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前,腹黑如他,只想著怎麼把她拐來當老婆;
結婚後,霸道如他,只想著如何把老婆寵上了天。
南川綾,外表陰柔,性格冷淡,不但是眾人口中的面癱男,
對女人不曾動過心,還連瞧一眼都懶。直到莫解語出現,
從沒正眼瞧過女人一眼的他,竟然對這位長得不出眾,
身材不妖豔的女人,不小心地看出了好感。可明明他沒想招惹她,
這女人卻傻得送上門來,勾出了他蠢蠢欲動的「性致」。
誰知道,這女人都跟他交往,連床單都滾了一夜又一夜,
最後也被他給哄回家同居,可她竟然敢說不嫁他?
很好,敢不嫁他是嗎?看來這女人似乎還不明白,
她招惹他的下場,除了當他的女人,成為他的妻子,
她以為她還有不嫁的餘地嗎?再說,她這麼美,
這麼媚的身子,只能屬於他一個人的,只有他能獨佔!
莫解語從不知道,一向寵愛她的南川綾,床上發狠時,
竟像是頭色心大發的野獸,蠻橫地讓她直不起腰。
可這男人是不是以為她沒脾氣?竟然逼她結婚,
那她不嫁,又如何?想分手嗎?那就分吧!
楔子
終於還是要離婚了嗎?
男女雙方想也不想地就拿起放在手邊的鋼筆,二話不說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年過半百的陳律師對眼前的一幕並不陌生,但令他為之側目的,是這對男女的獨生女。
僅僅十三歲的少女,有著酷似母親的細緻小臉、彎彎的柳眉、紅潤的小嘴,再過些日子必定會是眾多男人追求的對象。
只是,那張清妍的小臉上,沒有面對父母離異的傷心,只有洞悉一切的了然。
「對了,由於令千金還未成年,法律規定你們其中一方必須成為令千金的監護人,直至令千金成年為止。」陳律師收回兩人簽好的文件後,開口提醒這對男女。
女方聞言看了女兒一眼,而後轉向前任的丈夫,「我明天就得跟彼得回法國了……小語的簽證,我還沒有辦。」
言下之意,她就是不想要女兒囉?陳律師看了她一眼,很識相地收起眼中的不屑。
「我……」男方吶吶地開口,在女兒面前也不敢說得太明白,但他遲疑的語氣,不難讓人猜到他與前妻有著同一個想法……他們兩人都不想要這個女兒。
這一回,陳律師皺起了眉,冷冷地開口說:「容許我再次提醒兩位,你們其中一人必須成為令千金的監護人。」若不是這對男女是自己的客戶,他一定會以蓄意遺棄未成年少女的罪名來起訴他們。
雙方陷入一片靜默之中……這是暴風雨的前夕。
已經對這氣氛十分熟悉的莫解語,抬起沒有半點怨恨或傷心的眸子,看向眼前這一對曾經是那麼恩愛的男女,一步步地走向婚姻的最終點,他們或許是最好的情人,但絕非好妻子或好丈夫,更不是一對稱職的好父母。
她的爸爸因為工作太忙的關係,常常得在世界各地奔波,因此在各地都有一個溫柔的窩;她的媽媽則是忙著購物、裝扮、結交新的男朋友,理也不理她,所以打從她有記憶以來,照顧自己的就只有傭人。
也因此,她從沒有期待這對男女會心甘情願地成為自己的監護人。
在這對男女開罵前,她淡淡地開口說:「爸爸,由你來做我的監護人吧!媽媽明天就要去法國了,以後我有事要找監護人會很麻煩的,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跟你回去的,請你將北部那幢三層樓的洋房轉到我的名下,每個月再轉兩萬元到我的戶頭裡,我會學著照顧自己的。」她幾句話便將自己的未來決定好,也替這對男女解決好一個大難題。
陳律師由皺眉轉為驚訝,沒想到一個十三歲的少女居然能想得如此周到。
「兩萬太少了!小語,爸爸每個月轉十萬元到妳的戶頭裡,如果不夠,妳跟我秘書說一聲就可以了。」聽到女兒這麼講,男人連忙點頭,並迅速地簽下監護人同意書,並馬上掏出手機交代秘書處理好一切,動作快得讓人不禁懷疑他到底有多討厭這個燙手山芋。
莫解語在他掛掉電話時站起來,「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想回去了。」因為,她明天還要考試。
陳律師以及一對男女傻愣愣地看著她瀟灑地離開,她……真的只有十三歲嗎?
第一章
黑暗裡,男人佇立在窗邊。
擅長將自己藏匿起來的他,無須特別的裝備,就只消靜靜地站著,便沒有人能察覺到他的存在。
所以,他很安心地站在打開的窗邊,細細地打量著對面屋子裡的一個女人,一個從一開始陌生,到漸漸有些熟稔的女人。
從屋子裡的裝潢,以及她放在陽台上那些欣欣向榮的植物看起來,顯然那女人已經住在那間屋子裡有一段不短的時間。
那女人的生活十分規律,足以媲美那些接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們,早上大概四點左右,她便會起床,簡單的梳洗過後,就騎上一輛中古的腳踏車外出,到了十二點鐘左右便會回來洗澡,然後開始收拾她那幢三層樓高的洋房。
換成是一般人,通常都不會蠢到自己一個人打掃整幢房子,這樣的房子起碼都得由兩個專業的清潔人員來收拾才足夠,但她卻是自己一個人,從三樓一直打掃到一樓,每一間房間、每一件傢俱,她都仔仔細細地擦過、抹過。
他原本還以為她這樣打掃,沒有一整天,不!應該說沒有花上幾天的時間,是不可能完成的,尤其她還打掃得那麼的仔細,沒有任何一個地方遺漏,然而出乎他意料的,她竟然只花了短短四個小時,就可以打掃完整間房子。
他從來沒見過有任何一個女人,會這麼熱衷於打掃這件事情,這樣辛苦的工作,她並不是偶爾心血來潮時才做一次,而是天天的重複著打掃這件事。
甚至,有時候她病了,她還是胡亂地吞幾顆藥,然後又再次開始打掃,打掃完,她就會開始煮東西吃,這時應該是她的晚餐了。
一般人,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吃,都會只煮個麵,簡單地吃一頓便算了,懶的話,甚至會叫個外賣,反正現在很多店外送的食物都不差,雖然他不喜歡跟陌生人接觸,但他也是過著每天吃外食的生活。
可是,她不同……
打掃完了,理論上她應該很累、很餓才對,但很多時候,她都還會花上很大的功夫,去煮一些手續複雜又費神的菜,偶爾還會烤一些蛋糕跟小餅乾,好像她根本就不會餓、不會累似的。
他懷疑她有強迫症。
有強迫症的人總會強迫自己一再地重複做同一件事,否則患者就會感到不自在、不舒服,感覺患得患失,只有強迫自己去做了那件事後,患者才會鬆口氣。
看著她每天都過著這樣重複的生活,他很難不把她與強迫症聯想在一起。
可是,有一天她家裡搬來了兩個女人後,雖然她的臉上依舊沒有太大的笑容,但他可以感覺到她很高興,而她那些像是強迫症的習性,好像不藥而癒似的。
她不再早早起床後就不見了蹤影,而是待在家裡做一大堆的早餐;她不再每天都重複著打掃的事情,改成為家裡有點髒了,才會稍稍收拾一下;她多出來的時間,便會待在家裡看看書、用用電腦,間或還會出門逛逛,提回幾袋的東西。
而一天下來,她最高興的時間,應該就是早上跟那兩個搬進她家的女人一起吃早餐,還有就是她們兩人同時放假待在家裡的時候了。
這樣的她,教原本對陌生人一點興趣也沒有的他,對她都格外地在意起來。
一次、兩次、三次……到了最後,只要他待在這屋裡,他都會不由自主地看著她,每天晚上都不例外,他知道自己好像一個偷窺狂,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一直看著她,但是,他卻一點愧疚感也沒有。
她應該是不知道,這間屋子已經被他買了下來,所以一直都沒有對他家這邊多加防備,裝在窗戶上的窗簾也鮮少會拉上,由著他看遍她在屋子裡的活動。
今天晚上,他也沒有例外地站在自己的房間裡看著她。
明天他便要回去一段時間,在沒有看到她的時間裡,他總是有著一份莫名的失落,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只是覺得胸口空蕩蕩的,好像需要什麼東西來把這份空虛填滿。
他開始懷疑自己也得了強迫症。
不過,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細細研究自己到底是不是病了,現在他滿腦子都只剩下,自己接下來有好幾天的時間見不到她這件事,所以他要在這個時候看個夠,把見不到她的份全部補齊。
今天晚上,跟她一起住的兩個女人似乎有事,都沒有回家,偌大的客廳裡,只剩她自己一人在看電視,是那種很無聊的搞笑節目。
偶爾她會笑上一兩聲,可是接下來,她變得越來越面無表情、越來越淡漠地看著那些節目,直到她再也受不了地關上電視,然後上床睡覺。
她房間裡的小燈總是不會熄滅,每個夜晚,她總會看著那盞小燈,直到她闔上眼,沉沉睡去為止。
看著那張彷彿有著千言萬語想說,可卻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的小臉,忽然之間,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為什麼這麼在意她、這麼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原來,她跟他都是同類的人……
都是一樣寂寞的人。
而她那些彷似得了強迫症的舉動,只是她用來要忘記自己寂寞的事,就跟他總是接下那些既危險又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一樣。
遠遠地看著那張在睡夢中,似乎也不是那麼平靜的小臉,心冷不防地緊揪起來,不知道是因為她的寂寞,還是為了自己的寂寞。
◎ ◎ ◎
在裝潢充滿溫暖氣息的西式廚房裡,一道嬌小的身影忙得不可開交,一會忙著打蛋、一會忙著煎蛋餅,不出一會,香噴噴的西式早餐便被端上餐桌。
可是身影的主人似乎一點停下來的意思也沒有,只見她再次彎下身,從廚櫃下方的小米桶裡掏出米來,準備熬小米粥。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解語姐,妳煮這麼多的早餐,是想養一支軍隊,還是一支美式足球隊?」同居人之一的楊鳳兒才走進飯廳,就看到了如此驚人的一幕,所有僅剩的睡意通通都被嚇跑了,她難以置信地嚷著,一看到餐桌上的各式早點,她便忍不住的感到飽足。
莫解語聞言,停下洗米的動作,先是回頭看了看已經堆滿食物的餐桌,而後綻開一抹帶著歉意的笑,「做著、做著,我都忘了自己已經做得太多了。」
「沒關係、沒關係,我跟秋澄會替妳將這些早餐全部解決掉的!」楊鳳兒看到那抹笑容,心中的不悅、不滿,通通在短短一秒鐘裡全部消失,她馬上用力地搖頭,拍拍自己的胸口保證道。
可是,她的一雙水眸,卻帶著一點無奈地看著桌上以「堆」來計算的各種早餐,「不過,解語姐,妳真的改不掉在早餐店工作的習慣嗎?」
莫解語回以一個輕歎。
她自從學生時代便在早餐店裡打工,一直到早餐店的老闆退休,回家養老而將店收起來後才結束,足足五年光陰所養成的習慣,怎麼可能說改就改?
「解語,妳從來都沒有想過開一家早餐店,自己當老闆娘嗎?」另一個同居人,方秋澄緩緩地走下樓梯,也是一臉無奈地盯著桌上的早餐堆。
剛剛搬進來的時候,對於每天早上都會有早餐吃這件事,著實令她高興得很,可是,若是每天的早餐分量,都多得足以餵飽一支軍隊,那麼再高興的情緒,也會被天天吃到撐才能上班的痛苦打敗,「至少,妳不必為了吃不完的早餐而感到頭痛,不必再為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而煩惱。」
「開早餐店……我也不是沒有想過,但早餐店不是說想開就可以開的,還有許多其他的東西要考慮,像是店舖面積的大小、店面的位置、需要什麼設備、什麼時候才能回本等等一大堆的事情,一想到我就完全沒有開店的慾望了。」她只要簡簡單單、平平凡凡的過日子就可以了。
方秋澄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我說妳也別管什麼會不會賺錢的事,反正妳錢多到就算虧損十年、八年也沒問題。」
這女人,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明明有著錢多到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老爸、隨手拿得出各種各樣名貴珠寶首飾的老媽,每個月不但有一大筆的生活費可以拿,那個心疼她的老律師,甚至還替她把那些用不上的錢,交給專業人士去投資,在她不知不覺的情況下,那筆錢越賺越多,而她大小姐則是在銀行通知她有一大筆錢會匯進來時,才驚覺自己變成了小富婆。
而最教人不敢置信的,是她居然扔下那一大筆錢不用,寧願自己每天一大清早,辛辛苦苦地跑去早餐店打工,風雨無阻,生病了也硬撐著去,不管旁人怎麼勸也不聽。
「是沒有錯啦,可是錢不能這樣花的。」雖然那些錢得來不算難,但莫解語還是不想胡亂花掉。
「我會努力改掉這個壞習慣的,妳們別擔心。」她揚起一抹安撫的笑容,卻看得方秋澄跟楊鳳兒一陣無言。
這句話,她們已經聽到不想再聽了。
如果她真的做得到,那麼為什麼過去那三個月,她們總是每天都得吃撐了才上班?而且還得替她帶點早餐去分給同事,才能不浪費這些食物?
「好了、好了,妳們趕快吃早餐吧!鳳兒,我做了妳最喜歡的蛋餅跟冰紅茶喔!還有一份日式煎餃也是妳的;秋澄則是西式早餐跟咖啡,我只放了奶精,沒有加糖。」莫解語將她們推到位置上,將早餐送到她們的面前。
盯著她臉上盈盈的笑意,楊鳳兒與方秋澄再度無奈一笑。
好吧,好吧,為了這個溫柔體貼的女房東,吃得再撐、再飽,她們也會拚命地將這堆早餐給解決掉的!
而事實證明,今天莫解語真的煮得太多了。
雖然楊鳳兒跟方秋澄已經努力地吃,努力塞到再也吃不下了,甚至還替她們的同事拿了一堆的早餐,可是桌上還是留下了不少的食物。
莫解語無奈地看著眼前還像一堆小山似的早餐,有點頭疼地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扔掉,不捨得,更不想浪費,但單憑食量不大的她,又怎麼可能吞得下眼前這堆早餐?正當她還在想著不知怎麼辦的時候,文清穗上門來討早餐吃。
她高高興興地給小表妹文清穗塞了一堆的早餐,假裝沒有看到她臉上如花的笑容,因為手上越來越多的食物而慘淡下來。
「夠了、夠了,邵志揚也吃不下那麼多!我剛來的時候,看到前面的公園有很多阿公、阿嬤在做早操,妳將剩下的早餐送給他們吃好了!」文清穗急急地說,成功地止住莫解語不停打包的雙手。
莫解語雙眼一亮,馬上從附近的小餐館裡借來一輛手推車,將剩下來的早餐帶到附近的公園裡,果然,一如文清穗所說的,今天公園裡的人不少。
推著一堆早餐的她,馬上成為公園裡的焦點,阿公、阿嬤們紛紛停下動作看著她,猜測著她是不是流動小販,將早餐推來公園裡賣的。
「阿妹,妳自己一個人來賣早餐?手推車不重嗎?」其中有個好奇心重的阿嬤上前,憐惜地看著瘦瘦小小的她,「怎麼不叫家裡人來幫忙?」
莫解語笑笑地搖搖頭,「我不是來賣早餐的,來,阿嬤,這份早餐給您吃,雞肉漢堡跟奶茶好不好?奶茶我沒有放糖,很健康的。」她從手推車上拿過一個漢堡跟一杯奶茶,送到阿嬤手裡。
阿嬤一臉受寵若驚,「這怎麼好意思?」
「沒關係,阿嬤您就吃吧,吃不夠,我這裡還有呢!」她淺淺一笑的對阿嬤說,然後開始將早餐送到圍過來的阿公、阿嬤手上。
看著他們笑得很滿足的模樣,讓她高興得馬上忘記自己不再煮一大堆早餐的保證,準備每天都要送早餐來給他們吃。
善良的阿公、阿嬤怕她會花大錢,紛紛塞錢給她,就怕她會虧本,這年頭經濟差,不少店都因此而倒閉了,他們不想看著這個笑得溫柔的女孩會失業。
他們本意是好,但莫解語怎麼可能會收下這些錢?
為了讓阿公、阿嬤可以安心收下早餐,她只好騙他們,「這些都是早餐店賣不完的,老闆說不要浪費食物,所以我才會到這裡來請阿公、阿嬤們替我解決掉,您們毫不在意的幫了我,我怎麼好意思還收您們的錢?快把錢收回去吧!」
單純的阿公、阿嬤們相信了莫解語的話,個個興高采烈地收下早餐,大快朵頤起來,還一邊分神問了她一點問題,跟她閒聊。
時間便在這一片悠然的氣氛下度過,將阿公、阿嬤們餵得飽飽的之後,手推車上的早餐只剩下兩份。
對於這個成果十分滿意的她,準備打道回府,可這一回身、抬眸,卻瞧見了不遠處,一個瘦高的男人坐在公園裡的長椅上,不知在看什麼地方。
阿公、阿嬤們發現了她的注視,開始七嘴八舌地告訴她這些日子以來的發現。
「阿妹呀,我跟妳講,那男人坐在那裡好幾天了,天天都來坐著,不知道在做什麼?」有著濃重口音的阿公像是搶得先機地對她說。
「是呀,看他的樣子乾乾淨淨的,一點也不像流浪漢,可是一天到晚都這樣坐著,是不是……他這裡有問題?」其中一個阿嬤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暗示男人的腦子可能有問題。
「不素啦!上次我看到他在講電話,不像素神經病啦!」
一大群老人的聲音不算小,連路經公園的人也會回頭看看這裡在吵些什麼,可那男人卻不曾回過頭,一副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現在正熱烈討論的人是自己似的。
他這樣子,莫名地讓莫解語忽然想起在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經有過一段時間,寧願坐在某一個公園裡的長椅上,靜靜地看著日暮黃昏的天空,也不肯早一點回家,見到某對夫婦吵架的情景。
◎ ◎ ◎
不知道打從哪裡來的衝動,莫解語跟阿公、阿嬤們道別後,在他們好奇的目光下,推著手推車來到那男人的面前,她拿起其中一份早餐,遞送到他的眼前,「你好,請問你吃過了沒?剛好我這裡有一份早餐,如果不嫌棄的話請收下吧。」
男人沒有抬起頭來,好像是被她的唐突嚇著了。
她待在原地,以為他是不想搭理自己,正想向他道歉時,他卻緩緩地伸出手,接過她手中的早餐。
在他伸出手的那瞬間,她發現他白晢的手背上,有著幾道猙獰的疤痕,她無法想像他受傷時有多痛,平日煮飯時,自己被熱油濺到都已經疼得直掉淚,那麼,他是怎麼忍下這樣的痛?
莫名地,她的眼眶有點熱熱的、酸酸的,但她沒有表現出來。
「介意我坐下來跟你一起吃嗎?」她拿起另一份早餐,揚了揚手問道。
男人無言地看著手上的早餐,沒有回答她,好一會後,他才緩緩地頷首。
這男人看起來好像很不習慣跟陌生人相處,而且還沉默寡言得很,莫解語看著他冷淡的反應,坐到他身旁的位置上。
「吃啊!早餐不是用來看的,是用來吃的。」她笑意盈盈地揶揄他,然後解開塑膠袋子,拿出一份的三明治咬下一口。
他的早餐跟她是一樣的,所以他也學她拿出一份三明治,開始吃起來。
「不好意思,因為飲料都分光了,所以你跟我一樣沒得喝。」她沒想到現在阿公、阿嬤這麼喜歡奶茶,所以早就被拿光了,「明天我再補給你,你想喝什麼?奶茶?咖啡?還是冰紅茶?」
咬下最後一口三明治的他,動作明顯僵住了。
「怎麼了?」她緊張地問,因為他僵住的模樣,就好像機器人的關節沒上油,卡住了似的。
不過他只是卡住了一下,然後便繼續咬著口中的食物,直到吞下那口三明治後,才抬眸看向她。
這下,莫解語才發現這男人一點也不難看,他長得既陰柔又白晢,還有點像日本漫畫裡的俊美貴公子……小受的那一種。
「明天?」他用著低柔的嗓音,吐出帶著疑問的兩字。
從他俊美的臉挪到他咖啡色的眼瞳,莫解語點點頭,「明天我還會送早餐來給阿公、阿嬤,到時候再補一杯飲料給你吧!」
他看著她向兩人背後那堆好奇的老人揮揮手,小臉上的笑意淺淺的,教人如沐春風地感到舒服。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要喝什麼飲料?」放下手,她問著眼前這個面無表情,好像十分遲鈍的男人。
「我不能喝茶類跟咖啡。」他盯著她好久、好久,久到莫解語都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時,男人終於緩緩地開口。
「只要帶有刺激性的東西,你都不可以喝?」莫解語有點小驚訝,原來小受的身體真的跟BL漫畫裡一樣那麼弱不禁風。
「那巧克力牛奶可以嗎?我煮的巧克力牛奶都不會很甜,淡淡的,很好喝,我室友都很喜歡。」
他只是靜靜地抬眸看著她。
莫解語愣愣地看著那咖啡色的眼瞳,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辦法挪開目光,只能像個傻子一樣的看著他,沒有辦法反應過來。
那雙美麗的眸子好像有很多的話想對她說,可是他兩片粉色的唇卻不曾開合,透露半句他正在想什麼……她很納悶,明明跟這小受是頭一次見面,但她卻居然會有一種知道他有話想要說的奇異感覺。
「早餐不是早餐店賣不出去的嗎?」突然間,他說出了他這個早上最長的一句話,也將她從那種怪異的感覺中拉了回來。
莫解語眨眨眼,「原來你都聽到了?」她剛剛還在想,這男人的耳朵是不是不太好,所以他沒聽到吵鬧聲才沒有回頭。
但他沒有回應,只是逕自地看著她。
莫解語頰邊隱隱浮起熱燙的感覺,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種被人看到臉紅的感覺了。
「我偷偷跟你講,你不要跟阿公、阿嬤他們講!」她帶著一抹俏皮的笑,湊近他的耳邊,小小聲地道:「這裡早餐全都是我做的,不是早餐店賣不出去的。」
為什麼做那麼多?他狐疑地看著她。
而她彷彿知道他在問什麼似的,「這是我一直都改不過來的壞習慣。」
拍了拍他的肩膀,莫解語站直身子,推著手推車,準備回家去。
走到一半,她驀地回過頭來,大聲地朝他問:「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莫解語,你呢?」
以他們之間的距離,跟自己那低柔的嗓音,她是不會聽到他在說什麼的,所以他站起來,走到她的面前,以高她足足一個頭的身高俯視她,「綾,南川綾。」
「原來你是日本人……」原來是日本來的小受,而且還是很高的小受呢!
莫解語笑開了唇,「那我們明天見!南川,拜拜!」揮揮手,她推著手推車回去。
南川綾沒有回到長椅上坐著,他只是一直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的小巷裡。
第二章
南川綾始終弄不清楚,為什麼莫解語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站在黑暗的房間裡,南川綾透過窗戶,看著對面屋子裡三個或坐或躺在沙發上的女人。
那三個女人各有特色,有中性的美、有可愛的美,但最後他的目光選擇停留在莫解語身上。
她在三個女人當中,不算是最美的,她有一個表妹長得豔麗無比,當她站在她表妹身邊時,猶如一朵平凡的小白花一樣,一點也吸引不了旁人的目光,然而莫名地,比起她的表妹,他更喜歡看著莫解語。
她一定還不知道自己就住在她的對面,否則她不會用那種看陌生人的目光看他。
不過,這也難怪,因為南川綾的作息本來就跟她不一樣,她晚上入睡時,很多時候正是他工作開始的時間,而且,他不時便會離開這裡一陣子,所以即使他住在她對面這幢房子將近兩年的時間,一直都在看著莫解語,她也不知道。
「嗶、嗶、嗶……」房中驀地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使他收回落在莫解語的目光,回到桌上那不斷發出微弱紫光的筆電上。
南川綾走回桌前,打開筆電,將拇指放到指紋辨識器上,而後便進入主畫面。
一個熟悉的臉龐瞬間映入眼中,他無言地看著對方,等待對方開口。
「綾,我需要你。」對方毫不廢話,直接開口,「回來日本,我需要你的幫忙。」
「什麼時候?」
「現在。」
男人從不會如此緊急地召他回去,這是頭一遭,可是南川綾沒有一如以往地立即點頭,然後要屬下準備好回日本的專機。
那我們明天見。
南川綾想起莫解語的話,而這句話卻硬生生地絆住了他的腳步,讓他失去了以往的俐落,這狀況似乎不太妙。
「綾?」他的遲疑引來對方的關注。
「剛,如果不想失信於某人、不想讓她失望,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從來沒有過的感覺,讓南川綾開口問著這亦是好友、亦是上司的男人。
「她?」澤崎剛先是一怔,然後劍眉一挑、薄唇一勾,「綾,這個恐怕我沒有辦法告訴你。」
南川綾看著螢幕裡的人好半晌,「你也不知道?」
他以為這男人會知道這是什麼樣的感覺。
「不,我知道!」他眼中的失落沒有讓澤崎剛感到挫敗,相反地,澤崎剛笑得很安慰,好像自家孩子終於長大成人一樣,「綾,這是什麼樣的感覺,我認為你應該自己去摸索才對,等你知道了,你的滿足感才會大一點。」
他才不想要什麼滿足感,他只想要解答,只想知道答案是什麼。
南川綾的眼中清清楚楚地說著這些,可是澤崎剛當成沒有看到,逕自問:「所以,你想告訴我你不能現在就回來,是嗎?綾。」
南川綾再度遲疑了。
能讓澤崎剛親自開口要他回去的,必定不是小事,而且其他的人似乎也已經趕回日本了,澤崎剛的事教他在意,可是與此同時,心底卻有一種抗拒,他不想明天失了莫解語的約。
他不想因為明天沒有出現,而令她露出那種被欺騙了的失落表情,他曾經見過她的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那教他整個人都不好受。
「綾,你可以什麼時候回來?」似乎明瞭他的掙扎,澤崎剛反問他。
淺色的瞳眸看了看他,被他帶笑的眼看得有點困窘,南川綾好半晌後,才臉色微赧地點頭,「明天吃過早餐後就會回去。」
「早餐?」澤崎剛的眉挑得更高了,因為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從南川綾口中聽到這兩個字了,久到他還以為南川綾已經忘了什麼叫早餐。
「對。」被他的目光看得有點不自在,但南川綾並沒有別開眼。
「好的,我們等你。」給予一記帶著安撫與揶揄的笑後,澤崎剛的身影在下一刻便消失在螢幕上。
緩緩地蓋上筆電,南川綾再度走至窗邊,他依舊沒有打開電燈,他一向喜歡待在黑暗裡,不喜歡燈光,跟她什麼時候都要留著一盞小燈的習慣完全不一樣。
原本坐著三個女人的客廳已經暗了下來,反而是她們各自房間的燈亮了起來。
莫解語住的是一樓。
南川綾緩緩地,帶著一種連自己也無法解釋的感覺,走到了一樓的房間,站在窗簾旁,默默地看著她。
莫解語已經換上了睡衣,一副準備上床睡覺的模樣,一如既往的,她的床邊仍亮著一盞小燈,淺淺的、橘黃色的燈光看起來很柔和,絕不會妨礙人入睡。
那盞小燈不能熄。
他知道,如果熄了那盞燈,她一定會很害怕。
不是每個人都像南川綾一樣喜歡黑暗。
像她就不喜歡黑暗。
只要看著那盞柔柔的夜燈,記憶便會向他襲來,他不喜歡那些記憶,那些全都不是什麼好的記憶,所以,他強迫自己別過臉,不再看向她的房間。
可是,南川綾的心卻不允許。
別開臉沒多久,他的眼就像是飛蛾撲向火光一樣,本能地再度看向她,落在她的身上。
她已經睡著了,跟以前不一樣,以前的她總是要翻來覆去好幾個小時,才能淺淺睡去,但是自從那兩個女人搬進來跟她一起住後,她難以入眠的狀況似乎改善了不少。
果然,莫解語的不安全來自寂寞。
那兩個女人的陪伴讓她不再感到寂寞之後,她難以成眠的狀況跟著改善許多,也讓她臉上的笑容變多了。
南川綾一手按上胸口,他難以明白,自己竟然對那兩個女人產生了不悅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最喜歡的玩具,被人搶去了似的。
他不喜歡她那麼依賴那兩個女人……這是南川綾最後的結論。
◎ ◎ ◎
同樣的早上,同樣蔚藍的天空。
推著手推車,上頭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早餐,莫解語再次來到公園。
阿公、阿嬤們看到她,個個都笑得合不攏嘴,一直「阿妹、阿妹」地叫她。
先給他們打過招呼後,莫解語抬頭尋找著那道有點單薄的身影,最後在昨天他們一同坐過的長椅上發現他。
南川綾依舊是看著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對這樣熱熱鬧鬧的景象視而不見,也充耳不聞,就那樣孤孤單單的坐著。
鼻頭微微一酸,她吸吸鼻子,下意識地加快分早餐的動作。
阿公、阿嬤疼愛她,所以在拿過早餐後就一直圍著她說話,尊重長輩的莫解語不好意思打斷他們的嘮嘮叨叨,只好一臉淺笑地繼續聽著他們抱怨自家的孩子不爭氣、別家的孩子有多壞等等日常瑣事。
等她回復自由後,手中的三明治跟巧克力牛奶也已經變涼了。
她走向他,有點遲疑不知道該不該將食物跟飲料遞給他,畢竟食物涼了,滋味跟營養也就不一樣了。
「南川,早。」不過,最後她還是笑意盈盈地坐在他身旁的位置上,將一份特地留給他的早餐放到他的手裡,「來,這是答應過你的早餐跟巧克力牛奶,不過,有點涼了,你會介意嗎?」
南川綾握著手中還有餘溫的早餐,「不會。」
更冷、更難吃的食物他都吃過了,怎麼可能會介意她特地為他而做、為他而留下來的食物?
聞言,莫解語揚起一抹淺笑,好像很高興聽到他這樣說,「你應該餓了,快點吃吧!」
南川綾緩緩地拿起食物,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只是吃相斯文地一口接一口緩緩吃著。
偷偷打量他的莫解語,發現他進食的速度真的很慢,她都已經將手中的三明治吃完了,他卻還在吃,吃得這麼慢,應該是跟胃不好有關吧?
但是如果她問他的胃口為什麼會這麼差,好像顯得太探人隱私了,所以莫解語只好靜靜地看著前方幾個小孩子嬉鬧,偶爾用眼角的餘光偷看他。
也許是老天爺要懲罰她想探人隱私,在她再次偷偷看他時,被他那雙淺色的眼眸補捉到了,莫解語有點尷尬,也有點不好意思,但她沒有反射性地別過臉,只是對著他揚起一抹自認為是最正常的笑。
看著莫解語那有點微顫的唇角,他沒有開口,只是仰頭喝下最後一口巧克力牛奶。
甜卻一點也不膩的液體流過咽喉,帶著微微的餘溫,一點也沒有教他那個總在作怪的胃感到任何的不適。
怔怔地看著南川綾仰首的姿勢,那顯露出來的白晢頸項,以及那上下滑動的喉結,莫解語竟然看傻了,久久都無法挪開目光。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明明知道他不會喜歡女人,他喜歡的應該是那些高壯勇武、看起來很MAN,可以保護他的男人才對,可是,她就是挪不開自己的目光,腦中冷不防地躍出在很久很久以前,看過的一篇同人誌文章。
同性戀的男人,尤其是誘受,格外容易勾起女人的母愛,所以很容易教女性忍不住對他格外留意,而且,還很容易喜歡上這樣的男人,所以誘受的男人可以稱得上是女性的禁忌。
危險,卻又容易讓人迷戀上。
一陣冷風襲來,莫解語打了個冷顫。
她應該沒有那樣的嗜好,對同性戀的男人,她一直都抱著朋友或「姐妹」的心態去面對,所以,即使眼前的南川綾再誘人、再好看,也不會讓她產生除了朋友以外的感覺。
「好吃嗎?」見他放下杯子,她連忙收斂起自己的心神,揚起一抹淺笑問道。
「嗯。」他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擅長表達自己的人,而且話很少,所以一群人相聚時,他總是沉默地看著那幾個猶如兄弟、猶如手足的男人嬉笑打鬧,卻鮮少主動參與他們的談話,不過儘管如此,那幾個男人卻總會想盡辦法讓他融入他們的對話裡,不讓他有半點局外人的感覺。
「明天呢?明天你想要吃什麼的早餐?」在詭異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前,莫解語開口了。
第二次相處後,她開始有點摸清他的性格了,他是一個沉默的人,不愛說話,通常都是回答人家一個或兩個字後,便再次沉默起來。
如果不是因為南川綾眼中彷彿被世界遺棄的寂寞眼神,她恐怕也無法像這樣厚著臉皮來跟他搭訕。
她……在邀約他的明天。
可是,他等一下就要回日本了,他已經答應了澤崎剛,不能失約。
「明天我不能來。」久久之後,他終於開口了,語氣是那麼的淡、那麼的淺。
莫解語怔住了,但仔細想想也對,他也有他自己的生活,怎麼可能每天都到這裡來吃她做的早餐,「那好,如果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吃吧!」雖然心底有一點點的失望,不過她很快就收拾好心情。
看了看手上的錶,發現已經很晚了,她也得趕回去打掃那個已經三天沒有掃過地的家,然後再到菜市場那裡買點菜,做一頓營養又好吃的晚飯給方秋澄跟楊鳳兒吃。
「我也該回去了。」莫解語站起身,稍稍收拾了一下食物的袋子跟手推車,給了他一記笑容,「那麼,我們下次見了。」
她還沒有跟自己說好,她口中的「下次」是什麼時候。
南川綾有些躊躇,但她已經越走越遠,看著她遠遠離去的背影,他的心莫名地一陣發慌,非得緊握著身側的拳頭,才可以忍下衝上前的衝動。
現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必須去完成。
等他回來,他會好好地釐清自己心中那份古怪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屬下後,南川綾起身離開了公園,彎身坐上那早已經在公園大門外等候他多時的黑色轎車,往國際機場的方向駛去。
◎ ◎ ◎
螢幕上,冰冷的藍光映照在男人的臉上,將白晢的俊臉染上了一層詭異的色彩。
即使是與他相處了十多年的風隼人,手臂也忍不住地泛起了一片雞皮疙瘩,有男人可以這麼適合「妖嬈」這個詞嗎?
在他的認知裡頭,妖嬈指的應該是女人,但自從南川綾在他面前出現後,便徹底地顛覆了他的所有認知。
不斷敲打鍵盤的十指,迅速地輸入最後一道指令,清冷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三十分鐘後,五分鐘。」
短短兩句沒頭沒腦的話,任人抓破了頭皮,也不會知道這個少話的傢伙在說些什麼,幸好,他們都是與他相處了十多年的兄弟,早就習慣了這小子的怪癖跟性格。
用無線通訊的耳機傳給了在待命的兄弟,「了平,三十分鐘後,大樓的電源會全面中斷,你們只有五分鐘的時間行動,記住,是五分鐘,你別又像上一次那樣給人家發現,轟轟烈烈地大幹一場,你要知道,那些老頭子很不滿意你三番兩次地將我們的名字打得響亮。」到了最後,風隼人還是忍不住地嘮叨幾句,不意外對方回了幾句髒話……英文的。
沒辦法,由於日語當中還不足以表達對方現在糟糕的心情,所以只能另外多加了幾句。
「我知道你很不滿,剛那傢伙不是答應你了,這票幹完後就給大家一個月的時間休息?好了、好了,別罵了,我也知道剛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假期期間把我們叫回來,有一次還是你跟嫂子在床上翻滾時……唔,好!我閉嘴,總之,五分鐘時間,搞定它吧!」
拿下耳機,風隼人坐回南川綾身邊的位置,一張嘴停不了地繼續說:「綾,你說剛以後會不會又像這次一樣中途把我們叫回來?這樣我會精神分裂的,每一回都在我跟妹妹培養感情時出來打斷我,我真的很受傷,都要擔心妹妹又會因為我突然又要走,再一次不理我了……」
南川綾從螢幕上分神地看了看身旁怨聲載道、一臉苦不堪言的男人,開始回想他有哪一回不是說,他是在跟妹妹培養感情時被召回來的。
不同以往的是,這一次他的鬱悶,南川綾懂了,因為,他也是在跟莫解語開始有點交集時,就被澤崎剛召回來,一想到當時她那帶了點失望的表情,南川綾就禁不住地伸手,拍了拍風隼人的肩頭,當成是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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