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婦的日子不好過,她決定翻身當悍妻一族;
壞男人的日子很得意,他繼續使壞不當好男人。
蘇維良,帥氣又有錢的蘇家二少,最大的嗜好就是欺負膽小、
有點呆、有點傻的未婚妻顧瀟瀟。從幼稚園起,
他就鴨霸的搶她的玩具;小學時,土匪地搶她的便當,
不好吃還罵她;國中時,讓小他好幾歲的顧瀟瀟幫他抄筆記,
字寫錯了也罵她。直到大學還大言不慚的說,
她以後就是他的老婆,老婆幫老公跑腿是天經地義的事,
她敢不聽話?不聽話他就揍她,老公揍老婆也是應該的!
蘇維良以為這女人傻得不懂也不敢反抗,
沒想到,她竟然在跟他滾了一夜的床單之後跑了。
顧瀟瀟以為,蘇維良對婚事這麼上心的理由只有一個,
那就是他要折磨她。但她不懂,這男人不就是長得帥又有錢嗎?
跩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嫌她笨、嫌她呆還非要娶她做什麼?
因為怕嫁給他會挨揍,也怕不嫁給他也會挨揍,既然橫也是揍、
豎也是揍,那她不跑才怪。誰知,在她好不容易逃了四年後,
看著蘇維良冷眼逼近,她知道自己這回又掉入狼窩了……
第一章
蘇維良是個大壞蛋,這是顧瀟瀟在還沒懂事時就有的認知,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欺負她。
從幼稚園起他就開始搶她的玩具;小學搶她的便當,不好吃就罵她;國中時讓小他好幾歲的顧瀟瀟幫他抄國文筆記,有了錯字也會罵她。
大學時更過分,對她呼來喝去,還大言不慚的說:「妳爺爺和我爺爺幫我們訂了婚約,妳就是我的老婆,老婆幫老公跑腿是天經地義的事,妳敢不聽話?不聽話信不信我揍妳,老公揍老婆也是應該的!」
顧瀟瀟都委屈死了,可是看蘇維良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她又沒膽子反抗,但她越是這樣忍,蘇維良就越得寸進尺。
高二夏季的某一天,她在班上輔導一個男生做題目,那是她身為班級幹部的職責,但被路過的蘇維良看到,那就是大逆不道。
蘇維良大她五歲,她讀的學校是蘇維良讀的大學的附屬高中,蘇維良所在的校區與她的學校毗鄰,但也是有段距離的,顧瀟瀟就不明白了,怎麼幾乎每節下課時間都能看到他在走道裡閒逛?
看見了這個情景,蘇維良直接就走進他們班。
顧瀟瀟當時就覺得一道黑影罩了過來,抬頭看見蘇維良陰鬱的臉後不由得吸了口冷氣。
蘇維良只是掃了她一眼,然後就伸手拍了拍那個男生的頭,「喂,小鬼。」
那男生揉著頭抬起臉,瞬間就認出了蘇維良,「啊,學長。」
怪不得他認識,蘇維良每天在他們這裡蹓躂八趟,誰都認識他了。
顧瀟瀟默默的撇了撇嘴,又聽蘇維良跩跩的說:「習題不會做哦?」
那男生吶吶的點了點頭。
蘇維良歪嘴呵呵一笑,那男生也跟著笑,下一瞬蘇維良忽然就繃起臉,「不會做就硬做,再以做題的名義接近顧瀟瀟,我就讓你好看!」
他說完不顧男生被嚇到呆滯的臉,一把抓起桌上的習題冊揉皺,然後甩到桌上,酷酷的一轉身,提著顧瀟瀟的衣領往外走。
顧瀟瀟嚇了一跳,想掙扎都不大敢,乖乖的被提到了走廊裡,蘇維良放手讓她站好,她低著頭不敢言語。
「膽子大了啊,敢和男生交往。」
「我……我沒跟他交往。」
「普通的人際交往也不行。」
她無言了。
「這次只是個警告,以後妳敢背著我談戀愛就死定了。」
顧瀟瀟委屈的癟了癟嘴,小腦袋垂下來。
蘇維良哼了一聲,又提起她的衣領,「走,和我去吃飯。」
顧瀟瀟一驚,連忙道:「我還要上課……」
蘇維良頭也不回的丟給她一句,「蹺掉。」
這就是蘇維良,暴君、大暴君!
他明令禁止顧瀟瀟談戀愛,和異性說話都不可以,但他自己倒好,從高一到高三的女朋友換了好幾個,她多問一句,蘇維良又有話說:「我們又沒結婚,妳憑什麼管我找不找女朋友?」
顧瀟瀟壯著膽子反問:「那我怎麼不能交男朋友?」
蘇維良頓時變臉,「妳還想交男朋友?妳很敢,交了我就揍妳,再揍那個男的。」
顧瀟瀟又在心裡給蘇維良添了一筆,蠻不講理。
其實有好幾次她都想揭竿起義,可是一想起蘇維良揮拳頭的樣子就算了,他要是真揍她,她可是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於是顧瀟瀟決定忍了下來。
但指考結束之後,她才發現自己被他欺壓的生涯非但沒有結束,還只是個開始而已,因為蘇家和顧家竟然開始商量他們的婚事了。
她想不通,為什麼老爸還要讓自己嫁過去?
如果說顧瀟瀟生在一個中高級家庭的話,那麼蘇維良就是生在高高高高……高級家庭,這門親事怎麼看都是顧瀟瀟高攀了,不過她只想咆哮一句,你當嫁入豪門很幸福?
如果不是被逼無奈,她才不要嫁,這可不是顧瀟瀟假惺惺,而是她真的是被逼無奈的,因為當年是蘇爺爺救了她的爺爺才訂下娃娃親,所以她爺爺才是報恩的那一方。
可是說起來,他們兩家確實不是很般配。
就算蘇家不承認這門親事、不讓她家報恩,他們家也不會說什麼的,可是蘇家非但不嫌棄他們家,還極力的促成這門婚事,想要完成兩家老人的心願,所以顧瀟瀟就悲劇了,現在這種狀況,從她家的立場出發,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悔婚的,不過事情也並不是沒有轉機,因為蘇維良的態度她還不太清楚。
蘇維良應該是討厭她的,從小到大他都嫌她笨、嫌她呆,覺得她格外礙眼。
所以在知道自己和他的婚約後,顧瀟瀟就表現得更呆更傻,這樣蘇維良就會更討厭她,也就不會和她結婚了,顧瀟瀟的如意算盤打得劈啪亂響,即便得知兩家人開始商量訂婚事宜時也沒有太激動,一心只覺得不用她抗議,蘇維良也不會答應的,可是誰能想到蘇維良居然答應了!他怎麼會、又怎麼可以答應?難道她真的要和蘇維良結婚嗎?
他可是會打人的,顧瀟瀟都想哭了,她可是最怕痛了。
顧瀟瀟委屈的看著自己眼前擺著的精緻西餐,手邊高腳杯裡的葡萄酒看起來成色特別好,餐碟裡的牛排做了八分熟,味道聞起來直讓人流口水,可是她卻絲毫沒有品嚐的心情,因為桌上其他幾人所討論的話題。
今天一起來吃飯的有她的老爸顧宴林、繼母何美麗,還有蘇維良的大哥蘇維康,在他們還很小的時候,蘇維良的父親就去世了,只剩大哥當家。
顧宴林圓滾滾的臉上都是笑,「瀟瀟還小,結婚的事可以等到大學畢業。」
顧瀟瀟在內心歡呼了一聲,老爸好樣的!
顧宴林笑呵呵的說出下半句,「現在訂個婚就好了。」
顧瀟瀟想淚奔了。
何美麗也在一邊搭腔,對著蘇家哥倆揚起的笑容裡滿是奉承,「其實話又說回來,女孩子考大學有什麼用嘛,俗話說,幹得好不如嫁得好,現在瀟瀟遇見了維良這麼好的男人,還上什麼大學,訂完婚就學習怎麼做妻子好了。」
顧瀟瀟忍不住把手拍在了餐刀上。
何美麗的話令蘇維良一臉十分高興的樣子,「伯母說的很對。」
這句伯母叫得何美麗心花怒放,只差當場就把顧瀟瀟推到蘇維良懷裡去了,有這個共識,蘇維良和何美麗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好半天,顧宴林偶爾還會在旁邊搭腔,說得顧瀟瀟只覺得身子一陣陣的發冷。
在顧瀟瀟看來,蘇維良對這個婚事這麼上心的理由只有一個,他要折磨她,從小到大、從少到老。
顧瀟瀟攥著餐刀的手更加用力。
在幾人商量得差不多時,一直不太說話的蘇維康沉沉的開口,「那就這麼說定了。」
與蘇維良相比,他的大哥就顯得特別少言寡語,而泰然沉穩的樣子又顯出了幾分一家之主的氣勢,也彰顯了他手中握著的決策權。
在聽另外三個人嘰嘰喳喳的討論了半天之後,蘇維康終於開口敲定了這件事,並對他們的討論結果做了個總結,雷厲風行的就定下了訂婚的日子,然後又閉上了嘴,默然的開始切牛排。
顧瀟瀟更是恍神了,他們討論的話題令她的恐懼越來越深。
什麼場地、鮮花、禮服、鑽戒……每一樣好像都會把她往那個叫做婚姻的火坑推近一步。
恐懼將顧瀟瀟脆弱的小心臟狠狠的攝住,這種感覺與對蘇維良的恐懼相抗衡,她怕嫁給他會挨揍,也怕不嫁給他也會挨揍,既然橫也是揍、豎也是揍,那顧瀟瀟只能豁出去了,她連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在其餘幾人談得熱熱鬧鬧的時候突然抬起頭來。
她吞了吞口水,弱弱的說:「我……我不要結婚。」
不過她的聲音被何美麗蓋過了,「那家禮服超級漂亮的呢!」
顧瀟瀟吸了吸氣,又咕噥了一遍,「我……我不要結婚。」
這回顧宴林又和她同時開了口,「飯菜還是以健康為主的好,太油膩的對肝不太好。」
被何美麗拉著說話的蘇維良忽然看了過來,輕瞟了她一眼,「妳剛剛說話了?」
顧瀟瀟背脊一僵,唇分合了半天,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何美麗瞥她一眼,笑,「還能說什麼,肯定是太高興地說,什麼都沒問題呀。」
蘇維良狐疑的看她一眼,點了點頭又將目光挪開了。
顧瀟瀟肩膀一垂,就這麼失敗了嗎?她怎麼這麼弱,不行,不能就這麼認輸了,她怎麼樣也得拚一下。
又花了幾分鐘作足心理建設,然後緊閉著眼睛、垂著頭不停的做深呼吸,最終她突然掐一下自己的大腿,抬起頭來,「我不要結婚!」
場面一瞬間凝滯了,所有人的動作都定了格,只有蘇維康還在淡定的吃東西。
顧瀟瀟雙手攥著餐刀,緊緊的閉著眼誰都不敢看,尤其是蘇維良,但饒是這樣,她還是能感覺到一道火力十足的視線定在自己的額頭上,幾乎要把她戳出個窟窿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顧瀟瀟的勇氣已經消失殆盡了,她現在只覺得如坐針氈,就盼著誰能先出個聲,哪怕是放個屁也好啊……
「叮」的一聲,蘇維康手裡的刀叉在酒杯上一敲,這聲音意外的解除了噤聲的魔法,蘇維良現在才回神,狠狠的抽了口冷氣,「妳剛才說什麼?」
蘇維良作夢也想不到自己會被這個呆女人拒婚,等等,這不會真是他作夢吧?不應該啊,顧瀟瀟她怎麼會有這個膽子?
所以在當場,蘇維良稍稍冷靜了一下,在大家都還處在呆滯狀態的時候,蘇維良眼疾手快的走過來,一把扯住她的手,二話不說就往外走,臉上卻還帶著笑容,對著其餘幾人笑說:「出去說點事,你們慢慢吃。」然後手上力氣絲毫不減的把她拉了出去。
蘇維良一路把她拉到了走廊轉角,顧瀟瀟腿短跟不上,小跑的跟了一路,最後因為他突然一停,她差點撞上。
蘇維良豁然轉身,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的小臉,盡量平和的問:「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顧瀟瀟心裡一抖,吞吞口水,下意識的決定裝傻,「說什麼了?我沒說什麼啊……」
蘇維良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還笑了笑,盡力使自己看起來和顏悅色些,「沒關係,我剛才沒聽清楚,妳再說一遍。」
沒關係個屁,蘇維良會變得這麼溫和肯定是關係大了。
顧瀟瀟都快哭了,但因為被他勾著下巴而不得不抬頭,所以又不敢表現出來,於是只能硬挺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蘇維良將手上移,彈彈她的臉蛋,「妳臉抽筋了?」
顧瀟瀟眼睛一亮,忽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是哦,有點抽筋,好難受,我還是先回去了,你……你幫我和蘇大哥解釋一下吧,呵呵呵呵呵……」
她說著,小心翼翼的將下巴從他的手裡挪出去,然後再小心翼翼的轉過身,躡手躡腳的準備開溜,可是才走出一步就又被人提著衣領抓了回來,她被迫轉過身,撞上對方凜冽的目光。
「我最後說一次,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她還是不說。
「不說小心我揍妳!」
「我說我不想結婚!」顧瀟瀟瞬間破功。
「不想結婚?」蘇維良將這四個字一個一個的從齒縫裡擠出來,他認識了顧瀟瀟這麼多年,還真不知道她有這麼有骨氣的時候,雖然又確認了一遍,但蘇維來還是有些不相信,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吧?」摸起來也不燙,「是不是有人和妳說什麼了?」
「沒、沒有。」顧瀟瀟囁嚅。
「什麼都沒有,妳不結婚!」蘇維良吼了一句。
顧瀟瀟嚇得肩膀一抖,聲音帶了哭腔,「我……我只是……」
「我還真是沒想到居然會是妳提出不結婚。」蘇維良狠狠的哼笑了一聲,然後鬆開提著她衣領的手,臉色鐵青的轉頭就走。
顧瀟瀟一個人被丟在那,腿軟得差點摔倒,等蘇維良的身影徹底消失,她才長長的吁出一口氣來,然後斜倚在鋪有壁毯的牆壁上,痛苦的哀吟了一聲,真是要死了要死了。
不過話都說出來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看來以後不管蘇維良做出什麼事來,她都不會退縮的,嗯,是的,說不結婚就不結婚!
◎ ◎ ◎
對於顧瀟瀟拒婚的行為,蘇維良還是不太能接受。
他想了無數個理由都沒辦法合理的解釋,這個一向溫順聽話的小女人會突然提出這種要求,難道是有新歡了?不應該啊,她長得只能算是乖巧,而且他又把她盯得那麼緊,她根本沒機會劈腿,那還能是因為什麼?想了一圈之後,蘇維良確定了個理由,嗯,她中邪了。
於是蘇維良給了她幾天驅邪的時間。
好吧,他再給她個機會,男人嘛,就得有男人的肚量,雖然他也不是非娶這個女人不可,她那麼普通,自己又完全有能力找到個更完美的,但……長輩的遺願也不好不完成,而且他也不想揹上個始亂終棄的黑鍋,所以說他還是可以原諒顧瀟瀟一次的。
可是之後幾天他才明白顧瀟瀟完全不上道,她像是鐵了心要拒婚,無論誰勸都沒有用,對他更是切斷了所有的聯繫。
顧瀟瀟表現出的決心終於令蘇維良憤怒了,顧瀟瀟居然不要他?他都沒嫌棄她笨呢,除了他大發善心、不挑不揀,還有誰會要她這種又笨又呆又不解風情的女人?她長得一般,又沒胸、沒腰、沒屁股,他都沒說什麼,可是她卻突然鬧了這麼一齣。
蘇維良真的要氣死了、氣爆了,在暴怒的情緒之下,一個邪惡的念頭就在他的心裡成型了……
◎ ◎ ◎
顧瀟瀟的繼母何美麗今年三十八歲,幾年前她嫁給顧宴林,不過到現在顧瀟瀟還在懷疑,何美麗根本就是因為顧家和豪門蘇家的關係才嫁過來的,所以從她成年以後,何美麗和她的話題就沒離開過娃娃親、蘇家、豪門、兒媳等關鍵字,但顧瀟瀟一直以為她都只是用嘴說說而已,但誰想到這女人還真的敢付出行動。
事情發生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那天顧宴林是夜班,家裡只有放假的顧瀟瀟和沒工作的何美麗,顧瀟瀟下午和同學出去逛街,晚上回來時看見了一桌的飯菜,這讓顧瀟瀟覺得有些受寵若驚,她都不知道何美麗還會進廚房。
吃飯的時候何美麗的話題也沒什麼新意,仍舊是圍著蘇家打轉。
「還是有錢人出手闊綽,上次吃飯時,他們帶給妳的那個錶可是限量版呢,妳當時被維良拉出去沒看到,我就替妳收著了,妳要不要戴?要戴的話去我那裡拿……不過妳一個學生,去學校戴這麼貴重的東西也太招搖了。」
顧瀟瀟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聽一半就明白了,「我不喜歡戴那些東西,妳留著吧。」
何美麗瞬間笑得合不攏嘴,「也是,那麼貴重的東西,總戴出來晃確實太招搖了,不過妳也得適應這種生活,以後嫁到蘇家就是正牌的少奶奶了,進進出出都有保鏢跟著,那時候也別這麼小心了,該戴就戴,要不然怎麼讓人知道妳有錢呢?」
顧瀟瀟扒著碗中的菜,不冷不熱的「哦」了一聲。
何美麗瞄著她,試探的問:「瀟瀟啊,我看妳怎麼沒有一點要訂婚的喜悅呢?」
顧瀟瀟一聽訂婚兩個字就覺得渾身冒汗,虛虛的說:「有什麼好開心的。」她扒了口飯添添勇氣,「我不會結婚的。」要是以前,現在她肯定會聽見何美麗的炮轟、各種嫁入豪門的好處和不嫁就不知好歹的話,但今天何美麗很奇怪。
「妳還是小孩子心性,有些事早晚會明白的。」何美麗只是臉色變了變,垂下目光,接著抬起頭繼續笑,沒再多說,只是起身走進廚房,半晌過後幫顧瀟瀟端了杯橙汁出來。
「阿姨不和妳嘮叨了,別吃得這麼急,喝口橙汁。」她把杯子往前推了推,笑容更深。
顧瀟瀟樂得不用聽她的洗腦說辭,想都沒想的就拿過橙汁喝了一口。
何美麗露出笑容,在她要放下杯子的時候伸手過去托住了杯底,「都喝掉,這可是現榨的,放久了就有沉澱物了。」說著一點點的把杯子往上托,「乖,都喝光。」
顧瀟瀟嚇了一跳,兩手扶著杯子,咕嚕咕嚕的把橙汁喝光了,當最後一滴橙汁滑入口中的時候,何美麗才放手,顧瀟瀟立刻放下杯子,被嗆得咳嗽了幾聲,抹了抹嘴,疑惑的抬眼,看見何美麗臉上的笑容已經淡了,只見她不冷不熱的拿起了筷子,對著菜指了指,「吃吧。」
顧瀟瀟更是一頭霧水了,她被灌了一肚子橙汁,忍不住打了個嗝,之後也沒了食慾,敷衍的挾了幾口菜之後就放下了筷子,她又等了一會,看何美麗也沒有再和自己說話的意思,於是就往後挪了挪椅子說:「阿姨妳慢慢吃,我吃飽了,先……」
她站起身來,忽然覺得腦袋一陣暈眩,眼前也有些花。
顧瀟瀟瞇了瞇眼又甩甩頭,接著一隻手扶在了桌上,四肢的力氣都在一點點的抽離,在世界完全變黑之前,她看見何美麗朝自己走過來,臉上帶著一抹得逞的笑容。
顧瀟瀟強撐著上眼皮,腦海裡閃過了無數個狗血電視劇裡的綁架、殺人、分屍等等血腥橋段,一個個小劇場迅速閃過之後,還頭暈的顧瀟瀟瞬間被嚇得昏了過去。
◎ ◎ ◎
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顧瀟瀟睜開眼,渙散的焦距緩緩聚攏,然後化成了一抹驚恐。
她迅速的抬起手,第一時間就按在了自己的胸上,豐盈的柔軟填滿小手心的時候,她鬆了口氣,還好胸還在,接著又依次確認了自己的其他器官是否完好,在朝兩腿之間摸去時候,旁邊突然鑽出了一聲輕笑,顧瀟瀟登時渾身一僵,接著頭一格一格的往旁邊看過去。
是誰?是怪叔叔、殺人狂、還是僵屍先生……
豐富的恐怖想像在看見那個人的瞬間,喀喇的碎成了餃子餡。
蘇維良!
蘇維良就坐在床邊的單人沙發上,手裡端了一杯牛奶。
他只穿了一件浴袍,衣襟半敞,露出了大片如玉的胸膛。
蘇維良栗色的頭髮半乾,瀏海撥到了腦後,如果不看那肌肉清晰的胸膛的話,他的臉就像個年輕陽光的大男孩,他今年二十三歲,雖然也算是半個大男孩吧,不過顧瀟瀟很清楚,他的內心可是一點都不年輕陽光。
在顧瀟瀟錯愕的目光裡,蘇維良緩緩的看了過來。
她渾身寒毛直立,「我怎麼會在這……」
蘇維良輕晃了下玻璃杯,搖了搖腦袋沒說話。
顧瀟瀟揪緊被角,一個念頭閃過後就脫口問:「你該不會串通何美麗對我下藥了吧?」
蘇維良輕挑了眉梢,「這回妳倒變聰明了。」
顧瀟瀟不敢相信,「為什麼啊?」她從床上跪坐起來,難得大聲的質問蘇維良,「你們為什麼這麼做啊?該不會因為我不結婚,就把我……」把我做掉吧?顧瀟瀟吞掉了後半句話,語氣也弱了下來,抱著被子不禁又坐了回去,臉上微露恐懼。
「是不是如果我不用這個方法,這輩子就都看不見妳了?」蘇維良欣賞著她驚慌的表情,心底還是有一陣陣憤怒在翻湧,「顧瀟瀟,妳還真是硬心腸,今天我把妳弄來是想再給妳個機會,妳再說一次,要不要和我結婚?」他輕抿了口牛奶又說:「好好想想再說。」
顧瀟瀟最討厭他這種皇帝、大爺似的語氣。
被何美麗和蘇維良聯手算計了的顧瀟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憤怒,對蘇維良的恐懼和對何美麗的厭惡奇妙的融合為了一股真氣,眼下就要噴湧而出了,如今既然已經挑明,看來她再怎麼裝傻裝呆,對方都不會放過她了,那麼她就不客氣了。
顧瀟瀟捲了捲衣袖,再次跪坐了起來,「我不結婚!」
蘇維良一愣,握著玻璃杯的手一緊。
顧瀟瀟一鼓作氣,「蘇維良,我真的忍你很久了,以前覺得你不過是性格怪而已,可是現在看來你還很卑鄙,居然給我下藥……」
在蘇維良冷冰冰的目光裡,她語氣漸弱,然後迅速眨了眨眼,又強撐著氣勢,拔高了音調,「就算你打算把我解剖、分屍、郵寄,我也不會妥協的,不結婚,絕對不結婚!」
「解剖、分屍、郵寄?」蘇維良怒極反笑,「妳是恐怖片看多了還是腦子秀逗了?」
顧瀟瀟懵了一下,「秀、秀什麼逗?」
蘇維良又喝了一口牛奶,然後把杯子往床頭櫃上一放,「既然妳鐵了心,那我也沒辦法了。」
顧瀟瀟捂著被子的手一緊,「你……你要幹什麼?」
蘇維良斜她一眼,「和妳喝個分開前的酒。」說著走到房間另一邊的小型冰箱前,俯身打開,拿了兩瓶插在冰桶裡的啤酒出來,然後用牙咬住,接著只聽「啵」的一聲響,啤酒蓋就被他撬開了。
顧瀟瀟瞠目結舌的看著,大眼睛裡寫滿了警惕,但還是安靜的看著蘇維良走過來,把其中一瓶遞到她眼前晃了晃。
「沒杯子嗎?」
「杯子在樓下,懶得拿了。」
「房間裡連啤酒都有了,怎麼沒杯子……」
「哪這麼多廢話,喝。」蘇維良又不耐煩的凶她。
顧瀟瀟一撇嘴,接過了啤酒,蘇維良這麼痛快的要和她分手,倒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剛才那些勇氣膽識也沒地方發揮,難道這麼順利的就分開了?顧瀟瀟有些不敢相信,但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心頭還有那麼一點莫名其妙的低落。
為什麼低落?可能是因為她難得有勇氣了,卻沒機會說那些長篇大論吧。
顧瀟瀟沒做他想,心頭越來越明顯的鬱結,令她忍不住揚起小腦袋喝了口酒。
第二章
一個小時之後,蘇維良的房間裡已經布滿了空酒瓶。
剛才氣勢洶洶又猶猶豫豫的顧瀟瀟現在已經醉得滿口胡話,正在床上來回的打滾,滾了一會後又趴在床邊,去搆床下的酒瓶,咕噥說:「酒,酒……」
她撿個瓶子拿過來,倒過來懸在嘴邊抖了抖,最後卻只落了一兩滴在嘴裡,弄得她不滿的咕噥了好幾句。
蘇維良看著酒醉的顧瀟瀟,略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顧瀟瀟啊顧瀟瀟,她難道不知道有個成語叫做酒後亂性嗎?
他歪在床邊,再次拿起牛奶喝了一口,然後舔去唇邊殘餘的奶沫,接下來他翻個身,側躺下看著她,對方察覺到他的目光,也慢慢的看過來,然後忽閃忽閃的眨了幾下眼睛,很天真爛漫的伸出了個指頭指著他,「蘇維良,你怎麼那麼討厭呢?」
蘇維良得意的笑容一僵。
顧瀟瀟嘆了口氣,也擺個相同的姿勢看著他,一臉的認真,「有那麼多的女生喜歡你,你隨便挑哪一個折磨不行……」
她哭喪著臉又打了個酒嗝,「為什麼偏偏……偏偏選中我?」
她無視掉蘇維良越來越陰沉的表情,繼續說:「不就是長得帥又有錢嗎?跩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嫌我笨、嫌我呆還非要娶我做什麼?」
她後面的話流暢得都讓蘇維良懷疑這女人是不是真的喝醉了,他凝視了顧瀟瀟一會,觀察了片刻後,再度確認她確實喝醉了,要不然平時也沒這個膽子敢說這話,不過轉念一想,她現在連婚都敢拒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其實你也不是帥得完美無缺嘛。」顧瀟瀟蠕動到蘇維良跟前來,「我一直覺得你的耳朵不太好看,有點招風呢。」
蘇維良唇角一抽,決定不再聽她的醉話了,他俐落的翻了個身,把顧瀟瀟壓在身下。
顧瀟瀟呆了一呆,然後傻乎乎的一笑,「這麼近的看,更像招風耳了。」
蘇維良吸了吸氣,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顧瀟瀟,我要看看明早妳還能不能這麼囂張。」他哼哼了幾聲,伸手勾住了顧瀟瀟的下巴,瞪了她半晌之後狠狠的吻了下去。
顧瀟瀟嗚咽了幾聲,竭力推他的小手因為酒精而變得沒什麼力氣,蘇維良壓住她的四肢,霸道的吸吮著她的唇瓣,這是他們之間的初吻,卻不是他的初吻,但這是他吻過最柔軟的嘴唇,再加上她口腔裡的酒味,竟讓他在親吻中有些迷醉的感覺。
是酒精的緣故嗎?好吧,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蘇維良放柔了動作,而身下人的掙扎幅度也小了下來,在他將唇移開的時候,顧瀟瀟竟還不捨的呻吟了一下。
蘇維良看著她緋紅的臉頰和豐潤的小嘴,聽她摟著自己的脖子咕噥說:「你……你喝的牛奶是什麼牌子的?好香哦。」
蘇維良有些哭笑不得,「一個泰國牌子。」
顧瀟瀟嘟著嘴應了一聲,然後又問:「我也想喝。」
看樣子她真的醉得很嚴重,蘇維良勾唇,「真的?」
他將唇湊近,聲音裡充滿了蠱惑,「再嚐嚐味道。」說完又將唇印了上去,長舌探入,勾著她的丁香小舌戲弄,深吻了好一會後分開唇問:「味道怎麼樣,是妳喜歡的嗎?」
顧瀟瀟重重的點頭。
蘇維良伸長了手臂,搆過牛奶喝了一大口,然後探頭吻住她,將牛奶渡了過去。
牛奶的香氣溢滿了口腔,混合著酒味,意外的產生了催情的效果,蘇維良的手開始不老實的在她的身上滑來滑去,當撩開她的衣服鑽進去時,那皮膚柔嫩絲滑的觸感令他的呼吸微微一窒,真沒看出來顧瀟瀟這麼有料,之前她穿衣服這麼沒品味,還讓他以為她是個要哪沒哪的女人。
蘇維良的手繼續往上探,捧上渾圓時感覺顧瀟瀟身子一顫。
「唔……」她不舒服的掙扎了一下。
「來喝牛奶。」蘇維良又低頭堵住她的嘴。
他的大手在胸罩外打轉,摩挲了一會之後,將一根手指輕輕的從上沿探了進去,布料之下的豐盈十分柔軟,同樣柔軟的乳尖在他不懷好意的揉捏下變得漸漸堅挺,她的身體也開始有了反應,開始逐漸的顫抖。
顧瀟瀟扭了扭身子,躲開他的吻,喘了口氣說:「手好涼。」
蘇維良的呼吸越發粗重,胯下的灼熱在一寸一寸的昂起頭。
顧瀟瀟迷茫的看著他,似乎察覺到了此時的狀況,但又沒辦法找回理智來說不,因為他的呼吸、他的親吻,還有那壓迫著自己的、線條明顯的肌肉,無一不在誘惑著她。
他用灼熱的唇舌舔吻著她,從一開始的慢條斯理到後來的熱烈狂野,令她渾身發燙,令她本來就模糊的思緒變得更加混亂,她的身體在蘇維良的愛撫下弓成了一輪彎月。
窗外夜色濃濃,窗內春光旖旎。
蘇維良的大手開始撫摸著她光潔的大腿。
顧瀟瀟咬唇沉吟,開始嘗試著閉上眼睛去享受那陌生的感覺。
蘇維良俯視著她,腦子裡忽然就閃過了她雙眼迷茫無助的樣子,還有當被拋上巔峰時,兩眼失神的誘人模樣,光是想像著,蘇維良就覺得小腹一緊,忍不住低頭吻住她,手上的動作也輕了下來,開始不緊不慢的揉搓著她的花穴,等到足夠溼潤了就輕輕的探入一個指尖,然後在她輕嘶的時候又退出來,開始第二輪慢條斯理的揉搓挑逗。
「唔嗯……」顧瀟瀟越發動情的呻吟聲,令一直克制的蘇維良終於把持不住了。
他開始狂野的啃噬著她軟嫩的脖頸和胸前挺立的紅豆,一隻手略重的揉捏著她的雪乳,另一隻手則是探入她的腿間,或輕或重的揉搓她敏感的陰蒂,光滑的膝蓋則是一下一下規律的頂弄著她已經一片溼潤的花穴。
顧瀟瀟在他越來越重、越來越快的動作裡顫抖、迎合,然後不自覺的發出令她羞澀不已的呻吟聲。
蘇維良規律而有力的挑逗著她,然後將顧瀟瀟一點點的推上了巔峰,感受著她突然湧出的溼潤濡溼了自己的手指。
看著她因為高潮而失神的小臉,蘇維良頓時覺得小腹一陣熱潮湧動,再也把持不住,單手輕輕分開了她的雙腿,然後揉了揉她早就溼了的花穴,緩緩的將自己的灼熱埋了進去。
顧瀟瀟是處女,她的緊窒夾得蘇維良又爽又疼,不禁與驚呼的顧瀟瀟同時發出沉吟聲,他將頭埋進顧瀟瀟的頸窩,一陣抽氣。
他緩緩的抽動了幾下,顧瀟瀟似乎還是很疼。
蘇維良賣力的愛撫她,唇舌將她身上的每一個敏感點輪流照顧,令她的花穴更加溼潤,直到完全的接納了他的碩大,抽送變得順暢,令人窒息的快感也席捲而來,他開始克制不住的大力抽送,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悶哼。
顧瀟瀟被他頂得上下晃動,呻吟聲和求饒聲也變得斷斷續續,「慢、慢一點,受不了了。」
「受不了才對。」蘇維良的聲音有些啞,帶著性感的喘息,「妳不是一直都受不了我,說我很討厭嗎?」
顧瀟瀟香汗淋漓、臉色緋紅,髮絲都黏在線條優美的脖頸上,她無助的攀著蘇維良的肩,睫毛濡溼,連呼吸都在發顫了,「阿、阿良……」顧瀟瀟下意識的喊出當年對他的稱呼。
蘇維良心頭一顫,停下動作看著她,「再叫一次。」
顧瀟瀟眉毛微蹙、焦距渙散,像是不能理解蘇維良的行為,也因為他的忽然停止而不適應。
蘇維良捏了捏她的乳尖,「再叫我一次。」
顧瀟瀟眨了眨眼,「阿良。」
蘇維良勾了勾唇,俯身吻了吻她的唇,果然放緩了動作,摟著顧瀟瀟的腰,讓她配合著自己的動作起伏,兩人的距離變得更近,她豐盈的雪乳被他的肌肉壓得變了形,柔軟的觸感令蘇維良瘋狂,他忍不住狠狠的吻著她,起伏更大,胸膛被汗水打溼,與顧瀟瀟的香汗交融。
在最激烈的時候,顧瀟瀟沒了體力,開始無意識的輕輕呻吟。
身下的女人在無意識的沉吟與迎合,兩眼迷茫,但她始終在看著自己,幽黑的眸子裡映出他因為情慾而扭曲的俊臉。
蘇維良一邊抽插一邊凝視著她,忍不住發狠般的揉捏著她的乳尖,動作變得更重,顧瀟瀟的呻吟聲瞬間變大,雙手不禁揪住床單。
蘇維良因為大力的撞擊而黑髮凌亂,一縷碎髮垂在眼前,更顯得他邪惡魅惑,他手上和下體的動作相互配合,很快就把顧瀟瀟拋上了巔峰。
高潮的痙攣令顧瀟瀟的意識有一瞬間的抽離。
第一次嘗到禁果的顧瀟瀟在老手蘇維良的幫助下,這一夜始終在意識抽離的狀態,最後顧瀟瀟實在累得不行,一結束就快昏睡過去,在眼前變黑之前,她感覺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很錯又很挫的事情。
而蘇維良則是一臉的滿足,仰面躺著望向天花板,心裡的小惡魔開始雀躍的跳起舞來,顧瀟瀟,看妳明早還怎麼囂張。
◎ ◎ ◎
顧瀟瀟平凡的人生裡終於出現了幾個不平凡的敏感詞,宿醉、一夜情、酒後亂性。
她一覺睡到中午,醒來時只覺得頭疼得要死、腿也痠得要死,不過這兩個地方離這麼遠,怎麼會一起疼啊?宿醉的疼痛令顧瀟瀟也沒法想這麼多了,她哀吟著在被窩裡來回打滾,就像平時在家裡賴床一樣,等滾夠了才把被子掀開,又躺了一會,這才緩緩的睜開了眼。
「妳詐屍啊?」
咦,誰在說話?顧瀟瀟一面揉著臉一面不耐說:「誰啊?」
對方不慍不火的說:「妳的男人。」
顧瀟瀟應了一聲,翻了個身,剛睜了半開的眼睛又閉上了,「我哪有男人啊,不過有一個也算是吧,不過他很討厭,而且我也絕不會讓他……」她的話突然中止了,片刻後顧瀟瀟用力睜開了眼,迅速坐起身來,誰在說話?
目光如炬的朝聲源看過去,只見蘇維良以和昨晚同樣的姿勢坐在單人沙發上,手裡仍是端著杯牛奶。
咦?看起來滿熟悉的場景,昨晚他好像就是這樣子,然後他們喝了酒,然後……
顧瀟瀟瞳孔驟然一縮,倏的拉起被子往裡看了眼,她的衣服呢?
蘇維良滿意的將她的所有表情變化納入眼底,然後確認她想起了一切之後才悠悠的開口,「傭人把妳的衣服拿去洗了。」
他的聲音像是將震驚中的顧瀟瀟敲醒,只見她再次看過來,大眼睛瞪得老大,「我們……我們……」蘇維良的表情已經告訴了她答案,顧瀟瀟嘴一撇,又委屈又生氣,質問的話變得語無倫次,「你、你怎麼能這樣,我還是個學生,你這叫強暴未成年少女!」因為渾身顫抖,所以一直憋著的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
他怎麼能這麼草率的把她的初夜奪走?沒有藍天白雲,沒有木屋海灘,也沒有香檳蠟燭,只有宿醉留下的頭疼!
她的眼淚驅散了蘇維良不少的得意感,他不去看她的眼淚,硬下心說出預計的臺詞,「上個月妳過了十八歲的生日,而且昨晚妳是自願的。」
顧瀟瀟脫口罵說:「我怎麼會是自願的!」她的腦子又沒有秀逗。
蘇維良聳肩,一指地上的空酒瓶,「這可都是妳喝的。」
顧瀟瀟噎住,看著滿地的酒瓶連眨了幾下眼,零星的記憶一點點的閃回到腦子裡,令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蘇維良說的好像沒錯,昨晚的她並沒有反抗,這個事實又給了顧瀟瀟重重的一擊,失去童貞的打擊讓她滿心的委屈和恐懼,但現在卻得知這件事也有自己的責任,這種恐慌無處發洩,只憋得她渾身顫抖。
這一定是蘇維良的詭計,可是她又知道自己肯定說不過蘇維良,而且昨晚的事何美麗也有分,這其中是不是也有老爸的授意?看來家人真是費盡心機的要讓她嫁入豪門,那麼她再鬧又能怎樣,根本沒人會幫她。
顧瀟瀟越想越委屈,眼淚落得更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維良看她這樣子不免心頭更躁,忍不住說:「不要哭了,我又不是不會對妳負責。」
「誰稀罕你負責!」一直十分安靜的顧瀟瀟出其不意的反駁了一句。
蘇維良被她吼得一驚,也有些動怒,「那妳想要誰負責?和妳上床的人是我,誰敢負責!」
顧瀟瀟撇著嘴,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她卻還是仰著脖子,臉頰漲紅,「我、我……」蘇維良的吼聲令她有些害怕,但一想到自己才被他奪了童貞,他還這麼凶巴巴的,顧瀟瀟就覺得自己更委屈了,忍不住閉著眼喊回去,「我就是讓小豬、小狗負責,也不讓你負責!」
蘇維良再一次被顧瀟瀟赤裸裸的拒絕了,他站起身來,指著顧瀟瀟問:「妳再說一次試試。」
顧瀟瀟看著他的手指,哭聲瞬間停了停,紅著眼睛怔怔的看著他,像是真被他的威脅鎮住了。
就在蘇維良以為她被嚇到而微微心生不忍的時候,就見顧瀟瀟抽噎了幾下,然後嘴唇顫了幾下,而後扯出一個毫不優雅的弧度來,「哇,嗚嗚嗚嗚嗚……」她開始很沒形象的號啕大哭,一邊哭還一邊用手去抹眼睛。
蘇維良被她哭傻了,站在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隔了一會後才挪過來,擰著眉說:「不要哭了,好像我欺負妳似的。」
顧瀟瀟的哭聲沒有絲毫停歇的意思,蘇維良咬了咬牙,又往前湊了湊,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顧瀟瀟的肩膀,「喂,夠了啊,我也沒說什麼,好吧,昨晚的事我也是有那麼一丁點的責任,我不說妳就是了。」
顧瀟瀟繼續哭,「嗚嗚嗚嗚……」
蘇維良罵:「沒完沒了啊,不准哭了顧瀟瀟!」
顧瀟瀟說:「你還吼我?哇哇哇哇啊……」
蘇維良嚇了一跳,連忙閃開一步,下意識的說:「好好,我不吼妳了。」
顧瀟瀟睜開桃核般的腫眼睛瞪了他一眼,一抹鼻子繼續哭。
蘇維良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弱,氣得走上前,卻又怕惹她哭得更厲害,於是只好在她身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晃了半天,滿臉著急的在她眼前打轉,就這麼等了好久,顧瀟瀟的哭聲終於漸漸弱了,她似乎是哭累了,開始有氣無力的抽泣,看起來可憐極了。
等她似乎不再那麼激動的時候,蘇維良終於開口。
他在她身邊坐下,斜著眼睛小心的問她,「喂,要不要吃冰淇淋?」
顧瀟瀟吸著鼻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轉過頭,「要。」
蘇維良一愣,然後點了點頭,立刻出去幫她尋覓冰淇淋了,可是當他回來的時候只看見一張空蕩蕩的床,他叫了幾聲沒得到回應,就又端著冰淇淋到走廊裡喊了幾聲,接著又去樓下找了找,可是當他手裡的冰淇淋都化了,還是沒有找到顧瀟瀟。
難道說顧瀟瀟她……跑了?
蘇維良氣得狠狠的將手裡的冰淇淋扔到了地上,他的腦子裡閃過了無數個教訓顧瀟瀟的方法,但卻萬萬沒料到顧瀟瀟這一跑就是四年。
◎ ◎ ◎
四年之後,蘇維良住在一棟由褐石蓋成的豪華別墅裡,別墅共有三層樓、一個地下室外加獨立車庫。
一樓的天花板直通到二樓,一個碩大的水晶吊燈垂在二樓的半截鏤空欄杆邊,左手邊是客廳和視聽室,正對面是待客用的起居室,地板上鋪著素雅的東方地毯,與客廳之間以一條厚厚的天鵝絨簾子相隔。
而壁爐邊是兩人高的整排書架,書架與壁爐間擺放著一把老橡木的大椅子。
右手邊是廚房,除了齊全又華麗的廚具之外,還擺放了一個寬大的餐桌。
而現在,蘇家的兩位少爺就在餐桌前相對而坐。
蘇維良的眼前擺著一杯冰淇淋,五彩繽紛的冰淇淋球和美味的榛果餅乾填滿了造型別致的玻璃杯,被餐廳的燈光一照更令人垂涎欲滴。
四年之前,顧瀟瀟消失之前,蘇維良就幫她準備了這樣一份冰淇淋,可惜最後都化掉了,現在蘇維良每每想起四年前的恥辱,就會讓傭人弄上這麼一杯,然後一口都不吃,全部都倒掉,不過今天還沒來得及倒掉,蘇維康就來了。
蘇維良撥弄一下冰淇淋上的條形餅乾,漫不經心的說:「是,我確實說要和那個姓麥的結婚。」
對面的蘇維康始終維持著相同的表情,高深莫測的盯著他,聽他又強調了一遍之後,眸底不禁閃過了一絲疑惑,然後目光沉沉的問:「怎麼忽然改變主意了?」
雖然他以前很不能理解蘇維良為什麼非要死纏著這麼一個平凡的女孩不放手,她沒有哪不好,但又說不上哪裡特別優秀,但纏了這麼多年,又忽然放手去娶別人的行為同樣令他疑惑。
蘇維良把餅乾折斷,「要娶別人就是改變主意了?」
蘇維康瞇了瞇眼,再度睜開時已經是滿眼了然,「你是為了騙她。」
蘇維良抬眼,打了個響指,「賓果!」
要不然他還能有什麼辦法?那個女人是鐵了心的要逃跑,四年前偷跑到挪威上大學不說,對他還能躲就躲,害他連跑了幾次挪威都沒能找到她,就連……就連兩年半前顧叔叔忽然過世,她回來弔唁都是躲著他的,等他反應過來時,顧瀟瀟已經飛回了挪威。
蘇維良就不信了,他一定要搞定這個女人,明道不行,就走暗路。
於是在顧瀟瀟畢業這年,他出了這個損招。
第三章
臺灣桃園機場,從挪威飛往臺灣的航班已經降落。
一個全副武裝的女人躲躲閃閃的推著行李走出來,她一面走一面將墨鏡滑下一點點,賊兮兮的四下查看,確認接機區沒有關鍵人物之後仍是沒有放鬆戒備。
順利的走出機場,正好有一輛計程車停在她面前,司機下車幫她把行李搬到後車廂,顧瀟瀟拿著貼身的包包坐到後面,長長的吁出一口氣來,過關了。
沒有保鏢、沒有黑衣人,什麼都沒有。
還記得兩年半前她回國弔唁的時候,機場裡面等著抓她的人足足有一個連隊,可是今天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顧瀟瀟摘下墨鏡,還不死心的往後面看了一眼,看來蘇維良真的放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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