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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折】開房吧,小輝煌《下》

明明,買賣不成仁義在,但李輝煌就不明白,為什麼小正太要反撲? 求婚!這是哪門子的買賣?她這位隨便又豪放的金主大人都還沒過足癮, 為什麼要當小正太家養的老婆?雖然,小正太對她噓寒問暖, 凡事遷就,除了撲倒她時,不按牌理、不看場合,害她常有錯覺, 為什麼她花大錢,卻總像情婦被壓上床一做再做;還有那給老天借膽, 無視她這位金主大人的情敵,為什麼用那色瞇瞇、不帶正經的眼神瞄她家小正太? 也罷,為了杜絕她家小正太被帶壞,結婚算什麼? 反正她都打算養她家小正太一輩子了。可是,哪有人才求完婚,剛套戒指, 就這麼人間蒸發了?那個誰啊?救命啊,她家小正太被綁架了! 看來,該是她李輝煌千里尋夫的時候到了,只是誰知道,辛苦追到的小正太, 竟然翻臉不認人,那麼瀟灑的要她走?難道他不曉得, 隨便的金主大人一旦認真了,那可是會比橡皮糖還難甩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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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宅包
出版日期:
2010/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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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獸委屈說:金主大人,妳的腰能不能再振作點?
金主大人說:老娘是買人享樂,不給隨便壓上床的。

明明,買賣不成仁義在,但李輝煌就不明白,為什麼小正太要反撲?
求婚!這是哪門子的買賣?她這位隨便又豪放的金主大人都還沒過足癮,
為什麼要當小正太家養的老婆?雖然,小正太對她噓寒問暖,
凡事遷就,除了撲倒她時,不按牌理、不看場合,害她常有錯覺,
為什麼她花大錢,卻總像情婦被壓上床一做再做;還有那給老天借膽,
無視她這位金主大人的情敵,為什麼用那色瞇瞇、不帶正經的眼神瞄她家小正太?
也罷,為了杜絕她家小正太被帶壞,結婚算什麼?
反正她都打算養她家小正太一輩子了。可是,哪有人才求完婚,剛套戒指,
就這麼人間蒸發了?那個誰啊?救命啊,她家小正太被綁架了!
看來,該是她李輝煌千里尋夫的時候到了,只是誰知道,辛苦追到的小正太,
竟然翻臉不認人,那麼瀟灑的要她走?難道他不曉得,
隨便的金主大人一旦認真了,那可是會比橡皮糖還難甩開的。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大洋彼岸在刮颶風,甜蜜的小倆口根本不知道,他們計劃晚上去看電影。

  起因是小獸用電腦下載時,卡得一塌糊塗,下載了快五個小時也沒有下載完。小獸很委屈,打電話跟金主訴苦,請求金主去電信公司改一下寬頻網速。

  金主最後的結論是:「寬頻的事再議,晚上帶你去看電影!」

  李輝煌對寬頻的態度跟她很少上網沒有直接或間接的關係,而是精打細算的賢慧小輝煌準備開源節流,並且為了長久打算而作的決定,再過幾個月就搬去新房子,如果這時候去擴充網速,依電信公司的霸王條款又得一年,怎麼算也有幾個月的空窗,太不划算了,等搬到新家再改不是更好?

  搬完新家還要買傢俱、買電器,還有部份的裝修,這部份她打算自己出錢,怎麼說他都買了房子,她也不能太小氣,所以能省則省。

  下了班,直接衝去電影院,她不忘順帶上兩瓶飲料跟洋芋片,在電影院買比外面貴,結果等她看見小獸時差點沒有吐血,人家一手一杯大可樂,還抱了巨無霸爆米花在眼前。

  捂著碎裂的心肝,她無力指責小獸不徵求她同意亂用錢,只能默默然地把飲料跟洋芋片放進包裡,挽著他的手進去。

  買都買了指責有什麼用?輝煌啜著可樂,大口嚼著爆米花,滿嘴香甜,小獸不時拿幾個放進嘴裡嚼,嚼著嚼著手就不安份了,爬到她手臂上,很有技巧地跟她手臂相纏。她臉紅了起來,心潮澎湃,直想這小壞蛋大庭廣眾地要幹嘛?幸好坐的是情侶座沒有人發現,不然可真是丟人。

  這樣手的動作就不方便了,他纏得又緊,輝煌好氣又好笑,知道他悶騷就隨他去了。他纏著她的手指讓她捏著爆米花送進自己嘴裡,一顆一顆地送,送完也不放手,就這麼放嘴邊似乎在嗅又似乎想舔。

  她被他撓得心癢癢地,又不好掙開來,只好讓自己努力專注在電影上,可是很快地他開始輕輕地吻著她的手指,軟軟的唇輕觸著她的手指,並輕輕地摩挲著。他下巴上有極短的鬍渣,平常看不見,就是這個時候能感覺到,微微地有點刺,於是手背似乎開始發燙。

  輝煌偷偷瞄了他一眼,見他全神專注地盯著電影螢幕,睫毛撲閃撲閃的,一副「我是好人,我沒有做壞事」的樣子。她動了動手,想抽回來,卻被他捏得更緊,然後他開始吻起來,從手指到掌心。

  他怎麼不吸呢?她突然這麼想,小說裡不是說最好的調情就是吸手指嗎?這種突如其來的極不純潔的想法馬上佔據了她已經開始僵化的大腦,並開始無限意淫起來,他光滑軟嫩的舌頭纏著她的手指……

  「妳這隻禽獸!」輝煌嗆了一口可樂,同時脫口:「不,我不是!」

  「不是什麼?」身邊的小獸莫名奇妙,「不舒服嗎?」

  她冷熱汗齊流,好似上國中時被人發現在網咖看A片一樣尷尬,「沒什麼,聽錯了。」所以說人是不能一心二用的,同時也不能有壞心。

  她偷偷看他一眼,發現他正含著一抹很壞的笑容打算勾搭她,趕緊扭頭,要是在這裡燒起來就要貽笑大方了。

  他熱呼呼的氣息噴在手心,很暖和,也癢癢的,像隻小貓在撓,她多用力兩下把手抽回來,再這麼勾引下去,她非控制不了撲在他身上狼嚎不可。

  見她抽手,一心一意地看起來電影來,他怎麼可能善罷甘休,這邊爪子就光明正大地搭上她的肩膀,然後開始有一下沒有一地撥弄衣服下的肩帶。

  輝煌的臉轟地燒紅了,這小壞蛋……,她扭動一下,憤憤地瞪他,心想你消點火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把心裡的野獸困住。

  他倒好,一臉無辜狀,她汗流浹背,拼命吸可樂,攪起冰塊含到嘴裡咬碎吞下。

  「不,這樣不可以!」輝煌抹了把汗,趕緊把思緒放到電影上,這女人長得好美,這男的也好帥,為什麼不從他呢?從了從了,滾床單吧!

  靠之,又想歪了……

  於是不停嚼冰塊,慢慢把沸騰的情緒冷卻,總算有點看電影的樣子了。期間拍開小獸不安份的爪子四次,踢開他纏上來的小蹄子六次,斷絕他有意無意的放電無數次!

  這電影播了一半她還不知道在演什麼?只知道是三個男的搶一個女的,搶著搶著其中一個就變態了,一個男人很暴力地把另一個男人捆起來,扳著冰塊臉痛苦狀地告白,「我愛的只有你。」看被捆男一副抵死不從的樣子,輝煌居然很同情,「你說其實他們在一起也不錯是不是?」

  腰上的爪子緊了緊,他不滿的聲音響起來:「變態。」

  「這是真摯的愛情。」主要是兩個長得太帥了,正好是她的萌點,「雖然他們不是主角,可是我覺得他們愛情更有看頭。」

  「妳瘋了。」他口氣惡劣,「這算是愛情嗎?僅有一方願意,就不顧另外一方同意,這是搶劫!」

  看個電影而已,不用這麼嚴肅吧?輝煌看他的臉的確很臭,估計是不喜歡同性愛,也是,她的小獸是正常的男人,不喜歡這個也正常。

  不過,但凡像她這種追求美好事物、漂亮男女的女人,心底裡多少都有點微腐傾向,於是當被捆綁的受男的衣服被暴力冷酷撕下來時,她還是張開嘴,萌狀無限且嬌羞地啊了一聲。

  不能怪她,電影院裡此起彼伏的聲音都是女的,不待她繼續為捆綁受男露出雪白的身子而流口水,腦袋就被他狠狠地扳過去,重重地吻下來。

  他壓著她的唇跟舌,重重地吸吮著她的舌頭,迫她全然接受他的進攻,舌頭跟她的糾纏在一起,舌頭相觸時產生微糙的摩擦,他掃過她口中的每個部位,用自己的氣息填滿她。

  她腦子還算清醒,就不知道他的獸性是怎麼來的,只怕被人發現,這時,她才體驗到電影院的好!

  這麼多人,大庭廣眾的公共場所,這麼法式舌吻也沒有關係!他的手很快地解開了她領口的鈕釦,一個、兩個……伸手探入,攫住她胸前的飽滿輕輕地揉捏起來,嘴也沒有停,舌頭開始進進出出地挑逗,這樣的暗示只有滾床單的時候才會有。

  胸前微涼的時候,輝煌心想壞了,要在這裡燒死的話,那就太刺激香豔了!於是抓著他的手不讓他再動,但他只消幾下或輕或重地動作她就酥軟得不成樣了。然後,食髓知味的小壞蛋手更不安份了,往她身下滑去,探進她的褲內,在底褲上輕輕地滑刮著,輕輕地搔動,很快手上便有了濡濡的濕意。

  他更加不受控制,按著她的頭吻得更深更狠,指腹抵著布料開始頂撚,更從邊緣慢慢地開始侵入……

  這時,她才體驗到情侶座的好!這麼多人,公共的場所,這麼限制級地挑情也沒有關係耶!

  但輝煌殿的皮總是比小獸薄得多,沒幾下就掙開他的陷阱,迅速整理好衣物,很快她又衣冠楚楚,人面禽獸了,瞧見他一副不甘願的樣子,好像在生氣,她忍不住狠狠地掐了他臉一把,手感真好,一捏滑溜溜。

  她瞪眼,「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她要是腐女,直接把他剝光扔去同性窩讓他成為驚天動地,絕世無雙的媚寵!

  他嘟起嘴,頭一扭,「妳看看左右邊,我已經很收斂了。」

  她依言探頭出情侶座的隔板,汗流滿面地縮回頭,「我靠之!」

  敢情情侶座是這樣用的?供那些有裸露癖的人現場H,滿足刺激?

  正在意淫著,小獸突然站起來拖著她的手往外面走,「要去哪裡?」他力氣很大,抓得她手生疼。

  電影院裡黑黑一片,推開門也是一片昏暗,曖昧的明黃燈光流瀉,把她拖到通道來幹什麼?她心虛地到處看,沒見到一個人影,對了,大家都在花錢看電影。

  正慶幸失態沒有人看見,她便被他狠狠地推到牆角,接著整個人都壓了上來,他還要不要臉!

  她還沒有來得及張嘴罵他無恥,他整個人都貼著她壓在牆上,把她擠成了三明治。

  他發狂似地親她、吻她,手更是從衣襬下方上伸,不加輕重地揉捏起來。腿強硬地擠入她雙腿間強迫她分開,手滑到她身後,從鬆開的褲子滑入,按住她的臀部往自己壓,前面更用力地頂住她並開始在其間頂撞著,輝煌滿臉通紅,身體燥熱得不像話,全身也是興奮地發抖。

  但害怕的心理一直佔據著,雖然現在沒有人,但畢竟也是公共場合,要是被人看到,她的臉皮直接剝下來貼在地上當腳墊好了,羞怯的心佔上風,她在心底罵他是混蛋……

  他親到她的胸前,她才加大力道把他的腦袋扳開,嚇他:「你找死啊!」轉身整理衣服,還沒有出電影院大門衣服就整理過兩次了!

  他膽子真大,這裡不是廁所也不是隔間,是通道,這小兔崽子,太不要臉了!

  「小輝煌。」他拉著她的衣角,可憐兮兮,「我們回家吧。」

  又來了!「還沒有看完電影!」她難得咆哮道:「不能這麼浪費錢!」

  「快完了嘛!」

  輝煌算算時間,果然只剩十幾分鐘就散場……

  「輝煌,妳要去哪裡?」

  「去拿可樂跟爆米花!」

  輝煌奔到木門前,深吸一口氣,一把推開。

  「你們不要臉!」螢幕上是女主角玉指纖纖飽含血淚地在控訴,她身軀一震,淚流滿面……

  ◎ ◎ ◎

  顧不得大螢幕上哀怨女子的含淚控訴,她冷汗挾熱汗地衝進去,踩過一地的狼籍。抓起包掛在手臂上,右手左手各一杯可樂,大大的爆米花桶叼在嘴上,像隻巨大的土撥鼠一樣蹦跳而出。

  「輝煌。」他正想進去,迎面就碰上了她咬著爆米花桶一手一杯可樂地跳出來,差點跟他迎面撞上。

  她叼著爆米花桶,雙頰鼓脹,眼睛瞪得圓圓的,把手伸給他。

  看什麼看?拿啊,快幫她拿東西,難道要她這樣叼著蹦出去?

  他一動不動,直勾勾地盯著她鼓鼓的臉,看得她臉頰緋紅,頓時口乾舌燥起來。

  逆著光線,他的臉色看不清,但呼吸卻分外濁重,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可樂已經摔在地上,然後爆米花也捨身成仁的在地面上。

  她惱怒地抬起頭來,剛要質問,他熱呼呼的嘴已經堵上來了……

  慘了!完蛋了!完全獸化進行中!

  她幾乎立刻知道他想幹什麼,也完全知道這種狀態下,她的抗拒完全是種欲拒還迎的頑抗,終究會被滾滾慾潮給活活吞埋!

  她的腦袋被他緊緊地制住,他熱呼呼的嘴就這麼貼上,舌頭探入攪動她的,滿嘴香甜,有甜美的奶油味,還有可樂的酸帶來的微微的麻,他的舌頭像條刁鑽的小蛇,在她口中遊走,最後糾纏著她的舌頭不肯放開。

  她的手抵在他胸口,掌心滾燙,直直感覺到他心臟的跳動。

  似乎察覺到她略帶安慰的撫觸,他更大膽了,舌頭攪得更是翻天覆地,氣息噴在她臉上,雙手把她箍得緊緊地。

  她不是死人,就算是死人也被他給吻活了!她當然能感覺到他全身都在燃燒,特別是下身某處,抵著她的地方堅碩得熱燙灼人

  可是,這裡真不是個好地方!

  她要有理智!手握成拳抵著他的心口慢慢地拉開距離,可是這小子的嘴吸得很緊,掙脫不開,她急了,狠狠地在他放蕩的舌頭咬了一口,他這才悶哼退出。

  但爪子依然摟在她腰邊,死緊死緊地。

  「要死了!」她臉紅咚咚,「你……」

  你……之後她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因為這小子彪悍的行為,純潔的賢慧小輝煌根本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

  他的舌頭伸出來,舔舔嘴唇,又捲了回去,像是在勾引她一樣,胸膛急劇地起伏,掌心下心臟的部位越來越灼燙。

  她都快燒起來了,手緊緊地抓著他的前襟,驀地,他攔腰把她半抱起,推壓在牆上,瘋狂地吻了起來。

  李輝煌從來沒有這麼絕望過,難道真的注定她要在公共場所表演?

  她的耳朵像飛進了小蜜蜂一樣嗡嗡的,腦袋整個昏脹起來,身體也綿軟軟的!

  「小輝煌,我要妳。」他在她耳邊低語:「現在,現在就要。」

  她欲哭無淚,「別在這裡。」她可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演!

  他望進她水盈盈的眼睛,含著壞笑,「我剛才發現一個好地方!」

  他半抱著她很快地走到一個小鐵門前,拉開,一齊擠了進去。

  靠之!他是土鼴鼠嗎?這麼快挖好洞?

  顧不得問他這是哪裡,只知道這裡至少是個密閉的空間,比在外面好多了。

  不待及多想,他的唇很快就黏了過來,沒有了巨大的心理負擔,她也很快進入狀態,順勢跟他擁吻起來。

  他的手急切地探入她的下襬,略一用力往上掀開來,很快地解開了內衣的暗釦,迫不及待地掬盈她的柔軟香滑。她掙開他的唇,急促地呼吸起來,手臂被他制在腰側,包包早就滑落在地上,他的腦袋漸漸滑下,在她胸脯前慢慢地咬吮起來,鐵門縫四周漏出昏黃的光線,打在他身上,跟著窸窸窣窣的聲音。她只覺得上身微涼,背後有著柔軟的觸感,像是包了軟墊的背靠一樣。

  不待她多想,胸前傳來微微的疼痛,他吸吮著嬌嫩的蕊珠,甚至用牙齒輕輕地磨吮著,刺刺癢癢的,背上頓時像被極細的小針密密地刺著一樣。她抑起頭,壓抑著呼吸,手指糾纏著他的頭髮。

  他的手指駕輕就熟地探入她的底褲,來回勾劃幾下便狠狠刺入,雖然之前已經有些潤滑了,但他的侵入還是令她覺得不適,她微皺著眉頭,細細淺淺地喘息著。他猶覺不足,手指在她的溫暖中幾個來回抽撤便退出,兩指重新刺入,脹脹的感覺從下身傳來,她閉起眼,身體繃緊,突然的緊縮讓他放慢了入侵,靜靜地停在她體內不動,直到覺得她慢慢地放鬆了,才淺淺輕緩地抽動進來。

  他的唇從她心口滑上,在她唇邊流連分享呼吸,不時叼吮著她的下唇,輕輕舔弄,長腿介入她腿間,略往上抬,好讓手指更有活動的空間,他在她柔軟至極的部位滑動挑逗,不快不慢地輕抽淺送,拇指扣住慢慢綻開的嫩蕊輕輕地撚動,帶來一手濕意。

  她咬著下唇,壓抑著那極樂的痛苦,眸中水光盈盈,半含著請求,請求他快些結束這種折磨,但他正在興頭上,怎麼會順她的意?

  這裡,她看到他臉上的光線由昏黃一下轉為白熾,光與影在他俊魅的臉上分割出了妖冶的笑意。

  鐵皮門外燈光大熾,應該是曲終人散之時,通道外漸漸有了人聲,由小及大,由少至多。

  她緊張起來,全身的神經都繃住了,雖然他們在這個半封閉的空間;雖然有一門之隔,但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心虛是難免的。

  他感覺到她的緊張,微微一笑,側身貼上,「別怕,我上鎖了。」

  她窘迫地看著薄薄的鐵皮門,四周的縫隙都透著光,她生怕哪個冒失鬼一撞,它就倒下來了。

  這種緊張的心理一直沒有辦法克服,所以身體越繃越緊,他知道她的緊張,於是吻上她,手上的動作越發溫柔起來。一勾一纏、一吸一放之間盡是曖昧纏綿,他的手指深探進她的身體裡,輕輕地勾了起來,沿著她軟嫩滑膩的內壁緩緩地勾搔著。她的喉間發出似喜似悲的聲音,手緊緊地纏著他的脖子,用力地吻他,像是在祈求心理上的安慰一樣。

  全身都敏感不已,腹部熱流湧動的液體,正一點點地隨著他溫柔的抽撤攪動滑出……

  鐵皮門外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像是一群人走過,並大聲調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她神經緊張。這麼一分神,他就開始使壞,手加快動作頂著她的軟滑劇烈地顫動起來,拇指頂著腫起的蕊珠不停地撩撥著。

  她差點沒瘋掉,身體猛地抽搐了起來,好一陣子才止住,然後微微地顫抖著。幸好他堵著她的嘴,不然她肯定尖叫出聲,接下來,他的手像刀刃一樣在她股間進出,動作蠻橫又用力,腿間濕黏一片。

  她又急又氣,用額頭頂他,暗暗罵了一聲:「混蛋。」她就怕被人發現,他還這麼故意……

  他也不生氣,反而用鼻尖頂住她的,順道還在她嘴上舔了一口。

  外面的聲音還沒有斷,來來往往的腳步很雜亂,她又羞又憤,想待在這裡直到人群散光為止。

  但是她忘了,壞人邪惡的目的還沒有達到,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他撈起她一條腿,往上扳起,一個挺身猛刺,早已待不及的凶器狠狠地插入她的身體。

  她終於是悶哼出聲,汗水沿著額角滑下,心臟鼓動得要爆裂掉了。他絲毫沒有給她放鬆的機會,她的身體早就濕潤得不成樣,進出抽撤方便得很。這是溫柔到極點的緊密,是男人的天堂,於是也顧不得她發狠地咬他肩膀,在上面留下一個又一個牙印。

  她攀著他的肩膀,只有一隻腳的腳尖踮在地面,另一隻被他挽起在手臂上,貼著她的小腹,方便他長驅直入。綿綿密密的水聲充斥在耳邊,慾望的味道在這狹小的空間肆無忌憚地擴散開來,他精力旺盛,求慾心重,力道便有些難受控制,只知道自己就是發了狂,只想狠狠地把她給貫穿了,讓她吟哦輾轉地在他身下軟成一灘水。

  她站立的那條腿在他狠狠貫入時繃得筆直,像在刀尖上起舞一般,待他抵著她慢慢地研磨時,像開始打顫,像風中的落葉一樣。

  外面通道往來人聲不斷,隨時都有種被發現的恐懼積聚在心頭。這使她越是緊張,就越帶著種莫名的興奮跟不安,身體也愈加敏感起來,他恰到時機的挺入抽出,他渾身汗水幾乎浸透,手掌掐著她的腿根,半瞇著眼,在起伏的動作間,享受著這種偷情般的快慰。

  他年輕自覺百無禁忌,享樂為重,這樣的場合、這樣的黑暗,對他來說不僅新奇,更有種別樣的刺激。他呼吸漸漸凝重起來,抽挺的速度開始加快,力道也越來越猛,身體的拍打聲開始擴散開來。她抵著他,垂死一樣地掙扎著,搖著頭求他放慢速度,他停了下來,額頭頂著她的,呼吸重重地噴在她臉上。

  她也閉起眼,聆聽著外面的動靜。

  突然,外面一個孩子哭了起來,像是做了壞事被父母責打一樣,聲音尖銳淒慘,她頓時分神,而他卻在此時切身衝入,手鬆開她的大腿卻掐住她的腰,開始用力地向上頂聳起來。

  腿根還留有他的指印,身體摩擦間產生的燥熱跟疼痛在這一刻被推上了頂點,但每個神經感覺末稍都只感覺到如洪水一樣的凶猛的快感。

  她咬著他的肩,含著眼淚,手指深深地陷入他的肌肉中,腰肢被他死死地掐住,固定住任由他瘋狂地由下往上猛烈地貫穿著,凶猛的慾獸像是永遠無法饕足一樣,在她體內凶狠地衝撞著。

  她一聲接一聲地悶哼著,瑩潤的身體像是蜜凍一樣彈跳著,迎合著他用各種刁鑽角度的貫入、旋轉與抽挑。

  外面那孩子的哭聲已遠離,而她的淚水還未乾,他像是篤定要讓她出醜到底似的,將她緊緊地抵住便是一陣比一陣劇烈的頂弄抽拔,在最後衝刺的時候,他狠狠地疾送挑抽,玩弄著她體內最敏感的那點,腹部與她的下身撞擊聲不斷,水聲連連。直至末了,他傾身 發力貫穿至頂,方才盡情地噴射了出來……

  她大口地喘著氣,心臟幾乎是立刻停頓了,而後才慢慢地恢復了跳動。大腦跟身體一齊疲累到了頂點。也顧不得外面是不是有人,她軟軟地哼了幾聲便掛在他身上,他撥開她汗濕的頭髮,輕輕地吻著她的臉頰,密密地喘著氣,下身跟她交連在一起,過了好一陣子才慢慢分開來。

  幾乎是他抽出的同時,她雙腿軟得站不住,差點坐在地上,他挽著她的手臂攙起她,讓她靠著牆站好,細細地替她清理了一遍。

  「你壞死了。」她抬起手遮住眼睛,羞愧不已,「壞死了。」僅僅一門之隔,外面是人聲鼎沸,裡面是姦情澎湃。

  他知道她氣惱,也不敢開口辯解,畢竟是自己獸性上來了,整理好兩人的衣服後,彎腰拾起她的包包,再攙起她的手,「能走嗎?」

  「你去死!」她又氣又急又羞又愧,甩開他的手想開門,但想想外面的情況,不禁停了動作。

  他豎起耳朵聽了半天,沒有半點猶豫地打開門,拉她出去,外面還是一片白熾,猶如光天化日,待出了電影院,她恨恨地在心裡賭咒發誓,有生之年她絕對不會再跟他看第二次電影!

  第二章

  「輝煌,吃這個,這個肉多。」他小心翼翼地看她臉色,挾起香噴噴、火辣辣的雞腿往她碗裡放。

  她懶得多看他一眼,挾起上貢物大嚼起來。

  「唔,花椒……」她滿嘴麻,瞪他,「你暗算我!」說什麼要帶她來補充體力請她吃,原來是計劃用花椒來麻她的口,讓她回家罵不了他。

  他趕緊遞上冰飲料,「這個,這個去辣!」灌下大半罐,她抹嘴,斜眼睨她,「雞腿!」

  不敢怠慢,他趕緊在鍋裡挑挑揀揀出雞腿給她,順便挾她喜歡的花椰菜。

  「唔……」她咬起一塊,頓時滿嘴辛辣,淚流滿面,「這是薑!」

  他默默地放下筷子,深刻地檢討,「我看錯了,對不起。」

  從公車上跳下來,她只覺著雙腿一麻,接著一陣酥軟,差點就這麼跪到水泥地上。

  真是折騰死她了,到現在腿還是軟的,拎著包包到公司,一灘爛泥似地癱在位子上。這次她深深體會到秋秋說的「腰力好、馬力足、耐力夠」是何種銷魂至死的滋味了,她的腰真的快斷了!

  手機嗡嗡地響,閉著眼接起,「喂。」聲音都變調了。

  電話那頭好似收訊不太好,對方的聲音也有點模糊,「譚清?」她皺起眉,四下看看,聲音壓低,「有事嗎?」

  「有,我想告訴妳的是,妳未婚夫的哥哥是我的朋友……」譚清努力讓自己平靜地把話說完:「他們剛知道你們的事。」

  哥哥?未婚夫?她渾沌的腦袋恍了恍神,突然反應過來,是他的家人要來了!可是、可是他不是說他沒有家人了嗎?

  我靠!還敢和她繼續撒謊?

  「還有,輝煌,他是Leger家族的幼子,雖然沒有血緣,但他一點也沒有和妳提過嗎?」

  提什麼?什麼裡哥?抓著電話的手心開始出汗。

  「李輝煌。」電話那頭的譚清舌根有點發軟,牙齒有點發酸,「妳準備什麼時候舉行婚禮,我大概……」

  「沒那麼快,你別急著包紅包,」她急急打斷:「我還有事先掛了!」

  小獸愛撒謊,輝煌殿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輝煌被譚清的來電刺激得很是激動,打開電腦的MSN開始打字。

  暴怒中的輝煌殿:在不在?

  吃飽喝足的八爪魚:在!

  小色情狂!輝煌銀牙暗咬,啪啪啪地打下一行字。

  暴怒中的輝煌殿:你是不是有個哥哥?

  吃飽喝足的八爪魚:妳問這個做什麼?

  暴怒中的輝煌殿:回答有沒有?

  沒有回答,她忍不住抓起手機打電話,打了幾個都是佔線不然就是沒有人接,最後索性關機。

  她瞪著眼睛差點出血,膽子太大了,居然敢造反?幾番思索下,她忍痛直接請假回家,今天要不問個明白,她死不瞑目!

  火速搭計程車回家,在路口跳下車,丟了一張鈔票後就往家衝,雙腿呼呼地趕,就差可以COS風火輪了,冒火的雙眼看什麼都不順眼,特別是摟在一起的情侶。

  我靠,青天白日大庭廣眾的在幹嘛?摟得這麼緊、靠得這麼近,要幹嘛?不要臉!

  她越靠近那對親密的情侶越冒火,乾脆扭頭不看,正欲舉步往上走,她突然感覺到一絲怪異。

  不,是一種極為奇異的感覺,她慢慢地扭頭,像蒙太奇電影裡的慢動作一般,目光聚焦到那對親密的情侶身上。

  男的無疑是個很帥的混血兒,穿得衣冠楚楚、西裝筆挺,一手撐著塗鴉得一塌糊塗的牆壁,一邊掐著情人的下巴,鼻尖相對。

  情人、情人很面熟,這情人她認識,身體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一股憤怒像是要噴湧而出的爆發火山岩漿,速度、速度,她有的是速度!雙腿真成了風火輪打滾襲近。

  哪來的混血無恥攻,居然要掰彎她家小獸!居然還敢在她家樓下面對面製造誘引進行式!當她李輝煌是死人嗎、死人嗎?

  對方渾然不覺她騰騰的殺氣,依然背對著她在勾引她家小獸,士可忍,輝煌不可忍!她看到小獸一臉的恐懼和驚畏,還有那一抹羞愧欲死的表情……

  不要怕!金主大人來了!她甩開包包,扳下高跟鞋上前狠狠敲向那無恥的外來攻!高跟鞋位列居家必用殺傷力極強的武器之首,破壞力極強,但人骨的抗擊打力也很強。

  所以在一個不大不小的咯一聲後,高跟鞋飛了出去,但這無恥的外來攻居然沒有昏過去,而是緩緩地轉頭,靠之,長得真帥!

  長帥得又怎麼樣?長得帥就能掰彎她家小獸?

  「輝煌、輝煌!」小獸這時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難道被吻過了?難道被攻了?難道被攻下了?輝煌胸腔翻湧著悲憤,眼睛都充血了,我靠!真的被攻了?她一把擰住外來攻的領口,右手成拳狠狠地勾擊而出,「死變態!放開我的男人!」

  李輝煌的拳頭,在憤怒的時候出乎意料地強硬,這挾著狂暴和被侵犯主權後悲憤的一擊,竟然把面前這個將近一百九十公分的高個混血帥強攻打得是側頭一偏,踉蹌幾步。

  「過來!」對著有點瑟縮狀的小獸她聲色俱厲,心裡早就咬碎一地銀牙,悲憤得無以名狀,「還愣在那裡幹什麼?你這個反應遲鈍的笨蛋!」

  「你沒有手?不會推開這變態!」

  「你沒有腳?不會來個猴子踢桃!」

  「你沒有頭?不會來個頭錘攻擊!」

  輝煌的憤怒意料之中,但小獸也很無辜,他怎麼知道自己只是想去透口氣買包泡泡糖,就在路口遇上死對頭?

  這就好比一隻早起的綿羊,出去家門口拿份報紙,結果一開門就被狼給叼了!驀地想起來虎狼在側,他臉色大變地想推著她讓她趕緊跑,可來不及了。因為那個男人已經換上一副很溫和的表情,佇在她後面,逆著光,他嘴邊還微微地含著一抹笑。

  「Arron,看來不需要你來介紹我們了。」冷冷的話音剛落,剛才還兇巴巴的金主不待回頭只覺著脖子一陣麻癢,瞬間酥掉,眼睛還來不及閉上,便軟軟地滑下,耳邊猶有人在低語,「……後會無期了。」她記得最後看到他撲上來的臉上是一片慌亂和驚恐。

  她也記得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報警……

  警察叔叔,有人打劫我家小獸還企圖綁架金主、警察叔叔,在我還挺得住時快出現吧!

  ◎ ◎ ◎

  輝煌醒來時,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她渾沌的甩了幾下腦袋,習慣性地往身邊摸,「程程,把燈打開。」身邊一片冰涼,她的心刷地一下涼了,所有的記憶全如開閘洪水一樣湧進,她四處摸索著開了燈。

  她在家裡,家裡和原來一樣沒有改變,所有的擺設、所以有東西一樣沒有少。

  可是不對,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一種很可怕的感覺佔據了她的心臟,大腦停擺了半分鐘後,她瘋了一樣地翻衣櫃,他的包包,他來的時候的包包。

  包包在,包包還在!裡面的東西,他來時的衣服、貼身用品,還有護照都在,那她是不是在作夢?

  輝煌緊緊地抱著這一包東西,心臟兀自狂跳個不停,全身發燙,但是渾身無力,像是被抽走了精氣一樣,她肯定在作夢了,肯定是在作白日夢了。

  絕對的!從譚清打電話來的時候就開始在作夢,哪有可能那麼湊巧她的小獸是他什麼狗屁朋友的弟弟,他說過他不會再騙她了,那他就不會騙她。

  他說他沒有親人了,只有她一個。那就肯定是這樣的,他絕對不會沒有打招呼就走人,他也絕對不認識那種變態神經病一樣的混血外國攻。

  房內燈火通明,空氣似乎半凝固了,隱隱著飄著淡淡的青蘋果香味,她記得他用的沐浴乳是這個味道。

  可是他人呢?她記得,有誰在和她說後會無期、後會無期……前面還有句話是什麼?她在作夢,肯定是在作夢,而且還是作詭異的夢中夢。

  現在她可能也在睡夢裡,肯定的。

  她記得有一年考試,她凌晨四點起來趕去考場,結果半路上山洪爆發,土石流攔截,她最後趕到考場裡已經是十一點了,不由嚎啕大哭起來,哭著哭著就醒了。

  電子鐘上明白寫著,十點半。當時她就瘋了,嚷著要跳樓,結果被她媽一巴掌拍醒,指著掛鐘吼,凌晨三點妳要幹嘛?

  現在的情況和當時差不多吧?她是不是哭一下也就醒過來了?輝煌抱著他的包包慌亂地站起來,在房間裡亂轉,小腳趾撞上了床腳,咚得一聲。

  好疼!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淚婆挲,好疼,真的好疼。

  白花花的燈管晃得她眼前一片白茫茫,懷裡的包包粗糙的質感是這麼明顯,腳上的疼痛也如此明顯,還有心口那陣尖銳的痛楚,當時,她終於明白自己不是在作夢,他真的不在了。

  ◎ ◎ ◎

  「我說過我早就放棄遺產的繼承了,文件我已經簽給Lawrence,你可以去問他。」他五臟六腑幾乎都糾結在一起,熱熱的液體帶著腥甜的味道湧在喉嚨口,「他不會騙你。」

  Louis冰冷的灰眸閃過一絲惱恨,一腳狠狠地踢在他的腹部,待他受不住半跪下來,又拎著他的領口將他扯起,「放棄?如果你早就放棄了,Lawrence也不會……」他的聲音停住,膝蓋弓起加重力道頂上他肋側,悶悶地一聲。

  像是被抽去筋的魚一樣,他的背部貼在牆壁曲起,痛苦地抽搐,「我沒有說謊。」

  鬆開手,讓他緩緩地沿壁滑下,蜷在牆角,痛苦地呼吸著。臉上已經青紫一片,嘴角有幾道血痕,在白皙的膚色襯托下更是觸目驚心。

  「Arron,看看你的樣子?」Louis蹲了下來,聲音非常溫和,和他臉上的狠戾表情完全不像,「看看我們可愛的小天使。」他的手指劃過他的耳背、脖頸、鎖骨,曖昧地輕觸著,「你母親看到你這樣,一定很心疼。」

  他渾身都疼痛著,一個多小時的虐打讓他對疼痛已經麻痺了,對方這種嘲諷的語氣,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不怕疼,他也不怕繼續被打。

  但他怕死,他怕自己再也看不到她,輝煌,小輝煌,臉上汗水和血水交織在一起,濕熱一片,他把臉貼在冰冷的地上,試圖找回一點可以讓他清醒的記憶。

  「你在想那個女人是嗎?」Louis的聲音忽遠忽近,「老實說,你當時的表情真的讓我很回味。」

  當時?對了,是當時,在他們的家裡,黑色的槍指著她的腦袋,而她尚在昏迷。

  你可以選擇,永遠不見她,讓她好好活著;或是像你母親一樣,你可以在醫院一直陪她到死為止。

  他沒有選擇,無處可逃、退無可退!他單純地以為只要放棄他們覬覦的東西,遠走高飛就能避其一世,安居樂業。

  可面前的這個是瘋子,這瘋子最大的樂趣就是扼殺能讓他感覺到快樂的一切事物,這樣的惡意是直接的,犀利無法回避的,他從來就不該僥倖!

  「說說看,那個女人看到你留下的信會是什麼表情?」腳尖勾起他的下巴,灰色的眼眸對上他的,「說真的,你的眼光讓我很失望。」他半瞇著眼睛仰著頭看著這個名義上的二哥,笑容詭異,「Louis,她的拳頭很硬吧?」Louis的臉還青著一塊,頗有點狼狽,他的小輝煌,真不愧是女王殿,比他有勇敢多了。

  不待他多得意一點,皮鞋已經踹在他的腹部,把他踹得蜷起,「你和以前一樣,總是躲在別人身後,裝成弱者的樣子搏取同情。」

  他的臉貼在微濕的地面,耳邊傳來細碎的石頭刮蹭的聲音,「你母親和你是一樣的貨色,你們就像是寄生蟲一樣地活著,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從一個人到另一個人,誰提供的護庇更強大你們就躲在誰的身後。」他的嘴抿著一條直線,「我不得不說,你的眼光比你母親差得多,差得太多了!」

  每一下的呼吸都牽引著肺部的疼痛,他短促地急喘著,一點一點地撫平呼吸。心裡卻想著,你懂什麼,被自己愛的女人愛著,護著短,這樣的幸福你會懂?

  他閉起眼,不聽他的話,不回答,一心想著那張鼓嘟嘟的臉,回味著那痛快至極的一拳,這樣身體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了。

  下一刻,他栗色的頭髮被粗暴地揪起,下巴和胸骨繃成一條線,那眼眸直直刺入他的,「那個女人那裡吸引你?」他用力掐住他的左手,「要不是得留著你的右手簽字,我倒不介意一齊折了。」

  劇烈的疼痛讓他倒抽一口氣,冷汗涔涔,可是卻滿心安慰,畢竟她安全了。Louis下手是出了名的狠,麻醉針後還不忘要加一記手刀,她纖細的脖子怎麼受得起?好在自己基本防身術也不是白學的,但即使如此也抵不上對方自小受訓的身手。

  「Arron,為她賠上一隻手值得嗎?」他陰沉的眼神像一條冰冷的毒蛇。

  他黑亮晶瑩的眼睛甚至是帶著得意地看那個暴戾的男人,驕傲滿滿,「你會懂嗎?」

  對方的手狠狠地扼住他的脖子,惡狠狠地,「我不懂,我當然不懂,我永遠也不想知道你這個強盜在想什麼!」

  喉部一陣壓迫,空氣越來越稀薄,他眼睛熱熱的,似乎有什麼要流出來,驀地,對方鬆開手,他直直摔在地上,雙耳轟鳴,眼前一片模糊,聲音遠遠近近地傳來,

  「Lawrence,找到他了,不,你不必來,明天我就帶他回去,我想他會很高興見到你。」

  身體放鬆後,劇烈的疼痛開始襲捲全身的神經,胸口悶堵得不能呼吸,口腔和鼻腔每呼入一口空氣就似火燒灼一般,辣辣地疼痛,像是一把刀在上下刮蹭著。

  少頃,頭被托起,冰冰的液體灌進口中,這對於火辣辣的喉嚨不啻是種刺激,灌了幾口,他被狠狠地嗆到,劇烈地咳嗽起來,噴出的液體混著血絲。

  「我差點忘了,你有舊傷的。」比冰水更冰冷的是聲音,濃烈的酒香混著灼熱的氣息噴在他耳邊,密密麻麻,「Arron,歡迎你回來……」

  ◎ ◎ ◎

  譚清從計程車上拖著行李下來,長時間的飛機搭乘讓他在踏上陸地時,有種習慣性地暈眩,身子有點不由自主的搖晃,他現在只想回家洗澡,好好睡一覺。

  但一個灰撲撲的人影蹲在警衛室外的花園邊,側著腦袋,半露出來的臉色晦黯,眼睛腫得和桃子一樣,一身頹廢卻殺氣騰騰。

  譚清鬆鬆領帶,感覺口水吞咽都有點困難,他是怎麼了?一個路邊乞丐也讓他有點心驚?他皺著眉頭卻還是小心翼翼地在經過那個人的時候,明顯繞開一圈。

  豪華住宅配的警衛很盡職且記憶力好,行了個禮,「譚先生,您回來了。」

  他微一頷首,就覺著身後一陣殺氣撲來……

  「小心。」在警衛訓練有素的撲殺動作,那個灰撲撲的人影便被打倒在地。

  警衛抽出腰上配的塑膠棍,「早就看這人不對勁了,一大早就窩在這裡,譚先生你沒有事吧?」

  譚清心有餘悸地搖搖頭,「報警吧。」

  「譚……譚清。」被警衛踩在腳下的人,抑起來頭來,「是我。」

  譚清的行李箱就這麼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李輝煌?」

  譚清把她領進房,遞毛巾給她,「擦一擦。」她捏著熱毛巾,呆呆地坐著。

  毛巾的熱度直直從掌心透到心臟,彷彿冰被化了一般,她的身體才有點溫度,嘴唇哆嗦了一下,張了張,卻沒有聲音出來。

  譚清正倒著水,回頭就看見她灰撲撲的臉上劃出兩道白線,她在哭,李輝煌在哭,這個拒絕了他好幾次的李輝煌在哭!

  譚清心潮翻攪,目瞪口呆甚至有點張口結舌,頓時有點慌張忙亂,也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去安撫一下。直覺告訴他出了大事,可具體是什麼大事他不知道,他猶豫了一下,最後端了杯水過去。

  「出什麼事了?」他看她的臉還是灰白交錯的,可憐兮兮的。

  她噎了噎,猛地扔開毛巾撲了上來,「譚清,你知道的,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我知道什麼?」被她這麼一撲一壓,他頓時一陣暈眩。

  「我家、我家………」她雙唇哆嗦著,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冷,臉上灰敗的顏色越發深,揪著他的衣服緊緊得,定了心神才完整說話,「他被人帶走了,你知道嗎?」

  譚清愣了愣,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她說的他是誰。

  「他怎麼了?」

  「不見了、消失了、汽化了……」她坐回沙發,「或是我在作夢?」

  「妳沒有作夢。」譚清肯定道,順便替她揩了揩臉上的泥,「他到底怎麼了?」

  她胸口起伏地喘氣,眼神渙散,「他被人帶走了,我不知道。」她埋頭,「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以為我在作夢,可是不是。」

  她瘋了一樣地找他,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兒找,那天發生的事就像電影一樣,不斷地在腦中倒帶著,她卻找不到一點有關的線索。

  他的手機在、他的衣服在、他的護照也在,可是人卻憑空消失了,她去警局,打電話去大使館去查,她想盡一切她能想到的辦法。

  警局說他的身份證是偽造的,大使館的回答更明瞭,該護照早已失效。

  她快瘋了,根本無從下手也根本無從查起,整天像無頭蒼蠅似的亂找,秋秋打電話給她,她也沒有接,她混亂成一團,想把自己和外界的聯繫切斷了,靈魂出竅地去尋找。

  末了,她記起譚清那通沒頭沒腦的電話,記起他護照上的國籍,這才有了點眉目。於是來找他,可他還在出差,她就天天蹲在他家門口等著,就似守株待兔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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