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不能太寵,一旦寵過頭,老公哪個不是妻奴;
老公不准使壞,一旦壞過頭,老婆總被床上折騰。
葉鈞天是桀驁不馴的男人,他不花心,
但有過的女人不少,跟女人逢場作戲他很拿手。
只是他這人從不談情說愛,所以他的女人一向安分,
從不爭寵。葉鈞天自認,他這情場老手不可能為哪個女人上心,
誰知道遇上吳紫彤這女人後,花心男成了大醋桶,
對她身邊的異性,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只差沒動手宰人。
他不懂什麼是愛情,他只知道他想好好疼愛這女人、
壞壞的誘拐她上床,把她拆吃入腹,教他一人獨佔。
哪曉得,這女人非常不知趣,他第一次對女人掏心掏肺,
她嘴上說愛,轉身竟給他跑了。笑話,他不給愛就算了,
可他一旦要愛了,不管她要不要,她都非愛他不可。
楔子
龍鷹商務會所的宴會廳中,商界聯盟四大家族的幾位繼承人聚在休息區內閒聊,因為四大家族中的葉氏企業剛剛簽下了一宗跨國企劃案,為了預祝合作案的成功,葉家便在會所開辦了盛大的酒會,宴請商界聯盟的所有富商及一些政要官員。
宴會進行中,葉氏集團的現任總裁,葉家長子葉鈞誠端著一杯紅酒走過來,他微微皺眉四下裡張望,對休息區的幾人問:「你們有看到阿天嗎?」
今日這種場合本該是身為東道主的葉家來招待客人,葉家共有兩位少爺,長子葉鈞誠,次子葉鈞天,而葉鈞天不但是葉家少爺,還是龍鷹商務會所的執行長,這會有幾個故交要見他,葉鈞誠卻怎麼也找不到他去了哪裡。
上官家族的二少爺上官鴻斜靠在沙發上,一臉曖昧地看著大廳內道:「怎麼,阿天不見了嗎?嘖……今天可是來了很多名媛淑女,我看有幾個長得非常不錯,說不定阿天此刻就躲在哪個角落裡和美女相伴暢談美好未來呢。」
坐在上官鴻身邊的蘇逸然嗤笑一聲,「不愧是我們四大家族裡最風評最差的兩個紈褲少爺,你和阿天的關注點永遠都只有女人。」
「噓,不要亂說,我已經從良成家了,現在的紈褲少爺只剩下了阿天一個。」上官鴻立刻抗議,然後笑咪咪地給予建議,「鈞誠大哥,你派人到花廳、陽臺這種隱蔽的地方找找,阿天十有八九就在那裡。」
葉鈞誠皺了皺眉頭,目光繼續落在會場中尋找,葉鈞天雖然平日私生活有些混亂,但這種場合他還不至於不分輕重,扔下這麼多客人跟女人廝混,剛才他還看見葉鈞天在會所門口,怎麼一轉眼的工夫就不見了?
正在葉鈞誠頭疼之際,一聲尖叫突然從後方傳來,那裡是龍鷹商務會所各大股東的專屬休息室,原本幾個坐在位置上聊天的少爺立刻站了起來,葉鈞誠的眉頭狠狠擰起,會場中也為之一靜,眾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望向尖叫傳來的方向。
「厲哥,封鎖休息室的入口,別讓媒體進去,我過去看看。」葉鈞誠馬上對面前的一位黑衣男子交代。
被喚作厲哥的男子是連家大少爺連厲,他面無表情地點頭,另外幾位少爺也一起上前道:「我們跟你一起去。」
龍鷹商務會所是四大家族的繼承人聯手創辦,眼前的幾個人都是會所的股東。
「阿誠。」又一聲呼喚從身後傳來,葉鈞誠回頭,見自己的爸爸帶著另外一個中年人也匆匆地趕來,那中年人急切地對葉鈞誠道:「剛才那是我女兒的聲音,葉總裁,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
葉鈞誠認出此人是和葉家有合作關係的宋氏集團董事長,還未來得及回答他的問題,葉父銳利的目光就掃過眼前,不悅地問:「阿天呢?」
意外發生,他這個執行長卻不見蹤影,身為宴會的開辦者怎麼可以如此不負責任。
葉鈞誠的心底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皺了皺眉頭道:「等會再派人找他,我們先到休息室去。」
宴會邀請了幾家記者,連厲派人將他們全都攔住,而葉鈞誠也迅速地趕到休息室,剛剛接近休息室區域的邊緣,他們便聽到屋內傳出了一陣悲傷的哭聲。
葉鈞誠臉色一變,立刻上前推開虛掩的房門,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微微一愣,立在門口尷尬地輕咳兩聲。
屋內,剛才失去蹤跡的葉家二少爺葉鈞天此刻正圍著浴巾,半裸著胸膛靠坐在沙發上,而他的面前,一名同樣衣衫不整的女人正跪坐在地上,捂著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厲哥,你來得正好,幫我把這個瘋女人扔出去。」葉鈞天嫌惡地瞥了那哭泣的女人一眼。
那女人的哭聲頓時更大,抽抽搭搭地喊道:「二少爺,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雅珍?」跟著葉父過來的宋父聽見聲音,飛快地衝進來蹲在女人的面前,扶著她的肩膀道:「妳怎麼會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爸爸,我……嗚嗚……」宋雅珍將臉埋進宋父的懷中,斷斷續續地哭道:「我跟二少爺他……」
「妳說什麼?」聽著宋雅珍含糊不清的控訴,再加上他們兩人衣衫不整的模樣,宋父立刻拉著女兒站起,冷臉對葉父和葉鈞誠怒道:「葉董事長、葉總裁,我只有這一個女兒,從小就捧在手心裡長大,今天的事情你們必須給我個交代。」
葉父的臉色早變得鐵青,他深吸了一口氣,力持平靜地說:「宋董事長先帶令嬡回去吧,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的。」說著,抬頭狠狠地瞪了葉鈞天一眼。
「切。」一直冷眼旁觀的葉鈞天冷哼一聲,雙手環胸不屑地說:「交代?你們在說什麼鬼話,這瘋女人在會場的時候潑了我一身的紅酒,然後又偷偷地跟到休息室趁我洗澡的時候對我投懷送抱,如此不檢點的女人無非是想攀上我們葉家,宋老頭,你跟你女兒趁早死了這條心,這種貨色本少爺還看不進眼裡。」
「你、你在說什麼鬼話!」宋父瞬間被他氣得臉色通紅血壓高升,一旁的另外幾位少爺輕咳幾聲,掩去了差點脫口而出的笑意。
葉鈞天的脾氣在商界聯盟是出了名的火爆,惹到他的頭上,天皇老子來了也照罵不誤,在他的地盤上還敢撩虎鬚,這宋父實在是有些不識時務。
他們幾人從小一起長大,自然對葉鈞天非常了解,這小子雖然風流浪蕩,私生活也混亂了一點,但從不屑於撒謊賴帳,看來應該是宋家小姐做了什麼不太光彩的事情,不然也不會讓葉鈞天如此的厭惡。
「宋董事長,令嬡受驚,你還是先帶她回去休息一下吧,我說過我會查清楚今晚發生的事,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葉父見宋董事長還要說些什麼,立刻打斷了他要出口的話,安撫道。
「好,我就給葉董事長一個面子,先帶雅珍回去,但你們記住,不要以為商界聯盟的所有人都怕你們葉家,雅珍在這裡吃了這麼大的虧,若是葉家不對她負責,我一定告訴所有的媒體,讓你們葉家好看!」說罷,他便帶著宋雅珍離開了休息室。
葉鈞誠對門口那幾位少爺使了個眼色,他們立刻轉身離去,只留下了葉父和葉鈞天兩人。
葉鈞天淡淡地瞥了葉父一眼,隨即面無表情地轉身去穿衣服,葉父看到他這種態度,冷聲問:「那個女人真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葉鈞天沉著臉回答道:「該說的我剛才都說了,你愛信不信。」
看著他疏離冷漠的表情,葉父的心底微微一痛,眼底也流露出了一絲悲傷,又是這種語氣、又是這種態度,自己就兩個兒子,長子葉鈞誠是他的驕傲,但次子葉鈞天卻與他隔閡得像仇人一樣。
他的妻子身體不好,生下了葉鈞天之後就變得更加糟糕,在葉鈞天八歲那年就因病去世,結果葉鈞天一直認為是因為他工作太忙,疏忽了家庭,疏忽了妻子,沒有照顧好他們,沒有盡到丈夫和爸爸的責任,才會讓媽媽早早去世。
這些年來葉鈞天對他的怨恨與日俱增,父子間的衝突越來越頻繁,關係也變得越來越惡劣,有時候連多說一句話似乎都是奢侈。
葉父微微閉了閉眼睛,嚴肅地說道:「今天的事情我會讓你大哥去處理,以後記得注意一下,不要再天天像個富二代一樣去鬼混,商界聯盟裡有關你的風言風語已經多到……」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葉鈞天沉著臉打斷了葉父的數落。
葉父眼神一冷,喝道:「再沒有人管你,你是不是要把葉家的天都翻過來,這次是女人,下次是不是就要有人大著肚子來逼婚了!」
葉鈞天聞言立刻嗤笑一聲道:「逼婚?老頭,這都什麼年代了,你怎麼還如此的食古不化?發生關係就要結婚?和我上過床的女人要是都讓我娶回來,恐怕整個葉家別墅都塞不下。」
「混帳,你自己私生活混亂還好意思說出這種話?葉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哈哈,丟臉?你要是嫌棄我讓葉家丟臉,那就和我斷絕關係,把我趕出葉家啊,我可不敢奢望葉董事長的管教和關心,十五年前我跟媽媽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裡?現在才來擺爸爸的架子,我不吃你這一套。」說罷,他便冷臉朝休息室外走去。
「葉鈞天,你給我站住!」葉父氣得臉色通紅,對著葉鈞天的背影咆哮,而葉鈞天的反應則是毫不回頭地甩上了門。
第一章
三年後,青山醫院。
清晨,醫院頂樓的VIP病房內突然傳來了一聲刺耳的碎裂聲,問診檯裡的幾個小護士相互看看,一臉同情地道:「VIP病房的病人又鬧事了啊,這都連續一個星期了吧。」
「是啊,紫彤真可憐,大概又要被那個病人罵了。」
「沒辦法,誰讓那病人是有錢人家的老爺,院長親自接待的,還恨不得當菩薩一樣供起來。」
「哎,還好他的責任護士不是我,就是可憐了紫彤,這幾天沒少被他折騰。」
說話間,一名身穿白色護士服的女子走了過來,手裡的托盤上放著碎裂的藥碗。
「紫彤,妳沒事吧?」看到過來的那人,問診檯的幾名護士連忙圍了上去。
「沒事,葉先生手滑不小心把湯藥打碎了,我重新換掉就好啦。」吳紫彤臉上掛著溫柔的微笑,完全看不出一點不開心,但她的護士服下襬卻有一大片黃黃的水漬,明眼人一看就是被直接潑上去的。
「哎,也就紫彤能受得了那種脾氣的病人,前天我可是聽到VIP病房裡傳來很大的叫罵聲,今天那病人該不會直接把湯藥砸到紫彤身上了吧。」
「這種事情換了我早就要求護士長替我作主了,紫彤真是我們這裡最有耐心、最溫柔的護士,被這麼對待都不跟那人計較。」
「切,妳們懂什麼,VIP病房裡的病人可是商界聯盟裡的葉氏董事長,葉氏集團現任總裁的爸爸,吳紫彤怎麼敢跟他發脾氣,她這麼巴結人家,還不是想著葉家能給她什麼好處。」不和諧的譏諷聲也從人群裡冒出,大家相互看看,然後繼續嘰嘰喳喳地議論著VIP病房和吳紫彤。
青山醫院是北部最好的醫院,能住進VIP病房的都是些上流社會的權貴之人,葉氏集團是商界聯盟中站在頂峰的四大家族之一,現任總裁的爸爸住了進來,醫院自然非常重視。
身處議論焦點的吳紫彤此刻正拿著新準備好的藥瓶轉回VIP病房,她看著托盤上新備好的湯藥,有些頭疼地皺了皺眉,但很快又重新掛上了笑臉,開始思索怎麼讓病房裡的葉父把這藥給喝下去。
葉父的心臟有問題,前幾天在家中突然暈倒,然後就被送到了這裡,他需要住院觀察看是否要安排手術,但從他入院後就一直消極抵抗,拒絕配合一切治療,吳紫彤照顧過很多古怪的老人,對葉父的火爆脾氣倒不計較,只是憂心他再這麼抗拒治療下去,身體會越來越糟糕的。
搖了搖頭,她禮貌地敲了敲門,然後帶著暖心的微笑推門進去。
偌大的VIP病房裡,布置得如同高級公寓一般舒適,此刻一名年過五旬的老人正臉色陰沉地坐在病床上,吳紫彤拿著托盤走到病床前,對葉父說道:「葉先生,該吃藥作檢查囉。」
葉父見吳紫彤進來,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托盤,立刻斥責道:「出去。」他已經說過很多遍他不吃藥了,怎麼這女孩就是不死心呢。
這幾天他沒少將自己的火氣發到她的身上,但她卻一直都表現得毫不計較,不管自己說什麼都笑咪咪的。
吳紫彤不為所動,繼續說道:「葉先生,心臟不好切忌動怒,你先把今天的藥吃了,然後我再幫你作每日檢查好不好?」
葉父的臉色更加難看,他瞬間抬手又朝吳紫彤手中的托盤拍去,厲聲又道:「馬上出去!」話音一落,他便撫著胸口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
有了先前的經驗,吳紫彤立刻把雙手捧高,這才保住了剛換好的湯藥,她鬆了口氣,先將托盤放在桌子上,然後上前輕輕拍撫著葉父的後背,輕聲說:「葉先生,請盡量保持平靜的情緒,這樣才對你的病情有好轉,心臟的問題馬虎不得的。」
葉父看著她柔和的笑臉,眼底閃過一絲挫敗,這孩子還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他也不是故意找碴或者看她不順眼,只是不想待在醫院中,這裡會讓他想起不好的回憶,也放大心中的鬱結,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煩躁和火氣。
視線觸及她護士服上被弄髒的痕跡,想到自己剛才失手不小心潑到她身上的湯藥,眼底劃過了一絲和歉意,他皺了皺眉道:「妳不怕我?」
身為葉氏集團的董事長,葉父向來都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別說是醫院裡的小護士,即便是集團裡的精英高層主管,因為他以前在公司管理紀律已久,看到他發脾氣也會心情忐忑,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怎麼她卻一點害怕的反應都沒有?
吳紫彤一臉笑咪咪地對葉父道:「為什麼要害怕?你是病人,照顧你是我的職責,病人身體不舒服,情緒不好是很正常的,我不會怪你的。」
葉父冷臉道:「妳不知道我是誰嗎?」別人知道了他的身分,不是巴結逢迎就是畏懼退縮,只有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才把他當成個任性的小孩子一樣照顧,但葉父也看得出來,吳紫彤是真的關心著他,這孩子的眼睛太乾淨、太純潔,所以即便他打從心底排斥醫院、抗拒治療,也一直沒有要求把吳紫彤換掉。
吳紫彤眨了眨眼睛回答道:「你是我們醫院的病人,是我最近要照顧的人啊。」
葉父張口剛想繼續說些什麼,病房的門再一次被推開,一名跟葉父年紀差不多的老人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當他看到地上的狼藉後,立刻苦著臉道:「老爺,你又發脾氣了。」
「張伯,你回來啦,葉先生該吃藥啦。」吳紫彤向來人打了個招呼,然後又將藥碗捧到了葉父的面前。
張伯是葉家的管家,因為剛才有事出去了一趟,才將葉父自己留在了病房,但因為有吳紫彤在,張伯也十分放心,他可是非常喜歡這個耐心又溫柔的護士小姐。
收到吳紫彤求助的眼神,張伯走到葉父的面前勸道:「老爺,你看人家吳小姐天天來照顧你,你總不好一直為難她,讓她無法完成工作被護士長教訓吧,把藥喝了吧。」
葉父哼了一聲,見吳紫彤期待又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沉默了片刻後,終於端起藥碗將藥喝下。
吳紫彤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更加甜美,葉父總算是肯喝藥了,那她被罵個幾天也值了,對她來說,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看到醫院裡的病人恢復健康,充滿生機的出院走出去。
葉父瞪了張伯一眼,冷聲道:「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根本沒有那麼嚴重,張伯,你叫院長來見我,馬上給我辦理出院手續,我要出院。」
「爸爸,你這個樣子,院長是不會同意你出院的。」又一道聲音從門口傳來。
吳紫彤循聲朝門口望去,就見一名身著西裝,戴著金邊眼鏡,相貌英俊的男子走了進來,吳紫彤立刻退後幾步,靜靜地打掃地上的碎片,就聽那男子對葉父道:「院長說你現在體質太差,需要靜養一段時間,他會安排專業的護理人員來照顧你,公司的事情有我處理,你不用擔心,你就安心的在這裡養病。」
說話的男子是葉父的長子,葉氏集團的現任總裁葉鈞誠,葉父前幾天在家中突然暈倒,而後就被送到了青山醫院,青山醫院的院長是全臺最權威的內科醫生,他在親自為葉父檢查後表示葉父的身體狀況非常不好,需要在醫院接受監護靜養。
葉父看著一臉堅持的葉鈞誠,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色陰鬱地望著窗外道:「你二弟呢?」
聽出了葉父語氣中的複雜,吳紫彤禁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的眼底閃過了一絲傷痛,吳紫彤的心底不由得有些好奇,二弟,那就是葉總裁的弟弟,葉家的二少爺?怎麼葉父提到他會露出這種表情和語氣?
葉鈞誠聽到爸爸提到葉鈞天,微微一愣後嘆道:「他在龍鷹商務會所,已經有好多天沒回過家了,聽說最近他接了幾個比較重要的案子,我到會所好幾次都沒有找到他。」
葉父冷笑一聲道:「真是我的好兒子,聽到我生病也不肯來看我一眼?」
葉鈞誠和張伯相視一眼,眼底同時劃過了一絲無奈,葉父扭頭看著葉鈞誠道:「你去告訴院長,我是不會待在這個充滿消毒水味道的地方的,如果讓我回家調養,我就配合他的治療方案,若是讓我待在這裡,我絕對不會接受任何治療。」他回頭看了吳紫彤一眼,補充道:「今天是例外,別想有下一次。」
要不是看在這女孩當了自己這麼多天的出氣筒還傻乎乎地對他笑,被他將湯藥潑到身上也不生氣,又可憐巴巴地求著自己吃藥,他才不會配合她讓她得逞。
葉鈞誠皺了皺眉頭,片刻後點頭道:「我去跟院長商量一下。」
自己爸爸的脾氣自己最清楚,倔強又強硬,他決定的事情向來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若是他執意要回家,恐怕還是順著他的意思對病情比較好。
吳紫彤一直都好脾氣地對葉父笑著,見他們在商量事情,安靜地收拾著VIP病房,完全沒有發現葉鈞誠一直在有意無意地打量自己。
收拾完畢之後,吳紫彤對葉鈞誠禮貌的一笑就準備離開,卻沒想到葉鈞誠轉頭對葉父道:「爸爸,若是回家調養的話,就讓吳小姐跟你回去做你的特別看護吧。」
◎ ◎ ◎
這是一處位於郊區的高級別墅區,正是炎炎夏日,市區內的空氣就像被火爐炙烤過一般,熱得人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然而在這片幽僻的地方,高大的樹木遮去了炙人的烈陽,涼風一陣陣吹來,竟然清爽得教人萬般舒適。
吳紫彤看著幾百公尺的道路,以及公路兩旁翠綠濃密的桐樹,發出了一聲無奈的嘆息。
果然是上流人士才能享受的生活啊,這塊地價昂貴得幾乎可以用寸土寸金來形容,能住在這裡的都是商界聯盟裡數一數二的家族,怪不得院長在派她來這裡之前要耳提面命地再三交代了,她完全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有一天要當身分如此顯赫的人的特別看護。
醫院裡比她有經驗的看護有很多,以她的資歷也還不夠格當家庭看護,但葉總裁指明要她來,葉父也沒有反對,院長自然是對葉家有求必應,考慮到葉父的身體也禁不起再度折騰,為了讓他配合治療使身體好轉,吳紫彤只得硬著頭皮接下了這份工作。
到達葉家別墅,葉父吩咐張伯安排好吳紫彤,然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吳紫彤來到客房後,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物品,然後就跟隨傭人來到葉父的臥室為他作日常身體檢查。
回到葉家之後,雖然葉父的表情依然如在醫院裡一樣陰鬱,但已經開始配合檢查,吳紫彤將手中的體溫計收起來,笑著對他道:「葉先生,你的體溫等一切都正常,今天有沒有感覺舒服一點?」
葉父看了她一眼,並沒有答話,而是面無表情地看著臥室的門口,吳紫彤微微一笑,轉身將臥室的窗戶都打開,讓清新的空氣可以流通進來。
「這些事情可以讓傭人來做。」葉父看吳紫彤在不停的忙碌,面無表情地說。
吳紫彤微微一笑,溫柔地回答道:「沒關係的,照顧你是我的工作,你放心靜養就好。」
說話間,張伯敲了敲門進來,手中端著一個托盤道:「吳小姐,老爺的藥膳好了。」
吳紫彤立刻上前接過,送到到葉父的面前說:「葉先生,食補要比藥補的效果更好,我以前讀護理的時候刻意學過藥膳,院長也同意讓你用食療法調養身體,體質差的人口味會比較特殊,這碗藥粥你嚐嚐看,看能不能適應。」
輕柔的語氣像是春風一般飄入葉父的耳中,而她手中的白粥雖然看著簡單,卻飄散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多日來食慾不佳的葉父立刻有了飢餓的感覺,他接過粥碗嚐了一口,然後吩咐道:「剩下的事情交給張伯就好,妳回去休息吧。」
吳紫彤見葉父雖然仍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但言語間神色已經緩和了很多,再加上今日的檢查已經作完,所以便點了點頭退出了他的臥室。
出門之後,她的臉上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葉先生總算是不再抗拒治療了,只不過他的眼神中總透出一股抑鬱和落寞,這對他的心臟功能會有非常不好的影響,她是不是應該找機會問問張伯,為何葉先生會一直不開心?畢竟找到癥結的所在,讓他的情緒好轉才能促進他的身體康復。
吳紫彤深吸了一口氣,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完成院長交代的任務,讓葉父的身體康復起來,她一邊再心底思索要怎麼幫他調養身體舒緩情緒,一邊走向自己的房間,然而路過書房的時候,裡面卻突然傳來一聲冷斥,「這幾天你到哪裡去了?」
吳紫彤聽出那是葉鈞誠的聲音,不由得有些意外,她印象中的葉鈞誠一向溫和優雅,說話溫和又好聽,她還從未見過他對誰用過如此嚴厲的語氣,緊接著又聽葉鈞誠說道:「爸爸幾日前在家裡暈倒了,他的身體現在已禁受不起任何折騰了,你鬧脾氣鬧了三年也夠了,該回來了。」
鬧脾氣?跟誰?本來打算迴避的吳紫彤頓住腳步皺了皺眉頭,暗道葉先生的情緒抑鬱果然是因為有心結在嗎,上流社會的人還真是複雜……
書房裡,葉鈞誠面無表情地握著電話,對另一頭嚴厲地說:「葉鈞天,你已經二十六歲了,不要再像一個六歲的孩童一樣幼稚可笑,今晚我就要看到你搬回家裡。」說完也不等對方反應,就直接將電話掛上。
嘆了口氣,葉鈞誠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思緒回到了三年之前,三年前,葉家舉辦的那場盛大宴會,宋氏企業的大小姐宋雅珍衣衫不整地出現在葉鈞天的休息室裡,咬定葉鈞天和她發生了關係,要葉鈞天和葉家負責。
事後他徹查此事,發現宋家的財務出現了嚴重的問題,於是就打定主意要不擇手段地將自己的女兒嫁入葉家,所以才有了休息室裡那一齣戲。
葉鈞天花名在外,私生活向來混亂,葉父氣他胡作非為才引來了這場風波,而葉鈞天則自小就對葉父心存隔閡,所以父子二人以此為導火線越吵越凶,鬧得差點斷絕父子關係,以致於葉鈞天乾脆搬出了葉家,窩在龍鷹商務會所不再回來。
三年了,三年來,葉父一直後悔自己當初太過衝動,在那種場合下臭罵葉鈞天,但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葉父拉不下面子向自己的兒子道歉,葉鈞天也倔強地不肯低頭,所以兩人的關係就這樣僵持了整整三年。
葉鈞誠知道葉父其實特別渴望和葉鈞天和好,但他們二人的性格又都是那麼的倔強,誰都不肯先打破僵局,久而久之葉家就被詭異沉悶的氣氛所籠罩,葉父的心結就越來越深,他的病情自然也越來越嚴重。
眼下他已經對葉鈞天下了最後通牒,聽到爸爸病重,葉鈞天應該會回來吧。
公司裡還有一堆的事情要處理,葉鈞誠拉開書房的門走了出去,卻發現吳紫彤竟然立在門口發愣。
吳紫彤沒想到偷聽他講電話被抓了個正著,尷尬地笑笑,紅著臉道:「葉總裁,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爸爸今日的檢查已經作完了嗎?」葉鈞誠微微一笑安撫道,對這個一直善良又耐心的小護士,葉鈞誠一直都心存好感,葉鈞誠看得出來,爸爸對她的印象也不錯,否則以他那古怪挑剔的性格,是不會答應讓吳紫彤做他的特別看護的。
「葉總裁。」吳紫彤看著葉鈞誠溫和的笑臉,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但仍開口問道:「我聽到你剛才有說道鬧脾氣什麼的,可以問一下,是跟葉先生有關嗎?有人和他鬧脾氣嗎?」
葉鈞誠微微一愣,吳紫彤連連擺手,「要是不方便說就算了,我只是看葉先生一直都不太開心,所以想看看能不能找出他不開心的原因,把他的心結打開,畢竟心臟不好的病人是最忌諱情緒不好。」
葉鈞誠微微一笑,回答道:「多謝吳小姐的關心,剛才和我通電話的人是我的弟弟。」
「是二少爺嗎?」吳紫彤看著葉鈞誠,想到之前在醫院,葉父和葉鈞誠也提到過這人一次,那時候他們之間就圍繞著一股詭異的氣氛,現在看來,葉父心情抑鬱的原因都是因為那個二少爺。
「爸爸的心臟問題已經有好多年了。」葉鈞誠坦然對吳紫彤道:「之前是因為勞累過度,所以身體出了一點問題,但沒有現在這麼嚴重,他的病情惡化是從最近三年開始的,現在已經發展到會突然暈倒的狀況了。」
「為什麼會惡化?難道葉先生生病之後仍然過度勞累,做一些超過他身體負荷的工作嗎?」
之前在醫院中,吳紫彤就見葉父的臉色蒼白泛灰,充滿了無限的疲憊和勞累,平日裡他吃的也少,睡眠也不夠,再加上身體不適肝火鬱結,所以才會那麼暴躁易怒,使得病情惡性發展。
哎,他們這些身處上流社會的人,難道將事業看得比健康還重要嗎?沒有健康就等於沒有了一切,這樣揮霍自己的身體去換來的金錢,又有什麼意義呢?吳紫彤嘆息地搖了搖頭。
「爸爸的病情一方面是因為壯年的時候過度勞累,但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家庭衝突。」看到吳紫彤憂心的表情,葉鈞誠微微一笑,溫柔地回答道。
「家庭衝突?」吳紫彤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我弟弟已經有三年沒回過家,也有三年沒跟爸爸說過一句話了。」
「怎麼會這樣?」吳紫彤皺眉,心底也有些氣憤,「患有心臟病的病人最忌諱的就是抑鬱難解,葉先生之前是因為暈倒被送進醫院的,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二少爺都沒有去看過葉先生嗎?」
「沒有。」葉鈞誠淡然地回答,「爸爸以前的脾氣也不是這樣的,雖然有些古板,但大多時間裡還是很和善的,但他三年前和我弟弟爆發了一場衝突,導致兩人反目,我弟弟負氣離家出走,爸爸也揚言要和他斷絕父子關係,直到現在兩人的關係依然在僵持。」
吳紫彤沉默了片刻,有些生氣地道:「二少爺也太任性了。」
葉鈞誠眉峰一揚,就聽吳紫彤繼續道:「父子之間哪有隔夜仇的,骨肉親情是天性,難道嘴巴上說斷就能斷的嗎?更何況葉總裁你不也說了嗎,二少爺以前花名在外,那他那時候肯定是真的風流放蕩,私生活混亂,所以才會讓葉先生誤會他的,這又不是葉先生一個人的錯,葉先生氣急之下說要斷絕父子關係,他怎麼可以當真。」
吳紫彤越說越激動,「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了,誤會也解開了,即便有天大的怨氣也該散了,葉先生的身體現在這麼糟糕,為人子女難道不該以孝為先,陪伴在葉先生的身邊,努力讓他的身體好起來嗎?
二少爺怎麼能只顧著自己的面子呢,只有他和葉先生和好,葉先生的病情才會有所好轉,如果這個時候二少爺還鬧脾氣不肯回來,那他也太惡劣、太幼稚了。」
「哼,惡劣?幼稚?」吳紫彤話音剛落,一道陰冷的嗓音突然從她的背後傳來,「妳是從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竟然敢說出這樣的鬼話來編排本少爺,信不信本少爺現在就拆了妳的骨頭,扔妳去餵狗。」
吳紫彤震驚地回頭,看著樓梯拐角處不知何時出現的男子,而葉鈞誠一愣之後,意外的對那男子喚道:「阿天。」
第二章
「大哥,她是誰?」葉氏集團的二少爺葉鈞天此刻正斜倚牆邊,在書房的門邊,臉色不善地看著書房裡的吳紫彤。
他這幾日有事在臺南,根本不知道老頭子病倒住院的事情,雖然期間張伯和葉鈞誠打了無數通電話找他,但他以為他們又是來找他囉嗦說教的,所以完全拒接他們的電話,直到今天早上他接了張伯的電話才知道原來老頭子病倒了,於是立刻開車趕了回來。
葉鈞誠打電話讓他回來的時候,他已經趕到家門口了,只是聽到他嚴厲的語氣,懶得向他承認而已,反正自己不孝子的罵名已經揹了這麼多年,他也不在乎多揹一會,哪想到他剛上樓就聽到有個陌生的女人在編排他的不是,什麼時候他葉二少的所作所為輪得到一個不知死活的女人來管了?
葉鈞天冷笑一聲,上前兩步走到吳紫彤的面前,瞇著眼睛道:「女人,妳怎麼會在這裡?」
陽光透過窗戶,照亮了吳紫彤那張清秀的臉,將她柔和的五官映在了葉鈞天的眼中。
長長的柳葉眉下是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那烏黑的瞳孔像是一泓靜謐的湖水,帶著彷彿能包容一切的溫柔,翹挺的瑤鼻,粉嫩的紅唇,纖弱的身軀,再加上那身純白的護士制服,陽光下籠著淡淡光暈的吳紫彤就像是落入塵世的天使,讓人看到她就能得到心底的寧靜,葉鈞天的眼中一瞬間露出了侵略的光芒。
接觸到葉鈞天銳利的眸光,吳紫彤心底猛然一跳,抑制不住地後退了兩步,這人就是葉家的二少爺嗎?擁有和葉鈞誠極度相似的英俊五官,卻又和葉鈞誠優雅的氣質南轅北轍,從他出現開始,吳紫彤就莫名的覺得充滿了壓力,而他的周身又環繞著一股邪肆的氣息,面對他銳利的眼神,吳紫彤的心底充滿了想逃的衝動。
「吳小姐是青山醫院的護士,現在擔任爸爸的特別看護。」葉鈞誠看了葉鈞天一眼,然後淡然地說道:「你終於肯回來了。」
這小子就知道嘴硬,剛剛在電話中乖乖承認他已經趕回來了不就好了。
「切,張伯這幾天打了上百通電話給我,你也一直到龍鷹會所找我,我再不回來,遲早被你們煩死。」葉鈞天一臉玩世不恭地回答道。
「爸爸幾日前暈倒了。」葉鈞誠看著葉鈞天道。
葉鈞天眉峰一揚,勾著嘴角回答道:「你現在安安穩穩地站在這裡,那就證明老頭子沒事了。」
「他想見你。」葉鈞誠皺了皺眉頭,「阿天,已經三年了,爸爸的身體已經禁不起折騰了,我再說一遍,搬回家裡住吧。」
「哼,這個時候想起我了?怎麼,有你這個聽話又孝順的兒子在,老頭子還怕沒有人養老送終嗎?」葉鈞天惡聲惡氣地說道。
「葉鈞天。」葉鈞誠臉色一沉,瞇著眼睛斥道:「注意你的說話態度。」
葉鈞天哼了一聲,將頭側向另外一邊。
葉鈞誠轉頭對吳紫彤說:「吳小姐,讓妳見笑了,請妳將我爸爸的病情告訴他,然後回房休息就好,下午的例行檢查和護理就拜託了。」話音一落,他便面無表情地走出了書房,留下了一臉陰沉的葉鈞天和吳紫彤。
葉鈞天瞪著葉鈞誠的背影,臉色有些陰鬱,他低咒了一聲,惡狠狠地看著吳紫彤道:「老頭子現在怎麼樣了?」
吳紫彤被他嚇了一跳,抬頭看著他英俊的臉龐,驚嚇之餘又有些失神,近距離地與他相對,他身上傳來的那股邪肆的壓力更加明顯,那雙銳利的黑眸深邃如大海,雖然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卻懾人心魂,讓人彷彿要溺斃其中。
見吳紫彤愣愣地望著他,葉鈞天勾了勾嘴角,眼底露出一絲嫌惡的光芒,他冷冷地對她道:「大哥叫妳來是讓妳發花痴的嗎?」
他見過太多像吳紫彤一樣對他失神的眼神,真搞不懂大哥為什麼要弄來這樣一個女人留在葉家,女人都是膚淺和愚蠢的,就算是那些上流社會所謂的大小姐,對葉家也都趨之若鶩,在妄圖嫁入葉家時不擇手段地露出醜惡的嘴臉,比如三年前宋家的大小姐宋雅珍。
葉鈞天眼底的光芒更加冰冷,看著吳紫彤的眼神也更加暴戾,據他所知,老頭子這幾年來性格越來越孤僻,越來越古怪,連家庭醫生都數度被老頭子趕出家門,現在竟然找來了一個特別看護,也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能得到老頭子和大哥的信任,她最好夠安分,別妄想在葉家掀起什麼風浪,圖謀不屬於她的東西,否則就別怪他對她不客氣。
聽到葉鈞天冰冷的質問,吳紫彤立刻回過神來,臉上也覆上了一層紅暈,天,她的主要責任是照顧葉先生,怎麼此刻竟然像個小女生一樣對著葉二少爺發愣。
吳紫彤輕咳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的後退兩步,輕聲回答道:「對不起,二少爺,我是青山醫院委任來照顧葉先生的看護吳紫彤……」
「說重點。」葉鈞天不耐煩地打斷了她,心底卻記下了吳紫彤的名字,這麼清秀好記的名字倒是挺符合她溫柔纖弱的形象。
吳紫彤話音一滯,心底有些不悅,怎麼這個葉二少爺性格如此惡劣,一點禮貌都不懂,但她立刻壓下心中的不滿,淡然地回答道:「抱歉,我這就告訴你葉先生的狀況。」
葉鈞天冷哼了一聲,雙手環胸看著面前吳紫彤,就聽她繼續說道:「葉先生的心臟問題已經很嚴重了,因為情緒不佳,心情鬱結又經常發火,葉先生的食慾和睡眠品質都很差,導致他病情惡化出現暈倒的狀況,如果再不緩解他的情緒,讓他能安心的休養,葉先生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說到這裡,吳紫彤的心底又湧起了一絲憤怒,身為護士,最期望的就是看到自己照顧的病人好起來,那種親手幫助別人,看著萎靡的生命恢復生機以後得到的心靈滿足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比擬的。
葉先生的病其實就是心病,只要能打開他的心結,他的病情就一定會好轉,而這心結的所在顯然就是面前的葉家二少爺,聽了葉總裁對葉家狀況的描述,吳紫彤對這位葉二少爺有無數的不滿,這種不滿在看到他本人,見識到他粗魯的性格後瞬間又飆升到一個她自己都沒有預料到的高度。
擁有如此出色的外表又怎樣,百善以孝為先,自己的爸爸身體都那麼糟糕了,他要是還不懂得低頭遷就老人,想辦法讓他康復,即便他的身價再高、身分再尊貴,在她眼中也是一文不值。
想到這裡,她抬頭直視著葉鈞天的眼睛說:「二少爺,我認為葉先生現在這種狀況已經禁不起任何刺激了,所以請你盡量不要讓葉先生生氣難過,這樣才有利於他身體的好轉,稍後我會將葉先生的健康報告交給你過目,請你仔細了解以後配合我們的治療方案。」
「妳說什麼?」葉鈞天瞇著眼睛,上前兩步幾乎貼在了吳紫彤的身前,他低下頭湊到她面前冷聲問:「誰借妳的膽子讓妳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他靠得太緊,帶來了一種壓迫感,吳紫彤心跳得厲害,但依然倔強地仰著臉回答道:「你是葉先生的兒子,照顧他是你的責任和義務,身為葉先生的看護,我有權利要求病人家屬配合我們。」
葉鈞天冷笑一聲,一把扯住吳紫彤的衣領笑道:「權利?要求我配合妳?哈哈,妳在說什麼夢話。」
吳紫彤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接著就因為他的粗魯臉色通紅,掙扎著要從他手中脫離,但不管她怎樣拍打他的手臂都無法撼動他的強硬和有力。
看著吳紫彤驚訝又有些害怕的表情,葉鈞天的嘴角勾起了一絲邪惡的弧度,他邪肆的看著她道:「在葉家只有我才有命令的權力,妳最好認清自己的身分,乖乖地做妳的看護就好,若妳再不識好歹對葉家的家務事指手畫腳,那就別怪我讓妳收拾包袱走人。」
「你……你怎麼可以如此的惡劣!」吳紫彤長這麼大,第一次受到這麼粗魯暴力的對待,頓時氣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難道你不想葉先生早日恢復健康嗎?」
「哼。」葉鈞天鬆開手,一臉不在意地道:「他既然沒有住院而是回到了家裡,顯然病得沒那麼嚴重,妳不用假惺惺的在這裡演戲,妳的腦袋裡在想些什麼我非常清楚,不要以為當了葉家的看護住進葉家就可以厚著臉皮指手畫腳,老頭子和大哥暫時認可妳,但我可不會被妳唬弄,妳跟老頭子非親非故,不需要裝作如此關心他。」
他可從來沒見過將病人當作親人來看待的護士,人都是自私自利的,若是無利可圖,這個女人會大著膽子跟他大放厥詞,指責他對老頭子不管不問?真是搞不清楚自己的身分,他何時需要一個女人來指指點點了。
吳紫彤咬著下唇,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面對著這樣一個莫名其妙又無理取鬧的二少爺,向來的好修養和好脾氣正在土崩瓦解。
她緊握著雙手瞪著他道:「我沒有別的意思,也不知道二少爺所謂的演戲是什麼,只是盡我的職責向二少爺說明一切,葉總裁之前已經告訴過我葉家發生的事情,我很確定地告訴你,葉先生病情惡化的原因就是因為你,只要你對葉先生態度好一點,多關心他一點,好好待在他身邊讓他感受到父子天倫,葉先生就一定可以康復。」
葉鈞天完全沒想到吳紫彤竟然還有膽子頂撞自己,不由得眼底冒火道:「父子天倫?哼,三年前,老頭子親口讓我滾,嫌棄我丟了葉家的臉,現在叫我回來我就得回來?他當本少爺是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嗎!」
「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吳紫彤氣憤地說:「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麼,你都不該跟自己的爸爸記仇,更何況他現在身體還不好,幼稚園的學生都不會像你這樣幼稚。」
看他現在這樣一副狂妄又暴戾的模樣,吳紫彤對他的印象簡直差到了極點,這樣一個惡劣的富家少爺,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在她看來,即便是聖人見到他這副傲慢囂張的模樣也會被氣到吐血。
「妳好像對葉家的事情格外關心啊。」葉鈞天冰冷的目光將吳紫彤從頭看到腳,他再次伸手扣住吳紫彤的下巴,冷笑著問:「說,妳是不是對葉家有什麼企圖?」
「你、你放手……」吳紫彤只覺得下巴在一瞬間要被他捏碎,疼得她眼淚都流了出來,她使勁要扳開他扣在她下巴上的手指,而葉鈞天則像看著一個玩物般對她露出邪惡冰冷的笑。
視線模糊間,吳紫彤狠狠地一腳踩向葉鈞天,右手也飛快抬起朝葉鈞天的俊臉搧了過去。
葉鈞天腳上一疼,臉色一沉,飛速地後退躲開她的手,就見吳紫彤跌倒在地,渾身顫抖的撫著下巴憤怒地說:「你簡直就是個莫名其妙的混蛋!」
她氣憤地站起,雙眼噴火的上前兩步,清澈的眼睛含著淚珠望著葉鈞天大喊:「我不知道你在懷疑我什麼,我也不屑在葉家做些什麼,我只是希望葉先生的病情可以好轉,早日恢復健康而已。
當然這種心情你這種無血無淚的不孝子是不會明白的,我會告訴葉總裁,說你完全不適合待在葉家,你的存在根本對葉先生的病情一點幫助都沒有,希望二少爺你今後依然能過得瀟灑自在,永永遠遠都不會後悔!」說罷,她便怒氣沖天地轉身離去。
看著吳紫彤纖弱卻倔強的背影,葉鈞天震驚之餘瞇起了眼睛,他還是第一次遇見敢這麼頂撞他的女人,而且看她的反應也不像是在說謊,難道老頭子的病情真的有那麼嚴重了?
葉鈞天皺了皺眉頭,眼底突然冒出了掠奪的光芒,好,既然他們都想讓他回來,他就如他們的願回來,他倒要看看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要在葉家玩出什麼花樣。
◎ ◎ ◎
吳紫彤逃難一樣跑回了自己的房間,氣喘吁吁地跌坐在了床上,想到自己剛才慓悍的反應,她就起了一身的冷汗,原本的怒火也消失無蹤。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牢記身為護士要有的素質,一直都比旁人更有耐心和承受能力,也一直認為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遇到多麼難纏的病人,她都能平心靜氣地溫和相待,把病人當作自己的親人來照顧,用盡一切方法幫助他們恢復健康。
怎麼對著那個惡劣二少爺,她多年來完美的修養就全部破功了?這下糟了,葉先生一直都盼望著葉二少爺能回來,她那麼衝動地把他罵了一頓,豈不是把這件事給搞砸了?
吳紫彤瞬間覺得沮喪無比,要是葉先生因為她的失誤錯過了這次和葉二少爺和好的機會,導致病情越來越嚴重,那她就真的太對不起葉先生了。
就在她糾結時,身後突然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吳紫彤微微一驚,連忙上前將門打開,就見葉家的管家張伯正站在門口。
「張伯,有事嗎?」吳紫彤輕咳了兩聲,有些尷尬地看著張伯,眼神向四周看去,就見旁邊的傭人都用一種詭異的眼神望著她,吳紫彤的臉上頓時罩上了一層紅暈。
天,她剛才跟葉二少爺吵架的聲音那麼大,該不會是一瞬間就傳遍了葉家,讓所有人都知道了吧。
「吳小姐,老爺請妳過去一趟。」張伯笑咪咪地望著她。
吳紫彤頓時緊張起來,葉先生也知道了?他這個時候要見她是要責怪她嗎?
她認定自己闖了大禍,於是暗自嘆了口氣,跟在張伯的身後朝葉父的房間走去。
看到葉父,吳紫彤立刻低下頭歉意的對他道:「葉先生,對不起。」
葉父淡然地看著吳紫彤,片刻後才問:「為什麼要道歉?」
吳紫彤臉上一紅,卻坦然地抬頭直視著葉父的眼睛道:「我剛才和二少爺吵了一架,我……」
「噗嗤。」身後突然傳來張伯的笑聲,吳紫彤詫異地回頭,就見張伯那張彌勒佛一樣的笑臉開心得幾乎擠作了一團。
張伯上前走到吳紫彤身邊道:「吳小姐真是厲害,二少爺長這麼大,還從沒有人敢這樣跟他吵架,妳的勇敢已經在葉家傳開了,大家都把吳小姐當偶像呢。」
「張伯,你快別取笑我了。」吳紫彤窘迫的紅著臉,不好意思地看著葉父,「葉先生,對不起,是我多管閒事,弄巧成拙了,葉總裁讓我向二少爺彙報你的病情,我覺得二少爺回來可能會對你的病情有所幫助,所以才自作主張多說了幾句,沒想到竟然鬧成了這樣,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補救的。」
葉父看著吳紫彤清澈的眼睛,一直冷漠的臉色多了一絲柔和,他輕輕地勾著嘴角道:「阿天就是那個性子,吳小姐不用在意。」
「呃,葉先生你……你不生氣嗎?」吳紫彤被葉父的反應嚇了一跳,她本以為按照葉父這種倔強又古怪的性格,若是聽到自己跟葉二少爺吵架,一定會大發雷霆,說不定還會直接致電院長,讓院長換人來照顧他,怎麼如今看來他不但一點都沒有生氣,好像還有些開心?
「吳小姐多慮了,我叫張伯請妳過來就是為了告訴妳,在葉家不要太過拘束,妳是我請來的看護,以後的日子還要拜託妳多費心,所以不需要跟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一般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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