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愛上了就死纏爛打,搞出人命不過是怕她跑了;
女人看上了就勾引倒追,招蜂引蝶就為了要他吃醋。
段崢禹只覺得,鍾心萌這女人粗魯火爆,
滿嘴粗話讓他想要撞牆,他看上哪個女人都不會看上她。
鍾心萌心想,段崢禹體格慓悍、霸氣十足,
跩得跟什麼似的囂張樣,她被誰追都不給這男人追。
結果,他沒有看上她,她沒有被他追,兩人卻滾上了床,
她被他上上下下吃個乾淨,他卻殘忍的說他跟她只是朋友。
鍾心萌其實也沒想死賴不走,可她第一次被惹毛了,
媽的!他不要她幹嘛還像野獸的把她壓上床折騰?
他不敢承認他看上她,好,沒關係,他不要她,
外頭兩條腿的蛤蟆沒有,兩條腿的男人隨便抓就一大把,
她還怕沒男人要?誰知,她「包袱」都「款」好了,
這男人只會奪走她的「包袱」,卻沒來哄她……
楔子
臺灣,桃園中正國際機場,在候機大廳內,梳著齊耳短髮,穿著隨性,容貌嬌秀裡透著一絲英氣的鍾心萌,正捧著個紅色的超薄型掌上型電腦玩植物大戰僵屍,而在她的腳邊則擺著一個大大的旅行箱,外加一個路易威登的單肩背包。
容顏淡雅、氣質恬靜的白芷溪一眼便瞧見了鍾心萌,她笑著朝鍾心萌走去。
「心萌,妳果然在這裡,我聽說妳要去旅行,這是真的嗎?」她們同是隸屬華恩航空的空服人員,比較大眾的說法是空姐,幾乎每個月都要執勤飛幾趟國外。
但讓白芷溪沒有想到的事情是,申請了年假的鍾心萌竟然連假期也不肯放過,大包小包地準備飛去國外旅行。
「啊!白姐,妳怎麼在這裡?」鍾心萌抬頭,瞧見了白芷溪,她璨亮的大眼睛頓時綻放出驚喜的光芒。
「白姐,藍先生呢?他沒有陪妳嗎?」鍾心萌興沖沖地問。
白芷溪與藍瑟控股的總裁藍軼綸,目前正打得火熱,這是華恩航空的同事們全都知道的事情,甚至還曾有人在暗中猜測,認為兩人怕是好事已近。
「藍軼綸他……」白芷溪沉吟了兩秒,然後笑著搖了搖頭,「別談他了,我不想提那個男人。」她有些苦澀地說。
「欸?」鍾心萌好不驚訝,她詫異地看著白芷溪。
看來白姐和藍先生的情況不太樂觀?否則白姐怎麼可能會露出這種既複雜又苦澀的表情?
對於鍾心萌那近乎探究的眼神,白芷溪並沒有理會,她逕自來到鍾心萌的身旁坐下,然後神情有些恍惚地望著前方,視線透過候機大廳窗明几淨的落地窗,可以瞧見停泊著幾架飛機的機場跑道。
白芷溪思索了兩秒,然後側首凝望著鍾心萌說道:「心萌,我記得很久以前就聽妳說過,妳最大的夢想就是走遍全世界,所以畢業之後進入了華恩航空,可是已經飛了兩年了,妳難道都沒有厭倦嗎?」
鍾心萌偏頭想了想,她很認真地思忖著白芷溪提出的問題,最終她聳了聳肩膀,翹起嫩唇笑了笑,「白姐,人生短短,不過百年的時間而已,我想在有限的時間裡去看一些不一樣的風景,見識更多的風俗民情。」
「可是心萌,雖然有夢想是一件好事,但鍾爸爸他很擔心妳。」白芷溪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語重心長地勸導著鍾心萌。
其實她今天之所以來機場,便是為了這件事情,鍾爸爸知曉她們兩人交情不錯,所以特意安排她來做說客。
聞言,鍾心萌黑白分明的大眼裡,頓時掠過一絲懊惱的神色,她有些無精打采,噘著小嘴,悶悶不樂地垂下了頭。
「媽的。」鍾心萌嘀嘀咕咕地罵著:「原來是那個老傢伙在多管閒事,我還在奇怪,為什麼白姐妳明明在放假,卻突然跑到了這裡,還和我講這些。」
白芷溪嘆息一聲,「心萌,鍾爸爸他畢竟是個老人家,妳要多為他著想。」白芷溪又拍了拍鍾心萌的肩頭,然後繼續說:「不過到底怎麼決定還是要看妳自己,另外我聽說鍾爸爸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心萌,別讓自己後悔,妳要懂得珍惜身邊人。」語畢,白芷溪起身,她打算離開這裡了。
而鍾心萌則是擰著英氣的眉宇,暗忖著白芷溪先前的那番話語。
但在這個時候,候機大廳裡卻突然響起了騷動,一些在此等待登機的旅客紛紛驚呼著朝落地窗外望去。
人們的目光穿過了候機大廳的落地窗,瞧見窗外的高空有架剛剛起飛的飛機出現了故障,那架飛機以飛快的速度向地面墜落著。
然後那架飛機狠狠地砸在了機場跑道上,在掀起漫天煙塵的同時,也發出一聲特大的爆炸聲響,熊熊的大火頓時席捲了整架飛機……
第一章
鍾心萌抓著包包,嘴巴裡還塞著蔬菜麵包,她急匆匆地衝出了家門。
「老天垂憐,今天可是我第一天上班,該不會遲到吧?真是夠了,我發誓,我真的發誓,以後睡覺之前再也不玩植物大戰僵屍了,嗚嗚嗚,上帝保佑我,希望老闆不會Fire掉我……」
鍾心萌從車庫裡開出了她那輛粉紅色的小金龜車,然後一路開著小金龜車朝飆飛旅行社的方向疾馳而去。
但該死的竟然偏在這種時候碰上了塞車。
臺灣的交通實在差得可以,尤其是早晚兩大尖峰時間,她強烈建議,希望政府能夠提高汽車的價錢,並且取消貸款購車的制度,以此遏制汽車銷售量上升的趨勢。
這個年頭的車子都很便宜,除去一些汽車專賣店以外,還有一些二手車市場,甚至隨隨便便幾萬塊就能買到一輛代步的車子。
但也正是因此,使得臺灣的道路越來越壅堵,明明半個鐘頭就能抵達的路程,偏偏要讓她多堵幾十分鐘,有些時候還會發生一些非常可笑的情況,比如說搭十一路公車步行,或者騎自行車,都比開車更節省時間。
沒辦法,臺灣這個小島的土地只有這麼大,但車輛卻越來越多,而人口也在穩定增長,再加上車子比較便宜,所以塞車的情況也越趨嚴重。
鍾心萌甚至在心裡暗暗猜想,也許再過幾百年時間,臺灣就會因為人口爆增的關係,而將大量的土地建設成居住的房屋,而到了那種時候,怕是再也沒有地方可以容納車子的通行了,除非把車子當成飛機開到天上去,但那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鍾心萌一邊解決著她從家裡帶出來的蔬菜麵包,一邊焦急地望著前方密密麻麻的車龍。
「真是該死。」她一臉火大地咕噥著:「這條路到底要塞到什麼時候啊?如果因為遲到被老闆Fire掉,那我可慘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份喜歡的工作。」
半年之前,她原本是打算去國外自助旅行的,但卻在候機大廳遇見了白芷溪,之後又親眼目睹了那起飛機墜機的事件。
事後據新聞報導,以及華恩航空內部傳出的消息,鍾心萌得知,當天搭乘那架飛機的旅客與空服人員沒有一人生還,再加上後續發生的一些事情,她遞交了辭呈,離開了華恩航空,也沒再出國旅行。
辭職後的她,一直想要找份新工作,但這個年頭失業率很高,已經不再是人選工作的時代,而是工作挑人的時期,這個社會最不缺少的是人才,就算是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也有很多還在餐廳裡面端盤子。
她連續寄出了N份履歷,最終被飆飛旅行社錄取,而在經過了一連串繁雜的面試之後,她總算得到了這份讓自己比較滿意的工作,而鍾心萌所應聘的職位,就是飆飛旅行社的前臺接待。
密密麻麻的車輛像螞蟻似的龜速前行,大概塞了十幾分鐘之後,終於輪到鍾心萌的這輛小金龜車,在抵達十字路口的時候,眼看綠燈正在倒數計時,鍾心萌急忙踹了腳油門,險之又險地在紅燈亮起之前衝向了對面的街道。
「呼,好家在。」鍾心萌長吁口氣,她心中滿是慶幸,唇邊勾出了一抹愉悅的笑容。
因為她知道,自己已經衝出塞車情況最嚴重的區域,而這條直通飆飛旅行社的馬路來往車輛很少,想必按照她的速度,至少也能在打卡之前抵達飆飛旅行社,大不了多繳幾張超速的罰單。
這樣想著,她隨手換擋,正要加速,但來自金龜車後方的一股巨大衝力,卻險些將她的小金龜車撞飛出去,更害她的頭只差一點點就撞上了擋風玻璃。
「Oh,shit!」鍾心萌黑著張小臉,她一邊滿臉怨念地咒罵著,一邊急忙踩了腳煞車,在車子停穩的同時,她也怒氣衝衝地打開了車門,朝後方那輛撞到她金龜車屁股的白色保時捷衝去。
「媽的,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眼睛沒有擦亮的傢伙,竟然敢撞我的車?嫌活得太久嗎?」鍾心萌氣急敗壞,這一刻的她恨不得活活撕碎那個可惡的保時捷車主。
與此同時,白色的保時捷裡也走出了一個英俊而高大的男人。
男人體格慓悍、身材碩長,有著古銅色的皮膚,身著黑色的低腰皮褲,腳踩一雙黑色短靴,至於上身,胸膛赤裸,裡面什麼也沒穿,僅僅一件黑色的皮夾克,脖子上還戴著一條黑色的十字架項鍊,黑黑黑,這男人從頭到腳一身的黑。
而男人的容貌則陽剛味十足,額頭寬坦、濃眉大眼、鼻梁很挺、嘴巴也很端正,稜角分明的面部輪廓,令他看起來給人一種霸氣十足的感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粗獷而豪邁的草莽氣息。
鍾心萌凝望著男人,眼睛狠狠地閃了閃,這個大帥哥外表很好看,就連她都忍不住心頭小鹿亂撞。
而段崢禹則是一邊朝前方的鍾心萌走去,一邊掏出自己的皮夾,隨手抽出一大疊千元紙鈔,在走到鍾心萌身前的同時,也將那一大疊的千元紙鈔塞進了鍾心萌的手裡。
「我趕時間。」他言簡意賅地拋下這句話之後,便酷酷的轉身。
鍾心萌狠狠地愣了愣,這男人雖然長得很優,但這副態度算什麼?她看看他塞進自己手裡的千元鈔票,又瞪向他精壯的背影,旋即一臉啼笑皆非的表情,他這是在用錢打發她嗎?簡直難以置信!
「你把話說清楚,這算什麼意思?你老大趕時間,難道我的時間就不珍貴嗎?竟然拿錢打發我,你他媽的當我是乞丐啊?」
段崢禹擰起了濃眉,他滿臉不耐煩地轉身看向鍾心萌。
「不然妳想怎麼樣?」他冷冷地說道。
「怎、麼、樣!嗯?你竟然在問我,我、想、怎、麼、樣?」鍾心萌惡狠狠地磨著牙,然後又像頭小豹子似的瞇起了眼睛,顯然她很惱怒段崢禹那副高高在上、冷漠孤傲的態度。
「理賠的事情暫且不提,剛剛你撞了我的車子,這是你不對,所以我需要你向我道歉。」
「道歉?」段崢禹譏諷一聲。
旋即,就見他繃著下顎,沉下了一張俊臉,「恐怕妳要失望了,雖然那是我的錯,但我段崢禹從不向人道歉。」
「什麼?」鍾心萌簡直火大到極點。
「喂喂喂,你這男人可以再過分一點,麻煩你搞清楚,是你撞了我的車子耶,竟然連一句道歉都這麼吝嗇,你還是不是男人啊你?」
「小姐,妳太咄咄逼人了,妳無非是想要多拿點理賠的錢而已,說吧,給我一個數字,只要不是太離譜,我會滿足妳的貪心的。」
「聽你在講!」鍾心萌很不爽地翻了翻白眼。
這男人長得人模人樣的,但嘴巴怎麼這麼顧人怨啊?虧她剛剛還對他有種心動的感覺呢。
「我做人是有準則的,該拿的一分也不會少拿,不該拿的也一分都不會多拿,我可以不用你給我修車子的錢,但是我要你向我道歉。」
「我說過,我不會向妳道歉。」
「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常識,既然你錯了,那就該道歉。」
段崢禹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然後滿臉不耐煩地看向鍾心萌。
「小姐,我警告,妳最好別再得理不饒人,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如果妳敢再耽擱我的時間,別怪我讓妳一分錢也拿不到。」
「我去你媽的!」聽他這樣講,鍾心萌頓時火大到極點,她猝不及防地掄起了粉拳,一拳砸在了段崢禹的下巴上。
「妳!」段崢禹既錯愕又憤怒地瞪著鍾心萌。
鍾心萌哼了兩聲,將他先前塞進她手裡的那些千元紙鈔全都扔回他臉上,氣呼呼地看著段崢禹。
「妳什麼妳?剛剛那一拳是你該受的,你以為我很缺錢嗎?我鍾心萌這輩子就從沒為錢煩惱過,所以我不需要你擺出那種高高在上的嘴臉施捨我,至於你那些臭錢,你還是留著給自己買一副棺材吧。」
丟下這句話,鍾心萌再次哼了聲,然後憤憤地走回金龜車,在坐進車裡的同時,她透過後視鏡,瞧見了段崢禹那副怒火沖天的模樣。
「呿,媽的,什麼爛男人嘛,真是可惜了他那張帥臉,」鍾心萌啐了聲,然後一腳踹向了油門,開著小金龜車離去了。
段崢禹瞪著疾馳而去的小金龜車,他憤憤的一拳砸在白色保時捷的引擎蓋上,一臉火大地連連咒罵著:「Shit!該死的女人,竟然敢打我?我一定會給妳好看!鍾心萌是嗎?妳給我走著瞧!」
在一番詛咒之後,段崢禹也快速地鑽進保時捷裡,然後踩著油門直接將車速提到了一百多,迅猛地揚長而去。
◎ ◎ ◎
大概十幾分鐘之後,白色保時捷停在青瓷醫院的停車場裡,段崢禹開門下車,焦急地大步朝醫院跑去。
乘著電梯來到青瓷醫院的十樓,段崢禹先是抹了把臉,抹去自己臉上的焦躁與擔憂,然後又用了兩分鐘調整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最終擺出一副漠然的表情,冷著一張酷臉朝VIP病房走去。
整個十樓僅有兩間病房,而在其中一間VIP病房的房門兩側,分別駐守著四個膀大腰圓、身著黑色西裝的精悍男人。
那四個男人一見段崢禹,便姿態恭謹地低頭行禮,雄渾的聲音更是整齊劃一,「見過少盟主。」
段崢禹無視那些人的存在,他逕自推門走進了病房。
豪華而舒適寬敞的病房裡,有一張雪白的病床,病床上躺著一個年約八旬,身上插滿了管子的瘦弱老人。
至於病床的兩旁則是陳列著各種醫療儀器,在瞧見那線條起伏的心電圖之後,段崢禹打從心裡鬆了一口氣,但緊接著他又繃起了一張酷臉。
病床上的老人,也就是段崢禹的祖父,堂堂臺灣地下黑幫龍頭「逆天盟」盟主段京介,在段崢禹走進門的同時,便睜開了一雙老眼,他凝視著面無表情段崢禹,眼裡有著一抹心疼。
「別擔心了,老頭子我沒什麼大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段崢禹冷哼一聲:「老頭子,你少在那裡自作多情了,你以為我在擔心你嗎?不,我來這裡不過是看看你死了沒有。」
段京介不以為忤,彷似沒有聽見段崢禹那番刺耳的言語般。
「雖然我覺得沒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但羅傑醫生他很不放心我,要老頭子我住院觀察一段時間,所以在我住院的期間,恐怕要靠你幫我打理逆天盟了。」
「真是笑話。」段崢禹冷嗤一聲,他的眼裡有著近乎憤世嫉俗的嘲弄,「老頭子,你少在那裡異想天開了,我早就已經說過,我和你,還有你那狗屁逆天盟,一點關係都沒有。」語畢,段崢禹直接轉身摔門離去。
而病房裡的段京介則是感慨地搖搖頭,「真快啊,一轉眼我也老了,竟然過去這麼多年了,但崢禹這孩子……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忘了那些事?他還是很氣我……」
◎ ◎ ◎
鍾心萌開著她那輛屁股被保時捷撞開花的小金龜車一路狂飆,總算在僅差一分鐘便要遲到的時候趕到了飆飛旅行社。
在旅行社的前臺,身著水藍色制服,嬌秀裡透著英氣的鍾心萌,正與前輩芹姐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地閒聊著。
「心萌,妳那輛金龜車究竟是怎麼搞的?後面竟然撞得稀巴爛,是在上班的路上發生車禍了嗎?」
「答對了,沒錯,我被人家追撞了。」提起那個可惡的臭男人,鍾心萌頓時氣呼呼地擰起了眉頭。
「芹姐,妳說那傢伙他可不可惡?媽的,明明是他撞了我的車子,竟然連句道歉也不說。」
「咦?不會吧,竟然有這麼差勁的人?」
「怎麼不會,那傢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鍾心萌輕蔑地撇撇嘴,段崢禹所說所做,讓她很不屑,心裡有一份很深的厭惡感,可是回想起那男人的一張帥臉,她的心臟又莫名地鼓噪了起來。
甩甩頭,鍾心萌甩去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然後看著芹姐說:「而且啊,芹姐,我跟妳講,那傢伙不僅沒向我道歉,還說什麼如果我再耽擱他的時間,就讓我一毛錢也撈不到,呿,算什麼嘛,他以為他是誰啊,難道我很缺錢嗎?就算我一輩子都不工作,我家公司的盈利也可以養活我,何況我自己也有一筆存款扔在銀行裡面滾利息。」
「真是難以置信,不過妳也別再生氣了,這個世界上總是有很多人喜歡自以為是,也許是妳倒楣,恰好遇見了一個。」芹姐笑著拍拍鍾心萌的肩膀。
前些天鍾心萌來飆飛旅行社面試的時候,芹姐曾經見過鍾心萌,她對這個可愛的小妹妹很有好感,因為鍾心萌的性格很像她妹妹。
「對了,心萌,我們老闆雖然很大方,但前臺接待的薪水畢竟沒有航空公司優渥,妳之前一直在做空姐,怎麼突然想要換工作呢?」
鍾心萌的小臉微微一僵,面露一絲自責與悲傷,然後甩了甩頭,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膀。
「別談我的事情了,芹姐,說說妳家小鬼吧,我記得妳之前告訴我,妳自己一個人帶兒子,應該很辛苦吧,孩子的爸爸去哪了?」
鍾心萌與芹姐邊聊邊做事,一轉眼便度過了一天。
傍晚時分,換下了制服並打了卡之後,鍾心萌穿著藍色牛仔褲,搭配著淺灰色V領毛線衣,揹著包包走出了飆飛旅行社。
她的手裡拎著車鑰匙,心想等下要把自己的小金龜車送去修車廠,但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銀灰色的箱型車停在鍾心萌的身前,下一刻,箱型車裡衝出了兩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
「你們想要做什麼?」鍾心萌皺著眉,警惕地看著那兩個朝自己快走而來的男人,她嗅出了危險的味道。
那兩個男人面無表情,逕自衝到了鍾心萌的身前,一邊一個地扣住了鍾心萌的兩條手臂,想要將鍾心萌推進那輛銀灰色的箱型車裡。
「有沒有搞錯啊?媽的,你們快點放開我,該死的,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這樣對待我?臺灣是一個有法制的社會。」
鍾心萌用力的掙扎著,但那兩個黑西裝男人的力氣比她大很多,她沒轍,最終惡狠狠地低下頭,狠狠地咬了其中一個黑西裝男人的手臂。
「痛。」男人哀叫,這個女人難道是屬狗的嗎?竟然咬他?
而另外一個男人則是見機行事,急忙將鍾心萌扛上了肩頭。
「放開我、放開我!」鍾心萌蹬著腳拍打男人的肩背。
「媽的,你們這兩個可惡的混蛋,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們的名字,否則我一定要讓你們兩個吃不完兜著走!」
最終,鍾心萌被抗麻袋似的丟進了銀灰色的箱型車裡,而在那兩個身穿黑西裝的男人爬上車之後,銀灰色箱型車也一溜煙地開走了。
◎ ◎ ◎
半個鐘頭之後,銀灰色的箱型車開到一家搖滾酒吧前,那兩個身穿黑西裝的男人押解著鍾心萌走進了這家復古的搖滾酒吧。
因為天色尚早,所以酒吧裡僅有零星兩三個服務生在做開店之前的準備工作,類似這種場所,大多都是在晚上七點之後才會開始有客人進來。
雖然鍾心萌從沒來過這種酒吧,但在進門之前她曾留意到,這是一家名字叫做「死亡降臨」的酒吧,嘖,真是一個奇怪的名字。
鍾心萌被那兩個男人押到酒吧內的一個房間裡,這個房間採用沉悶冷酷的黑色調,黑色的大床、黑色的沙發套組、黑色的地毯、黑色的窗簾,就連四周的牆壁與天花板都貼著黑色的壁紙。
而此刻,厚厚的黑色窗簾擋住了傍晚時分的夕陽光線,施華洛世奇的水晶燈投灑出一片曖昧而朦朧的幽藍光彩,而這也是室內唯一有別於黑色的顏色。
鍾心萌擰著眉,她剛剛走進這個房間就瞧見了那個男人擺著酷酷的臉色,兩臂搭在黑沙發的靠背上,兩腿擱在黑色的水晶茶几上,正坐在沙發裡,嘴裡還叼著一根香菸。
她先是猛然一呆,同一時間心臟漏跳了兩拍,然後氣急敗壞地大叫出聲:「媽的,原來是你這個王八蛋,你竟然敢讓你的走狗綁架我?」她認出了那個男人,那男人就是保時捷的車主段崢禹。
「綁架你?」段崢禹一臉酷酷的看向鍾心萌,「該死的女人,就算我叫人綁架妳,妳又能如何?像今早那樣揍我一拳嗎?」
「媽的,你還敢講。」
「我為什麼不敢講?」
「是你撞了我的車子欸,你他媽的惡人先告狀,還沒有天理啊?媽的,請你張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才是受害人欸,如果不是你撞了我的車子還不肯道歉,又拿錢出來侮辱我,我也不會揍你那一拳。」
「按照妳說的,好像全是我的錯一樣。」
「本來就是你錯了,什麼叫做好像?」
「是嗎?」段崢禹冷冷地哼了一聲:「看來妳還沒有搞清楚情況,妳的小命現在落在我手裡,妳竟然還敢和我大小聲?」
「我就和你大小聲了,怎樣?是你這個王八蛋不講道理,別以為你派人把我抓到這裡我就會怕你。」
「好膽色,真是好膽色,」段崢禹挑著眉梢,為她拍了拍手。
而鍾心萌則是越想越氣,她猝不及防地擺脫了兩個黑西裝男人的箝制,就要朝段崢禹衝去。
可是沒等她衝到段崢禹身前,一個黑西裝男人一腳踹在鍾心萌的膝彎上,讓她痛到腿軟地跪倒在地,而在此同時,她的一條手臂也被那個黑西裝男人反剪到身後。
「我勸妳最好收斂點。」段崢禹眸光冷酷,挑高了半邊眉梢,「別忘了,妳現在正站在我的地盤上。」
「我去你媽的!」鍾心萌懊惱極了,她氣急敗壞地大罵著:「有什麼好得意的,媽的,痛死我了,你這個該死的王八蛋,還不讓你的走狗快放手,我的手臂都快要被他給扭斷了!」
段崢禹不敢苟同地看著鍾心萌,這女人的嘴巴真不是一般的髒,張嘴閉嘴都要問候人家的媽媽,他就沒見過像她這麼粗俗的女孩子。
他看向那個將鍾心萌的一條手臂反剪去身後的黑西裝男子,「把她放了,你們兩個可以出去了。」
「是,少盟主。」那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離開了這個房間。
而鍾心萌則是皺著張小臉,揉著她被黑西裝男人踹痛的膝彎,嘴巴還在憤憤不平地咕噥著:「可惡,真是太可惡了,那傢伙真他媽的不懂得憐香惜玉,人家我可是一個女孩子欸,媽的,他竟然敢踹我?」
聽見了她唧唧歪歪的咕噥,段崢禹挑了挑濃眉,原來她也知道自己是個女孩子,但她那一嘴髒話實在是讓人有點不敢恭維。
到了這時,鍾心萌也總算明白自己此刻的處境,她滿臉怨念地瞥眼段崢禹,不甘不願地出聲問:「媽的,可惡的王八蛋,我詛咒你死掉以後下油鍋,說吧,你讓你的走狗把我抓到這裡,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幹什麼?」段崢禹微微瞇眼,「這個還用問我嗎?」
「不問你問誰?」鍾心萌很火爆地回吼一句,但旋即又猛然一呆,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因為我扁了你一拳,所以你他媽的就讓人綁架我,你想要報復我?靠,你這男人的心眼可以再小點,媽的,竟然這麼沒肚量。」
段崢禹沒有吭聲,僅是沉默地打量著鍾心萌。
她巴掌大的小臉很嬌秀,但眉眼間卻透著英氣,而她的眼神則充滿了倔強與不馴,一看就是一個不輕易妥協、不肯服輸的女孩子。
雖然她既粗俗又野蠻,而且有些莽撞衝動、沒有眼色,不懂虛與委蛇的那套,嘴巴也髒得讓人想要拿瓶消毒水幫她消毒,但他不得不說,在刁蠻的同時她也講道理,執著地捍衛著她所認定的事情。
而這樣的她竟讓他莫名的有點欣賞,可是今早她卻揍了他一拳……那一拳勾起了他心中不好的回憶,所以他要懲罰她。
將擱在茶几上的長腿挪下,段崢禹起身,朝鍾心萌走去,鍾心萌見他一步步地朝自己逼近,步伐是那麼的沉著冷靜,彷彿伺機而動的雄獅。
「女人,妳是第二個動手打我的女人。」段崢禹叼著菸說。
煙霧使他的表情有些模糊,鍾心萌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我是第二個?」鍾心萌眨眨眼,然後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
「在我之前也有人打過你嗎?哇哈,太痛快了,真是爽翻了,活該,像你這種傢伙就是欠扁。」
「欠扁?妳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嗎?我想我必須告訴妳,只要我隨隨便便的說上一句話,就可以馬上讓妳沉屍淡水河。」
段崢禹挑著眉,他的唇角勾了勾,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柔和了他的面部線條,雖然那笑容令他顯得既狂妄又霸氣,可是他的眼神卻像是一頭傷痕累累的野獸,承載著無限的沉重。
鍾心萌凝視著段崢禹的笑容,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心臟竟然猛地漏跳了兩拍,有種悸動的感覺在她的心間發酵著,而此同時,她也感到了一陣陣類似心疼的酸楚,彷彿因他的笑容而心疼著這個男人般。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隱隱的察覺到,自己的體內彷似有什麼東西正在蠢蠢欲動著,她竟然被他的笑容魅惑了,在察覺到這個事實的同時,她也急忙低下頭,不敢再看他的臉,並在心裡暗暗地咒罵著自己。
媽的,鍾心萌,這都已經是什麼時候了,妳竟然還在耍花痴?就算花痴也要挑挑對象嘛,妳忘記這個男人的惡劣行徑了嗎?人家不過對妳笑一笑而已,妳就這麼輕易的被人家的笑容收買了,這也太可恥了吧?
段崢禹挾著香菸的手勾起她的小臉,強迫她與他對視,旋即挑了挑眉毛,狂妄而不羈地哂然一笑,「雖然妳給過我一拳,雖然我有讓妳沉屍淡水河的能力,但是妳大可以不必擔心,因為我不會那麼做。」
「咦?你說什麼?」鍾心萌愕然的瞅著他,並在心裡暗暗點頭,嗯嗯嗯,她越來越覺得這個男人笑起來的樣子真的滿好看的,只是他的眼裡有太多的抑鬱與絕望,讓人情不自禁地萌生出想要伸手撫慰他的念頭,奇怪,她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但轉念一想,她又露出了一副懊惱的表情,呸呸呸!搞什麼鬼,她發瘋了嗎?竟然會覺得這個男人的笑容很好看?媽的,她真該去眼科看看,也許她的眼睛有問題。
段崢禹挑挑濃眉,這女人的表情變換太快,他猜不出她在想些什麼,不過無妨,那不關他的事情。
「記著,我需要妳三個鐘頭,三個鐘頭之後,妳就可以自由離開了,而在這期間,妳就老實的待在這個房間裡吧。」說完這句話之後,段崢禹便越過了鍾心萌,觀門離去。
而鍾心萌則是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疑惑的表情,他怎麼突然間就走了,他放過她了嗎?就這麼輕易的饒過她了?怎麼可能?
第二章
接下來的三個鐘頭裡,鍾心萌沒再見過段崢禹,而那兩個將她押解到這裡的黑西裝男人,守在鍾心萌身處的這個黑色房間之外,顯然是受段崢禹之命看守她。
鍾心萌無聊得快要瘋掉了,她在房間裡面亂轉著,視線不經意地瞥見那個擺在床頭櫃上的黑色相框。
相框裡裱著一張夫妻牽著個小男孩的照片,男孩約莫七八歲的年紀,穿著白色的小襯衫與藍色的小西裝外套,像個小紳士一樣。
「嘖嘖,沒想到那混蛋小時候是這副樣子,簡直像個聽話的乖寶寶嘛。」鍾心萌慨嘆著,她認出了照片裡的小男孩就是段崢禹。
從這張照片可以看出,那傢伙的爸媽顯然很恩愛,眼裡有著濃到化不開的深情愛意,而那個傢伙的長相,絕對是承襲自他爸爸的英俊,簡直就像是從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
而在這時,原本守在房間外的那兩個黑西裝男人也走進了房間。
「鍾小姐,少盟主要我們帶妳去前面。」
「咦,少盟主?是那個可惡的王八蛋嗎?之前我就聽你們在喊那個傢伙少盟主,那傢伙是混黑道的嗎?是混哪個幫派的?」
那兩個黑西裝男人看得出她此刻正好奇得要死,但他們兩個卻一聲不吭,顯然沒有要為她解惑的意思。
「請隨我們這邊走。」其中一個黑西裝男人對鍾心萌說道。
「靠,有什麼好神祕兮兮的,不告訴我就不告訴我,反正我又不是真的那麼想知道。」鍾心萌摸摸鼻子,撇著嘴咕噥出聲。
她被那兩個身穿黑西裝的男人帶出了這個黑色房間,一路朝音樂聲震動的酒吧舞池走去。
在前往舞池的途中,鍾心萌眨著她的大眼睛,暗自在心裡面琢磨著,那個混帳傢伙究竟在搞什麼鬼?
此刻的死亡降臨幾乎座無虛席,而在舞池裡,還有一些年輕美豔的正妹,配合著動感的電子舞曲辣狂舞著,但也有一些人頻頻地向英俊而霸氣的DJ拋著飛吻與媚眼。
正在播歌的DJ,也就是段崢禹,注意到手下已經將鍾心萌帶到了舞池邊的看臺,而他在這時朝燈光師的方向打出一個手勢,並在同一時間關掉了音樂。
所有人都朝段崢禹的方向看去,因為大家知道,他是這家酒吧的老闆。
段崢禹先是給自己點了根菸,然後抓起了麥克風。
「大家,我想介紹一個人給你們認識。」他掃眼舞池裡那些風情萬種的正妹,旋即看向了站在看臺邊的鍾心萌。
「她是飆飛旅行社的前臺接待,叫做鍾心萌,是我的女朋友。」
「什麼?」舞池裡,有人發出了一聲幾乎可以掀開屋頂的尖叫。
「段,你有女朋友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啊!」
「天啊,怎麼可能呢?我們大家這麼愛你,是你說不想交女朋友的,那個人究竟有什麼魅力?竟然能把你迷倒?段,告訴我們啊!」
面對眾人的質疑,段崢禹酷酷的笑著。
「她就在那裡。」他指向了站在看臺邊的鍾心萌。
與此同時,燈光師也按照段崢禹之前用手勢傳達的指示,將聚光燈聚集在了鍾心萌的身上。
在這昏暗的酒吧裡,被聚光燈照耀的她顯得極其突兀,足以讓那些瀕臨抓狂的正妹們瞧清楚鍾心萌的長相。
舞池裡的美豔正妹們,紛紛仇恨地瞪著鍾心萌,她們妒火熊熊的表情,彷彿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鍾心萌一樣。
而鍾心萌也是臉色一變,她已經看出了段崢禹的用意。
「你這個卑鄙無恥、心機重的下三濫,媽的,竟然耍手段陰我!」
她火爆地咒罵了一大串,然後想也不想,直接落荒而逃地衝出了這家復古的搖滾酒吧,畢竟她年紀還很輕,還沒有活夠呢,可不想淪為那些女人嫉妒心下的犧牲品,更何況她和那個可惡的臭男人,根本就一點關係都沒有。
而那兩個將鍾心萌押解到這裡的黑西裝男人,早就已經得到了段崢禹的指示,因此並沒有攔著她。
已經離開了酒吧的鍾心萌,憤憤地在心裡暗罵著,那個可惡的混蛋傢伙心機真重!
鍾心萌寧願他打她一拳,也不願意讓他利用那些女人的嫉妒心報復她,她甚至已經可以預料,自己今後的生活會何等的精彩。
◎ ◎ ◎
已經是凌晨兩點,死亡降臨裡的那間黑色調房間裡,段崢禹嘴裡叼著菸,躺在黑色的大床上,手裡還拿著一瓶喝剩一半的威士忌。
回想著之前那場惡作劇,他苦澀地笑了笑,「我真幼稚,其實錯的人是我,但……」他抬起手,摩擦著自己曾被鍾心萌扁過一拳的下巴,眼裡有著濃郁到化不開的悲傷,「她是第二個打我的女人……」
目光不經意間瞥見一個粉橘色的路易威登新款背包,他怔了怔,旋即翻身下床,拎著威士忌朝那個背包走去。
「這個背包……」他偏著頭,面露思索之色,「是那個女人的。」
她離去得太匆忙,一心想著逃命,忘記了自己的背包還在這裡,隨手打開了背包,裡面裝著一些化妝品還有一支手機,以及一個記事本和一支藍色的原子筆。
他挑了挑眉,擺弄著背包裡的東西,沒想到那女人用的東西竟然全是名牌。
「無聊。」
他啐了一聲,拿著背包朝門的方向走去,想要讓手下將這個背包拿給那個女人,但大概是因為他已喝了太多酒,身體本就搖搖晃晃的,又恰好踩到了一個空酒瓶,猝不及防地向前撲去,狠狠地摔在了地毯上。
「Oh,shit!」屁股吃痛的段崢禹詛咒出聲,「真他媽的痛斃了……」
他揉著自己摔痛的額頭爬起身,眼角餘光不經意間瞥見那個從背包裡面掉出來,並且恰好翻開了一頁的記事本。
那一頁筆記,僅有一行娟秀的小字,除此之外,還有幾圈彷彿淚溼的痕跡,一眼便吸引了段崢禹的注意力。
爸爸,我後悔了,我好後悔……可不可以請你不要死掉……
而日期,則是半年之前。
◎ ◎ ◎
自從那天,段崢禹在死亡降臨因為鍾心萌的一拳而報復鍾心萌,當著那些美豔女郎的面,故意說她是他的女朋友,而結果就如鍾心萌所猜測的那樣,她的生活果真「精彩」到讓人眼花撩亂。
第一天,她剛剛出門就被人砸了一籃臭雞蛋;第二天,她從飆飛旅行社走出來,被一個騎著炫酷機車的女郎撞倒,扭到了腳踝;第三天,她和芹姐去附近的餐廳吃簡餐,結果卻被人潑了滿身的湯湯水水加菜葉和飯粒;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段崢禹的愛慕者果真不是好惹的,每天都找鍾心萌的麻煩,並且招數從不重複,惹得鍾心萌都有些佩服那些人的想像力了。
而今天,是第八天。
鍾心萌打過卡之後,換下了水藍色的制服,拎著自己的小金龜車鑰匙,走出了飆飛旅行社。
她那輛屁股被撞開花的小金龜車已經修好了,花了她一大筆錢,雖然那些錢對她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但她還是有些心疼的。
這些天來,她的腦海頻頻浮現段崢禹那副可惡的嘴臉,有他嗤之以鼻的表情,也有他故意向眾人謊稱自己是他女朋友的陰險,還有他那抑鬱而絕望的笑容,總之,她的思緒無時無刻都被他所佔據著。
而就在鍾心萌正要朝停在旅行社附近的小金龜車走去時,路過一條潮溼的巷弄,卻被一群太妹團團圍住了。
「喂,妳就是鍾心萌嗎?」
「天啊。」鍾心萌無力呻吟,「算我拜託妳們,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幼稚?媽的,我根本就不是那個混帳的女朋友,到底要我怎麼說妳們才能相信?」
「妳他媽的竟然敢說段是混帳?老娘真是不敢相信,段他竟然會喜歡上妳這種粗鄙的女人。」
「是是是,我粗鄙、我野蠻,」媽的,這個她自己也知道好不好。
「總之,我們要妳馬上離開段。」
「離開個屁啊!」面對這群聽不懂人話的太妹,鍾心萌本就不多的耐性終於告罄了,她火大無比地連連大吼:「我都已經說過N遍了,我跟那個傢伙一點關係也沒有,媽的,妳們到底是想怎樣啊?扔我臭雞蛋、騎機車撞我,妳們到底想幹什麼?」
「妳竟然敢和老娘嗆聲?真是不知死活。」為首的太妹頓時露出一臉凶狠的表情,瞇著眼打量著鍾心萌。
「既然敬酒妳不吃,那就別怪我們給妳吃罰酒了。」太妹斥喝一聲,從靴子裡抽出了一把小刀。
到了這個時候,鍾心萌也更加火大了,她直接挽起袖子,惡狠狠地盯著那個為首的太妹。
「媽的,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他媽的懶得跟妳們計較,但妳們竟然得寸進尺,那就別怪我跟妳們不客氣了。」
雖然對方的人數足足有四五個之多,但鍾心萌卻並不擔心,想當年青春叛逆期,她也曾經學人家混過幫派,打架對她而言簡直就像是家常便飯,直至厭惡了那種惹是生非的生活,她才退出幫派回到了學校。
在此同時,那個為首的太妹也已經朝鍾心萌衝來,而鍾心萌不僅不懼,反而是直接出手,以攻代守。
「砰砰,砰砰砰!」一拳兩腳,一個過肩摔,兩個迴旋踢,媽的,她都快要氣死了,這真是太氣人了。
啊啊啊!鍾心萌抓狂地在心裡尖叫,都怪那個可惡的爛男人,否則這些白目也不會總找她的碴。
為首的太妹雖然拿著把小刀,但卻落了下風,急忙招呼著幾個小妹一起上,因為她越打越心驚,漸漸地發現,單憑自己一個人,根本沒法擺平鍾心萌。
鍾心萌一時失察,被一個小太妹的刀子劃破了手臂,而另一個小太妹更是拎著塊磚頭朝鍾心萌的頭部砸來,鍾心萌想要防禦,但是另有兩個女人拎著鐵棍朝她衝來。
媽的,她手邊根本沒有武器可用,這可怎麼辦才好?
只是情勢逼人,那磚頭已朝鍾心萌招呼而來,她被那磚頭拍中了腦袋,頓時頭昏昏腦沉沉,外加兩眼冒金星。
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著,雖然不服輸的她仍想反擊,但她已經沒有機會,也沒有那個力氣了,她分身無暇,因為那群太妹已經一哄而上了。
就在這個危急時刻,一道聲音忽然響起,「住手!」
那道聲音有些耳熟,鍾心萌循聲望去,就見段崢禹正大步如飛地朝她們跑來。
但那些小太妹已經打瘋了,棍棒、磚頭外加拳腳和小刀,全都落在了鍾心萌的身上,這麼集中的攻擊,讓鍾心萌受了不輕的傷。
「媽的,我叫妳們都給我住手,妳們耳朵聾了嗎?」
段崢禹凶猛地推開一個小太妹,然後將身上流了很多血,又被小太妹一磚頭砸到頭部的鍾心萌抱在了懷裡。
「妳們太過分了。」段崢禹目光陰鷙,他聲音冷冷的,像北極的冰雪,「從今天開始,別讓我再見到妳們,否則後果自負。」
丟下這句話,段崢禹便急忙抱著意識模糊的鍾心萌,離開了這裡。
◎ ◎ ◎
青瓷醫院的急診室。
鍾心萌正躺在一張單人病床上,而急診室的醫生護士正在為她處理著身上的傷勢,為她塗著碘酒,包紮著紗布和繃帶。
段崢禹始終守在她旁邊,他凝視著鍾心萌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有些蒼白的小臉,兩道濃黑的眉打成了一個死結。
這些天來,說實話,他的心很亂,至於原因,則是因為鍾心萌掉在死亡降臨的那個記事本。
那個記事本裡記載著她近半年以來的心路歷程,他很仔細的翻著那個記事本,將那些日記看了一遍又一遍。
直至今天,他決定將那個記事本,連同鍾心萌的包包物歸原主,卻恰好遇到了鍾心萌慘遭那些太妹「圍爐」的一幕,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那些太妹之所以會對鍾心萌出手,全是因為自己的關係。
可是他已經後悔了,他不想再那麼幼稚地執著於報仇了,事實上,他還想要謝謝鍾心萌,因為她那本日記,如同當頭棒喝一般將他敲醒了。
約莫兩個鐘頭後,之前因頭部遭到重擊而陷入昏迷的鍾心萌終於漸漸的醒來,而她剛剛睜開眼,就瞧見了坐在病床邊的段崢禹。
「是你!」她氣極了,沒好氣地起身,她指著段崢禹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該死的王八蛋,你應該被釘十字架、被送去火焚、被人抓去浸豬籠,媽的,都怪你,明明是你自己的錯,但我卻變成了受害者!」他倆的梁子結大了,她和他不共戴天。
「我……」段崢禹擰著濃眉,說:「我沒想到她們會做得那麼過火,另外,這是妳的東西。」他將帶來的包包遞給了鍾心萌。
鍾心萌一巴掌打飛了那個包包,她翻身下床,也不管此刻急診室裡的醫生、護士還有病患們,全都對她投以好奇的視線,她逕自抓住了段崢禹的衣領,一拳揍了出去。
「這是你欠我的,上一次我打你一拳,你害我連續八天被那群白目的女人找碴,這一次我又揍了你一拳,你想耍什麼花招就儘管來吧,我鍾心萌全都接著,別以為我會怕你,反正這一次我豁出去了。」
丟下了這句話之後,鍾心萌憤憤地離開了急診室,而段崢禹則是一邊揉著他發疼的面頰,一邊凝望著鍾心萌的背影無奈一嘆。
他想要和她冰釋前嫌,可是卻發現怎麼也沒法張開口,自從很多年前開始,他就已經不再輕易將抱歉說出口了。
而看她現在的樣子,像更加惱他了,算了,隨她去吧,雖然他很想對她說一聲謝謝,但她的樣子似乎根本不想見到他。
◎ ◎ ◎
鍾心萌已經作好了心理準備,她以為那個小心眼的男人會像之前那樣派人來抓她,然後耍個花招報復她。
但在那天之後,就連原本找她碴的白目女人們都已經不再出現了,而轉眼就過去了半個多月,卻依然是風平浪靜的,她不由得開始懷疑,那傢伙的腦筋是不是短路了?
同時,她也不得不在心裡暗暗猜測,會不會是因為那傢伙見到自己被人「圍爐」受傷的一幕,所以良心發現放過她了?
而這個念頭剛剛形成,就令原本囤積在她心底的怨氣減少了很多,不過她仍小心翼翼地提防著,誰曉得那個王八蛋會不會哪天心血來潮的再來報復她?
這天,在飆飛旅行社的前臺,芹姐憂心忡忡地看著鍾心萌。
「心萌,妳……」
「芹姐,妳怎麼了,怎麼吞吞吐吐的?有什麼事情儘管說。」
「心萌,妳能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沒問題啊,什麼時候?」她連要去哪裡都沒問,就直接答應了。
「今天晚上,我前夫約我,要和我談孩子的撫養權。」
「什麼,妳前夫?」鍾心萌急忙抓著芹姐連連問:「芹姐,妳沒搞錯吧?我記得妳和我說過,妳前夫和妳離婚之前不知道妳懷孕,而這些年也都是妳自己一個人帶妳家小鬼的,他憑什麼爭小鬼的撫養權?」
芹姐頓時面露苦色,「他的精蟲有問題,原以為這輩子都很難有孩子,但他不知道從何得知小念是他的兒子,所以他就……」
「媽的,竟然是那種混帳,芹姐放心。」鍾心萌氣蓋山河,她拍著胸脯做出了保證,「我會幫妳教訓那個爛人的,我最他媽的討厭像妳前夫那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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