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在手中的她,是他的絕無僅有;
佇足心中的他,是她的獨一無二。
尚泠,曾經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受眾人呵護的千金,
但二十六歲窮極潦倒的她,尋覓長期飯票是她的終極目標,
而飯票的源頭,在她被妖孽老闆看上開始!妖孽老闆有錢有勢,
又是難得一見的大美男……她當然一口答應!
不過依她觀察,她自認被看上的原因,是要當妖孽老闆的擋箭牌,
可惜她只有A罩杯,怎麼可能擊敗那些波濤洶湧的女人?
當她不小心說出自我臆測時,妖孽老闆竟將她的嘴狂啃了一頓,
難不成妖孽老闆真的看上了她這個A女郎?公主病犯了的她,
開心的沉浸在自得當中時,沒想到這張長期飯票的「持有人」,
居然找上門來,還邀請她參加訂婚典禮……
「賤貨!」女人的怒罵引來餐廳其他人的側目。
靠窗的座位,留著細碎短髮的女子抬起頭來,那目光看起來微有些茫然。而面前的女人年紀略大,身材有些走形,但臉蛋端正、衣著得體、妝容濃豔,一般來說,勉強適合小三這種高難度角色。
她在心裡一一評價完,然後低下頭去,繼續看桌上的報紙,報紙攤得很大,她右手執筆,正不時勾勾畫畫。
廚師?不行!獸醫?不行!會計?不行!唉,這年頭,一職難求啊!
「賤貨!我在和妳說話!」小三怒從中來。
短髮女子再度抬起頭。她的臉孔很小巧,下顎尖尖,圓眼、挺鼻、菱唇,五官異常清秀動人,只是膚色微有些黯淡,眼眶下有濃重的黑眼圈,似乎嚴重缺乏睡眠。
又是長久的對視,她低歎一聲,說的甚是認真,「其實,我不姓建。」
「誰管妳姓什麼!賤貨是在罵妳!」
「賤貨?」拿著筆的纖細手指指了指對方,「在罵我?」手指移向自己。
「對!」
周圍響起一片低笑聲,餐廳另一端的座位上,有人終於忍不住側目。
小三楞了片刻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她將手裡的包包重重扔在桌上,「少扯這些廢話!妳說,妳到底要多少錢才肯消失?」
這年頭,小三真是一個比一個囂張,尤其面前這類的,勾了別人的男朋友,居然還反罵別人?「妳真的這麼愛他?」
「我愛他,他也愛我!我們本來好好的,若不是妳這個賤貨故意……」
「好吧!我知道了!」她疊好報紙,將東西收入包包中,一口喝光了桌上的咖啡,這才開口,「妳真的肯給我錢?」
「別想獅子大開口,妳也要看看自己值不值那個價錢!」富婆小三口吻鄙夷。
「那就妳身上全部現金好了。」
「妳確定?」
「確定。」
富婆習慣刷卡,雖然身上也有現金,但她和預計打發對方的金額還是有很大差距。短髮女子接過那疊厚薄適中的鈔票放好,「那麼,我就先走了。」她掏出一支錄音筆,擱在桌上,「這個就當作是給妳的回禮。」
她提起包包,在餐廳旁觀者們鄙夷嘲諷的注視和竊竊私語下,瀟灑離開。
富婆疑惑的看了看錄音筆,它上面還貼了張小紙條,題字:請按播放鍵。猶豫片刻,她還是按下去,頓時,安靜的午後餐廳被音量調到最大的一個激動男聲所充斥……
「我愛妳!泠泠,我當然愛妳!這個世界上,我就只愛妳一個人!做我女朋友吧,好不好?」
「那你現在那個怎麼辦?」一道清冷的女音,似乎就是剛才離開的短髮女子的聲音。
「我根本就不喜歡她!是她自己仗著有幾個錢,非纏著我不可!不然妳想想,以我的年齡和條件,我怎麼會要一個三十五歲的老女人?」
「喔?那我呢?誰知道你喜歡的是我的人,還是我的錢?」
「我愛當然是妳啊!妳這麼年輕可愛、青春動人,自從上次在酒吧邂逅後,妳的一舉一動都讓我迷醉!我算是死在妳手裡了,不過……我死的心甘情願!」
「要我相信你也可以,不如你就說說現在那位老女人有什麼讓你不喜歡的缺點,如果我聽得滿意的話……」
男人迫不及待的打斷,「那老女人從頭到腳沒有一處可看的地方,卻偏偏總認為自己很美,事實上她不僅沒有品味,還總是逼我穿一些沒有品味的衣服!而且她胃不好,有嚴重的口臭!她連睡覺都要穿調整型內衣,否則腰身起碼比白天大一圈!最噁心的是,她明明已經三十五歲了,卻總要我叫她小可愛……」男聲在這裡停頓一下,大概是發現對方仍不滿意,一狠心,繼續道:「她、她還喜歡扮女學生,要我當老師,然後用教鞭……」
噗!餐廳起碼有一半的人噴了,而另一半的人瘋狂大笑中。
捏著錄音筆的富婆臉色由紅轉青,再從青轉紫,她用力去按停止鍵,然而錄音筆卻像著了魔似的不聽使喚,繼續以最大音量播放。
男人的聲音停止後片刻,清冷女聲再度響起。
「剛才說話的男人叫陶青,今年二十七歲,在萬凱貿易有限公司任職。那位三十五歲的老女人,正是大家面前捏著錄音筆臉色不佳的富婆。三個月前在酒吧認識陶青,在明知對方已有女友的情況下故意勾引,劈腿當第三者。富婆叫方曉娟,離異後無業,資產豐厚,已有兩個孩子。介於小孩在這裡不公開住址……最後,方曉娟女士,這支錄音筆由於本人的無度使用,停止鍵和音量鍵功能已壞,一旦按下播放鍵,將持續播放至電量耗盡。至此結束,下面是重複!」
「我愛妳!泠泠,我當然愛妳……」
餐廳全部的人都笑瘋了。
雙眼噴火的方曉娟起身打算離開,結果被服務生攔住,原因是尚未買單。
「我沒點東西!」她臉色慘白。
「但剛才那位正義的小姐有點餐。」服務生臉色嚴謹,遞上帳單,上面的四位數讓方曉娟愕然。
「是這樣的,剛才的小姐打包了很多點心和蛋糕。」服務生繼續解釋。
方曉娟不想多糾纏,桌上的錄音筆還在持續播放,她只想立刻離開,但皮夾裡沒有現金,她拿出卡,對方仍然一臉嚴謹,朝她搖頭道:「抱歉,這位女士,我們這裡不能刷卡,只可以付現!」
方曉娟楞了許久,這才明白從頭至尾這都是個圈套!一切都設計好了,只等她往裡跳!
「女士,請問妳要買單嗎?」
那服務生的目光讓她無地自容,不光是他,還有整個餐廳的目光和議論,統統朝她而來。
「等一下再買。」她扭頭,手忙腳亂的撥打電話找人前來幫忙,手機掛斷後,桌上的錄音筆仍在一遍遍重複著那些話,她一把拿起錄音筆,狠狠的砸在地上。
而餐廳的另一側,自始至終都沒笑過的男人闔上筆電,眼神莫測的撥通某個電話。
「你好,是我……不,那份計畫沒有問題,我想說的是,你要找的人,我可能找到了。」
◎ ◎ ◎
市立醫院某病房內,面容清秀的短髮女子,將裝在信封裡的那疊鈔票塞入病床上的女人手裡。
「小泠,這錢……」
「放心,不偷不搶。」她勾唇淡笑。
「我不能要妳的錢啊!醫藥費我可以負擔的。」
「墮胎很傷身體的,這些妳去買補品,好好的養好身子,以後找個真正愛妳的男人,一切從頭開始。不過妳要記住,無論他以後怎麼求妳,妳都不要心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別再讓自己受傷,要學會先愛自己!」
離開醫院,西方天空夕陽絢爛。
初夏的傍晚,清風陣陣,空氣裡飄散著花朵的淡香和寂靜氣息。
尚泠將肩上的大包包換了個方向,這裡面裝著她未來一週的糧食,一想到方曉娟女士此刻的境況,她忍不住發笑。
對付小三之流的手段,她自小就從母親那裡耳瀆目染。
特殊的家境,讓父親有著特殊的癖好,也令母親具備常人所無法想像的計謀手腕,雖然距離那些年歲已久,但因為歲月的輝煌璀璨,至今仍深深留在她記憶中。
手機鈴聲拉回思緒,米米強悍的聲音傳來,「妳在哪裡?我已經到門口了……什麼?妳還沒到!尚公主,妳最好在十五分鐘內趕到!別以為週二特價票就可以浪費,妳知不知道這錢夠吃我一天了!」某人怒吼中,尚泠飛速奔向公車站。
米米是她的室友,與她一樣,奔三熟女一枚。
二十六歲是個很恐怖的數字。
單身的二十六歲意味著她們已無情滑向剩女行列,尋找另一半的範圍和機率大幅下降。
就生理而言,二十六歲之後的女性,不再如年輕女孩般青春洋溢,稍不注意保養或者熬夜過多,就會讓肌膚黯淡、臉色憔悴、目光呆滯……
而這一切,都讓尚泠離她的夢想越來越遙遠。
米米對她說,那是因為她太挑了!
模樣、身材、個性、品味、興趣愛好、不動資產、銀行存款……一般能符合這所有標準的男人,基本上都可以直接娶女明星為妻了,哪還會看上她?
「女明星哪有我好?」尚泠間歇性公主病發作。
「對!妳是公主,沒人比得上。」米米齜牙,「只可惜太窮了!」
真是太窮了!窮到兩人合租也只租得起地段偏僻的舊宅,破破爛爛的三室一廳,除了她們,還有一位陌生的合租者。
◎ ◎ ◎
看完電影回家,米米一邊啃方曉娟女士買單的點心,一邊對尚泠下最後通牒,鑑於她之前裝有錢千金耍賤男,加之失業整整兩個月,她必須在這週末前找到工作,否則她們連這舊宅的房租都繳不出了!
尚泠茫然了一夜。
老天到底沒有拋棄她,在持續茫然的兩天後,投遞出的幾十封求職信裡,終於有了回覆。
電話裡的男聲有些漠然,「尚泠小姐嗎?妳的初次審核已通過,明天上午十點,請來VIVS參加最後面試。」
VIVS?茫然加倍。
下班後的米米解開了答案,「VIVS?難道是那個全國五星級連鎖酒店?尚尚,妳終於走運了!恭喜、恭喜啊!」
某人面無表情,因為她壓根沒投過這家酒店的求職信。
◎ ◎ ◎
同一個夜晚,在這座都市的另一端,某酒店的華麗房間內。
靠在沙發上的纖長男子緩緩走至落地窗前,明淨的玻璃倒映出他的絕美輪廓,目色靜淡的左眼下方有一顆小小的黑痣,正隨著他仰頭喝酒的動作在玻璃上若隱若現。
優雅、高貴、俊美,只單憑這背影和玻璃上的輪廓,便已令人歎息至扼腕。
「已通知她,明天就會出現。」房間裡的另一個男人恭敬的垂下眼。
◎ ◎ ◎
一個月後,盛夏。
彩華從電梯出來,面色不善的將資料夾丟在尚泠桌上。
「有錯?」尚泠掃了眼電腦上的時間。
「他要妳親自送上去!」彩華姐姐很怨言,「我就說了!這根本就是妳的工作,怎麼能讓我代送?」
「好像是妳說要順便拿過去的。」她好心提醒。
「還說什麼廢話?快點送上去!」組長發飆了。她再度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心中一聲歎息,這回鐵定是來不及了,她華麗的六對六相親……
進電梯,到底層,穿過精緻華麗的玻璃長廊,進入另一側的電梯,直達五層。
這裡為客人禁足區域,VIVS酒店高層辦公區。
砌著黑色大理石的走廊走到底,是兩扇緊閉的銀色雕花大門,門內半圓形的辦公桌後,坐著VIVS全體工作人員的衣食父母,全國二十七家五星級連鎖酒店的CEO,也是她如今的衣食父母。
黑色系的辦公室,黑色的桌椅、沙發、吧台、窗簾,還有黑色的襯衫、黑色的頭髮、黑色的眼瞳。
這男人酷愛黑色,也屬於黑色。
修長睫毛下的目光緩緩抬起,尚泠雖已有了心理準備,可是依舊忍不住在心裡深深歎息。
絕麗姿容、眼波風流輕曼、肌膚細緻如玉色骨瓷……所有形容美麗女子的詞句,用在這男人身上,卻描述不出他姿色的十分之一!
她想,這世上大概唯有一詞可以概括他的容貌和氣質,那就是「妖孽」,而且是集優雅、高貴、俊美為一體的絕色妖孽。
這種男人生來就是禍害人間的,禍害女人、禍害男人,禍害見到他的每一個人。
面試那天,順帶禍害了她……
面試她的男人長得頗帥,短髮乾淨俐落,身材高大健壯,眉宇間有股嚴肅的正氣,只是稍稍面癱了一些。
奇蹟的是,她坐下不到一分鐘,面癱男居然和她說:「尚泠小姐,恭喜妳,妳被錄取了!明天上午九點正式上班,請至市場開發部報到!」
她看了他一眼,決定做人還是要誠實,「我從沒做過計劃書,事實上……連見都沒見過。」
面癱男的嘴角抽了抽,正要說話,眼角餘光瞥見出現在門口的人,頓時恭敬站起,微微低頭,「Augus!」
尚泠轉過頭,這一眼就驚了魂……
烏髮黑眸,五官立體絕美,身形纖長,氣質清冷,眼波輕曼,這男人簡直美極了,卻又偏偏不覺女氣,給人的氣場感覺異常強大。
「會泡咖啡嗎?」他形狀優美的薄唇微動,嗓音微沉,帶了些淡淡磁性,聲線完美,感覺卻有點冷酷。
「會。」
「會影印、列印嗎?」
「會。」
「會唱歌嗎?會跳舞嗎?」問題越來越離譜……
最後,美男如此道:「恭喜,妳被錄取了,明天上午九點去公關部,試用期三個月。阿影,記得找個人帶她。」被稱為阿影的面癱男恭然從命。
尚泠抱著個人資料離開VIVS後,飄忽的靈魂才歸位。
這是她二十六年來,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失態至此。
後來,阿影告訴她,女人之中,她的反應算很好了,而且Augus很討厭別人用狂熱的眼神看他,而她在回答問題時能淡定如常,才是被錄取的最大理由。
那時她聽著阿影話裡的稱讚,很想告訴他,她那一刻只是因為震撼太大,習慣性陷入茫然而已。
◎ ◎ ◎
華麗的六對六相親她沒有去成,因為尚泠再一次應CEO要求,發揮她公關部小職員的特長,陪同應酬。
不同於過去一個月的飯局,這次升級成宴會。
許久以後,當阿影因某事氣憤不堪,說多少女職員擠破頭皮,都想陪同Augus應酬,但他每次獨獨只選她,她是否清楚背後理由時,她異常燦爛的答道:「因為公關部找不出比我更有氣質、更優雅的女子。」
阿影黑線。
只有米米知道,尚泠答的是真心話,那是她的公主症在作祟!以至於當她坐著轎車被載到一家形象設計中心,被下指示隨意挑選晚禮服和配飾時,仍認為這是工作再正常不過的一部份。
禮服挑選了很久,尚泠每件都不滿意,直至美人眸色開始深沉,她終於說了實話,「其實,我想墊胸……」
阿影:「……」
沙發上,早已換作宴會打扮的美人眉峰一冷,「給她。」
尚泠終於如願以償的從三十二A變成了三十二B。
其實她本想墊成C的,不過想像在宴會跳舞時,從自己禮服裡掉落幾塊海綿墊子的情景後,還是作罷了。
宴會在VIVS酒店靠近人工湖的宴會廳舉行,不過和她想像的不太一樣,根本沒人邀請她跳舞,連CEO本人也沒有,事實上在她踏入宴會三分鐘後,就被擠到連老闆人影也看不見的角落。
看著遠處那一眾簇擁擺動著窈窕身影們,尚泠開始對某人深表同情。
她端著裝滿美食的盤子,躲到院子裡大快朵頤。
院子的圍欄外,就是波光粼粼的湖泊,岸邊置著白色的籐椅,炎夏夜晚,空氣裡傳來不知名的蟲鳴,夜幕月色明澈,望著人工湖對岸的高爾夫球場,有如深綠色的靜默海洋……
美景美食,卻偏偏有人打擾。
「妳怎麼一個人躲在這裡?Augus帶妳來,不是讓妳享受的!妳的任務是幫他擋開那些煩人的女人!」阿影的臉色異常糟糕,那是忠心護主的表情,她微微仰頭,在朦朧月色下有片刻恍惚。
看著他的臉,彷彿看到了記憶中的另一張臉。
其實兩張臉是完全不同的,無論年齡還是面容,但兩者眉宇間的神色卻是如此相似……
「小姐,那裡不可以去,會受傷的!小姐!」滿頭大汗的人緊緊跟在她身後,因為擔心而焦急,肥胖笨重的雙腿拼命邁動。
「你好煩……」高高在上的公主,那是尚泠可以恣意驕縱的年代……
似乎是很久沒有回憶過的情景了。
尚泠淺淺笑,拍拍身側的位置,「阿影,坐!」看到他一臉不解的瞪著自己,她愈加放軟了聲音,「阿影,我有事情要問你,不過看你這樣站著我脖子好痠,坐下說吧。」
「可是Augus……」
「就五分鐘。」
某面癱男妥協,在籐椅另一側坐下,坐姿端正異常,面色正氣嚴肅,「說吧!還有四分五十秒。」
尚泠囧道:「其實,我想問問你在VIVS是什麼職位?」Augus的秘書和特助她都見過,而司機也另有其人。
「Augus是我老闆……」
「嗯。」她等待下文。
「我是他手下。」
「嗯。」繼續等下文,許久後,再問:「沒了?」
「沒了。」阿影語畢,收聲。
對話停止,她看著他,他回視她。夏夜寧靜,一旁的宴會廳內隱隱傳來悠揚樂聲,湖畔清風徐徐,浮動她頰邊的細軟碎髮,如從遠處看,這兩人像極了宴會中途跑出來幽會的男女。
然而事實上,他們只是處在乾巴巴的沉默中……
一分鐘後,尚泠歎息,「你似乎不太擅長聊天?」這樣的夜,這樣的美女,一個正常的男人總會說些什麼的。
女子眼底的笑意令他有些窘迫,他移開目光,「Augus不喜歡身邊的人多話。」
「他現在又不在,我們可以用朋友的身份隨便聊聊。例如你的年齡、愛好、收入、三圍……咳,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說說有關你的事,讓我們彼此了解……」
酷哥阿影沒有明白,尚泠習慣性尋覓長期飯票的癮又犯了。
「先交換電話吧。」尚泠取出手機,「你手機號碼多少?」
阿影前一秒還因她的言語而呆楞的表情,在下一秒立刻轉為肅穆,他赫然站起身,朝她身後某個方向微微低頭,「Augus!」
美人出來了?
還沒要到電話的某人悶悶回頭,宴廳全落地式玻璃的牆壁外,另一個男人當月而立,果然無論看過多少次,每次重見,那臉和獨特的氣質仍舊能讓人震撼。
只是,美人CEO的神情有些不太對。
那雙比黑曜石更璀璨的瞳仁裡,似乎帶了些不易覺察的怒意。
阿影似乎也感覺出老闆的情緒,略帶焦急的再度出聲,「Augus,抱歉!」
兩個男人的表現讓尚泠疑惑。
她看看他的清冷怒顏,又看看他的擔憂焦慮,再看看杵在中間的自己,忽而頓悟……原來如此!
阿影同學在CEO身邊所扮演的真正的角色……這一刻,終於揭開了它神秘而莫測的面紗!
◎ ◎ ◎
在公關部,這個「龍蛇混雜」的部門裡,早已流傳著他們的美人CEO和面癱帥哥之關係的眾多猜測版本。
有人說,他們其實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美人的老爹年輕時造下了孽,在外面留下一個私生子,二十多年後,私生子被尋回,然而側室後代終究難登廳堂,只能在東宮太子身邊做個沒名沒份的小小跟班。
這個版本,令阿影同學在公關部眾美女心中留下了無限感慨和唏噓,就連他那高大強健的面癱形象,也成為他為掩飾自己真正內心而刻意展現的,愈發讓人心疼垂憐。支持這個版本的多為師奶級美女,其中更以打掃的大嬸,祥嫂為首!
也有人說,他們根本就是一對,美到令人窒息、纖纖動人從未發生過桃色緋聞,又對酒店所有女職員冷語冷面的上司,和盡忠職守、堅強硬朗、少言少語偏又對CEO鞠躬盡瘁、形影不離的手下,這兩人無論怎麼看,都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一對!至於誰攻誰受,雖然還有待深入討論研究,可這個事實根本已昭然若揭!
這個版本,引發了公關部眾腐女的深切追捧,其中以尚泠的頂頭上司,組長彩華姐姐為首!
當然,還有其他為數不多的美女們支持的恩仇版、無間道版等等零散版本,這裡就不再一一細說。
此刻問題的關鍵是,尚泠,作為最晚進入公關部的小職員,卻在這晚洞悉天機,率先領悟出兩人間糾葛和痴纏的真相。
毫無疑問,美人他吃醋了!
尚泠憂鬱了……這個看來如忠犬般笨笨的、呆呆的長期飯票人選飛走了。
回家路上,她一直托著下顎湊在車窗處吹風。
她的目光遙遠而迷茫,心中不停思考:要扳直嗎?扳的直嗎?值得扳嗎?
於是這樣想了一路,而身旁的人也一直沒有說話。
車慣例在路口停下,這不是她第一次坐CEO的車回家,之前一個月,飯局後,他也會順路載她,不同以往的是,這次沒有阿影陪同。
之前在酒店門口,阿影同學本來是想上車的,結果被美人一個凌波眼神,硬生生收回手,原地立正,目送他們上車離開,看來CEO大人有話想單獨和她說。
轎車的前車門開了,司機在老闆指示下離開車子,將車內的空間留給後座的兩人。
車裡流淌著巴赫的鋼琴曲,男子側目凝視她,如此近的距離,尚泠在微弱月光下發現他左眼下方有顆細小的黑痣……原來這就是傳說的淚痣啊,妖孽就是妖孽,要什麼有什麼。
一般這種情況下,情侶為了捍衛自己的愛情,會有什麼反應?一,言語威脅外加金錢打發;二,直截了當金錢打發。無論哪種,她都很喜歡。
然而尚泠卻料錯了,片刻沉寂後,對方優美的手指朝她伸去,在她腰身上一使力,她整個人便貼了上去,緊緊密密,不留一絲縫隙,隔著兩人薄薄的衣衫,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體溫,下顎被人抬起,對上令人窒息的美眸。
帶著某種薄荷香氣的唇在她臉孔前開啟,語調強硬低冷,「我要妳當我的女人。」尚泠傻了。
◎ ◎ ◎
Augus是美人CEO的英文名,在VIVS,所有員工都以此來稱呼他們的老闆。
在名字裡,Augus是獨一無二的意思,照米米的觀點,很適合這位臉蛋妖孽,個性妖怪的CEO。
難得有財貌兼備的男人主動倒追,米米自然為尚泠感到慶幸,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是女人,而不是女朋友?
尚泠如此解釋給她聽,作為一個有身份和地位的行政總裁,GAY是一個禁忌詞語,很顯然他是想為自己找一個擋箭牌,另外也是為自己剔除一個有可能的情敵,當然,她不排斥對方在瞬間被她秒殺,不扳自直的可能。
被尚公主雷到的米米抽了抽,「我覺得Augus應該是比較強大的GAY,要妳當擋箭牌的可能性高一點……那妳答應了?」
「他答應了我的要求,我自然也答應了。」
「什麼要求?」
尚泠從包包中取出一張薄紙,朝米米施施然淺笑,「親愛的,我們明天搬家吧!」
那是一張五位數的支票,並且從此刻起,每月都會有一張。換句話說,尚泠被包養了,而包養她的人,是個GAY。
米米怔愕片刻後,熱淚盈眶,「尚尚,恭喜妳!妳終於成功找到了飼主!」
「為什麼是飼主而不是男人?」
「因為他是GAY,不會對妳做男女之間的事,就像我們養狗、養貓、養魚、養烏龜……妳會對烏龜產生慾望嗎?」
第二章
三天後,尚泠與米米搬入新居。
園區的小高層,格局緊湊的兩室一廳一衛,只有四、五十坪,但環境整潔、裝備齊全,最重要的是,離米米上班的地方很近,距離尚泠工作的VIVS,也縮短了一半路程。
搬家那天,她們意外在社區門口碰見了阿影。
天氣很熱,他穿著與上班時完全不同的T恤和牛仔褲,緊實的肌肉透過衣料清晰可見,再加上帥氣的臉孔和眉宇間的正氣,米米被瞬間秒殺,硬生生裝出嬌弱中暑的樣子,逼得阿影不得不幫她們搬家。
所有東西歸位後,米米提出請他吃飯,作為謝禮。
阿影連連推辭,但絕對不是米米的對手,到底還是被強拖去了一家小小的川菜館。
在阿影去洗手間的間隙,尚泠再度勸告好友,「他是GAY,還可能是受君的那方。」
「沒關係,我可以做攻!」米米色迷心竅。
點餐時,米米叫了一打啤酒,以各種理由勸阿影乾杯。
一打啤酒快見底時,他眉宇間才慢慢顯出放鬆的神態,面癱的臉孔也稍稍柔和下來。
米米正準備滿清十大逼問時,他手機響了。
接通電話後,那張才放鬆的臉又瞬間嚴肅,「是,好!我知道!」幾句簡單應答後,他看了眼面前兩人,有些遲疑的低聲道:「是尚泠,今天她和她朋友搬家,正巧和我在同一社區。」
電話裡的人不知說了什麼,手機掛掉後,阿影再沒進入聊天狀態,晚飯草草收場。
回家後,米米告訴尚泠,電話一定是美人上司打來的。
「假日還看得這麼牢,妒男!」她恨道:「尚尚,快點扳直妳的飼主!」
「我睡了。」尚泠飄入房間消失。
◎ ◎ ◎
假日之後,尚泠還是在「龍蛇混雜」的公關部,扮演她小職員的身份。
其實說起來,她這個職務每天除了打打文件、影印跑腿、聽別人八卦,再加上幫組長彩華買下午茶之外,也沒什麼實質性的工作。
五星級酒店華麗敞亮,每一處裝修都獨具格調,室內夢幻般的噴泉、造景以及水晶燈飾,營造出了最佳的視覺效果,如果不是Augus那張臉實在太具攻擊性,她還是挺喜歡幫他送文件的。因為送文件的路上,她偶爾可以閒晃。
同時,作為國內頂級的連鎖酒店,能在這裡進出入住的客人也非富即貴,這對仍然想尋找一張真正長期飯票的尚泠來說,是個尋覓的好機會。
當然,難得也會倒楣一回……例如此刻,在二層空中花園裡的走道上,遇見舊識。
十七歲之前的很多人,她都遺忘了,不管是朋友也好,同學也好。
環境改變帶來的影響,不只是物質生活,也包括其他所有,無論她現在有多渴望找個男人,一旦對方和過去有關,她斷然不會理睬。
他應該是這裡的住客,在兩人擦肩而過時,忽然叫出她的名字。
「妳不認識我了?高一那年,我坐在妳後面!我還寫過情書給妳,記得嗎?我是偷偷塞在妳書包裡的!」對方似乎很興奮,絮絮叨叨講了一堆,直說她當年突然轉學的太倉促,讓他遺憾不已。
尚泠已經有了要離開的念頭,但他拉住她,問她住在幾號房,說久別重逢,一定要請她吃飯、打球。
她隨口報了個房間號碼準備離開,他卻再度拉住她,欣喜的表情裡多了些熱情,「再把妳手機號碼給我吧。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重逢,正說明我們有緣份,我真怕妳又突然不見……」
喋喋不休糾纏之際,對方突然身形一斜,尚泠只感覺眼前一花,糾纏的人已經跌出幾公尺外。
她身旁,不知何時出現的纖長身影淡然靜立,毫無瑕疵的白皙臉龐,緩緩勾起一抹弧度,半點沒有誠意的對著地上愕然的男人道:「抱歉,我手滑了。」
看著那性感唇角的弧度,尚泠囧……大哥,你那是手滑嗎?還有這個人……是在笑吧?這是認識至今,她所見到的第一個笑容,感覺真是太惡魔了!
◎ ◎ ◎
銀色雕花雙門內,低氣壓瀰漫,捏著文件的尚泠已等待半個多小時。
美人CEO的笑容如曇花一現,在拖著她離開空中花園後便消失無蹤,他在前面大步走,她在後面碎步跟。
中途遇上阿影,他低低叫了聲Augus,不過同樣被無視。
小心眼的小攻,莫非還在為搬家那日她們和小受「喝酒廝混」的事不開心?
趁著辦公桌後的某人低頭專注看著文件,尚泠小碎步走到門邊的阿影,戳戳他手臂,甩了個眼色給他:快去哄哄你老公!
阿影低頭疑惑看著她:妳的眼皮抽筋了?
尚泠用力眨眼:問我怎麼哄?我又沒有GAY的經驗,我怎麼知道?
阿影挑眉:抽的還挺厲害!
尚泠拉住他衣角,呶呶嘴:不用介意我,你們的事我全知道了!放心,我收了錢,不會說出去,你儘管……上吧!
阿影:妳連嘴都抽筋了?
兩個用表情雞同鴨講的人,被重重的砰響聲嚇到。
他們抬頭,辦公桌後的人不知何時站了起來,纖長的漂亮手指正緩緩從黑色的玻璃杯上離開,之前的聲響,來自於杯底與桌面的碰撞,不過居然沒碎,看來品質不錯。
「你很閒?」Augus的聲音裡有隱約冷意,目光掃向阿影。
阿影同學貌似委屈,他本來就有事要說,是老闆不給機會而已。儘管如此,他還是異常恭敬與歉意的低下頭,「迅達的姚總已於一個小時前下飛機,不久後會入住預留的總統套房,今晚是否……」
「飯局就免了,約明天的高爾夫。」
「明天?可是明天已經約了宋氏的先生談新項目合作的事,宋先生他……」
「那邊你去就可以。」老闆的命令從來不容許異議,阿影不再辯駁,應允之後推門離去。
偌大的黑壓壓的辦公室,只剩下尚泠一人,她抱緊手裡的文件,被某人異常強大的氣場壓得動彈不得。他朝她伸出手,示意她將文件放下,「明天的高爾夫,妳陪我去。」
不用上班,還能去玩,尚泠欣然從命。
◎ ◎ ◎
多年未打高爾夫,她甚為牽掛,雖說球場與VIVS酒店比鄰,也屬於酒店的一部份,但作為一枚新進小職員,是沒有資格進入這類高級場所的。
尚泠期待了一夜,甚至將米米新買的運動裝借走。
「其實妳期待那個姚總的心情比打球更多吧!」米米看著面前女人一身熱褲背心,嘴角抽搐,這人的意圖太明顯了,「妳可別忘記,妳是以美人CEO女伴的身份出席,名花有主,還想如何?」
尚公主朝好友微微一笑,「這種有錢人心理,是別人的女人才更有趣!何況以我的氣質和容貌,對方絕對會被我深深吸引……」
米米扶牆顫抖,「好了、好了!我了解……」
但一切期待,在次日見到與Augus握手的姚總後化為泡影。
姚總是個女人!而且是個擁有D罩杯,異常性感豐滿的女人!尚泠瞄了眼自己的前方部位,覺得穿小背心上場真是一件蠢到家的事。
從老闆手裡接過球杆時,對方的目光正從她身上收回,她貌似看到他緊蹙的眉頭,「妳沒有其他衣服了?」美人冷聲問。
尚泠不怎麼高興的挺了挺胸,「就這一套運動服。」
沒了結識有錢財俊的雀躍,她跟在他們身後默不作聲,如此安靜,卻引來D罩杯的側目,「Augus何時找了位女朋友?看模樣還很青澀呢!」
她說話時,美人正從「青澀小女友」手裡接過一瓶水,聞言赫然伸手一勾,將茫然狀態的短髮女子用力摟入懷中,「剛收的,她沒見過什麼世面,姚總還是留情的好。」
尚泠腳下不穩,幾乎撞入他懷裡,男子乾淨清爽的氣息撲面而來,淡淡薄荷香氣縈繞鼻端,她朝上看,那性感無比的唇角果然勾起些許,她有些明白他出現此類笑容背後的真意……
Augus的動作顯然令姚總意外。若她沒有記錯,這位擁有絕美臉孔和清冷氣質的CEO並不太喜歡女人,甚至有不少傳言,說他其實是個GAY。
這讓曾經想以豐滿上圍博得對方注意,好春宵一夜的D罩杯有些不是滋味,尤其是接觸到對方貼身小背心下的微弱起伏……這麼小,夠用嗎?
女人看女人,有時不需要語言,單看眼底的神情就能明白個大概。
短短數秒,尚泠已從對方眼底接收到一些名為嫉妒和不屑的訊息,至此,她基本明白今天CEO帶她而不帶阿影的原因。
想像一下,要如此纖長的CEO在一個覬覦他的前凸後翹的D罩杯面前將高大健壯,帥的如此正氣的阿影擁入懷中,以作為拒絕對方的理由……這能看嗎?
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加上這乳牛居然敢在心裡說她小,她低歎一聲,手臂搭上男人纖瘦有力的腰身,緊緊圍住,接著臉孔一扭,整個埋入他胸口,呈嬌羞狀態,「Augus,討厭啦,居然這麼說人家!人家哪裡沒見過世面?昨晚你明明稱讚人家好棒、好厲害的!」
摟著她腰身的手僵了僵,接著以兩倍的力量箍緊,尚泠覺得自己就像一條被夾在刀面和砧板上的魚,肺裡的空氣都被壓出來了。
她抬起的圓眼如此表述:大哥,知道你喜歡男人討厭女人,不過演戲而已何須激動?好好配合一下,早死早脫身!
美人深邃幽黑的眸子微微瞇起,圈著她腰肢的手收得更緊了,彷彿烙鐵一般,沉沉熱度透過小背心傳遞給她。
尚泠痛的瞪大眼:其實你不用如此表現你外表雖纖瘦,實則身手矯健、力量驚人的真相……
幽黑眸底彷彿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唇角的笑意再度顯現。
他低下頭,漂亮的雙唇朝著她臉頰印下,那唇軟軟的、涼涼的,彷彿如絲一般柔滑細膩的觸感。
在她愕然的眼神裡,低沉磁性的完美嗓音傳來,「乖,現在還是大白天,不可以在客人面前這麼失禮!那件事,等到了晚上我們再慢慢研究……」
尚泠再次傻眼!大哥,你強!
◎ ◎ ◎
然而,D罩杯的心理承受能力更強。
高爾夫以及晚餐之後,她繼續邀請兩人去某家新開的酒吧,大概是不相信美人CEO會真的對這樣一個身材青澀的平凡女子感興趣,等時間一長,兩人便會自動露出破綻。
尚泠徹底與對方槓上了,而素來冷漠並對女子接觸異常不喜歡的老闆,也相當配合,不僅整晚將她攬在懷中,連她餵酒、遞水果、擦拭嘴角這些異常噁心的親密動作,也一概沒拒絕。
末了,姚總終於徹底放棄,但基於公司利益,她還是在合作書上簽了名字,失人已是損失,若再失了錢,損失更大,和VIVS合作並非無利可圖,她到底還是生意人,最基本的原則不會忘記。
◎ ◎ ◎
Augus喝了不少酒,尚泠也沒少喝,她一上車就靠著椅背沉沉睡去,待到睜眼,車早已停下多時,但並不是她之前搬入的那個高層社區。
這是一片高級住宅區,位置離她家不算遠,但價格起碼翻了五、六倍。她正想問司機是不是不知道她新家在哪裡,送錯地方時,身旁的男人卻低低開口,「扶我上去。」
原來這是他家。位於頂樓二十八層,將兩套住宅全打通式的豪華公寓,黑白灰三色簡約風格,卻又處處彰顯貴氣與品味。
公寓客廳大的驚人,朝南的落地窗前放著一架黑色的鋼琴,以普通人的目光來看,這家鋼琴與所有琴行裡販賣的三角鋼琴一樣,線條唯美典雅,色澤柔和,雖漂亮華麗,但並無太大區別。
然而尚泠卻震住了,這居然是Fazioli Brunei!價值四百零九萬美元的頂級鋼琴,所有鋼琴人的終極夢幻!
正驚訝間,浴室裡傳來啷聲響,她匆匆跑進去,原來是他在取毛巾時弄倒了古龍水瓶,淺藍色的瓶身粉碎在黑色大理石上,液體流了一地,空氣裡充斥著誘惑迷人的香氣,彷彿午夜的花,在旖旎的月色裡綻開了柔軟的身體。
微微沉重的氣息聲自身後傳來,帶著酒意,卻並不難聞,反而有種醺人欲醉的曖昧感,瘦長有力的手臂纏住她腰身,漂亮的修長手指緊緊扣住,她就這樣被身後人拖了過去。
他的身體撞在牆上,她的身體也因慣性撞在他身體上,一隻手上移,經過那微弱的起伏,扣住她下巴,將她的臉朝旁邊側開,緊接著,濕漉的氣息便落在她鎖骨上。
尚泠腦中嗡的一聲,不是吧?
酥麻的觸感從他親吻的地方傳來,涼而軟的唇隨著廝磨的動作逐漸泛起熱度,身後人的氣息慢慢混亂,扣在她腰間的手,從小背心的下襬滑了進去……她臀部位置感覺到了某些變化,頓時一陣頭皮發麻。
「那個……要我打電話叫阿影過來嗎?」老闆啊,她可不想被爆菊,拜託不要酒後亂「性」!
一路廝磨到她耳際的唇撤開,已滑上她胸衣的手指也抽離,她被身後人放開,還沒等她回頭瞻仰他此刻的尊容,人已經被他推了出去。
「讓老海送妳回家。」低沉的嗓音帶了些沙啞,似仍未平息。
她想了想,還是很好心的多問了一句,「真的不要打給阿影?」
「滾!」裡面的人丟了一個字出來,帶著跋扈的冷意。
尚泠黑線,他不就酒後亂來認錯人嗎?要氣成這樣?
她不太高興的甩門離開,走進電梯後,她不禁有些怨怒的看著電梯整容鏡內的自己,她的胸有這麼不堪嗎?他明明有路過,居然還把她當成男人,真是太淒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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