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討好,如果不是為了愛,那也是占有;
女人的取悅,如果不是因為愛,哪來的爭寵。
古以曈覺得錢少然就是個記恨記仇的小氣國國民,
情商不高就算了,連基本的情感辨別能力都沒有,
她不過就是好奇心重了點,才會跟蹤他,
怎麼就被說成她喜歡他,她跟他只是鄰居,
但她連他是什麼來歷都不知道,就說她會無緣無故喜歡上他,
她又不是頭腦壞掉了。殊不知,錢少然這人雖然寡情,
但他就是喜歡古以曈,而且是毫無疑問。因為喜歡,
所以她不知道他有潔癖;因為喜歡,才肯讓她靠近。
因為喜歡,才會聽到她不喜歡他時,惱怒到抓狂,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捉過來狂吻一番,
她要找男人,可以,但只能找他!可這女人不但反壓他,
還想強上了他,笑話,第一次上床,怎麼說也要他把她辦了!
第一章
古以曈捶了捶痠疼的肩膀,暗自發誓下一次絕對絕對不會心軟,答應副導演做那些臨時才給她的工作。
「根本就是吃力不討好,根本就是壓搾勞工!」她忿忿不平地朝天低吼出聲,可惜回應她的只是一聲弱弱的貓叫聲。
她眨了眨眼睛,雖然她家附近的公園是有流浪貓,但那些貓通常都會在夜半時分才出沒的。可現在,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才晚上八點多而已,還不到深夜,流浪貓竟然提早出沒了嗎,而且聽聲音只有一隻。
原本她也沒打算去探究的,因為一整天下來她只吃了一個菠蘿麵包還有一瓶牛奶,她的胃都快要餓穿了。可是那隻貓卻一直可憐兮兮地在叫,好像正遭受什麼不人道的事似的。
心一軟,她的腳尖就轉了個方向,朝傳來可憐貓叫聲的公園走去。
靠著公園裡的燈,她很快就找到那隻貓了,那是一隻體型很小,應該沒幾個月大的橘色虎斑小貓咪。
而小貓咪的面前有一個高大的男人站著,那男人背對著她,讓她無法看到他臉上的神情,但是令小貓咪一再發出這種可憐兮兮的叫聲,這男人一定不懷好意。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男人突然朝小貓咪走過去。
心頭一緊,她疾步上前,一手拉住男人的手臂往後甩,自己則擋在貓咪前面。她雙手插在腰側,瞪大眼睛,惡聲惡氣地質問被她甩開的男人,「你一個大男人想對這隻貓做什麼?」
正面看到這男人,她更加確認了自己的推測絕對沒錯。雖然這個男人長得不差,但是那蒼白的臉色、上揚的眉眼不管是從哪個方向看都像是個壞人,所以他會欺負小貓咪是絕對有可能的事。
思及此,她的臉色更難看,一雙眼狠狠地瞪著他不放。
錢少然瞬間便認出眼前這個女人就是住在他隔壁的鄰居,她的語氣以及問題顯示出她完全不記得,甚至不知道他是她的鄰居這件事。
但錢少然不想浪費時間在解釋這種無聊的事上,就算讓她知道他們是鄰居又怎樣,他沒有時間,更沒有興趣去做什麼敦親睦鄰的事。
眼角餘光掃過那隻在她腳邊用圓乎乎的腦袋一直蹭著她的小腿的貓咪,下一刻,他二話不說就轉過身離開。
從頭到尾除了一開始的那一眼之外,他沒有再看過古以曈半眼,連眼角的餘光也吝於施捨。
畢竟對他而言,女人是世上最難搞也最難溝通的生物之一,總愛以自己的觀點去評論眼前發生的事,就好像剛剛明明就是那隻貓的腿受傷了,他好心替牠包紮,卻無端被她當成惡人。女人,他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安全。
錯愕地瞪著他瀟灑遠去的背影,古以曈好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她剛剛還以為自己得跟這男人唇槍舌戰一番,甚至動幾下手腳才能安然退身,但被無視、被拋到屁股後面這一個情景絕對不曾在她腦中出現過,她居然被無視了。
古以曈回過神來,怒髮衝冠地朝錢少然的背後豎起了中指,「爛人,欺負弱小被人說,居然落荒而逃,鄙視你,你不是男人!」她嗤之以鼻,滿臉的不屑。
也不知道他是聽不見,還是徹底地無視她,他逕自離開公園,古以曈很快就看不到他了。
「哼,下次別讓我再見到你,不然見你一次就打你一次,打到連你爸媽都認不出你這個混帳兒子。」舉起拳頭,她惡狠狠地對著他消失的方向撂狠話。
撂完狠話,她的注意力回到還在拚命蹭她小腿的貓咪身上,「你笨呀,怎麼傻呆呆地蹲在原地被人家欺負,你不是有四條腿嗎,難道跑不過那個人嗎,笨貓。」她蹲下身,手掌看似用力,實際則沒有用什麼力氣地揉著貓咪的頭頂。
驀地,貓咪腿上的一小圈白色繃帶吸引住她,「你原來受了傷啊,難怪跑不掉。是誰幫你包紮的?還滿漂亮的啊。」
她抱起貓咪,想仔細地檢查一下牠的腿時,貓咪卻冷不防地發狠給了她一爪子。古以曈吃痛,下意識地鬆開雙手,貓咪便順勢逃走了。
呆呆地看著貓咪捨她這個「救貓恩人」而去,手背上還傳來陣陣的刺痛,古以曈只覺得今天自己所做的事情全都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討厭,今天我出門是不是忘記拜拜了,怎麼會這麼倒楣啊。」邊揉著自己的手背,她一邊站起身,往自己家回去,「下次見到有人欺負流浪貓,我才不要幫牠們。」她嘟嘟嚷嚷地說,可下一次,她還是照幫不誤。
◎ ◎ ◎
空空如也的冰箱,就像她同樣空空如也的肚子一樣。
似乎是在認同她這一點,古以曈的肚子忽然傳來一聲響亮的腹鳴。也對,從昨天一回家,她就倒在床上一直睡到剛剛才起來,超過十五個小時沒有進食,她當然會覺得餓。
只是她忘了家裡的食物老早就被她解決掉了,只剩下幾包她弟弟來她家時順便帶過來的泡麵。
她不愛吃泡麵的,但是此時此刻在沒辦法之下,她只好拿出一包泡麵,勉為其難地權當自己的午餐,首先解決掉自己最迫切的需求。
獨自吃著泡麵的同時,她不忘拿出手機,發了個訊息給自己的好友,提醒對方跟自己明晚的飯聚。一碗麵在她邊吃邊發訊息下,久久才吃完。
收拾過後,古以曈又拿出手機,記下自己要到自家附近的超市補充的東西。等到一切都準備就緒後,她才拿著購物袋子出門。
禮拜日的超市人來人往,不過幸好古以曈有把要買的東西記了下來,所以她很快就把東西找齊了。
正在排隊結帳時,古以曈卻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是那個在公園裡欺負小貓,長有一副壞人相的男人。
如此沒品格的男人,古以曈是沒什麼興趣去認識的,剛好又輪到她結帳,她把臉轉回來,將東西從購物車裡一一拿出來。
興許今天的超市店員心情不太美好,又或者是剛剛上班的新手,總之他的動作非常非常的緩慢,慢到無所事事的古以曈忍不住又將注意力分到那個男人身上。
待她看清他所在的區域後,她驚訝地發現這個男人竟然在選購貓糧,一個欺負流浪貓的人在選購貓糧?
「他是想要用這些貓糧去誘騙其他的流浪貓,好供他欺負嗎?」古以曈喃喃唸著,無法阻止自己的腦袋浮現出這樣一個想法。
但她還來不及反應,原本動作緩慢的超市店員突然用著很不耐煩的語氣開口,「小姐,妳到底是不是要買東西的,如果妳要買的話可以快點付錢嗎,妳沒看到在妳身後還有很多顧客等著結帳嗎。」
古以曈愣了愣,回頭時發現自己的東西已經被他放進兩個購物袋子裡了。
她沒有反駁心情不美好的超市店員,只是看了眼總價格,便從錢包裡掏出錢交給超市店員。
拿回零錢,放好錢包,她提著兩袋購物袋走了兩步,又忍不住轉身想看看那個男人還在不在,可是貓糧架子前已經沒有了那個男人的蹤影。
她皺了皺眉,不敢確定他會不會真的拿那些貓糧去拐騙、欺負其他的流浪貓,因為她知道這種人多數是慣犯,他們會一次又一次地欺負那些無辜的流浪貓,直到有人出頭懲戒他們。
古以曈希望那些流浪的貓咪可以幸運地避開這個男人,不要讓他得逞,更希望這個男人可以踢到鐵板,有個英勇的人跑出來懲戒一下這個變態的壞男人。
離開超級市場,古以曈抬頭看了看難得蔚藍的天色,再加上溫暖的陽光以及微涼的微風,便打消了招輛計程車的念頭,決定慢慢地走回家。
沒想到這個決定卻讓她遇到開車出來賣自家農產品的老農夫,她認得這位老農夫,他都是用天然有機的方式種蔬果,所以種出來的蔬果統統都格外新鮮、格外香甜。
更難得的是,今天老農夫還載了一盒盒新鮮碩大的草莓出來,古以曈最愛的就是這種大草莓,所以開心愉快地一口氣買了四盒的草莓。
原本買了兩袋東西,古以曈還可以勉強提得動,但再加上四大盒的草莓,她只覺得自己瞬間變成了一隻負荷過重的烏龜。
不過幸好這裡離她家只剩下一小段的距離,她給自己作好了心理建設,深吸口氣後便一鼓作氣提起東西,加緊腳步回家去。
回家的路上,古以曈又經過了小公園,見到公園,她便想起那個買了貓糧的男人,於是停下了回家的腳步。
到底那個男人是不是真的買貓糧來當作陷阱去誘騙流浪貓?
古以曈咬了咬唇,心中掙扎著要不要進去小公園裡瞧一瞧,確保一下那個男人沒有繼續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正當她舉棋不定之際,那個男人竟然緩緩地越過她,似乎沒有發現她,他筆直地往小公園走過去。她呆呆地看著那突然出現的男人,好半晌回過神,來不及思考,身體便像有自我意識地追在他的後方走進小公園裡。
那個男人走到那天兩人相遇的公園角落,而那裡有一隻毛茸茸的小東西已經在等候著。古以曈看著那隻小東西,牠身上的橘色虎斑她絕對不會認錯的。
古以曈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拿著貓糧,走到那隻恩將仇報,用爪子抓傷她手背的貓咪前面蹲下,然後把貓罐頭打開,放到貓咪前面。
他在餵流浪貓,會餵流浪貓的人,會是欺負牠們的人嗎?她有一種感覺,就是這男人不會是為了欺負流浪貓而浪費時間去買貓糧,又特意來餵牠們的人。
她愣愣地看著這一人一貓好一會,才後知後覺地頓悟到自己應該是錯怪了他。
難怪上次他的態度會那麼差,被人家誤會是壞人,有哪個還能保持和氣的,沒當場翻臉就已經很給面子了。都怪她沒有弄清來龍去脈,因為他有一張不算和善的臉就誤會他是壞人,她太過斷章取義、太過以貌取人了。
暗自地反省一番,古以曈不想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就是個蠻不講理的女人,所以她走到他面前,揚起一抹笑,語帶歉疚地開口,「那個,上次是我沒有看清事實就誤會了你,真的很抱歉。」
錢少然聞言抬起頭看向她。
她跟蹤的技巧實在是太差了,所以他老早就知道她跟在他的身後,不過鑒於她對他沒有任何威脅,他又不想節外生枝,故此才假裝沒有發現。只是沒想到她居然會主動走過來,而且還是特意走過來跟他道歉,這倒是有點出乎他意料之外。
第一印象很重要,而顯然他們彼此對對方都沒有太大的好感。
見他只是看著自己,卻半句話都沒有說過,古以曈一時間只覺得無比尷尬。古以曈期待地看著他,希望就算他不肯開金口說句話,至少也隨便給個敷衍她的回應,總比她像個傻瓜一樣站在他面前陪笑來得好。
她在心中吶喊著,而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僵硬,眼見就快要撐不下去了,終於一直蹲著的男人有了反應。他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影讓人有種莫名的壓迫感,她不自覺地仰起頭,往後退了一小步。
正以為他會開口之際,這男人又做了跟上次一模一樣的舉動,他二話不說就轉過身離開。
如果上次是因為自己誤會了他,而他對自己態度惡劣,那麼古以曈認為自己罪有應得。但這一次呢,她只是在跟他道歉而已,要接受或者是不接受也應該給她個回應吧,怎麼可以半句話也不說,逕自掉頭離開呢,那不是太無視人了嗎。
「你……我在跟你道歉。」壓住自己的怒氣,古以曈轉到他的前方,仰起小臉說。
但沒想到他卻連看也沒多看她一眼,閃身繞過她,又繼續往前走。
古以曈氣結,事實證明了不管她有沒有做錯,這男人都是同一個討人厭的態度,更證明了這男人絕對是一個記恨記仇的小氣國國民。
「討厭,小氣男,討厭,小氣男,討厭、討厭、討厭!」古以曈忿忿然地朝著那道遙遠得幾乎看不到的黑影不計形象地大喊著,而後才提著東西回家。
◎ ◎ ◎
瞪著那個掏出鑰匙,俐落地開門的男人,古以曈只覺得現在有一群小矮人圍著她跳華爾滋她都不會覺得驚訝。
她根本不曾想過這個怪男人竟然是她的鄰居,而是還是她搬進來這裡已經一年多,卻從來沒見過的住在自己隔壁的鄰居。
曾經有一段時間她以為自己隔壁是沒有住人的。因為他的屋子很靜,靜到一整天從早到晚都不會有一點點的聲響傳出,她甚至沒有聽過開關門的聲音,可是聽社區的管理大叔說,這房子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有人在住了。
她一直對這個神祕的鄰居感到很好奇,她一直在猜想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會活得那麼安靜,又是怎麼樣人的才會活得如此沒有存在感。
沒想到今天她終於可以見到這位神祕的鄰居,同時她也沒想到自己的鄰居會是一個這麼目中無人又記仇的小氣男。
所有見到神祕鄰居的驚喜,在看到是這個男人之後悉數消散。
木著一張臉,她甚至連最基本的禮貌也不想給他,直接越過他走到自家的大門前,準備掏出鑰匙進屋子去。
她要做餃子,要剁豬肉,要把這個男人當成那塊即將成為餃子餡的豬肉一樣剁成碎末!古以曈一邊咬緊後牙根恨恨地想,一邊把手上其中一袋的東西抱到胸前,以便空出一隻手來開門。
她急著進門,手上的一大堆東西卻讓她很不方便掏鑰匙,她再小心翼翼,胸前袋子裡的其中幾顆柑橘仍像故意要讓她更狼狽似的,滾出了購物袋的束縛掉到地上,再一直往前滾。
她連攔都來不及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幾顆柑橘滾到了古怪鄰居的腳邊。
她皺起眉,瞪著那幾顆柑橘好一陣子都沒有動作,打算等這男人進屋後再去把柑橘撿回來。她從沒有期望過這男人會好心地替她把柑橘撿回來,畢竟他就是一個記仇又小氣的……
睜圓了眼睛,瞪著送到自己眼前的柑橘,古以曈只覺得她鼻梁上的眼鏡差點就摔到地上。這個記仇又小氣的鄰居竟然主動幫她把柑橘撿了回來,還放進她的購物袋裡面。
這是怎麼樣的一個情形,古以曈覺得自己的見識實在是太少了,面對這樣的場面她完全無法反應過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幫完她的忙以後,什麼話也沒說,逕自走回自家門前,準備關門的男人。
直到他的大門快要關上,古以曈這才如夢初醒,急匆匆地跑到他的門前,「謝、謝謝你幫我把柑橘撿回來。」
錢少然無言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只是一個簡單的示好,她居然可以完全忘記她從第一次見到他就已經產生的反感,她是天性善良又或者是太過愚蠢?
他也不是好心幫她撿東西,只是因為那幾顆柑橘剛好擋在他的門前,如果不把它們清理好,當門板碾過柑橘,那會弄髒他的地板。
他懶得去清理那些東西,所以才會幫她撿起來的,沒想到她會把他當成日行一善的大好人。
不過他也沒有試圖去解釋太多,他本來就不喜歡跟人有太多的交集,尤其是麻煩的女人,因此他只是點點頭,示意她的道謝他接受了,就準備關門。
她並沒有給他關門的機會,因為她從袋子裡拿出他剛剛幫忙撿的柑橘還有兩盒新鮮的草莓放到他的手上,「這是謝禮,感謝你幫了我的忙。我叫古以曈,你叫什麼名字?」她很自然而然地問起他名字來。
她的態度那麼自然,讓錢少然有種他們已經認識很久的錯覺。但他很清楚,就算他們已經當了一年多的鄰居,但正式開口對過話也只是最近的事,而且過程還不算很愉快。
錢少然有片刻的猶豫,思量著該不該回答她的問題。
見他又是看著自己不說話,古以曈輕咬著唇,有些不知所措。
她一向都是外向的個性,跟任何人都可以輕鬆地找到話題,而且可以很迅速地建立友誼。但眼前的男人是頭一個她覺得很難交談的對象,不管她展示出多友善的態度,他都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可他剛剛替她撿柑橘了,這麼矛盾的舉動讓她不禁困惑起來,忍不住想要確定他真的是在抗拒她的靠近嗎?
「錢少然。」不知過了多久,他開口了。
得到錢少然的回答,她有些喜出望外,「我叫作古以曈。」她再作一次自我介紹,然後揚起一抹大大的笑,指了指他手上的東西,「柑橘很甜的,草莓也很新鮮,我很喜歡吃,而且全部都是有機種植,沒有農藥的,你可以放心吃沒關係。」
有些錯愕地抱著滿懷的水果,錢少然沒想過自己的一個回答會換來她更多的熱情。想要把水果還給她,她卻突然快速地替他關上門,只丟下一句掰掰。
看著光潔的門板,錢少然久久才反應過來,抱著水果往廚房走去。
本來想把手上的東西隨意找個地方扔著,等助理來的時候幫他清理掉,但是鮮豔的草莓看起來十分誘人,散發在空氣當中的香甜味道更是令人口中的唾液不由自主地分泌出來。
他打開透明的盒蓋子,從裡頭拿出一顆個頭不小的草莓,湊至唇邊輕輕地咬了一口。甜而不膩的味道充斥在整個口腔裡,令人瞬間便愛上,錢少然也不例外,慢慢地將草莓一顆一顆地吃下,「喜歡草莓?」
第二章
知道錢以然就是住在自己隔壁的神祕鄰居,古以曈對他的好奇心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深。
因為好奇,她更加注意隔壁傳來的一動一靜、一聲一響。於是她漸漸地發現錢少然上班的時間不是固定的,有時候早早就出門去了,晚上很晚很晚才回來,偶爾還會徹夜不歸。有些時候他也會日夜顛倒,在她出門時看到他一臉疲憊地回來。
看樣子他一點也不像是自己做生意的。不過以他這種性格,要他去做生意應該也挺勉強他的,所以到底他是從事什麼樣的職業?
而且古以曈還發現,錢少然固定每個星期三跟五,不論天氣如何都會去超市買貓糧,然後去那個小公園裡餵那隻橘色虎斑流浪貓。
他那麼喜歡那隻貓,為什麼又不把牠帶回家養,還任由牠繼續在外過著流浪的生活?
不解,很多的不解,對錢少然,古以曈的腦袋裡真的充斥了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而每次經過他門前,她都有種衝動想要把門鈴按下去,想找他為自己心裡的問題一一解答。
然而每每在按下門鈴前,他那冷冷的眼神又會浮現,讓她猶豫,到最後還是沒有勇氣做到。她從不覺得自己會這麼孬、這麼膽小,只敢偷偷地觀察他。
「我覺得妳應該是喜歡上他了。」
「什麼?」古以曈瞪大眼睛,有些懷疑自己的好姐妹是不是因為第一百零五次失戀了而產生了幻覺,又或者是她的嘴巴出現了問題,所以才會說出這樣荒謬、沒有根據的話來汙衊自己。
沒錯,這對她而言是一個赤裸裸的汙衊。
「難道不是嗎。」歐陽諾用下巴指指她,反問:「如果妳不是對人家有意思,幹嘛一天到晚都在觀察人家?」
「什麼一天到晚都在觀察人家,說得我好像個跟蹤狂一樣。」古以曈皺了皺眉,「我只是對他感到好奇而已。」
「為什麼對一個陌生人感到好奇?」歐陽諾白了她一眼,「我從來都不覺得妳是一個這麼有好奇心的。」
「那個是我的鄰居耶,不是隨隨便便在街上碰到的陌生人。」古以曈雙手插腰,陌生人跟鄰居完全是兩回事,怎麼可以混為一談。
「那又如何,妳不是已經問過管理大叔以及住在他附近所有的鄰居到底知不知道錢少然就住在妳的隔壁嗎,結果呢,他們都怎麼樣回復妳的?」
聞言,古以曈無言以對。
為什麼呢,誠如歐陽諾所說,她的確是在知道錢少然是她的鄰居後就找管理大叔詢問他的事,誰知道號稱識遍所有屋子主人的管理大叔竟然不知道原來錢少然就是她的鄰居。接下來更不用說住在她附近的鄰居了,他們統統都以為她隔壁是一間閒置的公寓。
他就像一個隱形人一樣,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其實是跟他們住在同一個社區裡,也不知道他是一個固定會去餵流浪貓的善心人。不知道為什麼,當她知道這個事實,她隱隱地替他覺得難過。
「看吧,他們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個錢少然是妳的鄰居吧。」歐陽諾多精啊,馬上從她臉上那精彩絕倫的表情得知答案,「既然沒有人知道,妳也是沒多久前才知道,那他跟在路邊隨隨便便碰到的路人甲又有什麼分別。」
「但、但現在我認識了他啊。」古以曈吶吶地反駁。
「所以妳就當了跟蹤狂?」
「我沒有當跟蹤狂,沒有、沒有、沒有。」怎麼從汙衊她喜歡錢少然,變成汙衊她成為跟蹤狂,古以曈多麼的後悔二十多年前在幼兒園裡主動搭訕了這個沒臉沒皮的損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開個玩笑而已,有必要這麼激動嗎。」歐陽諾摀住雙耳,十分慶幸兩人是在自家客廳,否則這段對話必定會招來眾人的白眼。
明明就是她把自己氣的,古以曈無語。
「好吧,我們來說點正經的。」
「原來妳也知道妳一直在說不正經的話啊。」古以曈怒瞪歐陽諾。
「說回妳喜歡人家的事吧。」
古以曈覺得自己再跟這個白目的女人說下去,她的血管絕對會被氣到爆裂的,她怎麼會天真到以為這個女人會給自己一些有用的意見呢,她果然太過高估了歐陽諾的智商了。
「歐陽諾,我再跟妳說一遍,我絕對沒有喜歡上錢少然,我也不是一個跟蹤狂,如果妳再敢從妳的狗嘴裡說出『喜歡』或者是『跟蹤狂』的字眼,妳馬上拖著妳的行李滾出我家。」古以曈陰森森地要脅。
歐陽諾一滯,「妳是我從小一起長大,好到可以飯一起吃,覺一起睡,內衣可以一起穿的好姐妹、手帕交耶,妳怎麼可以要威我這樣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她邊說,邊抽出一張面紙壓在自己的眼角,一副被逼得很可憐的可憐狀。
換作其他人,歐陽諾這副模樣必定能博取到同情,只可惜她面對的是跟她有二十多年交情的古以曈,「就妳這個戲子會演戲。」古以曈一巴掌拍了過去。
「什麼戲子,妳瞧不起我們當演員的嗎。」身為當紅的演員,歐陽諾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瞧不起她最愛的職業,包括好姐妹。
「什麼你們,明明我說的就只有妳一個而已,其他的演員都超級棒的好不好。」
「厚,古以曈,妳夠了喔,妳不要以為我真的只能來投靠妳喔。」歐陽諾雙手捧心,大受打擊似的說:「要知道我是當紅的一線女演員,外面有多少人巴不得我去他們家,但我統統都不去,就是為了過來看看妳這個死沒良心的。但妳居然這樣對我,我、我、我……」
「妳怎麼樣?」
「我、我、我就告訴阿姨,說妳偷偷『觀察』妳的鄰居。」要威人嘛,誰不會,要說最多她就是無家可歸,但如果讓古以曈的親媽知道女兒竟然偷偷「觀察」鄰居,還不馬上殺上門來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令自家女兒費盡心思也想知道人家的資訊。
古以曈差點就忘了這個手帕交手上還有這麼一招的殺手鐧。
要問古以曈平生最怕的是誰,那就是那個生她、育她、養大她的親媽。她的親媽並不凶,年逾五十,但由於保養得宜,看起來跟三十多歲沒兩樣,但古以曈就是怕她親媽,最怕那無窮無盡的碎碎唸。
知道自己又小勝一回,歐陽諾驕傲得尾巴都翹了起來。不過她沒有被勝利沖昏頭腦,這次來到好姐妹家暫住,卻發現古以曈培養了觀察鄰居這種特殊嗜好,說什麼她都要弄清楚才肯走,「小曈曈,來來來,再告訴姐姐一遍,妳真的對那個鄰居一點非分之想也沒有?真的還是煮的?」她像招小貓小狗一樣地朝著古以曈招手。
「頑石,要說多少遍妳才聽得懂,都說沒有、沒有,我古以曈絕對不會喜歡上錢少然的,絕對。」古以曈幾乎都快要爆血管了。
見她還真的有點生氣,歐陽諾這才停下逗弄,「但是妳什麼時候對一個人這麼好奇了。」
「我……」古以曈下意識地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無話反駁,因為這真的是她第一次對一個不算熟,甚至能稱得上是陌生人的鄰居產生這麼大的好奇。
「所以小曈曈,妳是怎麼了啊?」
她喜歡上錢少然?有沒有搞錯啊,一個才交談過幾次的男人,一個不知道什麼來歷、做什麼職業的男人,她會無原無故地喜歡上?她頭腦又不是壞掉。古以曈嗤之以鼻,徹底否決這個可能性,然後單方面停止這個話題,懶得再跟這個鏡頭前是女神、鏡頭後是白目的女人糾纏,逼著歐陽諾去卸妝、睡覺。
◎ ◎ ◎
因為家裡多了一個不能出門的活口,最近古以曈都需要早點回家去給嘴巴挑剔的活口做飯。
這天,她早早地把工作做好,跟導演確定沒有問題後,就直奔工作室附近的傳統市場,買了一大堆的新鮮食材準備回家做飯給歐陽諾吃。
古以曈看了看手機上面的日期,今天是星期三,星期三對其他人而言可能沒什麼特別,但今天是錢少然到公園餵流浪貓的日子。
提著食材,經過小公園,她猶豫了一下後才朝小公園走進去。她告訴自己,我並沒有其他意思,我只是來看看小貓而已,我才不是想看到他,才不是。
走到熟悉的小角落,錢少然一如既往地在那裡餵著流浪貓,而其中那隻早已經跟他十分親近的虎斑小貓咪在吃飽後湊到他的手邊磨蹭著他。
或許是這樣的親暱讓他覺得很高興,又或許只是因為小貓的毛蹭著他時讓他覺得酥癢,他那張冷漠的臉上竟然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明明那記笑容是那麼的淺、那麼的淡,古以曈的心跳卻沒來由地突然加速。
她覺得那記笑容讓他變得好真實,身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氣質也因為這記笑容變得可親起來。
對小貓這種簡單的親暱舉動就可以露出一抹如此動人的笑容,如果再給他更多的快樂呢,他是不是會笑得比現在更加開懷,又是不是會變得更加可親?
古以曈的腦袋轉個不停,但她的眼睛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錢少然。
這記笑容來得突然,去得也快,當錢少然看到她以後,那抹令她感覺到心動的笑容迅速地隱去。她覺得有些可惜,但她也找不到理由讓他繼續維持著那記笑。
收斂起所有惋惜的情緒,古以曈走上前想去搭個話,可是她還沒有走到他的身旁,錢少然卻站直了身,彷彿沒看見她似的,轉身就走。
古以曈有些錯愕,他們兩個不是有稍稍變得熟悉了嗎,上次他不是還幫她撿過柑橘嗎,為什麼突然又回到最初那種惡劣的關係了?
難不成他知道她到處向人家打探他的事?如果是的話,那真的是她的錯,未經人家同意就到處打探他,會生氣是正常的。
情急之下,古以曈拉住他的衣袖,「等等,錢少然。」
沒想到他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掙開了她的手,然後繼續往前走。被三番兩次冷漠地對待,古以曈再如火的熱情也被瞬間掐熄了。
她瞪圓了雙眼,怪自己怎麼會這麼愚蠢,一次次地湊上前被人家無視。她氣呼呼地瞪著錢少然的背影,發誓再也不會理會這個怪胎鄰居。
可下一刻,那還未走遠的高大身影卻突然不正常地晃了晃,教古以曈嚇了一跳。
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連走也走不穩,他的身上一點酒味也沒有,而且剛剛也沒有異樣,所以可以撇除他喝醉的可能性。那麼他是不舒服嗎?
這個可能性讓古以曈不由自主地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的身邊,「錢少然,你是不是生病了?」
在昏暗的路燈下,他的臉色居然是不自然的潮紅。顧不得其他,她伸手覆到他的額頭,果然,傳來的溫度已經超出正常的範圍。古以曈拉住還在往前走的他,「錢少然,你必須去醫院。」
她抓住他的手勁很大,讓因為身體而不適的錢少然也無法像剛剛那樣輕易甩開,「我不要去醫院。」儘管身體不舒服到一個極限,但是他不喜歡醫院,也不想去醫院。
「你不去醫院不行的,你在發燒你知不知道,這樣的高燒很容易要人命的。」古以曈不知道他到底在抗拒些什麼東西,只知道自己再不把他送到醫院去,這男人就會燒壞腦子了。
顧不上家裡嗷嗷待哺的歐陽諾,也顧不上手上的新鮮食材,古以曈又是拉又是拖的將幾乎沒有反抗能力的男人拉上計程車,送到最近的醫院。
◎ ◎ ◎
看得出錢少然的狀況不太好,計程車司機也甘願冒著被開罰單的危險,以最快的速度將他們送到醫院。
古以曈不放心讓錢少然一個人待在醫院裡,所以便陪著他進了急診室。
醫生幫錢少然做了幾個檢查,便讓護士幫錢少然掛點滴,並且送進病房。
這醫生也是個古道熱腸的好人,逮著古以曈便是一頓的訓斥,「妳是怎麼做人家女朋友的,妳知不知道妳男朋友發高燒,足足有三十九度半,如果再晚一點送來就有機會變成肺炎,妳知不知道到時候會有多危險。」
無辜被遷怒的古以曈愣愣地被醫生一頓好罵,待醫生罵過癮了,好不容易才能到病房看看錢少然,歐陽諾的電話便來了。古以曈這才想起自己忘了給歐陽諾打通電話,讓她自己解決今晚的晚餐。
急急地點下通話鍵,可是道歉的話還來不及出口,另一端如河東獅的咆哮便先她一步轟入耳中,「古以曈妳這個死女人到底為了什麼狗屁原因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妳知不知道我現在餓得快要昏過去了,妳不是答應過今天早點下班去買菜,給我做起司大蝦義大利麵、奶油海鮮湯以及起司蛋糕嗎,現在連影子也沒有。妳到底去了哪裡,去、了、哪、裡?」
古以曈差點以為自己的耳朵會聾掉,幸好老天爺還是憐惜她的,所以她保住了聽力。
是自己理虧,沒有早一點提醒歐陽諾讓她叫外送,所以就算被吼了,古以曈也不敢生氣,「諾諾妳不要生氣,我不是故意不回去給妳做飯的,妳看我連材料都已經買好了。」雖然食材在剛剛的一陣混亂裡不知掉到哪個角落裡頭了。
「看什麼看,妳又不是跟我影音通話,我怎麼看得到材料。」伸手不打笑臉人,聽到古以曈難得用如此陪笑的語氣向自己求饒,歐陽諾的怒火也稍稍消了一點,「妳到底去哪裡了?這麼晚了還不回來。」
「我剛剛經過公園的時候遇到錢少然了。」
「錢少然,妳那個神祕的怪胎鄰居,他對妳怎麼了嗎?」這會歐陽諾有些緊張了。好歹自家好姐妹也是長得白白淨淨,雖然沒有自己的豔麗,但也是甜姐一個,最受男人歡迎了。而且古以曈還三番兩次澄清她對人家沒有那個意思,那麼能阻撓她回家的,就只有這個怪胎鄰居對她做了什麼。
「沒有,他沒有對我怎麼樣。他只是發高燒,連路都走不穩,所以我決定當一回日行一善的童子軍,把他送到醫院來了。」對於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古以曈還滿沾沾自喜的。電話的另一端忽然沉默了下來,「喂,諾諾,妳還在嗎?」
好一會後,歐陽諾的聲音再度傳來,「妳是說,妳為了送那個怪胎鄰居去醫院,所以就忘了要回家給我做飯?」
歐陽諾的嗓音也軟,半點重音也沒有,可莫名地古以曈就是察覺有殺氣,「那個……因為他連路都走不穩了,剛剛醫生還說,如果再晚一點送他來醫院,他就很危險了。」
「那妳已經把人送到醫院裡頭了,怎麼還不回來,妳是不是還要陪他陪到他醒過來,甚至等他出院?妳是他什麼人,憑什麼妳要陪著他。」
其實古以曈真的有這樣的打算,但現在聽歐陽諾這樣一說,她還真的沒有什麼理由留下來。說是鄰居,但一般人也不會為鄰居做到這種地步吧。
「還是說,妳說不喜歡他其實是騙我的,其實妳喜歡他喜歡得要命,所以知道他生病了、不舒服了,就想趁機用妳的柔情來融化他嗎,哇,小曈,我從沒想過原來妳也有這種小心思。」
聽著歐陽諾越來越不像話的內容,古以曈冷不防地想起錢少然在小公園裡那抹短暫的淺笑,不過古以曈很快就將這段記憶甩開,「諾諾,我沒有騙妳,我只是日行一善而已,換作是其他的人,我也一定會出手幫忙的。」對,她就只是日行一善,並沒有其他的想法。
「我聯絡一下他的親人,讓他的親人來陪他,然後我就回去給妳做飯好不好,妳別再生氣了,不然待會又長了幾條皺紋,妳不心疼死才怪。」
「去妳的烏鴉嘴,我最近勤做保養,才不會有什麼皺紋。好了,不說了,妳趕緊去聯絡他的家人,然後快點滾回來。」歐陽諾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古以曈鬆了口氣地把手機收回背包裡,她總算逃過一劫,不然讓歐陽諾沒完沒了地盤問下去,她真的怕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去幫錢少然做了住院的登記後,古以曈去到他所在的病房。因為藥物的關係,他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看起來也沒有難受的模樣,睡得很沉。
看到他這個模樣,古以曈也不忍心把他叫醒,讓他自己打電話找人來陪他,所以她從他的外套口袋找到他的電話,幸好解開電話的鎖定只需要他的指紋,不然她真的無法想像該用什麼方法解除鎖定。
打開通話記錄想找一下跟他比較常聯絡的人,沒想到看到那些記錄後,她有些難以置信。以他的個性,古以曈也預料過他的通話記錄裡頭的人數應該不會多,但眼前這淒涼的數目讓她為他感到難過。一個,會跟他聯絡、跟他通電話的人,只有一個。
古以曈不信邪地打開他的通訊錄,那情況沒有比通話記錄好很多,因為裡面只有三個記錄,而三個人的姓氏甚至沒有一個是跟他相同的。
所以他的家人呢?是已經沒有了,還是已經斷絕了關係?古以曈無法不朝這方向想,而且越想她覺得自己越是對他有心疼的感覺。深吸口氣,古以曈壓下這種超出鄰居關係的感情,開始撥通那個在通話記錄裡頭唯一的人的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了,然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錢博士,有什麼事?」
錢博士?古以曈眨了眨眼,而後清了清喉嚨,「不好意思,我不是錢少然。」
「妳……」對方似乎很驚訝她用錢少然的電話打給自己,「小姐,請問妳是……」
「你好,我姓古,是錢少然……呃,是錢少然的鄰居。我在路上發現他正發著高燒,所以就把他送到醫院裡來。請問你是他的朋友嗎?你知道他家人的聯絡方式嗎?如果知道的話,能不能麻煩你通知一下他們,讓他們來照顧一下錢少然?」
「古小姐,很感謝妳的幫忙。我叫周哲,是錢博士的助理。錢博士的家人全都在國外,相信短時間也趕不回來照顧他,所以請古小姐把你們現在所處的醫院告訴我,我會過去照顧錢博士的。」
周哲的提議非常好,古以曈很乾脆地把地址報給他,然後就掛上電話,坐到床邊的椅子上,一邊等著周哲,一邊研究著沉睡的錢少然。
「周哲叫你錢博士,你的職業到底是什麼?是大學的教授嗎?那為什麼不叫你教授?還有怎麼你的通訊錄裡頭的聯絡人這麼少?要知道多一個朋友就多一條路,你朋友這麼少,有事想找個人幫忙也不行吧。」她一邊碎碎唸著,一邊把他的手機放回他的外套裡。
「總是一個人,你都不怕寂寞嗎?」她低聲地問。她就是一個怕寂寞的人,最怕身邊沒有人,就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個。所以她的通訊錄裡面的聯絡人很多,沒上千也有數百,而且過大半數都有經常聯繫。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他們是鄰居,好好認識一下,以後有什麼事都有個照應,那不是更好嗎。
一個又一個問題,直到周哲來到也沒有得到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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