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人說不愛,大男人哪裡肯,捉回家折騰再說;
大男人不讓愛,小女人不給逃,追上門糾纏再說。
范懿軒有錢又花心,對女人他一向大方,什麼都給,
就是不給愛,跟他逢場作戲的女人,一旦想要獨佔他,
他肯定是甩錢掉頭走人。有人說他狠心,有人說他無情,
范懿軒壓根沒理會,直到他看上自家小秘書,
霸道的不給她拒絕。誰知,硬逼喬暖跟他交往的人是他,
結果,二話不說甩人的也是他。被甩傷心肯定難免,
但被范懿軒甩後又要被他糾纏,喬暖嫌煩。
只是她都躲得遞出辭呈了,這男人還不肯放過她,
他要復合?可以;他要同居,可以,反正玩膩了他就走了。
可當他開口求婚時,她卻說不嫁逃了。
第一章
淺色迷幻的燈光成功製造出一室曖昧,舞池中的男男女女成雙成對,臉上都掛著各種別有深意的笑容,要說純粹在笑的臉,還真找不著幾張。
今天范氏企業包下這間飯店的某個大廳舉辦尾牙宴,雖說後面的抽獎和年終獎金才是重頭戲,但前面的吃飯、唱歌、跳舞等等節目同樣不會被遺忘,懂得范氏傳統的人很輕易就能在每年的這個時候進行一年一度的獵豔,或是釣得一個滿意的金龜婿。
范懿軒站在舞池外一角,手上那杯淺琥珀色的液體彷彿只是裝飾,把它拿在手裡半小時,他連一口都沒有喝過。
他是范氏企業的少東,也是范氏的總經理,不管是用金錢包裝起來的光鮮外表,還是那張毫不吝嗇地展露壞笑,足以迷死無數女人的帥氣外表,在今日這種場合毫無疑問地成為場上無數女性員工的首要目標。
但比起喝酒,他現在更想點根菸狂抽幾口,因為不管是舞池中的翩翩麗影,還是被他這種分明擺出一臉百無聊賴的姿態仍被吸引過來,不停在他身旁流連的衣香鬢影,他都未曾給予過半分傾注。
如果是兩個月前,他一定會左邊與一位笑容甜美的女性員工調情,右邊轉身馬上就摟住一位身材火辣,他甚至連她的名字和在哪個部門工作都不知道的美麗女人到旁人難以察覺的死角好好培養感情,完事之後如果還覺得不夠盡興,他不介意多逛幾圈,尋找能與他共度春宵並即將成為他下任女友的女人。
他閒不住,總是流連在許多女人之間,他身邊女人更換的速度好比換一件衣服,只要對方觸犯他不結婚、不願意受諸多約束的原則,他會毫不留情地甩了她,不過那是在兩個月之前。
現在別說是女人,他都已經忘了自己有多久連床伴都不曾擁有了,至於原因,別問他這種鬼東西,他只不過是覺得這邊這個嘴型長得不是太好,那邊那個身上香水味太濃烈,剛才與他擦身而過,用不知道墊了多少胸墊的巨乳有意無意地擠壓他手臂的那位,臉上的大濃妝太誇張,完全不是他喜歡的類型罷了。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挑,以前隨便找個爛藉口就能搪塞過去的小缺點被無限放大,害他食不下嚥。
最令他糾結的是,每回正要跟已經釣上手的豔女郎或美白領好好爽一爽,每一次都被腦海裡那張深深種在記憶裡,平凡得毫無特色的女性容顏阻攔,害他Happy不下去,那張臉是他前任秘書的,是兩個月前他那位不知道第幾任女友的,是屬於害他變成這樣的女人的。
「那邊那個女人是誰?在哪個部門工作?」
心裡的糾結阻止不了本能,曖昧的淺色燈光照射不出平日黑眸裡的沉亮,卻因捕捉到不遠處,被數個男性圍繞的小豔姬而閃進一絲興奮光亮。
那女人長得好美好豔,她臉上同樣化著妝,卻不像有些女人,像是在自己臉上抹上一層厚厚的銅牆鐵壁徹底掩蓋各種缺點,那是天生的,只須一些點綴就能畫出這種驚人的精緻。
她留著一頭長捲髮,穿一件紫色抹胸小禮服,她不算很高,大概一百六十公分左右,加上那雙大約有八公分高的紫色高跟鞋為她增加了一些高度,襯托得那雙細白長腿更加有魅力。
他不會看錯,她那幾乎令人鼻血直流的惹火身材也是真材實料,她在那幾個男人的包圍攀談下顯得遊刃有餘,時而巧妙地躲過一些鹹豬手的碰觸。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看起來屬於在交往中會適度衡量自己應有的得失,在分手時又不至於糾纏到令人厭煩的類型,他最欣賞這種女人,因為分手時很方便。
「范先生不認識她?」何秘書推了推黑框眼鏡,即使是好奇的發問也永遠都會死在她過度冷靜和公事公辦的口吻之中。
她是范懿軒的現任秘書,因為范懿軒「分手了就必須馬上形同陌路」的原則,他跟前任秘書分手後,馬上把對方調到和總經理辦公室相隔十層樓的其他部門。
這年頭為公司高層招聘一個有能力的秘書不容易,再加上范懿軒又是那種剛見面就算不足一分鐘,只要對方願意對他投懷送抱,是你情我願,他馬上就能把人家弄上床。
他的爸爸,范氏的總裁,深知自己兒子是何種性格,決定在應聘到下一個對范懿軒免疫,且范懿軒也對對方免疫的絕緣體之前,特地派他的得力秘書,已經是已婚歐巴桑的何秘書前來做緊急支援。
「我很想認識她。」
何秘書表以沉默,實則是考慮到她現在的上司在得知真相後的尷尬所表現出的為難。
「何秘書?」就算何秘書現在不說,他也會去找別人問。
早死早超生,何秘書成全他,「那邊那位小姐叫喬暖,在財務部就任秘書助理,如果沒記錯,她應該是范先生你的前任秘書。」也是他的前某任女友。
「妳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喬暖?那個樸素到幾近老土,每天穿著正裝,盤著髮,戴著厚重黑框眼鏡,把才二十幾歲正值女人最花樣年華的自己弄得一絲不苟,比何秘書還要歐巴桑的喬暖?抱歉,他笑不出來,才不過分手兩個月,他對那張卸去所有妝容時白淨平凡的臉孔還是很有印象的,卻如何也無法與眼前那個舉手投足之間都引起他犯罪慾望的小豔姬重疊。
「如果范先生不信,大可找別人問問看,不過我相信他們給你的答案與我相同。」
喬暖現在在財務部裡可是個風雲人物,兩個月前跟范懿軒分手所帶來的種種壓力,還有四處湧溢的流言蜚語所帶來的困擾,在那張美麗的臉龐上遍尋不獲。
人就是那樣的生物,懂得將心比心,喬暖是個很努力又很容易相處的女孩,聽說這兩個月裡她的人緣之好,人氣指數仍在不斷飆升中,現在她都是財務部公認的部花了。
「那張臉……她是去整容了嗎?」何秘書不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至少范懿軒沒見過她說笑的樣子。
「那是化妝。」何秘書翻了下白眼。
聽說男人在晚上看女人會覺得女人特別美,在這樣的燈光下更會為范懿軒帶來各種錯覺,只要仔細去看,仍能看出此刻人群中那位豔美女子與當初平凡的喬暖有幾分相似。
「想不到呀……」想不到當初平凡的醜小鴨今日竟然搖身一變變成美麗天鵝,想不到他對她竟會產生難以忽視的慾望。
◎ ◎ ◎
行動比腦子的思考運轉要來得快,等范懿軒察覺時,他已經攔下一位服務生,放下那杯已經失去最佳入口時機的香檳,從托盤上另外拿起一杯威士忌和一杯伏特加,走向他今晚的獵物,他曾經的秘書兼女友,此刻周旋在多位男性之中笑得一臉燦爛的小豔姬。
「暖暖。」
在背後那道聲音出現的前三秒,圍繞在喬暖身邊的幾位男性迅速一哄而散,不,是落荒而逃。
喬暖認得那是她的小名,可她不想認得把她的名字喊得讓她掉下一地雞皮疙瘩的男人。
「先生,原來你喜歡梁靜茹,可惜我對她的歌沒有什麼興趣,再見。」永遠不見,裝傻現在成了喬暖的強項,她連看都不想看見那個男人掛著不懷好意笑容的臉龐,轉身就開溜。
「學會打馬虎眼了?別告訴我妳不認識我。」
手腕驀然被擒,蘊含挽留的力道阻止她臨陣竄逃,換上虛假的職業笑容,喬暖不得已轉身面對他,「范先生,你好。」她不是不認識他,而是不想認識。
范懿軒,他有錢、有臉,他只須動一動手指頭,馬上就會有一大堆女人送上門,有無數女人爭先恐後地搶著當隨時都可能被他甩掉的掛名女友,用途只是陪他上床,順便打扮得花枝招展,在比較重要的日子和應酬之時帶出去為他充充面子。
好死不死,她喬暖碰巧是他過去的女人中其中一個,她承認以前的自己沒臉,她甚至不知道范懿軒選擇她的原因,不過那些對現在的她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如所有人所見,她被他甩了,在兩個月前。
「妳喊我什麼?」額頭上的青筋抽動著,因為她的刻意疏離。
「不然范公子?總經理?少東?老闆?Boss?不對,最後兩個我收回,你已經不是我頂頭上司了。」嫌不夠尊敬是不是,就算要她喊「范大人」她也喊得出來。
「暖暖,妳在跟我生氣嗎?」他的目光鎖定在那張豔麗小臉,他知道她的眼睫毛很長,不須黏上誇張造假的假睫毛,卻從來不知道她摘掉厚重眼睛後的雙眼竟然這麼晶亮迷人,好似連當初那抹純真也一併摘掉了,變得有些盛氣凌人。
「范先生,我們不太熟,請稱呼我為喬小姐,這是最基本的禮貌。」背後有視線刺得她好痛。
不管范懿軒這個男人有多花心,對待愛情又有多隨便不專情,同樣無法阻止全范氏上下許多未婚的女性職員對他的綺麗幻想。
已經是前輩的女性職員對他只保持遠觀不近觸的觀點,新進的後輩小妹妹們可不是這麼想,要知道懷春少女對帥氣多金男人的幻想有多麼瘋狂可怕,現在像拿五吋釘往她後腦杓用力地釘釘釘的視線便全是來自她們的。
「我們不太熟?」劍眉輕輕一挑,范懿軒因她的話來了興致,心裡一簇火焰同時被點燃,以緩慢的速度擴大燃燒當中,「妳該不會忘了我們是什麼關係吧?」
「你該不會忘了我們的關係在兩個月前就結束了吧?」要玩裝失憶誰怕誰?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了?我記得我是把妳調到了財務部,而不是辯論部,妳就不怕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吻妳,把妳那張愛回嘴的小嘴封起來?」
雖然乖乖悶悶的她令他覺得很方便,比起其他女人要省事,但眼前這個她也教他很感興趣,想不到分手前後差距這麼大,要不是何秘書告訴他她是喬暖,在別處遇到他會以為只是同名同姓的人罷了。
「你敢?」她現在可是很潔身自愛的,他愛明天上公司的八卦新聞頭條就自己上去,恕她沒時間奉陪,「范先生,請問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別告訴她是找她敘舊,大談再見也是朋友,當初定下再見就不再是朋友這條鐵則的人可是他。
「跟我去跳支舞。」他用的是「跟」不是「陪」足以可見他到底有多惡霸。
「我為什麼要?」她懷疑他不知道她是誰,誤以為她是今晚的到手獵物,禁不住露出迷人豔笑,善解人意地為他講解,「范先生,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喬暖,你的前任秘書,兩個月前是你不知道幾號的女友。」
「我知道。」
他知道?跟每一號女友都會事先聲明「我不吃回頭草」或是「再見就不是朋友」甚至是「大家你情我願,分手之後麻煩不要再糾纏我,不願意的話趁著還沒開始就說再見吧」的那個范懿軒,在分明知道她是誰的情況下還要走過來跟她搭訕?他鐵一般的原則都到哪裡去了?
「既然知道,那就麻煩范先生往那邊移步,看見沒,那兩位穿黑色禮服和鑽藍色禮服的小姐,她們留意你很久了,我想她們一定很樂意跟范先生共舞。」至於她,抱歉,她跟他連朋友都稱不上,要獵豔請到別處去,恕她不奉陪。
「我只有興趣跟妳跳。」他剛才就看見了她說的那兩個人,其中一個假眼睫毛誇張得跟蟑螂腿一樣恐怖,還有另一個不知道找哪個設計師設計的,髮型跟螳螂頭觸角似的女性員工。
范懿軒的雙眼始終鎖定在喬暖臉上,把手中那杯透明液體遞給她,表示自己的決心。
「范先生,抱歉,我對你興趣不大。」這杯酒來得很是時候,剛才跟幾個男性員工攀談至今滴水未沾,的確有些渴了,可喬暖不會蠢到以為那是白開水,就她對他的了解,他遞過來那杯絕對是酒精含量最高的威士忌,「不好意思,我不喝任何透明純色的酒類,特別是白酒和威士忌,除非范先生告訴我這是杯白開水。」
他敢說是開水她就敢喝,含進嘴裡第一口她就往他那張寫滿邪惡念頭的俊臉上噴去。
「妳信不信我有十種辦法能讓妳非跟我去跳舞不可?」軟的試過了,行不通,他改用硬的,他真後悔剛才沒沉住氣,不然他就先轉去吧檯找酒保調杯長島冰茶過來,只是不排除她可能會拒絕所有經過他手的飲料的可能。
「我去。」別說十種,就是一種都足以令她花容失色,一支舞花得了多少時間,現在花上幾分鐘去應付他,就算明天被人逮住詢問八卦,也能用「范先生不認得我」來搪塞過去。
可剛被范懿軒拉下舞池喬暖就後悔了,說實話她今晚沒想過要跟誰跳舞,如果不是為了年終獎金,這場明擺著會遇上范懿軒的尾牙她根本不想來參一腳。
他們剛踏進舞池的那一刻就引起許多人的注意,包括范總裁,他正朝范懿軒狠狠瞪眼,只是范懿軒仍像無事人那般牽著她的手,宛如小說裡的王子、紳士,優雅地踩著舞步。
「兩個月,妳不在我身邊的兩個月,我總共換了二十四個女友。」
這算是在向她炫耀示威?喬暖暗暗咬牙,不想接話,如果不是怕事後惹麻煩,她此刻絕對會毫不遲疑地踩在那雙擦得發亮的黑色皮鞋上。
「暖暖,妳有在聽嗎?」好懷念她的氣味,她身上沒有濃烈的香水味,只有沐浴乳淺淡到幾不可聞的淡香,真令人心曠神怡,跟她在一起時他不用虐待自己的鼻子。
「你的下任女友正在會場某處等著你,你現在要做的是去找她,而不是在這裡跟我閒聊。」
他兩個月內換了多少個女友關她什麼事,他本來就生性放蕩閒不住,就算告訴她兩個月裡他換了六十個女友她也不會驚訝,以前當他秘書時她就有見過他一天換掉一個女人的。
「我要找的下任女友就在這裡,在我面前。」薄唇扯出的笑十分醉人,他的目光稱得上深情,跟每號女友都會演示一遍的深情。
「范先生,請問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舞曲仍在進行中,她卻好想尖叫破壞這麼悠揚的樂曲和眾人陶醉投入的情緒。
「我是想說,面對她們,我總是覺得不對勁,她們似乎給不了妳給我的感覺。」
「你是指在床上?」
「或許,今晚要不要跟我試一試?也許能找回些什麼感覺也說不定。」他對自己的技術很有信心,同時不相信她對他沒有半點懷念之情。
「你身後那位小姐很願意跟你試一試,不,全會場大半的女性,只要你隨手抓一個都會願意跟你試一試。」去死吧,死淫蟲!
在這支舞結束的前五秒,當旁邊兩對共舞男女朝他們這邊靠過來時,喬暖趁機把范懿軒推給他身後對他很有興趣的小姐,鑽進人群,踩著八吋高的高跟鞋,抓起包包沒命似地撒腿就跑。
什麼跟什麼嘛,就說那個男人不是好東西,她當初真的是哪條神經突然抽筋了才會答應跟他交往,在她對他的認知裡,除去工作,他的私生活完全就只塞得進女人和跟女人上床發洩過盛的精力。
腳好痠,而且好冷,她真是個笨蛋,剛才只想著要落跑,竟忘記拿衣服了,十二月的大冷天她居然穿著一件低胸小禮服就跑到大街上,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呀,眼睛突然一酸,她告訴自己不要哭,才不是因為看到范懿軒感到委屈,她是為自己莫名受罪而想要哭泣。
「原來跟我分手後,妳練就了在冷風徹骨的夜晚穿這麼少還能若無其事的特技。」
討人厭的話語從身後傳來,她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脫身出來,認準方向就想跑,一件帶著暖意的西裝外套卻驀地落在她雙肩,從身後為她披上外套的那雙大手順便將她包裹進外套裡,裹得嚴實。
「范懿軒!」剛才在那麼多人面前她一直忍著沒發作,現在就只有他們兩個,她也懶得再跟他虛情假意,「我們的關係在兩個月前就已經完蛋了,是你親口說分手的,我跟你一樣不愛吃回頭草,我們現在什麼關係都不是。
我已經決定要找個正經的男人結婚生子,沒空再陪你玩放蕩發洩情緒,不管你現在抱著什麼心態、有什麼目的,都請你不要再打擾我!」
范懿軒似乎稍稍愣住了,因為喬暖從不曾大聲吼他,不管是在當他秘書的三年裡,還是當他女友的那幾個月當中,潑婦罵街真不像她的風格,她只是被惹毛了,對,狗急了也會跳牆,人急了當然會罵人。
不等他發表感想,喬暖轉身跑到路口,攔下一輛計程車,范懿軒追過去的時候她已經把車門關得死緊,還要司機上鎖,他在外面敲著車窗。
她只把車窗搖下一點點,「外套我明天讓人送上二十五樓還你。」
「不考慮下嗎?」是指跟他再交往的事。
「再見。」關窗,催促司機趕緊開車。
◎ ◎ ◎
「真不知道那個混蛋是不是精神錯亂,還是又被第幾號女友逼婚受了刺激無從發洩,才跑來把我當傻子耍尋樂子。」喬暖一邊拿毛巾擦著溼漉漉的長髮,一邊跟在客廳看電視的妹妹喬倩抱怨。
「姊,妳都沒有半點自覺嗎?妳變漂亮了呀,妳前任上司再遇上妳,突然發現當初的自己是豬頭,居然會跟妳分手,看見妳非但沒失魂落魄,還變得明豔照人,心裡不平衡才想來啃妳這朵帶刺玫瑰花呀。」
呃,好像有哪裡不對,「哦不對,我姊姊本來就很漂亮,都怪妳以前從不願好好打理自己啦,分明拿下眼鏡好好整理下儀容,穿件少女水手服,連高中生都輸給妳的說……」嘻,找到原因了,她好聰明。
「我以前習慣了呀,而且以前覺得那樣方便,有什麼辦法?」
人是會用習慣來作藉口的,以前把戴眼鏡,盤髮,穿一身死板正裝視為方便,其實不過是習慣而已,現在換成隱形眼鏡,燙捲一頭及腰長髮,每天花一點點時間化好一個淡妝增加自信,連晚上苦惱明天該穿什麼樣的衣服去上班也變成理所當然,所以說習慣成自然嘛,有很多事其實不是方便而是習慣。
「所以呀,看見現在的妳,他馬上為自己當初愚蠢的行為感到後悔。」
「我就知道,那傢伙向來只用下半身思考。」
喬倩突然把視線從電視機的畫面上移到喬暖臉上,很鄭重地說:「姊,妳可不要再傻傻地陷進去哦。」她不認識范懿軒是個什麼樣的人,也沒有太激烈的情緒想跟姊姊同仇敵愾,只是那個叫范懿軒的混蛋甩過姊姊,所以她心裡直接判給他這輩子都不會認同他是姊夫的死刑。
「安啦,妳姊姊我又不是傻子。」試過一次她已經怕了,她怎麼會那麼蠢,分明知道是個足以令人粉身碎骨的陷阱還踩進去兩次?
第二章
喬暖跟范懿軒第一次見面是在三年前,那是她人生的第一次面試,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當時能被錄取的原因,因為那天排在她前頭的有的是美麗可人,打扮得花枝招展足以令主管們龍心大悅的女生,而她大概是她們之中最不起眼的一粒塵沙。
正因為她是如此的不起眼,當她看見前面的數位女生都以掩面哭泣的姿態一路狂奔進電梯逃離范氏,她有想過站起來走到電梯前按下「下」的按鈕返回一樓大廳。
她才剛畢業,沒有資歷,更沒有引以為傲的好容貌,只是在學校成績很好,但是會讀書不代表工作能力高人一等,雖說同樣是為了范氏招聘廣告欄上給出那筆數字可觀的月薪,她敢斷言,排在她前面的女孩們條件絕對不比她差,結合以上論點,她能奪下范氏總經理秘書的勝算只有百分之零點零零零零……
「喬小姐,恭喜妳,請妳下週一到范氏上班。」
凡事都有例外,當審核面試的某位小姐冷著一張臉跟送葬一樣地對她道恭喜時,她根本無法相信自己居然被錄用了,到底當時她是說了哪句話讓主管們龍心大悅,還是她的履歷真的好到能令人拍案叫絕?
星期一,喬暖懷著匪夷所思的心情去報到,那天恭喜她被錄用的那位小姐居然在一樓大廳等著她。
「妳是……」
「我姓周,妳可以喊我周小姐,喬小姐,請跟我來,我帶妳到二十五樓的總經理辦公室。」
據她所知總經理辦公室佔了整個二十五層,只須進入電梯按下二十五的按鍵,電梯就會送她直達二十五層,這位周小姐還會怕她迷路?還是說親切待人是范氏一向的美好傳統?那麼面試時被毒舌主管說到流淚狂奔逃出來的女孩們又是怎麼一回事?
答案在見到她的上司范懿軒時立刻見分曉,范懿軒那張臉不只可以用帥來形容,就算喬暖國文沒學好也知道能稱呼眼前這個男人為美男,而且他很有花心的資本,只要他願意往那雙桃花眼上使點力,哪個跟他四目相接的女人不是馬上被他電得神魂顛倒,立刻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好比周小姐,她看范懿軒的眼神就像狗狗看見骨頭,恨不得撲上去又啃又舔,加上周小姐在面試當日說的那句「我們花錢登廣告招聘是為了幫總經理找秘書而不是選美,這位打扮規規矩矩的喬小姐就很好」及時在耳邊響起,喬暖之所以能被錄用和周小姐如此積極照顧菜鳥新人的理由立即真相大白。
「總經理,這位是從今天開始擔任你秘書一職的喬暖喬小姐。」
「我知道了,辛苦了。」
「總經理……」周小姐的視線移動到范懿軒右邊的衣領附近,鎖定,死瞪。
喬暖自然而然地隨著周小姐的視線望去,看見的是那件雪白襯衫的衣領往下半吋的位置,一個無限突兀的紅色唇印。
「還有什麼事嗎?」察覺那道不友善的視線,范懿軒抬頭,輕扯了下嘴角,他本身或許不以為意,但那個笑對其他人來說卻非常誘惑。
「不不不,什麼事都沒有,我先回去工作了。」勝負已分,周小姐慘敗,捂住羞怯赧紅的臉蛋飛快地衝出總經理辦公室。
「妳叫喬暖是嗎?」面前的辦公桌上就攤著她的履歷表,范懿軒是明知故問,為了找話題,因為他的新任秘書看起來不像能跟他談笑風生的類型。
「是。」
她應該叫喬悶,他從未見過有人能把是字的發音念得像她那般,沉悶到令他快打瞌睡。
「我以為今天一回到辦公室就會看到一個身材打扮火辣的大美人坐在我的辦公桌上迎接我的到來。」一早看見周小姐就是最大的不快,他試圖轉移注意力,可真是太土了,也太樸素到沒料了,不管是照片上的喬暖還是站在他面前的本尊。
「我記得我是來范氏當范先生你的秘書而不是來選美的,工作能力跟長相無關,而且上班時間是九點整,現在才八點四十五分,我早來了十五分鐘。」沒想到長相平凡才是幫她贏得這份工作的最大理由,她不會感到悲哀,反而覺得欣慰,因為她怕惹麻煩,也怕麻煩莫名其妙地找上她,如果她是個絕色美女,眼前的范懿軒絕對會成為最大的麻煩。
「OK,算是我來早了,那麼把臉繃得像琴弦的秘書小姐,妳現在可以去工作了,妳的工作內容應該就放在妳的辦公桌上,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儘管進來問我,我很樂意為妳講解一二。」他對這個叫喬暖的新任秘書提不起興趣,但至少她可以讓他安分工作,這次人事部替他選的秘書還真是選對人了。
「我先出去了。」喬暖聲音平靜,動作自然地轉身離去,不曾為他拐彎抹角的貶低產生任何動搖。
正如之前所說,她是來工作賺錢的,不是來搔首弄姿勾引哪個滿身鑲金鍍銀、嵌了鑽石的富豪渴望嫁入名門的,范懿軒對她沒有興趣,正好她對他也沒有,周小姐的模樣和動機深深刻劃在她的腦海中,她才不要像周小姐那樣為了一個男人費盡心機,那才叫真正的可憐。
◎ ◎ ◎
喬暖很討厭范懿軒,不只因為他的風流花心,頂著一張妖孽似的俊帥臉蛋到處放電惹得桃花不斷,更因為他總讓她這個秘書去替他哪位新上任的女友送花送鑽戒。
她是他的秘書,不是他的僕人!她真的好想問問那些每當收到他送的鑽戒就雙眼放光的女人,她們對愛情的定義是不是就定義在范懿軒送的那鑲著幾克拉鑽石的破戒指上頭,好吧,她知道感情有些時候難免要跟金錢掛鉤,她只是看不慣范懿軒的作風。
在他身邊工作三年,他交過那麼多個女朋友,他的甜言蜜語太廉價,他從未對任何一任女友付出過感情,在喬暖看來他根本就是在褻瀆愛情這個神聖美好的詞彙。
「范先生,我進來了,這裡是一些需要你簽字的文件……」她喊他范先生不喊總經理,他也從來沒有要她改口的意思。
跟范懿軒碰面是喬暖每天的課題,但是她絕對不會在他辦公室裡待超過十分鐘,每天跟他說的話也絕對不會超過十句。
「妳現在是在怪我嗎?呵,那是因為我以前覺得妳跟其他女人不同,想想我剛認識妳的時候妳多可愛、多文靜、多乖巧,結果現在呢?」
他在跟人講電話,語氣有別於平日裡的輕佻和嘻嘻哈哈,那是絕對的冷漠,范懿軒重重吸進口氣,「剛開始的時候我就跟妳說過了我不會結婚,不管對象是哪一個女人,如果妳堅持糾結在這一點上跟我爭吵,那麼我們沒什麼好說的,分手吧。」
喬暖有想過退出去等會再來,可是剛才他沒注意到,不代表現在退出去他不會注意到,因為開門關門和她走動時都是會發出聲響的。
「妳想見我?見了面能說什麼?妳會乖、妳會聽話、妳不會再鬧?告訴妳,像妳這種女人我見過很多,我已經能想像得到妳的所有說辭,見與不見是一樣的,從今天開始妳不再是我的女朋友,就這樣,再見。」
好絕,剛才她好像聽見了電話另一頭那聲淒厲哭叫。
「喬秘書,妳什麼時候進來的?」暴怒中的范懿軒會狠瞇起一雙眼瞪人,展現外人所不知的一臉凶神惡煞,就像他現在看著喬暖那般。
「剛剛,我沒有想要偷聽,只是進退不得,又不好意思打擾。」
「妳有什麼事?」他是很想發洩,但從不會拿自己的員工開刀。
「這裡的文件需要你簽字。」這麼些年,她會進來找他除了公事不作他想,還需要問?
「拿過來。」范懿軒回到辦公桌前坐下,等了五秒不見動靜,無奈地抬頭看向仍杵在門邊的喬暖,「喬秘書,我不懂隔空取物的神技,無法在這麼遠的距離取走妳手上的文件,能不能麻煩妳動一下尊腿把文件拿過來?」
人對危險的意識不亞於動物,她能感覺到現在的范懿軒很危險,所以雙腳才會像被釘在原地,沒有朝他那邊移動半步,經他提醒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失態,連忙走到辦公桌前遞給他文件。
「兩點四十分你約了Brant的曾先生,算上路程時間你還有三十分鐘調整你的情緒,讓你的臉看起來不會那麼……猙獰。」她有想過讓他就這麼頂著一張關公臉過去跟客戶談生意,但基於她不希望自己的薪水會少一個零,只能多管閒事地提醒他。
「推掉,或者盡可能延後到後天,我暫時不想去。」別說三十分鐘,就算給他三個小時他也壓不下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和揮之不去的煩悶。
他是花心沒錯,但他從不欺騙任何一個女人的感情,在交往的最初他就有聲明大家在一起不過是為了找個伴驅除寂寞,是為了爽的,結婚這回事絕對不要跟他提。
黏上他的女人根本不是因為愛他范懿軒這個人本身,而是他的多金帥氣,他就不信如果今天他是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她們還會願意死黏著他發嗲撒嬌,為了哄他幫她們刷卡付錢而在床上那般賣力討好,她們本身就沒有多真誠,他自然不可能為她們掏心掏肺。
再說女人的貪可怕得令他覺得匪夷所思,她們以為他對她們好,肯為她們花錢就是疼她、寵她甚至對她擁有愛,從而得寸進尺想要霸佔、約束他的全部。
開什麼玩笑,他絕對不會結婚,不會讓自己身分證的配偶欄上填上任何一個女人的名字,給她支配他人生的權利。
「今晚七點二十分你有一場應酬晚會,你無法不去,因為到場的吳氏是范氏的供應商,而且吳總跟總裁十分有交情,他說太久沒見到你了,從上個月開始就不停叮囑今天你必須出席。」
「這是所謂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對吧?覺得再麻煩也必須看在他跟我老爸交情的分上去露個面。」范懿軒抹了把臉,扒亂一頭看起來很柔順的髮。
「請你務必出席。」彙報完他今天下午的行程,喬暖正準備默默退離辦公室。
「等等,我今晚沒有女伴。」
吳叔比他老爸還擔心沒有女人嫁給他,每回見面總要叨唸他一番為什麼到現在還沒結婚,如果今晚不帶女伴去肯定會被吳叔唸到死,他自然不可能窩囊地低頭打電話回去給剛升級為前任的前女友要求她做這種事,他范懿軒可是出了名絕對不吃回頭草的。
「我只負責輔助你的工作,不負責幫助你尋找女伴。」喬暖感覺自己唇角抽搐了一下,她連忙合上,以防一堆髒話衝口而出,但很快她就想到了一個建議,「或許你可以試一試請人事部的周小姐幫忙,我想她會非常樂意。」
人事部的周小姐暗戀范懿軒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喬暖更是在面試當日就感受到了她深深的惡意,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范懿軒對她沒半點感覺,還經常用虛假燦爛的笑容來表示對她的避之唯恐不及。
「妳陪我去。」這個人選選定得似乎有些不太經過大腦,不過就現在這個狀況來說,沒有人比他這位秘書小姐更合適了。
「簽合約的時候有說過我可以不必出席任何應酬,而且范先生很抱歉,我今晚跟家人有約。」她沒有撒謊騙他,她是真的約了妹妹要出去吃飯。
「推掉,妳跟妳家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有的是時間在一起,不差今晚那幾個小時。」口氣好決絕,好似一瞬間就為她決定了她人生的所有事。
「你……」她想說她不屬「美女」之列,就算要帶她出去應酬,恐怕他也很難帶得出去。
「我付妳加班費。」范懿軒是勢在必行。
而喬暖則是人為財死。
◎ ◎ ◎
「可以請問一下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范懿軒提早一小時拉喬暖下班,她是不擔心早退要扣薪水的問題,反正她的上司是他,可被塞進他的私家車裡跑了一段完全稱不上浪漫的路程,他們的目的地不是預定好的飯店,而是一間類似髮廊的地方。
「髮廊。」
好吧,算她問了個白痴問題,這種事情一看就知道,「我在車上等你。」早就聽說很多有錢人、大人物在出席宴會應酬之前喜歡去做髮型化妝和找專業人士設計一身行頭,既然他願意付加班費,她也不在意浪費時間等他大少爺出巡。
「不是我要做,是妳。」
「什麼?」
「下車,快點。」范懿軒已經打開了車門等著她下去。
喬暖幾乎是被拖進去按在理髮椅上的,美髮師是范懿軒的朋友,是個染了金髮的帥哥,走過來立刻就用神奇的目光打量著鏡中的她。
「Ivan,幫她做一個適合晚會應酬的髮型,盡量做到最好,不然對吳叔搪塞不過去,動作越快越好,等會我還要帶她去阿龍和Leslie那裡挑衣服、化妝,馬上就是下班的尖峰時間,我怕路上塞車。」
叫Ivan的美髮師不禁嘖了一聲,「我到現在才發現你的口味還真是雜。」
「想說我飢不擇食就直說,我出去抽根菸。」
范懿軒一走,Ivan馬上轉頭對喬暖做了個抱歉的手勢,「這位小姐很抱歉,我沒有貶低妳的意思,那是兄弟們之間常有的對話。」
見喬暖臉上沒有露出半點不滿或憤恨的神色,他才調皮做了個眨眼的動作,動手第一件事就是拿下她的眼鏡,然後以誇張的動作瞠目結舌,「小姐,妳是塊璞玉,妳不戴眼鏡的時候臉像清純高中生,就像日本某位聲優,留鬍子和刮掉鬍子前後至少相差十歲,阿軒該不會就是看出這一點才對妳動了猥瑣念頭吧?」
「這位先生你誤會了,范先生是我上司,而我是他的秘書,只是碰巧倒楣地要當他今晚的臨時女伴。」她不想別人誤會,她完全不想跟范懿軒扯上任何關係。
「為什麼妳的回答前面是停頓了一下?」
人渣的朋友不可能是大善人,喬暖選擇沉默閉上眼,不去看Ivan意味深長的笑容,任由他拆開自己一頭全部規矩死板地盤在頭上的長髮,又是梳理又是噴定型劑、塗髮膠,等Ivan徹底完工的五十分鐘後,她感覺自己頭上多了些難以習慣的重量。
「喬秘書?」范懿軒抽完菸回來看見她時露出的那個表情不是驚訝而是驚嚇。
「如果店裡有其他客人姓喬,那麼我可能不是范先生你想要找的那位。」喬暖是不知道他受到了什麼驚嚇,但是他的表情令她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果然烏鴉不可能變成鳳凰,她的唇角扯出一個自嘲的笑,伸手去取臺上的眼鏡。
「不要戴眼鏡,難得做好的髮型都被破壞了。」范懿軒阻止道。
「我看不清楚。」她抬眸瞪向他,進入視線裡的所有都是模糊的,正如他的臉,也正如她始終看不清自己的樣子。
「近視多少度?」
「六百。」
「還好,大概輪廓還是能看清楚的。」
他好她不好,不戴眼鏡她會看不清人臉上的表情,揣測不到別人的心思,她是個秘書,她是替人家工作的,她一直習慣了察言觀色。
范懿軒拉著她要離開的時候Ivan走了過來,遞給她一張名片,「小姐,以後妳會需要的,等哪天妳跟阿軒分手了來找我,我幫妳剪頭髮免費,妳比較適合斜瀏海。」
「用不著你多事。」他看Ivan不是想幫喬暖剪頭髮,而是直接等著把她泡到手吧。
范懿軒收下名片塞進喬暖手裡,拉著她轉身就走,以後要不要來是她的事,他不認為他的木頭秘書會喜歡上Ivan這一型就是了。
接下來在七點二十分之前的那段時間裡,范懿軒拖著喬暖去化妝、選衣服,害喬暖覺得自己成了他的專屬換裝人偶,她現在非常同情童年時玩的換裝芭比,如果將來她生了女兒絕對不會買芭比給女兒玩。
「先生,這是我這裡適合她這個妝和髮型的最後一件禮服了,你那麼挑,麻煩你下次先來我這裡再去找Ivan和Leslie。」阿龍幫喬暖整理了下裙後襬,把她推到范懿軒面前。
試衣間外陳屍著數十件顏色各異的禮服,全是剛才被范懿軒批判喬暖穿在身上,不是太過曝露就是跟她的氣質不合等等,這次她換上的這件是淺金色的,腰間綁帶,下襬前短後長的A字裙,雙肩V領但不曝露,據阿龍所說她穿起來非常典雅好看。
「就這件。」范懿軒平日那雙總顯得有些輕佻的黑色眸子裡驀地閃進一抹正經讚許,他以正經的心態由上至下地來回打量著喬暖,沒想到這位貌不驚人的秘書小姐打扮起來居然人模人樣,不,已經可以稱呼她為天仙了,他對她刮目相看。
「范先生,還有半小時就是你跟吳總約定的時間了。」所謂的如狼似虎一定是他現在這個眼神,他讓她覺得她好像沒穿衣服一樣。
她在范氏,在范懿軒身邊度過了相安無事的三年,她希望今後一樣能風平浪靜下去,及時分散他的注意力是現在最明智之舉。
「走吧。」他也不太想繼續留在這裡,因為他瞧見了阿龍臉上的各種變化,分明突然對喬暖來了興致。
前往飯店的路上兩人一路無話,喬暖是覺得自己很像插著孔雀羽毛的烏鴉,渾身不舒服,若不是承諾在先,她真想立刻叫他掉頭回去,下車時幸好有他扶了一把,不然她毫不懷疑自己會因為那雙十公分高的高跟鞋跌個狗吃屎。
「喬暖。」
「什麼事?」她沒注意到他不是喊她喬秘書,只是下意識地回應。
「既然妳是我今晚的臨時女伴,妳應該不會介意再兼任一下當我的臨時女友吧?」這個好,一看就知道她是個正經的女孩,跟他身邊的拜金女完全不同,不只是吳叔那邊,他已經計劃著連爸媽生日及各種聚會都想帶她回家,肯定能免除日後諸多麻煩。
「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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