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流連花叢不是濫情,而是沒遇見看對眼的女人;
女人武裝自己並非矯情,只是沒碰上寵愛她的男人。
朴玉兒這輩子沒想過高攀有錢人,那麼大的餡餅,
真吞下去,搞不好會被噎死。可老天爺似乎就要找她麻煩,
竟然把宮彬這種帥到無可救藥的多金男擺到她面前,
讓她踹開也不是,不踹開也不是。好吧,不過就是談戀愛,
也沒非她不娶,就算上床了,也可以分手,
既然躲不掉,那就勉強交往看看吧。朴玉兒哪裡不懂,
宮彬這有錢人霸道慣了,想要的女人還沒有得不到的,
如果她想要跟他一刀兩斷,那跟他上床後肯定被甩。
誰知,這床是上了,吃也被吃了,怎麼他不但不甩人,
還吵著要養她,而且要養一輩子?笑話,
她才沒說過要嫁他!
第一章
朴玉兒以為自己沒聽清楚,所以又問了一遍,「要見我?」
經理兩眼發光,似乎比她還興奮,見她沒聽清楚,不得不耐著性子說:「是啊,誰會想到呢,他說要見見妳,要知道,能夠得到他的讚賞可不簡單喔。」
「好吧,等一下,我先把手洗一洗。」沒辦法,若是再拖下去,經理可能會把她殺了吧,經理那樣子就好像死忠粉絲,見不得別人對自己的偶像有一點怠慢,只是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
吃了好吃的要見見主廚,這樣的習慣在國外倒是常見,可在國內應該沒幾個吧。
而且她身為西餐三部的首席主廚,不是很喜歡推銷自己,自認嘴比較笨,尤其是面對陌生人時很容易緊張,往往一出場就給人不太可靠的印象,所以要是以往,她通常會派副手去應付一下,可是她才剛被錄用沒多久,又被人盯著,總是推託只怕會讓同事們覺得她耍大牌。
回想起三個月前,她還身在法國,現在從高雄來到臺北,也已經工作一個多月了,和以前一樣,她適應得很好,回國是為了病危的媽媽,而來臺北是為了媽媽的遺言。
朴玉兒在感情上和她媽媽一樣,屬於溫水型,有些淡漠遲鈍,雖然成長於單親家庭,卻一直是眾人口中懂事的好孩子,不卑不亢、知書達禮、獨立自主、勤奮努力。
在媽媽離世後,她心中只有淡淡的痛,畢竟媽媽都已經釋懷了,她更沒有理由執著,至於媽媽要她來臺北的目的,是找到她的親生父親並且認祖歸宗,關於這一點,她的想法是再往後延一延。
她並不恨那位未曾謀面的爸爸,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感覺,她既不會為了這世上尚有親人而感到欣喜,也不會為了爸爸過去的背叛而心生怨念,遲遲不去見上一面,是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份突如其來的親情,何況爸爸的身邊還有名正言順的妻子和女兒。
朴玉兒不想打破現有的平靜,她並不認為認了親生父親,自己就會更加幸福,更不覺得他會為此感到高興,所以能拖就拖吧。
仔細想想,來這裡也一個半月了。
說起來她也算福星高照了,她剛到臺北不久,就因為扶一位老奶奶過馬路,並幫她把一袋米提回家,而順利在臺北這種寸土寸金的都市,租到便宜又舒適的房子。
老奶奶的兒子、兒媳早年就到美國定居,直到前年她的老伴過世,孫子才從美國回來陪她一起住,因為老奶奶無論如何都離不開故土。
老奶奶租給朴玉兒的是加蓋在主宅一側的房子,原本是老爺爺用來釀酒當庫房用的,現在打掃乾淨、整理妥當,一樓當廚房、客廳,二樓則是臥室,又能夠獨立進出,總之朴玉兒非常滿意。
之後朴玉兒又託了老奶奶孫子天一哥的福,介紹了現在這份工作,雖然憑她的學歷和實力,想找一份工作不會很難,可是憑她一副弱質女流的形象,想找一份符合她理想和實力的工作就不簡單了,所以她很感恩,有空就會為老奶奶和天一哥做些好吃的。
媽媽雖然去了天國,但應該正在保佑著她吧,朴玉兒想到這裡,嘴角不由上揚。
◎ ◎ ◎
此時朴玉兒正好步入VIP包廂,她剛才還在納悶,什麼人吃飯要使用VIP包廂,此刻見餐桌旁只坐著一個人,更覺得奇怪了。
但奇怪歸奇怪,一旦跟對方對上眼,她那害羞又容易緊張的毛病又發作了。
她臉頰微紅,像初綻的粉櫻,纖細的四肢攏得極緊,交疊在腹前的蔥白十指微微顫抖,每向前一步,腦袋就低下一分,就像前方有隻老虎在等著自己一樣。
桌旁的男人在來人敲門時就已經放下酒杯,現在雙腿交疊,手肘擱在椅子扶手上,十指相扣於身前,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眼神清澈而真誠,一派彬彬有禮的貴公子模樣。
一旁的服務生以及領朴玉兒進來的經理,在看著他時眼神都閃爍著光芒,因為他無論是家世、氣質、素養,還是相貌、才識、能力,都注定要倍受女性青睞。
宮彬對看到自己就像看到老虎一樣,怕得瑟瑟發抖,意圖躲到經理背後的小人兒有了一點點興趣,他看慣了崇拜欣賞、愛慕嫉妒的眼神,早已習慣成自然,就是沒見過這種怕生的模樣,讓他想一看再看。
「宮先生,這位就是為您烹調這些菜餚的主廚,朴小姐。」
經理讓出一步,朴玉兒便不得不直接面對這位貴賓。
「妳好,我是宮彬。」宮彬大方地微笑。
這位朴小姐眼睛不大,漆黑的瞳仁又深邃又乾淨,眼白如水潤的玉石,此刻因為緊張而漫上一層淡淡的紅,水的光、紅的暈,黑與白的亮,合在一起真是漂亮極了。
他喜歡她,光憑這樣一雙眼睛,下一任女友就由她來擔任好了,況且她還很會做菜,想必也是個家務能手,想到這裡,他又忍不住往她身上看了幾眼。
宮彬一向任性隨意、多情灑脫,浪漫溫柔卻也善變,從不曾用情至深,也不知執著為何物,和女人的關係一向是好聚好散,該欣賞時就欣賞,該折花時就折花,該享受時就享受,這是他的風格。
眼前的女人有著小巧的巴掌臉、精緻的五官,素顏清新亮麗,若是略施粉黛必定嫵媚動人,她的身材被寬大的廚師袍遮住,只知道很纖細但不會太瘦,肌膚看起來既有彈性又柔嫩,可以想像她其餘部位的玲瓏豐潤,身高大概一百六十八公分,吻起來應該也很方便。
朴玉兒當然不知道宮彬在打什麼主意,可藉由女性的第六感,她明顯察覺到來自前方的危險視線,儘管那是一雙很好看的眼睛,但就是讓她莫名地心慌,緊張轉變為惶恐不安,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
他就像草原上凶猛又優雅的獵豹,也許下一秒就會來到妳面前,然後尾巴一甩再輕輕一躍,把妳牢牢按在他強健厚實的爪子下,他會舔舐妳的臉、脖子……然後一口一口把妳吞下。
想到這裡,朴玉兒不禁打了個顫,忙搖搖腦袋讓自己清醒,告訴自己這不過只是尋常的顧客。
「回話呀。」經理伸手輕輕推了她一下,男人長得帥就是麻煩,到處都是花痴,竟然連平時低調到常被當隱形人的朴玉兒都看傻了。
「哦,您好。」朴玉兒忙點頭打招呼,一臉為難的表情,她真的不擅長控制情緒,尤其是面對初次見面的人,越是感到尷尬就越是不擅應付。
宮彬明明一臉和顏悅色,哪裡像野蠻的猛獸,能讓人害怕到臉紅心跳、手心出汗?朴玉兒一邊氣自己不爭氣,一邊任由腦袋再度垂下去,盯著他的長腿連聲輕嘆,形成一幅超詭異的畫面。
「她大概是身體不太舒服。」經理故作鎮靜,又湊到朴玉兒耳邊暗罵:「就算人家是赫赫有名的房地產小開,也不用表現得這麼露骨吧?」
朴玉兒不得不逼自己把頭抬起來,然後盡力微笑,顧客就是上帝,經理在一旁看著呢。
沒想到她用力過猛,笑得很像哈姆太郎,萌得宮彬差點把持不住,大笑出聲。
這個女孩要嘛天生少根筋,要嘛就聰明得很,否則怎麼能這麼快就引起他的興趣?宮彬暗暗想著,隨即下了追求的決心,送上門的美食沒理由不吃。
他身為四方宇房地產公司的準繼承人,手握公司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最近又接手了總裁的位置,外加卓越的外貌、風趣的談吐、隨和的個性,只要是他看上的,還未曾失手過,所以他想這個一定也不例外,只等他一勾手指,再清純的女人也能變成慾火焚身的小野貓,迫不及待想要跳上他的床。
「嗯,宮先生覺得這幾道菜還合您胃口嗎?」憋了半天,朴玉兒總算找到話來講,聲音當然還是怕怕的,伴著一些渾濁的雜音。
宮彬卻聽得很清楚,目光定在她粉嫩水潤的唇瓣上,怎麼可能會聽錯?
「很合我的胃口。」其實他更想說妳更合我的胃口,只是他臉皮還沒厚到那種程度。
「是嗎?您應該是第一次點這道創新的料理吧?」朴玉兒負責的西餐三部有別於其他廚房之處,就在於推出的料理都是經由她研究改良的。
這家飯店光是廚房就分為六個部門,西餐一部負責傳統法式菜餚,西餐二部負責義式和美式傳統菜餚,另外還有中式一部、二部,以及東南亞風格的自助餐,供客人用餐的地點有地下室的酒吧、咖啡廳,還有一共三層樓的餐廳和頂樓的旋轉餐廳。
這家飯店的料理有口皆碑,去年已被評選為米其林二星級,正因為料理出色,除了住宿的顧客,每天驅車前往用餐的客人也不少,宮彬便是其中之一。
他是個老饕,自從美國進修回來,就一直住在公司附近的飯店式公寓,一日三餐外加宵夜都在外面解決,平時除了工作,就是找好吃的餐廳解決五臟廟的問題,而這家飯店因為還算合他胃口,就被他定為每逢一三五就要來光顧的地方。
至於泡妞……因為他剛接手要職,尚無暇分心,今天突然一想還真有點教他吃驚,整整四個月沒與人分享體溫了,不知道身體機能是否如往常一般犀利。
確實該交個女朋友解解悶了,宮彬再一次在心裡肯定自己的意圖,然後笑咪咪地回答了朴玉兒的問題,「是的,總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味道很讓我感動。」
他沒想到剛剛讓他大呼過癮的料理出自這樣一位纖纖弱女子之手,不過他現在很慶幸她的手藝很合自己的胃口。
「您滿意也是我的榮幸。」他的笑臉也未免太燦爛了,朴玉兒差點伸出一隻手來遮住自己被閃到的眼睛,一點都沒有感到榮幸的樣子,但場面話還是得說,「您還有什麼建議嗎?」
宮彬手一揮,溫文有禮地道:「妳坐下來吧,我們好好聊一會也不錯。」對她的不自在完全視若無睹。
「呃,這個……」她轉身看看後面,包廂的門緊閉著,逃跑是不行的吧,會很丟臉,況且這是第一位看見她這麼纖弱而沒有一臉不信任的客人,而且他還持有飯店的白金卡,總得給人家面子吧,「我其實還有事要忙……」
「不用客氣,我請妳喝杯飲料,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宮彬果斷地打斷她支吾不清的言辭,起身為她拉開一旁的椅子,舉止優雅、風度翩翩,禮貌而真誠的笑容無懈可擊,「就是妳為我上的甜點之一,綜合莓果霜淇淋佐香橙焦糖雪糕已經被我吃掉了,現在就剩下那個我說不出名字的飲料。」
宮彬一直在那裡等著,又笑得讓她心慌,朴玉兒還來不及反應,腳就自己動了,她只好埋頭坐下,將注意力轉移到他所指的特製飲品上。
「這是梅子酒加桃子汁,都是今年新採收的果實釀的,水是冰泉水。」不是十分罕見的材料,但只要搭配得當,就能創造出豐富美味的口感。
「清甜微涼又解膩,看似簡單,但要達到這樣的口感,妳一定花了不少工夫吧?」宮彬拿了一只空杯到她面前,並為她倒了半杯,然後將瓶裡剩下的盡數倒到自己杯裡,「難怪妳會準備一瓶,這麼好喝,讓我喝了還想再喝。」
宮彬坐了下來,姿態優雅得讓她這個女人為自己剛才一屁股重重坐下而感到臉紅,他卻像沒看到她的臉色一樣,儒雅地朝她微笑頷首,舉杯相邀,「乾杯怎麼樣,朴小姐?」
他現在裝熟到底要幹嘛?還是上流社會出身的男人比較注重禮儀,總想著在女人面前當紳士?要是跟他熟的話,她都想拿白眼好好瞪他了,怎麼這麼不會看人臉色呢?最討厭裝熟的人了,莫名其妙就把人拉進他的世界裡,還懂不懂尊重人啊?
朴玉兒在心裡嘀咕,但現在他是她可敬的衣食父母,「我、我不太會喝酒,儘管裡面酒精含量很少,但全部喝光的話,待會我恐怕就要請假回家休息了。」
「那我乾杯,妳意思意思就好。」看著她酡紅的臉頰、滑膩如綢的脖頸、纖長細嫩的手指,他喝光杯中酒,只覺得酒不醉人人自醉。
「好。」朴玉兒淺嚐一口,喝完還不忘咂咂嘴、舔舔嘴唇,就像試味道的時候一樣,她已經養成習慣了,一時也沒想到要改。
兩人形成了王子與村姑的鮮明對比,只要眼睛沒瞎的都看得出來,所以經理和服務生都忍不住笑了。
就算剛剛沒意識到,他們的笑聲也及時提醒了朴玉兒,等她抬起臉看向宮彬時,臉比剛才更紅了,眼睛也像打翻了紅色染料一樣,蕩開了紅暈。
挨了揍的小白兔,朴玉兒的樣子讓宮彬聯想到這可愛的形象,要是能馬上捉回家養就好了。
「對不起,失禮了。」比起害怕與人交流的部分,朴玉兒對自己的心思倒是相當坦誠,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雖然不想這樣,可是我好像一直記不住餐桌禮儀。」
「沒關係,又不是古人,吃是一種享受,不要讓規矩壞了興致。」
朴玉兒突然眼睛閃亮亮地看向他,她還是第一次這麼毫無懼色地直視他的眼睛,「你也這麼認為嗎?餐具什麼的,根本不用去管它們的順序,吃起來方便就好了,對吧?是用心品嚐食物的美味,而不是在意那些繁文縟節吧。」
她像是遇到知己一樣向他求證,毫無預警地被他拉到了裝熟的隊伍。
宮彬看著她略顯興奮的小臉,上一刻還覺得她像站都站不穩的初生之犢,這一刻又覺得她更像一隻可愛的吉娃娃,看起來很小隻又楚楚可憐,但好勝心卻比大型犬還強烈。
短短十幾分鐘的接觸,他就看到了她的好多面向,料理達人的一面、怕生怯場的一面、熱衷專業的一面、表達想法時直率的一面,每一面都讓他想要繼續挖掘下去,這於往常的他來說應該算是反常吧?
細數歷屆女友的性格與特徵,總有那麼一兩點是讓他覺得厭煩的,到了再也無法容忍那些缺點的時候,就是他跟她們說掰掰的時候,所以最終都是好聚好散。
這女人很好,真的很好,他都快忍不住對她頻頻點頭示意,妳行的,妳一定能夠幫我顧家暖被窩。
要是朴玉兒知道他此時此刻把她當成一隻會對他百依百順、忠心不二的吉娃娃,她一定會撲上來咬他兩口,因為她真的就是可愛又凶狠的吉娃娃。
「妳說的我都贊同。」將拐人回家的心思好好藏了起來,宮彬溫文地笑著答道:「只有專注於美食才能成為烹調出更多美食的天才,妳應該就是這樣吧?」
「哪有,你過獎了。」臉上的紅潮漸漸退去,眼睛裡都快閃出火花了,朴玉兒已然把宮彬當成了熟人,敞開心扉跟他聊了起來,「天才不敢當,不過我從小就顯現出非凡的廚藝天賦,我的幾個老師都說我可以成為最好的廚師,一點都不比男廚師差。」
「在我看來,妳已經做到了。」宮彬很捧場地說:「妳做的那道威靈頓牛排就比我在美國吃的口味更好。」
「知道為什麼嗎?」她甚至湊上去,有些得意地笑道:「因為我把中間那層馬鈴薯泥換成了我們臺灣人更愛的芋泥,而牛肉是今天早上從日本空運來的神戶牛,再在芡汁裡加上一點點杏仁粉,口感更甜、更綿、更香也更彈牙,更適合亞洲人的胃。」
「妳真的很有天賦。」
「是有那麼一點點啦,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改進。」朴玉兒笑得可不像虛心接受別人建議的樣子。
宮彬當然不想破壞她的好心情,就邊問她做菜的祕訣,邊誇她手段高明,把她哄得漸漸卸下心防,最後不但要到了她的電子信箱、手機號碼,甚至連家裡的電話號碼都沒落下。
老狐狸盯上了新手獵犬,一個夠精夠賊,一個儘管萌乎乎、傻兮兮,卻也有一口尖牙、一副利爪,誰能勝過誰呢?宮彬不擔心這個,他自詡為情場老手,自然戰無不勝。
而朴玉兒尚未想到這個,對她而言,宮彬不過只是個熱愛美食的同道中人而已,所以他是個好人,鑒定完畢。
雖然她以後會為此刻的草率感到後悔,但就此刻而言,她真的沒想到他會是那麼一個囉哩囉嗦、死纏爛打的男人。
第二章
回去之後,宮彬對朴玉兒又有了一些認識,從飯店老闆那裡了解她的求學經歷,和無親無故、現居臺北的境況,聽聞她曾遊學澳洲和新馬泰三國,後來又到法國里昂Paul Bocuse廚藝學校深造三年的經歷,就連他這個見多了世面的大男人都不得不對她肅然起敬。
朴玉兒明明給人柔弱的印象,對理想的追求卻出乎意料地堅定執著,再加上從小無父,二十八歲又失去了母親,就這樣形單影隻來到臺北,總覺得是老天故意將她送到他的面前,要他趕緊帶回家好好養著。
心動不如行動,三天後,宮大總裁正式發起了對朴小廚娘的追求攻勢,只是他的攻勢總帶著狐狸的狡詐和獵豹的腹黑,不過老話是怎麼說的,扮豬吃老虎,有時候看起來強的一方也有可能輸得很慘。
下午四點,朴玉兒下班,剛從廚房後門進入小巷,就看到斜對面站在牆邊的宮彬,他一身剪裁得宜的深咖啡色西裝褲配銀灰色襯衫,沒有繫領帶,釦子只扣到上面數來第二顆,但他的俊顏卻足以演繹出百分之兩百的性感。
她瞪了他一眼,筆直走向巷子另一頭。
他是帥得有點無可救藥,刀刻的五官、精壯的身材,就外貌而言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可是這麼大的餡餅,獨吞的話搞不好會噎死的,雖說在男歡女愛方面,她還是張白紙,但這種男人等同於危險的道理,她還是只要動一下腳指頭就能想得到。
「嗨,好巧。」自從跟他熟了後,朴玉兒的臉就跟翻書似的,變得又臭又冷,看他的眼神都能殺死蒼蠅,不過只是這麼點鐵板的話,他還是有耐心踢破的。
「好巧,宮先生,你今天又早退嗎?」朴玉兒睨著追上來的他,如果能裝作不認識就好了,可惜她腳程沒他快,逃不出他的追擊範圍。
以前以為他很紳士,但被他連續纏了一個月後,才知道他的臉皮起碼有水晶餃的皮那麼厚。
一開始,宮彬只是每天來他們飯店餐廳吃飯,之後就會找她聊會天,然後請她吃飯,而且還是去頂樓的旋轉餐廳,搞得一幫女同事們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差。
閒言碎語也慢慢在飯店裡傳開,有說她心機重的,有罵她狐狸精的,也有笑她蠢的,總而言之就是她怎麼可能配得上他,被人家玩過之後遲早會被丟掉。
他的邀請,她當然可以拒絕,但誰教他是顧客、是上帝,她一個資歷尚淺的員工,不敢也不好意思拒絕人家的好意,何況他每次都擺出一副紆尊降貴、滿懷誠意的樣子,但是那些流言蜚語實在不太好聽,讓她心裡很不舒服,這也是最近幾天她一直不給他好臉色看的主要原因。
她是私生女的事情,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小時候她媽媽帶著她投奔到外婆家,總有那麼幾個閒得發慌的人在她們背後指指點點,說她媽媽是狐狸精,心比天高、臉比紙薄,一心想要飛上枝頭當鳳凰,最後卻被男人狠狠地甩了。
媽媽從不提起爸爸,而她也從不問起,孩提時期的她看起來乖順,心裡的傲氣卻不小,認為爸爸不要她們,她們也一樣不需要爸爸。
等朴玉兒長大,有了夢想、有了追逐的目標,就更沒空去想爸爸的事,只是最近因為遺言的關係,教她不得不再次面對這個問題。
本來心就有點煩,加上這些人的風涼話,朴玉兒心裡就更不舒服了,狐狸精這種封號,為什麼總要安在她家女人的頭上?不論是媽媽還是她,根本就不是他們口中那種愛慕虛榮的人,如果她們真的是那種人,她就不會是私生女,而媽媽也不會是棄婦。
當年是媽媽主動離開不得不接受商業聯姻的爸爸,是媽媽不希望爸爸為難,成全了在親情與愛情之間搖擺不定的他,可是人言可畏,沒人在乎真相,他們在乎的是茶餘飯後的話題夠不夠勁爆。
她是真的不想再聽到那些話了,也不想再被勾起傷心的往事,所以五天前她很明確地告訴他,叫他別再打攪她的工作,並且盡量避免和她在工作場所私下見面。
宮彬很聽話,從那以後照常來這裡吃飯,卻不再要求見她或親臨廚房問候她,但每天來接她下班成了他的例行公事,將昂貴的名車停在簡陋的巷口,高大挺拔的英姿矗立在斑駁的灰牆前,要多招搖就有多招搖,所以同事們羨慕嫉妒的目光始終沒有從她身上挪開。
想到這裡,朴玉兒免不了無力地低下頭去,同時不忘給他一記白眼,並嘆出一口悠長的氣。
「別這樣嘛,搞得好像我是來探監的一樣。」宮彬略勾起嘴角,笑得一臉人畜無害。
難得你能看上我,但我惹不起啊,大少爺,懂不懂啊?朴玉兒很想這樣問問宮彬,看他會是什麼表情,但她哪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已經夠煩了,只好默不作聲地瞥了他一眼,勉強給他一個笑容。
她的敷衍並不高明,直截了當地說明她對他的興致缺缺。
他本該惱火才對,說實在的她算不上絕色,只不過有點天真可愛,略帶嫵媚性感,還有點天使臉蛋、魔鬼身材,往下一瞄正好看到她裹在窄管牛仔褲中,線條流利、弧度飽滿的修長美腿,他急忙吞下一口口水,無論如何都放棄不了追逐的心思。
朴玉兒突然拐進一條小巷,宮彬也只好摸摸鼻子,繼續當他的護花使者。
「你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麼嗎?」朴玉兒看著深巷兩側或舊或新的建築物,欣賞著時間對這座城市的鑿刻。
「當美食旅行作家?」宮彬隨意揣測道:「妳之前求學跑了那麼多地方,應該很喜歡浪跡江湖那種感覺吧?」
她偏過腦袋想了一下他說的那種未來,最後卻搖了搖頭,「不是,那種生活也許等我退休之後會再過一次吧,但現在的話,我還是想開一家屬於自己的餐廳,在臺北的某條巷子深處,必須慢慢地找才能發現的美食。」
「我投資啊,還可以開成連鎖店。」他手頭上有很多地段好的店面,隨她挑。
朴玉兒又一次搖搖頭,「一家就夠了,親力親為、限量供應,賺取生活費和養老金就行了,做我想做的美食,給真心喜歡它們的民眾,而不是必須穿著正式服裝才能進入,需要服務生一對一服務的高級餐廳,簡簡單單地經營一份幸福是我目前的夢想。」
朴玉兒說完,突然抓住宮彬一隻手臂,將他拉進路邊一家小吃店,這家店甚至連招牌都省了,只在透明的門簾上貼了兩個狹長的字,來吃。
到底是有自信呢,還是馬馬虎虎唬弄他人的胃口?揣著疑問,宮彬心甘情願地由她牽了進去。
◎ ◎ ◎
這個時間,店裡只有幾個客人,朴玉兒拉著宮彬在臨窗的角落坐下,喚來服務生熟練地點了幾道菜。
「妳常來?」宮彬一邊問,一邊不怎麼放心地看了看發黑的桌子以及筷筒裡的筷子。
「沒有,在網路上查的,風評不錯。」朴玉兒看了看他,從包包裡拿出一只不銹鋼盒子,打開來取出一副不銹鋼筷子和湯匙遞給他,另一副則留給自己。
「妳都隨身帶著?」看她整天揹著帆布包也就算了,其他女人包包裡裝的不是化妝品就是飾品,只有她,竟然帶著餐具到處走。
「環保又衛生不是嗎?」
「妳確實夠特別的。」要是換成其他人,他或許會覺得這個人很會裝,但她就不一樣了,就算她說她自己是天使,他也會信。
朴玉兒卻不太高興地撇了撇嘴,露出一個幾近諷刺的笑容,毫不留情且毫不掩飾地說:「接近我的目的也是因為新鮮有趣吧?毫無負擔地展開一段戀情,等淡了的時候就果斷結束?」
「不是挺好的嗎?」宮彬正色道,一時想不出敷衍的話,又覺得任何理由在她面前都不堪一擊。
「嗯,大概吧,你長得合眼,人也紳士,跟你談一次戀愛似乎也沒什麼不妥,反正我也不指望什麼穩定的感情。」她注意力不是很集中,隨意地應著他的話,卻直白地說出了心裡的想法。
她雖然長得不錯,脾氣也不差,更不乏追求者,但她對感情的態度總在無意中讓追求者很快就打了退堂鼓,她與別人的相處模式一直屬於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種,沒有額外的關注、沒有多餘的柔情,沒有人會為愛情一味付出而不求回報,所以迄今為止,她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該怎麼談戀愛。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單親家庭的影響,不知從何時起,她就覺得愛情這種東西是可有可無的,人生在世,也沒見幾對戀人愛到天荒地老,也不只一次從旁人嘴裡聽說,愛情的保存期限只有一百八十天、婚姻是愛情的墳墓等等。
所剩無幾的渴望漸漸消弭在忙碌的時光裡,而他可能是一道光,至少她注意到他了,至少她對他是有那麼一點點心動的,否則她也不會跟他周旋這麼久,對她而言,有時候連敷衍都是一種施捨,她願意花時間敷衍他,可見他已經很特別了。
朴玉兒的意思不正是他的意思嗎?不求天長地久,只求曾經擁有,好聚好散,快樂的時候彼此相擁,不快樂的時候就分道揚鑣,可是為什麼他在聽到這句話、看著她漫不經心的眼神時,胸口忽然變得悶悶的?
宮彬皺了皺眉,不過很快又舒展開來,沒人能夠左右他的感情,他才是主導者,她不要他,他可以硬塞給她,現在可以哄著她,以後就等著哭著求他別放手吧。
「那我們就試試吧,我喜歡妳,妳不討厭我,換種生活方式,也許妳會發現那是妳想要的。」宮彬誘惑道,眉眼間帶著些許挑釁的味道。
「要是我說不呢?」一個人過日子還是兩個人過日子,有差別嗎?沒有愛情,她照樣健康快樂地生活著,也許愛情是一味佐料,加進料理能提升風味,卻不能改變佐料的輔助性質。
「很簡單,繼續追求妳,直到妳同意為止。」有志者事竟成,他想要的還沒有得不到的。
「如果你肯收斂點、低調點,我會考慮的。」她真的不想再當女性公敵了,「在我的工作地點方圓一百公尺之內,就當我們不認識,行嗎?」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妳明明近在咫尺,我不可能一面不見就離開。」不得不承認,朴玉兒徹底勾起了他的佔有慾,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她如天使般的氣質也充分吊起了他的胃口,不大快朵頤,他心裡不會痛快。
「沒想到你這麼情緒化。」
「我也沒想到妳嬌弱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冰心。」
菜上來了,暫時打斷了他們的爭論,朴玉兒馬上將注意力放在食物上。
宮彬看她吃著食物虔誠的模樣,不禁為自己不知何時落到谷底的魅力值感到可悲,同時太陽穴隱隱發燙,竟不由妒忌起那一口口被認真地塞進她嘴裡的菜。
「這鹽水鵝不錯,嫩滑多汁,還有這炸魚,簡直入口即化,你多吃一點,不要浪費了。」朴玉兒頭也不抬地說。
他真想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讓她正眼看他,可是男性尊嚴至高無上,他又怎麼可能去做,只好食不知味地開動,裝作不在意地偷瞄她。
她圓圓的小腦袋搖搖晃晃的,要是給她兩隻長耳朵,現在的她跟貪吃的狗狗又有什麼差別?有時像小狗一樣天真活潑,有時又像貓一樣愛理不理,她隨心所欲的程度可能還在他之上。
宮彬想著,自己應該已經被她歸類為熟人了吧,要不然她也不會容許自己和她頻繁地接觸,那就算自己提些不合理的要求,她應該也會答應吧?
「不去工作場所打擾妳可以,但我也得吃好吃的飯菜。」宮彬放慢語速,等她遲鈍的神經慢慢集中在他所說的話上,「所以我想請妳下班之後來我的住處,為我煮一頓晚餐,這樣不但解決了我的伙食問題,妳還可以小賺一筆,妳不是在存錢準備開餐廳嗎?」
朴玉兒起了戒備之心,瞎子都看得出他對她有所圖,她要是真去了他家,會不會是羊入虎口?但轉念一想,他堂堂一個全球五百大企業的CEO,家教良好、素質一流,任憑她是仙女下凡,也不至於對她霸王硬上弓吧?
看出她的猶豫,宮彬坦然一笑,「放心,違法的事我可不做。」
妳自己早晚會跳上我的床,他心裡暗暗補充道。
「你想學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是吧?」朴玉兒一語道破,比他想像的還要聰明。
「何必說穿,給我留點面子不行嗎?」
「直腸子藏不住話,改不了。」朴玉兒邊說邊挾起一大塊東坡肉來吃。
「吃這麼多不怕長肉啊?」他見識過她的吃相幾次了,只有第一次的時候表現得還算淑女,之後就越來越隨便,跟個小男生差不多,看見好吃的就兩眼發光。
「不怕,待會我用走的回去,然後再把種的花花草草收拾一遍,熱量很快就會消耗掉的。」朴玉兒微微瞇著眼,咂咂嘴,連不慎滴到手上的醬汁都不忘舔去。
「真像隻狗,食慾旺盛、精力充沛。」宮彬小聲嘀咕了一句。
「那你就是隻狼,又色又賊。」
「果然是狗耳朵,這麼小聲都能聽到。」宮彬笑了笑,瞇起眼在她身上轉了一圈,「妳怎麼知道我色?我還沒對妳毛手毛腳。」
「還沒,就是將來會囉?」
宮彬但笑不語,聳聳肩表示無可奉告。
「無所謂啦,順其自然好了,我同意了,你也得遵守約定,絕不在工作場所給我找麻煩。」朴玉兒也聳聳肩,不刻意掩飾對他的好感,也不刻意追求進一步的交集。
「好。」宮彬做了個手勢,神情似乎有些不高興。
她把他當成了什麼?他把她當成獵物,一旦捕獲,養到厭煩就準備放生,而她有何不同,她灑脫得很不是嗎?
一句順其自然,牽絆淡了、情輕了,就好像紅線的兩端,只要他放手,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扭頭離開,連眷戀的回眸都不會給他,好聚好散,這不就是他要的嗎?
宮彬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朴玉兒將桌上剩下的食物一一消滅。
莫名的情緒充斥心頭,使他感到困惑,腦海中走馬燈似的都是與她有關的片段,很想找一個搪塞的理由,但事實證明,她對他的影響遠遠超過了他的估計,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情況下,苦笑在嘴角若隱若現。
以他的家世背景,娶誰當老婆可由不得他擅作主張,就算過了爸媽那關,她又願意乖乖做個溫良恭儉讓、中規中矩的大家少奶奶嗎?難度太高了,她怕麻煩,他也怕麻煩。
他在成年之初就已經想好了自己的人生道路,三十五歲之前盡情戀愛,三十五歲之後收起玩心,奉父母之命娶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然後相敬如賓地走完一生。
「來,為我們達成協議乾杯。」宮彬舉起杯子到她面前,「以茶代酒也是可以的。」
就跟著她順其自然好了,現在就開始掙扎的話,豈不是太辛苦了?
朴玉兒抬眼看他,歪著脖子,眼神閃爍不定,「你怎麼看起來像挨了一棍?笑得有點牽強。」
她不明白他臉上為什麼帶著一絲絲傷感,是她讓他受了什麼委屈嗎?難道是因為菜都被她吃完了,哎,明明請客的是她,她居然白目到讓客人餓肚子。
朴玉兒一邊自責一邊舉杯,喚來了服務生,又加點了一道菜。
「妳還真能吃。」要不是她自己擅長烹飪,恐怕日後沒幾個廚子伺候得了這位少奶奶的胃。
「嘻嘻。」朴玉兒趴在桌上,飽足地打著嗝,笑得天真爛漫,「是幫你點的,不過我不介意再嚐幾口。」
「妳還是女生嗎?打嗝打這麼大聲,還要吃,小心吃成小豬。」她搖晃的小腦袋像顆被風吹動的小絨球,真想伸手揉一揉,可是這樣的分寸失不得,因為一旦失守,感情的洪流就再也控制不了了,到時嚇到的可不只是她。
朴玉兒摸摸肚子,還拍了兩下,高興地回道:「吃好飽,看來晚飯都不用吃了,真省事啊。」
宮彬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妳在家該不會都不煮飯做菜吧?」有些廚師在廚房勤快,回家就用一碗泡麵打發一頓。
「咦,你怎麼知道?一個人吃飯吃不多,做起來卻很麻煩,還不如叫個外送,像我們那邊,豬排蓋飯就挺好吃的,配上海帶湯,好吃得舌頭都要吞下去。」
這樣的她和他對她的第一印象相差甚遠,可就連這樣的小懶蟲,他發現自己也滿喜歡的,這樣的自己是不是無藥可救了?
「菜來了,吃啊,再不動筷我就全包了。」朴玉兒盯著剛上桌的糖醋肉,一臉饞相。
宮彬不客氣地開動了,挾起一塊卻送到她嘴前,「妳先吃第一口,別說我虐待小動物。」
「啊……」朴玉兒嘴巴長得大大的,小口咀嚼著,宮彬看得神思有些恍惚,半天才回過神來。
◎ ◎ ◎
用餐完畢後,兩人回到街上,朴玉兒為宮彬指了指路,「你往那邊走,在路口等你的司機就好了,我要走這邊回去。」她看了看另一條街,正準備邁開腿時又被他拉了回去,「幹嘛啊,你應該還有工作要做吧,以後別偷溜了。」
「手下的人都很能幹,用不著我費心,倒是妳,送妳回去那麼多次,都沒有邀請我去妳家裡坐坐,妳好意思嗎?」宮彬扣著她的手腕不放,不敢直接抓她的手,怕被她甩開或教訓一頓,他完全相信她做得出這種事。
「拜託你低調點行嗎?我住的是舊社區,我真的不想成為那些主婦們茶餘飯後的話題。」
朴玉兒給人第一印象就是膽小害羞,不怎麼愛說話,只會傻傻地笑,在眾人眼中是個溫和柔順的女孩子,沒有可供挖掘的黑歷史或香豔的緋聞,所以鄰居原本不太在意她。
可是自從見了她被他開著跑車送回家後,現在只要在路上遇到鄰居,他們就會對她問長問短的,而她短短一句「只是普通朋友」的解釋,顯然堵不住他們的嘴。
「工作場所不行,去妳家又不行,追妳還真不是普通的吃力。」宮彬湊上去打量她的臉,想要仔細看看到底是哪一點吸引了自己,「可不要說妳膽怯柔弱,我知道妳可一點都不弱,那些愛說閒話的,妳頂回去就好啦,就像對我這樣,吃沒吃相、坐沒坐相,說話也毫不留情。」對他就執行雙重標準,她也可以嗆別人啊。
「我跟他們不熟,而且他們又不是什麼壞人,只是比一般人熱心了點罷了。」朴玉兒撓撓腮幫,臉頰微微泛紅,被他說得像野人一樣,讓她有點不好意思。
「別裝得可憐兮兮的,一天變好幾次臉,臉皮薄又貪吃,又無辜又凶狠,就只會欺負我而已。」宮彬伸手到她臉旁,替她將碎髮別到耳後,輕輕地擰了擰她的耳朵,一副寵溺的模樣。
朴玉兒並沒有甩開他佔便宜的手,而是不自然地低下頭,小聲地說:「我只是血液循環比別人好而已,臉紅我又沒辦法阻止,而且說我凶狠,我咬你了嗎?」
「我倒是希望妳咬我。」
「切,等你成為我男朋友的那天,我自然會請你到家裡喝杯咖啡。」朴玉兒撥開他的手,轉身就走,臉紅心跳,像是逃跑一樣,「掰掰。」
「那電話聯繫,明天見。」宮彬將無所事事的手插回口袋裡裝瀟灑,明明心裡還有些不捨。
「嗯。」朴玉兒遠遠地應了一聲。
她也開始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了,好像有點喜歡上他了,搞得自己好緊張。
第三章
到家之前,街口的書店老闆叫住了正低頭走路的朴玉兒,「朴小姐,報章雜誌我幫妳留起來了,妳現在方便拿走嗎?」
「哦。」朴玉兒退後幾步,轉身走進店裡,要不是老闆提醒,她恐怕都要忘記這件事情了,畢竟之前收集的舊報刊都在家裡某個角落堆著,買這些不過是為了心安,媽媽的遺言,她多少還是照辦了一部分不是嗎?
「最近曹氏企業的動作滿大的,調整人員配置,和美國公司合作開發新能源項目……」老闆一邊將整理好的報章雜誌從櫃子裡拿出來,一邊說著他所掌握的資訊,末了忍不住問上一句:「朴小姐,妳對曹氏企業這麼關心,是想跳槽呢,還是有認識的人在裡面工作?」
「我只是替朋友收集的,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朴玉兒笑了笑,一語帶過,「老闆,這些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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