很奇怪,就喜歡女生柔弱裝白痴的模樣,這樣才顯得他們自己厲害有面子!
而330宿舍的美女中剛好就只有一個符合男生們變態的標準!
美女阿瓊過於豪爽,很多次聯詛都讓男生忘了她的女生性別。
才女蒔玟太聰穎,輕易看透男人,讓男人無所遁形,當然這都歸功於她有一個很「好」的哥哥。
而美女中的美女呂優,中性的她只會把身邊的男人當哥兒們!
至於她自己呢?謝子禾不覺轉了轉眼眸想了想,自己似乎一直都在逃避著什麼,也沒跟誰有太多接觸……
「她的意思是妳跑去跟網友見面,會不會不安全?」呂優聽不下去了,好意翻譯。
「對對。」秋曉連忙點頭。
「哦。」謝子禾淡淡應了聲。
「妳那是什麼態度?」她們對她的反應都很不滿。
「還要怎樣?難不成妳們要我帶防狼器具什麼的?妳們當我真那麼好欺負?」被影響睡眠,起床氣被她藉機吼出來。
爽!只是教室裏一時啞口無言,氣氛靜默得很詭異。
直到一只粉筆頭很不客氣,也很精確得砸向她額頭,謝子禾才下意識望向講臺上叉腰忿忿然的老頭,心裏怔地暗叫慘。
她忘記現在是上課時間,而且還是全系上,最嚴厲最容易當人的老頭!
接著,她對上儒生嘲弄的笑臉,心裏異常地鬱悶!
雖然她上學期的期末考是靠他的筆記,才得以矇混過關,可她也同時為了他跟秋曉的幸福不惜自毀形象。
她犧牲那麼大,這男人不感激就算了,還敢用那種眼神挖苦她!
而且,她印象中,這儒生似乎特別愛找她麻煩!
敷衍加打擊,踹死他!
鬱卒,好不鬱卒!
「謝子禾,妳給我出去罰站!」老頭吼著。
罰站,看來是逃不過了,沒辦法,她只有認命地邁步走出適合補眠的教室,經過地中海老頭時不忘表現無辜純潔的汲汲鼻子,做出垂淚欲滴的可憐相。
只可惜老頭鐵石心腸,無動於衷外加鼻子重重地哼出口氣。
哎……都怪阿瓊,次數用太多了,以至於到了她就失效了!
☆ ☆ ☆
謝子禾跟「優雅的冰」約好在他學校的籃球場附近見面。
排名在全國十大名學中的理工大學,校園有著悠久的歷史和厚重的文化氣息,當然更少不了充滿理想與抱負的青年才俊美女,也少不了誘惑人心,傳聞已久的美食佳餚!
而她的網友就是其中一位青年才俊,叫翟弦宇。
名字還不錯,她不否認開始結識他是衝著他的背景。
畢竟,是她最嚮往的名門大學的學生,咳咳,而且今天的她穿得很淑女,雖然是被強迫穿上的,還只能化個很淡很淡的薄妝。
室友的理由是不忍心再看她二十歲後,繼續孤單一個人。
而她則是很好奇,是不是所有出雙入對的情侶們都不能容忍身邊有個不識情愛滋味,崇尚單身主義的朋友是一種恥辱!
至少秋曉是吧,看不慣她沒男朋友,心裏還空空的沒一個喜歡的男人進駐!
哼!秋曉也不想想,上次是誰將她從相親的地獄裏解救出來的!
不過,自從上次相親失敗後,也不知道江煜遠究竟對秋曉媽媽灌了什麼迷魂湯,居然從此放棄逼迫秋曉繼續相親的恐怖快感,這可是她們兩年抗戰都沒有結果的目標!
想到這裡,謝子禾,不得不歎聲,心想那男人還真是有本事!
不過那種男人,應該也跟她不再有關連才是!
而上次那抹莫名的心動,也早已被她狠狠扼殺,找的理由是她一時女性荷爾蒙揮發過量了!
今天的陽光很好,很柔和,灑在身上讓人覺得一切很舒暢!搭上白衣白裙,先前燙的離子燙更顯長髮飄逸,讓她覺得自己更像是仙女下凡那麼靈動。
可是,如果她仰頭呻吟的動作剛好遲延那麼幾秒的話,謝子禾相信她這一天都會很快樂地渡過!
只是,這想法才上了心頭,卻為時已晚!
因為她正巧被飛來的籃球砸中鼻樑,不偏不倚,一切銜接得比拍戲的精算還精妙!
低下頭她狼狽地捂住鼻子,能百分百地確定此刻鼻腔裏正流著火辣辣的鮮血,很懷疑她的鼻樑斷了,因為這疼痛,真不是普通的痛!
堅強的她儘量不讓呻吟跟眼淚溢出,也真的不想在這時候,讓這狼狽的模樣落入任何人眼中。
可惜,事與願違的遺憾大家都深有體會,隨著那還賴在她腳邊不肯拋棄她的籃球,她已經成為眾人視線的焦點。
此時此刻,她真的好想去死!
「對不起、對不起,同學!」一旁衝過來一位穿著紅黑色相間的籃球少年,高高壯壯的很是嚇人,他跑到她跟前,不停地道歉,言行舉止活脫脫象是一隻從動物園偷跑出來的大猩猩。
總之,看這冒失鬼怎麼看怎麼不順眼,謝子禾想狠狠瞪他一眼,可偏偏眼淚汪汪,氣勢不足。
真是欲哭無淚,這年頭,想當壞人如此不易啊!
「啊,妳流血了!」他大叫一聲,高音貝驚得她耳膜一疼。她當然知道自己流鼻血,還要他在一旁喳呼嗎?
心疼又鼻痛地瞅著白衣裙上鮮豔的血漬。
真是刺眼!也不知道能不能洗乾淨還給秋曉。
「快帶我去醫務室!」她氣不過他的傻楞,跺腳跟他吼,不願再停在這做笑柄,尤其是周遭開始譁然,她感覺自己更像是隻小丑!
「哦,是是是!」大猩猩恍然大悟,一路上不斷道歉,要謝子禾留下姓名與聯絡號碼,說日後賠她損失。
「不用了!」
「要,一定要!」
她猛翻白眼,他以為自己演浪漫偶像劇嗎?她才不會那麼笨自己送上門去受虐!
「到了、到了!前面就是!」
那大猩猩似乎以為,快走她就會一下子奇蹟地好了般,心急地拽住她胳膊跑了起來,而且還誇張地大吼:「醫生、醫生,快救人啊!」
真那麼嚴重?謝子禾暫時忘記是自己表現得痛苦地要出人命。
他手長腳長的,她被他拽住跌跌撞撞地飛。
總之,今天把她這一輩子的臉全給丟盡了!
不過效果還蠻好的,首先是,路旁的同學識相地全讓到一旁;然後,穿白袍的中年男校醫匆忙跑出來,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回享受如此特別的待遇!
而這全虧身邊這冒失鬼所賜!
呃,只是校醫身後跟著一位高大清俊的男子,劍挺的眉峰,淡漠又灼熱的眸,高挺的鼻樑下那一張略帶戲謔微微上揚的唇……,這人怎麼這麼面熟!
頓時,腦子聯想起來對方是誰,小臉瞪大雙眸,鬆開捂住鼻子的血手怒指著他:「怎麼是你!」
「嗨!又見面了,謝玫瑰小姐。」他好聽的嗓音再次撞入她來不急防備的心扉。
不奇怪他能認出她,只是很無語地問蒼天,今天為什麼要安排這麼衰的霉事給她?
她真的只是很單純地想混頓飯吃而已啊!
☆ ☆ ☆
「為什麼每次見面妳都要在臉上添上幾筆色彩?」在校醫細心地為她止血後宣佈她鼻樑沒斷的好消息,在她如釋重負的空檔,江煜遠揚著眉好笑地問她。
謝子禾白了他一眼,不甘心地答:「你當我自己願意?我又不是自虐狂!」話完故意回頭瞪向罪魁禍首。
鄙視、鄙視、嚴重鄙視!
見瞪得難受,那人心虛地縮縮身子,可體型龐大,怎麼縮還是一眼殺得過去。
「好了。」校醫審視一遍,放心地拿掉棉花,接著走進診間擰了條濕毛巾出來:「擦擦吧。」
一臉的血,不多,卻也壯觀,這時江煜遠搶先一步接過。
她瞪他,他也不以為意地微笑:「我來。」然後不容拒絕地輕柔為她擦拭乾淨臉。
「可以了吧。」她不領情地推開他的手,總是那麼溫柔,弄得她全身不自在,彆扭地要死。「擦得夠乾淨了。」
奇怪,明明她跟他之間的熟識並沒有熟到可以替對方擦臉那麼親膩的地步啊!
「沒有,妳的粉底還沒擦乾淨。」他突然停下來,俯身湊近凝視她的眼,深深地鎖住,良久,他好聞的男性氣息全噴在她臉上,「我以為,這次妳又要推開我了。」
她通紅了臉,很扼腕地開始結巴起來:「上、上次是,是個意外!大不,大不了我跟,你、你賠不是!」
他勾唇微笑,很給面子地沒有接話,閒閒地說:「那就今天請我吃飯吧。」
「呃?幹嘛?非得這樣宰我嗎?」她更急迫了了,撇撇嘴很鄙視地說:「堂堂一位大企業總裁的特別行政助理,會跟我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女生計較?不就推了你一下?大不了我讓你推回來好了。」
事實上,她跟上次一樣除了算計好的車費,根本沒多帶其他現金。
因為她來這裡,本來是要陪網友吃飯的!
聞言,江煜遠瞟了瞟她,他垂下眼睫,遮掩眸裡的笑意,擠出一絲受委屈的神色:「可是我好像幫了某人一個大忙。她跟她同學都不用再設法去破壞接之不完的相親……」邊說,他又看了看她,「更不用再畫個花旦臉,只需要清清爽爽地見人……」
一說到這個,謝子禾馬上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是,我是受了你的恩惠!可是……」她漲紅了臉,思索了會,決定坦白:「今天我身上沒帶錢。」
他聞言頓了頓,後開朗地大笑了起來。
謝子禾瞪眼,覺得眼前的他,一點也不穩重,之前怎麼就叫他給騙了過去?
「下、下次我請。」至於下次什麼時候下次再說。
她可不相信他們緣分真有那麼深,下次還會這麼不期而遇地見面!
「我、我請。」被忽略很久的大猩猩不甘寂寞地舉起一隻手,「正好當是跟妳謝罪。」
她還沒說完,江煜遠就代她冷淡地開口拒絕:「不必麻煩了,我想謝玫瑰小姐現在也沒什麼心情和胃口了吧。」
她訝異地瞪著,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特異功能!
為什麼他總能看透她的心思?還有,他肯定知道謝玫瑰是個假名才故意一再加重語調企圖讓她自己招認。
可惜,人家不願意,因為這樣,他們的關係就永遠不會更近一步。
只作陌生人,對她構不上威脅,就這樣,最好!
「我記得妳不是這學校的學生。」他想是領悟了她的態度,輕描淡寫的說道,黑眸中閃過灼熱的火簇,與冷峻平靜的表情形成強烈對比。
目光怒沉沉朝她壓來,眸光卻是寫滿了篤定。
她懶得忽悠他,頷首。
「你來是見什麼人?找朋友?」他再問。
「雞婆。」她不滿的罵著,反正他也不生氣,至今謝子禾還沒看過他生氣發飆的模樣。
眼神有時很冷,脾氣還是很溫馴的。
而這樣的情況,她肯定做不到,要是她遇到挑釁肯定直接槓上!
歎口氣,見他繼續盯著自己,她語氣不自覺軟了幾分:「是。」
「見到了嗎?」
「你看我這麼狼狽就該知道沒有!」
「啊。」大猩猩怪叫了聲,重重地拍自己腦門一記,她敢打賭她聽到了他腦門傳來一記回聲。
莫怪別人說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我忘記我還有一個重要的約會。」
呃……
為什麼她會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如果可能,她想她的額頭會出現幾條小丸子般的黑線條。
「我要跟……」
「又沒人問你!」她急切地打斷他的話,死死瞪住他。
很高很強壯,這樣算不算英姿挺拔?頭髮油滋滋的,算不算烏黑發亮?五官突出,這樣就叫稜角分明?
他該不會就是……不會的、不會的,她直拍胸脯自我安慰。
大猩猩訕訕笑笑,從口袋掏出學生證:「以後有什麼需要就來找我。」
她沒接,只是目光一直凝滯在學生證上的名字,絕望地哀嚎。
翟弦宇。
晴天霹靂。
謝子禾淚眼婆娑地望天,竟用血淚教訓讓她體會真理,網上無帥哥!
接著,她心裡暗定今天回女生宿舍後,第一件事就要直接將網上「優雅的冰」拖到黑名單裡。
因為她終於相信網友見光死的論點,而且是無條件雙手雙腳贊成!
☆ ☆ ☆
經過那一場風波後,最後還是江煜遠發揚紳士風度請客吃飯。
「看來對方讓妳打擊不小!」看她沒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他戲謔地笑她。
抬眼對上他笑意沒有爬上眼眸,謝子禾敏感地察覺到他的不悅。
「你在氣什麼?」她倒是比較好奇他動氣的理由。
「妳們這些小女生都喜歡相親?」思索了會兒,他最終還是選擇說出心裡的話。
是,他很介意。
很介意她總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接觸陌生男人。
初見面,她帶給他太多新穎古怪的衝擊,到後來目睹到她兩種截然不同的面孔,對她的好奇更是不斷加深,然後見到她痛苦卻倨傲倔強的小臉,心沒來由地泛著微酸的疼。
他想,他是心動了!
所以,再次見面,他心裡欣喜,卻也焦急生氣!
她呵呵笑起來:「拜託,你該不會為這個生氣吧,這個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
然後迎著他陰霾的臉,笑容漸漸僵化消失。
好吧,她承認這男人不笑時很有威嚴,她看了心慌慌!
她挫敗地托臉哀歎,「真不可愛。」其實這些真的都不算什麼,至少她覺得是。
最開始她幫秋曉約會儒生,當三千瓦數的大燈泡,再後來,幫秋曉破壞相親。
久而久之,再矜持的女生也會麻木,哪還會計較什麼得失?
誰叫她交上秋曉這樣一位損友呢?
「很危險!」他不苟同她的論點,認為她太單純,太容易相信別人!
「為什麼你們都這樣說?我不懂,不就是吃飯嗎?沒什麼大不了的!」
適時,服務生送菜上桌。
「人心難測。特別是男人,妳不應該太輕易信任!」他精闢地解釋自己的論點。
報紙上那麼多案例,某某女子被某某男子強姦,殺害……
「哼。」她縮鼻子不屑,「要是這樣的話,那我也不應該跟你坐在這裏吃飯了。」再說,她也並不是沒閱歷的小紅帽,人跟狼都分不清!
「我不同。」
「那請問江先生,你能證明你跟其他男人哪不同了?」她故意笑容甜甜的問。
他瞟了她此時的甜笑表情一眼,為她夾了塊香菇雞塊,在她埋頭苦吃的時候緩緩說:「我是認真的。」
「蝦米?」她驚惶地瞪眼看他,滿嘴都是油膩,表情發傻。
見她的吃驚樣,江煜遠突然笑了起來,壞心情褪盡,好整以暇地瞅著她泛紅的臉蛋,全然的愉悅。
起碼,她對他也並不是無動於衷,至少還會臉紅不是嗎?
「妳如果沒聽清楚?我不介意再重覆一遍。」
「不用了!」她粗聲粗氣地打斷他。
該死,她的心跳頻率太快,差點負荷不了,臉頰也跟關東煮一般,火辣辣的。
「那快吃吧。」他反應淡然。這下子,輪到她生氣了。
不爽地擱下筷子,怒氣沉沉地等待某人重新注意她,注意到她在生氣。
放下碗筷,換他好笑地挑眉:「怎麼不吃了?」
「你在耍我?」
他拿面紙拭嘴:「怎麼說?」
「前一秒說對我認真,後一秒就讓我吃……有人是這樣……」頓了頓,她按捺下驕傲,「這樣表白的嗎?」
「不是妳不讓我說的嗎?」
「我是啊,可是,你不用轉變地那麼快,讓人難以接受!」
他專注地凝視著她,突然很溫柔很溫柔地低聲詢問:「那妳要我怎麼做?」
「最起碼,要拿出你的誠意……」突然,她意識到什麼閉嘴住口,惱羞成怒地死瞪著他,可一接觸到他深入古井的黑眸,又羞怯地移開了視線。
這種紊亂的心緒就是心動嗎?
她活了二十歲,第一次破除了心悸的詛咒,為男人動心。
「我會,我會拿出我的誠意給妳看,證明我對妳是認真的!」這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再一次蕩漾在她心底最深處。
而這場飯局,她更是在他的凝望下,吃得食不知味。
☆ ☆ ☆
「小禾,妳這幾天還真是霉運當頭!」阿瓊聽完她跳過江煜遠告白那一段的事件陳述後,敲了下桌面結案。
「嗯。」謝子禾忙不迭地點頭,有人同情感覺真好。
「這樣吧。」阿瓊的眼睛突然一亮,氣氛開始詭異。
謝子禾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我替妳找個……」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蒔玟的喊叫聲打斷:「小禾,電話。」
「好!我馬上過去!」謝子禾欣喜地衝著阿瓊扮個醜兮兮鬼臉就迅速地跑到窗旁接電話:「我是謝子禾。」
「小禾,是我。」那頭傳來低沉熟悉的男聲,極其溫柔。
她呼吸一滯,握住話筒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彥哥哥……」
「好久不見了,妳一直沒回來……」他沉沉歎息。
溫暖自內心一點一點地抽離,她緊緊咬住唇,一臉蒼白。
「他們很想妳,這個週末回家一趟,嗯?」
儘管只是個簡單的請求,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卻理所當然地成了不容人拒絕的命令口吻,雖然她知道他並非故意。
她很清楚他的個性,不到事態嚴重,他絕不會輕易來找她,把她帶回過去。
那頭說完話就沉默了,只是扔沒有掛斷電話,她知道他在等她答覆。
「好。」做完決定後她毫不留戀地掛斷電話,不等他留下隻字片語類似安撫她卻讓他們都覺得疲累的話語。
她想到,有時候,被人同情,一點也不爽!
☆ ☆ ☆
彥嵐輝……她從小到大喚著的彥哥哥,自小就是個不平凡的人。
他不像死啃書的書呆子,總能輕鬆溫書就可以拿到全校全市甚至是全省的榜首,彷彿那些榮耀天生就是為他而生,他的運動細胞更是出奇的好,只要他決心參加什麼活動,根本無人能及。
這種人天生就是要受數人仰慕的,只是很不幸,他溫和有禮的表象只是為了隱藏他內心疏離的冷漠。
曾經有一位校花學姐這樣形容他:「once you see him ,you will never forget him。」
很自然的,她也悄悄喜歡這個關係與她牽扯很深的彥哥哥,可是她也清楚,儘管他待她不同於尋常人的溫柔呵護,他們卻始終不能成為她渴望的那層關係。
所以,為了少受點傷,她開始漸漸地疏遠他,智慧如他又怎麼可能不清楚她的心事?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輕易闖入她的世界擾亂她的心緒。
直到再後來,一次不經意在街上窺見他與女生牽手安靜得逛街,看見他眸中的情意堅定溫馨,看見那女生嘴角漾出羞澀卻溫暖的微笑,直到肯定他們是百分百地般絕配,她終於死心走出單戀的苦澀境地。
沒有刻意封閉自己的心靈,只是至此不想輕易將感情投資在別人身上,覺得那會造成兩人的困擾與負擔,於是不再想牽扯某個人。
彥哥哥一家是外公的鄰居,儘管爸媽私奔與家裏斷絕了父女關係,但親情難斷,他們終是艱辛地尋到了她的存在。
只是她不想再回首過去、不想被傷得體無完膚,可在彥哥哥的要求下,再過幾天,還是要回去,那個曾經不要她的家……
第三章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江煜遠的蠱惑,謝子禾不再往臉上塗抹色彩,為此換得秋曉她們滿心喝彩,開啤酒慶祝她恢復清純容貌。
她不以為自己素淨的臉蛋有多吸引人,只是漸漸拋掉化妝的面具。
是了,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習慣性化妝,無論濃妝豔抹或是淡雅宜裝,都彷若戴上一層面具,習慣性地防備、習慣性地疏離,到最後,也習慣性地將真實的自我隱藏在那面具之後。
只是,不能理解成熟的江煜遠為何能夠輕易地看透她,看透她隱藏在面具後的自我,所以每一見他都被逼得無路可退,於是每一次面對他,面對他眸中不曾想過閃躲的溫柔與關懷以及探尋的神色,總是令她不知所措,然後轉身逃走。
上一次也是,好說歹說拒絕他送她回女生宿舍,因為自己在面對他的情感時,不夠坦白的自己根本無法接受那份感情,所以她心裡決定抵抗到底。
可是她不敢確定,類似的事情發生她還能拒絕他多久?
畢竟,江煜遠是個有吸引力,又有魅力的男人,而她在他身上,更發現了一直尋不著的安全感……
☆ ☆ ☆
這日,在知道自己又要回去那個家時,心情鬱悶得緊,於是謝子禾拖著阿瓊陪她逛街,結果不知不覺將物品往購物車裏扔,到結帳時才發現自己不知節儉地買了一堆東西,心情更加鬱卒。
哎……兩手拎著幾大包的東西,沉重地好像要扯斷她的手,阿瓊卻見死不救在一旁悠閒地納涼打著哈欠。
「阿瓊……」沒反應,居然裝作沒聽見。
再接再厲!
「阿瓊……」更加可憐的柔軟嗓音,拖成沮喪的尾音。
還是沒成效,那丫居然誇張地做著扇蒼蠅的手勢。
沒關係,她忍!
轉頭見沒車,她氣鼓鼓地穿越馬路,順利過後,她回頭看見阿瓊還傻楞在原地,只是表情有些古怪。
謝子禾眉一皺,朝她招呼:「快過來……啊,痛死了!」
不知道是哪個兔崽子居然從背後偷襲她,在她後腦勺狠狠敲了一記,她回頭準備開罵一場卻被那人嚇住了。
是警察……而且還是個長著很清秀的男生警察。
看上去,年紀應該跟她差不多大,只是高大了許多。
「呵呵……」她一見到警察先生扳起嚴肅的臉,連忙陪著笑。
「妳擅自穿越馬路,違反交通規則!」那人一本正經地指出她的罪狀,「還唆使同伴一起犯罪。」
「呵呵,下次不敢了。」這警察有必要講得這麼嚴重嗎?她不過是穿越馬路罷了。
本來一張清秀的俊臉,硬是扳著,顯得人小鬼大,好笑又好玩!
但他接下來的話就讓她再也笑不出來了。
「回去再走一遍。」謝子禾瞪大雙眸,燦爛笑容頓時僵化。
「下不為例,你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不行,馬上去!」警察先生很堅持。
可惡!在她終於死心明白他不會更改主意後,謝子禾只好哭喪著臉在眾目睽睽戰戰兢兢下再走一遍。
耳邊彷彿聽見旁人的嬉笑,刺耳!
眼角瞟見旁人津津有味的看戲般的笑臉,刺眼!
總之,丟臉死了!
算了!反正她已經習慣了丟臉,好不容易重走了一遍她一生中最漫長的馬路,那可惡的警察居然又甩給她一張罰單,儘管他表明沒有金額罰款,只是作為一種懲戒而已!
她死死盯著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兩個洞來!
回去一定要紮小人打死你這小鬼,她心裡默念,認命地填上自己的姓名、地址、手機號碼……
欲溜,卻被他拉住。她反射性地甩手掙脫。
警察先生沒說什麼,只是一本正經地拿出自己的手機:「謝玫瑰小姐,先讓我確定一下妳的手機號碼。」
聞言,謝子禾出了一頭冷汗。
之後,阿瓊的手機應聲響起了鈴聲:「嘻唰唰,嘻唰唰……」
然後她跟警察面面相覷,相對無語。
然後一旁的阿瓊以一種脖子被掐住的嗓音尖叫:「謝子禾,妳……」
謝子禾被好友嚇得轉身招了輛計程車逃之夭夭……
☆ ☆ ☆
結果很不幸地,因為身上所剩無幾的現金,謝子禾可憐地被司機不客氣地趕下車。
舉目四望,兩眼茫茫。
哎……路上,環保袋爛掉,東西喧嘩四處蹦出。
看著地上散亂,幾乎堆積成一座小山的東西,她很是頭疼。
她連忙想打電話求救,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沒電自動關機。
如果現在回宿舍,肯定會被阿瓊給K死,天啊,從沒見過有人會衰成她這副德行的。
真是有夠鬱卒!
算了,反正今天丟臉丟到家了,謝子禾索性率性地在路邊找了塊稍微乾淨的地上,穿著牛仔褲一屁股坐下。
好在今天下午不熱。
將耳機戴好,聆聽著mp3裏播放的歌曲,心情這才漸漸平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上方感覺到一陣陰影杵在自己面前,她這才仰頭,背光中她看清對方的臉,突如其來的歡喜令她忘卻所有矜持跳起來衝動地抱住那高大的男人,微微哽咽:「江煜遠,我發誓,我第一次那麼高興看到你!」
是真的,好開心、好開心能在此時此地見到他!
他是她的救星,是她的大恩人!
江煜遠微笑著,溫柔地揉著她的短髮:「我也很高興妳給的熱情。」
聞言,她趕緊驚醒,退開撅嘴:「什麼熱情不熱情?我……我……」說著說著都快要哭出來了。
「怎麼了?」他動容地擦乾她即將滿溢出來的清澈淚水,不容她拒絕一把擁住她扣在自己懷裏。
「我……沒有錢……手機也沒……沒電……回不去了……」
「哦。」
「你又哦!」她氣急敗壞地嚷,「我現在的處境很無助,你知不知道!換作是你你也會很難受、很難受的!」
他輕哄,臉部線條很是溫柔:「我並沒有說妳丟臉!」
見他這神情,謝子禾本是驚慌的心又開始狂跳了起來:「你又知道我在想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眼前這男人總是那麼輕易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妳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去裏面交代完就送妳回學校,嗯?」
呃?她這才意識到好像還有旁人,連忙尷尬地抽離他的懷抱,有幾秒的空虛脆弱,不過在對上旁人驚訝的目光時瞬間掩藏了起來。
一轉眼注意到他身後走來一位中年男子,這人她認識。是各大財經週刊爭相報導項氏企業的總裁項承允。
天啊,不知道別人看在眼裡,會怎麼想剛才那一幕!
中年的項承允對她善意地微笑會,接著便與江煜遠一同進入不遠處的餐廳。
通過透明潔淨的櫥窗她很不經意地瞟見某位漂亮身影,看見他們走到一位白皙纖細的女子對面坐下,然後客套地寒暄。
相親?她的第一反應。他又開始相親了?
看來,由項承允這個總裁當媒人,這門婚事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再說那女子的優雅氣質與江煜遠更是登對。
他們看來很適合……
倒是映襯了她最開始給予他的祝福。以後你的相親路越來越順暢……
很好啊,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人。
除了她,可是她從來都沒有因為孤單覺得感傷,可是為什麼這次她會無來由地覺得失落、被背叛的憤怒以及更深的哀傷?
謝子禾開始後悔今天遇見江煜遠,很後悔!
她該馬上離開的,在任何人都沒有察覺她失落的心情之前,這樣她才不會覺得更狼狽。
只是剛轉身挪動不到幾步,突然聽見背後江煜遠好聽的聲音喚她。
「謝玫瑰小姐……」
她猛地回頭,訝異他會這麼快就出來。
「我送妳回學校。」他立在她面前,英挺的俊容上,兩眼興然地瞅著她。
她沒回答,只是反問他:「你不正在忙著相親嗎?」
他笑了開,是很愉悅的那種。
她瞪著他,覺得他莫名其妙:「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他上前兩步,微微俯身湊近她,與她眼觀眼鼻觀心地對視了很久,讓她錯以為自己要深陷在他深邃的眼眸時才沉沉地笑開:「沒有,只是聽見某人口氣酸酸的,想是喝了不少的醋……」
「誰吃醋!」
謝子禾聞言,心慌了,被他氣息擾得心神不寧的,有些無措地撇開臉,想躲開一些什麼曖昧,但其實一切都是枉然。
江煜遠氣定神閒,盯著她緩緩吐出一個字,執意今天敲進她心門:「妳。」
她瞳孔迅速緊縮,面對他又開始驚慌起來,想要離開卻被他死死拽住手臂,雖不算用力,但強行留下她的意味毫不掩飾地表現出來。
「又要逃?在妳眼中,難不成我是毒蛇猛獸?」他譏誚地問。
她對他徹底沒轍,歎氣好無辜地迎視他:「江先生,你饒了我吧!你比我多了七年的人生閱歷,我一只小黃毛丫頭,沒有能耐陪你玩遊戲。」
江煜遠聞言,這才鬆開手,勾唇莞爾:「是了,我也納悶總是忘記你還是個不成熟的丫頭了。」
「喂喂……小歸小,可這並不代表我不成熟!」
「只有小孩才會一直對人強調自己不小了!」
被指正的她白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喂!」
「小姐,我有名有姓,叫江煜遠,不叫喂!」江煜遠抱胸地說。
她咕噥一聲:「我不管!」
「妳很不公平。」他突然甩出一句,然後深深看她。
這人真怪,為什麼要說她不公平?
見她不回應,江煜遠索性蹲下身,輕鬆地將堆積的物品分類裝入從餐廳要來的環保袋,然後從口袋裏掏出車鑰匙,將物品裝入停在一旁的後車座,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偏頭挑眉睨她:「上車吧。」
這麼一連貫的動作舉止,宛如從童話世界走出的優雅王子。
從第一次見面,她一直都知道他的高雅貴氣,卻從未像今天這樣強烈過!
「呼!」她舒了口氣,這才笑笑地鑽進他黑色奧迪。
每次一見他,氣氛都變得緊張,像在作戰,難怪,他還那麼年輕就那麼又作為,原來他就是這樣對待商場對手的,難纏又直攻核心,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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