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人追時,他的愛值不值錢,女人說了算;
被女人躲時,她說不要的謊言,男人看不見。
這年頭有錢的男人,哪個不找個女人來寵愛,
那不但天經地義,還大大滿足了男人的顏面。
可關靖這個俊男,不但多金多才,送上門的女人也大排長龍,
他卻是看都不看一眼,開口閉口只有他的愛貓壽壽。
關靖不是沒寵過女人,可女人跟貓爭寵,
那肯定要被打入冷宮,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哪怕他家壽壽都要鬧翻天了,他也不甚在意,
可這種當貓奴的日子,在周梓婷這女人出現時,
活生生被打亂了。關靖知道周梓婷怕貓,
他追誰也不能追她這種不愛他家壽壽的女人!
結果聽到她說要不是為了工作,才不想跟他打交道,
關靖氣不過將她拉上床,狠狠地把她給啃了一遍,
看她還敢不敢說不要他。
楔子
關家兄妹不約而同地以一副「見鬼」的表情,看著口中經常掛著「含辛茹苦」養大他們的關母,難以決定到底是不是最近他們一個工作太忙碌了、一個讀書讀傻了,不然他們怎麼會聽到這個教他們都難以置信的消息。
「我說你們兩個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關母皺著眉,瞪著自己一對兒女。
「真是讀書讀傻了。」關家妹妹用手上厚厚的參考書敲了敲額頭,而後一邊搖著頭,一邊往自己的房間走去,臨走前還不忘讓自己的哥哥「招待」他們的媽媽,「哥,我去看書了,媽交給你了。」
「交什麼交,我明天還要還要交計設圖,沒空。」關家哥哥一臉不耐煩地轉身,走向妹妹對面的房門。
「不准走!」關母用手裡的籃子攔住兩個相對而住的兄妹的去路。
兩兄妹齊齊看向那個籃子,齊齊往後退了一步,彷彿籃子裡頭裝的是什麼可怕的異型怪物。
「你們怕什麼,有什麼可怕的,牠們明明可愛得我都要心碎了。」關母凶狠地橫了他們一眼,然後用著最輕、最柔的手勁掀開籃子上頭蓋著的一塊看起來柔軟得不可思議的毛巾。
籃子裡頭沒有異型怪物,只有兩團蜷縮起來的小東西,那是兩隻剛斷奶沒多久的小貓,一金一銀,毛巾掀開時,牠們看到陌生的環境,也沒有母貓在身旁,好像都有些害怕、恐懼地依偎在一起,奶聲奶氣地喵喵個不停。
關家妹妹手上的參考書重重地掉到地上卻沒空去撿,關家哥哥臉上的不耐煩不翼而飛,兩人像中邪一樣直勾勾地盯著那兩隻小東西,目不轉睛。
關母臉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她就知道,只要這對兄妹看到這兩隻小東西以後,什麼拒絕都是天邊的那片浮雲,她手上這兩隻可是一窩金吉拉小貓崽裡最乖、最萌的,她可是用盡了唇舌才能把牠們從朋友手上搶……呃,是討過來的,沒辦法,誰教被她視為另一個兒子的金吉拉是隻太監貓,不能去配種呢。
「哎呀,小金、小銀,你們真可憐,都沒有人要,來,阿婆帶你們回家,跟阿婆的小白一起生活,小白一定會很疼你們的,阿婆的心肝、阿婆的寶貝兒啊……」只見關母一副悲淒可憐的表情,一邊說一邊以慢鏡頭的動作緩慢地轉身,往電梯走去。
「等一下!」關家兄妹在同一時間伸手去搶關母手上的籃子,一脈相承的他們此刻腦中只充斥著一個相同的念頭,就是把這兩隻小東西據為己有!
一大一小的手一隻一邊地握住籃子,與關母形成三角鼎立的局面。
「妳放手!」關家哥哥為貓怒視妹妹。
「你才給我放開,牠們是我的,我的!」關家妹妹也不甘示弱,一面猙獰地瞪著自家哥哥,一副「如果你敢搶我貓崽,我就跟你拚命」的苦大仇深模樣。
事態發展成這樣,絕非關母所願,她連忙開口,「這裡有兩隻,你們一人一隻不就好了,搶什麼搶。」
「不,兩隻我都要!」兩兄妹異口同聲地說,然後繼續像兩隻鬥雞一樣地瞪著對方。
關母一手扶著額頭,無奈地看著他們,她的一雙兒女也不知道是像誰,兩個都是固執己見,都是壞脾氣又不肯輕易妥協的傢伙,所以她才會將滿滿的母愛灌注在她另一個「兒子」身上。
兩人使勁想搶得籃子,但一來一去的勁道讓籃子搖來晃去,更是嚇得兩隻貓崽抖得猶如風中柳絮,教人心疼不已。
三人見狀,心都疼得像要被扭碎似的,關母俯身一攬,趁兄妹兩人愣住時將籃子搶回來,「算了算了,牠們還是跟我回家的好,免得被你們兩個折騰受傷了。」
「我才不會,我會很疼很愛牠們,把我讀書的時間分一半給牠們的,所以把牠們交給我吧,媽咪……」為了愛貓,關家妹妹不惜拋棄面子,眨巴著鏡片後的大眼睛賣起萌來。
「不行不行,妳連照顧自己也成問題,我怎放心把小金、小銀交給妳。」關母用力地搖頭拒絕再拒絕,越想越是後悔把小貓崽帶到這裡來。
「不會的、不會的,我現在不是頭好壯壯,健康快樂地長大了嗎?我懂照顧牠們的,給我吧。」說著,一雙小手決定放棄籃子,直接探向那兩隻毛茸茸好像毛公仔的小東西。
只是還沒有伸到,她的左手就被啪的一聲拍開,火辣辣的痛從那裡傳來,疼得她幾乎快要掉下眼淚來,但是她的右手不屈不撓地繼續往貓崽伸去,最終讓她成功地摸到那隻金璨璨的小貓崽。
那柔軟的觸感如絲似綢,關家妹妹忍不住用兩隻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來,一顆心就這麼沉淪在那隻金色的金吉拉身上。
關家哥哥眼見金色的貓崽已經被妹妹搶去,想從她手上把貓搶過來的機會應該不大,只好將另一隻銀白色的貓崽也捧起來,然後他就一副中邪的模樣,像捧著什麼珍貴的東西似的一路飄回自己的屋子,關上了門。
關母看著兩人的反應,很欣慰地點點頭,打了個電話讓老公把貓崽所需要的用品拿上來,兄妹一人一份地給了後就跟老公回家去。
她知道,現在有了這兩隻貓崽,她的兒女一定會有所改變的。
第一章
「御臨」設計工作室外,春日裡的太陽暖洋洋地灑在草坪上,黑色的德國牧羊犬很是歡樂地在草坪上奔馳著,深綠色的巴西長壽龜在水箱裡慢吞吞吃著浮到嘴邊的食物,淺棕色的長毛兔子抓狂似的抓著卡在大牙牙縫裡的香菜,銀白色的金吉拉懶洋洋地蜷縮在落地玻璃窗前,懶洋洋地晒著太陽。
晒了一會,似乎是覺得有點悶了,又不想去逗弄那幾隻各自在「忙」的動物,金吉拉撐起四肢,優雅地往U型的會議桌走去,輕輕一躍就趴在一個男人的膝上。
男人感到膝上的重量,下意識地俯首,見是牠,就伸手摸著牠的下頷,逗得金吉拉發出舒服的「咕嚕咕嚕」聲,男人勾起唇角,繼續替金吉拉順毛。
一人一貓的溫馨畫面吸引了主位的男人的注目,沉吟了會,男人開口,「關靖,這案子歸你。」
關靖替愛貓順毛的動作一頓,金吉拉似是感到了男主人的不悅,瞇起一雙貓眼看向那個令男主人不悅的男人,也就是主人的老闆。
同時承受著一人一貓無比冰冷的目光,身為老闆的唐曜面不改色地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規律地敲著。
不是他不受影響,而是如果一個人每天都被一人一貓這樣瞪著,總有一天也會習慣的,而他很不幸地歸於已經習慣的人之一。
「不去。」好一會後,關靖終於開口。
他膝上的金吉拉也配合地喵了一聲。
為這一人一貓的合拍,唐曜的眼角一抽,唐曜也知道要讓關靖同意出差,尤其是去一個這樣偏遠的地方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因為不管去遠或近的地方,只要關靖不能當天回到家都會把他的貓一併帶去。
關靖從來都不肯將他的貓帶到動物旅館裡寄放,聽說是因為他的貓在陌生的環境裡會害怕,這一點唐曜有所保留,因為實在是想像不到那隻跟牠主人一個模樣,既囂張又跋扈,還敢跟比牠體積大上好幾倍的德國牧羊犬打架,重點是還打贏的金吉拉真的會感到害怕。
但是他沒辦法,先別說那座要改建的建築物位於他的故鄉,更是鎮長親自打電話來拜託他的,單就以關靖擅長保留建築原有特色之餘,又能讓人有耳目一新的驚豔感這一點,這件案子就非關靖不可了。
「雖然這地方是遠了一點,但是那裡環境優美,空氣清新,跟城市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你不是說最近需要一點新的元素、新的感覺嗎,去這個小鎮,保證你可以找到你想要的感覺。」
不理其他人揶揄的目光,唐曜大力地推薦他的故鄉,「而且食宿問題你完全不用擔心,你就住在我家的那幢小屋裡,那裡家電、傢俱什麼的都一應俱全,保證住得舒適,鎮長也會找人幫你做飯打掃,包你跟壽壽被養得肥肥白白的回來。」
聽到自己的名字,金吉拉壽壽抬了抬頭,看了看那個笑容已經有了幾分諂媚的唐曜,不屑似的用鼻子噴了噴氣。
「壽壽最近肚子有點不舒服,好不容易才痊癒了,我不想冒險讓牠再次感到水土不服。」關靖想也不想地拒絕。
「我讓鎮長先弄一小塊山水豆腐給壽壽吃,壽壽就不會水土不服了。」也不管有沒有醫學理論,能不能成效,只要有一點點能讓關靖動搖的理由,唐曜都說得出來。
誰知這一次他傻得恰到好處,貓和狗的腸胃都不太能消化豆渣裡的纖維,所以平時關靖都不會讓壽壽吃豆類製品,但不知道是不是少吃的緣故,壽壽很喜歡吃豆類製品,尤其是豆腐和豆腐腦。
聽到有好好吃的山水豆腐,壽壽圓滾滾的眼睛瞬間發起亮來,朝唐曜伸出一隻圓圓的爪子招了招,看起來就像是放在工作室門口的那隻招財貓一樣,那又乖又萌的模樣哪裡還有上次朝德國牧羊犬側轉著貓身,露出犬齒低聲咆哮的那副凶惡面孔。
只見壽壽抬起扁扁的貓臉,爪子在主人的肚子上扒了扒,再側過頭賣萌似的「喵嗚」了幾聲,唐曜幾乎可以確定關靖這差是出定了,真的是成也壽壽,敗也壽壽。
果然,關靖臉上出現了掙扎的表情,他一本正經地對著大腿上的貓說:「關壽壽,你是忘了誰在上星期上吐下瀉個不停是吧?還想吃豆腐,不怕又拉得四肢無力,奄奄一息?」
壽壽爪子頓了頓,似乎想起自己上星期的悲慘狀況,但是不一會牠翹起毛茸茸的長尾巴左右搖晃著,貓面高高抬起,那雙水汪汪圓滾滾的眼直勾勾地看著關靖,嘴裡「喵嗚喵嗚」著,好像在跟關靖撒嬌說牠想去,想吃山水豆腐似的。
當壽壽露出這樣的反應時,饒是關靖再怎麼勸說都改變不了壽壽的決定,關靖必須接下這個案子,他必須去小鎮出差。
會議桌上的其他人看著一人一貓的對峙莫不掩嘴,偷偷地在心底裡狂笑,要知道,這天底下除了金吉拉壽壽,真的沒有什麼人可以讓關靖露出這種吃了蒼蠅,卻連吐也不敢吐的便祕表情,誰讓關壽壽是關靖捧在心頭上的那塊肉呢。
唐曜朝在一旁做記錄的秘書悄悄地比了個手勢,讓秘書等會在會議後去給「大功臣」壽壽買個高級貓罐頭回來,權當獎勵。
「那就這樣定了,關靖,等下我會讓助理替你訂高鐵車票。」唐曜就這樣拍板定案了,完全不理會關靖殺人似的眼神,急急地拿出另一個案子開始分配。
關靖輕輕地在壽壽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以懲罰牠的貪吃,本來他還打算向老闆請個假,好好休息一陣子的,但現在因為壽壽的貪吃,他只能把計劃延後,待這案子完成後再想了。
不痛不癢地接下這掌,完全不知道自己壞了主人計劃的壽壽「喵喵」撒嬌地翻身,露出白白的肚子讓關靖給牠摸摸。
◎ ◎ ◎
一大早,梳著高高馬尾的女人踩著一輛淑女自行車在小鎮各家各戶間穿插。
「早呀,梓婷。」剛把大門推開的胖太太一見到精神飽滿的周梓婷,連忙揚起大大的笑臉,揮手打著招呼。
「早呀,陳二嬸,這是妳家預訂的新鮮羊奶,周伯特意為妳留的。」周梓婷從自行車前方的籃子裡拿出四瓶羊奶放到陳二嬸手上,「最近周伯家的羊有幾隻身體不好,所以產奶量大減,周伯說見妳是老客戶的分上才給妳四瓶,其他人可沒有這樣的待遇,都只有兩瓶而已,所以妳別跟其他人講喔。」
「哎呀,怎麼了,前些天看著不是好好的嗎?」
「已經看過獸醫了,說是天氣轉化大,有點感冒而已,過幾天就沒事的。」周梓婷接過陳二嬸遞過來的零錢,小心地放進隨身的包包裡,「好了,陳二嬸,如果沒其他的事,我先去送羊奶了。」
「欸,梓婷,妳等下還有事嗎?我想讓妳幫我看顧一下我們牛牛。」牛牛是陳二嬸的乖孫子,「我要跟隔壁的楊阿婆一起去學健美操,但湊巧兒子、兒媳婦都不在家,妳看下午有空幫我一下嗎?」
「今天下午可以呀,不過我得先去一趟鎮公所,鎮長找我,我想大概中午十二點到妳家,可以嗎?」
「可以、可以,妳肯來幫我就好了,梓婷呀,妳說如果沒有妳,我們這些人該怎麼辦?」陳二嬸慨嘆,「幸好妳回來了,我們從此就多了個萬能的生活小助手。」
隔壁走出來湊熱鬧的楊阿婆插話,「何止是生活小助手,梓婷簡直就是問題的解決高手,任何事到她上就會像……那個什麼啊,說剪刀剪到布上去的那個成語是什麼?」
「早呀,楊阿婆。」周梓婷先跟年過八十仍舊精神抖擻的老人家道早,然後才猜估著老人家的話,「是迎刃而解嗎?」
「對對對,就是迎刃而解。」楊阿婆笑著點頭。
「楊阿婆妳就愛誇獎我,我哪裡有妳們說的那麼好。」周梓婷愛嬌地拍了拍老人家瘦小的手臂,「好了,回頭再跟妳們聊,現在我先去送羊奶。」她朝陳二嬸、楊阿婆揮揮小手,便繼續騎著自行車送羊奶。
小小的村鎮說小不小,但說大也大不到哪去,家家戶戶有什麼人,基本上鎮民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人人見到周梓婷都是笑逐顏開,親熱得很。
送完了羊奶,把羊奶錢全部都送到周伯手上,周梓婷又馬不停蹄地趕往鎮長家去。
「哎呀,梓婷來了呀。」鎮長太太最先發現她在門口,連忙從廚房裡捧出一杯加了蜂蜜的仙草茶出來,「來來來,梓婷,快幫我嚐嚐這仙草茶味道如何,這一次我加了點蜂蜜,妳嚐嚐好不好喝。」
周梓婷接過杯子,一口氣喝下了一大半,她吧唧吧唧地品著味道,好半晌後在鎮長太太期待的目光下重重地點頭,「很好喝,玲姨妳的廚藝越來越好了,都可以去擺攤賣吃的了。」她舉起一隻大拇指表示自己心中的讚賞。
閨名為玲的鎮長太太笑得合不攏嘴,又埋頭進廚房,打算給這個總教人窩心不已的女孩再做幾道美食,難怪鎮上有兒子、孫子的都希望他們去追周梓婷,因為有這樣的一個兒媳婦或者是孫媳婦誰會不喜歡?
終於找到空檔可以跟周梓婷對話的鎮長先是嘆了口氣,「梓婷呀,辛苦妳了,每次來我這,老太婆都喜歡纏著妳,讓妳試這個、吃那個的。」
「鎮長你這樣說就太過客氣,也讓我汗顏了,我才是那個應該感到不好意思的人才對,玲姨那是喜歡我、疼愛我才常常為我做吃的,更何況玲姨的手藝真的是好,你沒瞧見我每次都吃得差點不願意走嗎?」周梓婷笑呵呵地反問鎮長。
她可是很享受這樣被所有鎮民疼愛著的日子,相比起從前在城市裡,雖然天天都過得十分刺激,天天都有著新的障礙以及挑戰,但種種的機關算計,種種防不勝防的暗算與複雜的人事關係,一切的一切實在是太累人,也太教人心力交瘁了。
所以不管前任老闆如何挽留她,她都不願意留任,瀟灑地走人,回到這個她長大的村鎮裡,過著這裡幫幫忙、那裡打打工的簡單生活,雙親對她的決定也沒多說什麼,不過從一些細節上看來,對於她這個決定其實他們也挺高興的。
想起她那嘴饞的模樣,鎮長呵呵地大笑起來,惹得她不依地佯怒嬌嗔後,鎮長才咳了咳,清了清喉嚨,正式講起今天讓她過來的原因,「梓婷呀,妳也知道我們的鎮公所都已經足足四十多年沒有修繕過了,眼見鎮公所再不好好修整一下就會變成危樓,被封鎖起來,我跟一眾鎮民都是捨不得的。
幸好唐曜……不知道妳還記不記得,唐曜是鎮北唐老三家的大兒子,他在臺北開了一家建築設計工作室,聽到我們的鎮公所需要修繕,他願意無償幫我們,而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找個人去招待那個即將來到我們鎮上的設計師,包括居家打掃跟做飯。
據唐曜所說,設計師都各有個性,而這一個即將來的脾氣似乎不太好,而且……」鎮長頓了頓,好像在考慮要不要將唐曜對那個設計師的形容直接說出來。
周梓婷是什麼人,一看到鎮長臉上的為難之色馬上就意會到這個停頓代表什麼,「人家不都說藝術家有他特有的脾氣以及習慣嗎,設計師也算藝術家,所以鎮長,我都明白,你想讓我負責招待他吧?沒問題,我很擅長招待貴客的,你就放一百萬個心吧,我保證使命必達!」她拍了拍胸口,一副「請相信我必定會完成使命」的誠懇模樣。
她這模樣真的教鎮長放心極了,只是真的沒有問題嗎?
◎ ◎ ◎
「嗚咪?」
「想都別想。」關靖頭也不回,冷酷地回答被困在籠子裡頭的愛貓。
「喵嗚……」
「求饒撒嬌也沒用。」
「嗚咪、嗚咪!」
「發脾氣也沒用,誰教你剛剛那麼壞。」想起剛剛驚險的一幕,關靖又生氣了,立刻凶惡地低喝:「馬上給我安靜地面壁思過去,不然我等一下就不給你吃山水豆腐!」
聽到這句話,原本還想發脾氣的貓咪馬上轉過身,用白白的屁屁對著關靖,面朝籠子的另一面,狀似面壁思過,模樣可憐極了,可只有養了這隻壞東西的關靖知道,這小傢伙是在跟他鬧脾氣。
原本他是帶著壽壽去搭高鐵,不需要四小時的時間便可以到達那個位於南部的小鎮,但是由於壽壽不喜歡被困在籠子裡,所以不得已,關靖只能自己開車前往,而原定四小時的行程被逼得拉長到大半天。
已經開了足足四小時車的關靖一路上深受頑皮壽壽的騷擾,牠一會要抱抱,一會又要摸摸,再一會還要吃東西還有上貓砂,他時不時都要停一停,先照顧好這個小皇帝才能繼續上路。
但是這隻壞貓咪一點都不體諒主人的心情,繼續搗蛋再搗蛋,後來居然在車箱裡玩起「空中飛貓」來了,在坐椅與坐椅之間彈過來、跳過去,中間還耍帥地來個三百六十度的高難度旋轉,看得關靖心驚膽顫,差點出意外,忍無可忍之下,關靖只好狠下心將這隻壞東西關進籠子裡才可以專心開車。
養貓跟養孩子一樣,既要寵也要教,關靖自問自己是寵愛壽壽沒錯,但如果壽壽做錯了,他一定會打會罰,雖然這打罰的次數,三年來十根指頭都可以數得出來。
狠下心不去討好鬧脾氣的壽壽,很快地按照導航的指示,關靖終於到達目的地,他減慢車速,張望四周,尋找著唐曜口中那個會好好招待他的女人。
初聞會是個女人來照顧他,關靖可以說得上是十二萬分的不願意,不是說他對女人有什麼意見,也不是瞧不起女人,而是他不喜歡跟女人相處。
他的第一跟第二個助理就是那種囉哩囉唆,只懂裝可愛、扮無知,還喜歡動不動就裝哭、裝弱小的女人,明明是她們無心工作,做錯了事被他罵了兩句,她們居然就哭哭啼啼到全工作室的人都知道,害他被所有的人數落,還得了壞脾氣、不懂憐香惜玉的罪名,氣得他一怒之下只請男助理,再也不請女助理。
再然後就是那些自詡才華橫溢但實際一竅不通卻又硬要裝蒜的女客戶,剛開始他名氣沒那麼大時他都得親自去跟客戶簡述他的設計概念以及用意,然而那時候那些所謂的女客戶非但一再裝模作樣,弄得好像跟他心意相通,合拍得不得了似的,還一再以討論設計圖為名對他作出各種的暗示。
她們或許不知道,單看她們那副貪婪的模樣,關靖覺得即使她們脫光了躺在床上等他,他也會「性」致全無。
後來他漸漸在這個行業薄有名氣了,他就將所有討論的事項全推到助理身上,所謂行內有道,跟著關靖當他的助理一年,好比到研究所再進修三年,因為關靖會毫不私藏地教會助理所有的事,但儘管如此,每一次他的設計還是會讓人耳目一新,驚豔不已。
再往前駛近一些,他就看到一個長髮及肩的女人遠遠地站在路邊,似乎是在等人,關靖想,這女人應該就是那個招待他的人了吧?他很希望這個即將跟他相處一個星期的「生活助理」不會是一個討厭的女人,否則他一定會自己推掉這個工作,逕自回臺北。
到時如果唐曜敢有什麼意見,就讓他自己來這個小鎮搞定這個案子吧,反正能當他們頭頭的,怎麼可能沒有讓他們個個心悅臣服的本領。
他在那女人前方停了下來,然後下車走到她的面前,這樣的距離終於讓他看清楚她的模樣,她是一個看起來很順眼的女人,臉上沒有用一層又一層厚厚的妝佯裝起來,基本上她除了嘴上上了一層淡淡的護唇膏以外,可以看得出她並沒有化妝。
關靖喜歡簡單直白的人,這個素著一張臉的女人初步得到了他的好感,所以他並沒有給對方任何難看的臉色。
「你就是關靖關先生,『御臨』設計工作室的設計師?」周梓婷看了看眼前高大的男人,老天,這男人還真高,她都已經足足有一百六十五公分,已經不算矮了,這男人還比她整整高出一個頭,應該有一百九十公分吧?
「嗯。」
面對如此冷淡的回應,周梓婷沒有感到任何的挫敗感或是不悅,繼續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周梓婷,未來一個星期負責你的起居飲食以及帶你遊覽我們小鎮的生活助理。」
用字精簡,不囉哩囉唆,這樣的她讓關靖再對她多了一分好感,連帶臉色也好了一點,「謝謝,現在麻煩妳帶我們去唐曜的屋子,開了幾個小時的車,我想先休息再去看鎮公所。」
我們?周梓婷沒聽鎮長說過有人會跟關靖一起來,所以這個「我們」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些香豔的事,她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讓自己露出任何不該有的表情,可是她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往那個坐著關靖「另一半」的副駕駛座瞄去。
那裡竟然是空的,並沒有坐著什麼女人……或者是男人。
周梓婷愣了愣,「關先生,還有誰跟你一起來?」她忍不住好奇地問。
關靖聞言,回身走進車箱裡,打開關著壽壽的籠子,將還在鬧脾氣不理會他的壽壽抱出來,他一步步走向周梓婷,卻發現剛剛那個還帶著微微笑意的女人好像看到什麼恐怖的怪物一樣,臉色倏地發白,光潔的額際還冒出顆顆汗珠。
他停下腳步,狐疑地往身後看去,只見他身後只有空蕩蕩的馬路,連半個人影也沒有,以為她在耍自己,關靖臉色不善地回過頭,想要好好地跟這個女人溝通一番時,他懷裡的壽壽突然長嘯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餓貓撲人之姿往那個女人飛撲而去。
不誇張,壽壽真的用撲的動作朝那個女人的方向四肢大張地飛撲過去,從沒見過壽壽會用這等熱情之姿接近任何人,尤其是女人,關靖也有些呆愣住了。
可真正讓他愣住,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的是,周梓婷居然在壽壽撲到她身上時兩眼一翻,軟軟地昏倒了。
關靖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如此匪夷所思,超乎人類想像空間的事就這樣活生生地在他面前上演了。
而始作俑者壽壽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逕自熱情地在周梓婷身上這拍拍、那蹭蹭,喵嗚喵嗚得很快樂。
第二章
貓,活生生的貓,一隻又肥又可怕的長毛貓!
好不容易醒過來的周梓婷已經忘了自己還有招待貴客的重要任務,此刻她的腦中只有那隻長毛肥貓撲向她的恐怖記憶。
如果要說周梓婷怕貓的成因得說回她五歲時的事了,當年只有五歲的小丫頭以為自己已經長大了,再跟爸媽一起睡絕對是一件笑掉人家大牙的事,所以堅決要獨立,自己一個人睡。
但愛女心切的周母又怎麼會放心,只好夜半偷偷地潛入女兒房間,看看她有沒有蓋好被子,有沒有哭著要爸爸、媽媽,好幾次去看,小傢伙都睡得安安穩穩的,周母漸漸安心,也開始不再夜半離開暖呼呼的被窩去偷看女兒可愛的睡顏了。
但莫非定律總在這個時候發生,那天半夜,一隻流浪的野貓不知從哪個窗戶爬進了周家,還好死不死地找上周梓婷的睡房,因尿意而醒過來的周梓婷一睜眼便看到黑暗中有一雙邪惡的澄黃眼睛直勾勾地瞪著她,還有一聲聲像冤魂索命的聲響傳來。
周梓婷想起晚上不小心瞄到的驚悚片片段,當下嚇得放聲大哭,還不小心地一道釋放了尿意,更可憐的是周母因為放心,所以當晚睡得特別地熟,等到周父發現時,周梓婷已經哭得聲音也沒有了,一抽一噎地躺在溼溼的床上。
自那之後,周梓婷整整兩年的時間不敢自己睡,晚上睡覺時也不肯關上所有的燈,生怕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再重現在自己面前。
即使周母、周父一再解釋貓咪不是怪物,貓咪跟狗狗一樣都是人類的好朋友等等,但被嚇得魂不附體的周梓婷始終無法釋懷,認定貓是全世界最邪惡也最可怕的生物。
她怕的程度絕對能用誇張來形容,平時只要有貓靠近她方圓十公尺內,她都會呼吸急促,手腳冰冷起來,渾身僵硬得差點無法動彈,而這一次居然被貓撲到身上,這樣她又怎能承受得住,所以神經繃緊的她直接昏過去了。
周梓婷抱著鎮長的胳膊,淚眼汪汪,「鎮長,我對不起你,我有負鎮長你的期望……」
鎮長窘然,「梓婷,這又不是什麼很嚴重的事,妳不用這樣子跟我道歉。」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那內疚的模樣好像是錯手殺了他全家大大小小,連他家蟑螂、蜘蛛也沒放過似的,鎮長很無奈。
「不,鎮長,我真的沒辦法再去招待那隻貓……不對,打死我都不要再回去招待那隻貓!嗚嗚嗚……」想起那隻撲向她的貓,她的眼淚又再次直直掉下來,口齒不清地道,巨大的恐懼讓她已經忘了她要招待的是人而不是貓。
鎮長十二萬分地苦惱,周梓婷怕貓的事在鎮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所以但凡鎮上養貓的,在知道周梓婷要來之前都會把貓關好藏起來,絕對不會讓她見到半隻貓影。
可是他們萬萬也沒想到,那個看起來霸氣外露又一副很了不起的設計師居然養貓,還不怕麻煩地從北部一路帶到南部。
「鎮長對不起,嗚嗚……」周梓婷還在哭。
鎮長長嘆一聲,無法開口告訴周梓婷那個無比殘酷的事實,儘管她怕得要命,可惜人家設計師卻在把她送回來時老實不客氣地告訴他們,要周梓婷負責來招待他,不准換其他人,他大概也想到周梓婷可能會因為怕貓的緣故而拒絕成為他的生活助理,所以乾脆地說出這個要求。
任誰遇上這樣的狀況都會主動要求換個人,否則每次見面周梓婷都一副怕得快要昏過去又或者直接昏過去的樣子,說不麻煩那絕對是在開玩笑,可偏偏那個設計師卻是怪人一個。
當時鎮長不明就裡地問他的原因,而那設計師給的答案很妙,「壽壽很喜歡她,所以我不希望你們換另一個人來。」
因為壽壽莫名地喜歡周梓婷,在把人弄昏後還黏在她身上不放,放肆地用舌頭舔她的臉頰,吃人家的豆腐,軟軟的肉球不斷地輕拍她的臉,企圖把人叫醒,然後跟牠一起玩耍。
如果不是關靖把貓關回籠子裡,可能壽壽在她醒過來後還會把她再次嚇昏過去,因為壽壽根本就不想離開周梓婷,死死巴著她不放。
鎮長覺得這個世界太玄妙了,貓居然喜歡一個怕貓的人,而貓的主人卻一副「以貓為尊」的模樣,鎮長深感自己追不上年代,追不上這個世界的變遷了。
「我不要……」周梓婷還在哭,估計這一回是真的嚇狠了。
鎮長在心中無聲地嘆息,開始想應該用什麼樣的藉口,去說服那個看起來一點都不容易妥協的設計師。
◎ ◎ ◎
「喵嗚?」可憐兮兮的貓叫揪疼了牠主人的心。
「人家被你嚇倒了,怎麼可能會來。」關靖白了那隻對什麼都興致缺缺的壞貓一眼,但手還是安慰地摸摸那翻出來的圓肚子。
「喵……」壽壽再次低鳴出聲,好像更加不快樂了。
關靖感到十分棘手,壽壽從未有過這樣的反應,除了他以外,牠更從未這麼明顯地喜歡一個人。
儘管跟鎮長說好了不換人,但事實上他也沒有十足十的把握那個女人一定會再來,因為那女人看上去就一副怕貓怕得要死的模樣。
事到如今,關靖還是不明白貓有什麼好怕的,而她居然還怕到直接昏了過去,非得他抱著她回到鎮上的鎮公所裡找鎮長解決。
不過關靖想起了那香軟的女人……他不是沒有抱過女人,但是他從未抱過一個女人身上沒有刺鼻嗆人的香水味或者是脂粉味,只有著淡淡的香味,他猜應該是洗髮精或者是沐浴乳的味道,而且雖然她看起來瘦巴巴的,身上一點肉也沒有,活像被人虐待得沒一頓飽餐的模樣,但當他抱起她時她出乎意料的軟。
說真的,當他不得不將她放下,交還給鎮長時,他真的有幾分不大願意,不單是壽壽,關靖其實也想再見到周梓婷。
「壽壽別這樣,我去幫你去弄一塊山水豆腐來,這一次特別准你吃四分之一?」平時他只肯讓壽壽吃一小口豆類製品的,這一次給四分之一已經算是很多了。
「喵。」原以為壽壽會高興得恢復平日生氣盎然的樣子,誰料壽壽居然愛理不理地應了聲,情況沒有半點好轉。
眼見愛貓鬱鬱寡歡的慘苦模樣,關靖開始感到憤怒,如果不是唐曜死活將這案子推給他,強逼他出差來到這小鎮來,他就不用帶著壽壽來,他就不用遇到那個女人,讓壽壽現在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他考慮著自己該不該現在就帶著壽壽回北部去,回去他們的小窩,或許再過一陣子壽壽就會忘記那個讓牠念念不忘的女人。
他想著這個可行性便越發覺得的確應該如此,想也不想,他起來開始打包行李,其實說打包,也不過是將壽壽放回牠的籠子裡,再將自己的行李袋拿出來而已。
準備就緒,他一手提著裝壽壽的籠子,一手提著行李袋,打開門就想離開,一打開門他便愣住了,與門外同樣愣住的人四目相對,兩人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只除了某隻看到了人,重新恢復生氣的貓咪以外。
「喵、喵!」壽壽看見喜歡的人,快樂地在籠子裡跳躍著,還不時發出類似歡呼的貓鳴,表示自己此刻雀躍無比的心情。
聽到貓叫聲,發愣的周梓婷馬上回過神來,連忙往後退開三大步,目露慌張地瞪著關靖手上的貓籠子。
「壽壽,安靜。」初見到她時的驚喜迅速地被理智取代,關靖低吼一聲,讓過於活潑的壽壽安靜下來。
待壽壽真的乖乖安靜下來後,關靖看向那個小心翼翼,探頭探腦看著籠子有沒有關好的女人,淡淡地問:「妳來做什麼?」
見那隻長毛肥貓被關得好好的,周梓婷那顆不安的心終於可以安定下來,也可以恢復她昔日專業的態度,「關先生,昨天我已經跟你自我介紹過了,我是你未來一星期的生活助理。」
「生活助理?」看著她這副公事公辦的口吻以及態度,不知怎的關靖覺得他很不喜歡,所以自小學後再也沒有過的惡作劇瞬間浮現。
只見他把裝著壽壽的籠子高高舉到她面前,讓她跟壽壽直接來個四目相對,另一隻手則扔開行李袋,改握住她的手以防她臨陣脫逃。
他猜得沒錯,也好在他有先見之明把周梓婷握牢了,因為當那籠子一逼近她,她臉上那副專業的表情馬上像被打碎的玻璃一樣龜裂然後碎成一片片的碎片。
「啊!」周梓婷尖叫出聲,她居然跟那隻長毛肥貓四目相對,那是她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不過幸好,因為隔著一個籠子,所以這一次她沒有昏倒,只是四肢乏力,軟趴趴地掛在關靖的手臂上。
看著她驚慌失摸的模樣,關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放鬆,他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可以稱之為嘲笑的笑,「就妳這個樣子,妳怎麼可能可以勝任這份工作。」他是沒想過要把她換掉,但天生嘴壞的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刺激刺激她,好讓她別再露出那種讓他覺得討厭的表情。
周梓婷忿忿不平地瞪著他,開始討厭自己的好勝心以及責任感,昨晚大哭過一場後,她終於從被貓撲倒的恐懼裡走出來,理智也回到她的大腦裡,她真的不想回來當這個生活助理去跟一隻貓日夜相對,那會讓她打從骨子裡感到恐懼以及冰冷。
但是她想起了鎮長為難的神色,先前她從鎮長太太那裡聽到關靖在把她送到鎮公所後所說的話,他不肯換人,因為他的貓喜歡她,這是一個很諷刺的事實,她怕貓,但是這隻貓卻莫名地喜歡她。
她回到家想了百遍千遍,想鎮長對她有多好,有多疼愛她,如果連這樣的一個小忙她都不肯去幫鎮長,讓鎮長這麼為難,那她真的是大大的罪過了。
於是她來了,即使心底那樣的天人交戰,即使心底那樣的抗拒掙扎,她還是來了。
她在關靖門外足足站了一個小時,為的就是把耳朵貼在門板上,偷偷聽著那隻長毛肥貓有沒有在發神經,但她沒有想到關靖會突然打開門,而且還拿那隻貓來嚇她。
她生氣了,在聽到關靖質疑她的專業時她更憤怒了,好勝心讓她瞬間滿血恢復,她在關靖面前站得直挺挺的,好像有人在她的背後鑲了鋼板似的,「時間會證明我行不行。」她僵硬地回答,用盡所有的自制力讓自己的眼睛不要瞄向那個關著貓的籠子。
「是嗎?」關靖鬆開握住她的手,見她沒有轉身就跑,他感到很滿意,他瞧不起不戰而逃的傢伙,不得不說這女人的傲氣真的讓他感到興趣了,到底為了她所謂的責任感她可以做到哪個地步呢?
關靖將她拉進屋子裡,關上門,而後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他一手拉開籠子的閘門,讓被關了好一會的壽壽重獲自由。
一個俐落的翻身,壽壽華麗麗地以三百六十度的高難度翻轉優雅著地,牠舒服地伸展四肢,企圖以牠一身的美麗優雅俘虜周梓婷的心。
只可惜事與願違,周梓婷沒有被牠的表演吸引,相反的,周梓婷用著比牠更加俐落的動作跳上了沙發,並兩個靈活的跨步跳到對面隔著一張茶几的單人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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