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愛時,女人如果不從,那就先搶再說;
女人說愛時,男人如果不愛,那就先甩再說。
夏恩林,這輩子只想當個愛神、愛人的小修女,
沒想到,她不過是給上帝敲個鐘,惹來一場橫禍不說,
好心的治好被上帝召了半條命的大將軍,
他卻揚言,只要他不死,一定娶她當老婆,
可誰來敲敲這位大將軍的木頭腦袋,她是修女不能嫁人的。
只是,這位下半身對她蠢蠢「慾」動的大將軍,
二話不說直接將她強擄上床,橫蠻地要了一次又一次,
最後更直接將她當私人行李打包帶走。
他說,除非他死,否則這輩子她就只能是他的女人!
鐵玄,號稱軍紀嚴明,勇武精戰的冷面將軍,一場突來的空襲,
硬是將夏恩林送到他面前,既然上帝都捨得把女兒送上門,
身為男人,他哪有不撲上去的衝動。只是這女人說她只愛神,
所以為了成為她心目中的神,大將軍的他,很是強悍的,
帶兵橫掃修道院,直接將這女人給搶回家當老婆。
楔子
沾國是一個長年處於戰事之中的貧窮小國,現任政府無能,國內處處山林被毀,田園和土地荒廢,地方軍閥、山寨土匪成了自成一國的土皇帝,人民都只能在賊兵土匪與政府的貪官之間偷生。
可是,一股由軍方叛將組成的力量,聯合軍,卻成了人民的希望,幾位本來效忠政府的軍隊將領,不惜背上背叛之名,誓言重建國家,拋生命於度外。
其中,鐵玄將軍領導的五十人部隊更是人民的英雄,人人都以為這位將軍如鐵如石,怎也想不到,竟會有那麼一位動人的女子讓他再三回頭,使他在拋頭顱灑熱血之間,仍然要投降於溫柔鄉之中……
第一章
炎炎的夏日陽光照在一座小教堂的尖頂,鐘塔上的大鐘在這星期日的正午,如常地響起十二下莊嚴而神聖的鐘聲。
一位年輕修女努力地扯著大鐘下的粗麻繩,一面哼著哈里路亞,在這偏僻山野間的小村裡,這鐘聲、這歌聲,還有她的笑聲,有如人間天籟。
「恩林修女,不要再敲啦。」一個瘦瘦的男孩在旁邊擔心地提醒著:「鐘聲那麼響很容易引來賊兵,不如以後就不要再敲啦。」
「賊兵?小德達,我明白你的擔心。」恩林清麗的臉泛起一絲猶豫,是的,現在的兵其實都是賊,她嘆氣地說:「但這鐘聲是為神而敲的,也是為大家而響的。」
「前天我在後山瞥見有軍人出現,好像是聯合軍。」小德達是前村長的兒子,十三歲,經常來跟恩林學習各種知識,視恩林為姐姐,總為她太樂觀的性格而憂心,畢竟在親近上帝與遠離軍人兩事之間,仍是以後者為重,她卻一點也沒搞清狀況。
「那就不是賊兵了。」二人走出小教堂,「聽說聯合軍軍紀很好,跟政府軍不同,如果是他們就不用擔心,況且我們要相信神啊,祂會保守、會帶領我們的。」
「嗯,爺爺也說聯合軍是最有希望把巴克總理打下來的了。」走出小教堂門外的小空地,小德達望向田野之外的矮樹林說:「我也想成為聯合軍。」
「小德達,武力不能解決所有問題,手裡流著別人的血,那是罪。」恩林嘆了口氣,二人的眼睛向矮樹林望去,越瞪越大,是軍人!
恩林拉著黑袍子的裙襬往前跑了兩步,一排高大的持著槍的人影從矮樹林竄出,這偏僻的小村終於還是逃不過軍隊的入侵。
恩林心裡後悔,神啊,難道真的是我敲響的鐘聲引來的禍?是我錯了!
在一連串警示的槍聲中,全村一百二十人被這隊滿臉綠色油彩的軍人,押到教堂前的小空地。
跟所有村人一樣,恩林心裡也在害怕,但她還是緊握著胸前的十字架項鍊,瞪大明亮的眼睛迎上前。
「修女,我們是聯合軍的五十人部隊,現在徵用妳的小教堂。」只見一位身上在冒血的軍人以挺直的身軀一步步走近,他的聲音低沉而冷硬,一聲聲傳來如尖刀一樣讓人恐懼,太可怕了。
然而,這冷硬如機械的男人卻有一頭很不一樣的輕柔短髮,在陽光下飄飛,配上那張沒有表情卻也算好看的臉,竟威風凜凜的出奇地瀟灑好看。
「呃?」恩林反應過來,兩眼打量著眼前這個冷硬男人,他畫滿草綠色油彩的臉龐有著雕塑一樣深刻的線條,雙眸深邃如黑洞,裡面卻又閃出一陣寒意,挺拔的鼻梁堅直如柱,緊合的唇似乎非不得已也不願張開來似的,絕對是位不好招惹的人物。
可是,這男人竟對她微微一笑,雖然明知那是勉強擠出來的笑,但這才教恩林鬆了一口氣。
冷面男人卻沒理會恩林打量的眼光,轉身面向坐滿一地的村民,宣布說:「我們是聯合軍的五十人部隊,我是鐵玄,現在暫借此村為據點,在我們離開之前,所有人必須留在村內,不能離開,如有偷偷離開……」他隨手拿起地上一張小小的圓椅子,用力向田外的矮樹林擲去……轟!
是地雷!村民都驚惶失色了。
「為什麼要這樣?」有如清溪的聲音響起,在他耳裡聽起來很舒服,鐵玄才知道這位修女的聲音跟樣子一樣漂亮呢。
雖然她明明是在強硬的質問這冷面男人,鐵玄卻沒聽出來,他只是冷冷的轉過面來,再以冰冷的眼睛盯住這美麗修女。
「因為我要保證所有村民都在五十人部隊的保護之下。」他回答修女的問題,沒有高低起伏的音調也全無怒意,旁邊的五十人部隊都愕然地張大了嘴。
「鐵將軍,你的傷緊要嗎?」身邊是一位大叔一樣的軍人,左廚,鐵玄的得力助手。
鐵玄揚起手要左廚閉嘴。
「我不明白,保護是要用地雷的嗎?」恩林激動了,她挽起黑袍子的裙襬走上前跟冷面男人對峙,音調盡量升高,眼睛也瞪大,很有氣勢:「你不可以濫用暴力!」
「軍人不用暴力,用什麼?」鐵玄沒再理會這位修女,望向村民,「村長,出來。」
一眼掃向面前的老弱婦孺,他們卻都抬起頭來望向他,不,是望向他的身後,他轉過身去,就只有這個不知好歹的修女,難道……
「妳是村長?」
「暫代,將軍先生,為保護本村村民的生命,所以,懇請你把那些地雷除去,那實在是太危險了。」修女嘟著嘴,表情可愛得不得了。
鐵玄猜想著,也許在這沉重的修女黑袍之下,她可能只是一個美麗純真的小女孩。
「很好,我剛才已經跟妳說明白了。」鐵玄轉過身去,再次宣布:「由現在開始,五十人部隊會保護此村,散。」
他完全無視自己侵佔別人家園的事實,還在發號司令,可怕的卻是此人的確有著那樣的壓迫力,教人不敢不聽,恩林只有無奈。
看著村人慌亂地離開,這個冷面男人竟大手一伸的撲向恩林,她來不及尖叫或生氣,卻發現此人身上的血已溼溼地黏在她的黑袍子上,這冷硬的權威人物再也站不住了。
「將軍。」一位女兵衝上前來扶著鐵玄,是一張跟冷面男如出一轍的冰冷的臉,她問:「修女村長有學醫嗎?」
「嗯,讓我看一下。」一般人都知道自願來到戰地服務人群的神職人員,大都是身懷絕技,所以女兵如此直接地問,她也如此直接地回答,完全沒有人覺得奇怪。
◎ ◎ ◎
鐵玄被放置在小教堂的聖臺,那是最適合當作手術臺不過的了。
「小德達,把醫藥櫃推來。」恩林急急說著。
「你們知道他受了這樣的傷,剛才還讓他說那麼多話,軍醫在哪?」
「五十人部隊沒有軍醫隨隊。」左廚抹去臉上的油彩,露出抱歉的笑容,卻見那孩子推來一個十分齊備的醫藥櫃,他心頭一震,不禁脫下軍帽,衷心地說:「這次鐵將軍真是走運了,修女村長,鐵將軍的命就拜託妳了。」
「生命是神所給的禮物,神若要招回,我也沒辦法。」恩林不敢肯定自己是否可以救活此人,「這位將軍中槍好幾天了吧,傷口都化出膿來,肉也開始在爛了……」
「我們完成了任務,從山下一路走來,一直被政府軍追擊,將軍根本沒時間治療,況且我們也沒有藥物了,所以……」左廚把軍帽緊拿在胸前低喊一聲,身後的軍人一起立正,他嚴肅地說:「懇請修女村長一定要救將軍,他是五十人部隊的靈魂,沒有他,我們什麼也幹不了,打倒獨裁者巴克,重建國家的大業便會更加困難,所以……」
「鐵將軍絕不能死,懇請幫忙。」在旁的冷面女兵也急迫地懇求,臉上多了一層濃濃的憂色。
「我只能盡力而為,請你們到外面去,我要專心。」一群人走出了教堂門外,只剩下左廚和那個女兵。
恩林轉頭看著這位備受部下珍惜的冷面男人,腦裡浮起有關專責刺殺及突襲任務的精銳五十人部隊,她曾經聽聞這位鐵玄將軍是前政府軍裡戰力最強的將領,他卻帶領部下叛變加入了聯合軍。
傳說中的他,勇武無敵,幾乎被沾國人民以神一般的期望著,可是她若沒法給他弄出藏在身體裡的那顆子彈,他可能就要去面見神了。
「鐵將軍,你聽到我的聲音沒?」她的聲音婉約溫柔,鐵玄一下子就被這軟聲吸引住,眼睛微張,看見她兩手捧著他的臉,「看著我,聽我說,我這裡沒有麻醉藥,只有一點可幫助止痛的草藥,你要把草藥咬在嘴裡,不要吞下,我盡量幫你把子彈拿出來,你聽明白就應我一聲。」
「明白。」鐵玄半開的眼睛一直離不開她的臉,如此細緻的鵝蛋臉,清澈的眼眸閃著水漾的柔情,靈秀如月的柳眉,紅櫻桃一樣的小嘴,臉頰上還有兩個甜甜的小梨渦,如此嬌美迷人,卻是個神聖不可侵犯,身穿黑袍長裙的修女。
聽見鐵玄的回答,恩林轉身去戴上手套。
「小德達,麻草。」男孩隨即遞上滿手的草藥,她一聲不響地把一撮小草放入自己的嘴裡拚命地咬嚼,待小草咬得爛爛地滲出藥力,立即從自己的嘴裡吐出草藥便直塞入半昏的將軍口裡,又不忘提醒地說:「將軍先生,我把麻草放入你的嘴裡,記得不要吞掉,只管用力咬住草藥。」
她說罷,又再嚼了兩口草藥,把鐵玄的嘴都塞滿了,之後才拿起小德達遞來的一把被火燒過的小刀,吸了一口氣便往傷口處把爛掉的肉切去……
痛,真的很痛,因為痛,鐵玄變得更清醒,他看見這位如天使一樣美的修女散發著一身柔光,他已有去面見她的神的準備,也許,這位修女就是為了來給他指路上天堂而出現的。
「要有信心,若你有留下來的需要,就咬緊牙忍住。」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恩林一面把腐死的肉一點一點地清去,一面低低柔柔地說:「忍痛不難的,只要有信心。」
鐵玄的眼睛瞪大了,會意地看著這奇妙的美麗女子,她就像可以看穿他的腦海、他的心神一樣,她的話既是鼓勵,又似命令。
嘿,竟然有人敢向所向披靡的鐵將軍下命令?她的命令卻是叫他……忍痛。
恩林終於把最後一點爛肉都切去了,汗從她的白頭巾滲出來,她的心其實很緊張,她很怕這位讓人敬畏的將軍會死在自己的小刀下,即使她知道他就是真的死了,其實也不是自己的錯,但她不能讓他死,她知道此人現在不能死也不應該死。
「已把壞死的肉清掉了,現在就要把子彈拿出來,可能會更加地痛,你要忍耐,要有信心,神會看顧你。」恩林溫柔地按住他的手,那微笑溫暖得有如早晨的太陽,鐵玄看見她身上散發的柔光,更是明亮了。
身為醫師,恩林知道不能讓病人看到自己在害怕,要讓他有信心,先要她有信心;要他不害怕,先要她不害怕。於是,她用力地把白頭巾扯下,因為她的手在抖,她不得不找個方法讓兩手鎮定下來,不可讓這雙手有害怕發抖的機會啊。
白頭巾被扯下在一旁,長長如黑絹的秀髮順勢披在肩,讓半死的將軍,以及門外的五十人部隊無不驚艷得張大了嘴,她卻一點也沒留意,旁邊的小德達卻很淡定地提醒說:「這是我們的修女村長,請合上你們張大的嘴。」
「小德達,麻草。」恩林彷彿沒聽見他的話似地,她習慣把世俗的美麗所引起的麻煩視而不見,就當什麼也看不見、聽不明。
她快速地把長髮盤起,兩手搓著一點消毒的酒精,她又把麻草咬在嘴裡,為將軍更換嘴裡已咬爛的草藥。
鐵玄嘴裡沒有草藥了,他才發現這些草的效用有多大,他看著修女為他細細地嚼著草藥,他已痛出滿額頭豆大的汗,他多渴望快點再次品嚐她嘴裡的麻草,可是,他的鐵血品格讓他不能開口催促她,他只能繼續保持冷硬的臉,盡量壓抑著痛苦的表情。
「我死不了,就娶妳。」
鐵將軍語出驚人,是痛得瘋了嗎?一直守候在外的五十人部隊聽見鐵將軍的話再次慌亂了,向來不看女人一眼的鐵玄竟然說要娶妻,而且還是一位修女?他是以為他要死了,所以要在死前補償自己一直沒做過的事嗎?
「哥,你死不了,我一定幫你討這老婆。」說話的竟然是一直立正在臺邊,跟鐵玄一樣冷著面的女兵。
恩林這才望向她,那樣子長得跟鐵玄一點都不像,精緻的五官漠然卻充滿英氣,而且十分地漂亮。
女兵向恩林勉強地彎起嘴角,似乎是一個笑容,說:「我是五十人部隊的通訊兵,也是他的妹妹,鐵芯,未來嫂子妳好。」
「咳!」恩林猛地嗆了一下,幾乎把嘴裡的麻草都吞了,她慌忙把已透滲出藥效的草藥吐出,將之塞入鐵玄的嘴裡,一臉淡定地說:「抱歉,我是修女,奉獻於天主的牧羊人。」
恩林在心裡捏了把汗,她沒法理解,這兩位外表如此冰冷的軍人何以說出如此不合邏輯的話,難道他們不知道神職人員都需要向天主發三願嗎?那就是貧窮願、貞潔願、服從願。
「以弗所書五章四節說,淫詞、妄語和戲笑的話,都不相宜,總要說感謝的話。」恩林淡然地說,又繼續把麻草塞滿鐵玄的嘴,兩眼再移向那傷口,拿起一個小鉗子,手仍有點抖,那子彈陷在筋骨之間,不知道有沒有傷及心臟或肺部,但不管心還是肺,一旦子彈一拔出來,傷及心肺,在此刻的設備下,他是必死無疑啊。
她微抖的聲音在說:「現在要拔子彈,希望沒有傷及心肺,如傷到了,我就幫不了你,你要在心裡禱告,願神保守你,鐵將軍。」
恩林說完,拿起鉗子與小刀就往那傷口更深之處探去,她自己的呼吸也停住了,心裡在祈禱,神啊,讓我快點找到那子彈,幫我!
鐵玄很真實地感覺到那小刀與鉗子在自己的胸腔裡攪和,他痛得至極,嘴角卻微微地笑了,因為他強烈地感受到那操刀的小手正在抖,他知道她非常害怕。
「動手。」看著她幾乎想哭出來的美麗眼睛,鐵玄有力的聲音從咬緊麻草的齒縫之間溜出來。
恩林看著他那深邃的雙眸,去了草綠油彩的臉上是極度的蒼白,唇卻發紫了,他很可能會死,就在子彈拔出之後,但子彈一定要拿出來,不然他也一樣會很快要地死去。
子彈!她找到了!
「忍住。」就在鐵玄投來信任的眼神下,她說了一聲,鉗子用力一扯,子彈拔出來了。
她盯住那傷口中的小洞,血在流,卻不是傷及心臟的那種噴血,她再細心地靠近地聽,他的呼吸仍在繼續,沒有肺部受損的聲音。
她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眼淚就湧出來了,那是緊張過度之後的淚,是現在才敢流露的驚慌之淚,卻也是激動欣喜的淚,她不禁地說:「哈利路亞!」
「沒傷及心肺。」旁邊一直不敢發聲的左廚終於再次說話了,「將軍不用死了對吧?修女村長。」
「似乎是。」恩林低聲回說:「繼續。」
「哭著怎麼繼續?恩林修女。」小德達很體貼地拿著清潔的紗布為她擦眼淚,她把微紅了的臉湊近他的手,美麗的眼睛在微笑,似是在說,謝謝你。
鐵玄終是昏了過去,他最後的一眼仍然看著那散發著神聖柔光的修女,他知道自己不會去面見她的上帝了。
◎ ◎ ◎
「感謝妳,修女村長。」鐵芯走了過來,恭敬地,仍然企圖翹起嘴角擠出一個疑似是笑容的表情,那已是她很大的努力了。
「噗。」恩林笑了,「妳不習慣笑,就不要勉強。」
「有什麼要幫忙?」鐵芯很尷尬,但從她的表情來看,根本沒人知道這一點。
「如果可以,扶我去浴室吧,我的手腳……仍然在抖。」恩林伸出兩手來,脫去手套的手白皙纖細,鐵芯看見了,那手真的在抖啊。
鐵芯投以疑問的眼光,恩林才低聲地說:「我未曾處理過這麼嚴重的傷,我剛才真的怕他會死在我的手術刀下,上帝才知道我剛才有多害怕。」
鐵芯這才驚訝,但她卻只是把眼睛略略地瞪大了,看著這儼如一位醫生的修女,一臉秀美的臉龐,原來是長得挺稚氣的,剛才修女可能真的受驚了。
「妳處理得很好。」鐵芯靜靜地說,人已經把修女扶起來,慢慢走向內堂的浴室。
進了浴室,鐵芯忽地大聲的說:「抽水馬桶!」又指著水龍頭連著的一根管子,一樣大聲地說:「蓮蓬頭!」
「是啊。」恩林望向鐵芯,「妳怎麼了?」
「左廚,來啊。」鐵芯如喊軍令般大聲,那大叔軍人撲也似的走來,他極少聽見鐵芯如此激動的呢。
沒想到的是,他看見了這個抽水馬桶及蓮蓬頭之後,他比鐵芯更為激動了,「老天啊,是抽水馬桶及蓮蓬頭!感謝上帝啊,我們真的到了天堂啊!」左廚拉住恩林一把淚地猛說:「我們的天使、上帝、修女、村長大人,太感謝了,我們五十人部隊已有整整一年未見過這些文明產物了,天啊,太感謝妳的上帝了。」
恩林聽著不由得臉皮也抽搐起來,心想你們要不要如此誇張啊,不用感動到哭吧?
「這小教堂是修道院早年的宣教士所興建的,因為整個沾國南部就只有這教堂,所以花了不少心思來建,聽說早幾年地方軍閥未有如此猖獗之時,每個彌撒日都有許多信徒從各地前來,人多得都把門外的小空地擠滿了呢。」恩林開心的說著這小教堂的惜日光耀,只是五十人部隊已經開始在浴室前,為使用的先後次序而爭得差點要手足相殘了。
「閉嘴!」左廚怒了,「你們猜拳決定,不要吵著將軍休息。」
於是這全國聞名,教人聞風喪膽的精銳五十人部隊就團團的圍在一起,蹲下來拚命地嘶叫:「剪刀、石頭、布!」
在旁的恩林和小德達滿面黑線地垂下頭,心裡鬱悶啊,這就是受沾國人民心存敬仰的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一次又一次成功突襲,把政府軍弄得元氣大傷的五十人部隊?
「其實,我們本來還有電力供應的。」恩林指著另一個文明產物,牆上的一個燈炮,「可是,兩年前那小發電機壞了,沒人懂得修理,所以現在晚上還是要用油燈。」
「發電機?」鐵芯的聲音非常地沉著,「在哪?」
「現在存放在地下靜修室。」恩林指著地面一個上揭式的方形木板門,補充說:「恐怕都要生鏽了。」
左廚立即把木板拉起來,一條往下走的樓梯現在眼前,他抬頭看著面前兩個好奇的部下說:「格林兄弟,把那東西搬上來,放到將軍旁邊去。」
「修女村長,鐵將軍大概會幾時醒來?」左廚問。
「很難說。」恩林想著,「此傷真的不輕啊。」
「也許,他兩日後就會醒了。」鐵芯肯定地說。
「呃,即使醒了,也不代表他可以行動自如,他需要實在的休息。」恩林以醫師的立場提醒:「傷口雖不大,卻很深,那傷不易結痂啊。」
「呵呵,我們就拿個『玩具』給他一點刺激,有難得到的,才能引起他的動力。」左廚笑得很是狡猾。
「鐵將軍的玩具是什麼?」小德達看著如巨人般高大被稱為格林兄弟的兩人,把那壞了很久的發電機小心翼翼地搬到小教堂的一角,他好奇地說:「鐵將軍會修理?」
「鐵將軍讀書的時候主修電機,他平時最喜歡把東西拆開來,再仔細地裝回去。」左廚很引以為傲似地,「不管是收音機、電視機、電話,他都會修。」
「那麼厲害?」恩林聽著就高興了,「還真猜不到他不是只會濫用暴力的人,那麼,也可以請村人拿壞掉的東西來修吧。」
「對,我哥除了使用暴力很厲害,維修各式用品更是強項,將來重建國家之後,他即使不做軍人也很有賺錢養家的能力,所以……」鐵芯翹起一個教人看了有點心寒的微笑,「我哥是值得嫁的,未來嫂子。」
「咳!」恩林一不留神又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嚇得嗆著了,她真的有點生氣了,「拜託,我是修女,不要試探神的僕人,那不可以拿來開玩笑!」
「開玩笑?」鐵芯又冷下臉來,聲音如冰一樣:「我哥鐵玄從來不開玩笑。」
「對,我跟隨鐵將軍五年了,他從不會開玩笑。」剛才那對格林兄弟走回來,較高的一個說:「因為他根本不懂,哈。」
「鐵將軍也從不看美女,但男人也一樣不會看。」矮一點的那個格林兄弟說:「因為他的眼睛生在頭頂的,根本就不會去看人啦,哈哈。」
格林兄弟就這樣笑作一團,卻只有他兩人在笑,笑點如此低,讓恩林跟小德達只能抹去額角的汗。
「可是呢……」左廚卻很認真,「鐵將軍剛才說若死不了,就要娶妳,修女村長。」
「所以妳要好好準備出嫁的事了。」鐵芯好心提醒地說,外加安慰的拍一下恩林的肩膀,弄得恩林額角冷汗留得更猛了。
自從寧靜的小村落忽地來了這一隊五十人部隊,死寂了很久的小村子開始熱鬧起來了,小教堂成了熱鬧的中心,而恩林更是熱鬧中心的中心。
這是因為村民在找她,五十人部隊也要煩她,恩林既要安撫村民,讓他們不要太過擔心,又要應付求知慾太強而總是有很多問題的五十人部隊,他們因長期物資缺乏而導致事無大小都欣喜若狂的,讓恩林真的忙得不可開交。
可是,最讓她費神的卻仍是那個躺在聖臺上一動也不動,只是沉沉地睡而且一直高燒不下的鐵將軍。
第二章
「轟!」一聲爆炸聲從村尾的遠處響起,是五十人部隊埋在村子外圍的地雷,恩林挽起黑袍子的下襬就拔足跑去,一面在罵:「又是地雷!究竟要誤炸多少次他們才肯挖走?如果傷了村民,我一定跟你算帳,鐵玄。」
經過了兩個多月的休養,那位鐵將軍已經可以安坐在教堂的聖臺上指揮部下,而村裡的村民似乎也適應了五十人部隊的存在,反而因為有聯合軍在,他們覺得更有安全感。
只是鐵玄不許村民離村,那些地雷自然也沒挖走,這卻成了恩林跟鐵玄多次吵起來的原因。
「噢,我的上帝啊!」終於跑到爆炸現場,恩林看見那血腥的場面不禁呼天。
「修女,妳來了啊,不要怕,小事小事,哈。」格林兄弟早就到場了,他倆笑嘻嘻又小心翼翼地從地雷陣中,抬出一個被炸得半身不見了的軍人,是政府軍。
「看見了吧,妳知道地雷有什麼用了?」聲音從恩林身後傳來,是鐵玄,他竟然只慢了她一步就來了,再看去他胸口的紗布,竟又滲出血來,她真的要生氣了。
「鐵將軍,受傷的人跑出來幹什麼?你看你的傷口。」恩林用提高了八度的聲音在說。
鐵玄沒理會,反是旁邊的鐵芯聽了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按著恩林的肩頭,低低冷冷的聲音說:「冷靜,不要爆了血管,未來嫂子。」聽得恩林更要吐血了!
「你的部隊有多少人?營地在哪?你說了,我讓你少點痛苦。」鐵玄一腳踩在垂死的敵軍身上,使得他在垂死中又發出一聲慘叫,恩林看著那湧出來的血就不忍地掩住了眼。
「整營……」一個慘敗的微弱微笑,垂死者沒了聲音,也不用鐵玄的協助便死去了。
「連行囊也沒有,營地可能很近。」鐵芯的冷靜從沒改變。
「格林,你們出去查看。」鐵玄轉過身來,一手拉著正要給死者祈禱的恩林,粗壯的手臂落在她單薄的肩膀,命令說:「回去,屍體左廚會處理。」
「為什麼就要我扶你?鐵芯更高、更可靠。」恩林被硬拉著當了鐵玄的拐杖,很是不滿,卻看到他的傷口又在滲血,只能無奈地扶著他慢慢地走。
「她是軍人,妳才是照顧我的人。」鐵玄冷冷地說,和鐵芯相視一眼,暗暗地笑了一下,恩林卻沒有看見。
「一營軍隊最少七百人,三個步兵連,一個炮兵連、營部、通訊連、工兵連。」鐵芯已在想敵人的狀況,「可能很近,但這個小村始終不易找到。」
「那天若不是聽見鐘聲,我也沒法找到這小教堂。」鐵玄這話是說給恩林聽的呢。
「你們……真的是因為鐘聲?」恩林垂下頭來,「原來真的是因為我敲的鐘……」
「妳是有心引我來的,我明白。」鐵玄微微地笑了。
「對,未來嫂子真有辦法。」鐵芯竟也罕見地笑了。
「你們……太詭異了!」恩林看見兩個木頭人的僵硬笑容,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竟完全忘了要一再澄清那什麼「引他來啊、未來嫂子」之類的話。
「要盡快把那發電機修好。」鐵玄沒理會恩林灰暗的臉色,一腳踏入小教堂便直向那壞掉的發電機走去,他早就手癢了,現在更是不得不修理了。
「你得先處理一下傷口才可以動啊。」恩林緊張萬分地跟在鐵玄的身後,一直嗡嗡嗡地說:「不要動啊,你胡亂用力,剛合上的傷口就又要裂開來了。」
鐵玄不理,已拿起工具在發電機前忙起來。
恩林看著那越來越紅的紗布氣得跳腳,卻只能在他身邊遷就著,在他的手臂與身體之間靈巧地穿梭,小心為他洗傷口、換紗布,二人竟就這樣各忙各的,是如此和諧地相處著。
五十人部隊把這一幅幸福的美圖放入眼裡,全都為這兩人的親密相處而甜在心裡,盼望著某天修女村長可以脫下這身黑沉沉的修女袍,真正地成為他們的將軍夫人。
「你停手啊,拜託!你的傷口全都要裂開了,休養了兩個月,傷好不容易才好了點。」
恩林真要瘋了,終於忍不住出手拉住他,用盡氣力地大叫:「停!」
「不要大驚小怪,快修好了。」鐵玄看了恩林一眼,竟再也不敢不聽,因為她美麗的眼睛已流出淚來,想不到她真的如此認真地在擔心。
「我要幫你縫針,不要喊痛。」恩林已拉著鐵玄的手走向聖臺來。
「左廚,發電機修好了,你把零件裝回去。」鐵玄說得簡單,左廚卻看著一地的鐵板與螺絲呆住了,究竟要怎麼裝回去啊?
終於仍然是要鐵玄遙控似地口令,然後左廚再一個一個、一片一片的安裝,他卻端坐著,作好了任恩林魚肉的準備。
「要縫上五、六針啊,你用點麻草吧。」恩林忙著消毒兩隻手,微笑地跟旁邊的孩子說:「小德達,麻煩你給他一點麻草。」
小德達其實已兩手捧著草藥遞在鐵玄的面前了,但這位將軍大人卻看也沒看孩子一眼,直讓越來越仰慕五十人部隊首領鐵玄的小德達難過了。
恩林沒好氣的把草藥都拿在手上,輕聲說:「不用麻草,會很痛的啊。」
鐵玄看了看她手上的草,再定睛的看著她,那眼神就在說,休想要我把這些東西放入口。
你上次都用過這些草藥,你忘了?恩林也用眼睛說。
才不是這個樣子的!他深如黑洞的眼睛投以一個警告的凌厲眼神。
恩林捧著那些麻草,眼神要有多憂怨就有多憂怨,卻仍然誠懇地望向他,繼續用眼睛表示,你不是來真的吧?
鐵玄再沒有理會恩林,卻向左廚說:「拿錯螺絲了,你沒發現不對嗎?」
恩林看著他完全不肯配合的臭臉,她真要投降了,誰教她就是心腸太好。
「我下針時,要保持平穩的呼吸。」
恩林裝作若無其事,臉卻火紅得可以煎雞蛋了,只見她把草藥放入小嘴用力地咬,再輕輕的吐出,塞入這無恥將軍的嘴裡,她簡直不敢相信,世上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鐵將軍卻笑了,任她多暴力地用針刺穿他胸口的皮肉,他一點也不覺痛,因為他的心裡是滿滿的甜。
可憐旁邊的眾人忍著笑,忍得相當痛苦啊。
不久後,屋外的天色已黑。
「好了。」此話卻是鐵玄跟恩林一起說的,但前者是指發電機,後者卻是說處理傷口。
恩林也十分好奇,怎麼鐵玄那麼急得要修復這個發電機?
此時卻看見鐵芯已拿來了一大堆的電線,純熟地為通訊設備接上電源,當電腦閃出畫面來的時候,五十人部隊都要歡呼起來了。
「快聯上司令大人,失聯了幾個月,他一定擔心死了。」左廚急忙關注著,鐵芯卻不慌不忙。
當通訊連上時,一張帥爆了的臉瞪大眼看過來,那是視訊畫面,五十人部隊又是一陣歡呼。
「受傷了?那其他人怎麼了?」電腦畫面裡的大帥哥驚訝地望向鐵玄。
「沒死,我們在蔭山南邊,附近應該有一營追兵,盡快查出位置給我。」鐵玄聲音如往常的冷,但臉上的表情比較舒緩,似乎是很高興。
「一會查到再連絡你。」電腦畫面裡的帥哥看向鐵芯,卻發現了一位漂亮的女子,不禁好奇,「修女?你找到一座教堂?可資料上完全沒有紀錄。」
「我也很意外,但全靠她,我才死不了。」鐵玄一手把恩林拉到電腦前介紹:「她叫恩林。」
恩林還來不及驚訝,臉蛋刷地就紅了,卻記得更正鐵玄說的:「我叫夏恩林,是夏恩林。」
「很好,玄,你找到你想找的了。」電腦裡傳來這麼一句後,司令大人卻一下子轉了話題:「巴克總理得到了其他國家的援助,現在他的空軍力量很強,相信這次來捉你的政府軍,是虎令總長親自督軍的,如果捉不了你,之後也一定會給你好看。」
「步司令,難不成你要我被他捉著?」鐵玄笑了。
「你敢?」步司令也笑了,「盡快返回相非鎮。」
「讓我打掉他的老虎牙先。」視訊結束了,鐵玄沒表情的冷面忽然翹起了一邊嘴角,空氣突然地冷了。
「大家都把『耳朵』拿出來充電吧。」左廚命令的說,又微微笑地看著那發出轟轟聲的發電機,讚嘆地說:「真的要感謝上帝,五十人部隊被追擊了好幾個月,現在終於看見光明了。」
「那是什麼?」小德達好奇地看著五十人部隊各自拿著一個細小的耳機,「是通訊用的?」
「真聰明的孩子,不愧為修女村長的手下。」高一點的那個格林兄弟說:「這是五十人部隊的祕密武器,是找遍全沾國也找不到的最尖端通訊器,五十人部隊因它的幫助而發揮出最高的效率。」
「被追擊數月,我們所有的物資都用光了,備用電都沒了,多尖端的科技也沒用,沒電,什麼都完了!來這之前,我們被追得很緊,差點被滅隊。」左廚想起仍臉有懼色,「月前我們被圍堵,將軍又中了槍,那真是我從軍以來最倒楣的一次了。」
「好在遇上未來嫂子。」鐵芯回應說:「這是托你的福了,將軍。」
「對,未來將軍夫人。」五十人部隊的每人不約而同的說,竟有如敬禮吶喊般齊整,這終於讓恩林火大了。
「請不要再胡扯了,這是虛假的妄語。」恩林真的受夠了,她提高了八度的聲音:「我是修道院的修女,自小就在教會長大,跟從我的教母夏蓮笙主教學習神的道,十五歲成為實習修女,十八歲已從修道院畢業,我矢志侍奉神,一生不移!你們聽好,我才不會當什麼將軍夫人!」她說完,板著臉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五十人部隊看向鐵將軍,沒有人敢再說什麼。
「大家都去休息,很快就要去打老虎了,都睡個夠去。」左廚命令地說,再一手拖著小德達步出小教堂的大門去,而五十人部隊也快速散開。
鐵玄躺在聖臺上那已成了他的床的地方,他看著上方七彩琉璃前的十字架,還有,十字架上的那個被釘著手腳的神,心裡忽然憤憤不平。
◎ ◎ ◎
長夜漫漫,旁邊發電機的聲音吵得比自己滿腹的牢騷還要響。
忽地一聲推門聲,這是鐵玄所熟悉的,恩林幾乎在每個夜半時都會走來看他,初時是為了照顧高燒中的他,後來是為了怕他傷口太痛而睡不好,所以都來伴著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二人在不知不覺間就建立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密關係,這是其他人所不知道的。
甚至,恩林也沒察覺他們之間的親密,因她只是在做她認為關心傷患的事而已,然而,鐵玄卻更篤定了上次說出口的話,「我死不了,就娶妳」。
恩林穿著可愛老鼠圖案的睡裙靜悄悄的走來,她覺得有點後悔,但是已經習慣了的她總是不放心,還是要來看一下他可有發燒?睡好了嗎?即使明知他很好,即使剛才還對他大發脾氣,卻仍然是要來看看他。
但剛才她是在罵他嗎?不是啊,她只是在說明一個事實,她是修女,不可能跟他有什麼瓜葛。
「睡得好嗎?」恩林輕聲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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