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想要征服她,可她翻起舊帳,他卻招架不住;
雖然想要馴服他,可他床上折騰,她卻服軟求饒。
向珍珍面相姣好,性格溫馴聽話,這輩子只暗戀過一次,
幸運的是她暗戀的對象是她一夜情滾床單的男人,
他還很負責任的娶了她當老婆,可不幸的是他並不愛她。
其實向珍珍是覺得,宿盛允愛不愛她,這種事不能強求,
可三年來他避孕的工夫做得滴水不露,終於讓她有了怨言,
既然他不愛她,那沒關係,她走人總可以吧?
宿盛允看著手上的離婚協議書,該死的女人連見都不來見他,
就敢跟他提離婚?開什麼玩笑,他都沒說不要她,
向珍珍是給天借膽了,竟敢丟下老公跑了?
為了逮回逃家的老婆,宿盛允這回可是耍盡流氓姿態……
第一章
雲卷風疏,有淡淡的光線照在桌子上。
高中二年級十七歲的向珍珍正對著試卷上的一道題目發愁,窗外有聒噪的蟬聲,擾得她更加心煩意亂,為什麼要有數學這科呢,大家一起念國文不是很好嗎?
在向珍珍悄悄腹誹的時候,監考老師的身影覆到了試卷上,她變得有些緊張,裝模作樣地準備落筆,但其實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解答,向珍珍眼睛往旁邊斜了斜,看到老師並沒有離開的意思,於是皮鞋聲銷匿在向珍珍這裡。
教室裡安靜得只剩下沙沙的寫字聲。
擺在桌角的手錶分針一寸寸地移過,向珍珍的試卷上還是只有寥寥幾個字,監考老師不願再看她發呆,背著手向後面走去,這時向珍珍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誰會在考試的時候發簡訊來?難道是媽媽又惹麻煩了?
她有些緊張地握緊了筆,不敢輕舉妄動,在確認監考老師已經繞到另一排時,向珍珍才將手繞到身側掏出了手機,CDACB/CDBAC/CCBBA/DAABD。
這是什麼東西?她不記得曾向誰要過答案啊。
正當她一頭霧水時,監考老師的聲音驟然在身側響起,「把手機交出來。」
向珍珍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就這樣,向珍珍莫名其妙地「被作弊」了。
◎ ◎ ◎
考試結束後,教務主任把向珍珍的班導也找來,班導徐老師一進門,教務主任便開始訴說向珍珍的罪狀,「徐老師,看看你們班的學生,居然拿手機明目張膽地作弊,真是太大膽了,而且到現在都不知悔改,問什麼都說不知道,我沒辦法了,妳來問吧。」言罷喝了口茶水,接著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
向珍珍因為這聲而縮了縮肩膀。
徐老師安撫了主任幾句,轉而看著向珍珍,「向珍珍,這是怎麼一回事?」
向珍珍雖百口莫辯也只能答道:「老師,我沒有作弊。」
徐老師倒是對向珍珍的品性很放心,可是證據確鑿,「那手機上面的答案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要別人傳答案給我,真的,我知道考試時不該看手機的,可是……」可是她媽媽欠了那麼多賭債,她們每天的生活都因為逃避討債人而充滿戰戰兢兢。
向珍珍怕萬一討債的人聯絡不到她,媽媽就會有危險,可她並不打算說出這個理由來博取同情,畢竟考試期間看手機就是她的錯,所以向珍珍話沒說完,就又低下了頭,無力地解釋道:「老師,我真的沒有作弊……」
「夠了,這句話妳說了很多遍了。」教務主任顯得很不耐煩,「我發現妳這個同學真的很狡猾,避重就輕,考試時看手機和作弊是同樣嚴重的嗎?如果妳只是拿手機看看時間這也沒什麼,但手機上明明顯示寫有答案的簡訊,這妳怎麼解釋?」
「我想可能是發錯了……」
「發錯了?」教務主任誇張地笑了一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偏偏發錯給妳?」
向珍珍沒話說了,因為她也不能解釋為什麼事情就這麼巧。
就在教務主任又要發難的時候,一直沒言語的徐老師忽然提出疑問,「主任,妳確定手機上顯示的就是這次考試的答案嗎?」
教務主任想也不想,「當然了。」
徐老師說:「妳核對過了?」
教務主任猶豫了一下,接著冷下臉,連同徐老師一起訓斥,「這還用核對嗎?徐老師,妳難道不明白發錯了這種說辭只是藉口而已?我叫妳來是要妳解決問題的,可不是讓妳來包庇自己學生的。」說著單手拉開一個抽屜,將向珍珍的手機拿出來丟到桌上,「不過既然妳這樣說了,我也不攔著妳,核對之後看妳還怎麼說。」
徐老師找出了那則簡訊,然後拿過旁邊的試卷答案開始核對。
向珍珍緊張兮兮地巴望著,如果答案真是這門科目的,那她更洗不清了。
徐老師核對了十幾道題目過後鬆了口氣,「不是。」
教務主任一愣,「什麼?」
徐老師抬起頭,將試卷答案和手機並排擺在主任面前,「主任,我核對了前面十幾道題目,發現答案完全對不上,應該不是同一份試卷的,妳可以看一下。」她退開幾步,側頭對著向珍珍眨眼一笑。
向珍珍一直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一點,幸好有徐老師在,剛剛她被罵得暈頭轉向,根本沒考慮過答案是否對得上,只會無力又執拗地一遍遍解釋自己沒有作弊。
教務主任滿是懷疑地看了徐老師一眼,接著拿過試卷和手機開始仔仔細細地核對,當她從頭到尾把答案對了好幾遍之後,很不甘心地發現試卷和答案確實對不上,難道她真的誤會向珍珍了?教務主任將試卷拍在桌上,清了清嗓子,「哼,雖然如此,但這也不能完全洗清向珍珍作弊的嫌疑,或許這是上一次考試的答案也說不定。」
這根本就是強詞奪理嘛,向珍珍的小臉又垮下來。
不過這時徐老師又開口了,「既然答案對不上,那這則簡訊確實有可能是誤發的,如果我們假設向珍珍沒有作弊的話,那麼發這則簡訊的人才是真正作弊的人,我們不如按照發信人的電話打回去……」她看了眼教務主任的臉色,淺笑著將手機推到了她面前,「我記得妳原來對待作弊都是這樣處理的。」
主任臉色稍霽,嗯了一聲之後拿過了手機。
電話打通之後,主任先問對方名字,在對方報出名字,確定是學校的學生後,教務主任生氣地說:「這位同學,這裡是教務處,請你馬上到教務處來一趟……好,就這樣。」電話掛斷之後,她把手機往桌上一放,依然環著手臂用鼻孔看著向珍珍,「好了,等著吧。」
向珍珍感激地看了一眼徐老師,接著繼續看回腳尖。
這下好了,等到罪魁禍首一來就可以真相大白了,十五分鐘過後,一個穿著校服,長得清瘦的男生出現在教務處裡,他的出現完全地洗刷了向珍珍的嫌疑,因為他對自己的作弊行為供認不諱,教務主任看了看他的制服上繡的學號,接著抬眼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高三的?」
「是。」
「那你的答案是傳給這位同學的嗎?」
一見矛頭指向自己,向珍珍站直了身子,她緊張地掀起眼睫毛,接著看到這個面容冷峻的男孩輕輕地看過來一眼,接著又轉開目光,「不是。」雖然只是短暫的目光對視,但向珍珍還是忍不住臉蛋發熱,平心而論,他是她所見過最好看的男孩,五官清朗、體型頎長,就是氣質太冷峻孤傲了些,尤其是那雙狹長的眸子,透出來的目光總是冷冰冰的。
「那你的答案是傳給誰的?」
「不知道。」
教務主任氣結,為什麼今天所有人都用這兩個字來打發她?她勻了勻氣,正想說些什麼時卻瞄見了還在角落裡站著的向珍珍,「這裡沒妳的事了,徐老師,帶她回班上吧。」在徐老師應聲,準備帶著向珍珍離開之前,她又不耐地敲了敲桌子,「手機。」
向珍珍立刻折回去拿起手機,她緊握著手機從男生面前走過,雖然對方看都沒看她一眼,但她還是緊張得要命,哇,這個人的氣場好強大哦,好像他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冷冰冰了呢,向珍珍心不在焉地離開了教務處,接著聽到徐老師說:「既然是誤會,那我會向主任替妳爭取一次補考的機會,所以妳不要太緊張,好好準備下一次考試哦。」
向珍珍收斂思緒,感激地看了眼徐老師,「好,徐老師,謝謝妳。」
在辦公樓門口與徐老師告別之後,向珍珍忍不住往後面看了一眼,他會被如何處置呢?
◎ ◎ ◎
「妳說的那個人是宿盛允吧?」
坐在隔壁座位的夏涼號稱是班上的情報處,學校裡沒有她打聽不到的事情,所以剛聽向珍珍描述完,她立刻就從腦海裡搜出了對應的情報,「這件事可是傳得沸沸揚揚呢,聽說宿盛允到最後都沒說自己的答案究竟是傳給誰的,主任想根據他的手機找線索,結果他直接把SIM卡抽出折斷了。」
向珍珍有些傻眼,「折、折斷了?」他可真敢挑戰魔鬼主任的權威啊!
夏涼揚了揚眉,「是啊,霸氣吧?據說當時主任的臉都氣綠了,而且宿盛允的家世背景又好得要命,所以最後只記了他一支警告,不過聽說他申請國外頂尖大學的事因為這個處分而泡湯了,欸,妳說他怎麼會發錯簡訊呢,偏偏接到簡訊的這個人還這麼倒楣地被抓到,真是……」她忽然住嘴,眼珠一轉,「咦,向珍珍,妳好端端地問這個幹什麼,難道說……」
向珍珍的頭立刻搖成了波浪鼓,「妳別亂猜,不是我!」
夏涼瞇起眼,「我說是妳了嗎?這麼緊張,此地無銀三百兩。」
向珍珍立刻又停住了腦袋,梗著脖子,「我哪裡緊張了?」
夏涼倏地抓住她的手腕,「還說不緊張,眼睛都不知道該看哪裡了,嘿嘿,就是妳吧,向珍珍,我們是閨密耶,妳告訴我又怎樣。」夏涼將臉湊近,整張臉上都閃爍著八卦的光芒,「喂,妳近距離地看到宿盛允了,他是不是像傳聞中的那麼帥、那麼酷?你們有沒有說話?他有沒有注意到妳?」
「哎呀!」向珍珍甩開夏涼的手,「都說沒有了。」
「喂……」夏涼不甘心地還要問。
「妳不要時時刻刻都替妳的情報站搜集情報嘛。」向珍珍調正了背帶,快走了幾步跳上人行道,接著轉身對著不遠處的夏涼揮揮手,「我先走啦。」
夏涼不高興地白了她一眼,但還是擺擺手,向珍珍笑嘻嘻的,「阿涼,和我說拜拜啊。」
夏涼沒好氣地一揮手,「快走啦妳。」
向珍珍笑了笑,又對著夏涼揮了揮手,這才轉身離開。
其實向珍珍和夏涼家住在同一個方向,但每次她都要往相反的方向繞路走,而原因就是……
「汪!」一隻小黑狗從角落裡跳了出來。
嘿嘿,就是牠啦,向珍珍的臉上綻出笑容,「阿布,我來啦!」
阿布在她腳邊跳來跳去,小尾巴搖得開心極了,向珍珍跟著牠往角落裡面走,一面走一面拿下書包,「今天那麼開心嗎,有沒有想我啊,昨天去補習都沒有來看你……咦?」她頓了頓,接著從書包裡拿出牛奶,疑惑地蹲到牠的小窩前。
阿布的小碗裡擺了一根吃掉一半的香腸。
向珍珍把書包放在膝蓋上,一手拿著牛奶一手摸了摸阿布的毛,「看來有人比我搶先了哦,阿布,你人緣很好呢,還有人拿香腸給你吃。」
她用手逗了逗阿布,小傢伙對著她的手指又啃又舔,然後抬起前腳扒在她的膝蓋上,對著那罐牛奶嗷嗚嗷嗚地叫個不停。
向珍珍晃了晃牛奶,笑,「口渴了嗎?那你說,你是喜歡我多一點,還是喜歡送香腸的這個人多一點。」
阿布的尾巴搖得更快了,就在向珍珍正打算把牛奶倒給牠的時候,阿布的尾巴忽然一停,然後便從她的膝前跳開,朝一個方向跑過去了。
向珍珍撇嘴,不高興地咕噥:「忘恩負義的小傢伙,這就拋棄我啦?枉費我每天中午都把便當裡的牛奶留下來……」她一面說一面抱著書包站了起來,轉身的瞬間她忽然閉上嘴。
阿布正圍在一雙腳邊打轉,向珍珍的目光緩緩上移,然後她看到了宿盛允那張一貫沒有表情的臉,她略有些詫異地瞠目,嘴唇微微翕動,但卻在看到他手裡的那罐牛奶後又抿住了嘴,向珍珍看了眼阿布圍在他腳邊的親密樣子,終於沒有忍住好奇,「阿布的香腸是你餵牠的嗎?」看樣子他好像是去幫口渴的阿布買牛奶了。
但是宿盛允卻將牛奶放進口袋裡,轉身就走。
阿布見他走了,捨不得地叫了幾聲。
向珍珍一愣,連忙轉身替阿布將牛奶倒進碗裡,然後抱著書包連忙追出了巷子,「宿……宿學長!」他怎麼走得那麼快啦,腿長的人真討厭,向珍珍抱著書包追了半天才追上宿盛允,氣喘吁吁的她連額前的瀏海都分了叉,「宿、宿……」
宿盛允忽然停下了腳步。
向珍珍也跟著急急收住了腳步,身體由於慣性而來回一晃。
宿盛允的雙手插在外衣口袋裡,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妳有什麼事?」
他真的停下來,向珍珍反而不知道該問些什麼了,她怎麼就腦袋一熱追上來了呢?向珍珍有些羞窘地用腳蹭了蹭地面,「那個,我想問……你是不是也一直在餵阿布?」她很早之前就發現有人和她一樣會拿東西餵阿布,就是不知道是誰。
宿盛允濃眉一擰,「不是。」
向珍珍抬起頭,脫口而出,「那你怎麼會出現在那條巷子裡,還拿著牛奶?」他剛剛那副樣子明明就是怕阿布口渴所以去便利商店買了牛奶。
這女孩可真是愛多管閒事,宿盛允看起來不太高興,「路過。」他不想再多費口舌,丟下這句話就繼續向前走。
向珍珍小步跟上,咕噥道:「可那是條死巷啊,而且阿布還和你那麼親近。」真是奇怪,他為什麼不肯承認?這又不是什麼壞事,幫助流浪小動物是很值得稱讚的啊,她第一次遇到和自己一樣會餵流浪狗的人,但對方卻不肯承認。
宿盛允又停了下來。
但陷入自己思考的向珍珍還在往前走,幾秒過後才發覺宿盛允停下來,於是也急忙收回腳步,轉過身睜著晶亮的眼看著他,宿盛允看著她,雙手還插在口袋裡,片刻之後他伸出手,將口袋裡的牛奶遞給她,向珍珍愣了一下,然後紅著臉把牛奶接了過來,他的意思是……
「牛奶給妳,別再跟著我了。」
啊?向珍珍看了眼自己手裡的盒裝牛奶,再抬頭時宿盛允已經走到街道的另一頭離開了,這一次她沒再追過去,而是失落地望著宿盛允消失的方向眨了眨眼,然後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她不是想要牛奶啦,她只是……唉,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或許只是單純地想要認識一下阿布的新朋友吧。
◎ ◎ ◎
之後一連幾天,向珍珍都沒再遇到過宿盛允。
將近兩星期之後的某天,課只上到中午,她中午去找阿布時又遇到了宿盛允,他就坐在阿布的小窩旁邊,微曲的長腿間趴著正在睡覺的阿布,向珍珍沒有立刻就湊上去,而是躲在巷子口悄悄地看,宿盛允一隻手搭在膝蓋上,一隻手緩緩地撫摸著阿布的毛,低垂著眼眸的他整個人都多了幾分憂鬱氣質。
這麼好的天氣、這麼好的中午,為什麼他要來陪著阿布呢?難道他沒有朋友嗎?向珍珍回憶了一下,似乎從沒見過他和誰走在一起過。
聽夏涼說宿盛允雖然長得好看但卻沒什麼朋友,因為他性格太孤傲冷漠,平時獨來獨往,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但會餵流浪小狗的人一定不會是壞人吧?向珍珍嘆了口氣,再抬頭時卻發現阿布身邊的宿盛允不見了,咦,明明剛才還在的,她用力地眨了眨眼,接著轉了轉腦袋四下看了一圈,走了嗎?向珍珍失落地嘆了口氣,轉過身……
「妳跟蹤我?」
「媽啊!」向珍珍嚇得跳出去好遠,捂住胸口定睛一看,這才發現本來該坐在阿布身邊的宿盛允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自己身後,恐懼化作一絲羞赧與驚慌,向珍珍好像偷窺人家被抓包似的,連忙紅著臉解釋道:「沒有,我是來看阿布的,看到、看到你在就沒有過去。」
宿盛允半信半疑地看著她。
向珍珍生怕他不信,又重複了一遍,「真的,我只是來看阿布的。」
聽了這麼幾次,宿盛允還是覺得阿布這個名字不好聽,他揹好書包,打算離開。
然而當他轉身的時候,向珍珍忽然急急地說:「你真的不去國外的大學了嗎?」
宿盛允表情一變,回頭看她,「妳怎麼知道?」她一定是跟蹤他了!
向珍珍說:「你不記得我了嗎?」她站得近了些,試圖讓宿盛允能看清楚。
宿盛允古怪地看著她,「我在巷子裡遇到妳,和妳知道我去外國讀大學有什麼關係?」她在玩什麼花樣?
向珍珍把頭抬得更高了一些,「是在教務處,那天你把答案傳給了我。」
宿盛允終於想起來了,「哦。」
向珍珍點頭,繼續解釋道:「之後我聽別人說,你因為這件事……」
宿盛允說:「妳聽說的沒錯,所以妳有什麼事?」他還是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向珍珍變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覺得有些抱歉。」從聽夏涼說完這件事之後,她就一直這麼覺得,所以才會在遇到他之後一直追著他說話,「如果不是我笨手笨腳地被老師抓到,你也不會丟掉去國外大學的機會……」
她居然因為這件事而感到抱歉,正常人不是應該覺得被自己連累了嗎?平白無故地要補考一次。
宿盛允看了她一會,還是決定接受道歉,「妳能幫我再申請到國外的大學嗎?」
向珍珍一愣,然後說:「不、不能。」
「那就別覺得抱歉了,沒什麼用。」
「呃,可是……」向珍珍支支吾吾了半天。
好吧,現在沒話說了,他是不是就要走了?她要不要再找點什麼話題?算了,她找不到的,向珍珍失落地吐了口氣,反正也道過歉了,以宿盛允的性格,他肯定不願意一直被自己纏著的,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好吧,那……」
宿盛允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盒牛奶。
向珍珍看了看牛奶,茫然地抬起頭,「這個是……」
宿盛允說:「去餵諾吉喝。」
看樣子她今天只有半天課,那肯定沒有剩下的午餐牛奶帶給牠。
向珍珍呆了一下,接著有數不清的粉紅泡泡從心底冒了出來,他這是什麼意思呢?她低頭琢磨了一會,接著開心地抬起頭,「謝……」咦,人怎麼又不見了?向珍珍目光一晃,看到宿盛允已經走進巷子去找阿布了,唔,他還真的是滿冷漠的呢。
向珍珍撇撇嘴,接著開心地也跟了過去。
她蹭到宿盛允身邊蹲下,一面幫阿布倒牛奶一面問:「你剛剛叫牠諾吉?」
宿盛允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好一會沒說話。
向珍珍摸摸阿布的頭,「我叫牠阿布呢,不曉得牠喜歡哪個名字。」
宿盛允還是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阿布搖著小尾巴喝牛奶。
向珍珍抱住膝蓋,偏過頭瞧著他,「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餵牠的?」
宿盛允頭都沒抬,「我沒餵牠。」
向珍珍側過頭悄悄地做了個鬼臉,呿,還不承認,都給人家取名字了呢。
宿盛允敏感地問:「妳在嘀咕什麼?」
向珍珍連忙轉過頭去看著他:「沒有啊,我沒說什麼啊。」
宿盛允不信任地看她一眼,接著轉頭繼續去看阿布。
向珍珍悄悄地鬆了口氣,但仍舊沒有將目光從他的側臉移開,他長得可真好看呢,鼻梁那麼挺,睫毛比女生都長,皮膚還很好,雖說看起來冷冰冰,還那麼嘴硬,但其實人還是滿好的,而且如果能去國外頂尖大學的話肯定成績也超級……
宿盛允頭也不抬地問:「看什麼?」
糟糕,被發現了,向珍珍趕忙將目光移開,「呃,那個……」
這時阿布忽然嗷嗚嗷嗚地叫了幾聲,宿盛允從只顧著偷看的向珍珍手中拿過牛奶,又把阿布的小碗倒滿。
向珍珍忍不住又側頭去看他,將牛奶全部倒光之後,他把牛奶盒捏扁,然後伸出大手摸了摸阿布的頭,宿盛允的神情那麼專注,纖長的睫毛之下籠著難得溫柔的目光,向珍珍相信一個喜歡動物的男孩絕對不會是壞人,那瞬間她的心跳又開始加速了。
向珍珍有些狼狽地別開目光,因為自己的小心思而有些害羞,她埋頭安靜了一會,然後從包包裡掏出手機,接著把繞在一起的耳機線解開,最後拿起其中一個耳機,輕輕舉到宿盛允的臉邊,「聽歌嗎?」
宿盛允側頭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閃爍自己讀不懂的光芒,他又將頭轉過去,卻沒有拒絕。
向珍珍把耳機塞進他的耳朵裡,忍著笑將臉轉過來,然後抱膝往他那邊挪了挪,又挪了挪。
溫暖的午後,宿盛允與十七歲的向珍珍並肩蹲在一隻小黑狗的面前,彎彎曲曲的白色耳機線將兩個人的心串聯在一起。
向珍珍本以為自己的生活終於可以變得美好一些,但當她因為媽媽的高額賭債而不得不中途休學之後一切都變了。
她不能再去學校,也沒再見過宿盛允,至於阿布,那天她沒有在巷子裡找到牠,等了很久也沒看到阿布回來,就想去街上找,最終她好像在路中央看到了一隻黑色的小狗,向珍珍想走過去確認一下那是不是阿布,可這時卻有一輛卡車忽然呼嘯著開了過來,向珍珍下意識地叫了出來。
「阿布!」
第二章
「阿布!」趴著的向珍珍猛地從桌上抬起頭。
「珍珍,妳怎麼了?」正在工作的夏涼從筆電前抬起頭。
驚魂未定的向珍珍怔忡地看向夏涼,「我、我怎麼了?」
夏涼摘下眼鏡,「妳剛剛睡著了,然後又忽然驚醒了,作惡夢了?」
向珍珍眨了眨眼,緩了好一會神之後才想起自己如今的情況,今天她是來相親的,太過緊張才會拉來閨密夏涼壯膽,因為需要夏涼提前幫她做功課,所以兩人提前兩小時來到了約定的地點,但向珍珍昨晚一直想著相親的事所以沒有休息好,以致於等著等著就睡著了,然後就夢到了當年的事情。
「我剛剛是不是尖叫出聲了?」
「對啊,全餐廳的人都在看妳。」
「唔……」向珍珍不好意思地四下看了看。
「我說妳是不是太緊張了?」夏涼合上筆電,替她跟服務生要了一杯溫水,「難道昨晚因為這件事失眠了?」看著向珍珍怯怯地點頭,夏涼搖了搖頭,輕輕一嘆,「緊張什麼呢,這又不是壞事,隔了那麼多年還能再見面,多難得啊,而且很可能這次你們可是要……」
向珍珍握緊了玻璃杯。
夏涼看她那麼緊張就沒有再逗她,轉而說:「剛才妳睏成那樣,根本就沒記住我說的話吧,我重新和妳說一遍,只要妳按照我的方法來就肯定能成功的,再加上他爺爺對妳那麼滿意,我們已經算是成功一半了……」
垂頭看著水面的向珍珍囁嚅道:「阿涼……」
夏涼頭也沒抬,「嗯?」
向珍珍看了她一眼,肩膀一垂,「要不然算了吧。」
夏涼動作一頓,抬起頭來錯愕地看著她,「妳說什麼?」
向珍珍不敢去看她瞪大的眼睛,這次說話的聲音更小了,「我、我想放棄……」
放棄?開什麼玩笑!夏涼勻了勻氣,還算和緩地問:「妳是認真的?」
向珍珍沉默了一會,接著點了點頭。
夏涼啪地一掌拍在桌上,「想都別想!」
向珍珍被這聲響嚇得肩膀一抖,她可憐兮兮地看向夏涼,「可是……」
夏涼毫不留情地打斷她,「妳知不知道宿盛允現在是什麼身價?宿太太的身分可比向家小姐的身分值錢多了,我都羨慕妳怎麼會這麼好運,先是冒出來一個有錢的大哥,緊接著就釣上了金龜婿,可是妳卻跟我說要放棄?我可是告訴妳哦,向珍珍,妳不僅要去,還必須給我成功,否則妳就不要再來見我了!」
可是向珍珍關心的並不是宿盛允的身家,她之所以會來完全是因為心中還掛念著當初與他一起餵阿布的少年,而她之所以緊張與畏懼,則是因為已經時隔多年,她除了在雜誌上見過宿盛允的照片外,一直沒有再跟他見過面。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向珍珍絕對不會選擇兩人是以相親的方式重逢的,因為這會令她更緊張,萬一宿盛允不記得她了怎麼辦?萬一他記得她卻不願意和她相親怎麼辦?向珍珍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十七歲的女孩了,她有太多的顧慮,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因為喜歡就纏著他說話。
向珍珍顯得很猶豫,「要不然再等等吧……」
夏涼才不懂得憐香惜玉,「等什麼等!」大好的機會近在眼前,她才不會由著向珍珍,夏涼並不知道向珍珍當初與宿盛允的交集,她只知道自己的這位閨密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卻連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身為一位婚戀網的金牌紅娘,自己的閨密到現在都沒有解決婚姻大事,對她來說簡直是恥辱!
夏涼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然後說:「時間就要到了,妳好好準備一下。」
向珍珍立刻就坐不住了,她抓起包包,「不行,我還是先走……」
這時向珍珍包包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嚇了一跳,驚訝地看向夏涼。
夏涼盯了他一會,接著翻了個白眼,「一定是他打來的,接啊!」
向珍珍連忙從包裡翻出手機,「哦、哦!」她手忙腳亂地接通,做了幾個深呼吸後才握緊了手機輕聲道:「喂?」聽對方說了幾句話之後,向珍珍的小臉逐漸黯淡了下來,她像是鬆了口氣,但又像是十分失落,「哦,好,我知道了,沒關係……嗯,就這樣,再見。」掛斷電話後,向珍珍又坐了回去。
夏涼看了下她的表情,「怎麼了?」
向珍珍乾笑了一下,「他、他不來了。」
夏涼睜大了眼,「為什麼不來了?他親自打的電話嗎?」
向珍珍低著頭將手機放回去,「不是,是張阿姨,她說他生病了。」
夏涼擰眉,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偏偏相親這一天他生病?不過覷了眼向珍珍的表情,她忍不住放緩聲音,「珍珍,妳沒事吧?」
向珍珍呆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當然沒事了,剛好我也不想今天見面的。」說完之後她撥弄了一下自己腕上的手錶,接著又用手指敲了敲錶盤,就在夏涼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的時候,向珍珍忽然抬起頭說:「妳說他會不會是已經來了,但是看到我之後又走了?」
「亂想什麼呢!」夏涼無語地笑了笑,「妳又犯老毛病了吧?」
她這個閨密的毛病就是認真、認死理,還總愛胡思亂想,而且夏涼也知道向珍珍如果認真起來,是誰都說服不了。
雖然幾分鐘之前她還在為接下來的相親感到擔心,但這次面見不成了,向珍珍卻開始擔心其他的事情,宿盛允是真的生病了嗎?如果他沒有生病,那他為什麼不願意來見自己呢?他忘掉自己的名字了嗎?還是說認出自己的名字才不願意來的?他是不是在氣自己當初忽然消失?
向珍珍不禁咬住手指,可是他也一直沒找過自己啊。
◎ ◎ ◎
向珍珍的手在門鈴上打了個轉,最終還是收了回來。
在她面前是一棟三層高的公寓,而據可靠消息來源,宿盛允現在就在公寓裡,昨天她一直在糾結宿盛允沒有出現的真正原因,以致於她又是一晚沒睡。
向珍珍知道自己又鑽進了牛角尖,但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搞清楚為什麼,恐怕她未來一周都不用睡了,於是她一時衝動就來到了宿盛允的家門外,其實只要見一面好了,她只是要知道宿盛允到底有沒有生病。
向珍珍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按下門鈴。
悅耳的電鈴聲響起,她的手指隨著鈴聲的節奏不安地敲來敲去,鈴聲結束,公寓裡沒有任何動靜,向珍珍耐心地等了一會,當臉上的情緒由不安、期待轉為疑惑的時候,她忍不住又按了一次,這次她將手指在門鈴上多放了幾秒鐘才離開,鈴聲叮叮咚咚地響了一會,向珍珍的手指在自己的手背上敲來敲去。
咦,怎麼還是那麼安靜?難道情報錯誤,宿盛允根本不在家嗎?當向珍珍準備第三次按響門鈴的時候,大門忽然在眼前被打開了……
一個男人出現在她面前,他半裸著精壯的身軀,脖子上搭了條毛巾,下面只穿了一條運動短褲,麥色的皮膚、清晰的紋理和那溼漉漉的頭髮無一不彰顯著他強烈的男性魅力,向珍珍看著眼前這個二十六歲的成熟男人,試圖從他的身上尋找到當年那個年輕人的影子,但她失敗了,因為她只在他臉上找到了不悅。
向珍珍被嚇了一跳,連忙將準備按鈴的手放了下來。
「不會用鑰匙開門嗎?」
鑰匙,什麼鑰匙?向珍珍還沒來得及問,對方就已經轉身回屋了,向珍珍小心翼翼地跟他走進公寓,「那個……」
宿盛允頭也沒回地朝一處指了指,「那是廚房,清潔用具在地下室,打掃完之後把鑰匙放在桌上離開。」他抽下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頭髮,聲音顯得沉悶而恍惚,「動作輕一點,我要休息。」他走上樓梯,接著消失在轉角處。
向珍珍的心裡五味雜陳,看來他把自己當成是清潔婦了呢,難道他就一點也認不出自己了嗎?向珍珍有些氣惱。
她放下包包之後循著剛剛宿盛允消失的方向上了二樓,她很快就找到了宿盛允的房間,他並沒有關門,於是向珍珍躡手躡腳地溜了進去。
宿盛允臉朝下地躺在大床上,一條手臂還垂了下來,向珍珍的目光忍不住在他肌肉糾結的背脊上多停留了一會,緊接著她的目光順沿著他的背脊往下,來到那被運動褲包裹住的窄臀……
老天,她在看什麼啊!向珍珍迅速閃開目光,責怪自己怎麼像個色女一樣。
她整理了一下情緒,然後又往前走了幾步。
「誰讓妳進來的?」
宿盛允忽然的發聲嚇得向珍珍倒抽了一口冷氣,「我……」
他仍舊趴著沒有動,悶悶的說話聲裡似乎在隱忍著什麼,「滾出去。」
向珍珍有些慌亂,她的臉熱得厲害,覺得尷尬死了,然而當她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忽然又停住了,她為什麼要滾出去啊,她又不是真的清潔婦!向珍珍梗了梗脖子,腳跟一旋又轉了回去,不過在她開口之前,她看到宿盛允翻了個身,他弓著身子,看起來有些發抖。
「你不舒服嗎?」向珍珍的不滿一下子就被擔憂取代,她上前幾步。
宿盛允背對著她,「我要妳滾出去,聽不懂嗎?」
向珍珍擰眉,「不要這麼凶啊,你在發抖呢,哪裡不舒服?」
難道他真的生病了嗎?她走到床邊,試著伸手去摸他的額頭,然而在她的手剛剛湊近他的時候,宿盛允一下子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一把扼住她纖細的手腕,滾燙地手心彷彿烙鐵一般熾熱堅硬,他冷冷地盯著向珍珍,目光與力道令她忍不住吃痛地縮了縮手腕。
就在她以為宿盛允又要咒罵些什麼的時候,卻見他眉頭一皺,身體似乎受到什麼衝擊似的一震,接著向珍珍感覺到那雙抓著自己的大手一鬆,宿盛允又砰的一聲倒回到床上,同時悶哼了一聲。
向珍珍被嚇到了,「你到底哪裡不舒服?」
宿盛允捂住自己的胃,沒有說話。
向珍珍有些手足無措地在床邊蹲下,「你別嚇我啊,到底哪裡痛?」
宿盛允的濃眉擰成了一團,他看了向珍珍一眼,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止痛藥。」
「止痛藥、止痛藥。」向珍珍慌亂地朝四周看了看,然後又看回來,「在哪裡?」
「櫃子裡。」宿盛允又擠出幾個字。
向珍珍很想再問是在哪一層,但礙於對方要殺人的目光她只能吞下疑問,乖乖地開始逐層找藥,她拉開第一層抽屜,小手探進去來回地翻,最後驚喜地在最裡面摸到了一個盒子,她眼睛一亮,連忙把盒子掏了出來,「我找到了!止痛……」
她把一盒保險套拿到宿盛允面前,宿盛允簡直想要殺人了,他要止痛,不是要止精!
時間定格了幾秒,向珍珍火速地把保險套扔回抽屜裡,然後頂著一張大紅臉繼續翻抽屜,最後她在最下面的那層裡找到了一小瓶止痛藥,宿盛允瞥了她一眼,忍住又一陣痙攣的痛,朝她伸出大掌,「三顆。」
向珍珍連忙倒出三顆在他的手心,「你忍一下,我去拿……」
那個「水」字還沒說出來,宿盛允就已經把藥吞了。
她呆了一下,然後也不知道該怎麼做,這次宿盛允並沒有再轟她出去,吞下藥之後就又翻過身去,弓起身體不說話了,向珍珍握著藥罐站了一會,最終還是緩緩地退出了房間,臨走之前她看了眼藥罐上的說明,知道這是治療胃病的止痛藥。
這下好了,她的疑惑已經被消除,宿盛允確實是生病了,不是故意不去相親的,任務完成,她可以回去了……但是就這麼離開真的好嗎?
向珍珍回到一樓,下意識地敲了敲手指。
看他的樣子像是剛剛洗過澡,可他連頭髮也沒吹乾就去睡覺了,難道他想為自己的胃病再搭配一個感冒作伴嗎,看樣子他真的不太會照顧自己,不過這和她有什麼關係?他還把她當成是清潔婦呢,向珍珍有些生氣地去拿被自己隨手放在沙發上的包包,結果目光一掃,發現了一個問題……
剛剛她進來時都沒有注意到,這裡這麼髒亂!
換下來的衣服隨意地披在沙發背上,茶几上擺著一瓶喝了三分之二的波本酒,向珍珍坐到沙發上拿起旁邊的空杯子嗅了嗅,然後咧嘴,味道好刺鼻,肯定是喝完沒洗,她嫌棄地把杯子放回去,接著目光又落到盛滿了菸蒂與菸灰的菸灰缸上,嘖嘖嘖,這個男人,胃不好卻還要抽菸喝酒。
向珍珍把包包放到腿上,手指在包上敲來敲去。
糾結了好一會之後,她最後還是把包包放到一邊,挽起袖子開始收拾,天生就是家務小能手的她可沒辦法置這樣一個亂房子不顧,向珍珍將酒瓶、杯子都收進廚房,然後在看到那滿水槽的碟碗之後又小小地震驚了一下。
天哪,這男人不是什麼事業有成的總裁,也不是當年自己認識的那個冷峻的男孩,這根本就是個邋邋遢遢的頹喪單身漢嘛,向珍珍轉身拉開冰箱,果然看到了單身漢的必備存糧啤酒,她翻了個白眼,用力地將冰箱關上了。
好吧,看來她需要大幹一場了。
向珍珍將水槽裡的碟碗都洗好刷淨,又將亂糟糟的起居室與客廳都清掃乾淨,最後她拿著錢包去附近的大賣場採購了一些食材回來,幫宿盛允準備了一頓簡單又養胃的晚餐,當一切大功告成之後,時針已經快要走到六了,向珍珍滿意地打量了一下在自己的努力下變得煥然一新的客廳,得意地走向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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