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一步的愛情,有女人的任性,男人的妥協;
後退一步的婚姻,是男人的縱容,女人的撒野。
魏承澤不想承認,但他又賴不掉他跟俞小蕾上床的事,
可她橫看豎看都不是他喜歡的型,看著就傻氣,
就算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他打心底喜歡不了這女人。
他以為自己的冷淡可以讓她知難而退,畢竟他跟她的交往,
從來都沒認真過,唯一教他滿意的是她床上的取悅。
他要的女人,他會自己疼,要多寵他都給得起,
而他要娶回家的女人,肯定也要讓他愛得痴狂,
所以當俞小蕾紅著眼眶低頭說,她再也不會纏著他時,
他二話不說,毫不留情的轉身走人。誰知,六年後,
當他看著跟自己像同個模子刻出來的男孩喊他叔叔時,
他只覺得俞小蕾那該死的女人最好不要被他逮著!
楔子
清晨,飯店的窗戶被厚重的窗簾遮蓋得嚴嚴實實的,沒有一絲陽光透進來,房間裡亮著燈光,照耀著床上相擁而眠的兩人。
魏承澤動了一下,大手扶住額頭,宿醉的後果就是頭痛欲裂,他昨晚就不該跟袁天他們喝酒,而且還喝多了。他睜開眼想活動身軀,卻發現一個女人窩在他的身側,而且一眼他就認出這個女人是袁瀟的閨密俞小蕾。
他和袁天想到南部玩幾天,袁天的妹妹袁瀟知道之後也要加入,並且為了不無聊,還把自己的閨密給帶來了。本來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反正是袁瀟的朋友,但這個所謂的朋友卻趁著昨晚大家喝醉的時候爬上了他的床?
他看到她的身軀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痕跡,而且兩人身軀中間的床單上還有一抹紅色的血跡。該死,她居然還是處女,而他居然碰了這個女人!
魏承澤厭惡地看著這個女人。昨晚的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他已經記不太清楚,但好像是他回房後發生的,但他當時是自己回房的,她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呢?魏承澤第一想到的就是她故意尾隨他,趁他喝醉酒迷糊的時候誘惑了他,不然他絕對不會對她下手。
「唔……」俞小蕾轉動了一下身子。
魏承澤看著突然伸展在他面前的身軀,臉上一熱,拿起床尾的被單就往她身上扔,遮掩住她裸露的身軀。
俞小蕾被這突然的動作驚了一下,連忙睜開雙眼,馬上看到身邊居高臨下看她的魏承澤,她的臉一紅,馬上回想起昨晚的一切,想著想著,臉頰更是通紅。
她和袁瀟是好朋友,所以她才會參加袁家的家庭聚餐,就是那時她看到了魏承澤。
他像是冷漠的代言人,但是卻能從骨子裡透出一股吸引她的氣息,而且他只是對外人冷漠,他在對待袁家父母和袁家兄妹時,眼底的笑容卻是隱藏不住的。她很好奇,這個男人在冷漠的外表下到底隱藏了多少外人不知道的一面?
從那時開始,她就經常到袁瀟家做客,而袁瀟也會經常跟著哥哥袁天一起出去吃飯,她自然也在魏承澤面前出現多次。
昨晚她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突然想要去跟魏承澤表白,喝了酒壯膽,就這麼直接去了。他開了門,聽完她的表白,卻問她有讓他喜歡的本事嗎,她當時有點懵,但他卻突然吻住她,讓她大腦差點當機。不過至少在一番雲雨之後,他說的第一句話還是讓她感到高興,他說她有本錢,可以做他的女朋友。
「魏大哥,昨晚我們……」她害羞地從床上坐起,小手抓著被單,臉頰紅紅地看著他。
「妳為什麼會在這裡?昨晚妳對我做了什麼?」魏承澤實在想不起來昨晚發生過什麼。
她解釋了一番,說完更是滿臉通紅。
魏承澤震驚地看著她,他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嗎?他是不是喝酒喝糊塗了,她是一個那麼平凡的女人,她的樣貌沒有袁瀟美麗,只能說是清秀,雖然他不看樣貌交朋友,但她確實不像他們這圈子裡的人,而他昨晚居然對她主動了。
「魏大哥,你昨晚說可以讓我做你的女朋友……算數嗎?」她羞答答地問。
魏承澤是一百萬個不願意,本來床上說的話就是不能當真,但她的清白是他毀的,這件事她要是鬧到袁瀟那裡,袁瀟肯定會殺了他。
「我昨晚真的說過這句話嗎?」他完全想不起來,她看起來清純,可別用這樣的招數騙他。
她委屈地點頭,「你不想承認嗎?」
魏承澤充滿煩躁,他真不想承認,但他也明白這件事他是賴不掉的,只是要他承認跟俞小蕾在一起真的太難了,她橫看豎看都不是他會喜歡的類型,臉上的兩坨紅色再加上亂糟糟的頭髮,他真心喜歡不起來。
「我會負責,但是我們的事情必須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就算是對袁瀟都不能說。」他冷漠地說。
俞小蕾眼前一亮,他沒打算賴掉?還以為他昨晚只是喝醉酒亂說話,沒想到真的能得到他的青睞。她驚奇地看著他,「你說的是真的嗎?」
他皺眉,很不自然地點頭。
她笑得很開心,馬上覺得贏得全世界似的撲到他的懷裡,「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魏承澤的眉頭皺得更深,他不喜歡陌生人抱他,但在看到她裸露的背部與白皙的肌膚時,居然有些心猿意馬。
他推開她,滿臉的不滿,她到底聽到他的要求了沒,「妳聽到我剛剛說的嗎,不能公開我們的事情。」
「嗯,聽到了。沒關係,能在你身邊就好了,我不介意用什麼方式。」她滿心歡喜地回答。
魏承澤有些錯愕,她是不是有點蠢,明明好不容易讓他答應跟她交往,她居然一點都不為他的不公開而傷心難過,反而還特別欣喜,她是太容易滿足還是有強大的自信他最後會愛上她呢?
第一章
大二的課程不算太重,俞小蕾雖然還是住在學校宿舍,但一到週末,她就會去超商買一大堆吃的東西堆滿魏承澤公寓的冰箱。魏承澤也不太會自己煮飯,總是喜歡吃方便的食物,所以在冰箱裡放了很多蔬菜和麵條,讓他可以在晚上肚子餓的時候找到吃的。
魏承澤的父母和哥哥都住在老家,他們很少見面,所以俞小蕾每次來都不會碰到,因此她每次來魏承澤的公寓時都很高興,她終於正式踏進魏承澤的小天地了。雖然現在他們只是地下情,但在大學時期談戀愛是她一直以來的憧憬,而且還是跟喜歡的魏承澤在一起,她當然不會覺得傷心,甚至還覺得滿足。
可有時候她還是不免有些抱怨,魏承澤好像除了在公寓裡跟她見面之外,其他時間都不願見到她,就連平時她到袁瀟家看到他,他的臉上也會出現不自在,甚至是不滿。
俞小蕾知道自己答應了他就需要遵守,可時間一長,心裡還是沒有安全感,他難道一直都要讓她當地下情人嗎?
魏承澤跟袁天打完球後回家,便看到俞小蕾在廚房裡忙碌。他已經見怪不怪了,在他答應交往後沒多久,他就把公寓當成他們見面的唯一地點。他以為自己的冷淡會讓她退縮,結果她卻樂不可支,甚至向他要了公寓的鑰匙,每個週末都自動幫他打掃,儼然變成了這間公寓的女主人。
但他還是覺得她想太多了,事實上他們之間除了身體的需求,他根本就不會給予她任何東西,而他對於她的給予倒是非常不客氣地收下。
俞小蕾聽到大門開關的聲音,連忙走到客廳,露出燦爛的笑容,「你回來啦。」
他的心在她的一句話後有些輕微地顫抖,他媽媽在他回家的時候都不會這麼對他說,而她的這句話讓他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你跟袁大哥打球誰贏了?」她上前接過他手上的包包放在茶几上,好奇地看著他問。
魏承澤白了她一眼,「妳是覺得我沒有贏他的本事?」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等你回答,然後我才能誇你啊。」俞小蕾坦誠說。
他語塞,這根本就是哄小孩的把戲,轉而一臉冷漠地問:「夠了。妳做好飯沒有?」
她才突然想起廚房還開著火,連忙跑回去繼續跟晚餐搏鬥。
魏承澤看著她忙碌的背影,如果她是他喜歡的人,那他現在應該是幸福的,但過分的是,他並沒有太喜歡這個熱情的女人。
俞小蕾做好飯菜,剛洗完澡的魏承澤便自動坐到餐桌旁,雖然她做的飯菜很簡單,味道也比較清淡,但是還是挺好吃的。
「今天的飯菜還合你的口味嗎?」知道他今天去做運動,她特別做了很多適合運動後吃的菜色。
他沒看她一眼,冷淡地應了一個聲:「嗯。」
俞小蕾沒有聽到讚美有些難過,不過她也知道他是一個冷淡的人,根本不需要太在意,便開了新的話題,「魏大哥,瀟瀟最近都有問我在做什麼,我可不可以跟她說我們的事情?」她其實很期待跟閨密袁瀟分享這個好消息,但是魏承澤卻一點這樣的意思都沒有。
魏承澤犀利的眼神馬上看向她,「我不是說過了嗎,不許。」
她咬牙,手裡端著碗,也不敢生氣地放下,「可是……」
「可是什麼,妳有異議嗎。」他挑眉,她現在還懂得反對他的話了。
俞小蕾只是覺得委屈,「我們已經在一起幾個月了,我以為我們的事情已經可以公開了,而且袁瀟也不是外人,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
魏承澤放下碗筷,臉色變得非常不好,嚴肅地警告她,「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就算是袁瀟和袁天都不行,如果妳告訴別人,就是我們結束的時候。」
俞小蕾錯愕,她從沒想過會這樣,他是打定主意一輩子都不讓她在人前公開嗎?那她現在又算是什麼,只有她一個人認為自己是魏承澤的女友,卻沒有人幫她證明這件事,就連他也非常不想承認。
「我只是……」她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害怕他真的會因此而跟她分手,這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雖然只有週末,但她不是開心了嗎。
魏承澤生氣地站起身,想回房,卻被她拉住了,「對不起,魏大哥,我再也不提了,別生氣。」她害怕他生氣不理她,所以只能屈服在他的想法之下。
魏承澤看著她,她的眼神裡明明布滿了委屈,卻還是因為不想離開他而同意他非常無理的要求。她到底有多愛他?能受那麼深的屈辱。她明明可以生氣地摔門就走,但他一次都沒看過她生氣。
他把她攬入懷中,低頭粗暴地吻住她的唇。雖然不喜歡她,但是卻異常喜歡她的吻跟身體,而她也會非常配合他。
她剛開始有點驚訝,但很快就抬起雙手環上他的脖子,配合他的動作,也自動把他的吻歸納為是疼愛她的吻,一直都相信他是因為喜歡她才會答應跟她在一起。
◎ ◎ ◎
魏承澤最近在準備畢業論文,雖然跟袁天的不同,但是因為袁天早就接管家裡的公司,所以他便請教袁天一些問題,希望對論文有幫助。
「就算你沒有畢業論文,你應該也可以畢業的,根本不用那麼擔心吧。」袁天一副輕鬆的模樣,反正對於他來說,論文有或者沒有都無所謂,需要的是實踐。
「我可沒有你那麼輕鬆,畢業後我還打算到國外留學。」他覺得活到老、學到老才是致勝原則。
袁天不敢苟同,「是我就選擇逍遙自在,在國內工作還可以有空把妹,到了國外,雖然還是可以把妹,但同時也要兼顧學業。你不會是本來就想娶一個外國女人才跑到國外的吧?你覺得你媽會同意嗎。」
魏承澤的嘴角微微上揚,「你會不會想太多了,我才沒那個美國時間去把妹,我只是想趁現在有機會長期出國,順便在國外建立一間分公司,擴大公司的業務而已。」
「你的目標還真偉大,我能管好我家的公司就已經不錯了。」袁天家只有他一個兒子,家裡的公司也只能自己一個人扛,不像魏承澤,還有一個哥哥,讓他有空出國留學,不會沒人打理公司。
「你家公司也不難打理,現在不是挺好嗎,至少我現在是有問題跟你討論,證明你比我更勝一籌。」
袁天一副反感的樣子,「你別拍我馬屁,真不想看到你虛偽的一面。」
魏承澤輕笑,只有袁天和袁瀟才能讓他笑出來,其他人真的很難看到他這表情。
「你們在聊什麼?」袁瀟突然出現在兩人身邊,好奇地看著他們。
魏承澤抬頭,原本以為只有袁瀟一人,卻沒想到她身邊還有俞小蕾,見狀忍不住皺眉,她怎麼來了?
俞小蕾並不知道袁瀟今天跟他們約好了一起吃飯,還以為只是要帶她去逛街,卻不承想會看到魏承澤。她察覺了他的目光,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
「沒聊什麼。」魏承澤收回目光,冷淡地回答。
袁瀟坐在袁天身邊,俞小蕾便高興地在魏承澤身邊坐下。自從她成為他的女朋友之後,她連在外面遇到他的機會都很少,好不容易有機會跟他在外面吃飯,肯定要抓緊時機。
袁天本來也不想叫妹妹來吃飯,但是她好像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跟著蹭吃蹭喝,早早就磨著他把見面的地點給供出來了。
「袁瀟,妳既然要跟小蕾出來逛街,幹嘛不自己去解決吃飯的問題,還硬要跟我們一起吃。」袁天敲了一下袁瀟的腦袋說。
袁瀟吃疼地回擊,「我就是要蹭吃蹭喝,誰讓老爸最近剋扣我的零用錢,我都沒錢吃飯了。」她上個星期不過就是買了一個沒什麼用處的大模型回家,就被扣錢了,她就是覺得好看、壯觀不行嗎。
「還有理了,妳怎麼不學學小蕾,住在學校的宿舍,一個月需要的零用錢少之又少。」袁天看不慣袁瀟的大手大腳,他平時可是要花很多精力去賺錢的。
被點名的俞小蕾臉紅,其實她的零用錢不算少啦,而且每個星期魏承澤都會給她買菜錢,還多給很多,讓她突然多了不少的零用錢。
俞小蕾和身旁的魏承澤對視一眼,前者輕笑地說:「也沒有啦。」
袁天不想多說妹妹,看向俞小蕾,突然發現她不太一樣,好像臉上更有光澤,而且感覺比以前更漂亮了,「小蕾,妳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
袁瀟一臉驚奇地看向俞小蕾,她談戀愛了,自己這個閨密怎麼會不知道。
俞小蕾一愣,再次看向身邊的魏承澤,只見他的臉色有些許鐵青,很顯然不滿意她被人問這個問題,更擔心她會隨便回答。
他的不滿讓她難過,他難道一點都不喜歡跟她在公共場所談戀愛,在朋友面前大方地表露親密嗎?
「沒有啊。」她故作輕鬆地回答。
魏承澤鬆了口氣,還以為她會忍不住承認,但他警告過她,她應該不會那樣做。
俞小蕾感覺到他的放鬆,她越發難過,總感覺他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愛她。
「是嗎?妳最近好像越來越漂亮了,我還以為妳是受到愛情的滋潤呢。」袁天看著她越發紅潤的臉頰說。
「不是的,我沒有。」她害羞地搖頭。
「俞小蕾,妳要是談戀愛了都不告訴我,那我就要收拾妳。」袁瀟掄起拳頭威脅說。
她輕笑,「不會啦,我一定會告訴妳。」但其實她已經在做這件事了,不過她也不怕袁瀟會對她做什麼,她做的只是魏承澤希望她做的。
魏承澤不打算讓大家再討論這個話題,「你們不餓嗎,一來就說個不停。」
「你餓可以點餐啊,又沒人攔你。」袁瀟直言。
魏承澤一瞪,而袁瀟更是回以鬼臉,他繃不住地露出一抹笑容,「真是幼稚鬼。」
「你比我幼稚多了,天天裝冷漠,大家都是熟人,在我面前裝什麼鬼,趕緊給我恢復。我們點甜點吃吧,甜甜蜜蜜的。」袁瀟笑呵呵地說。
俞小蕾的心卻有些沉重,他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沒有對她笑過,但每次跟他們出去的時候,她都能看到他對袁家兄妹露出的笑容,她不禁心裡酸酸的。
「小蕾,妳想吃什麼?」袁瀟關心地問。
她湊近魏承澤,看著他手上的菜單,可魏承澤不想在人前跟她太靠近,把菜單推給她。她的眉頭輕皺,但很快恢復,沒拿起菜單,「我跟瀟瀟點一樣的吧。」
袁瀟嘟起小嘴,「妳知道我吃什麼嗎,就要跟我一樣。」
「難道妳放得進口裡的,我就放不進去嗎。」對俞小蕾來說吃什麼都無所謂,反正能跟魏承澤在一起吃飯就好了。
「也是,反正我們的口味差不多,我給妳挑最好吃的。」袁瀟拿起菜單仔細地翻看。
魏承澤悄悄地看了一眼俞小蕾,她的眼神裡還是保有開心,就好像他剛剛根本沒做傷害到她的事情。既然她是喜歡他的,又怎麼可能會不被他的行為傷害,她的心到底有多大,為什麼可以那麼無怨無悔地堅持,都已經好幾個月了,還不敢在他面前發脾氣一次。
他嘆了口氣,到底自己什麼時候才可以甩掉這塊口香糖?
◎ ◎ ◎
最近俞小蕾感覺身體不太舒服,經常會反胃,但是自己並沒有吃錯什麼東西。她擔心地到醫院做檢查,坐在醫院走廊裡突然有些害怕起來,早知道就該把魏承澤或者袁瀟找來,至少不會是自己一個人擔心。
但沒多久護士讓她到婦產科問診,她不禁一怔。
醫生看了一會病例之後,笑著對緊張的她說:「恭喜,妳懷孕了。」
她驚愕地看著醫生,「妳說……」
「懷孕了。」對於這樣驚訝的媽媽見過不少了,醫生淡定地說:「以後在飲食方面多注意,剛開始幾個月都會有妊娠反應,過段時間就好了。」
俞小蕾還沒緩過來,「醫生,妳確定妳沒檢查錯嗎?」
「俞小姐,我很確定。」醫生再次重複。
從婦產科出來,俞小蕾還是處於驚喜的狀態,小手撫著還沒突出的小腹,她從沒想過這樣的幸運會降臨在她的身上。雖然她還在讀大學,但是卻一點都不介意先休學生孩子,這可是屬於他們的孩子,這下魏承澤就算有多不想在人前公開兩人的關係都不行了,誰讓他那麼不注意讓她懷孕了呢。
她拿出手機想要跟魏承澤分享這個絕世好消息,她相信他一定會跟她一樣的驚訝,但剛想撥出電話,就想起最近他都在忙畢業論文的事情,不敢隨便打擾,隨即就掛斷了。
想了想,俞小蕾還是決定等魏承澤參加完畢業典禮再告訴他,就會變成雙喜臨門了,如果他能順便求婚,那就變成三喜了,被幻想充斥的俞小蕾在醫院走廊裡笑著,感覺自己已經被幸福包圍了。算了算,反正距離畢業典禮只有一個月,到時候肚子應該還不會變大,還來得及。
她溫柔地撫著小腹,「小寶貝,太好了,雖然你的出現可能會致使媽媽必須休學,但你可以參加爸爸的畢業典禮哦。」她非常幸福地笑著,雖然自己才二十歲,但她相信她會成為一位好媽媽,而魏承澤也會是一位好爸爸,他們一家三口肯定會幸福地在一起一輩子的。
而另一邊,魏承澤的畢業論文已經提早完成了,他輕鬆地在客廳喝著咖啡,上網尋找在美國適合居住的公寓。他已經確定兩個月後動身到美國,所以他必須盡快熟悉美國的一切,而且他還要尋找適合開分公司的場所。
只剩下兩個月的輕鬆日子過了,心裡還是有些不捨的。想到這,他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俞小蕾的身影,她有幾天沒到公寓裡找他了,她很體貼,知道他在忙,所以很自動地消失了。雖然有時候看到她會覺得煩,但是現在空閒下來,還是不禁開始想念她……
他有些錯愕,什麼時候他對她有想念了?還以為他一直只有厭惡呢。不過不可否認,在公寓裡跟她在一起還是挺快樂的,她時常會做出一些讓他啼笑皆非的事情。雖然想笑,但是他就是不想在她面前笑,常常很過分地想惹她哭。
但這樣的日子很快就要結束了,他會在去美國之後把她給甩了,再也不會跟她有任何的牽連……可出奇的是,他居然會感覺悶悶的。
突然大門被打開了,他沒有太大的驚訝,因為有大門鑰匙的除了他就是俞小蕾,就見她的臉布滿了淚水,意外的,魏承澤的心居然有些不忍。
「妳怎麼了?」他看著她皺眉問。
俞小蕾滿臉的不解,「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出國留學?」
從婦產科出來後,袁瀟約她去逛街,可她沒想到竟會聽到這樣的消息。這件事魏承澤從頭到尾都沒跟她透露半句,他為什麼不說?
魏承澤的臉色一變,這件事除了他父母知道,就只有袁天知道,肯定是袁天告訴了袁瀟,俞小蕾再從袁瀟那得知的。
「當然要出國,我必須實現我的目標。」他理直氣壯地說,撇開臉不去看她的淚眼。
俞小蕾坐到他身邊,小手攀上他的手臂,哭泣著說:「別走好不好?」
他非常不喜歡女人哭哭啼啼,就好像男人做錯了非常嚴重的事情。事實上他不覺得自己出國是一件錯事,反而認為跟她成為男女朋友是一個錯誤的開始。
「妳憑什麼覺得我會因為妳現在的哭泣而留下。」他無情地說。
她的心突地一頓,「承澤……」
「難道妳以為我接受妳當我的女朋友,妳就真的可以左右我嗎。」魏承澤的臉上帶著嘲諷,「很抱歉,妳從來就沒有本事讓我改變,而我也從來沒喜歡過妳。」既然她已經知道他要出國,那就只能提前把這段關係斬斷,免得都出國了還要擔心。
俞小蕾驚愕地看著他,他的直白深深地傷害了她。他從沒有喜歡過她,那她這段時間算是什麼?
「承澤,我不是怪你出國。」她害怕他會分手,她非常不捨,而且她也有不能離開他的理由了,「我只是、只是……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魏承澤厭煩地甩開她的手,正視她的臉,「妳沒聽懂嗎,我說不喜歡妳,妳幹嘛還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樣。」
她難受地抿著唇,她現在除了委曲求全還能如何,她已經懷孕了,那是他的孩子。
魏承澤知道她不會那麼容易死心,便狠心地告訴她,「如果不是為了不傷袁瀟的心,不讓她難做,我根本就不會同意跟妳在一起。」
俞小蕾皺眉,他是什麼意思?為了袁瀟,所以,「你……喜歡瀟瀟?」
魏承澤對於她的問題有些不滿,女人的懷疑還真是奇怪,但如果這是一個可以擺脫她的方法,倒是可以一試,「對,我愛的人是袁瀟。」他順著她的意思說,想用一個謊言甩掉她,「她比妳漂亮,比妳更適合站在我身邊。」
俞小蕾抓著自己的裙襬,白皙的小手緊握得青筋凸起,她的心像是掉進冰窖,再也不會融化了,她的眼圈越發的紅,眼淚卻流不出來。
她沒想到原來自己那麼傻,居然沒有發現他愛的人會是袁瀟,從來就不是她,她在他的心目中什麼都不是。這麼想著,她異常地冷靜下來了,「那麼長時間,你都沒有改變嗎?你在床上抱著我的時候,你的腦海裡想的卻是袁瀟嗎?」
魏承澤有些不敢直視俞小蕾,她的眼神變了,不再欣喜也不再委屈,反而是平靜,像是沒心了。他知道,他傷害了她。就算他之前說多麼冷淡的話語,她都還是可以揚著笑容跟他說話,但這一次沒有,她的臉色蒼白,像是失去了靈魂似的。
俞小蕾突然意識到自己原來是那麼的可悲,自己愛的人卻愛著閨密,而她也沒有任何的本錢跟袁瀟爭奪魏承澤。
他的笑容給了袁瀟,甚至所有一切她沒見過的一面都給予了袁瀟,她根本什麼都沒有得到過,她只是一味地付出自己的身心,卻還是沒有得到他的一絲同情……她的小手下意識地撫著小腹,也不能說什麼都沒有,至少她得到了一個屬於她的寶貝。
想通的俞小蕾站起來,「對不起,我再也不會纏著你了。」她放手了,她也不能再對這個男人有留戀,更不會給他傷害她的機會。
魏承澤看著俞小蕾離開的身影,在她說出不會纏著他的時候,心沒來由地一疼。她真的不會纏著他了嗎?
第二章
六年後,魏承澤從美國分公司調回臺灣總公司工作,正式接任總裁的位置。
在美國創建分公司之後,他便全身心投入工作和學習中,已經多年沒回來了,六年的時間讓家鄉的各種景色都變了。
袁天得知魏承澤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約出來見面吃飯。
魏承澤提前到了餐廳,思緒漸漸回到了六年前。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和袁家兄妹見面的時候,袁瀟身邊總有俞小蕾的身影,雖然只是閒聊,但她也會表露出極大的善意,笑容永遠都掛在嘴邊,而且會偷偷地看他。但這樣的日子已經過去六年了,她應該已經變了,至少不會纏著他了,但他仍忍不住想,不知道今天俞小蕾會出現嗎?
「一個人在沉思什麼?」袁天踏進餐廳便看到了魏承澤,他的表情居然有些憂愁,是自己看錯了嗎?
袁瀟尾隨在後,笑嘻嘻地打量著魏承澤,「在美國那麼多年,居然也沒有因為漢堡的攻擊變胖,不錯哦。」
魏承澤嘴角上揚,「我看妳倒是胖了不少。」
「去你的,我一直都維持著標準體重。」袁瀟不滿地一瞪,就知道取笑她。
「現在回來還習慣嗎?」袁天一邊問他一邊翻看著菜單,最近因為某人的關係自己幾乎天天吃素,他開始尋找大口大口的肉。
魏承澤喝了一口咖啡,「還行。」
「那什麼時候正式接手公司的工作?」袁天最近還算忙碌,不可能身為好友的他還會閒著,更何況他也閒不下來。
「下週。不過這幾天也不會閒著,還有很多前期工作要處理。」魏承澤不喜歡在私人時間討論工作,但既然袁天問了,他也只能回答。
袁瀟無聊了,連忙制止他們的對話,「不許說這樣的話題,我不想聽。」
「那妳點菜。」魏承澤把另一本菜單遞給她。
袁瀟看了幾眼,又看幾眼袁天,開始嚴重地警告他,「別以為我沒看到,你既然追到我的閨密,那你就必須跟她學學養生,吃素吧,不然回頭我就告訴她。」
袁天瞪著她,「我是妳哥還是她的,妳會不會管太多了。」
「哼,誰讓你平時欺負我,好不容易有人制得了你,我當然要幫她啦。趕緊點沙拉,多吃素,不然我就要打電話了。」
袁瀟知道袁天的女朋友最近管他的飲食管得很厲害,說他經常在外面吃大魚大肉,以後會有高血壓之類的病,所以堅決不許他每天吃肉超過三口。
魏承澤聽著兄妹倆的話題,不禁一愣,袁天居然跟俞小蕾在一起了。他的心口突然開始泛酸,詢問袁天,「你什麼時候喜歡上俞小蕾了?」
袁家兄妹相視大笑起來,袁瀟解釋道:「不是小蕾啦,是我後來認識的新閨密,非常可愛的女生,哥就喜歡上人家了。」說到俞小蕾,袁瀟滿臉的遺憾,畢竟她認識俞小蕾很多年了,但俞小蕾離開的時候卻一句話都不留給她,「小蕾六年前突然退學離開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她,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魏承澤驚愕,是在他離開之後嗎,她為什麼要走?他的心不禁一沉,他承認自己當年說的話很過分,但也應該不至於會讓她想不開,那她為什麼連學業也可以不顧地離開?他擔憂地皺眉,「沒找過她嗎?」
袁天覺得魏承澤怪怪的,以前看得出俞小蕾喜歡他,但他總是對她一副冷漠的樣子,就連她的靠近他都躲得遠遠的,他現在怎麼開始關心人家了?
袁瀟點頭,「找過啊,我還去小蕾的老家問她父母了,但她父母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直以為她還在讀大學。」
袁天一笑,「我那時候不是說她有男朋友嗎,她還不承認。我覺得十有八九是跟男朋友私奔了,現在跟男朋友雙宿雙飛,誰還管妳啊。」
「不可能啦,她都沒有跟我說。」袁瀟覺得不會是男女朋友的事情。
魏承澤的臉色卻越發的沉重。她當時的男朋友就是他,她根本就不是私奔,那她又是為了什麼原因離開呢?她一個人在外面生活,沒有學歷怎麼辦,「之後也沒找嗎?」
袁家兄妹不約而同看向他,袁天好奇,「你怎麼突然好奇起小蕾的事情了,以前你不是避她如蛇蠍嗎。」
「對啊,你以前好過分,只要她在的地方,你就一句話都不說,甚至會馬上轉身離開。」袁瀟也為俞小蕾打抱不平。
魏承澤一愣,他當年真的做得那麼明顯嗎,可是那時候他是不喜歡她才會那麼過分的。他佯裝淡漠地說:「怎麼說也是相識一場,不見了總是要關心幾句。」
袁瀟想想也是,畢竟這件事也只有魏承澤還不知道,「我當時還打算繼續找的,但是小蕾打電話給我了。」她想起那時的電話,差點沒讓她哭死。
魏承澤心裡有些著急,但袁瀟卻慢吞吞地說:「她跟我說她遇到了一些情況,但不嚴重,讓我幫她隱瞞退學的事情,以後她會回去的,讓我不要擔心。」
魏承澤有些不能接受這樣的話,畢竟完全沒有透露任何資訊,「然後妳直到現在都沒有再找她?」
「沒有。」袁瀟明白俞小蕾肯定有事情瞞著她。
魏承澤垂下眼眸,她當年真的傷心到要遠離一切嗎?
「不過那麼多年過去了,不管當年發生過什麼,現在應該塵埃落定了,找她應該也不是一件難事。」袁天感覺魏承澤怪怪的,他好像很在意俞小蕾的行蹤,卻又要極力掩蓋。
袁瀟早就想找了,但是礙於自己沒有什麼錢,要大海撈針地找人還是很困難的。她看向袁天,現在有權有勢的他找個人應該不難,「那你幫我找,你應該也不想我的好閨密出什麼事吧。」
「別鬧,要是妳另外一個閨密知道我在找一個女人,妳覺得她會怎麼想。」他才不蹚這渾水,要找也是某個開始在乎的人找啊,「承澤,你幫她找吧。」
被點名的魏承澤抬起頭,俞小蕾應該不會想見到他吧。
「對耶,魏大哥也很有錢。魏大哥,幫我找找,如果你不願意出錢,那就算我哥欠你的。」袁瀟在一旁打著壞主意說。
這也是沒辦法的,雖然她身為袁家小姐,但是要想用錢就必須要用勞力換取,可讓她每天待在公司真的有夠煩的,所以她經常早退、遲到,被扣了不少錢,每個月到她手上的錢買兩件衣服就沒有了。
「嗯,我可以嘗試找找看。」魏承澤也想知道俞小蕾現在怎麼樣了。
「太好了,那我就放心了,有魏大哥出馬,我相信很快就可以看到闊別已久的小蕾了。到時候我肯定要好好教訓她,到底她為什麼離開,還做了那麼多神祕的事情。」袁瀟早就掄好拳頭等她回來了。
魏承澤卻擔心,如果是因為他才走的,那俞小蕾又該如何解釋?
◎ ◎ ◎
俞小蕾六年前到臺南去了,待兒子楠楠兩歲的時候才動身回臺北,在一間小貿易公司裡當文書處理人員。
剛開始,她的生活並不是很好,但靠著省吃儉用和兼職租了一間公寓,她跟楠楠相依為命地過了幾年,而楠楠也非常懂事,所以她過得也挺幸福的。
唯一的遺憾是她沒能給楠楠一個爸爸,更因為自己的自尊心沒能帶他回家,讓他能有外婆、外公的疼愛。她看著旁邊在認真幫她穿線的楠楠,心裡還是充滿了愧疚。
「媽媽,妳雖然一直教我,我還是沒有穿成功。」楠楠不好意思地說。他都已經穿了快五分鐘了,居然都沒有穿過去,他平時可不是這樣的。
俞小蕾笑了,「不急,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你慢慢來,別刺到手了。」
自從楠楠上幼稚園之後,她就在他就讀的幼稚園裡接一些教材和遊戲用具的手工活幫忙貼補家用。更讓她欣慰的是,雖然楠楠才五歲,但他已經很懂事地開始分擔她的家務,收拾東西和掃地都是十分拿手。
「媽媽,我的眼睛那麼大,都還是穿不到那麼小的洞。」楠楠氣餒地說。
這童言童語惹得俞小蕾大笑,「你以為眼睛大就可以穿得進去嗎,還是給我吧,你趕緊去幫我打掃。」
楠楠聽話地把針線還給俞小蕾,隨即到廚房拿起掃把開始打掃。
俞小蕾看著乖巧的兒子,心裡再次被滿足感充盈。
她父母的思想保守,肯定不會同意她留下楠楠,所以她什麼都沒說,瞞著他們直到現在。她每次回家都會把楠楠託給鄰居照顧,自己回去兩天再回來,很幸運的,直到現在她父母都還沒發現。
不過她也看出兒子的落寞,家裡能對著的人只有她,沒有一個陪他玩的爸爸,又怎麼可能不寂寞呢。
「楠楠,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想要什麼禮物?」俞小蕾知道他是懂事的孩子,不會求她什麼,但她也知道自己愧對他,只能用更多的愛去彌補他。
楠楠停下手上的動作,「媽媽,我什麼都不要。」
她看向他,他的眉頭皺起來時真像他爸爸,「為什麼?我記得你之前不是看到電視裡的那個機器人玩具很喜歡嗎。」她有些心疼,他肯定是因為她的緣故才什麼都不要的。
楠楠猶豫了一下,他是很喜歡,但是機器人太貴了,肯定會加重媽媽的負擔,「喜歡並不一定要擁有,我看看就好了,買機器人太浪費錢了。」他懂事地說。
「真的嗎?這可是一年一次的生日,錯過了那天,你之後可很難再向我要禮物了哦。」這些年在公司的薪水和兼職的錢都已經不少了,也不會像以前那麼辛苦,要給兒子買件禮物還是可以的。
楠楠放下掃把,窩進俞小蕾的懷裡,「媽媽,我知道妳是故意這麼說的,可我就是不要禮物。」
她抱緊楠楠,「傻瓜,現在你不用替媽媽省錢了。」
「不省怎麼行,我以後還要讀書、要上大學,那要花很多很多錢的。」他眨著大大的眼睛說。
俞小蕾輕笑,「要讀大學的話,成績要很優秀才行呢。」
「當然,我很聰明,在幼稚園裡,我懂的東西,小朋友們都不懂哦。」他平時就喜歡看電視,電視裡可是有很多很多知識的,雖然媽媽不希望他沉迷於電視,害怕他會被教壞,但是他不看電視怎麼知道世界那麼大呢。
「是嗎,原來我們楠楠那麼厲害啊,真讓媽媽高興。」面對早熟的兒子,她的心除了欣慰之外還是有些擔憂的,「但是怎麼辦呢,我就是想要送點什麼給楠楠。」她想了一下,「既然楠楠不要禮物,那就去吃大餐吧?」
大餐?楠楠對大餐沒有概念,平時他們都在家裡吃,有時候媽媽會帶他去吃速食店,不過次數是少之又少,難道是要帶他去吃速食店嗎?那也挺不錯的。
「好啊,吃大餐,我要吃得飽飽的,長高高才能保護媽媽。」他高興地說。
俞小蕾捏著他的小鼻子,「是啊,等你長大我都老了。」
「不會的,我馬上就能長大了,媽媽,不可以老,要等我長大。」他嘟起小嘴在媽媽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好,媽媽等楠楠長大。」俞小蕾很喜歡現在的兩人時光,他的話語會讓她很高興,而她也會暫時忘記煩惱,只想抱著楠楠。
◎ ◎ ◎
魏氏集團的頂層只有兩個辦公室,分別是董事長和總裁辦公室,但目前只有總裁辦公室是有人的。身為董事長的大哥魏承裕在魏承澤回來之前就跟嬌妻和兒子到娘家度假了,據說要後天才會回來,而魏承澤已經接任公司業務一個多星期,所有的公事都是他處理,他不禁懷疑,大哥是不是故意的,在他回來的時候就趁機跑了。
魏承澤正在處理文件,卻接到爸爸的電話,「承澤,這段時間公司怎麼樣?你工作得還行嗎?」
這般故作輕鬆的聲調聽在魏承澤的耳中就是有陰謀,但他不會直接揭穿,「還不錯,最近這幾個項目利潤還算可觀。」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著,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
跟魏爸爸聊了幾句之後,讓他不能專心工作,有些不高興地提醒,「爸,你這通電話真的是要跟我討論公事嗎?你不是已經不管公司的事了嗎。」董事長的位置都交給大哥了,爸爸現在又在裝什麼呢。
魏爸爸尷尬,當然是還有別的事情,只是讓他一個大男人說,還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其實就是想讓你下個週末回家一趟。」
魏承澤懷疑地皺眉,不是這個週末,反而是下個週末,這還真是讓人懷疑。他洞悉地說:「我想應該不光是讓我回家吧。」
魏爸爸沉默了一會,被魏媽媽搶奪了電話,「下週陳家的千金從國外回來,我安排你們見上一面,就在家裡。」
聽到魏媽媽直白的話,他想不明白都不行,根本就是變相的相親,讓魏爸爸打電話也只是想要引誘他回去而已,但他又怎麼可能會感覺不出魏爸爸語氣的奇怪呢。魏承澤不滿地放下手中的筆,「我好像還沒到非娶妻不可的年紀吧。」
「你還好意思說,這些年都住在外面,連個女朋友都不帶回家,你根本就是不孝順。」魏媽媽理直氣壯地說。
魏承澤無奈,這就是不孝順嗎,他只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他突然想起俞小蕾,在美國的幾年她經常會出現在他的腦海裡,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應該恨透他了吧。
「就算我不孝順,也沒有必要相親,妳認識的那位千金小姐肯定不會是我喜歡的類型。」
「沒見過怎麼知道不喜歡。」魏媽媽氣呼呼地說。
「反正只要是你們介紹的,我都不喜歡,如果想讓我早點結婚就不要管我。」他的婚姻必須是自己支配,他肯定要娶自己愛的女人,那些花瓶似的千金小姐還是算了吧。
「你……」魏媽媽想要指責他,但又怕他反抗。他已經離開家六年,一次都沒回來過,要是因為相親被氣走了,那他們可能又要等六年了,「好啦,那我不把陳小姐請來了,但你下個週末還是要回家吃飯,是家庭聚餐,全家人必須出席。」魏媽媽只能放軟姿態。
魏承澤想起還沒有見上一面的大嫂和姪子,這個週末雖然沒有約會,但也不見得會見到他們,既然下個週末是家庭聚會,那肯定會全員到齊,於是他答應了,「嗯,下週末我會出席。」
掛了電話之後,他心裡也放鬆很多,很久沒有用這樣的方式跟父母說話了,還真有點不習慣呢。不過從現在開始,他既然回國了,那就要盡快適應一切。
他想著素未謀面的姪子,他應該買一份見面禮,免得自己這個叔叔當得太失禮。
◎ ◎ ◎
楠楠的生日大餐是在百貨公司的餐廳吃的,讓平時只能在家吃飯的楠楠高興不已,一雙大大的眼睛不停地轉著,不斷地看著菜色,生怕會從眼前消失。
飯後,俞小蕾和楠楠在百貨公司裡逛街,她特地請了一天假,就是為了陪自己的小情人,一轉眼,小情人都滿五歲了。
「這些衣服都好漂亮,要是媽媽能穿就好了。」在楠楠的印象中,媽媽的衣服除了上班的套裝、少有的幾件外出服之外,就只有家居服了,反而他的衣服都比媽媽的多。
「那楠楠就要快點長大了,不然怎麼幫媽媽買呢。」俞小蕾逗他說。
楠楠像是得到一個重任似的,立正站好,「沒問題,我會給妳買很多很多的衣服。」
俞小蕾笑得很開心,至少她的小情人還是非常疼她的。
經過一家玩具店,楠楠眼睛發亮地看著裡面,腳步也開始緩慢起來。俞小蕾一笑,還說不想要禮物,結果現在還不是盯著看。她馬上轉身向玩具店走去,「楠楠,我們進去買一件禮物吧。」
楠楠卻擔心,「媽媽,我只是看看。」
「不行,媽媽今天高興,就是想送給楠楠一份禮物,不可以拒絕。」俞小蕾拉著他進去,看著滿屋子的玩具,有些看花了眼,「你看看喜歡什麼,我買給你。」
楠楠雖然擔心,但是既然媽媽說一定要送,那他就挑一樣,只要他選價格不高的就好了,「好。」他就開始在琳琅滿目的商品中尋寶。
俞小蕾看到櫥櫃裡有非常精緻的機器人,她想起以前魏承澤的公寓裡也有很多機器人,楠楠也喜歡機器人,真沒想到楠楠會在完全沒有相見的情況下喜歡上他爸爸也喜歡的東西。
機器人的價格很貴,楠楠只是看了一眼就走到另外一邊,完全沒有想讓媽媽買的意思。
同一時間,魏承澤趁下午工作不忙,來到附近的百貨公司挑選禮物。大嫂的見面禮很快就買好了,只是姪子還小,一般的玩具會不會還不懂怎麼玩呢?他走到玩具店裡,想要看有什麼比較適合幾歲小孩的,卻發現一個小孩背對著他拿著兩個玩具自言自語。
「到底哪個比較好呢?這個我比較喜歡,但是卻比另外一個價格貴。」那個小孩猶豫不決地挑選著手上的兩個玩具,「媽媽可能會付不出這麼貴的價格,可是……」
魏承澤不明白男孩為什麼會那麼糾結,看了一眼價格,根本就是平民價,但是男孩還是非常猶豫。
男孩好像意識到身邊有人,抬頭一看。
魏承澤突然愣住了,男孩居然跟他長得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不管是神態還是五官。
那男孩可能本來以為身邊的人是媽媽,但發現不是之後便收回目光,拿著兩個玩具繼續低頭考慮著。
魏承澤上前拉住他,非常不解地問:「你是誰?」
那男孩不解地看著他,眼神裡漸漸開始出現害怕,魏承澤不知道自己目光不知何時開始變得有些恐怖。男孩緊張地問:「叔叔,你想幹什麼?」
「告訴我你是誰,或者是你父母是誰?」魏承澤緊緊抓著男孩的手臂,這男孩長得跟他太像了,讓他不禁懷疑。
男孩警惕地看著他,「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放開我,不然我要大叫了。」他不懂這個叔叔為什麼那麼奇怪,不會是壞人吧?
「你是誰?抓著我兒子幹什麼?」俞小蕾轉了一圈尋找兒子,卻發現他被一個男人抓著,心急地連忙上前。
魏承澤直覺這聲音有些熟悉,抬頭一看,剛好看到怒氣衝衝的俞小蕾。
「媽媽!」楠楠掙脫魏承澤的手,連忙衝到俞小蕾身邊。
俞小蕾本來很生氣,但是當看到抓著楠楠的是魏承澤時心慌了,他什麼時候回國了?而且還那麼巧地被他碰上。
魏承澤站起身,非常不能理解地看著俞小蕾。他之前還想要花心思去找她,結果現在她自己出現了,而且還給他帶來了一個那麼大的驚喜,那個長得非常像他的男孩。
「媽媽,這個叔叔好奇怪,他剛剛一直抓著我問我叫什麼名字。」楠楠有了媽媽作庇護,馬上告狀。
卻不知道俞小蕾的心裡卻像是在翻騰一樣難受。她一直以為他們不會再有機會見面了,也不會讓任何人發現她的祕密,卻沒想到在楠楠生日的這一天卻讓她遇上了。
「他……」魏承澤看了一眼楠楠,抬眼緊盯著俞小蕾,看她一臉的擔憂,很顯然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是我的兒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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