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人,敢給他招蜂引蝶,當心下不了床;
她的男人,敢給她花天酒地,小心上不了床。
昴天,小時候的他,是個美型小霸王,有錢有勢的家底,
把他養成要風是雨的俊美霸道男。不曾吃過苦頭的他,
第一份工作就是昴氏集團總裁,不曾交過女朋友的他,
專長是天天泡夜店、日日換女伴,可他的放浪形骸、
聲色犬馬的人生,在曹曉這女人出現時,硬生生的打住。
這女人看起來明明就是一副呆呆的、笨笨的、弱弱的,
生澀的像是不解風情的小媳婦,卻該死的挑起他獸性難滅的色心,
自此,花心男成了居家男。曹曉知道,要情場浪子的昴天愛她,
簡直是比登天還難,一旦他膩了、厭了,只怕連看她一眼都懶,
所以,膽小的她逃了。可她才逃,這男人不但死纏爛打的追來了,
還很霸道的說,他這人一向囂張,他愛上的女人,
哪個男人敢多看一眼,他先宰了再說!
楔子
綁著兩條小辮子的女孩,將肥嫩的小手伸向開得正豔的山茶花,兩頰的酒窩煞是可愛,長大以後一定人比花嬌。
匆匆跑來的男孩手一揚,在花前緊緊捉住她的手,劍眉一挑,對她凶道:「這是我的家、我的花,我准許妳折花了嗎?不問自取就是偷,妳是小偷嗎?」
女孩眨著受驚小兔般水汪汪的大眼,慌忙辯解,「我……我沒想……摘,我……只是想摸摸。」
花莖折了,花就死了,她懂的,她只是見雨後的花瓣太漂亮了,想輕輕地碰觸下上面的水珠罷了,眼前這位大哥哥真的好可怕、好霸道,可是也好好看。
他歪了歪嘴,瞪著她,強詞奪理,「沒我的允許,碰一下都不行!」
她急著抽回自己被禁錮的手,「我……不摸了,就看一下,大哥哥你放開我好不好?我不是小偷,沒做壞事。」
可是他就是不放,她的小手捏在他的手裡很合適、很溫暖,他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粉嘟嘟的小臉,好像要咬上一口的樣子。
女孩不敢看他的眼睛,回頭張望,想喚人來救自己。
「媽媽……爹地……」稚氣的聲音裡滿是無助。
「呿!」男孩不屑地輕嗤,將她更拉近自己,半摟在懷裡,「喊哪!大聲點,不然他們聽不到的。」
「嗚……」曹曉被嚇得癟了嘴,抬頭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的臉,不懂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哥哥,怎麼會像童話故事裡的大野狼一樣可怕。
昴天卻無比燦爛地笑了。
就在他真的低頭,要往她紅撲撲的臉頰上啃去的時候,趕來的大人,也就是他爸,迅速地拎起他的後領將他拖離了女孩,「小魔頭,不准欺負曉曉,她是客人。」
昴媽和曹爸、曹媽也走了過來,逃離虎口的曹曉忙拉著媽媽的裙襬,躲到了大人身後,然後只敢用膽怯的眼光,偷瞄帥氣但臉色極臭的昴天。
「小天啊,你嚇到人家啦!對女孩子要溫柔點呀!」昴媽抓著昴天的胳膊防止他發飆。
抿緊薄唇,昴天再次用凶惡的眼神瞪了過去,哪有人這麼不禁嚇的!這小妞未免也太嬌生慣養了!總之……他就是沒錯。
曹曉被他如狼似虎般的眼神一擊即中,突然抓過曹爸的衣襬,將自己的另一半身體擋起來,可見面對他,她有多麼膽戰心驚了。
大人們都笑了,昴媽蹲下身子,笑問曹曉道:「曉曉啊,將來長大了,嫁給我們家小天當新娘子,好不好啊?」這小女孩這麼怕小天,將來一定會是個乖巧的妻子。
昴天瞇起眼來繼續瞪著曹曉,這小妞要是敢說個「不」字試試!
曹曉戰戰兢兢地看著昴天,腦袋靠在媽媽腰上想了想,然後輕輕點了點頭表示願意,這位大哥哥這麼可怕兼可惡,要是她不嫁的話,就沒人會嫁他了,這樣他豈不是很可憐、很孤單嗎?
「哼!豆芽菜,等妳長成玫瑰的時候,我才會考慮娶妳!」昴天心裡高興,鼻子卻翹上了天。
「呵呵……」昴家父母不好意思地推了兒子幾下,倒是曹家父母大方地笑了,「那到時候,小天也要長成堂堂的男子漢才行啊。」
「哼!」昴天信心滿滿道:「那是當然!」
大人們笑了一頓,然後昴天強硬地拉過曹曉的手,帶著她到自己的祕密基地玩去了,可見他……當時有多麼想要她這個老婆!
第一章
當院門打開,跑車上的墨鏡男看到自家車庫裡頭,已經停了一輛紫色的BMW時,他那好看的眉毛,不自覺地糾結成了一條難看的毛毛蟲。
車駛進院子的速度極慢,他的內心正在掙扎,心裡想,要不然還是去某個床伴那裡,將就著度過今宵吧?
可是,他最近真的好累,大病初癒,似乎不宜太早過回那種放浪形骸、不知節制的生活,不是嗎?
唉,這是私闖民宅好不好!他心裡叫著屈,誰教他有個天生就愛杞人憂天、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的老媽哪!
來不及等他想完,他家老媽就已經把腦袋探出窗外,朝他大吼了,「不孝子,還不快點下車,給老娘滾進來!」
母親大人的獅吼功威力不減當年,就算隔著二十幾公尺的距離,還是震得他的耳膜刺痛。
再無奈,身心俱疲的昴天,昴大總裁還是下了車,挺起胸膛準備接受老媽的摧殘。
門是大敞著的,他抬手捏了捏鼻梁,看來,無論他換了多少把鑰匙,偉大的樂萍女士總有辦法弄到最新的備份。
他站在門口,明明背著光,可從側面襲來的陽光還是刺花了他的眼,心沒來由的猛跳一下,總感覺有些不同……都是陽光惹的禍,教他腦袋昏沉。
「給……你鞋。」一個輕輕柔柔的聲音,在他的腦袋下方響起。
他低頭一看,陌生女子只讓他看到一個圓圓的後腦杓,和一副曲線優美的背脊,她在做什麼?替他換拖鞋嗎?這裡還是他的私人宅邸嗎?進門換鞋的規矩,不是早在N年前,就被懶散的自己廢除了嗎?
「這位是我替你請來的,專門照顧你飲食起居的健康管理專家,蘇姍。」昴母樂萍倚在窗邊,邊喝著茶邊向兒子介紹。
見昴天遲遲不動,蘇姍怯怯地抬頭,拎著拖鞋的手竟然微微發抖。
「麻煩死了!」昴天俯下身子,瞇起眼來盯著蘇姍的臉看,什麼健康管理專家?不就是個看護兼女僕嘛!
蘇姍身子一抖,慌忙別過臉去,再次請求道:「昴少爺,請換上拖鞋,以保持室內的清潔。」
這下子大少爺怒了,先來個管東管西的老媽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連個傭人都不把他放在眼裡!
果然,像極了古裝片裡的流氓,他伸出兩根手指緊緊捏住了她的下巴,未出口傷人前,心裡卻暗暗讚歎起她滑嫩的皮膚與精緻的小臉。
不知何時樂萍已經站到了兒子身後,她適時出手,一掌拍開了兒子不規矩的手。
「收起你那副花花公子的嘴臉,行為端正點,蘇姍是我雇的員工、你的管家,不是你在外面的那些鶯鶯燕燕!」
緊了緊拳頭,昴天火大道:「什麼跟什麼啊!我又沒對她怎樣,妳以為她是哪國的公主啊!兔子不吃窩邊草,我也有我的遊戲規則要遵守好不好!」吼完還不忘孩子氣地將蘇姍手上的拖鞋踢飛。
「呀!」蘇姍嚇了一跳,姿態瞬間由半蹲變為立正稍息。
大少爺的嘴角不屑地彎起,「驚弓之鳥」是不是就是用來形容她的啊?膽子真是有夠小的,不過,這樣一來,往後的日子似乎會有趣很多。
「曉……蘇姍,別怕他,越怕他,他越猖狂的。」樂萍拉過蘇姍的手在自己手裡握著,滿眼的笑意,是對兩個孩子的寵愛,「我這個兒子是屬老虎的,對付他,妳一定要把指甲留長,他凶妳或是不把妳放在眼裡的時候,妳就給他來幾下,沒人會怪妳。」
「欸!」到底誰才是她的小孩啊?大少爺愕然地瞪著奪走他母愛的罪魁禍首,齜牙又咧嘴,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控訴來。
蘇姍連忙抽回自己的手,然後將雙手中規中矩地交疊在腰前,就這樣僵硬地呆立在昴天的面前。
她也討厭在他面前沒骨氣的自己,可是就是克制不了面對他時的緊張和不安,甚至惶恐,畢竟從小到大,沒人對自己會像他這麼凶惡過,她心裡不只一次揣測,他是不是討厭自己?
樂萍狠狠推了兒子一把,威脅道:「你這混球,馬上給我把拖鞋撿回來換上,不然今晚我就在這裡住下來。」
昴天撇了下嘴,又狠狠瞪了蘇姍一眼後,才不情不願地去撿鞋。
沒錯,他果然是討厭自己的……看著他的頎長的背影,蘇姍苦澀地笑了笑。
樂萍看了下錶,等一下還有個開幕式要參加,可是就這樣放兩人單獨相處的話,還真是放不下心。
「伯母,我應付得來的,真的。」看出了昴母的為難,儘管害怕,蘇姍還是打起精神面露微笑,好讓已經幫了自己許多的長輩寬心。
「哼!」大少爺換好鞋後往沙發上一倒,蹺著二郎腿,輕蔑道:「放心,我是肉食性動物,不是素食主義者,吃她,我的胃口還沒那麼好。」
樂萍無可奈何地翻了個白眼,如果可以,她真想替他臉紅。
「欸,看護,給我倒杯茶來,站在那裡以為自己是電線桿啊!」說完昴天不自在地將頭撇向一邊,讓她們看不到自己臉上略顯僵硬的表情。
他也納悶,怎麼自己會忽然這麼容易著急火大?雖然說男人也有更年期,可是就算提早了十年,也和剛過完二十八歲生日的自己扯不上關係好吧!
平常,他不是一向對女性和善又溫柔,是出了名的翩翩紳士嗎?怎麼一見到她,就會自然而然地由心底湧起一股……想欺負她的慾望來?
昴母剛想發飆,就被小女僕攔了下來,「伯母您還有急事要忙,少爺這邊我可以照顧的。」說完,她就往客廳另一頭的開放式廚房走去。
「哼……」大少爺的這次冷哼並不是很響亮,主要是怕他老媽賴著不走。
樂萍輕嘆,拿了外套轉身離開,直到發動引擎的前一秒,她還在想,曹曉這個乖巧懂事的好媳婦,她那個任性、蠻橫的壞兒子,到底能不能把握住呢?
一切都看天意了,就連徐志摩在面對不得不錯過的林徽音時,都說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 ◎ ◎
整棟宅子只剩下兩人而已,蘇姍拘謹地將茶杯輕輕擱在了茶几上,然後又拘謹地退立在離昴天較遠的沙發椅前面。
純厚的天性,再加上後天二十多年大家閨秀的教養,讓她從骨子裡透出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乖乖牌氣質來。
大少爺喝了一口茶,挑不出錯,又故意刁難道:「我肚子餓了!」
「哦,好的,我這就去做。」像是得了特赦一般,蘇姍慌忙走向廚房。
是老鼠見了貓嗎?竟然跑那麼快!看著她的背影,大少爺鬱悶了。
等昴天把茶喝完,而蘇姍還沒把飯做好的時候,他貌似漫不經心地踱到了她的身後,只見她細心翻炒著鍋裡的馬鈴薯,一縷別在她耳後的瀏海隨著蒸氣輕揚,對他而言卻像極了一枝逗貓草,惹得他心癢難耐。
儘管理智上喊著千萬個不可以,但他還是情不自禁地對她伸出了鹹豬手。
馬鈴薯切得很細,她得控制好火候,但是……怎麼好像有蟑螂掉頭上了?還咬她耳朵!
鍋鏟換到左手,她空出右手去抓……怎麼會是……連皮帶骨的……一隻爪?
昴天輕重適宜地捏著她粉嘟嘟的耳朵,笑道:「呆夠了沒啊?頭髮夠烏黑、耳朵夠柔軟,腦袋卻不夠聰明!」
蘇姍僵硬地轉過脖子,勉強抬頭看了他一眼,匆忙制止道:「別捉弄我了,我又不是小狗。」
「小狗?」他一把抓過她的手,迫使她看著自己的眼睛,開心道:「妳這小傻瓜還真會抬舉自己哪,明明就是一株連草食性動物都看不上的小小狗尾草。」
說到草,突然有那麼一、兩秒的時間讓他回憶起一個人,再看到她此時此刻膽小又委屈的模樣,更讓他想起了那位他想娶卻沒娶到的可人兒。
曹曉,那次見面後,曹家就移民去了澳洲了,然後……他「花名遠播」,而她「良禽擇木而棲」,婚約一事便成了兩家長輩曾經的一句戲言。
此刻,昴天看著她的眼神溫和且友善,這世上,有人生來注定就是要被另一些人欺負的,他相信,往後很長一段日子裡,自己不會再無聊到夜夜泡夜店、日日換女友了。
蘇姍不怎麼高興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趕緊將青椒炒馬鈴薯起鍋裝盤。
有那麼一瞬間,印著他緋聞的八卦雜誌封面,一張接著一張地快速閃過她的腦海,唉……這個男人還真是……如爸媽所言,輕浮得無可救藥。
「哼!這就是妳對待妳的主人的態度?」他嘴上不爽,眼睛卻在笑,要是她真像個任人擺布的布娃娃一樣,那就不好玩了。
「我是伯母雇來的,只是個暫時照顧少爺飲食起居的小小管家而已。」她從他身邊走過,站定在實木餐桌前,兀自低頭擺放餐具。
他大步一跨,伸手摟住了她曲線完美的腰,得意且獨裁,「暫什麼時,誰不知道我昴家任何一個傭人的福利待遇都比公務員更好,妳巴不得一輩子當我的私人管家吧?嘴硬又愛撒謊的女人!」
「沒有!我還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她猶豫道,她深知,現在的他和自己既非志同也非道合,只是不得已而被綁在一起。
昴天拽過她的胳膊,鷹隼般凌厲的眼神,彷彿穿透層層防護,直接命中了她的心思,「什麼事情?不會是找個所謂的豪門小開結婚生子吧?」
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外表看來清純,野心倒是挺大的嘛!
他倒想知道,除了自己以外,她還有哪處高枝可以攀附?
跟不上他的情緒,蘇姍困惑地搖了搖頭,「不……不是的,我以後想做一個國小的美術老師,就這樣而已。」
與他對視讓她緊張,也讓她害怕,她緊抿著小嘴別開了眼,眼神卻依舊有些驚懼。
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昴天吊兒郎當地靠近她,直到他的上嘴唇都快碰到她的鼻尖。
他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住,她慌亂得出手推開了他。
「昴……昴少爺,我們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好……免得……你的女朋友誤會。」
昴天無所謂地聳肩,單手撐在餐桌上,嗤笑道:「我沒有女朋友,只有女性朋友,而且我最討厭愛吃醋,以及隨便吃醋的女人了,要知道,森林很大,樹有很多、很多。」
這就是他的生活方式,不斷地狩獵,只為永不滿足的「好胃口」。
蘇姍乾澀地笑了笑,然後繞到餐桌的另一頭,指著桌上的三菜一湯,說道:「快涼了,少爺請用餐吧!」
他掀了掀嘴皮子,卻不屑再繼續「調戲」她,便落坐享用起他遲到近三小時的午餐。
兩週前,昴天因飲酒過度和三餐不定時,引起了胃出血而住進了醫院,大前天才被當院長的大舅放回家來,重獲自由的這幾天,與他之前「糜爛」的生活相比,至少做到了晚上十二點前回家。
至於三餐,因為大舅的要求實在太瑣碎了,以至於能供他這個病患進食的餐廳,只剩下區區兩、三家,還都開在了市郊,而且超難吃的……所以,工作繁忙的他依舊常常「忘記」自己的人生之中還有吃飯這檔子事。
似乎對自己的廚藝頗有信心,蘇姍正大光明地盯著進餐時的昴天,暫時的安靜撫平了她內心的那份不安。
他還是和記憶裡一樣……好看,濃密的眉毛和捲翹的睫毛,一雙細長的桃花眼深刻在線條剛毅的臉上,還有高挺的鼻子和薄如柳葉的嘴唇,一切都是那麼完美,只是……氣色稍差了一些。
蘇姍暗想,伯母說得對,他確實需要有個人來好好照顧一下。
昴天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起來,放慢了挖飯的速度,抬頭看了她一眼,說道:「餓的話就一起吃好了,我不介意。」
心思一凜、身子一僵,她又慌張起來,「不……不用,我不餓。」一面紅著臉倉皇地走開。
「要幹嘛?」他伸長了脖子,怕她一走了之似的,凡是在他的地盤,就得一切以他為中心打轉,這是鐵律!
她回頭,「收拾房間,以後我就住在後門左手邊的那間客房裡,少爺要是有什麼吩咐,打那裡的內線電話就行了。」
「嗯,去吧。」拿筷子的手一揮,他低頭吃菜,掩去嘴角的黠笑,打電話?就那幾步路,敲門就好了嘛……
◎ ◎ ◎
晚上,擺脫了「刁鑽刻薄」又「蠻不講理」的昴天,蘇姍回到自己的房間,倚坐在正對著後花園的高窗木臺上發起了呆。
這裡的一切對她來講都是這麼陌生,這麼真切的陌生使她感到孤獨,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感到孤獨,哪怕是父母親因為經濟案件而被判刑入獄,家裡只剩她一人的時候,她也沒有過這種感覺。
看著院子裡月光映照下的花和樹,她深深嘆息,不是遺憾自己沒了千金小姐的身分,也不是怨恨父母的過錯,而是抱歉……對昴天的深深歉意,是她……硬將她自己塞進了他的命運之中……拖累他。
她還記得隔著鐵窗,父母親對她的叮囑:「千萬別為我們欠下的恩情而犧牲了妳的幸福,這點我們也跟妳樂伯母說過了,欠昴家的錢和人情,等出獄了我們大人會自己償還,不關妳小輩的事,爹地、媽媽愛妳,這五、六年我們不在妳身邊,妳要好好照顧自己。」
父母的話她懂,自從她成年起,母親就認為昴天是不值得她託付終身的人,之後更藉口說她心有所屬,斷了昴家想要結親的念頭。
她知道,父母是愛她的,想要保護她。
可是,他們不知道,她喜歡昴天,每每想起小時候的那次初見,她就好開心、好開心……儘管後來昴天變成了花花公子,可始終對他抱著美好期許的她,還是無法抗拒地愛上了。
回臺灣其實早在她的計畫之內,她已經二十五歲了,是時候脫離父母的庇護,獨立生活,然後尋找自己的幸福。
她的計畫本來也沒有太周全,只是想要回到昴天的身邊,努力爭取他的心,如果他的確像母親所說的那般不堪,她也會平靜地放手。
可是天意弄人,曹氏企業破產,雙親鋃鐺入獄,再回來時,她只能成為他的私人管家,一個在他家寄人籬下的傭人。
當然,樂萍前往澳洲,替曹家解圍的時候並沒有要求任何的回報,畢竟昴曹兩家三代交好。
目前這一切,都是她,曹曉,自己要求的,心甘情願。
她也討厭自己的怯弱和自卑,可事實就擺在眼前、橫亙在心裡。
是曹家悔婚在先,現在又受了昴家天大的恩惠,要是她再以未婚妻的身分入住昴家,並與昴天平起平坐的話,那她就真要問自己一句:「妳曹曉還有沒有羞恥心?」
其實起初她是不願意跟樂萍回臺北的,只想留在坎培拉的大學裡繼續她的助教生涯,當時她根本沒有再見昴天一面的勇氣,更別說存在得到他的心、嫁他為妻的想法了。
後來也是樂萍百般勸說,她才答應回國並照顧「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昴天。
但她也堅持對昴天隱瞞自己的真實身分,因為她不想讓自己帶給他任何困擾,尤其是感情上的。
既然老天讓他們無論性格還是家世背景都漸行漸遠,那麼就讓他們始終保持一段距離吧!
這項協議之所以得以達成,樂萍的心思她也是明白的,應該是希望她跟昴天能夠日久生情吧。
可是,曹曉已經沒有半點信心了,以前或許還有那麼一點點,現在卻都已經消失殆盡了。
院後的馬路上一輛車子疾馳而過,剎那明滅的車燈讓她回過神來,她抬手在玻璃上重重寫下「蘇姍」二字,以使自己忘記心中那股隱隱的痛楚。
從明天起,只是報恩……僅此而已。
◎ ◎ ◎
第二天下午,講了幾通電話後,昴大少爺竟然又違背醫囑去「獵食」了。
要是沒看過工作時的昴天,那麼是個人都會以為,他昴大總裁是個不折不扣「只用下半身思考人生」的「斯文敗類」,或者「衣冠禽獸」。
就好像現在,剛下班就直奔酒吧,左擁右抱的他是絕對不會讓人想到,半小時前他還是員工們眼中認真嚴謹,乃至苛刻的魔鬼上司。
此刻,他懷裡躺著的是雙九佳人,肌膚嫩得都能掐出水來,他吃牛排只要三分熟,「深入」接觸過的女人也沒超過二十二歲的,所以狐朋狗友們羨慕之餘都叫他「嗜血虎」,他也舉雙手贊同。
「虎先生今天怎麼心不在焉的呢?」贏了牌的一名友人取笑道。
另一友人從他懷裡拉出佳人,攬入自己懷中,也揶揄道:「是喲,完全不在狀態中嘛,還是由我來替你憐香惜玉吧!」
昴天往後躺去,雙手拍著沙發背,意興闌珊地斜睨著舞池中央的豔麗女郎,「可能是吃多了,還在消化不良哪。」
在座的都笑了,哇哇嚷成一片,男的罵他風流、女的罵他下流,都當他是縱慾過度。
對他們的誤解,他只是一笑置之,難得這麼一次陰溝裡翻船,其實就連他自己都不願相信。
他確實是吃某人送來的午餐加茶點吃到撐了,害他現在多少有一點後悔。
後悔下班後為什麼來了這裡,而不是聽從某人的建議,回家吃好吃的老鴨煲!
「有沒有更刺激一點的娛樂啊?打牌太無聊了。」翻了個白眼,昴天略帶沙啞的磁性嗓音慵懶至極。
「那誰輸了就直接脫光光好不好啊?」某女提議,接著壯膽般喝下一整杯的烈酒。
昴天往她身上掃了一眼,惡質地笑了,「把該隆的隆了,再脫也不遲。」
在他人的噓聲中,他卻沉默了,從沒有這樣無聊過,覺得周圍的一切都黯淡了。
他一定是吃壞肚子,連腦袋都轉不過來了。
單手撐著越發沉重的腦袋,他很確定,他是在想念某人,某位大齡的小女人,別看她呆呆的、木木的、弱弱的……煮的牛奶巧克力、泡的茶以及做的料理,都跟她的人一樣……秀色可餐。
厚……他真的瘋了,居然想立刻、馬上回家去!
「虎少爺,欸,你到底有沒聽我們在講什麼啊?你的眼神好渙散啊?不是來之前嗑什麼禁藥吧?」一旁的友人推他,試圖喚醒他出竅的靈魂。
被他們一刺激,昴天索性站了起來,整了整衣服後揚長而去。
今天不能吃「肉」,不如回家吃「草」。
車上路之後,他甚至都有些小亢奮了,不斷想像著小女僕被他欺負之後,小臉上滿是委屈、心酸等種種表情,想著想著,他的臉上盡是笑意,狡黠之中竟然透著一點點的溫柔。
與此同時,曹曉,也就是蘇姍,已經在家等他等得相當著急了,正想著要不要打個電話給他,讓他早點回家吃飯,以免他舊疾復發,最後一命嗚呼!
昴天突然打了個噴嚏,臭屁地猜測,管家小姐與他默契十足,正在想念自己了。
一高興,忍不住又踩緊油門,車速更快了。
「你啊,連自己的健康都不顧好,唉……伯父、伯母該有多擔心……」家裡,沒有勇氣拿起電話的曹曉,邊輕聲斥責,邊從沙發夾層裡,清出某人前幾任床伴故意遺忘其中的數件內衣褲。
此時此刻,她眉頭緊蹙、嘴角輕撇,對他哪裡還有半點好感可言!
若說她對他還留有什麼指望的話,也只是出於對兒時玩伴的關心,希望他不致於「英年早逝」。
到家之前,他又陸續打了好幾個噴嚏,也發現喉嚨有些發癢……原來是感冒了。
拍拍胸脯,昴天不禁嘲笑自己,「最近不會是被瘟神纏上了吧?怎麼總是病懨懨的?不會是真的要改吃素才能把健康養回來吧?」
「咕嘟咕嘟……」家裡的餐桌上,電磁爐上的老鴨煲正冒著熱氣,隨時等待著主人的歸來與……享用。
第二章
「少爺,您的茶。」收起散亂的雜誌,曹曉小心翼翼地將精緻的瓷杯擱到茶几上,「我還烤了些餅乾,再一下子就出爐了。」
丟開手上的報紙,昴天撇頭深深看了她一眼,這女人還真像是從古裝劇裡面走出來的童養媳,除了黃蓮以外,再也沒有比她更苦的了。
「膩了,去換成咖啡!」他視線輕慢地落在茶水上,語氣裡透著不耐煩。
他可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這茶雖然不難喝,但是,他此刻就是要喝咖啡!
她始終卑微地低著頭,在他開啟尊口後,那單薄的身影甚至不受控制地輕晃了一下。
「咖啡……會刺激胃黏膜,這是黑茶,能……能夠降壓、降脂、降血糖,還有……促進新陳代謝,對您的身體有好處。」畏畏縮縮地闡明了意見。
儘管怕他發脾氣,但是該堅持的她還是要堅持,因為這些全都是為了他好!
昴天冷哼著後仰了身體,黑眸中彷彿竄起了火苗。
「砰!」茶几突然被他一腳踹飛,看著東西亂成一團,他心中的鬱結總算好了一些。
向來隨心所欲、唯我獨尊的他,如果會聽從她的意見,才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
反覆絞緊著顫抖的手,曹曉咬著下唇,不知是該去收拾殘局,還是折回廚房再替他沏上一杯新茶。
比起鮮花,雜草更耐得住摧殘!
「哼,去泡咖啡,加兩匙奶精和三塊方糖!」他傲慢地命令道:「等下端來健身房。」隨即起身離開,修長的手極瀟灑地塞入休閒褲口袋裡,一個背影就能教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女人為之尖叫。
在外昴天從不做會讓自己油光滿面、汗流浹背的事情,因為那會讓他貴公子的氣質大打折扣,所以,他買了幾乎全套的健身設備在家裡運動、鍛鍊。
傳說中女人見了就愛的壞男人,就是他這種的吧?
不自覺的,曹曉右手拇指指甲掐著左手虎口,且越陷越深。
她還是先收拾乾淨了滿地髒亂,使這個家保持在井然有序的狀態中,畢竟這是她的主要職責,而不久以後,她才端著茶水去了健身房。
曹曉甫一入內,昴天便從攀岩壁上跳落到地上,解開安全索,他側身朝她攤開大手,「快點,渴死了……」話還未吐盡,看著那杯茶,他眼珠子簡直要瞪出來,「妳!妳這個不知變通的笨女人!」
她低著頭,抖著雙手,視死如歸地將茶杯奉了上去。
「茶水呈弱鹼性,最適合解渴。」音節還在顫動,語氣卻異常堅定。
「靠……」昴天手掐著腰,如果不發洩一下,恐怕難以壓制住胸中的怒火,「下次去體育用品店的時候,千萬別忘了提醒我買一根馬鞭,我現在超級想拿那東西來打妳!」
「記住了。」曹曉吶吶地回答,對她而言,怎麼樣都無所謂,被揍也無所謂。
雖然她只是一個過客,但還是會希望他能因為自己的出現,而過得更好,這樣,多少能夠在他記憶中留下一點印象吧。
「妳!」他不禮貌地直指她的額頭,「妳不覺得妳的野心太大了一點嗎?」
他的忍耐已經到達頂點了!他煩躁得簡直想把她掐死在自己懷裡!
他討厭她,卻又不想讓她主動離開,因為從來就只有他主動離開別人的份。
她困惑地看向他,淡眉深鎖。
「除了裝無辜妳還有別的招數嗎?這招我看膩了!煩死了!」昴天大手一揮,嘴上雖凶,但說到底還是捨不得打她。
一直伸著的手酸了,曹曉往回縮了縮,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不敢讓他看到自己一臉卑弱的表情。
他卻越發火大,一手勾起她的下巴,斜眼瞪著她看,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很耐看……很好看。
尤其是她那雙靈動的水眸,咖啡色的眼珠就像沉浸在一汪柔波中的滿月,還有他手上這肉嘟嘟、粉嫩嫩的下巴,捏上就讓人不願鬆手。
「我跟妳說,妳不是我的女人,就算是我的女人,也沒有資格來支配我、管我、左右我的生活,懂嗎?」他濃眸上鋪著寒霜,顯而易見的輕蔑,足以讓她更加自覺地將心卑微到塵埃裡。
眼內氤氳一片,淚水蓄積在眼眶下沿,她一副快哭了的可憐模樣。
老虎雖強,結果還是被狗尾草絆住了腳……最終還是沒辦法地向她的固執投降。
「不准哭!」昴天低吼,收回了手,「翻來覆去就會這一招,妳以為自己是浮萍啊?離不開水!」轉而卻抓過茶杯,一口氣灌了下去。
「還……要不要?」見他一口飲盡,曹曉怯怯地問道。
「嗯,去把茶壺拿來,妳這個笨女人!」擱下杯子,他轉身就上了跑步機,盤踞心頭的煩悶急須發洩。
近來的煩躁,皆源自於她對自己日益巨增的影響力,才半個月的時間,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習慣她無微不至的照顧,越來越習慣被她安排得井井有條的生活。
這一切都太違背常理了,他的常理……不但被挑戰了,還被輕而易舉地攻克了!
他是螃蟹,橫行霸道是他向來遵從的規矩。
他是獸中之王,怎麼能夠被區區一株雜草所影響,納入她草類的版圖之中?
「哦……」曹曉愣愣地看著他清俊的側臉,忘了挪步。
昴天的心情如風般難以捕捉,她總是跟不上,慢了好多拍。
他眼尾一掃,冷箭一般的目光射得她慌忙奪門而出。
「哼,狗尾草,要真颳起颱風,妳以為妳跑得了嗎?」他冷諷,不經意地揚起了嘴角。
她侵入他地盤的這大半個月中,這個家裡的一切都是乾淨而整齊的,甚至從他的精神層面上來講亦是如此,再沒有泡麵和外食,以及配合他做床上運動的性感尤物們。
汗水沿著肌理淌下,頭皮都熱得在冒煙了,他往後順了順頭髮,然後又提速了一檔。
果然開始慾求不滿了啊……
過多的精力如果不能通過女人來發洩,那就只有靠運動了,他低頭看去,胳膊上的肌肉線條比起以前明顯剛硬了許多……還有今天早上照鏡子的時候,臉色居然也變得跟那個笨女人一樣白裡透紅了。
這真是……見了鬼!
他可不想做什麼健康寶寶或者好好先生,他是縱情、縱性的嗜血老虎啊!
所以,要做回自己,今晚就約個床伴回來開葷吧!
昴天打定主意,馬上下了跑步機,四處找起了手機。
他這亂丟、亂放的壞習慣,並不是一年半載就養成的,他也有自知之明,要改只怕要等到下輩子了。
才翻了一邊口袋,他就放棄了,「欸,狗尾草,草系女僕,把我手機拿來!」既然有她的存在,那麼為了突顯她的存在,他憑什麼不盡情地使喚她?
很快地,曹曉靜悄悄地跑到他身後,聲若蚊蠅地應了一聲,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妳真的把自己當成是一根草啊?輕得飄起來了是吧!」昴天太陽穴突突地直跳,一副要吃人的凶神惡煞模樣。
「我剛取出烤盤,就聽到你叫我,對不起,是我跑太快了。」從頭至尾,她都盯著自己的腳趾在說話。
他抬腳輕踹她的小腿,厲聲吼道:「給我把頭抬起來,實在有夠受不了妳這根狗尾草的!」
「嗯。」她極其不情願地慢動作微抬起頭,視線卻依舊只敢落在他旁邊的窗簾上。
「媽的!」他煩躁地爬了下頭髮後,又伸手強行將她的下巴扭向了自己,直到她的眼睛避無可避地看著自己,才又開口道:「以後再無視我看看!吃了妳都算便宜妳了!」
昴天微瞇起眼睛,單看那溫潤細膩、如羊脂白玉的肌膚,就能夠想像她的味道以及口感有多美妙了,他一點也不介意她再多犯些「不可饒恕」的過錯,以便自己有機會一口口地吃乾抹淨她這碟小菜。
「我……我……」曹曉還不算笨到家,聽出了他話裡的弦外之音,兩頰瞬間染成了桃紅色,「少爺……別跟我開這種玩笑。」
這大半個月以來,諸如此類的玩笑話,他對她說了不少,甚至有那麼一兩次他還作勢要親她,但最後都被她即刻逃離現場躲開了,此刻又聽他這麼說,她還是不能夠適應,他的眼裡、臉上連一絲認真的情緒都沒有,如果她就此陷入了,那下一個笑話必然就是她自己了。
「我從來不開玩笑,我是說到做到……」他拖長了尾音,魅力十足的俊臉無比接近她的,可下一秒她手一推,他便鬆開了對她的箝制,灑脫地結束了這個玩笑。
她退後一步站住,小心翼翼地瞄著他陰晴不定的臉,他明明嘴角微揚,卻給她一盆冰水當頭淋下的刺骨感。
昴天笑著,心情就像貓將爪子搭在鼠背上時,心中醞釀著那股惡劣的愉悅。
「少爺,您的手機……」嚇出一身冷汗的曹曉拉回了主題,試圖用來引開眼前這頭猛獸對自己的緊迫盯人,「我馬上幫您去找,大概是掉在了客廳。」
她腳後跟才離地,纖細的胳膊就被他一把抓了過去,連帶著整個人倒進了他的懷裡。
昴天牢牢鎖著她的雙腕,反身摟著她,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他能感覺到她的僵硬,她亦能感覺到他胸口有力的跳動。
他低頭,薄唇擦過她的耳廓,「我只會主宰人,不會被人主宰,我討厭妳介入我聲色犬馬、把酒言歡、及時行樂的人生,是妳擾亂了我的生存步調,妳真是可惡。」
曹曉癱軟了身體,不僅是因為他的氣息鎖住了她,更因為他緩緩吐出的那兩個字眼,「討厭」和「可惡」,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他擁緊她,張口含住了她小巧柔軟的耳垂,輕輕吮吸、細細舔揉……
等她緩過神來,撲簌的淚水先於掙動的四肢,表達了她對他強烈的抗拒。
她柔弱的肩膀不斷顫抖著,他的心不禁揪了起來,因為從前不曾為誰心疼過,如今突然碰上這出娘胎以來的第一次,倒是硬生生地教他愣怔了好半晌才回過神。
而曹曉,早已由他懷裡滑落至地上,手抱著膝蓋,蜷曲著身子,只一味地嚶嚶啜泣。
昴天忙蹲下身去將她輕扯入懷,沒了之前的張揚跋扈、蠻橫霸道,多了七分疼惜、三分寵愛,大掌輕拍著她的背,溫柔地安撫道:「好啦,算我錯了,妳別哭了,大不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喝咖啡,只喝妳泡的茶,怎麼樣?妳看,我都開始被妳牽著鼻子走啦!」
她埋在他胸口的臉蹭了又蹭,直到他的運動衫吸收了大部分的鼻涕和眼淚,她才抽抽噎噎地發脾氣,「不……不用了,我……我討人厭又……又可惡,你大可以……另……另外雇一個人來伺候你,好好伺候你!」
他臉一黑,瞬間鎖緊了懷抱,嗓音嘶啞地低斥道:「妳哪來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我辭退妳之前先想辭職!妳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怎麼也無法掙脫他的禁錮,她只好從他的臂彎裡仰起頭來呼吸。
「放開我!」她正色抗議,「你不能為所欲為,我不是你的奴隸。」
「閉嘴!」他直直看進了她的眼底,真希望她的這對美眸,永遠就這樣只刻印著自己,「妳如果再說廢話,我就吻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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