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人不懂愛,只好夜夜佔有讓她明白;
她的男人不說愛,只好讓他愛到不捨離開。!
金頌然自認自己長得還不錯,身材外貌一把罩,
雖然不是每個女人都會拜倒在他的牛仔褲下。
好歹也會拋個嬌羞迷人的媚眼給他,
畢竟像他這種型男,女人可是很哈的。
可他老媽像是怕他娶不到老婆,
天天逼他跟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大小姐們相親。
直到張寒雲這遲鈍的大小姐出現,
不但不將他這型男放在眼裡,還連正眼都不瞧一下,
他都娶她進門當老婆了,她卻說只想當他的假老婆,
想上床,看看摸摸可以,想要她,愛上了再說。
這下子高傲的金頌然哪裡肯了,反正這婚是離不了,
不過是他的一顆心,那就給她吧。畢竟他可是熱血男人,
看著床上老婆動人的曲線,他沒要個盡興哪肯罷休?
楔子
五歲的張寒雲是這個社區裡最有名的孩子,不是因為她有多漂亮,也不是因為她有多聰明乖巧,而是因為她奇怪的性格。
她小小的腦袋裡總是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想法,無數個為什麼,每次都能把大人問倒,就連她的父母都拿她沒轍。
身為知識分子的張氏夫婦,越來越難以應付女兒各種天馬行空的問題,導致最後他們都以「小孩子不需要知道這麼多」為由,搪塞女兒。
正因為這樣,社區裡的小孩都不跟她這個性格古怪的女孩玩,使得張寒雲小小年紀就懂得一個人自娛自樂。
公園的一角,張寒雲坐在石凳上,圓圓的石桌上還有一隻已經翻肚的青蛙,只見小女孩拿著一把小刀和一把小鑷子,在青蛙的肚子上劃來劃去。
她圓溜溜的黑眼珠認真地盯著手上的動作,神情也像個小大人一樣,沉穩得不像話,神情專注,連有人靠近都毫無察覺。
「小妹妹,妳在幹什麼?」一個身穿牛仔服裝,十歲左右的男孩往她身旁一探,好奇地問道。
畢竟還是年紀小,儘管張寒雲性格沉穩,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人,她還是被嚇到了,張寒雲的手一抖,小刀和小鑷子「哐啷」一聲掉到了地上。
她轉身一看,只見一個大哥哥正饒有興趣地盯著她看,嘴角微微上揚,眼裡的笑意怎麼也掩藏不了,而他全身上下最顯眼的,莫過於他穿著的那條到處都是破洞的牛仔褲。
「這麼多洞,你不覺得冷嗎?」現在可是冬天,張寒雲怎麼也無法想像會有人穿著破了洞的褲子,抬起小臉很認真地問道:「你很窮嗎?」
「蛤?」金頌然的嘴巴就這麼張著,樣子很滑稽。
許久之後,他才反應過來她話裡的意思,頓時放聲大笑,「哈哈哈!太有趣了,看來我今天蹺掉那無聊的課是值得的。」
金頌然說完一屁股坐在張寒雲旁邊的石凳上,「這叫有個性,知道嗎?」
十歲的金頌然好像忘了,坐在自己旁邊的小女孩可是比自己小很多的小孩子,用平等的口吻開始跟她討論破洞褲子的話題。
「哦。」張寒雲淡淡回了一聲之後,沒有再理會他,逕自彎下小身子,把地上的小刀和小鑷子撿起來,繼續剛才被打斷的實驗。
金頌然很好奇她的行為,尤其是看到這麼小的女孩子,竟然拿著小刀在死去的青蛙上開膛破肚,連他看了都覺得很噁心,她卻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真是太奇怪了。
「妳還沒有告訴我,妳在幹什麼呢?」敵不過好奇心,金頌然一臉期待地看向比自己小的女孩。
「做實驗。」張寒雲酷酷地回答,手上的動作雖然不嫻熟,但是看起來有模有樣的。
「實驗?」金頌然一頭霧水,忍不住自言自語道:「現在幼稚園也有實驗課了?」
「是我自己要做的。」張寒雲扭過頭瞥了他一眼,正經地回答道:「如果沒有什麼事,請不要打擾我。」
金頌然再次傻住了,這哪是一個小女孩該說的話,怎麼聽起來比他年紀還大?
「妳要做什麼實驗?」金頌然再次忍不住問道。
「我想知道青蛙肚子裡有什麼,為什麼牠的肚子總是鼓鼓的?」張寒雲很好奇青蛙的肚子裡是不是裝了什麼東西,所以她要切開青蛙的肚子看個究竟。
「啊?」金頌然徹底被打敗了,小小年紀就因為這點好奇,而動手把青蛙開膛破肚,真是了不起!
「哎……」金頌然還沉浸在自己的感慨之中,張寒雲突然發出長長的一嘆,只見她開始收拾石桌上血肉模糊的屍體,在樹下挖了一個小洞,把屍體埋了進去,然後走到公園的小池塘旁,把自己的小手洗乾淨,一副準備要走的樣子。
金頌然急忙跟上去,「妳剛才為什麼嘆氣?」
很少糾結於什麼,喜歡隨興而為的金頌然,竟然被她的行為弄糊塗了,一心想要問出個所以然。
「青蛙的肚子裡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害我白忙了一場。」張寒雲像個小大人一樣,雙手往兩旁一攤,神情嚴肅地感嘆道。
天啊,這個小女孩到底是從哪個星球來的?金頌然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她的思路,他可是被大人誇獎聰明的小孩耶,怎麼現在卻覺得自己很笨,根本就聽不懂這個小女孩在講什麼呢?
張寒雲輕輕地睨了金頌然一眼,覺得眼前這個大哥哥很奇怪,表情總是很誇張,覺得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沒有多想,張寒雲開始小跑步,向著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等到金頌然回過神來的時候,張寒雲已經跑得不見蹤影了,他站在原地傻愣了好久,久到他以為自己走進了愛麗絲的夢境,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小女孩,然後作了一個奇怪的夢,現在夢醒了,小女孩也消失不見了。
「奇怪……」金頌然真的有些不明白,伸手搔了搔頭,慢慢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邊走還邊嘀咕道:「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我不會是剛才躺在草地上晒太陽,晒到睡著了吧?」
直到很多年以後,他再想起這個畫面,才知道原來是真的,不是夢……
第一章
美國紐約。
「嗨,Rick,我們過兩天要去跳傘,怎麼樣,有興趣一起來嗎?」幾個穿得很龐克的男子來到一名穿著黑色緊身皮衣的帥氣男子面前,對他提出邀請。
「跳傘?」搖晃著酒杯的金頌然漫不經心地挑了一下眉峰,似乎沒有什麼興趣,「沒什麼挑戰。」
金頌然早就玩膩這類運動,對於朋友的提議一點也不心動,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酒。
酒吧裡的音樂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熱情,他向來很享受這種無拘無束的夜生活,今天卻顯得有些百無聊賴,從皮夾裡掏出一張大鈔往桌上一放,然後起身準備要離開。
「嘿,你要走了嗎?」幾個男子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珠,金頌然這個標準夜貓子,竟然在這個時間就撤了,簡直是匪夷所思。
「嗯。」金頌然無視那幾個狐朋狗友詫異的眼神,神情自若地步出吵雜的酒吧。
夜晚的紐約是個不夜城,到處都是燈紅酒綠、霓虹閃爍,微風徐徐吹過,讓金頌然不由得拉了拉衣領,緩緩走向遠處,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沒有了興致,不由得感到淡淡的寂寥。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最起碼對愛好玩樂、崇尚自由隨興的他來說,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寂寞,今晚卻沒來由地湧現出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
現在他只想回到自己的公寓,好好大睡一場,醒來之後又像之前一樣隨興而活。
金頌然像是發現了什麼,正在前進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原本灰暗無神的雙眸倏地一亮,緊緊地盯著某一處。
在繁華熱鬧的紐約,一個身穿套裝的東方女子站在街頭,更加詭異的是她手裡還拿著碼錶,不時地按下碼錶,然後低頭在筆記本記錄著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大街上人來人往,金頌然一眼就捕捉到她,這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金頌然腳步的方向一變,緩緩向那個奇怪的女人走去。
就在此時,張寒雲正努力寫著筆記,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她,直到一道粗喘的呼吸聲從她身後傳來,她才猛地發覺自己身後站著一個人,她一轉身就撞上一雙探究的黑眸。
「呀!」張寒雲忍不住低叫一聲,她雙手抱著筆記本和碼錶往後退一步,警覺地看著他。
「我很好奇妳在幹什麼。」金頌然雖然覺得問一個陌生人這麼突兀的問題很奇怪,但是他真的很好奇,就像心裡有個東西在搔著他,讓他心癢難耐,不吐不快。
張寒雲一聽到熟悉的中文,警惕的心竟沒來由地放鬆,沒有之前的緊繃。
「這個……好像不關你的事吧,先生。」冷靜下來的張寒雲恢復昔日的冷淡,不打算理會這個冒出來搭訕的男子,即使他長得很帥。
金頌然微微一笑,對於她的冷臉並不在意,反而更加有興趣地追問下去,「我好像看到妳手上拿著碼錶,為什麼?」好奇心真的能害死貓啊!
張寒雲白了他一眼,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有點莫名其妙,轉身就往另外一邊走。
金頌然見狀趕緊追上她,緊跟在她身旁,邊走還邊追問:「聽妳的口音應該是臺灣來的吧,我也是,看在我們是同胞的份上,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不為過吧?」
天啊,要是他那些朋友知道,他竟然這麼低聲下氣地搭訕一個女人,他們肯定會嚇得眼珠子都掉出來。
從來都是女人主動找他聊天或引誘他,曾幾何時,在這紐約街頭,他金頌然成了找人搭訕聊天的厚臉皮?哎,真是好奇心害死人,現在連他的自尊心都被踩在腳底下了,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弄明白,要不然這樣厚臉皮纏著人家,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我已經在美國生活快十年了,哪裡有好玩的地方,我都瞭若指掌,怎麼樣,需要我做嚮導嗎?」金頌然發揮裝熟的本事,開始天南地北地說起來,而張寒雲偶爾瞟來一記眸光,算是回應他的自言自語。
兩個人不知不覺往前走著,張寒雲沒有出聲趕他走,但也沒有回應他的問題和他所說的話,金頌然一路上就像是對著空氣說話一樣,得不到她一句回應,但他也沒有放棄,反而跟著她一路走著。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或許是今天晚上心情本來就糟,而遇到這個感覺很特別的女人之後,他糟透的心情似乎沒那麼糟了,這一路雖然是自己在自言自語,但光是看她的反應,他就覺得很有趣,一點也不會覺得無聊。
◎ ◎ ◎
張寒雲在一家溫馨的餐廳門口停了下來,走進去找了一個安靜的位置後,便開始向服務生點餐,金頌然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面,饒富興趣地盯著她看。
如果剛開始只是好奇她的行為,那現在他就是好奇她這個人了,他自認自己長得還不錯,身材外貌一把罩,雖然不是每個女人都會拜倒在他的牛仔褲下,但好歹那些女人都會對他露出迷人的笑臉,不像眼前這個女人,從剛才到現在都是一副漠然的表情,這讓他的男性自尊受到嚴重的傷害,說什麼他都要扳回一局。
「先生,我們不認識。」張寒雲的言外之意就是請他離開。
張寒雲一路上一直忍著對他視而不見,本以為她不予理睬,他就會自動離開,沒想到他竟然一路跟著她來到了這裡,現在的男人都像他這樣嗎?隨隨便便就在街頭跟女人搭訕,不管對方理不理會,都要纏著人家不放?
看他長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厚臉皮的男人,張寒雲在心裡暗暗鄙視坐在對面的男人。
金頌然並不知道此時坐在對面的女人正在心裡鄙視自己,他還一臉笑意,「妳終於開口說話了,再不說話,我都以為妳是個啞巴了。」
金頌然知道自己今晚的行為很反常,但或許是在他鄉待久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同鄉,而且是他不討厭,相反地還有些興趣的小女人,就忍不住纏著她了,或許他真的寂寞了。
「先生,我不認識你,請你離開。」這次張寒雲不再委婉,直接趕人,她又不是什麼鮮花,不想被一些煩人的蒼蠅盯上。
金頌然是什麼人,怎麼會看不出此時她臉上的厭惡與不耐煩,要是平時他早就甩手走人了,哪會在這裡受她的嫌棄,不過今晚剛好遇上他心情不好,需要眼前這個奇怪的女人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所以他才會這麼厚臉皮地纏上她。
「這裡是公共場合,妳不能趕我走。」金頌然說完也招手向服務生點餐,今晚他打算做一次無賴。
「你可以坐到別的位置。」張寒雲耐著性子說。
「可是我就是喜歡這個位置。」金頌然依舊是一副痞痞的樣子。
看到他一點也不會不好意思,張寒雲放棄了,既然他都厚臉皮地跟著自己走了這麼久,又怎麼會輕易走人,張寒雲加快咀嚼的速度,想要盡快吃完,好擺脫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這時金頌然的餐點也送上來了,他開始享用今晚的晚餐,一邊吃一邊不死心地問:「妳站在街頭拿著碼錶,到底在幹什麼?」
「不關你的事!」張寒雲幾乎是咬著牙對他低吼道。
她在做什麼關他什麼事,為什麼大街上有那麼多人他不去管,來關心她做什麼?真是莫名其妙!
張寒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討厭他探究的眼神,這樣的眼神她從小看到大,不管是親戚還是同學,都用那種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著她,她真的討厭極了,她孤僻又怎麼樣,她舉止奇怪又怎麼樣,關他們什麼事!
她的世界就連家人都無法理解,更何況是這個陌生的男人,所以她也懶得回答他的問題。
「妳該不會是在研究,有沒有外星人混進地球人裡吧?」金頌然隨口一說。
張寒雲猛地一愣,瞪大雙眸看向他,彷彿在看怪物一樣,她迅速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美鈔放在桌子上,撈起自己放在桌上的東西,全都放進包包裡,在金頌然反應過來之前飛奔出餐廳。
「喂!」金頌然沒有想到她會突然跑掉,急忙追出去,只見她飛快地消失在轉角處,而餐廳門口有一本書,是她逃跑的時候落下的。
他彎腰撿起來一看,頓時傻住了,許久之後,只見他拿著那本書站在餐廳門口哈哈大笑,那是從心底發出的朗聲大笑,愉悅的大笑。
那本書的書名在燈光下隱約可見,外星人解剖學。
金頌然在心底發誓,要是再遇到這個女人,他一定要好好研究她腦袋的構造,這時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不久的將來遇見她……
◎ ◎ ◎
又是一個靜謐的夜晚,凌亂的大床上躺著一個帥氣的男人,一身古銅色肌膚,看得出來他酷愛運動,若隱若現的腹肌讓人看了不禁血脈賁張。
刺耳的手機鈴聲把沉睡中的男人吵醒,英挺的眉峰不自覺皺了起來,一絲不悅的氣息正在他身上散發,他長手一伸,抓過床頭櫃上的手機,按下接聽鍵。
「該死的!是誰?」金頌然玩到凌晨才回來,才剛剛躺下不久就被人吵醒,口氣十分不爽。
「兒子,你是在罵我嗎?」手機的另一頭,金母一副天塌下來的口吻,彷彿受到了多大的打擊,震驚不已,「媽媽好傷心,你竟然這樣跟媽媽說話。」
金頌然一聽到熟悉的聲音,頓時完全清醒,從床上坐了起來,抬手揉揉眉間,神情很無奈,語氣也放緩了不少,「媽,我沒有在罵妳。」
他嬌弱的媽媽是水做的,動不動就能哭上一兩個小時,他怕死她這一招了,於是他趕緊放低姿態,誘哄道:「媽,我怎麼會捨得罵妳,我剛才以為是之前打電話騷擾我的推銷員,所以口氣才會那麼差,妳就別生氣了,還是說說妳找我有什麼事吧。」
「還不是你這死小孩,都不接你爸爸的電話,讓他氣壞了。」金母在太平洋彼岸抱怨道:「兒子啊,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金頌然一聽到這個話題,立即發出一聲呻吟,「哎喲,媽,我頭有點暈,我現在這裡是凌晨,媽,讓我睡一會,等我醒了再打電話給妳吧。」
「不行。」金母哪會不知道兒子打的小算盤,「你一掛斷電話,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接通,今天說什麼都得把話說清楚,不准掛,你爸爸要跟你說話。」金母說著就把話筒遞給一旁的丈夫。
「爸。」金頌然無可奈何地對著電話那端的人喊了一聲,還真是心不甘情不願。
「哼,還記得我是你爸啊?」金父沒好氣地冷哼道:「要是你還認我這個爸的話,就馬上給我回國,你說你在外面玩這麼多年了,該回來盡盡金家子孫的責任了吧?」
「爸,我對繼承公司一點興趣都沒有。」這已經成為這幾年來他們父子倆唯一的話題了,「再說不是還有浩然嗎?」
他這位堂弟可是比他更適合繼承金源集團,他不喜歡朝九晚五的生活,他愛自由、不受拘束,把他綁在一個地方,他會受不了的。
「你才是我兒子!」金父終於受不了地對他大吼。
金頌然在這一頭猛翻白眼,又來了,每次談到這個問題,他這個爸爸就沒有往日的冷靜,總是暴跳如雷,哎……
「爸,我雖然是你兒子,並不代表你可以安排我的人生。」金頌然始終堅持自己這麼多年來的想法,「我對繼承公司沒有興趣,硬是要我去坐辦公室,我也做不來,爸,你是想要讓金源毀在我手裡嗎?」
「你……這個臭小子,這是在威脅我嗎?」金父氣得漲紅了臉,恨不得飛到金頌然面前,把他痛打一頓,「這是多少人想要都沒有的,現在讓你少奮鬥三十年,就能繼承這麼大的公司,你竟然還嫌棄。」
金父對於要兒子回國繼承公司也始終執著,不只是因為金頌然是他的親生兒子這麼簡單,還因為兒子完全遺傳了他的經商頭腦,甚至青出於藍更勝於藍。
然而兒子從小就對經商不感興趣,除了玩他那些破爛相機,其他他都不放在眼裡,偏偏這個不孝子對科技、投資的資訊十分敏銳,小時候就不經意展現出這方面的才能來。
金源只有在兒子手裡,才能更進一步發揚光大,這也是他多年來始終不放棄說服兒子,要兒子回國繼承家業的重要原因。
「爸,我不是在威脅你,而是在告訴你我的決心。」
金頌然不喜歡被束縛,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來都不願回國的原因,自由自在是他所追求的,只有不受拘束的靈魂才能有無限遐想,才能拍出最棒的照片,或許在父親的眼裡,他那些相機、照片都是敗家玩意,但他卻視為寶貝,他生活的原動力。
金父還想說什麼,話筒突然被妻子搶了過去,「兒子,你要是不回來,媽就不認你這個兒子了。」向來嬌弱的金母也下了最後通牒。
「你在外這麼多年,說不回來就不回來,不知道媽一個人多擔心你,你怎麼能這麼狠心,讓媽日夜為你操心呢?」說著說著,金母在電話那頭掩面哭泣了起來。
「是不是要等到媽死了,你才會回來?」金母越說越傷心,哭得不能自已。
「老婆,別哭了,就當我們沒有這個不孝子。」金父也在一旁火上加油,這一番話使得金母哭得更大聲了。
「嗚嗚,我真是命苦啊,有兒子卻跟沒有一樣,好不容易養這麼大卻不在身旁,想見一面都難如登天。」金母一邊哭泣,一邊哀怨道。
「媽……」金頌然雖然知道老媽是在使苦肉計,他卻不能不孝地駁斥她,只能忍下來。
「兒子,媽身體不好,說不定沒有多少時日了,你快點回來,讓媽安心好嗎?」金母不僅柔弱,而且身體也不太好,一直被嬌養著,這次真的是豁出去了,說什麼都要把兒子逼回國,「繼不繼承公司,我們以後再說,你先回來吧,媽真的很想你。」
即使金頌然再熱愛自由,骨子裡還是孝順的孩子,金母的溫情攻勢讓他不得不正視這個一直困擾著他的問題。
終於他不得不妥協退讓了,「媽,我會回去的。」
金母一聽立即停止抽泣,顫抖著聲音問:「真的嗎?」
「真的。」金頌然感到無奈極了,但還是鬆口答應,「我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完就回去,先這樣吧,有什麼事等我回去再說,再見。」
金頌然說完不給金母反應的時間,立即掛斷電話,將手機關機,倒頭就睡。
◎ ◎ ◎
一個月後,金頌然提著簡單的行李,還有自己最寶貝的攝影器材回國了,原本以為回國為的是安撫一下嬌弱的老媽,只是短暫停留,沒想到竟然又被她擺了一道。
利用他的愧疚心理逼他去相親,該死的,光是想起那些數不清的飯局,他就想吐,尤其想到那些濃妝豔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他的心情就跌落谷底,差得不能再差了。
「該死的!」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只怪他當初心軟,答應老媽回國,弄得現在自己想走都走不了,金頌然真是悔不當初。
偌大的金家大廳裡,金母正用柔弱的表情望著一臉怒氣的兒子,彷彿有多大的委屈,眼裡漾著閃亮的水潤,這種情況讓原本心情就煩躁的金頌然更加暴躁,站起來在客廳裡走來走去。
「媽,我已經跟妳一起吃過很多頓相親飯了,這次說什麼我都不會再去了,妳別這樣看著我。」
「兒子,什麼相親飯,說得好像是媽故意拐騙你一樣。」金母抬起手,佯裝擦拭眼角的淚珠。
金頌然毫不猶豫地給她一記「就是如此」的眼神,對於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視而不見。
「這次跟前幾次都不一樣。」金母以嬌滴滴的嗓音努力說服自己的兒子,美眸熱切地望著他,「這次是媽好姐妹的女兒,人家可是醫學院的高材生,現在還是一名醫生。」
金母回想著好姐妹跟自己說過的話,好像是那個女孩子有個很特別的職業,不管是什麼,反正也是個醫生,至於是什麼醫生,好姐妹支支吾吾,說得也不太清楚,所以她也沒有記得很清楚。
「兒子,你這次一定會喜歡那個女孩的。」金母打包票,「張家夫妻怎麼說也算是高知識分子,家教很好,他們的孩子差不到哪裡去,我聽說寒雲還燒得一手好菜,簡直就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賢妻良母,這樣的女孩配你正好。」
「媽!」金頌然停下來回踱步的腳,扭頭看向自己的媽媽,很不爽地低吼了一聲。
「喊什麼喊,這是對你媽該有的態度嗎?」金父見狀急忙對兒子怒吼,一點也不捨得嬌妻被不孝子亂吼。
金頌然無力地拍了一下額頭,最後雙肩一垮,悶悶地回答道:「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下次,我立刻走人。」
「好好好,最後一次。」金母一聽到兒子讓步,高興得連連點頭答應,哈哈哈,真是太好了,這下可以跟好姐妹結成親家了。
瞥見母親的笑臉,金頌然心頭再次湧現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真是被自己那看似柔弱的老媽給欺騙了,哎,他真是後悔。
◎ ◎ ◎
為了怕兒子反悔,金母的動作非常迅速,很快就跟好姐妹約好了雙方見面的時間地點,讓金頌然想要找藉口拖延都沒有機會。
第二天,金頌然在金母的殺手鐧,淚水攻勢的攻擊之下,不得不乖乖地跟著金母來到雙方約好的地方。
高級典雅的日式料理餐廳,隱私性特別好,在一間包廂裡,張家母女早就規矩地坐在那裡,等候他們的到來。
「麗梅,不好意思,讓妳久等了。」一拉開門,金母就趕忙出聲道歉。
「沒關係,我們也是剛到。」張母對金母微微一笑,視線很快被金母身後的男子攫住,心想這位就是今天的男主角了。
上下打量著他,這位丈母娘越看越滿意,心裡已經對這個未來女婿產生了好感,看來她這個性格古怪的女兒真的遇上一個優質的男人了,哎,就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她這個古怪的女兒。
「伯母妳好。」金頌然該有的禮貌還是有的,一進門便向坐在位置上的張母主動問好。
張母笑著點點頭,手肘還不著痕跡地頂了頂身旁的女兒,示意她也出聲跟人打招呼。
正在神遊的張寒雲被媽媽這麼一撞,回過神來,「阿姨好。」她站起來對金母微微頷首問好。
「好好好。」金母趁機打量著張寒雲,雖然對她的打扮感到有些疑惑,但是看到她那雙清澈的水眸後,便放心了許多,擁有這麼漂亮清澈的眼眸,肯定是個好孩子。
金頌然聞聲望去,只見一張有點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蛋出現在面前,一幅幅畫面突然閃過他的腦海,黑眸倏地瞪大,情不自禁地喊出來,「是妳?」
張寒雲抬眼看向出聲的金頌然,一臉茫然,彷彿他剛才出的那一聲「是妳」根本就不是在跟她說話。
「妳不記得我了?」瞧她一臉陌生,完全沒有記起的模樣,讓金頌然感到無比挫敗。
天啊,這個女人是天生來打擊他的嗎?要不然為什麼每次遇到她,他都表現得十分熱情,而她卻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怎麼了,你們認識?」金母首先出聲問道,眼睛不由得一亮,看來他們兩人見面的情況比她想像中要好很多。
「見過一次面。」
「不認識。」金頌然跟張寒雲同時出聲,截然不同的回答讓雙方的母親面面相覷,露出不知怎麼回事的表情。
「張寒雲小姐是嗎?」金頌然揚起一抹足以融化人的燦爛笑容,卻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我們的確見過一次面,一個多月前在紐約的街頭,我們還一起吃過一頓飯,妳不記得了嗎?」
經他這麼一提,張寒雲開始努力地回想一個多月前去紐約時所發生的事,她對於不想記得的人或事,向來都不會放在心上,「很抱歉,我對於一些不重要的人或事,通常都不怎麼記得。」
其實張寒雲說的事實,可是這句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像是打了金頌然一個耳光,讓他臉部的肌肉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額頭微微跳動的青筋顯示著他正在努力地隱忍怒氣,這個該死的女人竟敢說出這樣的話,太不給他面子了,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竟然一句不記得就這麼完事,而且還說他是不重要的人,真是有夠氣人的!
「呵呵,寒雲說話真是太可愛了。」
看到所向披靡的兒子吃癟,金母不由得掩嘴低笑,竟然能惹她那個高唱自由和平的兒子生氣,看來這個女孩真是不簡單啊!
「麗梅呀,看來孩子們有事要自己說清楚,我們這兩個老太婆就不要在這裡當電燈泡了。」金母對好姐妹眨了眨眼睛,「我們好久沒見了,到隔壁聊聊天,這裡就讓給他們吧。」
「那是當然,我們走吧。」
張母明白金母的意思,立即起身跟著她往外走,臨走前還不忘扭頭叮嚀女兒,「寒雲,要好好跟頌然聊聊,不准悶著不說話哦。」
知女莫若母,女兒孤僻悶騷的性格,她可是很清楚的,要是不叮囑她開口,這丫頭一定會一句話都不說,完全在自己的思緒裡神遊。
就這樣,一場詭異的相親開始了……
第二章
包廂瞬間安靜了下來,金頌然當然知道媽媽是故意幫他製造機會,讓他跟張寒雲獨處的,原本這樣的把戲是他最討厭的,但這次他卻欣然接受,甚至覺得媽媽這麼做還不錯。
「難道妳打算坐在這裡跟我大眼瞪小眼嗎?」金頌然一臉調侃的笑意,彷彿置身事外,一點也不受影響。
反觀張寒雲,小臉蛋上布滿了陰雲,尤其是媽媽離去前特地叮囑,更讓她頭痛不已。
她向來最討厭跟男人這種生物待在同一個空間,這會讓她感覺到很不舒服,甚至會覺得有點噁心,不過眼前這個叫金頌然的男人並沒有讓她產生噁心的感覺。
「張寒雲小姐,妳該回神了。」這女人竟然能在聽他說話的同時恍神,真是佩服她。
金頌然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跟張寒雲相處,對於女人他總是遊刃有餘,可對於張寒雲,他突然沒這麼有自信了,哎……
「抱歉。」張寒雲把視線調回來看向他,一本正經地跟他道歉。
「妳都是這麼正經的嗎?」金頌然涼涼地問道,身子隨意往前傾,黑眸炯炯有神地緊盯著她。
從來沒有被男人這麼近距離地看著,張寒雲竟感到有些不自在,身子不自覺往後挪了挪,這細微的動作全都被金頌然看在眼裡,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弧度,眼眸中散發著異樣的光芒。
「這個問題我選擇不回答。」張寒雲的小臉還是面無表情,漂亮的眼眸掃向他,「金先生,我們今天是來相親的,不是來探究正不正經的問題。」
「No,妳錯了。」金頌然伸出修長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笑著說:「既然是相親,那就表示我們要互相了解,這樣的問題正好能促進我們更快速地了解對方,不是嗎?」
張寒雲本來就是個寡言的人,對於這種辯論式的對話,她從來都佔不了上風,聰明的她只好選擇沉默以對。
「妳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對於這個問題,金頌然一直耿耿於懷,忍不住又問了一次。
「這對你來說很重要嗎?」張寒雲不知道他為什麼緊抓著這個問題不放。
「比妳想像中重要。」這關乎他的自尊面子問題,當然重要了,可是他不會把這點表現出來,以免被她笑話。
「不記得。」張寒雲簡潔有力地回答他的問題。
如果可以的話,金頌然的額頭肯定會浮現三條黑線,他嘴角微微顫抖,一副隱忍著,即將要爆發的樣子,這個女人……真是有夠直接的!
「算了,不記得就不記得。」不跟小女子計較,金頌然自我安慰地說。
「那麼我們現在重新來認識,希望妳不會再有『不記得』的情況了。」他特地加重「不記得」這三個字,可見他多麼在意被她就這麼隨意忽略掉,「記住了,有可能成為妳未來丈夫的我,叫金頌然。」他邊說還邊用手指著自己,生怕她沒記住自己的臉。
「嗯,你好,我叫張寒雲。」相對於金頌然的激動,張寒雲還是那副冷靜得過分的模樣。
金頌然徹底服了她,決定不再跟她計較這些事了,要是繼續計較,他只有氣得吐血的份。
「妳知道我們今天的相親是以結婚為目的嗎?」金頌然小心翼翼地問,這個小女人看起來總是一副狀況外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跟他一樣被硬逼來的?
「知道,相親不就是為了節省雙方的時間,最後達到結婚的目的嗎?」張寒雲把話一口氣說完,氣都不喘一下。
金頌然真是傻眼了,她……這是在背公式法則嗎?為什麼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解釋什麼叫相親一樣?也虧她解釋得出來,金頌然哭笑不得地望著她,哎,算了,說好了不跟她計較的。
「那就是說妳不排斥結婚了?」
「排斥我就不來了。」張寒雲覺得這個男人的智商有點問題,總是問一些答案顯而易見的問題,秀眉不由自主地微蹙著。
捕捉到她皺眉的細微動作,金頌然笑了,這個老成的小女人終於有其他表情了,看來他剛才的「戰果」還不錯嘛。
「張寒雲,妳確定要嫁給我嗎?」他忽然湊到她眼前,笑得一臉曖昧。
「你確定要娶我嗎?」她的反應也不慢,眼角一挑,有些挑釁地回他。
「呵呵,有趣。」如果是跟這個小女人結婚,生活應該會很精彩吧。
可是一旦結婚,他有可能會永遠失去他的自由,一想到他有可能被綁在金源一輩子,每天朝九晚五,過著死板的生活,還要和各式各樣的人應酬,出席各種煩人的宴會等等,他就感到一陣惡寒,天啊,他真的想好了嗎?
這次輪到金頌然沉默了,張寒雲沒有出聲追問,反而是拿起桌上的茶,悠然自得地品嚐了起來,看來對於婚姻,往往都是男人比女人害怕,要不然眼前這個男人就不會出現這樣的反應了。
或許這場相親會提前結束吧,她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可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些沒有結果的事情上。
正當張寒雲想要出聲提出告辭的時候,金頌然開口了,「張寒雲小姐,我們結婚吧。」
雖然不知道怎麼了,金頌然頭腦一熱,這句話就從他嘴裡脫口而出了,等到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他已經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兒子,你說的是真的?」金母一直在隔壁偷聽他們談話,一聽到金頌然說的話,立即推開與他們包廂相連的門,急切地問道。
「媽?」金頌然還以為媽媽已經離開,沒想到她們竟然沒走,頓時有股不好的預感籠罩上來。
「麗梅啊,太好了,我們要成為親家了。」金母無視兒子冒火的雙眸,轉身拉住張母的手,興奮不已,「我兒子都說要結婚了,快快快,我們趕緊選個好日子,把他們的婚事辦了,說不定明年我們就可以抱孫子了,妳說呢?」
「當然好。」張母也跟著連連點頭。
兩位當事人被徹底地忽略不計,沒有人問他們的意見,兩位母親就這麼熱烈地討論起來。
「妳說我們要辦什麼樣的婚禮,中式還是西式?還是……」兩位母親熱烈的談論聲,金頌然已經聽不見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金頌然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被自己的話困死,更沒有想到自己的婚姻就這麼草率地被定了下來。
他不得不佩服長輩們的行動力,竟然在短短一個月內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辦好,讓他們這兩個還稱不上熟悉的男女走入婚姻,真正地成為一對夫妻。
◎ ◎ ◎
張寒雲很少對什麼東西有慾望,正因為這樣,她對什麼事情都是淡然處之、清心寡欲的樣子,除了對於堅持的事物喜歡探究到底之外,沒有什麼野心。
婚姻也是,她一直覺得自己會結婚,而且應該會是在父母的安排下結婚,或許早就有這樣的心理準備,所以當婚姻真的來臨時,她反倒沒有一絲不悅或不安。
遵循父母的意願去相親,然後聽他們的話跟金頌然結婚,她都沒有異議,即使她對這個男人稱不上認識,因為在她心裡,就算是結婚了,她的生活也不會產生太大的變化,所以這一切對她的影響很小。
可是事情似乎出乎她意料,並不是沒有影響,譬如現在的新婚之夜。
張寒雲褪去一身繁瑣的婚紗,在浴室裡享受了舒服的按摩水療後,精神百倍地走出來,看到躺在床上翻閱雜誌的男人,才猛地想起今晚要跟這個男人睡,而且還會做一些男女之間會在床上做的事情。
她的秀眉不由皺了起來,要怎麼辦呢?她不習慣有人睡在旁邊,更何況還是一個陌生的丈夫,哎,看來還是有所改變和影響,張寒雲在心底微微嘆氣。
「洗好了?」金頌然發現張寒雲就站在不遠處望著自己,一副很困擾的模樣,放下手中的雜誌關心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就算有,以她的性格也不會說出來。
「可是妳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沒有什麼。」金頌然可不是瞎子,難道會看不到她眉毛微蹙的樣子?
張寒雲沉默了一會,似乎終於下定決心。
「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她一邊說還一邊觀察他的反應。
「哦?」金頌然這可來興趣了,沒想到她也會有主動的時候,「什麼事?」
「我們……能不能先熟悉適應一下,然後再……」張寒雲第一次這麼支支吾吾地說話,她平常要嘛想什麼說什麼,要嘛什麼都不說,竟然也會有這麼尷尬的時候,真是難得一見。
金頌然眼睛一亮,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突然明白她為何一直支支吾吾了。
「再什麼?」金頌然的黑眸緊緊地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給生吞了一樣,露出的笑容很曖昧,「再上床?」
張寒雲在聽到他這麼露骨的話後,白嫩的臉蛋頓時染上一片緋紅色,很誘人,看到這幅美景的金頌然黑眸微微一暗,不由得心潮澎湃,感覺到有些蠢蠢欲動。
天啊,這個行為奇怪、性格沉悶的女人竟然能挑起他的慾望,真是不可思議!
金頌然從床上下來,慢慢地走向她,張寒雲用警惕的眼神瞅著他,他每前進一步,她就不由得退後一步。
「老婆,妳這樣的眼神讓我很受傷。」金頌然一副倍受打擊的樣子,佯裝難受地說:「好像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一樣。」
「你的答案呢?」張寒雲的聲音微微顫抖地說:「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如果我不願意呢?」金頌然停住前進的步伐,雙眸盯著她不放,「再怎麼說這是我的權利,我沒有理由放棄,除非……妳有更好的理由說服我,或者是妳告訴我這麼做能得到什麼好處,要不然我豈不是虧大了?」
放著美美的嬌妻,只能看卻不能碰,這是最慘無人道的事情!
「我……」張寒雲語塞,一時間根本就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能說服他,更想不出有什麼好處能給他,最後只好嘆一口氣,悶悶地問:「那要怎麼做,你才會答應?」
金頌然走近她,倏地伸出手猛地一拉,把她拉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輕吹氣,「我可以答應妳,在妳沒有適應之前,我們先保持這樣,但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總不能讓我這個丈夫守著妳這麼漂亮的妻子,什麼都不做吧?」
「什麼意思?」張寒雲抬起頭望向他,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金頌然猛地俯下身,狠狠地含住她的嫩唇,毫不客氣地撬開她的貝齒,鑽入其中肆意翻攪吮吸著。
「唔……」張寒雲雙手本能地抵住他的胸膛,想要推開他。
金頌然哪裡會給她機會,雙手緊緊摟住她,將她困在懷裡動彈不得,火熱的舌尖勾弄著她的粉舌,吮吸著她口中的蜜液,嘖嘖作響,幾乎要把她的靈魂給吸出來。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金頌然才緩緩鬆開她,張寒雲被吻得紅腫的小嘴微微張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小臉也變得通紅,魅惑極了。
「你出爾反爾,你不是說要等我適應再……」張寒雲漲紅著小臉,那麼羞人的話她說不下去了。
金頌然一隻大手依然緊緊地扣住她的腰,另外一隻手則輕輕地撩起她的髮絲,放在鼻尖嗅聞著,低沉的嗓音充滿了誘惑的味道。
「我說等妳適應再讓妳成為真正的金太太,並不代表我不碰妳,親愛的,要妳的方法有很多種,就算不做到最後,我也可以讓妳快樂。」
他的氣息吐在她的脖頸上,醇厚的聲音像是魔鬼在誘惑人犯罪一樣,讓張寒雲的身子微微顫慄,幾乎酥軟在他的懷裡。
「你……」她感覺到自己已經渾身無力,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只能靠在他懷裡,任由他上下其手。
「我答應不要妳,但是碰妳是一定的。」要不然今晚他要怎麼過,這點甜頭他是一定要的。
在張寒雲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再次俯下身狠狠地吻住她紅腫的唇瓣。
「唔……」金頌然狂猛的吻,讓有些迷糊的張寒雲腦袋變成了一團漿糊,虛軟無力地承受著他火熱的吮吸,一團熱火開始在她的體內燃燒,燥熱不已。
「這是今晚的代價,所以妳只能接受,否則我們的談判條件就只好作廢了。」她在他懷裡掙扎,讓金頌然不由得低聲提醒道。
「你……」張寒雲的臉幾乎可以滴出血了。
「想反悔嗎?」金頌然笑得十分邪魅,黑眸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她。
張寒雲知道自己該拒絕他,否則如此充滿情慾的觸碰跟最後一步有什麼差別?可是他的神情是那麼明白地告訴她,一旦她拒絕,那麼就沒得談了。
然而金頌然根本就沒有給她反悔的機會,封住她的紅唇,火舌在她嘴裡肆虐著,舌尖突破她軟嫩的唇瓣,緊緊地糾纏著她的小香舌,猛烈地在她口中翻滾著。
「唔……」張寒雲被迫雙手攀住他的脖子,以免自己會虛軟得往下滑落。
金頌然則不客氣地扣住她的腰,用力壓向自己,更加瘋狂地吮吸著她嘴裡的甜蜜。
「好甜。」沒想到這個小女人竟出乎意料的甜美,幾乎讓他欲罷不能。
張寒雲覺得口中的空氣幾乎要被他吸走了,那炙熱的火舌拚命地吮吸著她口中的甜蜜,與她的香舌相互追逐嬉戲,這一切的感覺是那麼陌生,陌生得讓她有些害怕。
張寒雲雙手緊緊摟住金頌然的脖子,生怕自己會這麼暈厥過去,「嗯……」
就在張寒雲迷迷糊糊的時候,金頌然將她打橫抱起,往大床走去,輕柔地把她放在床上,然後俯身壓上去,毫不猶豫地含住她的紅唇,繼續汲取她口中的甘泉。
天啊,真的好甜,這個小女人甜得不可思議,他體內的燥熱幾乎要把持不住了,大手把她從床上拉起來,牢牢地扣住她的纖腰,使她柔軟的身軀緊緊貼著自己昂藏結實的身體。
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馨香就像催情藥一樣,不停地誘惑著他體內叫囂的慾望。
他真的不應該答應她這麼不人道的條件,現在好了,苦的是他自己,不行,不能再繼續了,否則自己真的會後悔死。
金頌然用盡力氣才使得自己離開她的唇瓣,雙手緊緊摟住她,就再也沒有接下來的動作了。
張寒雲從迷情中逐漸清醒過來,見他沒有繼續,不由得抬起頭看向他。
金頌然的大掌蓋住她誘人的水眸,粗啞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睡覺。」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讓自己遵守對她的承諾,可這個小女人竟然還用那麼魅惑的眼神看他,這不是想讓他的自制力瓦解嗎?
「你……」張寒雲被他弄糊塗了,本以為今晚保不住貞操了,沒想到他竟然戛然而止。
「閉嘴,再說一句,我現在馬上要妳。」慾求不滿的男人粗聲粗氣地警告道。
張寒雲立即沒了聲音,緊閉雙眼強迫自己趕緊睡著,僵直的身子像根冰棒一樣,硬邦邦地窩在金頌然懷裡,努力想辦法使自己快點睡著。
或許今天真的是太累了,又經過今晚這麼刺激緊張的互動,張寒雲一旦鬆懈下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而擁她在懷的男人可就沒有這麼好過了,一整晚都在跟自己體內的慾望作鬥爭,幾乎到天微微亮才緩緩地閉上眼睛……
◎ ◎ ◎
金頌然跟張寒雲的婚姻生活就這樣開始了,除去他不能要她這一點,其他對他來說都算是不錯的開始,但是他之前擔心的問題很快就來了。
果然在半個月之後,金父開始有意無意地把公司的高層主管介紹給他認識,更不時在他面前討論公司的運作情況,再假裝無意地詢問他的意見。
才剛沉靜下來的自由靈魂又開始在體內蠢蠢欲動了,尤其是他看到自己心愛的寶貝攝影器材時,那陣渴望就更加強烈了。
是啊,他是不受拘束的鷹,怎麼能因為一個女人就被綁在這裡呢,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裡閃過,或許他可以帶著她一起走?
「有什麼事嗎?」
從金頌然坐下來吃早餐開始,這傢伙就一直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盯著張寒雲看,要不是她太熟悉這樣的眼神,她還以為他又在覬覦她的肉體,在腦子裡想著要怎麼摧毀之前說好的約定。
「沒什麼,只是看到妳用餐刀切麵包的技術很嫻熟,看來妳是個優秀的外科醫生。」金頌然不打算讓她這麼快知道自己的計劃,看到她的動作就這麼隨口一說。
「外科醫生?」張寒雲一臉疑惑,隨即很正經地糾正他,「我不是外科醫生。」
「妳不是醫生嗎?」這半個月來她也是早出晚歸,他還在心裡小小地抱怨了一下,為什麼醫生這麼忙,「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媽當初跟我說妳是個醫生,沒錯吧?」
「呃,可以這麼說。」法醫應該也算是醫生的一種吧,張寒雲在心裡思索著,然後對他點點頭。
「那妳到底是什麼醫生?」金頌然像是想到什麼,露出一抹曖昧的笑容,「該不會是什麼難以啟齒的泌尿科醫生吧?」
「哦,這倒不是。」張寒雲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露出尷尬的神情,反倒一派從容地揭曉答案,「我是法醫。」
「哐啷」一聲,金頌然手裡的刀叉掉在餐桌上,發出了清脆刺耳的響聲。
「法……醫?」金頌然腦海裡立刻閃過美劇裡那些解剖屍體的恐怖畫面,聲音竟然有些顫抖,「是……解剖的那種法醫?」
「嗯,難道還有別種法醫嗎?」張寒雲一臉奇怪地反問道。
「呵呵……」金頌然可以肯定自己此刻臉部是僵硬的,這個小女人性格奇怪也就算了,連職業也跟常人不一樣,真是讓他有點頭痛。
金頌然很快就讓自己冷靜下來,平復內心的震撼,試著接受妻子的特殊職業。
「你沒事吧?」張寒雲知道很少人能接受她的職業,就連她的家人都沒辦法理解和接受,更何況是他這個與她不熟的丈夫,「我的工作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困擾。」
這是她唯一能保證的,如果他要讓她辭職,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放心,我沒有要干涉妳工作的意思。」金頌然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更不會要求妳辭職。」
「謝謝。」張寒雲水眸一閃,毫不掩飾地直視著他,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弧度。
第一次見到她笑的樣子,竟如此迷人,幾乎讓他移不開眼,看來這個女人真的很容易討好,一句簡單的話就讓她笑了,真是沒有野心。
「我吃完了,要去上班了,你呢?」這是他們結婚半個多月以來,張寒雲第一次主動問他的行程。
她其實並不清楚金頌然的工作是什麼,她之前出門上班的時候,也看過他扛著那些攝影器材開車出門,聽婆婆說他是去攝影,不過她從來沒有見過他拍的照片,所以她也不好說些什麼。
尤其是因為他,她的生活開始有了不一樣的變化,本以為自己不會有任何改變,這段日子下來,竟然也開始一點點地改變了,習慣每天晚上身旁多一個人,甚至覺得窩在他懷裡一覺睡到天亮,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也因為他,她的生活忽然變得多采多姿,原本孤單一個人的她,現在一回到家就有人纏著自己說話,而且還說個不停,讓孤僻的她每天也被迫跟著說這麼多的話。
就這樣,張寒雲開始對這個「活生物」產生了興趣,不由自主想要研究他,就像她遇到很棒的人體想要研究的那種慾望一樣,想要徹底了解這個男人。
只不過根據她的研究日誌,他有很多行為都是她不能理解的,譬如現在。
「我?」金頌然眉峰一挑,接著對她露出一抹神祕兮兮的笑容,「我今天打算當一個模範老公,送親愛的老婆去上班。」
「什麼!」張寒雲小嘴一張,微微愣住了,他唱的是哪一齣啊?
「不用懷疑,妳聽到的是真的。」金頌然說著還體貼地替她拿起包包,牽著她往外走。
「喂,等一下!」張寒雲回過神,叫住他,「我記得公公好像要你今天去公司找他,等到中午一起吃午飯的。」
「這哪有送老婆上班重要。」金頌然痞痞地笑道。
笑話,那哪是去吃午飯,說是送入虎口還差不多,要不是他聰明,忽然想到有她在,估計今天還想不出什麼辦法,來推託這個明顯的午餐陷阱。
有她來當擋箭牌,想必他那位狡猾的老爸也不好說什麼,這主意真是太妙了。
「不、不用了。」張寒雲才不想讓他送。
金頌然哪裡容得她反對,強行讓她上車,快速地發動車子,飛馳而去。
他對這個小女人也是很感興趣的,要想實行他的計劃,那就得知己知彼,才能讓她好好跟著自己,一同飛向自由。
這個主意越想越不錯,真期待一起離開這裡的逍遙日子。
第三章
跟張寒雲相處越久,金頌然越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奇怪,是我想太多了?」
又是一天休假,張寒雲休息在家,而他也沒有出門拍照。
兩個人難得自在地待在家裡,金頌然一手拿著雜誌,靠在沙發上悠閒自在地隨意翻閱,視線還不時往隔壁望去,只見張寒雲正在研究著一張張血淋淋的照片,稍微正常一點的人都會覺得噁心,哎,但如果像他這樣三天兩頭就看到的話,想必已經習以為常了。
他也是先從震驚到噁心,再到現在的淡定無視,這個過程一個月就夠了。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她拿著刀叉在切牛排或其他肉類的時候,他都有種錯覺,這樣的畫面似乎曾經在哪裡見過,可是他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到的,久而久之,他都快以為自己也因為她而變得神經質了。
「什麼想太多了?」雖然正在研究自己手中的照片,張寒雲還是聽到他那麼大聲的自言自語了。
金頌然把手中的雜誌一放,然後坐正身子,很認真地看著張寒雲。
「我想知道妳除了這些……」他說著用手指了一下她手裡的照片,「奇怪的興趣愛好之外,還有什麼?」
「奇怪?」張寒雲漂亮的秀眉挑了一下,正經地回答他,「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我的工作就是這個,喜歡看這些照片有什麼不對嗎?」
「妳不會覺得……不舒服?」金頌然挑了最委婉的字眼來說。
「不舒服?」張寒雲明白他的意思了,水眸望向他,「那你覺得你拍的照片會讓你不舒服嗎?」
「當然不會。」金頌然想都沒想就否認道。
「那不就得了。」張寒雲一副「你也是吧」的模樣,讓金頌然一時語塞,反駁不了她的話。
「女孩子不都是柔柔弱弱的,一看到血就尖叫連連,一副要暈倒的樣子嗎?」金頌然不由得搖搖頭,「妳不僅沒有這些狀況,反而一看到這些就兩眼發光,興奮不已的樣子,哎……」
張寒雲轉過頭,用若有所思的表情直直地盯著他,「你今天怎麼這麼關心我的事情?」
「我們是夫妻,難道不應該互相了解嗎?」金頌然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這個遲鈍的女人,竟然一點都沒有把他的魅力放在眼裡,或者可以說他對她根本沒有魅力可言。
「嗯,也對。」張寒雲思索了一下他的話,覺得頗有道理,點頭贊同,「我也想要好好地研究一下你,這樣吧,我們來個一問一答,這樣比較快了解,怎麼樣?」
「蛤?」金頌然再次被她弄糊塗了,她的思路跳躍得太快了吧,「研究我?」金頌然聽到她這麼有趣的用詞,不由得挑眉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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