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心酸,只能化成汩汩淚流;
再多無奈,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向姿愛知道自己是一心只為愛打轉的女生,
所以宋柏謙猶如她的天,在他面前,
她穿他愛看的衣服、煮他愛吃的菜、聽他愛聽的歌,
他不愛在眾人面前手牽手,她可以不牽;
他不想在眾人面前承認她,她可以不認;
只要是任何可以討他歡心的事情,她都可以做。
誰知,四年的同居,在她小心呵護這段感情時,
第四年的某一夜,一場再熱烈不過的歡愛後,
他卻一聲不響的離開,留給她的只有偌大的冷清。
原來,多金男人的愛,這麼不值錢,轉身走人,
連一句再見的分手都沒有!誰知,
在沒有他的七百多個日子後,那負心的男人卻又出現了,
只見身旁已有了女伴的他,不但囂張的成為她的老闆,
還半要脅半溫柔的揚言,追她回來,他誓在必得!
楔子
公寓內,主臥室內傳來壓抑曖昧的喘息聲,兩具汗水淋漓的身體互相汲取著彼此的溫度,男人一直沒有開口,只是雙眼一直沒有離開身下的人,堅毅的眸中已經下了某個決定。
女人很乖巧的起身,儘管他們在一起很久了,她還是害羞在他的面前裸著身子,所以想抓起床單溜進浴室,殊不知看似睡著了的男人突然開了口。
「妳會照顧好自己吧?」宋柏謙慢慢的睜開了眼,看著她的眼神很複雜。
「什麼?」向姿愛覺得他的目光好直接,所以害羞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一時間不能理解宋柏謙的話。
「沒什麼,照顧好自己。」然後,等著他回來!
只是宋柏謙還是語氣淡然的,他從來不在臉上表達自己的心情,只是對向姿愛他就多了一份自信,他認為她是懂得他心思的女人。
眼看著小女人臉頰紅得像顆蘋果一樣衝進了浴室,他知道自己真的是作好了決定,只是不知道她會不會等到他回來……
◎ ◎ ◎
向姿愛在陽台喝完一杯白開水後,終於下定決心,起身拿過一旁的手機按了關機鍵,因為宋柏謙已經幾天都沒有來過電話了,從前即使他有事情離開也不會這麼冷漠的。
他們的關係就這樣結束了嗎?想到男人離去前的話,讓她心痛至極,捨棄一切真心愛他的她,怎麼能夠照顧好自己呢?
她紅著眼眶走回臥室打開準備好的行李箱,一件件的收著自己的東西,其實這樣也好,有些事,當面說清楚反而會更難過,而且他在離開的那天不是說了要她照顧好自己嗎?也許是她笨才會聽不懂吧。
像宋柏謙這樣的男人從來都是萬眾矚目的,不論是外貌還是家世,都是永遠的高高在上,揮揮手什麼都會得到,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顧及任何事。
而她從大學生到如今,都只懂得站在他的身後聽他的話、做他愛吃的菜、穿他愛看的衣服、露出他喜歡的笑容……就算是這樣,他還是吝嗇給她一個明確的交代,哪怕是一句分手或是再也不要見面了都好,至少她能給自己四年青春一個交代。
手機是他買給她的,她會留在身邊,等到真的忘記他的時候自然會丟掉,只是現在這是她唯一的精神寄託,她還想依賴著。
門鈴響起。
「決定好了?」死黨林真婷看著神情沮喪的向姿愛,她早該知道向姿愛會走到這一步,但是卻沒有阻止。
飛蛾明知道會被烈火吞噬,還不是會撲上去?所以,愛情這碼事,不是真的走到受挫、受傷,別人的話是聽不進去的。
「真婷,暫時先麻煩妳了,不會嫌我煩吧?」向姿愛笑的苦澀,這個時候她能找到的只有這個最好的朋友,就算是被笑也不要緊,至少會得到真心的安慰。
「當然煩,妳恢復單身了,我要煩著替妳趕走黏上來的追求者。」林真婷說歸說,還是伸手接過了她的行李,這就是當初為愛放棄一切的代價,不能回家、不能哭訴,四年的付出只剩下一箱小小的行李。
向姿愛抿著唇,聽著林真婷的話,心口又是一痛,現在這個年紀恢復單身,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將手裡的鑰匙放在玄關前,關上門的時候,她居然還想了一下,如果他再次回到這裡,踢到這串鑰匙的時候,他會不會想到有個女人曾經在這個屋子裡留下過一些回憶?
「走吧。」林真婷看著好友的落寞,也覺得不是滋味,想到宋柏謙,就覺得恨的牙癢癢,這男人真是不知道什麼叫珍惜。
「嗯。」向姿愛點了點頭,安靜地跟在林真婷的身後走著,就算眼眶開始泛紅,她也不會掉眼淚,只是因為覺得自己沒有哭的必要,她很愛宋柏謙,所以她不後悔。
至少她擁有過他這麼久,不管是為什麼,她都不會抹殺這段過去,當回憶是美的,心也就不那麼痛了,而她也該學著獨立,學著改變自己。
◎ ◎ ◎
宋柏謙在向姿愛離去的一個小時後,帶著滿身的倦怠回到公寓,卻突然發現這裡已經沒有了她的存在。
而踢到那串鑰匙的宋柏謙,臉色僵硬了許久才苦笑一聲,她就讓那串鑰匙留在原地,而且隻字未留,是想告訴他不要再聯絡了嗎?本以為他可以真正對待一份感情時,卻只剩下空蕩的屋子與他面面相對。
也許是因為他太過自信,才會認為向姿愛一定會留在這裡等他,即使在他被宋氏集團的繼承事件攪得焦頭爛額又丟掉手機後,他仍然相信她會等在這裡,她應該是能懂得他的感情,可是她只一串留下的鑰匙代表她的決絕?
宋柏謙咬了咬牙關,他得承認有時候他輸不起,所以他此時只能認為向姿愛的離去代表了他們關係的結束,儘管他還需要時間去考慮到底能不能放開手。
第一章
兩年後,vision雜誌春季新裝走秀現場。
每個人都各自忙著手裡的工作,向姿愛在接完一通電話後楞住了,一直到林真婷拍了拍她的肩膀,才讓她回過神來。
「明天就是妳的首場秀,怎麼又恍神了?」林真婷很擔心向姿愛的狀態,兩年來的努力不能因為緊張就功虧一簣,若不是當初發現她這麼有設計天份,那就埋沒了一個人才。
「真婷,剛剛主編說琳達不會來了。」向姿愛有些擔心,這樣的話,這場秀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走秀前一天開我們天窗?算了,妳先別著急,我看能不能儘快找到一個頂替的。」林真婷的表情也僵住了,為了和首席模特兒琳達談成這場秀,前前後後差不多耗費了兩個月的時間,到頭來卻突然說換人,現在要去哪裡找人來頂替?
「辛苦妳了。」向姿愛知道自己如果沒有林真婷的支持,應該早就支持不下去了吧。
「跟我還客氣什麼?」拍拍向姿愛的肩膀,林真婷知道這次的秀關係到她接下來的發展。
看著林真婷快步離去,疲憊的向姿愛揉著不斷刺痛的胃,在包包裡翻著藥,卻發現自己根本忘記帶了藥盒出來,起身和助理交代一下就離開了場地。
從藥店出來的時候,向姿愛轉彎走進了一家咖啡廳,點了一杯咖啡並沒有喝,她只是想找個舒適的環境休息一下,看看能不能讓胃痛緩和一些。
「小姐,妳需要些溫水嗎?」服務生看到她一直捂住胃部的動作,問了一句。
「謝謝你。」向姿愛剛好需要一杯溫水喝藥,現在只要聽到一點點關心的話語她都會感到溫暖。
咖啡店的門又是一開,隨著服務生禮貌的一聲歡迎光臨響起,向姿愛聽到了一個熟悉到讓她窒息的聲音……
「安靜的位置。」男人的聲音有些低沉,帶著一絲的不悅。
向姿愛僵直了身子不敢回頭,只覺得胃痛的更嚴重了,只希望自己是幻聽或者是遇到了和宋柏謙聲音很像的人。
「柏謙,為什麼要和我分手?」女人的聲音越顯得尖銳,那口不流利的國語輕易的顯露了身份。
一句話讓向姿愛完全確定了宋柏謙的身份,而且女人的聲音也讓向姿愛身子更是一僵,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是琳達,那個推掉她秀的首席模特兒。
向姿愛清楚記得琳達帶有英國口音的國語,屏住呼吸聽到兩個人落座之後,她的頭偷偷地向後轉去,看到了男人寬闊的背,眼眶瞬間湧上一股熱氣,再次的見面居然是這樣的。
「只有妳認為我們在一起。」宋柏謙的嗓音清冷,就算是面前的女人哭出來,他也不會有什麼多餘的情緒波動。
「你怎麼能這麼說?」看著他的冷靜,琳達開始心慌,她以為憑藉自己的美貌,賴上這樣的男人是件很簡單不過的事情,全想不到自己用了所有的魅力,居然還不能讓他心動,如果她有了宋柏謙當後盾,她的事業會更完美,可是宋柏謙的一雙眼似乎能看透她的想法。
宋柏謙深棕色眼眸直直的看過來,讓人冷不防的陷入他的眼中,心跳自然開始加快,濃密的黑髮並沒有遮擋住英氣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只會讓他的面容看上去更加冷峻,嘴唇弧度始終掛著一抹似有非無的嘲諷,可就算是他再冷漠,還是有無數的女人倒貼上去,因為他有錢有權也有勢。
「我只是說實話。」宋柏謙從不是個有耐性的男人,但是該有的禮貌他還是保持著,只是這樣死纏爛打的女人實在不適合自己。
聽著他沒有一點起伏的聲調,向姿愛突然覺得有些心冷,他還是那麼一貫的冷漠,可是至少這個女人能和他面對面的談分手,如果她有點勇氣,是不是也該站起來走過去問上一句:宋柏謙,我們是不是真的分手了?
「小姐,妳的水。」服務生沒有忘記為向姿愛送來一杯溫開水。
「謝謝你了。」向姿愛再次道謝,卻在話出口的時候楞住了,她雖然不寄望他還記得自己的聲音,可是在這麼安靜的咖啡廳,他應該還是會聽到。
等了半晌並沒有什麼動靜,向姿愛手有些抖的拿起藥瓶開始倒出藥丸,躲到咖啡店來吃藥是最蠢的事情吧?
宋柏謙站在她的身後,足足看了有一分鐘,從她慌亂的動作來看,她應該早就知道他也在這裡了,可是她選擇沉默對待,「坐到同一間店裡,還想躲著我?」
這次是連藥丸都抖了出去,向姿愛沒有撿,也不敢回過頭,為什麼他會走過來?難道真的是聽出了她的聲音?突然想到讓人傷心的是他,自己何必這麼膽怯?
於是她慢慢地轉過頭對上他的眼,儘管緊張到連手腳都在發抖,可她還是硬撐住不示弱,這個時候,他還在用這樣的語氣對她說話,他以為現在他們是什麼關係?「宋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瞇了瞇眼睛,宋柏謙嘴角的那抹嘲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漸漸皺起的眉頭,她在挑戰他的忍耐極限?也對,這也不是她第一次挑戰了,兩年前她走的不是很果斷嗎?
只是,一串鑰匙丟在門口,就當兩清了?
向姿愛看著他的臉,不爭氣的失神了,這就是她當年不顧一切要追逐的男人,可是現在卻在彼此漠然的對視,真是可悲。
「我們有這麼不熟?」宋柏謙看著面前的小女人,在她的眸中看到的是從未見過的自信,變得更有女人味了,還化了淡淡的妝,不像以前總是素顏。
她不是美的驚人,可是卻有著姣好的五官,極為白皙的皮膚,濃密捲翹的睫毛下依然是一雙如清水般的眼,曾經圓潤的臉蛋看上去有些削瘦。
最重要的,那曾經對他展露的笑容不見了。
「對不起,我還有事。」向姿愛抓起手提包包,丟下錢轉身就要走。
溫熱的掌心握住了她的手腕,很用力,宋柏謙看著要逃走的她,已經不再掩飾自己的怒意,至少他也要搞清楚為什麼她當初會離開。
他抓的她很痛,向姿愛感覺到他在生氣,可是為什麼生氣?她離開了,還給他自由,讓他不必再覺得被什麼束縛住,不是應該開心才對嗎?
宋柏謙的臉色有些鐵青,死死的盯住向姿愛,有些話想說,可是卻沒有開口,她現在是在做什麼?光是現在在咖啡廳巧遇就值得讓他臆測,難道是因為他之後沒有再找她,所以她改變了另外一種方式重新來接近他?
「妳認為我們之間沒有瓜葛了?」
「快放開我。」向姿愛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也不管手腕是不是因為掙脫而漸漸紅腫,她不想看到他的眼神,鼻尖已經開始泛紅,面對現在這種氣氛壓抑的場面,她甚至覺得難堪。
「怎麼是妳?」琳達走近了,看到向姿愛也吃了一驚,她還以為是什麼樣的女人能引起宋柏謙的注意,而且他的臉上有明顯的情緒起伏。
向姿愛趁宋柏謙一時分神,用力的甩開他,快速的跑出咖啡廳的大門,像一隻受了驚的兔子,如果她的心還在為他狂跳,那證明一切都沒有遺忘,所以她不敢面對他。
宋柏謙向外追去的身子被琳達制止了,她看了看外面的女人,眼中略帶妒意,自己好歹也是現在最紅的模特兒,他居然會為了一顆小白菜冷落她這朵嬌豔的玫瑰?
「我認識她,你想知道什麼?沒想到你對這樣的女人也有興趣。」琳達面色不善地想著什麼。
「妳說認識她?」宋柏謙果然沒有要再追上去的意思,只是轉身拿起了向姿愛留下的藥瓶若有所思,看來她很不懂得照顧自己。
「我們之前談的事情……」琳達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是她急切的想達到自己的目的,哪怕只是鬧出緋聞或者是當個情婦,她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況且她是真的對這男人勢在必得,她對他是完全的真心。
「不急。」宋柏謙揮揮手,看了看門外已經消失了的身影,內心的憤怒慢慢的散去,他要得手的東西從來不急。
琳達看著他的動作,漂亮的臉蛋不由得有些扭曲,雖然向姿愛不是什麼有威脅性的情敵,可是她現在也算是設計界的新星了,要是真的被宋柏謙看上,那自己的勝算又少了一筆。
沒有繼續問話,琳達看著宋柏謙眼中越來越濃重的興趣,只覺得事情不妙。
「先告訴我她的事。」他說完,右手食指在面前的咖啡杯手柄處點敲了幾下,神情略顯凝重。
◎ ◎ ◎
做了這麼久的秀導,林真婷第一次氣得要飆粗話了,她剛談好了另一個名模,這邊又說琳達要走秀了,但她卻不能去跟主編抱怨。
「琳達這女人搞什麼?怎麼又突然答應走妳的秀了!現在就這麼難搞,以後肯定是麻煩人物。」
「真婷,我昨天碰到一個人。」向姿愛心不在焉,眼底是濃濃的兩個黑眼圈,很顯然她失眠了一整夜,沒有心思聽好友在抱怨什麼,卻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原本琳達不來走她的秀就算了,現在突然改變主意,她不能不聯想到他的身上去。
「誰?天辭嗎?」林真婷倒是一直都鼓勵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林天辭追求好友的,雖然相差一歲算是姐弟戀,可是只要感覺對了,那一歲的距離根本就不是問題。
向姿愛歎了口氣,林真婷什麼都好,就是愛亂扯紅線這個毛病改不掉,而且要是她知道自己的弟弟真正的事業,大概會氣絕吧。
「我碰到他了。」向姿愛還是說不出宋柏謙的名字,像是一個屏障不能跨越,簡單的三個字只能藏在心裡。
林真婷皺著眉頭努力的想著,然後看著向姿愛越來越垂下的小腦袋,頓時想到了,「妳是不是碰到宋柏謙了?怎麼會那麼巧?」
「反正就是遇到了,還說了話,但最後我跑走了。」向姿愛說著,目光瞟向後台在發飆的琳達,胃又開始抽痛起來,不知什麼時候,她的胃已成了身體的警報器,只要緊張或是不舒服馬上就會痛,「他現在應該和琳達在交往。」
「有什麼稀奇,妳又不是不看報紙,收集他兩年的緋聞雜誌,都能堵死妳家門口了,這個琳達,我看也快見報了。」林真婷一看到向姿愛的樣子,就知道她這兩年的空白期明顯還是在傻等,問題是那個男人要是對她還有感情,就不會兩年都沒有再出現。
反正這世界上如果只剩一個好男人,就是弟弟天辭了,趕緊把向姿愛娶進門成了林家人最好,他們林家人都很喜歡向姿愛的。
「我沒有覺得稀奇。」向姿愛下意識的否定,若是被林真婷知道她真的收集了所有他的報紙雜誌,一定會氣到炸肺吧,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去追尋他所有的消息,錄下他的節目,「其實我真的有努力想要忘記他。」
「我的大小姐啊,妳用了七百多天的時間都沒有成效,難不成妳這輩子的終極目標就是忘記一個負心漢?」林真婷真的氣炸了,她這期間已經和個性不合的前男友分手,現在已經是準備結婚的女人了,可是向姿愛所有的青春都浪費在一個男人的身上,她做為向姿愛死黨真的很替她不值得啊。
他沒有負心,充其量是不負責任而已,可是向姿愛是不敢當著林真婷的面說這個的,說了可是會被她大吼到頭昏的。
「好,我會考慮看看別的方法,可是現在模特兒們都在等著妳這個秀導。」向姿愛立即把林真婷往休息室的門外面推,就當她是隻蝸牛好了,能縮多小就縮多小,反正她就是不想面對現實。
沒過三分鐘,休息室的門就被粗暴地推開了。
「我說這件衣服真是難看的不得了,設計師設計成這樣可以穿出場嗎?是要砸了我的名聲嗎?」琳達尖銳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對上坐在沙發上的向姿愛臉色頓時變的更難看,「如果你們不想辦法解決,那我現在就走好了。」
身後的一群助理和化妝師都氣白了臉,這琳達真的是她們見過最難搞的了,明明這件衣服好看的不得了,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歪理,而且在秀場跟設計師挑釁也太白目了吧?
「還有一個小時就要開場了,妳當這是妳一句不上場就可以的嗎?」林真婷再也不想搞定這個麻煩女人了,就算她是壓軸又怎麼樣?想到剛剛姿愛說到這個琳達可能正和宋柏謙交往,大概是以為有了靠山,就對別人更是不屑一顧,要知道這個社會永遠是人外有人,何況她根本不在乎宋柏謙能怎樣。
向姿愛一步步走向琳達,沒有生氣也沒有憤怒,停住腳步後,向姿愛一百六十幾公分的身高需要抬頭看著琳達,可是卻沒有在氣勢上怕了她。
「琳達小姐,這場秀畢竟是我的,在這裡暫時是我說的算,不管我是新人也好,有沒有實力也好,我要呈現的就是我的設計,而不是琳達小姐妳美麗的外表!如果妳認為這些衣服不合妳的心意,沒有辦法,這是妳的工作,但是妳執意不走秀的話,那我一定會和妳的經紀公司解決。」向姿愛一字一句的把自己的話表達的很明白,既然她選擇了走這一行,她也不會讓自己溫吞的性格來影響到自己的工作效果。
琳達看著向姿愛,臉色由青轉白,看來這個女人也不像想像中那麼嬌弱嘛。「倒是伶牙俐齒的,哼!我就看妳這個新人設計師的首秀到底會怎麼樣?」說罷,便踩著超過十公分的高跟鞋離開了,還走的很有氣勢。
「妳還真是能忍她。」林真婷在身後氣的直想揮巴掌,真想給這個女人一雙熊貓眼,大不了大家一拍兩散,她最多被主編罵到狗血淋頭,又不會怎樣。
「算了,我們也不必鬧僵。」向姿愛轉過身去,看著自己微微發抖的手掌,剛才她發覺了自己面對琳達的那份的不甘心,心裡面的不甘心和醋意是她自己都想不到的,而宋柏謙就是引發她不甘心和醋意的那根毒刺,刺在她的心上,只要毒刺一天不離開,她就不會忘記那份痛。
看見她似乎又在微微垂著頭,林真婷抿著唇搖著頭,上輩子向姿愛到底是欠了那男人多少情債啊?歸根結底還是一句老話,一段傷人的感情如果不是自己走出來,別人是無能為力的。
◎ ◎ ◎
兩年來,向姿愛不間斷的在學習關於設計的各種知識,比別人幸運的是她還有那麼一些天賦,但是她也經常因為沒有靈感而心情沮喪,畢竟讓每一套服裝可以表達出自己想要的細膩感,但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直到不久之前,她終於下定決心選用張揚的顏色與圖案,摒棄自己過去腦中那些簡單的素色色調,讓設計有了和諧的完美效果,於是在各種條件的決定下,這場屬於她個人的秀勢在必行。
晚上八點秀場的準備工作全部已妥當,媒體和時尚界的眾多人物也均已到場,而後台模特兒也都已經就位了。
她站在退場口看了看場地,林真婷安慰的拍了拍向姿愛的肩膀,讓她儘量放輕鬆,「放心吧,一定會成功的,而且我保證妳做的那些獨特配飾也會吸引眾多關注的。」
向姿愛深呼吸一次,一件美麗的衣服可以為女人帶去不同的自信,她相信每件服裝也都會有自主的個性,配上得體的鞋子和裝飾,絕對會讓人眼前一亮,現在只要一切順利進行就可以了。
突然林真婷的動作僵硬了一下,目光看向一個方向,明顯是吃驚的表情。
「怎麼了?」向姿愛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時間楞住了。
宋柏謙穿著剪裁合身的西裝,剛好慢慢入座,目光頗有霸氣的在場地巡迴一周後,落在兩人方向這邊。
幾乎是同一時間的轉身,林真婷抓著向姿愛就消失在退場口,並不確定宋柏謙有沒有看到她們。
為什麼他會來?
他一向不是都不出席時裝秀現場的不是嗎?向姿愛的心裡像打鼓一般煩亂,想到一定是琳達透漏了她的行蹤,怪不得那天宋柏謙沒有追上她,原來是已經知道她在哪裡,當然不會費時的糾纏。
「他是故意的。」林真婷自然不會想到好方面去,她覺得一定是因為琳達走這場秀,這臭男人是要來給向姿愛羞辱的。
「也許他是受公司邀請的呢?」向姿愛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比哭都難看的笑,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林真婷翻了個白眼,走向模特兒的那邊,現在先讓向姿愛一人獨處,冷靜一下吧。
總之不碰到面,結束之後他應該就會離開了,她還是不覺得自己會成為他來這裡的理由,至少,她不覺得是。
忙碌的後台,讓向姿愛沒有時間多去擔心宋柏謙的存在,只是專注在自己的工作上,直到看到琳達作為壓軸模特兒,走回最後一個迴旋的時候,吊起的心終於放回原位,這樣她的秀就要結束了,至少達到了她想要的效果。
「我一定要穿成這樣?」向姿愛又開始擔心起了新的問題,剛剛林真婷讓她穿上了一件金色小禮服,和她最不擅長的高跟鞋。
「總要穿的漂亮些才有氣勢,那些模特兒只是腿長而已,妳的漂亮完全可以蓋過她們。」林真婷就是想讓宋柏謙看看,看他到底錯過了什麼。
向姿愛來不及再提出質疑,已經被林真婷推著上場了,是所有模特兒和設計師最後的出場,就算她現在心裡怕的要死,也只能硬撐,事情完全超過了她的預計。
原本以為會因為是第一次上台面對閃光燈和眾人的目光而膽怯,結果現在卻變成因為台下坐著宋柏謙而緊張的胃抽筋。
但是台下的掌聲很是熱烈,向姿愛可以感到心裡的滿足感,這是第一次品嚐成功的滋味,極力忍住湧上來的淚水,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她變美了,臉上的笑容是他沒見過的。
宋柏謙的目光從向姿愛出現就沒有移開過,這個曾經只懂得圍著圍裙,做愛心便當的小女生,現在已經出落的如此誘人,還可以站在這麼大的T台上成就自己的事業,他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
琳達緊緊的跟在向姿愛的左邊,右手臂微微曲,臉上的笑容假的要命,因為向姿愛此時居然變得異常耀眼,雖然在身高上輸給模特兒,可是氣場卻讓人移不開眼。
「妳說,如果設計師摔倒在台上會如何?」琳達在向姿愛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藏在身後的手肘順勢向前一用力,然後看著向姿愛失去平衡向前跌去。
向姿愛還沒能聽明白琳達的話,後背就傳來一股撞力,原本就踩著吃力的高跟鞋一偏,整個人向T台面摔去,下意識的用手去扶地面,手腕傳來一陣劇痛,然後膝蓋也用力的磕在台面,臉色頓時失去血色,腦海一片空白。
耳邊傳來眾多驚呼的聲音,相機還不斷地拍著,向姿愛整個人痛的完全沒有辦法站起身來,模特兒都在一旁楞住了,只有琳達慢慢的向後退了兩步,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
「都讓開。」男人的聲音帶著憤怒,拖下的西服外套直接就披在向姿愛的身上,手臂一伸就將她從T台上抱了起來,「別讓我再說第二次。」
全場的閃光燈瞬間停下,場面的靜的出奇,宋柏謙的目光轉向琳達,帶著一種冷冽的寒意,琳達的腳下一軟,跌撞的轉身向後台跑去,她被宋柏謙的眼神嚇到了,而且她完全想不到他竟然什麼都不顧,便登台來抱起那個女人。
「我們去醫院。」宋柏謙對著懷裡還在顫抖的向姿愛說了一句,然後邁開步子就向外面走去。
身後的記者不斷的追出來,還想多拍下幾張獨家,金融鉅子宋柏謙的緋聞,誰不想搶到頭條?卻礙於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始終不敢跑向正面去拍。
林真婷站在一邊沒有動,看到宋柏謙的舉動,她遲疑了,居然沒有辦法出來阻止他帶走姿愛,也許他們之間還有什麼未完的可能?
◎ ◎ ◎
為什麼在她這麼狼狽的時刻,卻是被他抱在懷裡?向姿愛不敢睜眼去看,不敢用力的思考,淚水沿著眼角不斷的淌下來。身上的外套有著他的味道,臉頰貼著的也是再熟悉不過的胸膛,可是她卻只能無聲的流淚。
「很痛?」宋柏謙的聲音透出一絲擔憂,這個不懂得照顧自己的女人瘦的就剩一把骨頭了,沒有摔散還真是不錯,他輕輕將她放在車子的副駕駛座位上。
向姿愛垂下頭,不回答他的話,只想將自己的臉埋的低一些,上台前化了妝,現在應該可以稱得上是五顏六色了吧?
宋柏謙沒由來的鬱結,她就打算一直這麼用沉默來對待他嗎?這女人什麼時候能讓他不生氣?啟動車子,一腳油門踩了下去,等她得到醫生的治療後,再談接下來的事情吧。
不過,她剛剛的一摔,讓他心口悶痛的厲害,背後居然出了一身虛汗。
第二章
醫院裡到處都是濃重的消毒水味道,向姿愛看著自己被打了厚厚石膏的右手腕,咬了咬嘴唇,右手腕骨折會影響日常生活的吧?而且不能握筆的話,工作都必須要暫停了,又想到秀場的爛攤子,不知道真婷能不能應付的來?
「可以走了。」手裡拿著取來的藥,和一些單據,宋柏謙的臉色還是沒有好轉, 他沒想到她居然摔得這麼重,而且痛到沒有血色都不肯出聲。
什麼時候她變得這麼倔強了?短短的兩年時間,可以讓一個人改變這麼多嗎?只是如果性格改變了,那心呢?
「我可以自己走的。」向姿愛努力保持聲音的平穩,如果被宋柏謙知道自己沒有忘記從前的點點滴滴,那他會對她露出什麼樣的神情?
宋柏謙看了看她穿著金色的小禮服,高跟鞋只剩下一只,青腫的膝蓋和打了石膏的手腕,外加上一張哭花的臉,完全是一個被撞壞了的芭比娃娃。
「妳現在住在哪裡?」現在她連自己走出醫院大門的可能都沒有,宋柏謙也不想在這點小事上和她繼續爭論。
向姿愛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為什麼面對他,她始終是處在被動的一方?「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你能不能離開?」
宋柏謙看著她,不言語。
兩個人都可以互相聽到對方的呼吸,不同的是,向姿愛始終不敢看向宋柏謙,而後者的目光卻是緊緊地盯著她的臉。
五分鐘後,他把手裡的藥和單子都塞到她的手裡,轉身就走出了急診室的門口。
他果然走了,沒有一點遲疑,向姿愛難掩臉上的失落,雖然是她讓他離開,可是他真的走開了,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變得很涼,反正遲早都是要面對的,沒有好結果的事情,長痛不如短痛。
一旁的小護士邊整理器材邊回頭瞟了向姿愛幾眼,老天爺為什麼不可憐像她這樣沒人愛的角色,卻可以讓一個狼狽的女人趕走那麼優秀的男人?
突然高大的身影又重新出現在門口,幾步走上前把向姿愛攔腰抱起,儘管滿面不悅的神色,動作卻是小心翼翼。
「你……」向姿愛嚇了一跳,重新被抱回他的胸膛,她連話都說不全,左手不自覺的抓緊他胸前的襯衫,卻輕易的感覺到他那有力的心跳,似乎有些過快。
「我在生氣,所以它跳得很快。」宋柏謙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因為他的確是在生氣,至於是為什麼也不用明說,只要看看現在懷中的女人,就一切有了答案。
向姿愛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猜到自己的心思,她什麼都沒有表現不是嗎?如果他連她這麼細微的事情都明白,那當初對她那麼投入的愛,為什麼卻換來他無比冷漠的對待?
其實向姿愛她付出的不是不夠多,也不是不夠用心,只是他從來不懂,或者是根本不想去懂罷了。
「從前的你,走了就不會回頭的。」向姿愛在他的懷裡小聲說著,想到在一起的那些年,他永遠都是走在前面,從來不會回過頭來看她是不是還在身後。
「我的從前,妳真的全了解?」宋柏謙的嘴角揚起一抹無奈,聲音裡帶著一種落寞,如果她了解,就不會離開了。
向姿愛突然閉緊了嘴巴,她不想說太多,如果她現在說破了一些事情,那只會讓她更像一個小丑罷了。
宋柏謙看到她的嘴巴閉緊的動作,也不追問,只是抱著她逕自走到他的車前,將她小心的放在副駕駛座上,又彎身先替她繫好安全帶。
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皂味,熟悉的側臉現在就在她的眼前三公分,比夢裡的距離更近,可是她卻寧願自己在作夢,那樣她可以伸出手去摸一摸,確認他的存在。
車子駛出停車場後,速度不是很快,以至於路邊的各種店面都可以看的清楚,突然經過一個路口的時候,向姿愛原本無神的雙眼突然睜大了,轉過頭不捨地看著慢慢被拋在車後的一家鞋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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