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霸道,一旦順從過了頭,總是蠻橫無理;
女人的任性,一旦寵過了頭,何止是無法無天?
張慕蘺只不過是想借廁所應急,卻倒楣地碰上個潔癖龜毛、
多金囂張的男人。表面看來很斯文,實則是隻大色狼,
硬生生奪走她的初吻就算了,這男人竟然還是她的頂頭上司。
她長得不美豔、不性感,也傻得不懂怎麼跟男人撒嬌,
更不用說去招惹金梓悅這男人了。所以明明是他無賴地抱她上床,
半哄半騙地把她啃了,怎麼反過來說她爬上他的床?
再說,就算他再疼她寵她,她也不想當什麼情婦,所以她逃了!
金梓悅不否認自己曾經逢場作戲,也不否認他曾經風流花心,
可那笨得不懂得討他歡心的女人,不愛他的錢也就算了,
竟然還敢不要他的人?看來張慕蘺這女人可能還沒搞懂,
他金梓悅不要的女人,他不碰,可他打定主意要的女人,
不但要碰,還要碰一輩子。
第一章
烈日炎炎,潔淨的白石子路被陽光烤得暖烘烘,偶爾吹來的暖風,也只是把熱量吹向另一個方向,讓人驚奇的是,再強的風也吹不起地上一絲的塵土,因為這條街道乾淨得令人難以相信是在戶外,有的時候,她家裡的地板都要比這裡髒上幾倍……
張慕蘺邊感歎著大都市的街道就是不一樣,邊繼續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著牆面,弓腰蹣跚而行,從背影看起來,完全就像個誤穿了孫女的衣服的老太太。
這條街叫蓮花路,兩旁佇立的全是用白牆分別圍起的兩層高小別墅,張慕蘺就是扶著人家的院牆一點點前行的,路雖然一點坡度都沒有,她卻彷彿是在攀越極高的山峰,人馬上就要因缺氧而暈倒的樣子。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張慕蘺痛苦得皺成包子的臉,落下豆大的汗珠,捂在小腹上的手又更緊地抓了抓。
她,她真的很需要去一下廁所……
天,不過只是喝了點過期牛奶而已,怎麼可能這麼厲害!
張慕蘺從出門後肚子裡就開始翻攪,可她都已經坐上公車了,錢都交了總不好中途下車吧?想著下車後馬上找個公共廁所就好,沒有的話,大不了再找大賣場之類的地方進去借一下,只要忍耐到下車就好。
誰知道,下了車後,她就只看到這條如世外仙境般的寧靜白色街道,周圍什麼都沒有……就算是仙境,仙女們都不用解決生理問題的嗎?
張慕蘺做了個深呼吸,從褲子口袋裡拿出張小紙條,上面清楚地用她自己的字跡寫著蓮花西路13號B室。
她再抬頭,看向自己站的地方正對著的那間房子。
沒錯,柵欄門旁的白色院牆上,確實有寫著「13」字樣的鐵牌,她再把目光放遠,跨過那精緻的前院,看著那棟包括地下室在內共三層的白磚棕頂洋房。
肯定是哪裡搞錯了,張慕蘺將眼前的建築物,和手裡便條紙上的內容反覆確認後,覺得這肯定不是她要找的地方。
一個月不到七千塊的房租可以住別墅?就算只是一間房間的價錢也不可能啊,那個租房網肯定是騙子開的,可她又沒有在網上繳過什麼押金。
而且放眼一看這條街兩邊全是這樣的別墅,就算門牌記錯了,再怎麼找也還是別墅啊。
肚子裡又是一陣絞痛,張慕蘺差點叫出聲來,整個人縮成像一隻被煮熟的蝦子。
算了,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強打精神站直身體,按下了柵欄門旁的對講機。
大概等了二十秒左右,只聽「喀嚓」一聲,她還以為是對講機的聲音,傻乎乎地看了眼對講機,可裡面沒傳出任何人說話的聲音,反倒是面前的柵欄門應聲向兩邊打開了。
難道真的是這裡?張慕蘺很迷惑,不然為什麼問都不問就幫她開門了?可小腹一陣陣的絞痛,讓她沒心思再去想面前的是別墅還是陷阱,她捂著肚子一路小跑。
當她步上了三級臺階,來到那扇和屋頂一樣顏色的棕紅大門前時,那扇門也恰好在此時開啟。
開門的是一個年齡看上去和她差不多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這棟建築物,讓張慕蘺有種只在電視裡見過的感覺的緣故,她覺得連住在這棟房子裡的人都好有氣質啊。
雖然那個男人只是穿著很簡單的襯衫,大街上隨處可見的牛仔褲,甚至深藍色的拖鞋上還印著一個大大的星星,她都覺得這個人好有氣質,一定至少精通三國語言。
「妳是?」看她呆愣愣地沒有要自我介紹的意思,對方首先開口問道。
在張慕蘺聽來,就連對方說話的聲音都好像很高級的樣子,只不過,語氣不太耐煩。
在她打量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打量她。
金梓悅沉眼看著這個身材矮小、灰頭土臉,眼角還一下一下地抽搐的女人,在他的記憶中搜索著,自己家在鄉下是否有什麼窮親戚之類。
「啊!我是張慕蘺!你好!請問你是馮先生嗎?」張慕蘺大夢初醒般地回過神來,為了掩飾自己身體的不舒服,她刻意地揚起聲調,想讓自己顯得有精神一點,畢竟要租人家房子的,得給人家留下個好印象呀!
金梓悅眉間微皺,他一向對說話刺耳的女人感到厭煩,「妳找錯人了。」他說著看都不再看張慕蘺一眼,手臂收回把門關上。
「等一下!」張慕蘺眼疾手快,在那門即將關上的一瞬間,身體做出本能反應,她把胳膊插進了即將闔上的門縫間……
「哎呀!」只聽一聲苦叫。
金梓悅有些呆愣地看著門縫間夾著的那隻胳膊,他甚至能感覺到當門闔上時那隻胳膊的柔軟。
張慕蘺的手無力地在金梓悅眼前上下擺動,沒辦法,金梓悅又再將門打開。
「妳到底想幹嘛?」比起對方的胳膊是不是斷掉了,他更氣她這種莽撞不計後果的行為,一般人就算擋門也是伸腳的好吧?她幹什麼,想嚇死人啊?
張慕蘺收回胳膊揉啊揉,聽到金梓悅的問話後也顧不上胳膊疼了,她用因疼而淚汪汪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問他說:「我可不可以,借你家廁所用一下?」
金梓悅像防小偷一樣看著她。
張慕蘺幾乎想拉著他胳膊求他了,可能這其中有什麼誤會,他不曉得她是要來租房間的人,可他那麼不耐煩地急著關門,她也沒時間解釋。最重要的是,比起解釋那些,她更需要去洗手間啊!如果連門都不讓她進,她真的會死在外面好嗎?因丟臉而死!
「真的只是一下下就好!然後我再跟你慢慢解釋!」
金梓悅又高深莫測地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遍,看得張慕蘺心裡毛毛的,突然,他竟然笑了下。
「算了,管妳是誰。」他喃喃自語不知在對誰說,然後將門打開讓她進門,說:「進來吧。」
張慕蘺無法多想,忙手忙腳地進屋換鞋,像隻無頭蒼蠅一樣轉啊轉啊,等著金梓悅給她帶路。
她跟著他來到客廳,只覺得這裡不愧是別墅,真是有夠奢侈,也沒有細看,在金梓悅指了一個方向後,像風一樣地跑了過去。
五分鐘後,張慕蘺再從洗手間出來,總算是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只不過,她的臉要比平常紅上數倍。
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人有三急果然沒錯,真的一急起來就什麼形象都不要了,想到自己剛才那樣真是丟臉,她要好好跟剛才開門的人道謝才是。
這麼想著,張慕蘺慢慢走回客廳,這會才有心思真正看這棟別墅的內部。
簡而言之,就是不像人住的地方,這在她的家鄉應該連鄉長都沒住過吧!就連剛才她使用過的廁所都又大又寬敞,而且還非常乾淨,像飯店裡的一樣,用的肥皂也是進口的樣子,聞上去好香好香。
話說既然是要開放出租的房間,裡面弄得這樣豪華可以嗎?如果房客們都不愛惜,弄髒、弄壞不是很可惜?而且要是不小心弄壞,根本賠不起吧?
剛才開門的人不是房東馮先生,那他也是這裡的房客嗎?不知道他住哪間呢?不會跟她是鄰居吧?那更要跟他打好關係才行,不過他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樣子,一個人在外生活不容易,壓力很大吧?她以後要多找他說話才好!
張慕蘺來到客廳,微微一怔,剛才走得太急都沒留心觀察,原來這裡還有別人!
沙發上,一個長得很漂亮、很漂亮,像電影明星一樣漂亮的女人,穿著條紅色的窄裙,風情萬種地斜坐在白色的沙發上,看上去美得像幅畫一樣。
她也是這裡的房客?張慕蘺心怦怦跳,有沒有搞錯,大都市的人在家裡都打扮得這麼漂亮嗎?而且全都好有氣質啊!而且,心情看上去都不是很好……
明明是俊男美女,可都擺著張臭臉,真是可惜。
「梓悅,她是誰?」那個大美女連生氣的聲音都那麼好聽,她問一旁的金梓悅。
金梓悅並沒回答對方的問題,他反而看向張慕蘺,看她還是剛才的打扮,唯一稱得上改變的就是眼角不再抽搐。
「妳完事了?」他問她。
「啊?嗯!」張慕蘺的臉更紅了,憋了半天才說:「謝謝你!」
「不客氣。」金梓悅雖然也有些奇怪,但還是走到她身邊,看著身高只到他肩膀的她,微笑著說:「但只謝謝是不夠的哦。」
「當然!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以後我們都要互相幫忙的!有我能幫的儘管開口!」張慕蘺很豪邁,她喜歡會對她微笑的人。
金梓悅愣了下,又笑了起來,只不過那聲音聽上去,怎麼好像有點尷尬?
「妳看她,多可愛。」他對沙發上的大美女說。
「所以呢?她到底是誰啦?」大美女更不耐煩了,「你竟然隨便讓女人進來,又不是不知道我還在這呢!」
「米蘭,那不一樣。」金梓悅不緊不慢地說。
他們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張慕蘺完全聽不懂,但好像都是在圍繞著她展開一樣,這就讓她更迷茫了,她只好負責微笑。
這時金梓悅拍拍她的肩頭,她微笑著抬起頭,他的手順勢抵上她的下巴,然後俯下身來。
張慕蘺莫名其妙地只覺得他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想問他有什麼事,可嘴巴已經張不開了。
他他他他,他吻了她!
嘴唇溼溼的、熱熱的,男性的氣息進入她的鼻息,混合著她的呼吸,張慕蘺頓時僵住,因過度的震驚而頭皮發麻、四肢無力、頭暈目眩……
金梓悅很快結束了這簡單而短暫的一吻,而後對沙發上的女人笑著,拍了拍張慕蘺的頭說:「最近我就是喜歡這種可愛型的,像小動物一樣跑來跑去,只看著都覺得身心愉悅。」
那個叫米蘭的大美女,幾乎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好看的眼睛露出恐怖的光,「梓悅,你是在故意氣我嗎?」
「為什麼要氣妳,我終於找到了喜歡的類型,妳不是應該為我高興嗎?」
大美女氣得說不出話,咬著嘴唇瞪著他放在張慕蘺腦袋上的那隻手,而張慕蘺的腦中依然隆隆作響。
「妳看,我跟慕妮還約了去看電影,雖然時間不急,但我想下午帶她出去玩玩,買買衣服什麼的。」金梓悅說。
「是嗎?那突然跑來打擾了你的好事,是我該抱歉囉?為了不繼續打擾你跟『女朋友』的甜蜜時刻,我是不是應該識相點立刻消失才對?」
金梓悅笑而不語,但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白。
大美女惡狠狠地瞪了張慕蘺一眼,終於被金梓悅給氣走了。
房子裡少了一個人,張慕蘺的腦袋裡還是雷聲不斷,直到被米蘭甩門的聲響震得靈魂歸位,她五感才算回歸,人有了點知覺。
剛才發生了什麼?她借廁所,帥哥美女吵架,她被吻?而那個強吻了她又氣走另一個女人的男人,這會坐在沙發上喝茶?
「你這個人,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那種有氣質會三國語言的印象如過眼雲煙,張慕蘺又羞、又怒、又無措,自己好像被當成了一樣工具,被用完後就置之不理。
但是,那可是她的初吻啊!
「嗯?妳回神了?」金梓悅調侃道,又說:「沒妳的事了,妳可以走了。」
「什麼叫我可以走了?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張慕蘺的手背狠狠蹭著自己的嘴,現在才發脾氣好像有點晚,她本來可不是這麼遲鈍的人!
聽到她音量又提高,金梓悅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大鈔,一張一張地數著,「要幾張?」
張慕蘺過去一把抓起他手中所有鈔票,然後像天女散花一樣向天花板甩去,鈔票紛紛落下,看著很有點頹廢的美感。
不過,張慕蘺可是已經氣到不行了,「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我已經很煩了,請妳別再無理取鬧。」金梓悅見她又衝著自己大叫,還把自己家弄得到處是鈔票這麼髒,連喝茶去火的心情都沒了。
「我無理取鬧?」張慕蘺不敢相信,他們的道德觀彷彿不在同一個次元。
金梓悅鼻子裡噴出口氣,懶得再跟她周旋,說:「不是無理取鬧是什麼?我不過是親了妳一下而已,難道妳還打算賴上我了不成?」
「難不成這還是件讓我覺得多麼榮幸的事?」
「妳自己心裡清楚。」金梓悅輕蔑地看她,「借廁所這種理由我都不知聽過幾百遍了,今天不過是想讓米蘭離開,才破例讓妳進來的,結果妳完全不配合,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那,說是去廁所但又沒換衣服,還是穿得又土又髒,會吻妳這種長得像浣熊一樣的女人已經很足夠了,簡單來說,是妳運氣好才能進這道門,如果妳想靠一個吻就威脅我,那也太白痴了。」
張慕蘺聽得差點沒斷氣,這個搶走她初吻,卻連她名字叫什麼都記錯的男人,還亂七八糟說一些聽不懂的理由,想讓她千恩萬謝?
「我借個廁所而已為什麼要換衣服啊?我借廁所當然是為了大號啊!你大號還要換衣服嗎?你是哪個國家的王子殿下嗎?虧我還覺得你會是個不錯的室友,結果原來是個神經病!」
「妳在我家廁所大號?」金梓悅站起來,臉色煞白。
不知怎的,看到他這樣的表情,她反倒有種勝利感,也不覺得不好意思了,她擺出得意的笑,「是啊,是你同意的!」
「妳不是脫衣舞孃嗎?」對金梓悅來說,陌生人在他家廁所大號的衝擊實在太大了。
「你才脫衣舞孃咧!神經病!」張慕蘺拿出那張記地址的紙條住他臉上一甩,「這房間我不租了!我才不要跟神經病住一起!」
金梓悅拿著那張紙條,唸道:「蓮花西路13號B室馮先生?這是什麼?」
「這是地址啊!你以為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為了被你那張噁心的臭嘴親嗎?」
金梓悅看看她,再看看那張便條紙,今天真是他的倒楣日,他揉揉眉心呼了口氣,問她說:「蓮花西路是什麼地方?」
他這一問,問得張慕蘺也有點愣,金梓悅料到她會有這種反應,告訴她道:「據我所知,蓮花西路是離這裡四十分鐘車程,在市區的另一邊的街道,而這裡,是蓮花路。」
「蓮花西路不是在蓮花路的西邊嗎?」張慕蘺一副自己很不好騙的樣子,她可是刻意一直往西走的,才走到了這棟別墅前!
金梓悅對她的質問不以為意,很無奈地說:「真是場鬧劇,連路都認不清就闖進外人家裡。」
張慕蘺有點結巴,本來就覺得自己租的房子會在別墅區有點奇怪,可誰能想到中文字那麼多,路名卻非得要取得那麼像啊!這不是欺負外來人嗎?
金梓悅看著她,她也盯著他。
「所以說,妳沒權利在我家大號,我也沒權利親妳,我們扯平了。」
這在他眼裡能算成一回事嗎?張慕蘺對他所下的結論表示億萬分的不可理喻,可如果真是她自己馬虎在前,那不就等於送自己入虎口?
「什麼扯平了?你還說我又土又髒,說我像浣熊,開什麼玩笑,我跟你都算不上認識,憑什麼要被你那麼說!」
金梓悅皺眉,「事實而已。」
「事實個屁!如果我說你又醜又髒,滿身汗味,頭髮油油的,長得像大猩猩,你也覺得這是『正當表述』?」
他聳肩,「無所謂,反正我知道自己不是。」
張慕蘺驚奇於這是何等霸道又自戀的人,她的初吻,就這麼在跟大號劃上等號後,莫名其妙的沒了?
可再想,不然又能怎樣呢?跟他要一筆遮羞費?雖然她很想那麼做,可不想自己的初吻變成一場交易;嫁給他?除非她也瘋了;告訴他這是她的初吻,讓他道歉?她開不了那個口!
「你這種性格,一定沒女人願意嫁你的啦!」最後,她只能詛咒他……
「那也得我先想要娶才行。」金梓悅不以為意,好不容易讓米蘭走了,他可不想換跟另一個女人周旋,「慕妮小姐,需要我給妳搭車的錢嗎?」
「我叫慕蘺!張慕蘺!你給我記住!再敢叫錯,見一次打一次!」
為什麼要讓他記住?這個她一輩子肯定只打一次交道的男人,而且明知他對於她的名字一點興趣也沒有,可她還是反覆吼了好幾次自己的名字。
可能是她無法接受,自己的初吻對象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吧,雖然,最後她也不曉得他的名字是什麼……
忘記問了,也沒必要去問,怕他誤會她是對他感興趣,她才不稀罕!雖然,最後她還是拿了他提供的搭車的錢。
◎ ◎ ◎
因為到了新的城市,一切都要重新來過,每天每天張慕蘺都忙得不亦樂乎。
家鄉的阿姨託人幫她介紹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她毅然獨身來到這裡,從租房子到買傢俱樣樣都要自己來,平時還要上班。
那一天,那個無恥男的插曲,在她繁忙的生活中,早被踢去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要不是天殺的她真那麼巧又再碰到那個男人,她真的可以讓自己,從那天的陰影裡走出來!
張慕蘺工作的地方「金泰」,是一間大型的廚具企業,在市區有一整棟大樓作為公司辦公之用,他們的抽油煙機特別有名,她家用的就是這個牌子,用了八年都沒出過問題。
這種大型企業按理說是不容易進的,這多虧家鄉的鄰居阿姨介紹,那個阿姨的女兒就在金泰工作,而且是銷售部的主管,聽說她有意來這邊發展,主動幫忙她介紹工作,薪水是她原來工作的三倍。
現在張慕蘺也在抽油煙機的銷售部工作,不過不是什麼重要的職務,只是個跑腿的小職員而已,但這樣她就已經很滿足了,工作順利,住的地方也定了下來,雖然累點,但她很知足。
這天張慕蘺和往常一樣早早起床,坐最早班的公車到公司附近下車,再步行十分鐘到金泰大樓,這是她每天早上的固定行程。
到了公司,張慕蘺融入上班的人潮中,筆直地朝大廳電梯那走,她邊想著這一天要做的工作,腳下機械地跟隨人流前進,突然,眼角的餘光好像掃到了什麼,腳就那麼自動地停了下來。
在公司大廳一個算不上不顯眼的角落,一個穿白色連身裙的長髮女人背對她站著,那件連身裙光滑又有質感,很好的勾勒出女人玲瓏的體形,一看就不是什麼便宜貨。
張慕蘺不是看上人家的裙子,而是和那長髮女人相對而站,幾乎臉都要碰到臉的男人,不就是那個住蓮花路的賤男!
起初張慕蘺還當自己是看錯了,怎麼可能這麼大的城市、這麼多的人,偏偏讓她遇到同一個人兩次,可他那張欺騙性極強的斯文臉,她又怎麼可能認錯。
比如說現在,他就把手放在那個長髮女人的臉上,似乎要把人家腦袋抱住一樣,而他的臉還直往人家臉上湊。
而那個女人呢,則很不情願地躲避著他的「襲擊」,每次他把臉湊上去,她都側臉躲開,然後又被他的手強行把臉扳正面朝他。
這看上去,不是他試圖強吻人家又是什麼?
張慕蘺心頭一把火燒上去,身體比思維先一步行動,氣勢洶洶地朝金梓悅走去。
她的氣勢讓人想忽略都不太可能,那邊金梓悅正跟面前的女人低聲說著什麼,就見不遠處一團火球在向自己靠近,那團火球看著好眼熟,個子矮矮的、小小的……
「浣熊!」金梓悅同樣吃驚不小。
「什麼浣熊?」他面前的女人被這個詞和他的目光吸引,她轉過身去看。
張慕蘺一看,這個長髮女人不是那天在他家的那個米蘭,而且她還眼圈紅紅,像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樣。
她的想法果然沒錯!張慕蘺頓時感同身受,一雙怒目瞪向金梓悅,「你這個賤男人!」
在那長髮女人的驚呼下,個子小小的張慕蘺展現出超凡的爆發力,像隻凶猛的小獸朝金梓悅撲了上去,揚起她那隻看上去毫無攻擊性的手,給金梓悅響亮地來了一巴掌,咆哮道:「我說過,再叫不對我名字,見一次打一次!」
金梓悅和那個長髮女人包括此時在大廳中的所有員工,臉上都是同一種表情,就是呆滯。
張慕蘺的巴掌聲空洞地在大廳中迴響……
呃,怎麼周圍鴉雀無聲的?張慕蘺眼珠轉轉掃掃周圍,怎麼大家都停下來了?她的動靜沒那麼大吧?就算稍微有點用力過猛,也不至於所有人都像被下了定身術一樣啊,這個樣子,她很尷尬耶!
「妳這女人。」金梓悅摸著自己的臉,她用力之狠讓臉頰直接跳過了疼痛的部分,轉為麻木,又麻又燙,「妳跟蹤我!」
「呸!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還沒說是你跟蹤我呢!」張慕蘺看了眼那愣住的長髮女人,瞧她多可憐,都讓他給嚇傻了,「我說你還真是死性不改,你就那麼喜歡強吻別人嗎?你以為自己是誰,王爺家的紈褲公子嗎?就算你是,現在也不是古代,輪不著你來欺壓百姓!」
她就是要大聲點,讓所有人都聽到,知道這個人的真面目,讓他沒臉再出現在這!
話說,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這個重要的問題在張慕蘺腦中一閃而過,但她覺得原因已經不重要了,索性不再去想。
金梓悅的臉更紅了,不過不是因為那巴掌,而是因為周圍那一雙雙等著看好戲的視線,他咬著牙,簡直想當眾把這個小浣熊大卸八塊分給大家當晚飯!
「就算我欺壓百姓,妳也不是包青天!」金梓悅壓著火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還很怒地一把揪起張慕蘺的耳朵。
張慕蘺哪想到做錯事的他還能這麼囂張,她完全沒防備,而他又比她高出一個頭,她像只茶壺被他輕易提起,「哎呀呀,疼疼疼!」她踮起腳尖,「你放手!無恥!哎呀!」
看她那吃疼的小臉,金梓悅心頭竟升起一絲快意,想提著她耳朵轉兩圈,她那個樣子必定很有趣,可眼下哪有那個工夫,「妳有說疼的權利嗎?」
他腫著半邊臉,提著張慕蘺的耳朵,把她拎進了一樓大廳側邊的咖啡廳,身後看熱鬧的人因此一哄而散,都當什麼也沒看見一樣。
第二章
正是上班的時間,咖啡廳裡幾乎沒人。
「你幹什麼呀?」張慕蘺捂著耳朵,「殺人滅口啊!」
金梓悅多年的修養也面臨崩潰了,這可不是在他家,是在公司啊!她竟然上來就給了他一巴掌!
「我不跟妳這種沒大腦的人談話,妳說我要強吻誰?」
「她啊!」張慕蘺一指那邊的長髮女人,心想她怎麼也跟來了,不是應該藉機逃跑嗎?
金梓悅看著她那正義凜然的樣子,深吸了口氣,對那女人說:「亞蘇,解釋給她聽!」
那邊的女人淚眼汪汪,真像受了什麼脅迫一樣。
金梓悅真是氣急敗壞,「有什麼好笑的?妳不會是要跟她串通一氣吧?」
笑?張慕蘺奇怪地看那個女人,只見她擦著眼淚喘著氣,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穩定下來,而露出的面孔上不是笑容又是什麼?
「因為,真的很有意思啊,我一想到……噗。」她笑到流眼淚了。
「你們搞什麼呀?」張慕蘺真無法理解了。
「妳真的好可愛哦。」叫亞蘇的長髮美女梨花帶雨的樣子更美了幾分,但說出的話可真教張慕蘺消受不得,「梓悅怎麼會想吻我呢?他是我表哥啊!他只是在幫我吹眼睛裡的沙子而已啦,不過現在沙子已經出來了,多虧了妳……噗!」她又笑到流眼淚了。
表哥?吹沙?會不會太曖昧啊,「他吹沙子妳躲什麼啊?」她似乎還不太相信。
「因為我眼睛很敏感嘛!他一吹我就覺得癢,自然會躲啊,所以他才會扶住我的頭啦。如果真是妳想的那樣,他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吧,再說我不會叫嗎?雖然說,妳的『見義勇為』我是不討厭啦!」相反,讓她看了這麼齣好戲,她真應該好好謝謝她!
金梓悅閻王爺附體一樣俯視著她,張慕蘺縮了縮脖子,還真怕會有把鍘刀從天而降把她「喀嚓」了。
「真的?」她小聲問亞蘇。
「總之不把我定位成色狼,妳就不甘心是嗎?」金梓悅又譏諷道:「妳做事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嗎?喜歡拿自己的想法去定位別人,不問明白就先行動?」
「誰叫你是有前科的!」張慕蘺罵回去,「你這種人不值得信任!」所以她當然先入為主,覺得他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
「妳還敢說!」
「好啦!」張慕蘺彆扭地看看這看看那,最後才又看金梓悅,「大不了,我讓你打回來好了!」
「也必須是在大廳?」他問她。
她考慮了下,閉眼狠狠點了下頭,「好吧!」
「好個屁!」金梓悅又忍不住想揪她耳朵了,「被甩一巴掌已經很丟臉了,再叫所有人看到我當眾打女人嗎?妳真的是要毀掉我啊?」
「那你要怎樣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快點好不好,我上班要遲到了耶!」
上班?金梓悅頓了下,目光從上到下打量,她穿的是比那天乾淨多了,還化了淡妝的樣子,「妳在這上班?哪個部門?」
「銷售部,怎樣?」張慕蘺還很不怕死地問他。
只見金梓悅臉上露出了很難察覺的笑意,在張慕蘺看來是個十分怪異的表情,可能是跟他那腫了一半的臉有關係吧。
◎ ◎ ◎
張慕蘺不敢相信金梓悅就這麼放她走了,而不到半小時之後,她就後悔了自己當時為什麼不給他下跪道歉。
她的事蹟像風一樣,霎時傳遍整間公司,一時間她以一個新人的身分,成為了金泰公司裡,數百員工口耳相傳的傳奇人物。
更有很多並不近的部門,藉著各種理由到銷售部,就是為了看一眼她長什麼樣子,他們想看一眼,當眾甩了他們董事長獨子兼公司總經理一巴掌的新人是長什麼樣。
到這時張慕蘺才知道,那個男人叫金梓悅,住著別墅,周圍美女環繞,是她賴以生存的公司的總經理,也就是說,是能輕易掌握她生殺大權的重量級人物。
怎麼之前都沒人跟她說過啊?怎麼她以前都沒在公司裡見過金梓悅啊?不過像離他們這種普通員工那麼遙遠的人物,大家平時也沒有八卦的必要,而且她整天除了工作上的事之外,幾乎不去留心別的……
天!張慕蘺在茶水間抱著頭,面前的托盤裡放著八只杯子,她負責每天給辦公室裡其他人倒茶,可今天聽著水燒開的聲音,她怎麼也提不起精神回辦公室。
「你們看到總經理今天的樣子了嗎?好好笑哦!沒想到帥哥的臉腫起來也跟吃了癟一樣!」走廊裡經過的人,所討論的無非都是同一件事。
「總經理就頂著那張臉參加視訊會議呀?」
「是啊,聽秘書科的莉莉說,會議室裡不時傳出笑聲呢!當然,其中不包括總經理的。」
張慕蘺躲在茶水間,真希望自己失憶才好。
她知道,金梓悅之所以今天會來得這麼早,是因為他要參加一個和美國方面合作的視訊會議,而且那個會議還很重要。
她知道,在大廳時沒人對他側目,不是因為城市的人冷漠,而是大家都知道亞蘇是他表妹,還是分公司的負責人,所以大家都不覺得有什麼好看。
但是,她知道得太晚了!這真是擺明了老天要玩她,一想到金梓悅那個意味不明的笑,她就毛骨悚然!
看來,離她打包行李回家鄉的日子也不會太遠了,可惜了,她沒有實現當初對弟弟的承諾,沒有賺夠錢供他留學……
果然不出兩天,對張慕蘺的調職令下來了,她從炙手可熱的銷售部,被調去了最沒前途的總務課,簡單來說,就是被派去打雜了。
真是個小心眼的男人!這是在收到調職令後,張慕蘺的唯一心聲。
一般人都受不了這種一高一低的心理落差,進而選擇辭職,但她可不會,就算是在總務課,薪水也比在家鄉的工作要多,只要有錢賺,她張慕蘺就不會被輕易打垮!
從那天起,金梓悅去公司最大的動力,就是可以看到穿著藍色工作服的張慕蘺,推著一車的衛生紙或紙杯,在大樓裡穿來穿去,如果能碰巧遇到她爬著梯子,費力地換燈泡的場景,那他一整天的心情都會保持愉悅。
他也不知道自己原來有整人的嗜好,亂用職權是不好的,為難下屬更是不好的,如果讓他老爸知道他跟一個這麼小的職員過不去,他一定會挨罵。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可能那一巴掌真打到他失去判斷力了也說不定,可他就是想看她挫敗的樣子,想看她那張圓圓的臉除了瞪人外也會沒精打采,光是想著就讓人興奮。
金梓悅耐心地等著,他相信她總有一天會來向他道歉,悔過自己對他的侮辱,懇求他讓她恢復原職,到那時他整人的小遊戲也就結束了,他只是要讓她知道誰才是老大!
◎ ◎ ◎
一週、兩週過去了,一個月、兩個月過去了,張慕蘺已經都快忘記自己被調來總務課的原因,並且已經適應了這裡的工作,當然,除非一些人總在刻意地提醒著她。
「慕蘺,三樓的女廁又沒衛生紙了,妳去換一下。」等她換過回來,對方又會說:「怎麼?妳沒拿新的洗手乳過去嗎?真是的,剛才又來電話說洗手乳也沒有了,拜託妳再跑一趟吧。」
這樣的例子不計其數,連張慕蘺本人都很清楚,自己在總務課的身分就是「誰都可以差遣的人」,因為大家都知道她是得罪了總經理,才被調來這的,只要她人還在這間公司,這輩子幾乎不可能有翻身的機會,總經理的眼中釘,換成誰誰也不敢跟她親近。
因這層關係,她被欺負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不過她本人並不怎麼在意,只要每月有薪水拿,做事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她只不過是比別人多做了一點,而她是總務課裡最年輕的,多做一點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反正等時間長了,大家相處久了,自然也就融洽了,張慕蘺對此總是很樂觀。
總務課的工作看上去瑣碎無聊,也無法為公司帶來效益,往後也不可能有風光的一天,但實際上,卻和每個員工的日常息息相關,是很重要又勞累的工作。
往常每隔一個季度,總務課都要檢查一下庫存中的用品,細到衛生紙還剩幾卷、電燈泡還有幾個,統計後和實際帳目核對,對上後交給財務部審核,審核結果無誤,再由財務部批下下個季度的經費,去購買新的日常用品。
所以每季度的庫存盤查是總務課的一大工程,金泰又是個大企業,庫存中的產品量相當驚人,而敷衍了事最後帳目對不上,還是給自己找麻煩;認真查核的話,光是點數量就能把人數到頭暈,還經常要搞到加班,因此這項工作從來都沒有人主動要做。
可這次不一樣了,這次總務課來了新人,年輕有精力,又不用忌諱她,張慕蘺沒有懸念地自己接下了這項總務課最大的工程,好在部長說給她的時限很寬裕,足足一個星期,所以如果這樣她還完成不了任務的話,到時候責任全是她一個人的,張慕蘺覺得部長這麼說也合理。
可當她見識到庫房的面積後,她確定的是,這一個星期時間她可以不用睡覺了。
◎ ◎ ◎
某個深夜,金梓悅急匆匆地趕到公司。
真是要命!他老爸不早不晚,幹嘛偏偏今天回國,今天回國也就算了,也不提前通知他一聲,不通知他一聲也就算了,竟然大晚上的突然給他打什麼電話,說明天他要問他新合作廠商的事,讓他做好準備!
準備個屁啊!關於新合作廠商備選的三家企業資料,他看還都沒看呢,明天一問三不知,肯定要被老爸修理一頓,說不定一時興起,還會把他調到基礎部門讓他重新做起,想想就一身冷汗!那個臭老頭就是為了考驗他才來這招的,可他偏就是回回都中招!
金梓悅晚上趕來公司就是為了拿那三份資料,打算回家通宵去背,這三份資料是秘書今天早上才放在他桌上的,他本來準備明天看。
想來他老爸一定是得到消息,特地殺他個措手不及,那個臭老頭最愛在他身上找樂子了,這次說什麼也不能再讓他得逞!
電梯開啟,金梓悅直奔自己的辦公室,這個時間他根本沒想過會有人還在公司,尤其是在他這個樓層,所以當他真切地看到,眼前一個白色身影晃啊晃地晃進了茶水間,金梓悅整個人愣在了那。
天知道,他從小最怕的就是他老爸和鬼!
茶水間的燈開著,走廊的小燈也開著,金梓悅提了口氣,想自己要是大喊救命把警衛叫來,然後說他怕鬼,那不是要被人笑死?
藉著燈光,他壯著膽,向茶水間那邊慢慢走去,靠得越近,就越能真切地聽到從裡面傳出的聲音。
唰唰唰,唰唰唰……
金梓悅靠著牆,隱約能感覺到茶水間裡有東西在晃動,就在他一鼓作氣要衝進茶水間的同時,那個白影從裡面晃了出來。
兩人正好臉對臉。
金梓悅瞪大了眼,而張慕蘺叼著支牙刷,茫然無表情地看著他。
「啊!」兩人同時叫了聲,張慕蘺的牙刷還因此掉在了金梓悅的鞋上,把他鞋尖弄上了白白的牙膏沫。
「妳又搞什麼啊?」金梓悅快被她嚇死,她竟然穿著身白袍睡衣,大半夜在他的公司裡遊蕩!
「我在刷牙啊!你堵在門口,想嚇死人啊?」張慕蘺也覺得這個人真是陰魂不散。
「真是惡人先告狀,妳自己沒有家嗎?在這裡刷牙?這裡是公司,工作的地方!」金梓悅正了正領帶,自己的形象差點就這麼被毀了,知道不是鬼就好辦了。
而且,又是這隻小浣熊!這兩天白天都沒見到她,才想她是不是辭職了,沒想到晚上就讓他再見到她!
「我是在工作啊,我在加班。」突然想起來眼前這個人是總經理,張慕蘺拍了拍胸撫慰自己被嚇到的心,態度緩和道。
「加班?」金梓悅將她從頭看到尾,「加班需要把睡衣帶來嗎?妳是住在公司了啊?」
沒想到,張慕蘺還真的點了點頭,「最近很忙,我家離這很遠,來不及回去了。」
看她的樣子不像騙人,再說也沒人會拿這個騙人,可金梓悅仍然不怎麼相信地挑起眉毛,問她說:「這麼說總務課比海外事務部還要忙了?」
他這麼說本來是為了諷刺她太誇張,人家牽扯高額金額的工作,也沒像她這樣把睡衣都帶來。
可張慕蘺沒聽出來他的諷刺,還像遇見知音似的跟他抱怨道:「很忙啊,真的很忙啊,我現在閉上眼睛,腦袋裡都是在飛的小星星,看到數字就想吐,作夢都夢到全世界的建築都成了數位構成的,然後一一倒塌,世界末日就來了!」
「停停停,沒人對妳的夢感興趣!」被她的氣勢影響,金梓悅都在想,管管總務而已真的那麼忙嗎?不過就算忙也是她自找的,誰叫她放著銷售部不待,偏偏惹到他,「就算是在加班,妳跑到這來做什麼?總務課不是在二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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