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初遇女人時,愛了不會說,不想愛卻不放手;
女人初遇男人時,愛了不會變,不想愛卻忘不了。
六歲那年,初遇杜與風時,他害她手骨脫臼;
七歲那年,追著杜與風玩時,他害她跌得滿身傷;
十六歲那年,被趕出家門時,他卻強帶她回家躲雨。
好多日子過去了,她早忘了為什麼杜與風討厭她;也忘了,
自己為什麼總追著杜與風。既然杜與風的世界她進不去,
那麼她選擇開始躲他,可老天爺,卻總愛捉弄她,
因為一場意外,她成為他的未婚妻,
看著杜與風用冷冽眼眸瞪她時,她想如果從未遇上他該有多好。
十七歲生日那天,新婚的初夜他說,他只接受這場婚姻一年,
一年後的今天,他要一張離婚證書。
杜與風不知道其他男人如何面對前妻,但當他發現,
自己的好友追著前妻時,他不快的從中阻撓破壞,
又當他發現,那個從六歲就追著他跑的江彿兒,
不再對他有任何愛戀時,心中莫名的妒火教他氣悶,
而最教他不敢相信的是,明明單身未婚的她,
為什麼會有個四歲小女孩喊她媽?如果那是她女兒,
那他杜與風,又是這小女孩的誰?
第一章
那年夏天,才剛搬到杜家隔壁,多年老同學不見,江家父母帶著一對女兒到杜家拜訪。
剛好杜父今天提早回家,杜母讓管家準備晚餐,打算留江家人用晚餐。
杜母因為只有兩個兒子,對於長得甜美可愛,嘴巴又甜的江竹兒很是喜愛,恨不得將江竹兒當女兒疼。
江彿兒安靜地坐在角落,看著五歲的妹妹江竹兒開心的與同齡的杜家小兒子杜與直在客廳玩積木,她則是有些無聊的望望天花板、看看窗外,再低頭扳著手指頭。
剛才她因為跟妹妹搶積木玩,被爸爸瞪了一眼,喝斥一頓又打了一下手心後,隨即又疼又怕地縮回手,忍著淚水不敢哭,她委屈的被媽媽牽到身邊坐著。
「彿兒,淑心阿姨聽媽媽說妳已經會自己看故事書了。」剛才江父大聲吼小孩時,杜母很是不贊同的搖頭,畢竟是他自己的女兒,小孩子玩遊戲本來就難免會吵鬧,有必要為了玩具發這麼大脾氣嗎?
帶著心疼的看著江彿兒手心都發紅,可見那一下打得並不輕。
江彿兒咬著下唇點頭,她喜歡這位阿姨,因為她跟媽媽一樣,都很溫柔。
「那要不要去樓上看故事書?」兩個小的在這裡玩積木,她不准玩又不准靠近,眼巴巴的看著,難免無聊。
江彿兒看了看媽媽,想去又不敢說,小手拉著媽媽的衣角,剛才被爸爸兇,她怕爸爸會不同意,爸爸剛才在家裡警告過她,如果她不乖,以後就不帶她出來玩了。
所以她不可以再惹爸爸生氣,她要當乖孩子,不要一個人被丟在家裡。
「沒關係,妳上去,爸爸不會生氣的。」江母心疼的撫著大女兒的頭髮,不捨她剛才被打。
聽了媽媽的話,她才輕輕地露了笑,本來還有些泛紅眼眶也不再盈著淚水。
正當管家來帶她上樓去書房時,杜家大門也在這時被打開,進門的是杜家司機,而走在他身後的是一位瘦高的男生。
「夫人,大少爺回來了。」
「嗯,辛苦你了。」待司機走後,杜母喊著要大兒子過去,「與風,這位是江阿姨。」
「江阿姨。」杜與風雖然是嘴裡喊人,但眼睛卻直盯著江彿兒瞧,不算和善,更多的是不耐煩。
杜家是家大業大,杜與風因為是杜家長子又是長孫,將來杜氏集團的繼承人,很受家族長輩疼愛,自小要風是風、要雨是雨,十一歲的他自然比同年齡的孩子多了份跋扈跟驕傲,而杜家父母對於這個自主性高又帶了點小叛逆的大兒子,則是常常傷透了腦筋。
「長得真快,江阿姨都快認不出來了,以前江阿姨抱你時,你才這麼一點大,現在都這麼高了,還變成小帥哥了哦。」
本來還有些不開心的杜與風被誇獎後不覺笑了,畢竟才十一歲,心思還很單純,況且小孩子誰不愛被讚美,更何況杜與風一直以來就被人捧著,巴結討好他的人又多,自然不覺得人家的誇獎有什麼不對。
「對了,彿兒,他是與風哥哥哦,妳跟與風哥哥上樓去與直房間看故事書好不好?與風,媽媽前幾天不是才買了幾本故事書給與直?你帶她去。」杜母對兒子說,誰知她話才說完,杜與風馬上很不屑的別過臉去,理都不理。
「與風!」
「我才不要,討厭鬼。」當杜與風罵出討厭鬼三個字時,那個叫彿兒的小女生好像很難過的低下頭。
其實她很漂亮的,像在商店裡看到的洋娃娃一樣有著圓圓的眼睛、秀氣的鼻子、小巧的嘴巴,連皮膚都白白嫩嫩的,好像很好摸,可是他卻越看越討厭,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他就是看眼前這個看來內向又膽小的小女孩很不順眼,一臉像是要哭的樣子,怎麼看就怎麼討厭,他才不要跟她說話。
江彿兒本來是開心的打算要站起來跟眼前這位長得好看的與風哥哥上樓,可是他卻罵她討厭鬼。
「杜與風,你是不是皮在癢了?」杜母被杜與風氣得臉都垮了下來。
可惜,杜與風根本沒聽進去他媽媽的要脅,反正他媽媽只會嘴巴說說,並不會真的打人。
「媽,我先上樓了,等一下不要叫我吃飯。」邊說邊走上樓,連看都懶得再看一眼坐在沙發上的江彿兒,完全無視她的存在。
「不行,不准不吃飯。」杜母看著大兒子快步走上樓梯,心裡明白,她家大兒子今天肯定又跟朋友約好一起打線上遊戲了。
「明雅,真抱歉,我這個兒子被寵壞了。」
「沒關係。」江母也明白,杜家是怎樣的大戶人家,嫁到這樣的家庭,兒子又是未來家族繼承人,自然要受寵了。「彿兒,我們在這裡玩就好,別上樓了。」
「不用了,我要管家帶她上樓,去與直房裡看書。」直到管家牽著江彿兒時,杜母又交代管家,「記得不要吵大少爺,免得他心情不好,又要亂發脾氣了。」
「妳這個大兒子很像妳老公。」
「不像,一點都不像,我老公才沒有這麼壞的脾氣,我都不知道我這大兒子的脾氣到底像誰了?只要不順他意就會大發雷霆,一旦脾氣上來了,誰都拿他沒辦法,所以說雖然是長得俊,可是讓我很頭痛。」杜母反倒很羨慕江母,「我很羨慕妳,生了兩個像公主一樣漂亮的女兒,人見人愛。」要不是為了生女兒,她生了一個杜與風後,就不打算再生,誰知道隔了六年,生出來的還是兒子,氣得她要老公去結紮。
「唉,我老公是很愛女兒,可是……」江母嘆了口氣,「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我老公的偏心妳剛才不是也看出來了。」
當初要不是為了給大女兒一個完整的家,不要讓她成為私生女,自己也不會接受現在老公的求婚。只是婚前曾保證會給她幸福愛她一輩子的男人,確實是對她很好,但他對彿兒的敵意,常教兩人關上房門大吵,每次只要見老公偏心小女兒時,她都很想抱著彿兒痛哭一場。
可能是,她做錯了,太貪求了,才會教她的女兒這麼委屈的姓江,還要受盡老公的忽視。
「算了,再過幾年可能就會好了,畢竟是從小養到大,總不會真的不疼。」杜母安慰好友,知道好友這些年內心的煎熬,也明白好友的無奈,但這場婚姻都決定了,孩子也生了,總不能再離婚吧?
◎ ◎ ◎
晚上用過晚餐,大人繼續在客廳聊天,而手裡拿著故事書看得有點累的江彿兒,則是無聊的坐在客廳舖著厚厚地毯上,聽著媽媽跟淑心阿姨聊天,她爸爸跟杜叔叔在樓上的書房談事情。
她不懂,剛才明明還看見的與風哥哥,為什麼才吃完飯就上樓了,他為什麼不願意跟她玩?為什麼不想跟她說話?
這時,她聽到有鋼琴的聲音傳來,仔細聽了下,發現是從二樓傳來的,好奇的她,趁著媽媽跟淑心阿姨聊得沒注意時,小心地往樓上走。
當她走到二樓,先是左右張望了一下,而後她聽到鋼琴的聲音由不遠處的房間傳來,走近時,她小心地將門往內推開,小小的腦袋往房間裡頭看去。
哇,好漂亮!原來這是一間琴室,明亮的燈光下,她看到與風哥哥正低頭坐在一架黑色鋼琴前彈奏,心喜的她腳步放輕,一小步一小步往他靠近。
「與風哥哥,你教我彈琴好不好?」很想學彈琴的她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問著,在她眼裡,與風哥哥又高又帥,比她們幼稚園裡的男都要好看,而且彈鋼琴的他看起來就像故事書裡的白馬王子一樣。
可惜,杜與風根本不理她,繼續盯著琴譜彈琴,他像是跟鋼琴有仇似的,每一下都重重的按,彈出來的音色一點都不優美。
「與風哥哥……」見他不說話,江彿兒再靠他近一點,小手絞了絞。
「你要不要吃糖果?這是媽媽今天給我的哦,因為我今天很乖。」鼓起勇氣,她從裙子的口袋拿出草莓口味的糖果,攤在手掌心想分他吃,媽媽說要先對別人好,這樣別人也會對她好。
「這個真的很好吃。」她又說一下,手心更往前移了一點,擋了杜與風看琴譜的視線。
杜與風剛才玩線上遊戲被她媽關掉網路,又因為剛才罵江彿兒是討厭鬼,所以被罰練彈兩小時的鋼琴,心情已經有些悶了;這時又被煩人的討厭鬼吵,他索性手掌攤平,重重拍了琴鍵,扭頭瞪她,一火大把她手裡糖果拍掉。
「我才不要吃!」
「為什麼不吃?這個糖果真的很好吃。」她都捨不得吃,一直放在口袋裡。
「走開,不要吵我!」還有一個半小時,他才能回房間,氣死了,他根本不愛彈琴,為什麼非要他去學?什麼培養音樂氣質,他才不稀罕!越想越氣,杜與風的手勁也跟著加大,根本是亂彈一通。
而他生氣時,最討厭有人靠近他,若是他爸媽,那他還不敢太張揚發性子,但如果是別人,或是家裡佣人,那可要活受罪了。
剛撿回糖果,還沒站穩,杜與風不知又怎麼了,很是故意地動手推了她一把,「滾開!討厭鬼!」
因為身子嬌小,受不了杜與風這麼大力的一推,江彿兒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竟然往旁邊跌倒。
不過幾秒鐘,本來還討好的拿著糖果給他的江彿兒,竟然被推得倒在地毯上,委屈的抿嘴,表情可憐兮兮的。
「討厭鬼出去!誰准妳進來聽我彈琴的?出去!」杜與風亂發脾氣的朝她大吼,見她像是要哭的紅著眼眶,倏地站起身,抬腳惱火的踹了下鋼琴面板。
本是安靜的二樓,因為這突來的大動靜,把書房裡談事情的大人引來,江父一進來,看到江彿兒坐在地毯上哭喪著臉,臉色馬上變得陰沉,二話不說地上前強拉她起來。
「爸爸……」江彿兒見他每次生氣時都會脹紅的臉,嚇得不敢出聲,低頭連忙伸手擦著眼淚。
只是她才彎起手臂,還沒來得及擦掉眼淚,她爸爸一聲不響地拉起她手臂,甩手就是一巴掌,冷冷的罵道:「誰叫妳來這裡吵與風練琴的?誰准妳上來的?」
那一巴掌力道很重,江彿兒的身子被打偏了,小小的臉蛋的一邊很快就紅腫一片,因為被扯住手臂,所以並沒有隨著力道甩出去,而是隨著反作用力,很狼狽地全身一軟,除了手臂被她爸爸拉住,身子整個幾乎是跌坐在地上。
「和博,你在幹什麼?」
杜父不敢置信好友竟會這麼打小孩,平時見他與他家小女兒的互動,總是親暱寵愛不已,誰曉得竟會對非親生的江彿兒這麼狠心!
為了阻止好友,杜父衝過來,「你快放手!」就算他家兒子再壞再頑皮,他也從沒這麼失控的動手打過孩子。
「和博,快放手,她的手好像脫臼了!」杜父見江彿兒的手臂扭得姿勢很怪,心想不妙。
「與風,快去叫你媽!」
杜與風也被江叔叔嚇壞了,他沒想到江叔叔會突然衝上來打江彿兒,雖然他討厭這個討厭鬼,可是她還那麼小,甚至比與直還瘦弱,那麼重的一巴掌,她一定很疼。
杜與風邊跑邊回頭看,只見爸爸將討厭鬼抱在地上,檢查她的手臂,聽著江彿兒不敢哭出聲的哽咽抽泣聲。
那一瞬間,十一歲的杜與風心裡充滿了後悔,第一次,他發現自己不該對她那麼壞,就算討厭她,但她只是為了拿糖果請他吃……
「彿兒,妳有沒有怎樣?」看著她好像很疼似的閉著眼睛,杜父擔心的問。
「好痛……我的手手好痛……」因為手臂傳來的劇痛教只有六歲的她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
「不要怕,等一下伯伯開車載妳去醫院就不痛了。」杜父小心將她的手臂固定,轉身一臉怒容瞪著江彿兒的爸爸,沒好氣的嚷著:「你還不去開車!」
◎ ◎ ◎
這一次的意外,江彿兒的手臂因為脫臼打上石膏,而江母在得知老公打傷大女兒後,兩夫妻陷入冷戰。
而受到波及的還有杜與風,雖然不是他動手的,但事情都是因他而起,所以整個暑假被罰禁足,同時還要天天陪江彿兒。
杜與風雖然氣不過,但看著手臂打著石膏,他只有將心裡的不滿壓下。
反正只是陪她,而且只有一個暑假,等她的傷好了,他才懶得再理她。
這日下午剛吃完點心,杜與風因為連著幾天沒練琴,他媽要他多彈兩個小時,不到晚餐時間不准他休息。
而江彿兒則是坐在管家拿來的小凳子上,安靜地看著與風哥哥彈琴,雖然她覺得與風哥哥彈的曲子她都聽不懂,但她還是很認真的聽。
手裡拿著最愛的故事書,一旁還擺著管家送來的果汁,江彿兒覺得自己雖然手臂受傷了,但她卻開心可以天天聽到與風哥哥彈琴,雖然他都不跟她講話,還叫她討厭鬼。
「喂,討厭鬼!」正當她故事書看得專心,突然琴音乍止,然後杜與風很不客氣的叫喚聲粗魯的響起。
江彿兒抬頭,不解地看著面向她,雙手抱胸,表情還是一貫的臭臉的與風哥哥,「妳手上的石膏什麼時候才可以拿掉?」
「媽媽說再過幾天就可以拆下來了。」因為她年紀小,身體恢復能力強,石膏只要打一個月就好,再幾天就滿三十天,她回醫院複診時,醫生就會幫她敲開石膏。
「妳在看什麼?」
「白雪公主,與風哥哥要不要看?」
「不看,那是騙小孩子編的故事,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看那種東西。」杜與風的語氣帶著不屑。
近一個月的相處,江彿兒多少了解他的脾氣,所以在他說完後,她又安靜的低頭看故事書。
「討厭鬼,妳爸爸是不是很討厭妳?」
被這麼問,江彿兒手上的故事書抖了一下,然後她用力的搖了搖頭。
「那他幹嘛要打妳?而且還這麼狠?我就算惹我爸爸再生氣,他頂多打我屁股。」
就因為那一巴掌,害他整個暑假都泡湯,這筆帳他全記在江彿兒這個討厭鬼的身上。
「因為我不乖。」江彿兒低聲的說。
杜與風冷哼了聲,對她這麼笨的說法無法認同,「明明就不喜歡妳,妳幹嘛不承認?」
「才不是那樣,我爸爸很疼我。」
「哼,疼妳?有嗎?那為什麼昨天江叔叔買手錶給竹兒,沒有買給妳?」這分明是偏心嘛,他才十一歲都看得出來,江彿兒這個笨蛋,難道會感覺不出來嗎?
「那是因為我說我不要手錶!」
「是嗎?那江叔叔有帶妳去過麥當勞嗎?」
「媽媽說不可以吃速食漢堡,那是垃圾食物對身體不好。」
「可是前幾天江叔叔開車載竹兒去麥當勞,我跟與直也有去,不只吃了漢堡,還啃了薯條跟可樂,妳什麼都沒有!」
像是不欺負這個討厭鬼不甘心,杜與風繼續說著風涼話,本是交抱的雙手也鬆開來,有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琴鍵,發出單調的音色。
「那是……那是因為我手受傷了,不可以出去……」這時的江彿兒眼眶都紅了,連聲音都夾著淡淡的哽咽。
「哼,哭什麼哭?妳又要害我被處罰了是不是?」
「我沒有……」她依舊低頭看著故事書,可滾燙的眼淚卻不小心滑下,滴在印著彩色圖片的紙面上,畫了一個豆大的圓點。
「討厭鬼、愛哭鬼!」
被罵的江彿兒這回沒有再出聲,只是低頭繼續看著故事書。
「喂,我很討厭妳,妳可不可不要天天出現在我面前?」
「是媽媽說我可以來的。」
而且她也很喜歡來這裡,在家裡她都好怕爸爸生氣,只要爸爸回家,媽媽都要她回房間躲起來,可能是上次被打,嚇壞了媽媽,怕爸爸又生氣動手打她。
每天聽與風哥哥彈琴,她都會覺得很快樂,起碼在這裡不會有人動不動就罵她,她只要乖乖不吵,安靜的看著故事書,就會被淑心阿姨誇獎。
雖然與風哥哥脾氣真的很不好,可是他還是都會陪她,所以她以為他並不是真的那麼討厭自己,可是她好像錯了。
「那妳不會說妳不想來?妳怎麼這麼笨?」杜與風冷哼了聲,很不滿她的說話。
「可是……」她喜歡他陪她,後面那幾個字她不敢說出來。
「可是什麼?妳要說好!妳要說妳不要我陪!討厭鬼,連這種話都不會說,難道妳看不出我很討厭妳嗎?每天看到妳,我不只吃不好、睡不好,我還天天夜裡都作惡夢,妳知不知道?」故意說得誇張。
「你真的那麼討厭我?」
「對,很討厭,討厭死了!」
杜與風幾乎都要翻白眼了,覺得她真的很白痴,連這種笨蛋都不會問的話還敢問出口。
難道他對她那麼壞的態度她還看不出來嗎?他就是討厭她,只要見到她,他一整天心情就很不好!
「哦。」她突然安靜,只是淡淡的回了一聲,再無下文。
「哦什麼哦,從明天開始,妳就跟我媽說,妳不想來這裡了!」杜與風見她一直不抬頭,不知有沒有聽懂他說的話,騰地站起身,衝到她面前,一把奪下她手中的故事書,「聽到我說的話沒有?」
「好。」她點頭,伸手擦掉眼淚。
「討厭鬼!」說罷,杜與風將故事書丟還給她,然後走回原來位置繼續彈琴,江彿兒則是拿著故事書,一頁都沒有翻動,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本來以為從那天開始,她不再出現在自己面前,更不會天天到他家報到,因為她不想成為討厭鬼,可是他錯了,因為江彿兒在她石膏拆下來的第一天,就開心的跑來找他,而且對他跟前跟後,一待就是一整天,氣得杜與風差點沒踢她出去。
第二章
「媽媽,為什麼我不可以跟與風哥哥一起上學?」等了一年,直到升上國小,江彿兒本來很期待可以跟與風哥哥一起去上學的。
幫女兒拉上被子,江母溫柔的坐上床邊,輕輕撫過女兒細柔的髮絲,「為什麼一定要跟與風哥哥一起上學?他不是常欺負妳?」江母也不明白為什麼,杜家的大兒子對兩個女兒明顯的好惡分得很明,對她家有點野的小女兒,杜與風是有什麼好東西都會分她,照顧竹兒比疼自己的弟弟還細心;可是一旦見到她家大女兒,杜與風就像是小惡魔上身,除了戲弄嘲笑她外,就是完全不理人。
每次被欺負完,彿兒總是委屈的跑回家來跟她哭訴,生氣的說以後再也不跟與風哥哥好了,可睡了一覺,隔天起床,還是與風哥哥長、與風哥哥短的,早忘了前一天是怎麼被整被戲耍了。
這一切江母都看在眼前,但畢竟是小朋友鬧著玩,杜與風至今還不曾做過多嚴重的惡作劇,所以她也不方便多說什麼,只希望以後再大一點,這種情況可以善一下。
不過她也看得出來,她的大女兒對杜與風的崇拜心裡,就像她喜歡故事書裡的白馬王子一樣,而她只希望這種感覺等彿兒慢慢長大後,會一點一點減少。
畢竟,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是很痛苦的;若是天天追著這男生後頭跑,那種孤單她曾經嚐過,自然不想要女兒跟自己一樣。
「因為與風哥哥長得很好看,而且又會彈鋼琴,打架都會打贏,他好厲害。」江彿兒想都沒有多想就脫口而出。
「可是他對彿兒不好不是嗎?」自從老公打得女兒手脫臼,江母對大女兒心裡愧疚就更深,是她做錯事,偏偏是她的女兒要受罪,教她怎麼捨得。
「唔。」
她知道與風哥哥討厭她,每次看到她都愛捉弄她,可是她還是想跟與風哥哥一起上學。
「所以我們不要跟與風哥哥一起上學,不然在學校又會被他欺負了。」
帶著失望,江彿兒偏頭想了想,最後又問媽媽:「那為什麼與風哥哥不喜歡我?」她每次都很羨慕的看著他對竹兒的好,很希望有一天他也能對她好。
「與風哥哥沒有不喜歡彿兒,只是與風哥哥不知道要怎麼跟妳玩。」
「那是不是等他知道怎麼跟我玩就不會討厭我了?」她眼睛睜大,天真的看著媽媽,眼裡還有一絲光亮的興奮。
「嗯。」江母疼愛的親了親女兒額頭,「等與風哥哥知道要怎麼跟彿兒玩,一定會喜歡漂亮的彿兒的。」
江母本來想,彿兒一直都是內向的孩子,膽子又小,杜與風幾次故事欺負她,女兒該躲他的,可不知為什麼,彿兒就是喜歡找他。
隔天,放學後的江彿兒,才剛放好衣服,就聽到與直在門口喊著竹兒,她興沖沖的衝下樓去,知道他們要放風箏,她開心的直嚷著自己也要去。
杜與直自然說好,放風箏本來就是人多才好玩,只是當站在家門口的與風哥哥手裡拿著風箏,見她也跟來時,本來開心大笑的他轉而扳著臭臉,完全無視她的存在。
「與直,你幹嘛帶她來?」
「彿兒說也想要放風箏。」
「我不想跟她一起玩。」杜與風說完,拿著風箏就往附近公園走去,杜與直及竹兒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生氣。
「哥……」見哥哥自己先走,杜與直拉著竹兒跟上。
「等等我,我也要去。」四個小孩,杜與風走前面,杜與直與竹兒在中間跟,而落後的江彿兒則是在後面追著。
一個小時後,本來不想跟她玩的杜與風卻改變主意,他讓江彿兒拿著他的風箏在公園裡跑,而他自己則是坐在大樹下的鞦韆上看她跑來跑去,小臉都紅通通了。
「江彿兒,快一點!」見才剛升空的風箏又快掉在草地上,杜與風大聲催著,「跑快一點,我的風箏要掉下來了」
離他快二十公尺遠的江彿兒,來來回回跑了快一個小時都沒有休息過,頂著大太陽,她還是很努力的跑著。
誰知,風箏像是跟她作對,一直都不往天空飛。
「江彿兒,妳幹什麼停下來?再跑,跑快一點!」
本來是累得停下來的江彿兒,有點快喘不過氣來的她,聽到他的大吼,趕緊再邁開細細的雙腿往前跑,而本來綁得整齊的馬尾早已亂了,她卻一點都不在意,只要能跟與風哥哥一起玩,怎麼跑她都不覺得累。
誰知,因為擔心剛升空的風箏又會掉下來,江彿兒邊跑邊回頭看,沒注意前面的水泥地比公園的草坪還高,一個不小心,前腳絆後腳,整個人往水泥地撲了上去,不只額頭重重的撞上水泥地,穿裙子的她膝蓋手心也都破皮了,疼得她趴在地上紅了眼。
「笨蛋,快點起來!」見到她跌倒,其他小朋友都趕快跑過去,想要扶她起來,只有杜與風還坐在鞦韆上,生氣的叫罵著。
「與風哥哥,你快來看啦,我姐姐流血了!」江竹兒嚇得大叫,看著慢慢坐起來的姐姐手心跟膝蓋都流血了,額頭還腫了一個大包。
一聽流血,杜與風擔心的飛快跑過去,當他見到江彿兒額頭擦破皮瘀青紅腫,他想到一年前,她被江叔叔打的情景。
「妳這個白痴!」
難道她看不出自己是故意的嗎?為什麼傻得聽話,他要她跑,她就跑;要她別停,她就不敢停。
「與風哥哥,你不要生氣,我不痛……」明明就很疼,疼得她都一直嘶嘶地叫著,但見到與風哥哥生氣的樣子,她卻抬頭朝他笑,想要表現自己的勇敢,「真的不痛。」
看她努力扯出來的笑容,比哭還難看,杜與風本來是想扶她起來,卻因為那一抹含著眼淚的微笑,心頭不知哪裡冒出來的火氣,掉頭走人。
「與風哥哥,你等等我。」江彿兒努力撐起身子想要站起來,卻因為太疼了,又跌回水泥地上。
「走開,不要跟著我,討厭鬼!」杜與風收起自己的風箏,看都不看她一眼。
「臭與風哥哥,你最壞了!姐姐,我們回家,以後再也不要跟與風哥哥玩了。」江竹兒哭著捉住江彿兒的手腕。
那一天,江彿兒讓妹妹跟杜與直扶回家,當她一跛一跛地回到家後,兩家大人聽到哭聲跑出來時,生氣的江竹兒哭著抱著媽媽,直說是與風哥哥害姐姐跌倒的,也是那一天,杜與風生平頭一次被媽媽打,由後院拿來的衣架,邊打邊追,打得他全身一條一條的紅痕,好不淒慘。
從那次之後,江彿兒再笨,都知道害杜與風被打的自己,讓他越看越討厭,打死都不想跟她當朋友。
而隨著年紀的增長,杜與風眼裡的厭惡也一年一年增加,所以從那一次被媽媽帶醫院回家後,她也開始躲他,有時真的撞見了,她也會安靜的低頭走開,不敢跟他打招呼。
杜江兩家只住隔壁,江竹兒與杜家兩兄弟跟江彿兒不同,從小玩到大又唸同一所學校,感情好得像是自家兄妹,反觀她,除了跟妹妹玩,跟隔壁那兩兄弟很少有交集,然後她對杜與風的崇拜跟愛慕,也隨著杜與風身邊的朋友越來越多,自己被擠到連邊邊都靠不上時,只能一點一點地往心藏著。
◎ ◎ ◎
九年後。
剛才走出校門口,就讀高中二年級的江彿兒,穿著學校制服側背書包,準備搭公車回家時,身後就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江彿兒!」
轉過頭,看見班上一位男生正朝自己揮手,她一眼就認出那男生是之前跟自己表白喜歡她,想要跟她交往的男生。
他叫紀曉東,很聰明的一個男生,不只功課好,連運動都表現得很突出,而長得清秀好看的他,更是師長口中的資優好學生及女生的夢中情人。
不像她,雖然天天努力看書,但因為是很勉強才考上這所高中,所以唸起書來總是特別吃力,而且不管她多用功,小考大考出來的成績,總是在低空飛過的危險地帶。
見對方朝自己跑來,江彿兒停在原地等他,直到穿著學校體育服背心長褲,氣喘如牛、額頭冒汗的他來到她面前,她還來不及抬頭問他怎麼了,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紀曉東沒頭沒腦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我教妳數學好不好?」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教江彿兒有些錯愕,一時會意不過來的看著穿著他。
紀曉東不等她回答,又接著說:「今天妳不是跟一位女同學問數學嗎?我可以教妳。」
「不用了,我……」
「沒關係,我的數學很好,我保證,妳跟我一起唸書肯定科科滿分!」紀曉東很有信心的跟她打包票。
事實上,打從高中入學第一眼看到江彿兒後,他就喜歡她了,上次他可是鼓起好大的勇氣,沒想到她竟然連回答都沒有,轉身馬上就跑走。
隔天她遞上紙條給他,上面寫著,對不起三個字,雖然不是情場老手,但對於這三個字代表的意思,紀曉東很清楚。他也想過既然江彿兒都拒絕他了,那就不該再去打擾她,可是今天老師發考卷時,見她愁著一張臉,很苦惱的看著幾乎滿江紅全錯的數學考卷,坐在她隔壁的自己,卻又再次動心。
「可是我很笨……」江彿兒還想著該如何拒絕紀曉東的話,卻被他給打斷。
「妳是不是怕我又要跟妳告白了?」聞言,江彿兒臉紅的低頭,不知該如何接話,紀曉得的直接教她有點手足無措。
見她有些不自在的表情,紀曉東知道自己猜對了,索性大方的聳肩攤手,「妳放心,我不是那種會死纏不放的男生,我教妳數學,只是想幫妳,沒有其他想法,妳大可以放心。」
「可是……」
「就這麼說定了,我明天在學校圖書館等妳。」
「紀曉東!」
她想喊住他的人,奈何跑得其快的他已經消失在校門口內。
◎ ◎ ◎
從那天起,紀曉東天天下課後陪她留在學校唸書,有時一個小時,有時會再加多一小時,而回家時,也是紀曉東送她去公車站搭車。
跟紀曉東一起唸書後,江彿兒才發現,原來自己以前唸書的方法不對,只會死背或是硬記下公式,難怪不會活用,每次只要老師稍微變了題型,她就不會寫了。
還好,自從跟紀曉東唸書後,不只是她的數學成績突飛猛進,連以前要花很久時間能記下來的東西,也都很輕鬆放進腦子裡。
好不容易用功了一個多月,高中二年級上學期最後一次的月考前,為了要複習功課,紀曉東本來是約她去圖書館看書,但因為圖書館人太多,最後她們選擇去麥當勞速食店,比起圖書館這裡的暖氣更舒服 。
「彿兒,妳要點什麼?我下去點餐。」早上十點多,紀曉東跟她走到二樓問。
「我要薯條跟熱紅茶。」
經過一個月的相處,江彿兒已經可以很自然的跟紀曉東當朋友,他也如同當初說的,不再跟她談起感情的事。
「那妳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等紀曉東走後,江彿兒才開始脫下白色的羽絨外套,這幾天剛好有一波寒流來,氣溫不到十度,北部天天都下雨,天氣又溼又冷,怎麼穿都覺得不夠暖和。
為了跟紀曉東出來看書,她今天可是全副武裝,不只衣服穿得多,頭上還戴著毛絨絨的白色耳罩,手上也套著媽媽今年才剛買給她的保暖手套,連脖子都繫上圍巾。
因為怕冷,冬天時,她很少出門,可為了月考,她只有狠下心在週末時起個大早來這裡看書。
因為怕吵,所以他們坐在最裡頭靠窗的位子,杜絕其他的人聲吵雜。拿出要複習的書跟筆記本,江彿兒脫下手套拿出筆跟空白紙就開始埋頭看書,邊看還不自覺的一邊給手呵氣,而這樣的小動作剛好被端著餐點上來的紀曉東看到。
「很冷嗎?」他坐在她對面的位子,將餐盤放好後,拿出她的熱紅茶幫她打開蓋子,再加上細糖後,拿到她面前,「先喝一點,身體會比較暖和。」
他的細心教江彿兒淡淡笑了,接過紅茶,她先小口的喝了幾口,「謝謝。」
「不用跟我客氣,難得妳肯這麼勤勞,冒著天冷還出來看書,已經算給我這個小老師很大面子了。」兩人相處久了,紀曉東對江彿兒的隨和好脾氣更欣賞,唯一無法理解的是她過於倔強又執著的性子有點沒轍。
「哪有,我本來就很勤勞,你幫我溫習功課的這個一個月,我哪一天蹺過課了?」
「說的也是,不過每一次都看書看得打瞌睡,不然就是邊看書就要邊吃零食,沒有零食就嘟著臉怎麼也不能專心。」邊紀曉東取笑她說,邊將自己的外套脫下,然後拿起咖啡,蹺著二郎腿,很享受的靠在椅背喝了起來。
「喂,紀曉東,你不是來看書的嗎?怎麼什麼東西都沒帶?」她才發現,他根本沒帶書來看。
「今天我的任務是陪妳。」
陪她?這句話說得自然,但聽在江彿兒的耳裡,卻又想起之前他對自己的告白,還有這些天陪她的點滴,不覺有些不自在。
「妳想什麼?幹嘛臉紅?」紀曉東偏頭看著她,今天的她將及肩的頭髮束起馬尾,一張小巧的瓜子臉露了出來,本來就長得好看的她,因為臉紅更多了一份女孩子的嬌羞,教紀曉東不覺多看了兩眼。
「沒有啊,我都凍得臉色蒼白無血色了,哪有臉紅?」
「我看得出妳很怕冷。」
今天在公車站看到她時,還以為是哪裡來的愛斯基摩人,那模樣卻一點都不難看,反而多了份可愛。
「拿去。」紀曉東一手捉過她的手,另一手將一個熱熱的東西放在她手心裡包覆著,頓時讓本是冰冷的手心感到一陣熱度襲來。
「這是什麼?」一時忘了要掙開被握住的手,江彿兒好奇的看著被兩人覆上的小東西,是粉紅色的圓形的塑膠。
「跟暖暖包一樣功用的暖暖蛋,我怕妳冷,昨天晚上去買的。」
「買給我的?」江彿兒有些吃驚,卻又感動他的體貼,「可是我……」
「暖和嗎?」他的大手包住自己的手心,加上那個暖暖蛋,不只是手暖了,連心都跟著暖了起來。
「嗯。」
知道眼前這個男生喜歡自己,雖然被自己拒絕了,卻還是跟她當朋友,對她的關心也沒有少過,這樣的男生她怎麼能不感動。
「快點喝紅茶,不然等一下冷了,就不好喝了。」好一會兒紀曉東笑得很溫柔,慢慢的放開她的手,自己也拿起薯條開始啃了起來。
就這樣,兩人在說說笑笑中,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而紀曉東則是由原本坐在對面改而坐到她隔壁;也由原本用手撐著下巴,改成一手放在她椅背上,另一手拿著筆,靠她很近的為她講解她看不懂的地方。
◎ ◎ ◎
「喂,與風,你在看什麼?」
杜與風跟官一琛才剛完成教授要求的報告論文,兩人隨意套了件外套,因為累了一晚,不想再吃泡麵的兩人決定開車找個地方吃早餐,誰知坐在駕駛座上的杜與風卻然提議到麥當勞吃早餐。
十分鐘前,明明是請客的人,隨手丟個千元大鈔給官一琛,高大的身影頭也不回的往二樓走。
一上二樓後,在等官一琛拿餐點上來時,終於瞥見了角落一處,那裡的某個人影,教他眉頭皺起,表情也跟著若有所思起來。
「沒什麼。」
看著官一琛沒好氣的將餐盤放在桌上,愛好美食的官一琛對速食這種東西向來敬謝不敏,只點了一杯提神的咖啡。
「是不是很羨慕人家高中生的純純愛情?」
坐在他隔壁的官一琛隨著他的角度看去,正好也看到不遠處那一對緊靠著的小情侶。
「去你的,我跟女人之間哪來的純純愛情?」
二十歲的他,長相出眾,帥氣挺拔,家世優渥的他,一直都是女人追求的對象,倒貼送上門的女人更是多得不勝枚舉。
而一向花心的他,跟女人的逢場作戲就從他十八歲後開始,跟女人的交往為的就是上床,而分手為的是不想被約束。
還未想過定下來的他,疼過的女人不少,但恨他的女人更多,因為薄情的他,從不跟女人玩真心,對他而言,男歡女愛,不過是你情我願,所以一旦有女人想要求的更多,他總是無情地轉身就走。
這就是他,而他從不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什麼錯?
不過他唯一還能讓人接受的花心是,他向來習慣一對一,一段感情還沒結束前,他不會接受另一段感情,所以他的專一是被公認的,但相對的,他的無情也是令女人無法接受。
「也是,我記得你現在的女朋友好像是夜店認識的。」官一琛還很強調的用手比劃了下那曼妙的曲線,「那麼熱情如火的女朋友,確實很難讓你能跟她保持純純的愛情。」說完,官一琛揚了唇角笑了。
被取笑的杜與風倒也不回話,只是臉上的眉頭越皺越緊。
「你幹嘛?看人家親熱很痛苦,不如趕快打電話找女朋友出來解解饞。」官一琛給了他一拳,要他別看了,「你行行好,快點吃一吃,我累得只想回家倒頭大睡。」
官一琛不明白,明明說好回家休息,一夜沒闔眼的他們,確實是累了,但杜與風卻突然說要來麥當勞。
「我去一下洗手間。」杜與風突然起身,官一琛只朝他擺擺手,要他快去快回,他眼睛都累得快睜不開了。
閉上眼睛前,他又瞄了一眼角落那對小情侶,看樣子應該不滿十八歲,女孩子長得很漂亮,是那種教人看過後就很難忘記的好看,白白淨淨的,笑起來很甜,而她身邊的男孩子也長得不錯,看得出來是個溫柔型的男生,不時捉過女生的手幫她搓暖,不失是個可以趁機佔一下便宜,又能表達自己體貼的好方法。
兩人好像是來看書的,男的很有耐心的幫女孩講解,但女孩的表情卻顯得有些苦惱,應該是聽不懂,害得那男的又是搖頭又是嘆氣,最後伸手將她綁得整齊的馬尾揉亂了,氣得女孩伸手拍他,並且起身。
應該是要去洗手間重新整理頭髮吧?
官一琛發現那女孩的身高不高,有些嬌小的身子因為穿著毛衣看不出曲線,不過那粉嫩嫩的臉頰,教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看到這裡,官一琛不覺拍了下自己的額頭,一定是因為太累了,才會對這種未成年少女產生幻想。
◎ ◎ ◎
進到洗手間的杜與風很難置信,剛才見到的那個女孩竟是……江彿兒!
他本來只是懷疑,以為自己看錯了,她交男朋友了嗎?
那男生是誰?之前就曾聽與直說過,她長得漂亮,一直有很多人追求,但因為江阿姨要她專心唸書,所以她都沒有答應。
沒想到才幾天,就見她跟別的男同學在速食店裡卿卿我我!
該死,那她要跟哪個男人交往關他什麼事?為什麼他會在街上匆匆一瞥後,隨即尾隨而來。
他有多久沒跟江彿兒講過話了?
好像從他搬出家裡這兩年都沒見過面,更早之前,他跟她之前根本沒有交集,江彿兒這個人已經有很多年不曾在他的生命裡出現過,就算偶爾有人提到她的名字,他也總是冷淡的聽過就算了。
可這一次,當他見到她跟那個跟她年齡相仿的男生靠坐時,兩人親密地交談,心中突然想起,好久以前,那個羞紅著臉,笑得眼睛彎彎,討好的拿著糖果請自己的江彿兒;還有為了跟他玩,跌得全身是傷的江彿兒……,也是在那一次,他被打得很慘,對她的討厭也從那天開始加深,心想最好永遠都不要再見她。
可是為什麼現在看著那個很久以前總是追在自己身後的江彿兒,杜與風卻覺得像是有一輩子不曾見過她,還覺得離自己不過幾公尺遠的她竟是全然陌生。
走到洗手台前,掬水朝臉潑了把冷水,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自問他到底是在幹什麼?
江彿兒想跟誰在一起就在一起,他真是太閒了,才會無聊到跟來這裡,瘋了、瘋了,他瘋了!
他討厭江彿兒,至今沒有改變,最好跟她永遠沒有交集,可為什麼見她朝那男的笑得如此開心,他竟然看得很是刺眼;看著男的將手搭在她的肩膀時,他心中湧起一股衝動,很想衝上前去,狠狠地扭斷那隻手,要他放規矩一點。
問題是,他憑什麼不爽?
憑什麼揍人?
他又是江彿兒的誰?
想到這裡,杜與風又狠狠的潑了自己一把水,要自己清醒一點!
等他理好情緒,正要走出男用洗手間時,不巧與正要往裡邊走的人撞在一起。
那女孩很嬌小,身高才及他的肩膀,因為撞在一起時,杜與風很自然地伸手扶住她,將她摟進懷裡,頓時聞到一股清淡的香氣從她身上傳來,像是洗髮精的味道又像是肥皂的淡香。
「對不起、對不起……」
「妳有沒有怎麼樣?」杜與風見她低頭一再道歉,覺得她很可愛,也因為她低著頭,所以看不見她的五官。
「我沒事,你呢?」
江彿兒才一站穩,發現自己竟被對方抱在懷裡,一時有些緊張,連忙掙開往後退了一步,也正好看清楚那個男生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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