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錢樹是他的代稱,隨便搖一搖,大把大把鈔票馬上掉一地,
黑司翼,「絕色CLUB」最有名的男公關,
只要是女人,無不臣服在他性感魅力之下,
直到他遇見這輩子的剋星──上官亞子,她那不成文的規定,
硬生生將他這棵搖錢樹晾在一旁打蚊子閒聊,
完全忘了他的雄性本能及發洩不了的精力,
什麼?她竟敢口出狂言?他的個人慾望歸她管?
薄唇緩緩上揚,既然小女人都下戰書了,那他還客氣什麼?
誰說男人的征服慾可怕?愈是獨佔慾強的女人,
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嚐一口滋味,「絕色」當家老闆年僅二十歲,
保守古板,還有恐龍時期的八股道德觀念,
可為了撐起爸爸的酒店王國,上官亞子不得不由清純不諳情色的少女,
轉而成為呼風喚雨的酒店女當家,而且還從中私藏她家第一把交椅,
沒辦法,誰叫他太秀色可餐,教她捨不得拿出來對外「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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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天剛微亮,窗簾隨著冷風緩緩輕擺。
面積近三十坪的空間,裡頭的擺設空洞簡單。
一張墨色的大床、墨色的沙發組、墨色的櫥櫃,四周的牆面,同樣是暗不見光的黑色。
陰冷的氣息,彷彿吐出一口氣,即能看到白煙飄散在空中,而後逐漸消失。
兩間緊連一塊、同樣寬敞無比的臥房,諷刺的是它們呈現兩種不同的對比。
粉色如花房般溫暖的牆面,淡綠印有碎花的簾子,柔軟純白的大床,黃色如陽般亮的衣櫃,不難看出這一間房的主人屬於女性。
床櫃上,昏黃的燈盞柔和的照射,牆面上浮現一個身形纖細的倒影。
一個女人曲身坐在地面,她的身子緊緊靠著牆,雙手緊緊環住彎起的腿上。
房內的溫暖氣息暖化不了她凍冷的心,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滴落在她的膝上,緊咬的雙唇染上淡淡的紅彩。
脆弱無助的大眼飽含受傷的陰影,她連抬手拭淚的力氣全沒了……
一聲聲女人呻吟的急喘由緊連的隔壁房內不斷傳進她的耳中。
高亢的尖叫,飽含淫慾的央求聲一次次愈演愈烈。
「夠了……」輕如絲的音量自她輕顫的唇口傳出,留於眼中的淚水,不曾停歇地仍然落下。
隨著女人的呼喊伴雜些許男人低沈的喘息,她握緊雙拳,緊緊閉上眼。
關上耳、關上耳……快點關上雙耳。
聽不見,她聽不見,什麼都聽不見最好,最好她永遠都做個活在寂靜無聲世界中的女人……
男人的急喘聲令她咬破了雙唇;男人的嘶吼聲令她長指扎入拳掌中。
她彷彿聞到隔壁房內飄散而來的貪慾污穢氣味,她的耳中、眼中、心中,充滿男人邪魅殘忍的笑聲和臉孔。
「夠了……」銳利的長箭無情地坎入她的心肺,破了大洞的心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
好久好久……隔壁房的聲音消失,男人、女人的淫嬌氣喘不再。
她──睜開滿淚盈眶的雙眼、無神的大眼少了焦距,停頓的氣息再一次甦醒,但顫亂不已的身子早已僵直麻痺。
開啟無力的手掌,殷紅血漬停留在掌心,刺目鮮明的色彩扎痛她的雙眼。
「夠了……」嘴裡、心裡、腦海裡不斷浮現這字眼,她像無生命的洋娃娃,緊緊抵著牆面,雙手捧頭。
從頭到尾,環著雙膝的姿勢不曾改變。
只有這樣,她才能感受自己是被保護的;只有這樣,她才能感受安全感;只有這樣,深深埋在心中的情感才不會輕易飛離她的身子。
等了好久後,她知道,已經結束了……她不必再忍受心如絞痛的傷害。
一夜未眠,直到曙光高掛半空中,她嘴角浮現絲絲笑靨,緩緩閉上眼。
又是新的一天來臨……又過了一天了。
而她……再也無法忍受這件事。
第一章
闇王,俗稱黑夜之王。
這個名字,代表黑暗、權勢、財富,無人能敵的魅力讓男人見著他,只能羞愧逃離;女人見著他,只能臣服他的腳底。
在夕陽落下,月色升起同時,他的身影將出現在繁華熱鬧的歌舞伎町。
筆挺特製的昂貴白色西裝,胸口插上一朵象徵他身份的專屬藍玫瑰,在這充滿活力吵雜的街道中,來來往往的男人,沒人敢和他有相同的
打扮。
每晚到了八點整,來到歌舞伎町的大門口前,妳將看到成群身著各色體面西裝的男人聚集於此。
直到八點零五分,一台白色長型的凱迪拉克,將緩緩停在入口處。
藍玫瑰出現在眾人的目光中,一個身高將近一米八的男人優雅的走下車。
一頭棕色微捲的短髮,幾搓髮絲放蕩不拘地落於額前,男人深邃偏銳的雙眼冷冷掃射前方。
成群的男人整然有序,以三角形的隊伍排立。
直到車門被關起,男人邁開步伐走向前,眾人以九十度的姿勢朝他鞠躬。
邪魅一笑,男人白皙如女人般的肌膚瞬間似乎亮了起來。
毫不猶豫地,他雙手插入褲袋間,高傲冷梭地朝歌舞伎町內走去。
以他為首,各個長相體面的男人全跟在他身後,一大群的陣仗,吸引了所有男女的目光。
「他是誰?」幾個第一次踏入歌舞伎町的年輕女孩,目光直盯著為首的男人,眼中充滿迷戀。
「他?妳們不知道?」一個女人神色怪異瞪著問話的女子。
搖頭,目光依然痴迷望著戴有藍玫瑰的男人,女人發現自己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受到多麼大的震撼和強烈的情緒。
強烈?是的,她強烈渴望能被他擁抱,強烈渴望得到那個男人。
「他是新宿區NO.1的男公關,黑司翼。」
「男公關……」那就代表她能擁有他囉!
女人得意的揚唇,她今天來到這為的就是來見識著名的男公關。
聽說只要有錢,就算要他舔妳的腳指頭,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跪在地面上替妳服務。
而她,今天可是有備而來。
「在哪一間男公關酒店能見到他?」轉過頭,女人興奮的眼中冒出許多燦爛火花。
「妳想見到黑司翼?」被問的女人輕視的由上向下打量面前的女人,跟著發出嘲諷的笑聲。
「怎麼了?不行嗎?」被笑的女人不甘示弱的揚頭挑釁。
「妳見不到他的。」
「為什麼?」
「因為妳沒那個資格。」
資格?什麼資格?花錢買樂、玩男人還需要資格?女人一臉的茫然。
嘲笑的女人走了,被留下的茫然女,仍然一臉不解……
♀ ♀ ♀
「絕色club」,它是一間,所在位置位於新宿歌舞伎町上,最底端巷弄內的男公關酒店。
每當晚間八點來臨時,「絕色club」大門口的燈盞亮起後,妳將看到數台高級名車出現在大門口。
沒有招牌、不打廣告、拒絕在外拉客,前來「絕色club」的客人多的絡繹不絕。
「歡迎光臨,絕色。」當大門開啟同時,兩排帥氣的男公關,將含著迷人的笑容迎接妳的到來。
華麗不失典雅的高級擺設,以中間圓形舞台為首,四周擁有數十座開放式包廂,舞台後方,有一座接連二樓的迴旋梯,能自由進出二樓的
賓客,各個都是有錢到令人眼紅貴婦人。
大廳內傳來優美的音樂,男男女女的嘻笑聲不斷充斥,每個人的臉上帶著無止盡的歡愉和笑容。
一個女人,一身由晶鑽鑲製而成的貼身晚禮服,緩緩自樓上走下,她的長髮簡單紥起,臉上帶著豔麗濃粧,嘴角揚起完美弧度。
「咦?她是誰?」坐在開放式包廂的女客,好奇指著站在樓梯口望著大廳上眾人的女人。
「她從二樓下來的耶!一定是有錢人。」
另一名女客羡慕的多看那女人幾眼。
服務的男公關看著樓梯口處的女人一眼,隨後搖搖頭。
「不是嗎?難道……她是黑司翼的客人?」在場的女人驚呼的大叫,每個人瞪大雙眼不敢相信。
「不可能,那女人怎麼看都沒那個條件。」
「是啊!她太美了,美麗再加上會來這裡光顧女人,哪一個能符合他的條件。」
「難道她超過三十歲?如果是超過三十歲,再加上身價有佰億,那我還相信。」在場的女客,妳一言我一句說個不停。
「抱歉,請問妳們在說什麼?為什麼我都聽不懂。﹂一個女人自另一包廂探出頭,一臉的疑惑。
「妳是第一次來?」
在她身旁的男公關體貼為她倒了杯酒。
女人點點頭。
「是嗎?那妳聽過我們這裡NO.1的黑司翼嗎?」
「有啊,剛才在外頭看到他才來的,但現在好像沒見著他的身影。」女人一臉失落的垂下頭。
男公關溫柔的拍拍女人的肩。「想見黑司翼不是這麼簡單的,我看妳的條件也不符合。」
「條件?什麼條件?」
女人抬頭茫然不解。
男公關替女人倒了一杯酒後說:「有兩種條件。第一,妳必須三十歲以上、身價超過佰億,這樣的話,也許妳能請他喝杯酒聊聊天。」
聽了他的話,女人差點把口中的酒給噴出。「佰、佰億?」開什麼玩笑?
「是啊!佰億。而且只能和他喝酒聊天。」
「那、那另一種條件呢?」女人一臉的失望。
「另一種啊……我看妳也是不符合這資格的。」
「告訴我,我、我想知道。」女人仍然一臉的渴望,如果另一個條件沒有上一個這麼嚴苛,她也許辦得到。
「另一個條件啊……很簡單,只要妳擁有數五十億的身價,年齡不拘,另外……」
「有有有,這個條件我符合。」女人一聽,興奮大叫。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男公關不急不緩的笑著。
「什麼?」
「妳是處女嗎?」
「什麼?」
酒杯,自女人的手上掉落碎成一地。
「這是哪門子的條件?」女人全身發抖,氣憤地大聲尖叫。
一旁的男公關倒也鎮定,他站起身、蹲下、伸手、撿破酒杯,全部的工作一氣喝成。
「會來這裡的女人,哪一個會是處女?」這根本是在整人嘛!
「所以想見黑司翼可不是這麼容易。」男公關安安穩穩坐回沙發上。
「這是誰規定的規則?」女人不甘心的大叫。
「這啊!當然是我們的老闆!我們的新任老闆。」男公關伸手將女人拉下擁入懷。
「新老闆?」女人揚眉。
「就是她囉!我們的新老闆──上官亞子。」男公關伸手比向站在樓梯口上的女人。
「她?女的?」女人再一次發出驚訝的尖叫聲。
是的,「絕色club」的老闆,正是一名芳鄰二十三歲即擁有雙博士學位的小女人──上官亞子。
♀ ♀ ♀
封閉式包廂內,昏暗的燈亮、輕柔樂聲,桌上擺著兩只酒杯,卻不見有人正在飲用。
一男一女緊擁躺在寬敞的沙發上,他邪魅的目光帶著挑逗,大掌停留在女人的胸前。
被壓在身下的女人,氣吐如絲,緊閉著眼眸,咬著唇似乎在隱忍些什麼。
她一席晶鑽的禮服,身上的拉鍊被落下,肩上的細帶撥至臂間,胸口若隱若現,只要胸前的小禮服再被拉下一些些,即完全呈現。
看著身下幾乎渾然忘我的女人,男人滿意的笑了,他佔有式的伸出手環繞至她的腰間,另一手撩起她的裙擺,手逐漸向下探去。
被慾望挑撥的迷茫,幾乎忘了自己身在何處的女人,猛然睜大眼,神智瞬時回到腦袋中。
陶醉的神情不在,她伸出雙手毫不留情將上方的男人一把推開,跟著她快速坐起身,鎮定地將拉鍊拉起,將臂上的小肩帶恢復好位置,冷
然的臉上看不出方才差點和這男人在這裡上演一場春宮秀。
「這樣可以了嗎?」確定身上無任何不整後,女人淡淡然的抬起眼看著坐於一旁的男人。
「真可惜,我還以為妳這一次打算做全套。」男人優雅的舉起杯朝她示意,火熱深沈的目光緊緊盯著她冷化的臉孔。
「如果沒什麼事,我要離開了。」女人撇過頭拒看他的雙眼,她小心翼翼的撫平急喘的氣息。
「妳確定自己走的出這裡?我看妳的腳還在顫抖。」男人輕挑的喝了一口酒,又將手上的酒杯交給女人。
女人心一驚,訝異的神情浮在暈紅的臉蛋上,跟著她用力吸了一口氣,接過他手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沒錯,她的身子確實陷入激情中,要不是她的自制力夠好,現在的她根本站不起身。
嗆辣的烈酒點燃她的喉,女人放下酒杯用力咳著,模樣看來好不淒慘。
男人體貼的將她拉近自己懷中,溫熱的大掌說好聽是輕拍她的胸口令她感到舒服;說難聽是趁機吃她豆腐,尤其是當大掌接觸到她胸口間
的柔軟,更是有意無意多了些力道。
「不會喝酒,小酌一口不就好了。」
明明是他將酒拿給人家的,現在卻故作關心。
女人仍在輕咳,口中的刺激味令她紅了眼,停留眼中的淚水好一刻幾乎要落下。
「舒服些了嗎?給妳一杯水好嗎?」
不等她點頭,男人逕自倒了一杯水。
只是他倒的水是放進自己的嘴裡而不是拿給她。
當女人抬頭打算埋怨時,男人微微一笑,捧著她的臉蛋,溫柔吻上她的唇。
女人錯愕瞪大眼,當她唇口開啟時,冰涼的液體滑入她的口中。
她急喘一聲,跟著淪陷的閉上眼。
男人的大掌來到她縷空的背空輕輕游移,他強勢的探入她口中,剝奪她的理智。
女人身子顫動,無法承受他突如其來的舉動。
「看,這樣不就好一點了?」男人不知何時離開她的唇。
女人心一驚,嚇的跳起身,眼中浮現驚駭和怒火。
「黑司翼!」
女人咬緊牙,前一刻的陶醉全在他那句諷人的話中消失殆盡。
「妳確定真的不要我替妳服務?這可是免費的哦!其它女人想要可是得不到的大恩惠。」男人就是「絕色club」著名的男公關,排名
NO.1的黑司翼。
他拿起屬於她的酒杯,將它一飲而盡,一點也不在意面前女人眼中的熊熊怒火。
「你、你可惡。」女人儘管氣得牙癢癢,卻只能莫可奈何的握拳,口中罵的是千篇一律的字句。
「可惡?不,我猜妳一點也不覺得我可惡,而是該死的迷人極了。」黑司翼自信滿滿的讚揚自己。
「你這可惡自大的大色鬼。」女人嬌紅的臉蛋未消,在一接觸他的目光後,更是羞得忍不住漲紅雙頰。
「嘿!在我面前害羞無所謂,但在其它人面前可不行哦!畢竟妳是這裡的老闆,要是大家看到妳一臉靦腆嬌羞樣,以後就看有沒有願意聽
妳的命令。」
更何況……她那害羞的迷人模樣,他可不淮任何人和他分享,在他心中,她屬於他。黑司翼比著她不知所措的無辜神情,忍不住直搖頭。
「這都還不是你的錯,如果你不故意這麼、這麼、這麼……」
「這麼挑逗妳?」他好心幫窮詞的她接話。
「對,這麼挑逗我……不對,是這麼『欺負』我,我也不會這樣子。」女人原本的淑女樣全盤消失,眼前的她看來真是氣壞了。
黑司翼放下酒杯站起身,他走到女人身旁,攝人危險的氣勢隨著他的逼近愈來愈強烈。
女人心緊緊一縮,跟著挺直身子,睜著毫不畏懼的雙眼直視他。
「我壞?我這叫壞?妳以為我是聖人?是妳自己說要滿足我的需求的不是嗎?只要不和酒客亂來,妳隨便任我使喚不是嗎?別忘了現在這
些規定是誰下的,是妳哦!說我壞,最壞的是妳。」
黑司翼溫柔撫著她的頰,跟著含笑的輕啄她的唇。
「我才不壞,你、你自己看,有我開出那條件下,你、你不也成為眾人渴望的NO.1。女人的心你不懂嗎?愈是得不到的愈渴望,只有
開出那些條件,那些女人才會為了看你一眼,花大錢來消費。」女人說得理直氣壯,也唯有自已才知道,當她說這話時,內心有多麼的由不由
衷。
「是嗎?那妳知道有多少想點我出場陪她一夜,這樣賺的錢還不夠多嗎?」黑司翼毫不在意的淡笑,他伸手把將她拉進懷,倆人身子緊貼
一塊。
「如果你是個以上床和女人交易的男公關,那有多了不起,得到你後又怎麼能確定她們還會再來。」理智終於回到女人的腦中,她說話得
不急
不緩,神情堅定地回瞪他。
「所以妳是在為我著想囉!」
「當然。」
「那我還真該感謝妳哦?」
「不必太感激。」
黑司翼搖頭笑著收緊擁她的力道。「亞子,妳可真像個孩子,真不知當初把妳帶進這裡的我,是對還是錯。」
「當然是對的。」女人抬起頭,眼中沒有絲毫的後悔。
「既然妳不覺有錯,那就算了,不過……」他挑起她的下顎。
「別忘了我也是男人,我也有慾望,我不會只是親親妳的唇、吻吻妳的身子就能得到滿足的男人,妳最好快點適應我的碰觸。」
這一年來,黑司翼對眾人而言算是個傳奇。
一個不接受出場,只喝酒聊天,每次檯數以半個小時為主的男公關。
雖然他做的事情真的很少,錢卻是賺的最多的。
想要點他坐檯,除了固定的條件之外,還得先行入會,入會費五佰萬,每坐半個小時的檯要價一佰萬。
另外,和他喝酒聊天的開瓶費,一瓶兩佰萬,有些富貴夫人,為了討得他的歡心,還會特別要求開「酒山」以表自己的心意。
每個人一次的檯費算算下來,近一仟萬跑不掉。
但是……就是有這麼多的女人願意花這大錢指名他。
為什麼?
不為什麼,因為他有這能力,黑司翼渾身上下充滿貴族般的紳士氣息,他從不隨便要求女人為他花大錢。
對於每一位指定黑司翼的客人,他會記得妳一切的特性,生日時送上一份豐厚大禮,特別日子給妳驚喜,讓妳感覺受到相當的重視。
當妳傷心難過時,他總有辦法解決妳心中的煩惱,他擁有體貼溫柔的個性,不是喜歡對妳說些好聽的甜言蜜語,而是他句句中肯的話語能
讓妳切身感受他對妳的關心。
雖然在他身上,妳必須花費意想不到的大錢,相同的,他也懂得在妳身上索取相當的花費。
這一來一往互相贈禮的結果,妳的心不臣服於他都很難,更別說是在他身上投注更多的金錢。
女人,愈是得不到,愈想得到;這對一般人而言恐怕沒有什麼特別,但對那些貴夫人、那些事業女強人而言,這是一定的堅持。
最令人扼捥的,大概就是過去黑司翼接受帶出場的服務,而今已消失了。
一年半前,「絕色club」的老闆易主後,情況變成現下的單純式服務,沒有溫柔的親吻當禮貌,沒有激情的性愛交易,簡單一句,黑
司翼少有機會和任何人有親密接觸。
連在隱密的包廂內,他的責任就是在半小時內陪妳喝酒、閒聊、聽聽妳的心事,最多就是輕吻妳的手臂,僅此而已。
他是刻意吊胃口嗎?
不,吊人胃口的不是他,而是這一間「絕色club」的老闆──上官亞子。
「我、我不和你聊這種無聊事,你、你快到隔壁去接客吧!」上官亞子手足無措的轉身躲避他的目光。
「接客?」
竟然說他這是接客?
這小女人說話就不能好聽一點、有禮一點嗎?黑司翼低頭輕笑。
「不需要我陪伴了?」在她身後,他伸出手輕輕擁著她。
溫和的氣息在她耳邊輕輕吹起,女人心頭又是一震。
她逃避的躲開他寬厚的胸膛。
「是嗎?好吧!那……回家見囉!」
黑司翼聳聳肩,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當他越過她打算走到門邊時,不忘在她耳邊留下一句話。「希望今天能等到妳跳上我的床。」
上官亞子嚇得身子微微輕顫。
黑司翼看著她那有趣的舉動,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包廂的大門外,她羞紅的臉色仍然未消。
「這可惡的男人。」她嘟起嘴忍不住咒罵。
雖然他幫了她好多事,在她痛苦時自身後用力拉她一把,但是……她仍無法在他面前表露自在。
誰要她暗戀他呢?
就算倆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就算她面對他總是裝佯發怒,但是……愛上他是不爭的事實。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第一次愛上的男人會是個以服務女人為主的男公關。
偏偏事情就是這麼發生了。
活到二十三歲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她,為了這個第一次愛上的男人,真是用盡了心機啊!
但是膽小的她卻又不敢真正對他表露心意……
也因此,她才會做出這些事……做出這些一般人聽了都覺得離譜的事……
第二章
兩年前。
「老爸,我回來了。」
頂著一頭及肩略帶凌亂的長髮,亞子肩上扛著一個大背帶,全身無力地將自己摔進沙發內。
五十坪的大房子,空蘯無人,就連說話隱約也聽得見回音。
「老爸你還在睡嗎?」亞子掐著發酸的脖子,口中發出痛苦的呻吟。
「真是的,明明告訴過你今天是我的畢業典禮,你不來參加也就算了,但也別忘了來幫我搬行李啊!害我自己一個人扛著那麼大一袋的行
囊從學校回來,你不會不好意思啊!」對著靜悄悄的室內自言自語,亞子仍舊說的自得其樂。
抱怨歸抱怨,亞子在等了好久得不到半點回應後,她站起身朝父親臥房方向移動。
「老爸,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在說話。」
上官亞子,資優生的她,今年二十歲,剛拿到博士學位。
從她十六歲開始就離開家到福岡接受特別教育,直到今天才回來。
「真是的,就告訴過你,年紀不小了就別學人家做夜生活生意,現在好了吧!搞的生活日夜顛倒,白晝不分,連自己女兒的大事全忘光了
。」
她一面碎唸,腳步仍不曾停下。
「老爸。」
打開父親的房門,她發現床上有人躺在上頭,且還將自己裹在密不透風棉被下,亞子露出頑皮的笑容,跟著快速朝大床的方向衝去。
她毫無預警的跳上床,跟著用力坐在那一大團像包子般的棉被上頭。
「看吧!這就是食言人該受的懲罰。」她好生得意的展露笑靨,又伸手用力將身上的棉被扯開。
「啊……」當她睜著大眼望著下方男人的臉孔同時,忍不住發出尖叫聲。
「老天,別發出這種叫聲,我的耳朵快聾了。」一個男人赤裸胸膛,神情疲倦地用力摀住雙耳坐起身。
他頭髮凌亂、眼中佈滿血絲、表情非常不爽的勉強睜開眼瞪著坐在自己身上的陌生女孩。
亞子睜著驚恐大眼,嘴張的像雞蛋這麼大,身子僵化動彈不得。
「現在是睡覺時間,難道沒人告訴過妳什麼叫做安靜和輕聲細語嗎?」
陌生的男人不耐煩的神情全寫在臉上,事實上他此刻最想做的,是把眼前這發呆一臉困惑的笨女人一腳踹下床。
「你、你、你、你是誰?」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亞子伸手比著男人的臉孔。
「我是誰?那妳又是誰?」男人大嘆一口氣。
「我父親的房間為什麼是你睡在這,難道你是父親的……」亞子話還還沒說完,只見她又震驚地倒抽一口氣。
他老爸該不會轉性了吧!開了以男公關酒店,連對女人的喜好也更改為男性?
「老爸?我不是妳老爸,他今天沒睡這。」男人用力打了個哈欠,跟著對她揮揮手後,再一次躺回床上。
他今天沒睡這?他今天沒睡這?
亞子腦中迴盪男人的話,臉色跟著慘白。
難道老爸擁有的小白臉不只他一個?
受不了得到答案的打擊,亞子再一次發出尖叫聲,其音量大的恐怕連隔壁家都聽見了……
♀ ♀ ♀
手捧著熱呼呼的巧克力奶茶,亞子一臉罪惡感地低下頭,乖乖坐在沙發上。
男人身著浴袍,手拿咖啡,神情疲憊地自廚房內走出。
三十分鐘前,他的好夢被眼前這個陌生女孩打斷後,就再也無法安然入睡了。
「對不起。」亞子內疚的抬起眼看著坐在沙發對面的男人,小聲道歉。
就在方才,她終於了解一切情況了。
眼前這個男人叫做黑司翼,是父親旗下的男公關。
從小就是孤兒的黑司翼,獨自一人從北海道來東京工作,沒有地方住的他,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環境中,父親好心提議讓他住在家中。
「道歉有用,還需要警察做什麼?」放下手上的咖啡,黑司翼用力伸展身子,跟著送她一記白眼。
「我、我怎麼知道父親會讓個陌生人住在家中。」被冷眼一瞧,亞子嘟起嘴抱怨。
這四年來,每次都是父親到學校去看她,她從來沒回家住過,而且父女間的話題,永遠都和他的工作沒有關聯性,她怎麼會知道有個男人
駐進家中。
「這麼說,這一切全是我的錯囉!」
黑司翼挑眉瞪著亞子。
他是知道老闆是台灣人,因為愛上已過世的日本妻子而遠赴日本發展,只是好景不常,在女兒出生不久,他妻子即過世,而倆人的愛的結
晶雖然自小缺少母愛,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資優生,她是上官一樹的寶貝,是愛妻死後留給他唯一最得意的紀念,也因為承諾亡妻,老闆才
會定居日本,為得是陪伴妻子及讓女兒接受正統的日本教育。
而儘管這幾年常聽老闆唸著女兒,但卻不知道她年紀這麼小,而且還打算今天開始回家住。
更可怕的是,她有一副尖銳的嗓音,一想到從今天開始,自己將和她處在同一個屋簷下,黑司翼忍不住捏了捏發疼的太陽穴。
亞子沒說話,但她肯定的眼神已經清楚回答一切。
「對了,我老爸呢?」
從尷尬的氣氛中,亞子突然想起該出現而沒出現的父親。
「我怎麼知道,也許住在某個女人家裡。」黑司翼聳聳肩,伸手拿起咖啡灌入口中,此刻的他極需要濃烈的咖啡提神。
「哦!」聽他這麼說,亞子倒也沒太大的反應。
母親死的早,她早提醒過父親,要是身旁有哪個不錯的好女人,她並不反對多一個後母,儘管她身上僅有一半日本血統,但因為出生到現
在都在日本生活,對父親的故鄉台灣卻是陌生不已,也從沒打算回去,所以如果父親再娶個日本老婆,她真的是不反對。
也許是她早熟吧!一般孩子最不希望的,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在父親心中被某個陌生女人佔去位置,但她從來不這麼想,反而十分鼓勵父
親多認識些異性。
失去妻子的父親,為了照顧養活她已經夠辛苦了,所以在他有生之年,她希望有個女人能陪在父親身旁。
喝完咖啡,黑司翼發現自己仍愛睏的頭昏欲裂,他十分渴望能再一次躺回到床上,卻又不忍將她一個小小女孩丟在客廳。
「我看我還是幫妳打個電話給妳父親好了。」這樣他才能趕快閃人。
「不用了啦!」亞子出聲阻止他的提議。
反正她人已經回到家了,就沒必要再讓父親趕忙跑回來。
「黑先生,我想你一定還很累,你不用管我了,我坐在這等爸爸回來,順便把行李整理好。」亞子站起身,為自己方才驚慌失措的情緒道
歉。
「黑先生?」皺著眉,黑司翼神情有些怪異。
「別叫我先生,以後大家還要住在一塊,叫先生多奇怪。」
「那要叫什麼?」
他想了一下。「叫大哥吧!司翼大哥。」
「不要。」亞子也皺眉了。
這個男人怎麼看都覺得他十分年輕,就她判斷,黑司翼不過大她兩三歲而已,叫大哥多划不來。
「不要?我年紀可是比妳大上快一輪,難不成妳想要我叫妳一聲大姐?」黑司翼疑惑的盯著亞子,發現她臉上那抹質疑的神情,不覺有點
好笑。
「一輪?怎麼可能。」亞子半點也不相信他的話。
「我二十八歲,妳多大?十五還是十六?」
「我二十歲了。」亞子氣嘟嘟的瞪著他,感覺自己被小看了。
「二十?妳二十歲?」黑司翼斜視冷瞧她,打從心底不相信她的年紀。
這小女人身高不足一百六十公分,身形嬌小、臉蛋稚氣,那雙純淨般的銅鈴大眼正訴說著她的單純天真,尚未接觸社會大染缸的洗禮。
她要嘛不是被父親保護的很好,就是不曾接觸世面。
「當然。」
黑司翼打量著亞子,愈是看她,臉上的笑容愈是怪異。
被看得不自在,亞子刻意選擇忽略。
她清清喉站起身。「那我先回我房間了,我必須整理整理帶回來的行李。」
「等一下。」黑司翼又聽見她話中的語病。
「房間?」她真打算繼續住在這?也許他該建議老闆讓女兒在外頭租屋比較好,畢竟這間房子有不少員工自由出入,或者……他該搬出去
了。
「對啊!這裡是我家,我的房間就在你的隔壁,難道你不知道?」亞子指著父親臥室旁的另一個房門。
雖然她為了讀書離開家,卻不代表她從此不會再回來。
「如果你打算繼續睡回籠覺,請自便,我會盡量小聲不吵醒你,順便等爸爸回來。」亞子扛起行李,吃力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黑司翼不著痕跡打量亞子的身影,當她伸手打開房門時,他嘴角浮現詭異的笑容。
幾秒後,走進臥房的女人發出尖叫聲,跟著又衝出來。
「裡面、裡面……」裡面怎麼一堆男人的衣服。
「那裡是我睡的地方。」今早他之所以睡在老闆的房內,是下班時太累,迷迷糊糊走錯房間造成的。
「你睡的?那我呢?」這男人竟然睡在她的房內。
「我看還是等老闆回來吧!」這間屋子裡,只有兩間臥房,但他們卻有三個人,看來他是得搬離這了。
反正他現在也有能力自己租屋了。
在「絕色club」做了四年,他有不少存款,已不再是過去那個只能流落街頭的窮小子。
「你睡我的床……」
也就是說,她的房間被人霸佔了,那她怎麼辦?
黑司翼打個哈欠,抬手伸了伸懶腰。「妳還是坐在這裡看看電視等妳老爸回來再說,我先進去睡了。」
「啊?」
亞子不敢置地看他走進她的房間。
他留下她,還進她的房,那她……
無奈地坐回沙發上,她發呆盯著前方動也不動。
那她現在要做什麼事呢?
兩個小時後,亞子的父親匆匆忙忙的回來了。
從外表看來,亞子的父親非常年輕,身高一百八,大概只有四十歲,臉蛋看來仍像個大男孩。
而亞子白皙的肌膚,明亮的大眼,看來是遺傳自他。
當他一發現女兒正坐在家中沙發上,不禁鬆了一口氣。
他沒有忘記亞子畢業典禮,而是車子開到一半突然故障,倒致人無法到達,而車也進了修理場。
父親回來後,一切的問題全解決了,亞子奪回自己臥房的所有權,黑司翼也決定在一個月內搬離,這其間,亞子的父親將住在其它地方…
…他的女人家中。
♀ ♀ ♀
來到父親所擁有的男公關酒店,亞子只能以驚訝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華麗的裝演,高級的擺設,在這工作的清一色全是美形男。
她是曾聽同學們提過男公關酒店,父親打算開一間為女人服務的酒店,她也不曾作出任何反對,但親眼為見和腦中想像果然還是有所差異
。
一間一間開放式包廂,男人和女人聊天喝酒算正常行為,但是……當妳發現他們可以毫不在乎的擁抱擁吻,這就超乎她所能理解的範圍了
。
「為什麼他們能和不認識的人又親又抱?」亞子跟在父親的身後不解地問。
「為什麼?」女兒的話讓上官一樹感到不解。
「是啊!他們明明不認識,怎麼可以這麼自然地……呃!我是說,他們為什麼可以這麼大方的吃別人的口水。」這樣看起來有點噁心。
亞子一臉的怪異和不自在,她從來沒來過這種環境,第一次接觸還真的很不習慣。
「因為這是工作,替女人服務,讓她們感到快樂、自在和輕鬆,這本來就是男公關該做的事。」上官一樹一臉的理所當然,從不感到有多
麼奇怪。
「服務?包含吃她們的唇、咬她們的脖子、伸手摸人家的胸脯……我了解了。」這種服務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她雖然了解,但無法理解
。
這種事,對她這天才而言,還真是令人費解。
上官一樹回頭疑惑的打量女兒。
「幹、幹麼這樣看我?」
亞子不自在的低下頭,還以為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對勁。
今天的她,應父親百般要求,難得穿上一件無袖細肩帶的粉色小禮服。
長及地的雪紡紗貼身小禮服,讓她十分不習慣,尤其是她喜歡一件T恤,一件牛仔褲的簡單打扮,現在穿成這樣,感覺有點暴露。
「女兒,妳……活了這麼久,該不會沒交過男朋友吧!」
「啊?」亞子瞪了好大一雙眼,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這、這有什麼奇怪的。」
「當然奇怪。」上官一樹毫不遲疑的點點頭。「妳媽十六歲就和我交往,十八歲就生下妳了,可是妳現在都二十歲了,卻沒有半點經驗…
…」
「那、那又如何?我一點也不想交男朋友,而且每天讀的書就夠多了,哪來的時間交男朋友。」上官亞子說的理直氣壯,不點也不覺得有
什麼好奇怪的。
再說……每次看到同學為情所困,整日哭哭啼啼有什麼好,快樂只是一時,難過也會接腫而來,與其這樣,她幹麼費心和男人交往,倒不
如一個人自在多了。
上官一樹仍盯著女兒瞧。
「爸,別看了啦!作人家父親的還說自己的女兒奇怪,這不是更奇怪嗎?」亞子對父親揮擇手,目光四處遊移。
「咦!爸,那個男人要和女人去哪?」亞子發現店裡的男公關和一名年約三十歲的女人一同離開。
上官一樹靜不吭聲。
「爸?」
「我看妳還是別知道的好。」
「為什麼?」亞子皺皺眉鎖。父親愈是不說,她就愈想知道。
「光接吻這種事妳都無法理解了,接下來的事妳更無法接受。」他這女兒啊!沒想到比他這做父親還要古板。
亞子氣嘟嘟的咬著唇,她來這為的是了解父親的工作,但現在怎麼有一種自己被人小看的感覺。
「到底是什麼啦?」
「黑司翼來了。」一旁女人興奮的大叫聲吸引了亞子的注意力。
黑司翼?
住在家中的那個男人?
第三章
亞子好奇的看向大門口。
這一看,她狠狠的倒抽一口氣。
他……他真的是今天早上見到的那個男人?
面前的黑司翼,一席昂貴的白色西裝、胸前戴著一朵藍色的玫瑰、微捲的髮整然有序、深邃的雙眼充滿自信和柔情、含笑的雙唇,單薄性
感,他的行為舉止十足十是個風度翩翩的紳士。
亞子發現,從他的身影一出現,在場的女人目光著迷地全落在他身上。
「怎麼差這麼多?」怪怪!怎麼她的心跳有點加快了呢?亞子伸手緊糾胸口。
「嗨!小女孩,穿上禮服後,看起來果然大了一點。」黑司翼緩緩走到上官一樹的面前,目光停留在亞子身上忍不住調侃。
亞子鼓起雙頰瞪了他一眼。
「你也不差,在家的打扮的像好幾天沒洗澡的流浪漢,沒想到走出家門看起來又像王子,真不知你是流浪漢還是王子。」
黑司翼輕聲一笑,沒想到她這麼尖嘴利牙。
「司翼,四檯的春田小姐等你一整晚了。」一名男公關走到黑司翼身後。
黑司翼收回視線點點頭。
「慢慢玩啊!小女孩。」黑司翼走向前輕輕吻了亞子的臉頰,又衝著她露出迷人笑容。
亞子怔然僵住。
直到黑司翼離開後,亞子才恍然回神,她伸手一臉嫌惡地抹抹臉。「這大色狼,沒事幹麼親人家。」
上官一樹打量著女兒,嘴角浮現淡淡一笑。
「阿翼在這裡十分有名,妳讓他親了算妳的好福氣,一般人想得到他的吻,可是要付龐大的金額。」
「喂!老爸,我可是你的女兒耶,怎麼我被人輕薄,你還這麼說。」亞子不滿地揪著父親。
上官一樹含笑搖搖頭。
輕薄?他的女兒竟然說“輕薄”?他該不會是讓她讀太多書了吧!
上官一樹牽起女兒的手。「走吧!我帶妳上樓看看辦公室,樓上還有私人隱密的包廂。」
從頭到尾,坐在沙發上陪女客聊天的黑司翼,目光始終緊緊盯著亞子的身影,他若有所思,嘴角隱含著一股深不測的笑意。
♀ ♀ ♀
一個對除了父親之外,從來沒太接觸過異性的女人而言,頭一次體驗男公關酒店的工作生活後,會有什麼特別的改變嗎?
答案是有,亞子自從去了一次「絕色club」後,她發毒誓,從此休想她再踏進那裡一步。
回台灣的一個星期中,亞子整日東晃西晃,而她最常做的事,還是以待在家中居多。
不是她不愛出門,剛是家中的舒適更能吸引她。
像現在,坐在沙發上,她一手可樂、一手餅乾,目光直盯著電視看得樂不亦樂乎。
下午兩點,該睡上一整天直到晚上七點才起床的黑司翼突然走出臥房。
他一身頹廢的打扮和夜晚模樣實在相差堪遠。
聽見房門開起聲,亞子連頭也懶得轉,逕自做自己的事。
黑司翼打了個哈欠,先是撇了沙發上的亞子一眼,又懶懶散散的移動腳步朝浴室方向走去。
這兩個人,就算待在同一個屋簷下,真正能碰上面的機會其實不多,尤其是一夜一白的生活方式,可說是完全沒有交集。
不一會兒,黑司翼自浴室走出來。
經過梳洗後,他精神抖擻的坐在亞子身旁。
「早。」
亞子淡淡瞄了他一眼,跟著喝了一大口手上的可樂。
「妳在看什麼?」不在意她的冷漠,黑司翼拿了她手上的兩片餅乾塞進口中。
「動物星球。」亞子冷冷回答。
黑司翼盯著電視,裡頭正在介紹大象的一生。
「這種東西有什麼好看的?」
「比你好看。」
「一群大象走來走去比我好看?」黑司翼挑眉,他一點也不覺自己的魅力輸給它們。
亞子還是那一副淡冷冷模樣。
從她第一天到「絕色club」後,對他就是這種涼涼的態度。
「我哪裡得罪妳了嗎?」不是黑司翼自滿,從他入行到公關業,從來沒女人給過他這種臉色。
「沒有。」亞子盯著電視,用力咬了一口餅乾。
「那妳為什麼都不理我呢?」這一個星期來,亞子每每見到他,要嘛連招呼都不打,直接把他當空氣,要嘛就是直接走進房內不再出現。
「哪有不理你。」
「現在不就不理我。」
「那我現在在和誰說話?」
黑司翼揚唇笑了,這小女人,說起話來得理不饒人,一點面子也不給。
「好歹我們仍是同居人,妳就不能和顏悅色些嗎?」不知怎麼地,他就是無法對她發火。
雖然這不算是什麼大事情,不過倆人未來還得相處三個星期,要是她仍這麼對他,難保他哪一天會受不了。
想想,一個半大不小的女人,老是一副晚娘臉孔,把他當透明人,和她說話一像對空氣自言自語,這還真有些難受。
聽他這麼說,亞子心中就有氣。
明明和一個陌生算不上有交情的男人同居就是一件很怪異的事,為什麼爸爸覺得理所當然無所謂呢?
難道他認為以自家女兒的姿色看來,是不可能引起任何人有犯罪的念頭?還是他太信任黑司翼,認定他無論如何不會打她主意?
「怎麼?舌頭被貓叼走了?」
黑司翼的視線從來不曾離開她的臉上。
經過這一個星期的相處,他打從心底承認亞子是個二十歲……不,他懷疑亞子不只二十歲,而是一個長相未成年,心智卻有八十歲的老女
人。
僅管她看起來是這麼年輕,但從老闆的口中得知,亞子是個不折不扣的老古板。
和人接吻噁心?活了二十年,不曾交過男朋友?讀書比男人好?
老天?他真搞不懂這女人到底是怎麼活的?
現在的未成年女孩,在街上隨便抓一把問問,每個人最少有過三次交往經驗,三分之二以上的早有過性行為,而眼前的小女人卻是異類中
的異類,連被親了一下臉頰就氣的接連一個星期都不願理他。
黑司翼當然知道亞子到底在氣什麼,而這還是從亞子父親,上官一樹的口中得知。
「走開、滾回床上去、別理我、別煩我、別和我說話。」亞子瞪了黑司翼那張好看的臉蛋一眼,跟著站起身走到另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她雖然氣黑司翼那天親她的事,但最讓她感到在意的不是這件事。
那天在「絕色club」,當她打算離開時,經過員工休息室時,亞子聽見兩個男公關在裡頭閒聊的事。
也許如爸爸說的一樣,她的思想行為太守舊,但這只能說是她的道德感太重,但就算再如何開放的女人,她也無法接受那種事……
「喂!問你一個問題。」她剛剛才想趕人,現在又忍不住地開口。
「什麼?」黑司翼靠在沙發上懶懶的望著她,他拿起一旁她剛才拿過的可樂喝著。
看他那舉動,亞子紅著臉蛋起身,她衝到廚房,拿了一罐未開封的可樂丟給他,又搶走他手上屬於她的那罐。
黑司翼不在意的聳聳肩。
「問吧!什麼問題。」
「你……呃,你們為什麼可以吻不認識女人的嘴,還有……和他們上床?」對,就是這事困擾著她。
那天在休息室內,她所聽見的就是這件事。
而在裡頭閒聊的,是兩個陌生的男公關,他們正笑著討論黑司翼晚上將和某個女人出場,進行親密交易。
好吧!說親密交易太含糊了,那兩個人說的是先收錢、帶出場、進行性交易。
黑司翼放下手上的可樂,好整以暇的盯著她,最後他輕聲笑了一下。
「這一點也不好笑,我在問你認真的問題。」總覺他的笑容是在嘲笑她問了個笨問題,亞子不爽的瞪了他一眼。
「那是工作。」
「工作?和女人上床?」她鄙夷地撇撇嘴。
「不行嗎?男公關和女人上床賺錢很丟臉?」她那表情像在說他有多骯髒。
「不是嗎?」這男人,為什麼可以一副沒什麼大不了。
男人靠女人賺錢,聽在一般人耳裡像個小白臉。
「女人不也能靠男人賺錢?照妳這樣說,酒店工作的小姐可以和男人金錢交易,女人可以為了賺錢拍情色片子,這也是丟臉的工作?」黑
司翼發現這小女人的觀念不是錯誤,而是生錯國家了。
「那不同。女人這麼做天經地義,但我沒聽過有男人為了賺錢而和女人上床;男人喜愛溫柔鄉,花天酒地對他們而言是正當性。」亞子義
正嚴詞的辯解。
生在這個國家,女性的情色工作是理所當然,沒有所謂的可恥,就她印象中,就聽說過好幾個女孩為了生活在做那些工作。
這是這個國家所認同的行為與行業不是嗎?
「為什麼女人是天經地義,男人就不行?妳的思想迂腐老舊,女人難道不喜歡讓男人侍候?難道必須乖乖任由男人擺佈?女人不能感受男
人溫柔對待?男人可以花錢享受女人?女人卻不能?妳的觀念太八股了。」
「我們現在討論的不是男女觀念。」亞子氣得跳起身,手上的零食被她用力的甩放在桌面。
「不是討論這嗎?那麼妳想討論的是什麼?」黑司翼仍舒服的靠在沙發上,對她那氣憤的神情不以為意。
「我是說你為什麼要和其它女人上床。」亞子不懂,自己為何氣這件事,為何在意他和哪一個老女人上床,為何和陌生女人聊天喝酒,她
、她討厭這樣。
「我說過了,這是工作。」黑司翼淡淡的說。
「工作?這不算工作,這……」
「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和妳一樣幸運,出生後即能享受充裕的物質生活,還有……妳在吃醋嗎?我怎麼聞到好濃的酸味。」黑司翼板起嚴
肅清冷地望著她,下一秒又戲謔地朝她擠擠眼。
亞子漲紅臉怒視他。「誰在吃醋,我、我才沒有。」拜託,她吃他的醋要做什麼?
她和他了不起認識一個星期而已,說難聽她和他完全沒有友誼,她吃他的醋?
「是嗎?那妳幹麼一副質問自己男人的語氣,我想做什麼是我的事,有必要妳來質問我?」這小女人,可真會臉紅。黑司翼玩味地盯著她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他發現她那抹錯愕和訝然,像被人看破心思。
「你、你這自大狂,我、我不和你槓這個了,隨便你吧!最好你不懂得操守、最好你被女人玩到命根子爛掉、最好你被女人始亂終棄。」
她是關心他,竟然被他說成這樣。
這男人真是不知好歹,想被女人玩,就去被玩到死好了。
亞子氣呼呼地離開客廳,當她進入房內,大門被她用力一甩,發出砰的發出巨響。
屋內的物品被門的震響緩緩搖動,可見她此刻有多氣憤。
客廳內少了她存在的聲音,變得寂靜不少……
黑司翼毫無預警地笑出聲,他的表情正不斷扭曲變形,好看的面孔緊緊揪一塊,他伸手抱著肚子彎下身,就怕一個不小心笑破肚皮。
操守?始亂終棄?
老天,這女人真的是書讀太多,她的人生大概一輩子全被困在書本內,連說出來的話也這麼八股。
如果她生長在古時,肯定封得貞節牌坊。
看來他是該好好和老闆談談他這女兒的問題,要是她再這麼保守,出了社會後,可是會很慘的。
♀ ♀ ♀
相敬如冰,是黑司翼和亞子自上次的辯論後最能形容的生活方式。
亞子離開學校後,她突然有感而發的發現自己無法適應社會的點滴,一個月後,她離開家又回到福岡的學校攻讀另一門學科,打算取得雙
學位。
而原本該搬離的黑司翼也因她的離開,繼續住在家中。
半年的時間,黑司翼成為新宿區NO.1男公關,絕色名聲跟著大漲。
跟著,上官一樹結婚了,對象是一個和他交往將近五年,小他五歲的女友宮成涼月。。
風和日麗的午後,一處位於山頂上的禮堂內,上官一樹在這裡完成自己人生中第二段終生大事。
當上官一樹和任職於教師工作的新娘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每個人都抱著虔誠的祝福。
亞子手拿著小捧花,一席簡單的粉色小禮服站在新娘的身旁充當伴娘,黑司翼也應雪山一樹的要求成為伴郎。
數十分鐘過去,在眾人的歡呼聲下,上官一樹和新娘完成婚禮,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
「爸爸,恭喜你,娶到一位美麗老婆。」
婚禮結束,當眾人移到禮堂外的庭院內享用簡單的小點心時,亞子臉上掛滿喜悅的笑容看著父親。
「亞子,謝謝妳。」上官一樹笑得像個年輕小伙子,神情略為靦腆。
「媽咪,謝謝妳願意接受老爸,以後還請妳多多包涵。」亞子轉頭看向父親身旁的新婚妻子。
涼月害羞地望著上官一樹,跟著低下頭甜蜜地笑著。
「等會你們就要出發到法國渡蜜月,一路上要記得注意安全哦!最重要的,千萬別忘了買紀念品給我。」亞子頑皮的露出笑容,今天的她
特別著上淡淡的粧,看來倒是成熟不少。
話才一說完,新娘和新郎即被來參加婚禮的人潮給團團圍住。
亞子悄悄的退到一旁,獨自一人躲在角落。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抹去泛在眼眶中的淚水,由衷地祝福父親。
「小女孩,為什麼在哭?該不會是想到父親被別的女人搶走心有不甘吧!」黑司翼手上拿著裝有小點心的餐盤出現在亞子身子。
亞子轉過頭,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黑司翼這個討人厭的男人,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怎麼?還在生氣?怎麼像個小孩子呢?我可是很想妳哦!」黑司翼不以為意的伸手摸摸她的頭,跟著將點心放在她眼前。
今天的他,穿著黑色的西裝,微捲的髮讓他整齊的全梳在腦後,別有另一番成熟男人的味道。
亞子毫不客氣地接過他遞來的點心。
「這種話說給其它女人聽也許能騙人,說給我聽,打死我都不相信。」她瞪著他,將點心塞進自己口中。
「不相信啊?真可惜,那可是我的肺腑之言。」黑司翼仍是一派輕鬆,看著她的目光充滿寵溺。
「把這些話留給妳的客人吧!」亞子伸出手又拿了他盤內的食物。
其實有些時候也會想起黑司翼,想到他痞痞的笑容、想到他在店風度翩翩的模樣,還有他總是帶笑的溫柔目光。
不過這些事,在真正面對他時,她是打死也不會說出來。
人嘛!對一個厚臉皮的對象,總是較難忘懷,但這對她而言,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你有沒有發現參加爸爸婚禮的人好多哦!我從來不知道他結交這麼多朋友。」亞子看著在場的人群輕聲的說。
「老闆非常喜歡交朋友,他的個性溫和好善,朋友當然也不少。」發現她唇角沾上少許的奶油,黑司翼伸手替她抹去。
「謝謝。」
亞子嚇得縮縮身子,愣得看他將自己唇上的奶油放入口中。
他的舉動令她心跳漏了一拍,臉頰染上淡淡紅暈。
「學校生活過的如何?」亞子受驚的模樣惹來黑司翼輕聲一笑。
「大概又快結束了吧!」
亞子看著地面,有些不知所措。
「為什麼?」
「沒想到那門課這麼簡單,才花了半年,我的論文報告就完成了,聽教授說我大概兩個月後就可以取得學位了。」這大概就是成為天才的
好處。
關於讀書這種東西,她不但懂的舉一反三,不少必修的課程,她也不需要修,因為看了書後,她才考一次就通過測試。
「是嗎?這就是所謂的天才,不是嗎?」
黑司翼看她那一臉的無奈,覺得好笑。
很多人想像她一樣都辦不到,這小女人竟然覺得無奈。
「你怎麼知道我是天才?」亞子不解的抬頭望著他。
「老闆說的,他還非常驕傲的說,自己的女兒聰明到能進太空總署工作。」
「是哦!要是我還能飛上外太空,他恐怕樂翻了吧。」亞子嘟著嘴抱怨。
天才,這名稱對她而言沒有太大的感覺,事實上她只是愛唸書而已,哪有這麼厲害。
「但他以妳為榮。」
「我知道,我也以爸爸為榮,尤其是他現在終於結婚了,我真的替他感到高興,希望新媽媽能在他下半輩子的日子中,帶給他快樂。」父
親的人生夠苦了,而未來將是他另一段幸福的開始。
「他會的。」黑司翼眼中的柔情化為一潭水,他深深的凝視著看著遠方父親的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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