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睡他的女人,讓他陪睡可以,床伴關係是一輩子;
被她睡的男人,她只想睡看看,一輩子卻被盯上了。
禾蘇相當難搞,從小沒讓家裡省過心, 而這位難搞的富二少脾氣不小,
煩了家人的嘮叨, 索性拍拍屁股飛出國,一待就是三年。
天高皇帝遠,他父母怕他再回來連天王老子都降不住,
索性以斷絕親子關係為威脅逼他去上班,成了沈自瑤的下屬。
就這樣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一個一板一眼, 一個玩世不恭,
竟開始了場不談情不說愛的床伴關係。 禾蘇看著風流,卻是感情潔癖男,
一旦喜歡就打死不退, 跟沈自瑤上床,她當他是床伴,
他當她是自己的女人, 還老是想著該怎麼把這情商低能的女人給拐回家,
畢竟,她都敢睡他了,那他這一輩子,她不負責誰要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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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沈自瑤是個年輕人,她知道自己算是年輕人群體中的一個異類。
大學畢業後她就進了豐容保險上班,這一待就是八年,而且大有這輩子就在一家公司老死的趨勢,這對於和她同齡的人來說很不可思議。就算她靠著這種超凡的耐心和忠誠度,以及令人信服的業績,成為了公司裡最年輕的室長,也有很多前輩對她讚不絕口,但與同齡人共處時,當別人知道她的生活如此單調時,他們都會發出同一種驚呼。
妳不會覺得無聊嗎?
這樣的生活有什麼意義?
趁年輕就是要體驗更多種的生活啊!不要做金錢的奴隸!
妳好古板哦。
沈自瑤從來沒有被這些話影響過,她的目標就是爬得更高,三十五歲之前成為課長,五十歲成為部長,這輩子就妥當了。所以當自己所在的分部部長點名找她談話時,她還以為是自己的野心暴露了。
在公司裡她是個很被看好的後輩,雖然沒好到部長親自提點的份上,但部長也知道她這個人的存在,平時公司裡見到她也多少會看她兩眼。
這是自己進公司八年來,第一次被公司長官如此仔細地端詳打量。
沈自瑤站在部長辦公室,只有她和部長兩個人,她坦然接受對方的打量,比起緊張更多的是疑惑。但她沒有什麼業務上的疏失,根本無需緊張。
「嗯,果然如他們所說,年輕、穩重。」部長笑盈盈的,請她坐下。
哦,看來也不是要辭退她。她依言端正地坐好,也不開口,靜靜等著。
部長於是又滿意地點了點頭,扶著他的金框眼鏡,略加思索便開口道:「是這樣的,明天你們科室有個新人報到,這事妳知道嗎?」
「有收到人事部的通知了。」沈自瑤說的乾脆,心裡疑惑越來越大。一個公司最低層的員工報到,需要身為部長的人特地操心過問嗎?
「嗯,我就直接說了,那個人是金工企業所有人的兒子,也就是我朋友的兒子。」
沈自瑤心沉了下,她嘴上不說,眼裡的反感意味卻很濃。她最討厭這種有裙帶關係的,來頭越大的越討厭,惹又惹不起,又什麼都不會,說不得,使喚不動,還要每天在你眼前晃。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她說。
「我覺得妳不知道,不然妳說來聽聽?要說實話。」部長笑了一下。
每個部門都有這種人,大家全都睜一眼閉一眼,她可以容忍這種條件優渥的人吃閒飯,畢竟會投胎也是人家的優勢,但是她容忍不了這種人為大家添麻煩。
以前她部門有幾個走後門的,通通被她罵得連哭帶嚎,跑回家找爸媽,說不幹就不幹,還順帶給她潑了好幾桶髒水,只是她在工作上實在沒有什麼紕漏,事情最後都是不了了之,久了以後大家也都習慣了,已經很久沒有走後門的送去他們部門了。這次這個少爺來頭好大,部長還親自提點。
沈自瑤恭敬的答道:「我會好好關照他,不會為難他,也不會讓別人為難他。」
「錯了錯了,要是那樣的話,他爸怎麼不讓他進自家公司作威作福,怎麼不直接給他個課長當呢?」部長笑得更加放肆,倒把沈自瑤弄糊塗了。
部長笑過後,似乎又謹慎地思慮一下,才跟她說起這位大少爺的事。他說得很委婉,沈自瑤整理了一下重點,簡單來說這位少爺相當難搞,從小就不讓父母省心,說好聽了叫特立獨行,難聽點就是唯我獨尊。
難搞的少爺有自己的脾氣,從來都是當著他爸媽面前一套,背後又是一套,更是因為厭煩了家裡的管控,美其名曰深造,然後拍拍屁股出國了,瀟灑得不得了。這在國外一待就是三年,天高皇帝遠,他的爸媽十分擔心這個兒子再回來是不是誰都降不住,這才以斷絕父子關係威脅他來這裡上班。
「這其中有關聯嗎?」沈自瑤不懂有錢人的思路。
「當然有,因為保險業務員事情多薪水少,又要笑臉迎人又要遭人白眼,他爸媽覺得這正是個歷練他的好方法,想讓他經歷些生活之苦學會謙虛。人家都下那麼大決心了,我總不好回絕。」部長說。
「把他放在妳的科室,一是你們年紀相仿,希望他能多被妳的優秀感染,二是妳的作風我聽說過,今天看來也是如傳聞中一樣,希望妳能對他更為嚴苛,千萬不要留情。」
有錢人的思路,果然迂迴得可怕。又是斷絕關係又是安排工作,結果就是為了讓孩子學會謙虛?這都已經多大了才想起來個斯巴達式教育,早早斷了他的金錢來源,扔到非洲待兩年不是更快?說到底還是捨不得。
不過這是什麼情況她已經清楚了,只要不影響到工作,她倒是無所謂的。
沈自瑤回去後又仔細地看了這位少爺的履歷,稍微鬆了一口氣。學歷還是不錯的,不是那種花錢買來的三流大學,說明這人還不到草包的地步。
◎ ◎ ◎
隔天,沈自瑤仍然是全科室第一個到的,這是長年養成的習慣,並不為了給那位少爺下個馬威,可當科室裡所有人都到齊了,那個新人還沒來時,她開始不悅了。
上班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所有人都進入了工作狀態,科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高大挺拔的人邁著颯爽的步子穿過一張張辦公桌,最後站到了沈自瑤的面前。
沈自瑤抬起眼皮,她看到一身筆挺的西裝,西裝不貴也不是地攤貨,穿在業務員身上剛剛好。
那個高大的男人對她微彎下腰,抬起的臉上帶著禮貌的笑。一副無框眼鏡讓他看起來很斯文,梳的一絲不亂的略顯古板的髮型,整體看上去就像是教科書裡走出來的業務員。
沈自瑤沒有想到,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背景,她對這人的第一印象會很好。
「我是今天來報到的新人禾蘇。」他自我介紹道。
「你遲到了半個小時。」沈自瑤以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作為開場。
「對不起,因為第一天上班昨晚太興奮了,忘了設鬧鐘。」禾蘇露出新人的可愛靦腆。
沈自瑤看到不少人在偷笑,這樣直白的理由,的確教人生不起氣來。要是平時,她可能也只是讓對方下次注意點。但是,部長有令,要對這位少爺嚴格。
「你以為這樣就能蒙混過去嗎?」她聲音不大,但擲地清脆。
眼鏡下的眼細細地瞇了起來,在沈自瑤抬頭時,他扶了扶眼鏡,還是那副好脾氣的溫順笑意掛在臉上。
禾蘇彎腰,很誠懇地鞠躬道:「我保證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態度倒真的教人挑不出問題,沈自瑤點了點頭,「去寫份檢討報告今天內給我。」
禾蘇的太陽穴不自覺地繃緊了些,暗自順了順氣,平和地問:「可是,我今天第一天上班。」
「又不是第一天學寫字,不影響寫檢討報告。」沈自瑤擺了擺手,那邊有個人心有靈犀地站起來,向這邊鞠了個躬。
沈自瑤指了指那個人說:「他是何春華,你的位置在他旁邊,有不懂的問他就可以了。」
禾蘇知道她是在趕自己了,他硬是擠出了一個笑,「室長,我也有工作呀。」
沈自瑤再次抬頭,與他對視。他的眼長而細,被眼鏡一遮,讓人有種忍不住仔細探究一番的慾望。
她的眼略圓,但稱不上可愛,倒帶著許多的冷漠,令人乏味。而那個有雙乏味雙眼的女人,突然笑了下,只是輕輕地提了提嘴角,帶著輕蔑,「寫檢討報告就是你的第一份工作,新人。」
禾蘇愣了下,也提唇,對她一笑道:「了解了,室長。」
沈自瑤給這位少爺打了一個好分數,因為他真的在下午就把檢討報告交了上來,寫得還算情真意切,看起來也蠻謙虛有禮的,和部長嘴裡的那個人有些對不上。會不會是出國這幾年吃了虧學乖了?她不自覺地在工作中兼起了差,數次觀察禾蘇,都看到他很認真地在請教何春華問題。
隔天他更是來得最早,還把大家的咖啡都買好擺在桌上,把辦公室的垃圾都倒掉,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
辦公室裡的人似乎也對他的印象很好,感覺他們沒幾天就混熟了。禾蘇沒跟任何人提過他的家世,看上去就是個受前輩照顧的乖巧新人。
馮自瑤漸漸放下心來,覺得自己並不用在他身上浪費那麼大精力真是件好事。
◎ ◎ ◎
這日沈自瑤正在認真地看文件,突然她的桌上多了杯咖啡。抬頭,禾蘇正對著她笑。
「室長不加奶精不加糖的美式,請用。」
「嗯。」沈自瑤反射性地應了聲,瞥見那咖啡杯上印著的LOGO是樓下連鎖咖啡店的。
自從禾蘇來了以後,他們好像都在喝這家連鎖咖啡店的咖啡,再這樣下去茶水間的即溶咖啡就再入不了口了,胃都要給養刁了。
「你呀……」她頓了下,「不用總是自掏腰包請大家喝東西,沒有這個規矩。」
「我什麼都不懂,讓各位前輩和室長費心了,這點事情是我應該做的。」禾蘇對她笑了笑。
「哦,是嗎。」沈自瑤想,這小子也未免太上道了吧?
「對了室長,我可以申請從今天開始出外勤了嗎?」禾蘇問。
她算了下,他來這裡也已經一星期的時間了。業務員的工作本來就是出外勤拉客戶,但對於一個從未在保險業做過的新人來說,才入職一週就有這雄心壯志,也太積極了。
「你都弄清楚了?」她問。
「是的,何哥給我的資料我都了解過了,不然可以考我看看。」
「好啊。」沈自瑤放下手裡的工作,兩手往桌上一放,抬頭看他,「意外險和醫療險的區別是什麼?」
禾蘇沒反應過來,但嘴已經條件反射才說出了答案,腦袋裡卻在想著別的事。
她還真考啊,把他當小學生啊?一般人不都是做做樣子,總要給對方留點面子吧。這女人絕對是針對他,故意刁難他,還真是有點機會就找碴給他難堪。
這個木頭腦袋的臭女人!
沈自瑤卻並不滿足於一個基本的問題,之後又連問了他五六個,一個比一個還專業的問題,要不是把公司的保險細項全都研究透澈,是絕不能都答得出來的。
「嗯,你真的有好好認真學習。」這就是她最後的結論。
不然呢!拿這騙人有什麼意思?
禾蘇保持微笑,禮貌地等待她的答覆。
「可以跑外勤了,但記得上下班時間要回來打卡,不然算曠職。」
「謝謝室長。」
禾蘇在前輩們的稱讚下走了。沈自瑤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死盯著他的背影不放,但是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這個人似乎集所有新人該有的美好特質於一身,不為自己找麻煩不給別人添麻煩,進步神速且謙虛、刻苦,和同事間的關係處理得也很好。
但就是覺得哪裡怪怪的,先前還沒有這種感覺,反倒是時間久了,這感覺便更加地強烈起來。
她靠在椅背上,深思了起來。
◎ ◎ ◎
禾蘇跑外勤和他學習一樣拼命,通常都是別人在辦公室時他不在,別人都不在時他更不在,當真成了只有早晚能見兩面,匆匆打個招呼的人。
照理說業務員這樣勤奮是件好事,她偷偷打聽過,禾蘇在實踐工作中遇到了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也會請教其他前輩。
部長之後又找過她兩次,對禾蘇的表現十分關心,問她覺得怎麼樣,她回答「不確定」。給上司這樣模棱兩可的回答是不適當的,她也不懂自己為什麼這樣吹毛求疵,說一句「比想像中好」有什麼困難的。
沈自瑤雖然升職成了室長,但有許多自己積累下的大客戶必須由她親自去見。這天她見完客戶回來,正要開車回公司,就見馬路對面有個十分眼熟的人。
她一眼就認出了那件不貴也不隨便的西裝,欲開車門的手就那樣停住。她看到禾蘇正摟著個女人,兩人有說有笑地進了對面那家電影院。
她鬼使神差地跟了進去,像個經驗豐富的偵探。
那個時間上映的是最近很紅的一部搞笑愛情片,她在電影院大廳找了個地方坐下,閒暇地看起了手機。
正好有訊息傳過來,並不是工作上的,她那長年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明朗的笑容,要是被她的同事看到,肯定會被嚇到,以為她鬼上身。
禾蘇摟著女人散場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穿著正式套裝,筆挺地坐在等候區,與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沈自瑤。
當然,更主要的一點是,因為她一直在盯著自己,想不發現都難。
沈自瑤沒有移動半步,只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禾蘇愣了半晌,放開了搭在女伴肩上的手,走向了沈自瑤。
在散場和進場的兩批人潮交匯的地方,他們顯露出了獨特的默契。
「室長,這麼巧,妳也來看電影啊?」禾蘇笑了下。
還是那樣謙虛有禮的標準笑容,但沈自瑤可不會再被這張臉欺騙了。
她掃了眼站在原地等著禾蘇的那個漂亮女人,問他:「不讓你的女伴過來嗎?我可能要說很久。」
禾蘇對那女人擺了擺手,對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又擺了一下手,笑盈盈的,而那女人則生氣地嘟起了嘴,一跺腳就走了。
「我讓她先回去了,現在我們可以說很久了。」禾蘇說。
沈自瑤脫口問了句:「你女朋友?」
「普通朋友。」蘇禾笑,「怎麼,公司不會連個人交友問題都要干涉吧?還到了尾隨的地步,也太可怕了。」
「上班時間,你在和朋友看電影,我有理由懷疑,這些天來你一直都是這樣在混日子,自然有權干涉。」沈自瑤毫不示弱。
蘇禾挑眉,「室長怎麼知道人家不是客戶?拉客戶總要交際應酬。」
「那我就明說了吧,我做這行八年,誰是認真的誰是在打發時間我還是分得出來的。不過其實打發時間也無所謂,畢竟是你個人的事。」沈自瑤看著他,「但如果你並沒有想靠這行吃飯,就不要打著勤學好問的幌子,佔用其他同事的時間。」
「室長,妳這樣貿然地對我下了定論,不會太武斷了些?」禾蘇抱著肩膀,歪頭看她。
「如果我說的不對,還請指正。」
「妳說的全對。」禾蘇承認得痛快,倒教沈自瑤有些意外。他很乾脆地否認了自己之前裝出的努力,大方承認,「我的確沒打算靠這行吃飯,所以即使我的業績是零也餓不死。不過妳放心,表面上該應付的我還是會去應付,不會讓妳為難。也就是說,妳能不能也別讓我為難,睜一眼閉一眼,大家和平相處不好嗎?」
「我沒跟你和平相處嗎?」沈自瑤問。
「妳一直在找我麻煩。」禾蘇靠近她,對著她的圓眼笑了笑,「即使我跑出來,妳還是追過來找我的麻煩,這就真的有點煩人了,室長。」
沈自瑤直直地瞪著他,輕聲哼了聲,「現在跟我回公司寫檢討報告。」
禾蘇以為自己聽錯了,是人聲吵雜他聽錯了吧,一定是的,「妳說什麼?」
「寫檢討報告,再被發現懈怠工作就依曠職處理,一個月滿五次我有權開除你。」
禾蘇忍不住了,這次笑出來純粹是氣,「不是,妳是不是沒聽懂我的意思?就算我是懈怠工作,怎麼不見妳對別人這樣?」
「因為你想要和平相處啊。沒讀過戰爭史嗎?這世上哪有白來的和平。」沈自瑤沒有一點自滿的意思,但那張臉在禾蘇看來就是那麼地欠揍。
這可不好,他竟然想要揍一個女人了。
「既然這麼瞧不起這份工作,被開除應該也無所謂了。回不回去,你自己決定。」
最後,大家都很意外,為什麼室長出去辦事,會和禾蘇一起回來。之後那幾天,禾蘇沒再出去跑外勤。
◎ ◎ ◎
夜晚是酒吧最熱鬧的時間,白天在辦公室埋頭工作的沈自瑤,每天晚上都會出現在這間叫做TF的酒吧。
她不是常客,她是常駐的表演者。
沈自瑤在昏暗的燈光下搖擺的男女間穿過,她的朋友們已經在等著她,遠遠見到便舉著杯子對她揮手。
她笑了出來,十分開朗的那種。平時穿的正式套裝好好地擺放進衣櫃裡,她穿著一件寬大的印花T恤,破洞牛仔短褲,長髮披散,妝容精緻而狂野。
他們樂團的老大指了指舞臺,現在臺上唱歌的人已經快要結束,下一個就該輪到他們樂團,她慶倖自己來的正是時候。
「小瑤,妳每天都準時的教人害怕,是害怕妳趕不上的那種害怕。」樂團的貝斯手尋她開心。
她推了他一下,「行了,傳給我的訊息裡說的事是真的?今天忽然說要換歌,是不是要提前練一下,就你那個水準,待會可別凸槌。」
「誰凸槌?我們都一起多少年了還用練習?是妳沒信心吧!」
「我的信心都讓你吃了。」
兩人鬥著嘴,那邊老大叫他們準備上臺了。
沈自瑤臉上帶著興奮,那個舞臺讓她心癢難耐。
她知道自己算是個年輕人,也知道自己是年輕人裡的異類。很多人都覺得她生活無趣,而她並沒有義務跟那些人交待什麼。
她很安逸於那種無趣,因為她知道,無趣是她生活的一部分。
而還有另一部分,在這裡。
音樂響起,她的手碰到熟悉的鍵盤,整個人如同煥發出新生命的植物,整個身體蠢蠢欲動。
酒吧的氣氛一下HIGH了起來,她看著主唱的背影,看著對他們舉起雙手熱舞的人群。她的手興奮地劃過鍵盤,她知道這裡才是她真正的位置。
而舞臺之下,舞池的後方,靠近吧檯的地方,人相對較少。
有個男人手裡的酒杯落在地上,摔了粉碎,而他渾然不覺,一雙眼睛直愣愣地穿過人群,鎖在了舞臺上那支樂團最後方的位置。
真虧他眼力好,那麼遠的地方都能看得到。是因為那盞燈吧,因為她的身上剛好投射著一盞聚光燈。
「禾蘇,你幹嘛?」有人撞了他一下,他回神。
「我怎麼了?」
「你酒杯掉地上了!」
他這才發現腳下全是碎玻璃,但也就是隨便地看了一眼,根本沒當回事。
他一把摟過那個跟他說話男人的肩膀,另隻手直指著舞臺上面,「那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曲子沒問題啊。」朱彥古怪地看他,「不就是個小樂團嗎?都在這表演兩年了,客人還都蠻喜歡的,合約也是有簽的,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我當然激動了。」禾蘇的眼睛直勾勾地鎖著那邊,猛拍朱彥的肩膀,「表演兩年了,那你應該已經很熟了吧?你現在告訴我,那個樂團的鍵盤手的叫什麼名字。」
「沈自瑤。怎麼了,你認識?」朱彥覺得更加奇怪了,這禾蘇不是沒見過女人啊,即使是認識也不用激動到……兩眼放光吧?媽呀,看起來還挺可怕的。
他這是出了幾年國品味變了?要說沈自瑤他認識,也並不是什麼驚豔的長相,他這見到了極品獵物一般的目光,讓他內心不安啊!
「禾蘇啊,這可是我們自己簽的樂團。你考慮清楚,兔子不吃窩邊草的。你能不能,稍微那個……收斂一下?你好像踩到碎玻璃了。」
禾蘇拍著他的肩膀,笑得令人心寒。
「朱彥啊,把這裡交給你管理是對的,你真是太會請人了,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但願你這是句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