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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折】夫債欠不得《中》原名:城池營壘

有人說,邢克壘這男人不是普通的跋扈, 哪容得了女人的任性,可在刁蠻的米佧面前, 大男人的他卻拿她一點沒辦法都沒有,她的任性,他准的。 也有人說,邢克壘這痞子不是一般的霸道, 怎麼可能對女人低聲下氣,可碰上傻氣的她, 硬氣的他只能一哄再哄,她的撒嬌,他准了。 人被他追上了,自然就是他的女人, 寵自己的女人那是天經地義,可當米佧似嬌似嗔地要他對她好一點, 邢克壘上下打量她,壞壞地笑著說:「好啊,到了床上我會對妳更好。」

會員價:
NT$1186.2折 會 員 價 NT$118 市 場 價 NT$190
市 場 價:
NT$190
作者:
沐清雨
出版日期:
2013/12/25
分級制:
限制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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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說外面野花他都不要,他喜歡的是她;
女人說帥哥美男她看不上,她上心的是他。


有人說,邢克壘這男人不是普通的跋扈,
哪容得了女人的任性,可在刁蠻的米佧面前,
大男人的他卻拿她一點沒辦法都沒有,她的任性,他准的。
也有人說,邢克壘這痞子不是一般的霸道,
怎麼可能對女人低聲下氣,可碰上傻氣的她,
硬氣的他只能一哄再哄,她的撒嬌,他准了。
人被他追上了,自然就是他的女人,
寵自己的女人那是天經地義,可當米佧似嬌似嗔地要他對她好一點,
邢克壘上下打量她,壞壞地笑著說:「好啊,到了床上我會對妳更好。」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春節前的一段時間裡,不論是部隊還是醫院都是一片繁忙,以前米佧總覺得邢克壘沒什麼正事,現在在一起了才知道他有多忙,邢克壘不見得有多少時間陪她,有兩次他事前打電話來說幾點幾分在邢克瑤的病房等她,結果她被傅渤遠叫去跑腿耽誤了五分鐘,再過去時,他卻不得不走了。
  強烈的時間觀念讓身為軍人的他連約會都是爭分奪秒,米佧終於意識到她的男朋友與別的男人有什麼不同,她開始思考軍營裡最親切的稱呼「大嫂」兩字背後的責任與難處,或許她還擔心,怕自己與生俱來的依賴終有一天會讓他覺得疲累。
  彷彿洞悉了她的心思,在又一次錯過沒見到面的情況下,邢克壘追著打來電話,「老婆,妳已經一天沒向妳的準老公撒嬌了。」
  站在走廊裡,米佧低聲回說:「我總黏著你的話,你嫌我煩怎麼辦呀?」
  邢克壘輕笑,「我就怕妳不黏著我,那樣我該調戲誰啊?」
  米佧笑得軟軟的。
  「妳身為女朋友,我批准妳隨時隨地黏著我。」邢克壘逗她,「來,親一個。」
  米佧笑罵說:「色狼。」回應她的是彼端邢克壘爽朗的笑聲。
  另一邊,獲知邢克瑤入院,赫義城囑咐賀雅言盡量幫忙照看。
  賀雅言提醒他,「人家大嫂就在醫院,哪用得著我啊。」
  赫義城拍拍腦袋,「我都忘了邢克壘那小子已經有女友了,正好由米佧就近照顧,也算是幫他分擔了。」
  想到連續幾天在邢克壘脫不開身的情況下,都是柔柔弱弱的米佧在照顧邢克瑤,賀雅言不禁感慨,「兩個人的世界一個人過,這句話一點也不假,找你們這些當兵的,什麼事都幫不上忙。」
  赫義城自知理虧,沒吭聲。
  賀雅言當然也不是真的責怪他,尤其想到上次他帶兵外訓時自己生病,他在手機裡千叮嚀萬囑咐地嘮叨了一個多小時,直到電池耗盡才被迫結束通話。
  後來邢克壘告訴她,當晚赫義城急得在訓練場上直轉圈,她就什麼怨言都沒有了。
  賀雅言懂事地說:「我爸打電話來了,說你過年要是下基層慰問的話就去忙,什麼時候去家裡都可以,不一定非得趕在這個節骨眼上。」
  赫義城心裡十分感激未來岳父的理解,可是他還是說:「我和李師長打過招呼了,今年不下基層了,陪妳回家過年。」
  心裡明白他有多在乎自己,賀雅言紅了眼圈,為他付出的,為他給予的,更為他懂得的。
  那邊赫義城和賀雅言商量著過年去賀家見長輩,這邊邢克壘也在安排過年的事。
  都說傷筋動骨要休息一百天,邢克瑤的身體距離康復還需要一段時間,邢克壘本意是不願讓爸媽知道妹妹車禍住院的,可是每年無論邢府多忙,過年時邢克瑤都是會帶著衡衡回邢府與老爸老媽團聚的,瞞是瞞不住了。
  李念的意思是接邢克瑤回李家,「就和伯父伯母說瑤瑤今年去我家過年,免得他們擔心。」
  邢克瑤反對,「阿姨身體本來就不好,我這個樣子再加上衡衡,她老人家還怎麼過年?」
  對於她的堅持,李念難得上來點脾氣,「說到底妳就是把自己當外人,妳是衡衡的媽,衡衡是李家的孩子,妳病了理應由我們照顧。」
  邢克瑤沒有力氣和他爭辯,轉過臉去看著邢克壘,「哥,送我回家。」
  短暫的沉默過後,李念奪門而去。
  面對邢克壘意外深長的目光,邢克瑤回應了七個字,「我不是他的責任。」
  邢克壘在師部還有工作,臨走前他說:「妳應該明白他不是把妳當成責任,他所謂的理應不過是因為妳的拒絕,除了衡衡,他還能拿什麼留住妳?瑤瑤妳好好想想。」
  不是不懂李念的心思,就是因為懂得才更不敢涉足,愛情、婚姻,無論哪一件事情在邢克瑤看來,都不該是她這個大嫂能和小叔共同完成的。
  有一滴淚落下,邢克瑤哽咽:「我不敢想。」
  當天晚上李念沒來陪護,值夜班的米佧來到病房時,邢克壘趴在桌上,一動也不動的樣子像是睡著了。
  邢克瑤的晚飯是她陪著吃的,那時候他還沒來,米佧還以為他工作忙而走不開。
  輕手輕腳退出病房取了件外套,又折返回來披在邢克壘身上,結果衣服才搭到他肩上,她的手腕就被握住了,隨後一拉一摟,人就被他抱坐在了腿上。
  米佧攀住他肩膀,壓低聲音說:「你什麼時候來的呀,怎麼沒找我?」
  邢克壘的臉埋在她馨香的頸窩,悶聲說:「我去過妳的辦公室了,沒看到人。」
  「那可能是我剛剛去病房了。」米佧像安慰小狗一樣拍拍他的腦袋,「你吃晚飯了嗎?」
  邢克壘抱住她的腰「嗯」了一聲。
  米佧發現他沉悶的聲音不是因為睡覺的原因,「嗓子怎麼好像沙啞了?」
  邢克壘的薄唇貼在她頸間輕輕吻了吻,不以為意,「可能火氣有點大吧,有點痛。」
  米佧從他懷裡跳下來,拉他起身,「去我辦公室幫你找點藥。」
  邢克壘難得聽話地跟著她去了,米佧幫他量了體溫,確定沒有發燒才找了藥給他吃。
  見她皺著小臉為他忙碌、為他擔心,邢克壘緊繃的情緒得到緩解,趁她不注意順手反鎖了辦公室的門,他依靠身體優勢把她壓在牆上,俯身吻住她的唇。
  邢克壘是個熱情如火的男人,米佧被他抵在冰冷的牆壁上,胸前緊貼著他肌肉分明的身體,明明已經異常親密,他卻好像還不滿足,隨著親吻的加深,身體更壓向她,炙熱的唇舌更是在她口中肆意掃蕩。
  他的唇暖而軟,從她的唇吻至耳垂,然後是頸窩、鎖骨……而他乾燥溫暖的大手則自然而然地滑進她毛衣裡,力道恰到好處地撫過她腰間的細肉。
  混沌的意識被喚回,米佧頓時羞澀不安起來。
  感覺到她下意識的退避躲閃,邢克壘沒有更進一步,灼熱的手掌流連在她腰側,唇安撫一般輕柔地停留在她頸間不動,片刻之後他略微退開一步,眼眸深深地看著她。
  柔和的燈光下,米佧臉頰緋紅,眼波純真羞怯。
  邢克壘執起她的手放到唇邊輕吻,隨即又在她嫩滑的手腕內側輾轉印下一串濡溼的碎吻,未語先笑,「傻瓜。」
  承受來自他眼神迸發的熱情,米佧臉頰的溫度在持續上升,她垂眸害羞。
  邢克壘以額抵著她的頭,嗓音低緩彷若呢喃說:「和我一起過年。」觸到米佧驚訝的目光,他的眼神堅定異常,「我說和我一起過年。」然後不由分說抱她入懷,霸道地宣告,「難得有個假期,不能分居兩地。」
  「什麼分居兩地。」臉貼在他胸口,米佧不好意思地說:「不是一直這樣嗎?」
  「誰說一直這樣的。」邢克壘似笑非笑,「以前我沒開葷,現在……」
  任憑再寧靜柔軟的時光,都會被他這麼不要臉的話破壞掉吧,米佧抬手捶他後背一下,「色狼。」
  邢克壘低低笑起來,「戀愛是什麼?就是在結婚之前不斷地調戲妳。」話音未落,鑽進她毛衣裡的大手使壞地輕掐了一下。
  米佧笑著躲,等鬧夠了,她喟嘆著抱住邢克壘的腰,「我爸爸不會同意的。」
  米屹東的態度邢克壘心知肚明,可是他卻鐵了心要磨到米佧答應為止,於是發揮無敵耍賴神功,抱著她不鬆手,一遍遍求。
  和戰鬥力強悍的邢克壘相比,米佧簡直就是弱勢群體,結果自然不言而喻,她鬆口了,可是當聽完邢克壘用以唬弄米屹東的所謂計謀,米佧忐忑不安,「行嗎?萬一他心血來潮到醫院查我的班怎麼辦呀?」
  邢克壘給她吃定心丸,「不會,過年他人都不在這裡,哪有時間查妳的勤啊。」
  米佧思索良久,心一橫,「好吧。」表情有著視死如歸的成分。
  先不說米屹東那邊騙不騙得過,當傅渤遠看到骨外科春節期間醫生輪班表,他抬眼問賀雅言,「米佧沒班嗎?」
  與此同時,從師部出來的邢克壘打電話給米佧,「下午能不能蹺班?」
  「蹺班?幹嘛呀?」
  「先說能不能。」
  「雅言姐下午有手術,我要做助手。」
  「這樣啊。」邢克壘略微猶豫了一下,「那算了,本來想帶妳去個地方。」
  「去哪呀?」
  「妳哪能去啊,下次再說。」
  結束通話,想到先前對沈嘉楠的允諾,邢克壘還是發動了越野車。

  ◎             ◎             ◎

  沈家位於南城區,老街老巷老房子。
  邢克壘照例把車停在距離門最近的地方,敲門後聽到屋內傳出聲音,確定家裡有人,他轉身從車上搬東西。
  破舊的鐵門打開,頭髮半白的沈母站在裡面,細看之下神色略顯恍惚,怕她認不出自己,邢克壘邊將帶來的東西拿進去,邊自報名字,「沈姨,我是壘子,來看妳。」
  眼角皺紋明顯,裹著舊外套的沈母仔細辨認了一下,面露喜色,「是壘子呀,快進來,嘉凝這傢伙說不讓她出去偏不聽,也不知道去幹什麼了,我去找她。」話語間就要越過邢克壘往外走。
  邢克壘拉住她手肘,「我們在家裡等。」
  沈母向來聽他的話,笑著迎他進門,「壘子你快坐,沈姨幫你倒水。」
  邢克壘扶她坐在沙發上坐下,「不用麻煩,我不渴。」轉身又出去了兩趟,才把帶來的東西都提進屋,然後輕車熟路地分門別類放好。
  「怎麼又買這麼多東西?上次的都還沒吃完。」沈母親熱地拉他坐到身邊仔細端詳,「你有段日子沒來了,瘦了,又訓練了吧?」
  邢克壘不答反問:「妳最近身體不太好?」
  沈母嘆氣,「沒有好的時候,不是這裡痛就是那裡痛。」
  邢克壘看著沈母,發現她頭髮凌亂、眼窩深陷,整個人都憔悴不堪的樣子,「年後帶妳去醫院做個檢查。」
  「我不去醫院。」沈母拒絕,然後說:「壘子啊,你什麼時候搬過來住?嘉凝很惦記你。」
  邢克壘的神情微有變化,然而那變化細微得旁人根本無法察覺,他像哄小孩子似的說:「沈姨妳忘了,我在部隊,除非公事或請假,否則不能隨意出來。」
  沈母神色中有著隱隱失望的意味,「那你就把嘉凝接過去吧,在一起也好彼此照顧。」
  沈母再一次的舊話重提讓邢克壘的能言善辯無從發揮,他揉太陽穴,斟酌該如何解釋才能不引起她過大的情緒波動,又能表達清楚他的立場和身分,哪怕是善意的欺騙,對於她們,他也從不承諾。
  眷戀的目光不捨地自邢克壘身上收回,站在門口的沈嘉楠出聲為他解圍,「媽妳又糊塗了,部隊不是誰家,哪是邢大哥說接就接的,妳不要為難他了。」
  沈母抬眼看過去,朝她招手,「嘉凝妳過來。」
  被喚為嘉凝的沈嘉楠跛著腳緩慢地走過來,見邢克壘起身,她微笑著將手伸過去,他卻只是接過她手中提著的袋子。
  沈嘉楠神色一僵,與邢克壘一左一右地坐在沈母身旁。
  沈母將沈嘉楠的手和邢克壘的握在一起,繼續先前的話題,「誰說我糊塗,等你們結了婚,妳當然要搬過去和壘子一起住,難道妳想兩地分居,是吧,壘子?」
  每次都要面對的尷尬問題,邢克壘一如既往地沉默。
  回答就是欺騙,他不能亦不願;拒絕就會令她失控,他不願亦不想。
  沒有錯過邢克壘每一個細微的神情變化,尷尬、失望的沈嘉楠親手擊碎了母親的夢,「媽妳說什麼,誰說我要和邢大哥結婚了,我們不會結婚,妳別再……」然而她的話沒能說完就被「啪」的一聲脆響打斷了。
  沈母的動作出奇的快,朝著沈嘉楠的臉抬手就是一巴掌,饒是邢克壘都沒有料到沈母會突然動手,忙起身護住沈嘉楠,同時拉住她的手,「沈姨妳這是幹什麼?」
  沈母的情緒忽然失控,掙扎中拔高了音量罵說:「不和壘子結婚妳還想嫁給誰啊?壘子哪裡不好,妳還看不上?妳有臉看不上嗎?」邊罵邊使力掙扎,試圖擺脫箝制撲打沈嘉楠。
  沈嘉楠捂著火辣辣的左臉,一動也不動地坐著,清瞳內波光閃動。
  「沈姨妳冷靜點。」邢克壘右手略微用力一扯將沈嘉楠拉到身後,同時攬住沈母的肩膀喝道:「妳再打她的話我立刻走!」
  邢克壘低沉的聲音有力地抑制了沈母,她抱住他哭鬧起來,「壘子你原諒嘉凝吧,她是一時糊塗,你別不要她啊。」
  那些模糊得幾近磨滅的記憶被一句原諒牽扯出來,邢克壘不禁自問,他與沈嘉凝之間是否需要所謂的原諒。
  他抬手拍拍沈母的背,語氣淡淡地吐出幾個字,「好,我原諒她。」如果這是妳想要的,我原諒。
  沈母彷彿沒有聽見一樣,持續說著要邢克壘原諒沈嘉凝的話,一遍又一遍。
  盯著邢克壘沒有絲毫動容的面孔,沈嘉楠的心越來越涼,那份她以為他無法放下的情感終究被什麼替代了,這樣的認知讓沈嘉楠覺得恐慌甚至絕望。
  邢克壘當然不知道沈嘉楠內心的百感交集,安撫好了沈母他就要走,可是目光觸及老人家淚意未消的眼睛,又不得不答應留下吃晚飯。
  見沈嘉楠跛著腳略顯吃力地忙碌著,邢克壘開了輕柔的音樂為沈母緩解情緒,然後進了廚房接過她手裡的工作,他問:「沈姨最近的情緒一直這麼不穩嗎?」
  沈嘉楠眼底有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逝,轉過身去抹了一下眼睛,「以前偶爾還記得我,現在天天都是叫著姊姊的名字,還有就是講你。」
  邢克壘沉默片刻,「再這樣的話還是入院治療吧。」
  彷彿被觸動心事,沈嘉楠的眼淚落下來,「姊姊已經那樣了,如果媽媽再……」她說不下去了,轉身撲進邢克壘懷裡,抱著他的腰哭出聲來。
  在整件事情裡,她是最無辜的受害者,只可惜他什麼都給不了,包括承諾。
  保持著被她擁抱的姿勢,邢克壘任由沈嘉楠哭了很久。
  晚飯邢克壘幾乎沒有動筷,沈嘉楠也是胃口全無,兩人時而沉默,時而在沈母的詢問下應上一句,氣氛沉悶而壓抑,之後略坐了一會,邢克壘告辭。
  沈母拉著他的手不放,「壘子,過年你帶嘉凝回你家吧,也該讓你爸媽見見她了。」
  邢克壘很想直接回絕,甚至明明白白地告訴沈母,他不會和沈嘉凝抑或是沈嘉楠結婚,而這些話其實是他幾年來說過無數次的,然而每次的結果都太不堪回想,於是他唯有安撫道:「我會和嘉凝商量,妳就別操心了。」
  沈母顯然不滿意他的回答,「我知道你部隊裡忙,可是工作上的事情有時也得放下,總不能一直讓嘉凝等你,你們也都不小了。」
  邢克壘沉聲應下,「我知道了。」
  沈母拍拍他的手,像是某種囑託。
  沈嘉楠腿腳不好,邢克壘不讓她送,可是她卻固執地跟到了外面。
  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邢克壘問:「還有什麼事?」
  「邢大哥……」沈嘉楠眼含期待地看著他,「你有時間的話能陪我去看看姊姊嗎?」
  這早已不是時間問題,邢克壘說:「等時機合適,我和妳大嫂,我們陪妳去。」
  一句大嫂明確強調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一句我們輕易劃開了壁壘界線。
  目光觸及他眼底類似幸福的溫暖之光,沈嘉楠笑得苦澀,「好啊。」
  對於意識不清的沈母,邢克壘無從解釋,對於沈嘉楠,他是不需要解釋。
  拍拍她的肩膀,他說:「回去吧。」同時將一個厚厚的信封遞到她手上,「要過年了,需要什麼就去添置,別幫大哥省。」
  當越野車消失在視線裡,沈嘉楠依然站在寒風中。
  傍晚的天光中,她神色不明,心思不明。

  ◎             ◎             ◎

  到了陸軍醫院,邢克壘先去病房,看見三日未露面的李念一言不發地坐在床前餵邢克瑤吃飯時,他轉而去了米佧辦公室。
  早已過了下班時間,比起白天,醫院裡安靜許多,站在辦公室門口,邢克壘聽到裡面一大一小的對話。
  先是清甜的女聲,「還要巧克力威化嗎?」是米佧。
  然後是小朋友奶聲奶氣的回應,「嗯。」是衡衡。
  「可是你答應我每天只吃兩條的。」
  「那妳還問我幹嘛?」
  小孩子果然是不能騙的,將手中的巧克力威化放進抽屜裡,米佧幫衡衡擦擦小手,好奇心起地問:「怎麼這幾天你都沒來看媽媽呀?還有李念叔叔他也沒來呢。」
  衡衡坐在椅子上,兩條小胖腿一晃一晃的,「二叔說媽媽要休息,不讓我吵她。」
  米佧轉轉眼珠,「那今天怎麼又來了?」
  衡衡的小眉頭微微皺起來,「想媽媽了嘛,這都不知道。」
  衡衡嫌棄她的語氣腔調和他那不正經的舅舅一樣,米佧抬手掐了他臉蛋一下,「你好像什麼都知道哦。」
  衡衡齜牙笑說:「那當然了,二叔都告訴我了。」
  米佧發揮八卦精神地追問:「那二叔還告訴你什麼了?」
  「二叔還說……」衡衡歪著腦袋看著米佧,有點小苦惱,「讓我不要告訴別人。」
  就知道和小孩子聊天是件有技巧性的工作,米佧被噎了一下,遞給他一塊餅乾。
  衡衡伸手接過來,邊啃小餅乾邊垂著腦袋說:「謝謝舅媽。」
  好吧,身為舅媽,米佧決定大度一點,不計較小朋友吊她胃口了。
  理理衡衡的毛衣,她又問:「你舅舅怎麼還不來?」
  衡衡吃得津津有味,隔了一會才說:「我不知道,妳問他吧。」
  米佧看著這個從見面就不給她面子的小傢伙,自語道:「真不想承認這麼大的我聊天聊不過一個小屁孩。」
  邢克壘失笑,衡衡聽到聲響抬頭,看見邢克壘站在門口,他從椅子上爬下來,扭著胖胖的小身子跑過去抱住舅舅的腿,要抱抱。
  米佧回頭,邢克壘看見她嘴角邊若隱若現的梨渦,眼底劃過暖暖笑意。
  他彎身抱起衡衡問:「舅媽好不好?」
  衡衡抓抓小臉想了想,脆聲回答說:「好。」
  邢克壘就笑,狹長的桃花眼裡閃動著專注晶亮的光,「衡衡和舅媽說,舅舅還沒吃晚飯。」
  米佧正想說他沒臉沒皮,就聽衡衡很認真地問她,「舅媽妳聽見了哦?」
  米佧譴責地瞪邢克壘,說正事,「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米佧側頭看他,正是星光乍起的時候,她一雙清瞳亮過天邊的星,邢克壘專注地凝視她,似有千言萬語,卻半晌沒說一句話。
  見他遲遲不語,米佧推他一下,「要不要聽啊?」
  他就笑,騰出一隻手握住她的,「說說有多壞。」
  米佧噘了一下嘴,「過年我有班。」
  邢克壘點頭,似乎是表示可以接受的意思,「好的呢?」
  米佧笑得軟軟的,湊到他耳邊悄聲說:「我爸爸那邊搞定啦。」
  憋了兩天,清晨時,米佧終於以代班為名和米屹東說過年期間要堅守崗位,不能和他們回老宅過年,米屹東自然是不高興的,幸好愛琳適時出面解圍,總算相安無事,可是還沒等米佧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邢克壘,傅渤遠就通知大家假期輪班表有調整。
  只可惜好事沒成雙,不過依她的性格能為他做出這麼出格的事,邢克壘已經滿足,他無聲笑起來,不顧衡衡在場,偏頭親了她臉蛋一下,無限繾綣地吐出一個字:「乖。」
  米佧的小臉紅得和什麼似的,尤其見衡衡瞪著大眼睛盯著他們看,她不好意思地把臉埋到邢克壘頸窩,撒嬌一樣拱了拱。
  衡衡見狀拉拉舅舅的衣角,在邢克壘俯身時,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小聲告訴他,「舅媽好像有點喜歡你了。」

  第二章

  李念既然來了必定是要陪護的,邢克瑤不願他留下,倔強地要求他帶衡衡回去。
  見李念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邢克壘按住他肩膀,以不容反駁的語氣安排,「衡衡跟我回家。」
  邢克瑤了解哥哥的脾氣,與邢克壘對視須臾後,她沉默著偏過頭去。
  邢克壘以眼神示意李念出去一下,轉身出了病房。
  李念細心地將邢克瑤裸露在外面的手臂放進被裡,輕聲說:「我出去一下。」
  米佧不知道邢克壘和李念站在病房外說了什麼,等她抱著裹得圓滾滾的衡衡,從辦公室過來找他時,就見他抬手在李念肩膀上拍了拍,簡單的動作,鼓勵的意味明顯。
  李念笑了,米佧聽見他說:「謝謝大哥。」
  邢克壘彎唇,真誠的那種,「說謝就見外了。」
  然後兩個男人相視一笑,彷彿某種交付和保證。
  不是時間的沉澱讓一切變了模樣,而是那朵舊日的花原就不是為他綻放,所以當緣分被割斷,不必刻意去忘記,如同戲劇一樣的生活,誰都找不出原稿,無法將一個在生命裡停留過的人徹底抹去。
  米佧擔心邢克壘把衡衡帶回師部宿舍不方便,提議讓小傢伙和她回家。
  看著她孩子氣的臉,聽著她暖心的話,邢克壘單手打著方向盤,右手伸過去握住她的小手,「妳一個女人三更半夜領個小男孩回家,即便妳爸不誤會是妳的私生子,說不定以為是從哪拐騙來的,小心讓妳罰站。」
  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米佧拿他沒辦法,「以我的智商能拐到小孩的話,我爸爸恐怕要懷疑我是山寨版的米佧。」
  邢克壘笑摸她臉蛋一下,「那我可得檢查一下這個是不是正版。」
  越野車在西市區的一處社區停下,邢克壘先行下車抱起睡著的衡衡,轉而伸手攬住米佧的肩,往自己懷裡一帶,邊放慢腳步邊很隨意地開口,「早就想帶妳來認門了,一直沒機會。」
  米佧這才知道邢克壘在市區有房子,只不過為了工作方便,他大多數時間都住在宿舍裡。
  他家很大,裝潢大氣簡約,收拾得很乾淨,是軍人標準的俐落和簡潔。
  把睡熟的衡衡安置好,邢克壘徵求女友意見,「陪我吃個飯?」
  米佧正好奇地打量他的房子,「真的沒吃晚飯啊?」
  「難道騙妳不成?」邢克壘從冰箱裡拿出兩顆雞蛋還有香腸,就進了廚房。
  米佧像小狗一樣跟著他,見他刀功不凡地切著香腸,眼裡散發出崇拜的光芒,「沒想到少校出得廳堂,下得廚房哦。」
  邢克壘嘴角漾起一抹笑意,俯身湊過來蹭蹭她鼻尖,意有所指,「最主要的是帶得出去,帶得回來。」
  此時的他朗眉星目,深邃的眼眸因笑意顯得極具魅惑,米佧看著他,痴痴笑起來。
  畢竟是邢府的老闆,邢克壘的廚藝絕對是大師級的,普通的麵條都煮得有滋有味,不僅賣相好,味道更是不錯,惹得吃過晚飯的米佧跟著吃了一大碗。
  見她吃得飽飽的不想動,邢克壘特有成就感,「幸虧自家有店,否則都不夠妳吃的。」
  米佧順勢窩進他懷裡,「和你在一起,我的體重會不會破紀錄?」
  「不怕,妳再胖我都抱得動。」說完,邢克壘手上略微用力讓她騎坐在自己身上,扶住她的腰,仰頭吻住她的唇。
  淡淡的菸草味道在嘴裡蔓延,陌生又熟悉的感覺,米佧摟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引領下自然地索取著,邢克壘心裡喟嘆一聲,加深了這個吻,近乎放肆地探尋著她的柔軟,吻吮著她口腔中清新的味道。
  他因常年訓練微帶薄繭的手探進她衣服裡,從柔裸的背撫上胸前的玫瑰之地,米佧情不自禁地微微顫慄,而邢克壘的身體也在不受控制地發生著變化,但他還是克制地離開她的唇,盯著她的黑眸裡閃動著濃濃情意。
  米佧有點迷糊地看著他,手臂無力地攀著他的肩背。
  邢克壘呼吸微重地在她頸窩吻了又吻,聲音低啞,「真想今晚就把妳留下來。」話是這樣說,身體卻離開了她。
  米佧跑去落地窗前看窗外的萬家燈火,邢克壘自身後將她的背摟進懷裡,下巴搭在她肩膀上,邢克壘喃喃地說:「鑰匙放妳包包裡了,隨時恭候老婆回家。」
  米佧倚靠在他懷裡微微嗔道:「你又不在,我來幹嘛?」
  邢克壘低聲笑道:「妳來的話,地球人是不能阻止我從部隊趕回來的。」
  米佧屈肘頂他腹部一下,小臉微紅。
  邢克壘抱她抱更緊。
  外面一城的燈火輝煌,室內光線柔和溫馨,他們相擁的身影映在玻璃上,形成一個美麗的剪影,米佧抬手摸摸透明的窗子,轉過身大膽親了他剛毅的下巴一下。
  看著像小兔子一樣嬌弱的米佧,享受著她帶給他的安寧和溫暖,邢克壘不只一次地想,明天,明天再告訴她吧,或者乾脆瞞著她好了,依她的個性,只要他做得漂亮點,也許根本不會被發現。
  然而轉念一想,他忽然覺得自己沒有能力承受她在不好的情況下,知道那些屬於他的過去的嚴重後果。
  邢克壘真心不願惹她傷心,但更不願隱瞞,他暗笑自己什麼時候也變得百感交集起來。
  沉默良久,他終於還是俯在她耳邊低問:「想不想聽個故事?」
  米佧沒吭聲,下意識往他懷裡縮了縮。
  邢克壘的側臉線條猶如刀削,任由目光失去焦距般落定在遠處不知哪座高樓上,記憶猶如老舊的放映機,開始緩緩重播一組組久遠的鏡頭……

  ◎             ◎             ◎

  十六歲的年紀,高中校園的男生女生或乖巧、或叛逆、或安靜、或張揚。
  正值少年的邢克壘是張揚叛逆的綜合體。
  身處明星高中,如果他拿出十分之一的心思用在學習上,也不至於動不動就挨老爸的揍。
  同一學校國中部的邢克瑤刻苦學習時,身為哥哥的邢克壘正在操場上揮汗如雨地打球,除此之外,他還打架。
  與沈嘉凝的相識源自於一場群架,事隔多年,已經忘了是什麼原因引發了那次群架,總之邢克壘和幾個要好的兄弟在力量懸殊的情況下,把人多勢眾的對方打得很慘。
  正當邢克壘衝過去準備狠揍叫陸江飛的男生時,那傢伙莫名其妙就退出了戰鬥,衝過馬路和一個長髮飄揚的女生拉扯起來。
  邢克壘看著陸江飛的背影,沒好氣地說:「打架還是泡妞啊?」分神間冷不防被人踢了一腳。
  邢克壘頓時火大起來,罵說:「敢偷襲我,看我怎麼打得你媽都認不出你!」抬腿踹過去。
  那一架最終打到了校長那裡,然後不意外地,在部隊身居要職的邢校豐被請到了學校。
  校長辦公室裡,軍裝在身的邢校豐當眾踢了兒子一腳。
  校長見狀起身攔住,「老邢你這是幹什麼,請你來不是讓你打人的。」
  邢校豐狠瞪了兒子一眼,「就會給老子丟臉!」轉而向校長道歉,「不好意思,老陳,給你添麻煩了,回頭我好好教訓這小兔崽子,怎麼了,他是不是把對方打傷了?」
  陳校長扶扶眼鏡,看著邢校豐肩膀上閃亮的軍銜,絮絮地說了一堆話,不只邢克壘聽得快睡著了,沒耐心的邢校豐都控制不住想命令他廢話少說了。
  離開學校,邢校豐把兒子踢進軍車裡罵了一路,結果到了家門口轉身一看,邢克壘那傢伙癱在後座上睡著了。
  看著首長火大的樣子,司機都憋不住笑了。
  回到家,邢母夏宇鴻正和一個女孩說話,女孩背對著門坐著,邢克壘只捕捉到她柔順的長髮和看似文靜的側臉。
  同在客廳的還有一位男子,四十多歲的年紀,衣著樸素、相貌平常。
  見到老戰友,邢校豐迎過去,「讓你久等了,老沈,對不起啊。」
  早已退伍的沈正起身開玩笑,「首長忙,做屬下的自然要體諒。」
  邢校豐朗聲大笑,與沈正重重地握了握手。
  沈嘉凝有禮地和邢校豐問好,又在邢母的介紹下和邢克壘打招呼。
  竟然是她,那個和陸江飛拉拉扯扯的女孩子,邢克壘的目光觸及沈嘉凝清雋的面孔,皺起眉來,初次見面,他對她的印象分不及格。
  沈正之所以來拜訪邢校豐,是因為沈嘉凝轉到邢克壘所在的學校,所以第二天上課,進教室的邢克壘就看見沈嘉凝坐在他斜前方的位置上。
  十四年前,他們是同班同學。
  沈嘉凝屬於那種自骨子裡向外散發冷漠氣質的女生,或許是前一天她也看見了打群架的邢克壘,對他並無好感,所以成為同學後的兩人相處如陌生人。
  學生時代,像邢克壘這種運動型的男生是非常招女生喜歡的,別看現在他逗起米佧很是手到擒來,他卻是比較晚熟的,雖然那時偶爾也因為女生寫情書給他而沾沾自喜過,可是在校期間倒是沒有交過女朋友。
  沈嘉凝的出現並沒有像許多言情小說裡描寫的那樣,激起邢克壘的征服慾,雖說是父親戰友的女兒,在他看來和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尤其還是個早戀的女生,他很不喜歡。
  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年,高二下學期期末考試結果出來的那天,連書包都懶得揹的邢克壘,把班導要求家長簽字的試卷揣在褲子口袋裡,猜測著老爸看到分數後是該揍他呢?揍他呢?還是揍他呢?邊意態慵懶地抄近路往家走。
  經過一條街就看見陸江飛和沈嘉凝,從兩人站立的姿勢來看,邢克壘判斷不出是陸江飛拉沈嘉凝的手,還是他們根本就是在牽手,當然他也無心去管,而正是這份無心,輕易錯過了沈嘉凝投過來的求助目光。
  邁著流星步,邢克壘逕自走過去,經過陸江飛身邊時,他毫不客氣地推了對方一把,「借過。」
  打群架之後,陸江飛對邢克壘有幾分忌憚,儘管內心對他蠻橫的語氣和推自己的行為很不滿,倒也沒發火,對視一眼後他扯過沈嘉凝,給邢克壘讓了路。
  邢克壘挑眉笑了笑,然後痞痞地吹了聲口哨,像是在嘲笑陸江飛當眾和女朋友調情被他撞見,可是就在他即將與他們擦身而過的瞬間,手腕猛然被人抓住了。
  邢克壘停住,目光從手臂上那隻纖小的手移到沈嘉凝惶惑的臉上,他冷聲問:「幹什麼?」
  沈嘉凝咬了一下唇,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他纏著我。」
  邢克壘其實想說他纏著她,她拉著自己幹嘛,抬眼看向神色瞬間陰鬱的陸江飛,他慢條斯理地開口,「裝不明白啊?叫你放手。」
  然後陸江飛想把沈嘉凝拉到懷裡帶走,然後邢克壘在沈嘉凝抓住他小臂不鬆手的情況下,搶先一步將她攬到自己身側,然後被壞了好事的陸江飛惱羞成怒先動了手,然後邢克壘第一次因為一個女生和人打架,然後第二天學校就傳開了,說冰山美人沈嘉凝其實是邢克壘的女朋友。
  邢克壘沒有否認,只是當邢校豐懷著照顧老戰友女兒的心思,把寄居在親戚家的沈嘉凝叫來吃飯時,邢克壘輕描淡寫地說:「需要的話我來澄清。」
  沈嘉凝冰雪聰明,當然明白他不否認背後隱含的保護之意,她展顏一笑,「不用。」
  邢克壘粗枝大葉地沒有明白人家這抬眸一笑裡芳心暗許的含義,無所謂地聳肩,「隨便。」便抱著籃球出門。

  ◎             ◎             ◎

  很快進入高三,邢克壘在邢校豐的打罵和夏宇鴻的勸說下,收了心備考,在此期間,沈嘉凝常以找邢克瑤為由不請自來。
  對於邢克壘的個人問題,邢校豐向來不操心,用他對妻子的話來講就是,「這個兒子大逆不道起來,我也是管不動的。」可見邢克壘有多難管教,所以儘管看出沈嘉凝對兒子的心思,夫妻倆也什麼都沒說。
  在學習方面,男生總有種厚積薄發的衝勁,高二還各科不及格的邢克壘,高三下學期時已經是年級第一了,對於這樣的成績,邢校豐表示滿意。
  大考最後一天,炎炎夏日裡,邢克壘騎自行車去考場,在半路被陸江飛和他一眾兄弟攔住。
  過程是混亂的,結果是不堪設想的,等手臂和腿都掛了彩的邢克壘擺脫陸江飛趕到考場時,已經進不去了,站在鐵門外面,年少輕狂的邢克壘差點把嶄新的自行車拆了。
  就這樣,那一年邢克壘沒能如願考上軍校。
  震怒之後,邢校豐把他打包扔去了別的城市的部隊。
  三個月後,有人來部隊看他,見到黑瘦但明顯結實了的邢克壘,沈嘉凝撲進他懷裡哭了。
  除了母親和妹妹,邢克壘沒被異性抱過,他尷尬地抓了抓精短的頭髮,猶豫再猶豫後輕輕拍了拍沈嘉凝的背,以一副無所謂的語氣安慰她,「沒事,早晚都是要來部隊的,上軍校也混不出明星大學的水準。」
  沈嘉凝哭得更厲害,「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招惹了陸江飛,你也不會……」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我找著機會再好好修理那傢伙。」他適時退開一步,看到她哭花的臉笑了,「這是塗了幾層啊?眼淚都蹭到我的軍裝上了,回頭班長問,我就解釋不清了。」
  沈嘉凝破涕為笑,「你就愛逗人。」話音未落,她踮腳親了他側臉一下。
  邢克壘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傻了半天,直到他因訓練磨破的手被一隻柔軟的手輕輕撫摸,他才恍然回神,抽回手,他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那個什麼,妳坐吧,不能坐床啊,破壞了整潔,班長會罵我,妳坐小板凳吧。」
  誰能想到二十歲不到的邢克壘竟是個靦腆的男生,看他從臉紅到脖子,沈嘉凝輕笑出聲……
  回憶至此,邢克壘就感覺到摟在米佧腰間的手背上被滾燙的淚沾溼了。
  米佧大多數時候看起來是笨笨的,可是哪怕邢克壘是以男生、女生代替他和沈嘉凝的名字,她還是聽懂了。
  她確實沒奢望過他的過去是一片空白,但當事實擺在眼前,她還是覺得接受不了,尤其想到邢克壘主動提及此事必定是有用意的,米佧就有些慌亂。
  邢克壘哪裡還說得下去,把她僵著的身子扳過來,心疼地以指腹為她抹淚,低啞著嗓子說:「對不起,寶貝,對不起。」
  米佧強忍著不哭,「然後呢?」
  然後就是自從那天起,沈嘉凝就開始以女朋友的身分每週寫信給邢克壘,囑咐他積極受訓、注意身體之類,而且每封信的最後都會寫一句,我在學校等你。
  偶爾沈嘉凝到部隊看他,聽到同班戰友起鬨,「有人來送溫暖了,閒人退避。」邢克壘就笑。
  儘管從小就飛揚跋扈慣了,但邢克壘絕不是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心知肚明不讀軍校在部隊就沒有發展,加上邢校豐常打電話督促他上進,他在次年就不負眾望地從部隊考上了軍校。
  可是軍校不比一般高校,除了每天高強度訓練和定期考核外,假期更是少得可憐,從那時起,他和沈嘉凝就很少見面了,確切地說,自從他入伍,他們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即便如此,默認了沈嘉凝女朋友的身分後,邢克壘還是惦記她的,然而他不是個浪漫的人,儘管他也盡可能地抽時間去學校看她,想方設法請假想要陪她過生日,可是比起其他男生熱烈高調的追求,沈嘉凝身為漂亮女孩的虛榮心他是沒有辦法滿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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