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稱大牌明星經紀人的鮑筱瑜,
其實旗下的大明星都是──狗,
在某次因緣際會下,
成為偶像鋼琴大師──侯澤鈞的經紀人,
平常帶狗四處拍廣告還滿輕鬆的,
沒想到真正帶人時,麻煩事卻層出不窮,
這個自號大師的男人,表面上是個斯文的帥哥,
可私底下的他,卻是隻披著羊皮的惡狼,
平日不只愛耍大牌、眼睛長在頭頂,
還動不動就將她這個手不能挑、
肩不能扛的超級經紀人當家中女傭使喚,
最後還化身狼群一族,就這麼將她給拐上床去,
上床一次算意外,可這男人接二連三的貪吃,
教她這位超級經紀人開始後悔,
是不是該終止合約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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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嘩啦啦水聲響徹在台北市市區的一間單人小公寓裡,設計前衛的臥室凌亂不堪,擺放在客廳的電視還開著,正撥放整點新聞。
新聞播報員用字正腔圓的口音闡述昨天在德國發生的事情:『昨日舉世聞名的鋼琴大師侯澤鈞已跟德國的經紀公司解約,目前侯澤鈞的去向不明,但就前經紀人所言他極有可能是回到故鄉台灣,想休息一陣子再與大家見面……』
「喔,我又忘了關電視了!」鲍筱瑜邊擦著濕漉漉的黑髮從臥房走了出來,她看著早已切換成廣告的電視螢幕,坐在堆滿衣服的沙發上,「我還以為有人來了呢!」
嘟囔幾句,她一雙清澄的大眼直直勾著貼在牆上的海報,豐滿的雙唇做出嘟嘴的動作。「我親一個。」她發出波的一聲後就咯咯笑了起來。
牆壁上是一張黑髮男人坐在鋼琴前,滿臉睥睨蒼生模樣的海報,為了那張海報鲍筱瑜可是排了很久的隊,跟與她一樣是樂迷的眾人擠破頭才得到的珍貴寶物。
她一直盯著男人似笑非笑的性感薄唇,口水差點就流下來,而那張海報下方用燙金字體印著現代鋼琴大師──侯澤鈞。
第一章
一輛黑色BMW急駛在高速公路上,後座坐著兩名外表卓爾不凡、氣質出眾的男人。
「怎麼說解約就解約了?你究竟怎麼搞的?」司徒宇雙手環胸一臉不解的看著好友,口裡滿是微慍。
身為司徒紀念醫院外科主任的司徒宇被好友當成閒來無事之人,一通電話就要他馬上空出時間來機場接好友,要他怎麼能夠嚥下這口氣。
「幹麼那麼生氣,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侯澤鈞用他修長的五指拍拍好友,隨即扯著笑,「況且我又不算是解約,我是合約到期了沒再續約罷了!」
司徒宇撥開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反正都一樣,你從十年前的蕭邦鋼琴大賽後就跟那家經紀公司簽約了,現在突然不續約不就表示你沒有經紀公司了,既然你沒有經紀公司了就表示你沒有工作可以接了,那你說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侯澤鈞掏掏耳朵,佯裝一臉不耐煩,「拜託!經紀公司再找就有了!況且你也知道,自從我自維也納音樂大學畢業後就一直巡迴演出,到現在都還沒有好好休息過一天。」
「那你回台灣就是要休息一陣子?那會是多久?」
聞言,侯澤鈞瞪了他一眼,「我才剛來台灣你就急著把我趕回去?你真的很奇怪喔!」
司徒宇知道自己這話說的不對,只有扯起嘴角討饒,「是我的錯,我不該一直逼你的。」
「這還差不多!」侯澤鈞撇了一下嘴才解釋:「是陳教授在兩個月前打電話找我的,他說如果有機會希望我能到他任教的大學指導一下後輩,還有他也希望我能跟他現在在擔任總監的樂團合作,我想說既然我合約都要到期了,那我想先休息一陣子,來台灣玩玩順便配合教授。」
「原來是這樣!陳教授是你的啟蒙老師,他說的話你這個做弟子的當然得遵從。」真相大白後司徒宇才放下心中的大石頭。
本來就是呀!他可是侯澤鈞耶!被鋼琴界喻為大師級人物的侯澤鈞,司徒宇就是擔憂要是他一直賴在台灣不走的話,那他愛彈鋼琴的親愛妻子不就每天都要煩著他,要他充當介紹人把她介紹給侯澤鈞認識。
光想著愛妻直繞在侯澤鈞身旁打轉,司徒宇的妒意就會如火山爆發般迸射出來,更何況事情如果真的上演了,那他的妒意不就彷如十座火山一起爆發?
好在侯澤鈞來台灣也是有工作要做的,那他就有理由不將妻子介紹給侯澤鈞認識了!這時他才放下心來。
司徒宇突然改變語氣讓侯澤鈞滿懷不解,但多年不見好友還是令他感到萬分開心,「對了,你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讓我住的?」
「住的地方還不簡單嗎?我已經替你訂了泛亞飯店的總統套房,你要住多久就可以住多久。」司徒宇話裡是滿滿的得意。
但這謊言一下子就被戳破了,侯澤鈞沒好氣的瞪他,「明明就是泛亞飯店的老闆替我訂下的房間,怎麼?你還當我跟飯店的老闆魏凡不熟呀!」
「真可惜謊言被你識破了!」歐陽劭聳肩朝好友笑了笑,「今晚我們一起喝酒,我叫魏平跟魏凡都來。」
「嗯,好呀!不過最重要的是……你老婆也來喝一杯如何?」話尾侯澤鈞用曖昧的語氣說著,還不忘用手肘推推好友。
「你想的美!」司徒宇忍不住大吼著。
這時侯澤鈞瞧好友只差沒有用鍊子拴住妻子的模樣讓他放聲大笑,稍後司徒宇也笑了出來。
☆ ☆ ☆
兩天後,五星級泛亞飯店台灣分店。
挑高的西餐廳天花板上吊著水晶吊燈發出淡黃色光芒,地板上舖上繡花厚地毯更顯餐廳的高雅與高不可攀的氣勢。
鮑筱瑜穿著黑色洋裝不安地走入與她完全不搭嘎的地方,她站在等候區左顧右盼地像似在找人一般。
「小姐,請問您一行人有幾位?」穿著制服的服務生走向前禮貌的問著。
「呃……我找人,我找鮑先生。」鮑筱瑜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心裡滿是緊張,口齒也開始不清晰。
「鮑先生已經到了,這邊請。」服務生一聽到鮑先生,隨即為她帶路。
當鮑筱瑜被服務生帶領至餐廳最裡面靠窗的位置,她馬上瞧見既是叔叔也是自己的老闆∣∣鮑伯,開心的漾起笑容。
「叔叔我來了,你說我今天穿這樣可以嗎?」鮑筱瑜在鮑伯的面前轉一圈,她白皙的小臉上是一雙會笑的眼睛與豐厚的雙唇,在她轉圈的同時雪紡紗裙與她黑色微捲的長髮一同揚起,天真浪漫的模樣與她二十四歲年華一般耀眼。
「好好好,穿這樣很好看呀!妳以後都這麼穿就好了。」邁入中年的鮑伯疼惜似的拉著姪女的手,「來,快坐下。」
「嗯。」鮑筱瑜癟著嘴坐下後就像抱怨般說話:「叔叔,您還說我哩,您要我以後都穿這樣上班?這怎麼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妳這樣很可愛呀!」鮑伯沒有子女,所以他與妻子都將這可愛的姪女當成親生般照顧,特別疼愛她,況且在她國中的時候,她的父母因為飛機失事的關係離開了人世,更讓鮑伯夫妻心疼、愛護她到了頂點。
不僅如此,鮑伯還買了一間飯店式管理的現代化高級公寓充當員工宿舍,就只供她一個人居住,這疼惜的程度可見一斑。
「哪可以呀!」鮑筱瑜皺起好看的黑眉像似埋怨叔叔般,花瓣貌的小嘴噘著老高,「我每天都要帶狗狗散步,每三天還要帶牠們去洗澡,有時候還要帶牠們去拍片現場,您說,每一隻狗狗都這麼好動,您要我怎麼穿漂亮的衣服照顧牠們?」
從大學畢業後鮑筱瑜就來到自家叔叔的經紀公司工作,年輕好動的她沒有任何實戰經驗,也因為她很喜愛小狗,所以鮑伯就派她擔任狗明星的保母工作。
鮑筱瑜現在手頭上有五隻大型犬以及三隻小型犬要照顧,她每天的例行工作就是帶著小狗們到河濱公園溜達,每過三天則要帶牠們到美容中心整理毛髮,大約一個禮拜都有一次的拍片工作,她則要帶著被相中的狗明星到拍片現場工作。
這份工作雖然她很樂在其中,但每天只有T恤加牛仔褲和球鞋的生活讓她有些不悅。
鮑伯知道小姪女也只是埋怨好玩的,因為他知道鮑筱瑜比誰都愛經紀公司養的那幾隻小狗,要她離開牠們她一定會捨不得的。
「我知道妳辛苦了,所以說我派了另一個差事給妳。」
「真的?」鮑筱瑜眼睛都亮了,但下一瞬間馬上露出擔憂神情,「可是狗狗們怎麼辦?」
他就知道小姪女愛狗比誰都要來的多,「妳放心,我派給妳的差事不是長期的,所以小狗方面我已經請了一名工讀生來做,妳呢,則就放心的專注在我新指派給妳的工作就行了。」
「什麼意思?」鮑筱瑜對鮑伯的話是一知半解。
「我的意思就是說……」鮑伯一邊看著餐廳外頭一邊朝鮑筱瑜解說,但當他發現兩道可疑的人影後急忙站起來,「慘了,人已經來了。」
「什麼人?」鮑筱瑜也站起身望著鮑伯的視線方向。
已經沒多餘的時間解釋了,鮑伯拉著鮑筱瑜的手一臉緊張,小聲說道:「筱瑜妳記住了,等一下妳別太緊張也別太興奮,妳等一下一定要好好看我的神色做事知道嗎?這筆生意我一定要做,所以一切就拜託妳了!」
「嗄?」鮑筱瑜一臉疑竇的望著叔叔,滿肚子全是問號。
但她的疑惑也不會持續太久,因為一道頎長的人影身旁伴著一名老者往兩人的方向走來。
那高大的男人穿著白底條紋襯衫與西裝褲,微亂的過長黑髮下是一雙精悍有神的黑眼,修長的右邊中指上戴著發亮的藍寶石,若是時空轉換成古歐洲時代,那他儼然就是高貴無疇的公爵。
這張臉她好像在哪裡見過?鮑筱瑜望著他越來越靠近的臉反覆思索著。
天呀!這不是……
「是侯澤……」她驚訝的想叫出偶像的名字,但小嘴隨即被鮑伯的大掌罩住,讓她差一點無法呼吸。
「我不是說要妳別太興奮了嗎?記得!鎮定、鎮定知道嗎?」鮑伯在她耳邊小聲提點。
「嗯、嗯、嗯。」鮑筱瑜急忙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靜下來了,這時鮑伯才放心的放開手讓她自由。
「疑?鮑老闆剛才是怎麼一回事?」六十幾歲的陳教授走至鮑伯身邊,面帶疑惑的問方才發生何事。
「沒什麼事啦!」鮑伯搖著手扯笑後拉開兩張椅子,「教授這邊請坐,還有侯大師也這邊坐,我們談談好嗎?」
侯澤鈞輕微地扯起嘴角等恩師陳教授先坐下後,自己才坐在教授旁邊,這時鮑伯急忙拉著傻住的鮑筱瑜入座,餐敘才展開。
「鮑老闆,我跟你已經是老交情了,這回我拜託你找的人,你說你已經找到了,那在哪裡?」陳教授看著鮑伯和藹的說話。
陳教授是台灣首屈一指的鋼琴家兼教育家,他在鮑伯開設的鮑氏經紀公司剛開張時就和公司簽約,現在跟老闆鮑伯是老朋友了,然而他的得意門生接受他的建議回到故鄉來,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要替侯澤鈞找一位能安排行程的助手,所以就當仁不讓地找上鮑伯。
「這是當然的,教授交代的事情我怎麼敢忘記呢?」鮑伯轉頭看著鮑筱瑜繼續說:「這是我找來替侯大師安排行程的人。」
什麼?鮑筱瑜怎麼事前沒有聽鮑伯說過呢?她黑白分明的瞳眸圓睜訝異地望著叔叔。
「這位?」並不是陳教授不相信鮑伯底下的人,但他怎麼看都覺得眼前這過分年輕可愛的小女孩並非他的人選。
「是呀!我這員工心思非常縝密,您別看她還很年輕,其實她早就擔任過很多大牌明星的保母,現在也在做一些經紀明星方面的事務。」鮑伯趕緊為鮑筱瑜說好話,不過他也沒說錯呀!她的確當了許多大牌明星的保母以及經紀人的工作,只不過他少在明星兩個字前加個狗字罷了!
鮑筱瑜本來還呆呆的坐在那,低著頭卻抬睫偷覷坐在斜對面喝咖啡看著外頭景緻的侯澤鈞。
窗外陽光灑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一雙銳利雙眼遠眺街景,那仿如中古歐洲人物畫裡跳脫出來的模樣吸引了鮑筱瑜全部的目光,一直到鮑伯用腳踢她,要她回神為止。
鮑筱瑜眐了一下急忙扯起傻笑,「教授您好,我叫鮑筱瑜,我正如老闆所說的一樣經紀過很多明星,也當過明星的保母,所以我的專業教授不需要懷疑。」她一邊說話還一邊將名片遞給陳教授以及侯澤鈞。
雖然她不知道叔叔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不過她可以知道叔叔似乎想要拉到這筆生意。
陳教授看了看名片才望著侯澤鈞,詢問他的意見。「澤鈞你說呢?」
「嗯,就隨便吧!反正只是每天提醒我今天的行程而已,就算看起來不聰明也沒關係。」侯澤鈞總算說話了,但話後頭卻是意有所指地看著鮑筱瑜一眼。
她的視線一直跟著侯澤鈞打轉,當他坐下來後首次與她眼神交流時,鮑筱瑜的心一緊,控制不住的心臟差點就要跳出嘴外。
他真的是侯澤鈞!他真的好帥喔……瞧瞧他的手多大呀!
鮑筱瑜情難自禁地望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但怎麼想都不對!他剛才好像在話裡罵了她一句?
不過怎麼可能呢?他可是侯澤鈞耶!電視上那個鋼琴大師又風度翩翩的侯澤鈞,他怎麼可能會夾槍帶棍的罵人呢?
「那你這意思就是答應鮑先生的安排?」侯澤鈞的答應讓陳教授忍不住再確定一次。
「嗯,就這樣吧!」侯澤鈞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就想起身,「教授,既然都已成定局的話,那可以麻煩您幫我把您為我排的課表交給他們就好了。」
「你是說我請你在我們大學裡擔任客座教授的課表嗎?」
「對,就麻煩教授了,我身體有點不適就不奉陪了。」話落侯澤鈞站了起來,示意地點個頭便頭也不回的離開餐廳。
向來為了維持手的穩定度,侯澤鈞是不太碰酒類的飲品,但昨晚他不該跟許久不見的好友喝太多酒的,讓他現在有點頭昏腦脹,只想趕緊趴在床上休息。
鮑筱瑜眼巴巴目送侯澤鈞離開,她雖想突然站起身叫住他,要他簽個名或是抱她一下之類的,但事前叔叔說過的話猶然在耳,令她不敢造次。
當侯澤鈞離開三人的視線後,陳教授將放在外套口袋裡的課表拿了出來,「這是澤鈞要在我們學校擔任客座教授時的課表。」
「知道了。」鮑伯必恭必敬的將課表收下,開始談起這樁生意的價碼,「那既然侯先生是教授的學生,而且還是風迷全球古典樂壇的大師,那我們公司就酌收一點人力派遣的費用就好了。」
「嗯,就我們之前說的價碼,一個月澤鈞會付公司五萬塊錢,但在台灣他若有開音樂會那貴公司就沒有抽成,可以嗎?」
「可以,可以。」侯澤鈞可是大人物,鮑伯一直夢想著他能與公司簽約,所以這次雖侯澤鈞只是要找個秘書兼保母的人,那他就當做半買半相送,先博得侯澤鈞對公司的好感後,再跟他談談台灣經紀公司方面的事也不遲。
鮑伯談完生意後便跟老友陳教授愉快的談起天,然而坐在一旁乾瞪眼的鮑筱瑜沒有插嘴的份,只有聽著兩個老男人說一些無聊的政治話題。
☆ ☆ ☆
「叔叔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您現在總有時間告訴我了吧!」鮑筱瑜好不容易熬過無聊的一個多小時,在鮑伯開車載她回公司的路上忍不住開口問話。
什麼一個月五萬塊?什麼保母的?她全都想知道!
鮑伯邊看著前方車況邊解釋,但口氣裡沒有絲毫老闆的氣焰,反而是用討好的方式說話,「筱瑜呀!妳也知道今天來的那兩個人,一個是老顧客了,另一個可是揚名全球的侯澤鈞大師,叔叔我很想簽下侯澤鈞,我相信他一定能為我們公司創造不少利潤。」
「那又怎樣?」鮑筱瑜滿是不以為然。
簽下侯澤鈞?這怎麼可能?
據鮑筱瑜所知,他之前所在的經紀公司是全世界都有據點的跨國大公司,一間只存在於台灣本島的公司哪有可能受到他的青睞!
「筱瑜呀!別不相信叔叔喔,妳看機會不是就降臨了嗎?」鮑伯的話裡有掩飾不了的興奮。
「什麼意思?」
「筱瑜,侯澤鈞大師沒有跟之前的經紀公司續約而跑來台灣,其實他是受了陳教授的拜託來到故鄉指導後輩,然而教授擔心久未來台灣的他在這裡生活一段日子會不適應,所以請我在公司裡挑一個能幹的員工擔任他的保母。」
「喔……原來如此……」鮑筱瑜了解的點點頭,但心念一轉興奮的漾起笑容,「叔叔你今天找我來就是想要我當大師的保母?」
「沒錯就是這樣!」這小丫頭總算明白了。
「真的?我真的可以嗎?」能夠貼身接近自己的偶像,讓鮑筱瑜開心地差點沒飛上天去。
「當然可以啦!我的小姪女這麼聰明能幹,一定不會丟我們公司的臉。」鮑伯說著諂媚的話。
其實事情才不是這樣嘞!
在三天前鮑伯早已挑選好的精英員工因為從樓梯上摔下來跌斷了腿,所以無法擔任侯澤鈞貼身保母這重要的工作,在他左思右想後只有一位很閒的員工可以隨即走馬上任,那人便是迷糊到不行的小姪女。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出口,只怕她一氣之下不答應接下工作,開了天窗可不好。
「嗯,叔叔算你有眼光,我呢,是一個可以將七、八隻小狗狗照顧得無微不至的精英員工,相信要我專心照顧大師絕對是綽綽有餘。」鮑筱瑜拍胸脯保證她絕對不會出錯。
「是是是,我的小姪女最厲害了,一定能將侯澤鈞大師照顧得妥妥當當,還能不忘帶著他跑行程。」反正噁心的話都說了,鮑伯覺得不差這幾句,乾脆諂媚到底好了。
「我一定不負叔叔所託,那現在我們趕緊回公司去討論細節好嗎?」第一次她如此熱衷於工作,看得鮑伯好生感動。
不過感動是一回事,她別出錯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而另一方面,侯澤鈞躺在總統套房的大床上輾轉難眠,最後只好起身沖個澡排解鬱悶。
不知道為什麼他完全提不起勁來,任由溫水從他頭上淋下,一雙眉卻緊皺著得不到舒緩。
好無聊……真的好無聊……
以前的他每天有滿滿的行程以及喘不過氣的練習時間,但一到台灣想鬆口氣卻靜不下來,一直想找個好玩的事情解解悶。
這時,鮑筱瑜那呆傻看著他的小臉猛然躍上他心頭。
他猶然記得她清澄的大眼就像「藍色多瑙河」的一開頭,用琴聲描述日出一般,甜甜地、淡淡地,卻又朝氣勃勃。
侯澤鈞稜角分明的嘴緩緩勾了起來,他想,他已經找到好玩的東西了!
不久後,他關起水龍頭隨意披個浴袍就走了出來,接著迫不急待地拿起手機與一張名片,動手撥打上頭的號碼。
當電話接通後,從另一端傳來鮑筱瑜甜甜卻有朝氣的聲音,『您好,我是鮑筱瑜。』
「我是侯澤鈞。」他報上自己的名字。
他很輕易的就可以聽見電話那頭年輕的嗓音變了,變得極興奮又雀躍,『侯先生您好,請問您找我有……』
侯澤鈞不等她說完話,不帶溫度的沉穩嗓音打斷她的話,「我要妳明天早上八點就過來我的飯店裡。」
『明天八點?可是合約上寫著從下禮拜一開始工作呀!』鮑筱瑜慌了,因為她什麼都還沒準備好就要上戰場了。
「我不管,明天八點我要準時看見妳,就這樣!」侯澤鈞不等電話那頭應聲,隨急闔上摺疊手機,而嘴角的笑意又更加深了。
太好了,他明天起就不無聊了!在侯澤鈞心底早已模擬好一樁樁有趣的事情,而每一件事都跟即將擔任保母的鮑筱瑜有關係。
好戲即將登場,侯澤鈞將頭髮吹乾後便躺在床上養精蓄銳,等著觀看即將上演的戲碼。
第二章
怎麼會這樣呢?為什麼他會突然提早合約上的時間呢?
鮑筱瑜一接到侯澤鈞的電話後,一整天想的都是這個問題,但更令她在意的是她什麼都還沒有準備好,尤其是負責照顧小狗們的工讀生兩天後才會來上班,她都還來不及交接就要換新工作,那要這些小狗狗該怎麼辦才好?
「筱瑜?筱瑜?妳怎麼了?」擔任寵物美容師的潔拉盯著鮑筱瑜一臉焦急萬分的臉龐,單手還在她眼前揮呀揮的,想要她回神。
「咦?怎麼了?」鮑筱瑜終於在潔拉的招魂儀式下凝聚起注意力,疑竇的雙眼盯著好友瞧去。
「還怎麼了?妳的狗狗軍團已經洗好澡了,明天就可以美美的上鏡頭。」
「喔,謝謝妳,真是辛苦妳了,那就如往例報公司的帳喔。」鮑筱瑜一邊傻笑一邊看著關在鐵籠裡蓄勢待發的小狗們,又開始擔心起未來兩天鮑伯是否能找到替代她的人來照顧小狗們。
「嗯,我知道了。」潔拉走到櫃檯前拿起帳簿開始寫下今日美容的金額,而鮑筱瑜則是蹲在籠子前逗狗狗開心。
潔拉是鮑筱瑜在這一年來認識的朋友,因為她每次都帶小狗們來潔拉開設的寵物美容中心梳洗,因而認識了也熱愛動物的她。
「對了筱瑜,妳知道前幾天新聞有播報妳的偶像應該會來台灣的報導嗎?」潔拉抬起頭詢問著。
「嗯,我……當然知道!」鮑筱瑜怯怯的應了聲。
鮑筱瑜就是為了侯澤鈞煩惱著,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他人現在的的確確就在台灣,不過基於職業道德的關係,在媒體還未找到侯澤鈞之時,她也不能太過張揚。
她想,她今天晚上可有得忙了,雖然她十分崇拜侯澤鈞也滿了解他的身家資料,但是她現在是要擔任他的貼身保母一職,所以以前的資料可能不夠用,因此鮑筱瑜必須在今晚好好的熟背侯澤鈞更詳盡的資料,包括他喜歡吃什麼、有什麼怪癖等等之類的事情,以防到時候犯了錯卻還不自知。
所以今天還是早點將狗狗們帶回公司去,趕緊回家準備才是上策,至於溜狗一事就擱在一旁吧!
☆ ☆ ☆
晴空萬里的早晨,鮑筱瑜穿著昨天匆忙買的黑色套裝出現在泛亞飯店大廳裡,她白皙的小臉畫上淡淡妝容,合身的西裝外套配上開衩迷你裙,腳上則踩著黑色漆皮高跟鞋,接著再將長髮綁成俐落的馬尾,模樣看起來十分精明幹練,頗有大牌明星經紀人的氣勢。
她拿著鮑伯給她的總統套房專用電梯卡,神氣萬分地刷卡後坐入電梯內,鮑筱瑜可以感覺到站在櫃檯前的服務小姐全用羨慕的眼光望著她,畢竟能貼近侯澤鈞大師任誰都會感到興奮。
當雕花電梯門緩緩關上後,鮑筱瑜才轉過身面對鏡子好好的檢查一下服裝儀容。
嗯,很好,妝畫的很完美,頭髮也綁的很整齊,而身上這件套裝穿在身上看起來專業無比。
她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幾天前還拉著狗狗們到處溜達的鮑筱瑜。
「先趁現在來複習一下好了……」她自言自語背誦著:「侯澤鈞身高一百八十七公分,父親是柏林交響樂團指揮,母親是退休的芭蕾舞蹈家,他高中畢業的時候就移民到德國去了,還得到了史上最年輕的蕭邦鋼琴大賽冠軍美名,興趣是彈鋼琴與聽音樂,從沒有傳出誹聞的他被媒體喻為現代最有紳士風度的公爵。」
鮑筱瑜還記得,她收看過一年前侯澤鈞與英國愛樂交響樂團合作的演奏會現場直撥時,他高超的琴技、淡淡的笑容以及令女孩子臉紅心跳的紳士風度都讓她心醉神馳。
那一次有一名崇拜他的年輕女孩抱著花束在謝幕時衝上台,一不小心滑了一跤讓台下聽眾笑翻天,而這時侯澤鈞卻上前彎下身伸出手扶她起身,還關心地問她有沒有受傷之類的,台下這時響起如雷掌聲,而遠在千萬里電視機前的鮑筱瑜也忍不住鼓掌,為他的王子行徑感到萬分崇拜。
不可諱言的,昨晚鮑筱瑜曾經想過有教養的侯澤鈞會將她當成淑女般照顧著,也許還會在兩人第二次見面時拉著她的手,輕輕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除此之外還會為她彈一首曲子,說是要獻給即將相處不知道多久的美女。
想著想著,鮑筱瑜忍不住竊笑了起來,然而當她回過神時,電梯門早已打開。
「咦?什麼時候到了的?」她趕緊趁電梯門還未關上之時衝出來,「呼,好險。」
鮑筱瑜拍著胸脯喘氣後,一雙眼才轉向眼前的裝潢,她看著一條打上淡黃色光線的仿古歐洲風格走廊,兩旁則是掛上畫作以及為了綠化而種植的盆栽,在走廊的盡頭是兩扇雙開雕花木門,看起來既典雅又有穩重的氣息。
侯澤鈞就在這扇門的後面了!
蹦蹦!蹦蹦!鮑筱瑜的心臟開始狂跳了起來,在安靜無聲的總統套房門前特別顯得大聲。
看著手錶時針顯示已經八點了,她急忙跨開步伐走至門前,伸出手指在百般猶豫下還是按了門鈴。
鮑筱瑜妳別緊張,相信妳一定能做到的!侯澤鈞雖然是妳的偶像,但是他跟妳一樣也是人呀!
在門尚未開啟時,鮑筱瑜感覺時間就像過了一年那麼漫長,當她在心底為自己精神講話時,雕花大門有了動靜……
「妳遲到了!」一道冷冽、不容辯駁的聲音從大門內傳來。
鮑筱瑜緊張的仰起頭望著侯澤鈞的眼睛,遲遲說不上話來,「我……那個……」
奇怪了,錶明明就是八點整沒錯呀!哪來的遲到?
「哪個?妳想要說什麼藉口?」侯澤鈞瞥了她一眼後轉身走回屋內,他穿著白色V領上衣與休閒長褲,黑髮略顯凌亂,但依舊不減少他一絲公爵般的氣息。
鮑筱瑜有些震驚,她呆呆地站在門口遲遲不敢跨入屋內,一雙眼不斷跟隨他移動的背影而去。
侯澤鈞發現她沒有跟上來,疑惑的回過頭,但口吻依舊是冷如冰點,「呆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進來做事?」
「喔,好!」鮑筱瑜微微一震,急忙應話後便走入總統套房內。
「門,關上!」他瞪著她,簡短地下命令。
鮑筱瑜就像小狗一般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怯怯地轉過身闔上門才跟著他從玄關走入客廳裡。
侯澤鈞早她一步踏入客廳,一屁股就坐在沙發上翹著腳似乎等著看好戲。
這小女孩還真有趣,她像狗一樣的反應跟他預測的簡直一模一樣,提早叫她來工作實在是太棒了。
而呆呆傻傻的鮑筱瑜還不知道侯澤鈞葫蘆裡賣什麼藥,神色慌張地走入客廳後就站在沙發前的茶几後,特意與侯澤鈞保持一點距離。
她低下頭咬著下唇,心臟蹦蹦跳個不停,但她還是忍不住抬睫偷覷他。
「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幹嘛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侯澤鈞不改坐姿,像皇帝般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瞪了她一眼才再繼續冷諷:「妳是怎樣?今天來是來當我的保母還是來選美的?」
「啥?您這是什麼意思?」鮑筱瑜疑惑地抬起頭望著他,她不懂他的言下之意。
侯澤鈞看著她傻呼呼的模樣總覺得似曾相識,然而他不想多去回想,現在他只想跟她好好的玩玩。
「還什麼意思勒!妳的母語是中文嗎?」侯澤鈞沒好氣的問。
鮑筱瑜踏入房間才短短兩分鐘的時間,她就發現侯澤鈞在人前的紳士風度似乎是特意裝出來的,不然那個會拉著跌倒女孩的手的那個男人到哪去了!
「我的母語是中文沒錯呀!」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鮑筱瑜也不是省油的燈,她開始反嗆回去,濃濃的不悅讓她嘟起嘴應話。
哦?居然知道要噘嘴了!瞧她嘴的翹到天上去了,這下子就好玩了。侯澤鈞在心底洋洋得意。
「好了,我不跟妳討論這種無聊的話題。」侯澤鈞心底雖笑翻了過去,但仿如公爵的俊逸臉上依舊找不出笑容,他揮揮手一臉鄙視的模樣喊著:「換掉!換掉!妳那身衣服哪能做事!」
「啥?換掉?」
「對,我叫妳換掉身上這套衣服。」侯澤鈞正色地看著她。
聽見他的話,鮑筱瑜擰著眉疑竇地小聲嘟嚷:「換什麼換?我又沒有衣服可以換?奇怪的人……我穿這樣關你什麼事!」
他果然是惡魔、是人渣、是上天派來欺負她的人!
「喂!前面的那條魚,妳要講悄悄話就講小聲一點,我全都聽到了!」他的聽力向來就很好,所以鮑筱瑜刻意壓低音量的說話還是被他聽得一清二楚。
「我……」鮑筱瑜才要反駁,他方才叫她的方式突然閃過腦海裡,隨即開口駁斥:「我才不是一隻魚,我的名字裡面的瑜是周瑜的瑜!」
從小到大,她老是被叫鮑魚、鮑魚的,從來沒有人願意好好叫她的名字,虧她還那麼喜歡這個名字說!
「妳……」很好,居然敢反駁他,當下侯澤鈞想給她一點下馬威,但是話還沒說完鮑筱瑜隨即譏笑他。
「我怎樣?」鮑筱瑜雙手插腰瞪著他,「怎樣?該不會鋼琴大師不知道周瑜是誰吧!」
「我當然知道!」奇怪耶!鼎鼎大名的周瑜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喔,還真不愧是大師,什麼都知道,真是失敬了。」鮑筱瑜不以為然的說。
侯澤鈞看她鼻子翹老高的得意神情,當下他明白了她究竟是像誰……她那雙烏亮的大眼睛以及活潑的態度,還有沾到一點好處就會翹起屁股的模樣不就是像他的愛犬∣∣Lucy嗎?
難怪他第一次見她,就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妳別跟我在這裡打哈哈了,快去把身上這衣服換下來,然後去工作!」侯澤鈞站起身來到衣櫃前,東翻西翻的不知道在找什麼。
然而在鮑筱瑜見不到的地方,侯澤鈞忍不住揚起嘴角。
她慘了!侯澤鈞這個人其實沒什麼嗜好可言,在他的生活空閒裡,最愛做的事就是欺負、逗弄他仍在德國的愛犬。
既然Lucy不在他身旁,而他現在閒的很,那欺負Lucy的分身就是他最期待的事了!
「你在找什麼?」鮑筱瑜站在原地墊高腳張望著,想要知道他究竟在賣什麼藥,然而她卻渾然不知自己早已被設計了……
「找到了!」侯澤鈞刻意收起笑容關上衣櫥,而手中則拿著一件T恤及運動長褲。
「喔。」鮑筱瑜看著他手上的衣物完全不感興趣,她真不知道他突然跑到衣櫃前找這套衣服幹什麼!
唉!藝術家果然是很奇怪呀!
侯澤鈞斂起笑拿著衣服走近她,手一伸將衣服拿至鮑筱瑜的眼前,「穿上!然後工作!」
「我?我穿?」鮑筱瑜指著自己瞪大了眼,什麼?要她穿?這麼大件她怎麼能夠穿?
「對呀!不然我拿給妳幹什麼?」侯澤鈞理所當然地反問。
「可是……」他足足有一百八十七公分耶!而她才是號稱一百五十五公分的嬌小女孩,這過長的衣物要她怎麼能穿?
「可是什麼!叫妳穿妳就穿!」侯澤鈞拉起她的手,很粗魯地將衣服塞入她懷裡,接著推著她的背要她進入浴室裡換。
「好啦!別推啦!我自己會走路!」鮑筱瑜被動地走著,還一邊大喊要他停下來。這時她才明白每次狗狗們散步完遲遲不肯進籠子裡時,她好像也是用推的方式將牠們塞入裡頭,這滋味真不好受。
侯澤鈞才不理會她的叫囂,執意地將她推入浴室內後關上門,在門闔上時還不忘伸頭探入裡面,勾起嘴角叮嚀著:「好好換喔!還有……別換太久知道嗎?外面還有成堆的工作等著妳。」
「我知道啦!」厚!這個人怎麼這樣!連自我介紹她都還沒做就急著要她工作!想到這裡鮑筱瑜的口氣就好不到哪去。
聽她話落,侯澤鈞才將門關上,讓她在裡頭好好換衣服,而這期間他也不是沒事可幹,現在他得要把握時間做事了!
☆ ☆ ☆
噢!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啦!鮑筱瑜心不甘情不願的打開浴室大門嘟著嘴走出來。
「侯澤鈞大師,我可不可以不要穿這樣?」她噘著粉嫩嫩的雙唇,好看的眉頭緊緊擰著,像似討饒又像似渴求般問著話。
侯澤鈞氣定神閒地坐在沙發上,轉過頭看著她的時候「噗」的一聲差點沒有笑出來。
寬寬大大的衣服套在鮑筱瑜的身上,她還將鬆緊帶設計的運動長褲褲頭在腰上捲了好幾圈,讓她的平坦的小腹上突然多了隆起物,而褲角她也是折了好多折才勉強讓褲子不至於碰到地板,她的模樣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朋友一樣,實在是古怪到極點,但這些比起她腳上還穿著黑色漆皮高跟鞋就不是那麼好笑了!
鮑筱瑜瞪著他像在觀賞什麼奇怪動物的表情,面容滿是不悅,「你可不可以讓我換回原來的衣服?」
「這怎麼可以呢!」侯澤鈞佯裝正色地糾正她,接著起身突然拉著她的手往起居室走去。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鮑筱瑜望著起居室整個人都傻了。
原本整整齊齊的起居室散放一地樂譜,而有些早已翻爛的樂譜還脫線地一頁一頁散開來,這都不算什麼,當她看見厚重地毯上灑著一片片玫瑰花瓣以及一些餅乾屑,她的頭就痛了起來。
好亂!好髒喔!她應該要找服務生來清潔一下。
但這個念頭還未說出口,侯澤鈞便狠狠地打碎了!
「拿去!」侯澤鈞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雙地板拖鞋,他不等她回過神就將鞋塞入她懷中,接著很自動地蹲下身,為她整整過大的T恤衣襬。
「幹什麼啦!」鮑筱瑜驚訝地向後退一步,她不懂哪有人隨便碰她的腰?
「沒幹什麼,只是幫妳把衣服穿好罷了!」他抬起頭笑覷著她,接著很俐落地拉起衣襬在她腰際上綁了一個結。「好了!這樣順眼多了!」
侯澤鈞笑著站起身低首望著她一臉遲疑。
「怎麼了?妳怎麼呆掉了?還是說……」侯澤鈞揚起曖昧的笑容看著她,「妳以為我要對妳做什麼事,結果妳發現事實並非如此,然後就很失望?」
「我才沒有!」鮑筱瑜很鄭重的否認,她怎麼可能會以為這個惡劣的男人會對自己怎樣!
「如果妳沒有任何異議或想法,那就開始工作吧!」侯澤鈞雙手插在腰上,低首望著她時,俊美的臉上浮現惡意的微笑。
「工作?什麼工作?」鮑筱瑜疑竇的擰眉後才恍然大悟,急忙揚起微笑,「我知道了!請侯大師等一下。」說完話後她便換上地板拖鞋,踏出步伐就要越過侯澤鈞,往客廳的方向走去。
「去哪?」侯澤鈞突然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前進。
「咦?」鮑筱瑜瞠大眼看著他,感覺他修長五指扣住她細小的手腕,略顯溫熱的掌心傳來熱度,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偶像正用那雙價值上億的手拉著她?想到這裡鮑筱瑜差點因為心臟跳動太快而血壓升高然後身亡。
「妳還沒說妳放下工作要去哪?」她怎麼呆呆的看著他?當侯澤鈞的眼望進她充滿光彩的生氣勃勃雙眼,他的心竟然一震強烈收縮,急忙放開手。
「我……我去打電話給樓下櫃檯,要他們派人來掃地呀!」他深邃的黑眸就像夜裡閃著光芒的寶石,當下鮑筱瑜害羞地撇開眼,支支吾吾地說話。
「什麼叫他們派人來掃地?」侯澤鈞因為方才的悸動而一陣心虛,為了掩飾隨即扳著臉說話:「我要妳掃!叫妳掃知不知道?」
「我?我掃?」奇怪耶!明明就有清潔工不叫,硬要她掃地?這時鮑筱瑜的音調也開始大聲了起來。
「啥?妳很奇怪耶!領了我的錢還不想做事?怎麼?是要我打電話給妳的老闆訴苦,然後我再換另外一間公司是不是?」人類的Lucy生氣了,侯澤鈞也開始恢復方才居高臨下的神態。
「我……」換公司?這怎麼可以?昨天叔叔還一直交代她要她好好「服侍」侯澤鈞,讓他有機會跟鮑氏經紀公司簽約的。
唉,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就是這般吧!當下鮑筱瑜為了自己的未來決定委屈自己。
「我知道了啦!掃地就掃地嘛!」鮑筱瑜癟著嘴說話,但下一瞬間她抬起頭望著侯澤鈞,「那侯大師也得讓我打個電話才對呀!」
「電話?打什麼電話?」
「我總得要問問櫃檯有沒有吸塵器可以借我用,不然大師您看,這地毯上沾滿了餅乾屑,不用吸……」鮑筱瑜一邊指著地毯一邊說話。
「什麼吸塵器?」侯澤鈞不讓她將話給說完,提高音調瞪著她,「我最討厭吸塵器的聲音了!不準用吸塵器知道嗎?」
「什麼?哪有人這樣的啦!」鮑筱瑜難掩怒氣地咬著下唇,一雙清澄大眼裡蓄滿委屈。
鮑筱瑜一度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她望著侯澤鈞一臉堅定的模樣才知道自己的聽力並沒有出問題。
「為什麼沒有?我討厭吸塵器的聲音這件事要妳管!」生氣了!侯澤鈞在心底揚起勝利的微笑。
「你?」鮑筱瑜擰著眉怒瞪他,「那你要我用什麼東西把餅乾屑掃起來?」
「用黏的不會?」侯澤鈞用下巴指指起居室的櫃子上,「那裡有一捲膠帶,妳就跪在地上……慢、慢黏知道嗎?」他最後還故意放慢語氣強調著。
鮑筱瑜順著他的指示轉過頭,就見木桌上頭果真放著膠帶,當下她體內的怒火簡直沸騰到極點。
他顯然就是設計好的嘛!先趁著她換衣服的時候把起居室弄得一團亂,接著還不忘放打掃用具在桌上,這簡直就像小孩子的無聊惡作劇!
「我知道了啦!」鮑筱瑜雙手插腰,抬高下巴不想屈服。
她今天可是看在他是自己的雇主份上才不跟他計較,要是他最後要離開台灣然後還不跟他們公司簽約的話,這仇恨她鮑筱瑜一定要加倍討回來。
「那妳就慢慢做吧!做好了再叫我。」侯澤鈞揚起笑旋身離開,一屁股就坐在沙發上,雙腿翹在桌上搖呀搖地,像似閒得發慌。
他一邊拿起桌上的咖啡閒情逸致地喝了起來,一邊還偷偷轉頭偷覷著鮑筱瑜嬌小身軀跪在地上打掃的模樣。
有趣,真是有趣極了!
他已經受夠要抑下自己邪惡的本性,佯裝成音樂貴公子的模樣了,其實他打從小開始根本就是一個調皮搗蛋的惡魔,而這份壞心眼從未因年齡的增長而改變。
看著鮑筱瑜一臉青春洋溢又熱情的模樣真的很像他的愛犬,讓他手癢癢地想要欺負她,因為當他看著她癟著小嘴又滿臉委屈的模樣,他的心就會揚起前所未有的得意感,以及那一絲絲奇怪的悸動……
然而跪在地上慢慢黏餅乾屑的鮑筱瑜一邊碎碎唸一邊工作,她的視線不斷在地毯與侯澤鈞悠閒的背影來回轉換。
「這可惡的男人!」鮑筱瑜一邊嘟嚷,一邊舉起拳頭在他的背影上揮了幾下,「他在眾人面前的紳士模樣一定是裝出來的!我鮑筱瑜怎麼那麼笨,會崇拜這種男人?」
想到今天早上她還誤以為侯澤鈞是有修養的貴公子,她就會惱得搥胸頓足。
「哼!我猜你在一年前的那場音樂會裡,如果你不是在大家的面前看見那個獻花的女孩子跌倒的話,你一定會冷眼瞪著她,然後很不客氣的說這麼笨,還想上台獻花?接著就踹她幾腳。」鮑筱瑜一邊用斜眼瞪著侯澤鈞一邊喃喃自語。
「妳在嘰嘰咕咕什麼?」侯澤鈞轉過身看著她,「快點工作!知道嗎?」
「知道了啦!」奇怪耶!連抱怨一下都不行喔!
侯澤鈞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轉回身,但在鮑筱瑜看不見的角度,他又揚起微笑,這笑是滿足以及得意的笑容。
真有趣……鮑筱瑜,妳真是個有趣的女孩子……
第三章
氣死了!真令人生氣!
鮑筱瑜用力的打開家門後再狠狠甩上,接著將手中的包包丟在堆滿衣物與書本的沙發上。
她咬著嘴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惡狠狠地瞪著貼在牆上的海報。
從早忙到晚也就算了,鮑筱瑜還得不時監督侯澤鈞在她背後搞小動作,這樣的生活要她怎麼能過下去?
並不是她不肯花費心力工作,而是侯澤鈞實在是太會使喚她了,不時還與她來個口舌相譏,讓她在接下這工作的第一個禮拜感覺生不如死。
「你根本就是個大騙子!你欺瞞少女的心,在別人面前裝做一副翩翩貴公子的模樣,在我面前怎麼就是個大惡魔!」鮑筱瑜指著侯澤鈞的海報破口大罵。
海報上侯澤鈞扯起的微笑當時迷倒了鮑筱瑜,然而現在,他那張好看的薄唇似乎勾著惡意的微笑,像似在朝笑她只能順著他團團轉。
「可惡!我恨你!」鮑筱瑜不管三七二十一,氣沖沖地回到房間取出黑色麥克筆,打開筆蓋就在侯澤鈞的臉上畫著落腮鬍,頭上送他兩隻角,順便在旁邊寫著:我是大混蛋,請大家都不要買我的CD喔!
「哈哈哈哈。」鮑筱瑜得意的笑倒在沙發上,她看著自己的傑作萬分佩服自己,彷彿這個禮拜要她做東做西的仇恨都報了一般。
當她洗完澡心滿意足地回到可愛的床上,累塌的她一沾床就進入夢鄉,一直到一聲又一聲的手機鈴聲吵醒了她。
「誰呀!」鮑筱瑜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她索性閉著眼伸手胡亂抓一通,總算找到手機。
「喂?誰?」她連來電提示都懶得看,閉著眼口氣略顯不悅。
『還誰哩,妳現在在做什麼?』電話裡傳來侯澤鈞低沉平穩的聲音,但那話裡頭卻隱含了淡淡的愉悅。
「原來是大師……我在睡覺呀!不然你以為我在做什麼?」在朦朦朧朧中鮑筱瑜還是可以辨別侯澤鈞好聽的聲音,她全身癱軟無力,就連口氣也懶洋洋地,但對他的基本禮貌還未忘記。
『睡覺?妳別睡了!妳跟我聊聊天好不好?』侯澤鈞略帶興奮的問著。
「什麼聊天?現在幾點了?大師您還要跟我聊天?」鮑筱瑜微微張開眼,發覺天色還是暗的呀!
『現在是凌晨兩點半,我有點睡不著,所以想跟妳聊天。』
剛剛才回到多年未踏入的故鄉,侯澤鈞帶著渡假的心情來到這裡,然而他在古典樂壇掀起的風靡程度就連台灣也未倖免,因此他不太敢獨自一人上街閒晃,每天都窩在飯店裡,實在悶得慌。
最重要的是,他對這個故鄉十分不熟悉,要他一個人跑到外頭去,他也不知到該往何處會比較恰當,雖然他在台灣不是沒有朋友,不過他的朋友們都是日理萬機的老闆們,哪有時間陪他這個閒人呢?
所以,他就將目標放在鮑筱瑜的身上,期待從她嬌小的身軀上得到解除無聊的方法。
「什麼嘛!兩點半耶!我要睡覺啦!」鮑筱瑜簡直用吼叫的方式,大罵沒血沒淚的侯澤鈞。
他也不想想,這一個禮拜哪有一天不是要她做東做西的?她不是鐵人,她也會累好嗎?
『妳就晚點睡呀!明天九點再來我這裡好了,所以現在陪我聊天!』什麼嗎?他還當鮑筱瑜將他當成偶像看,哪有樂迷有機會跟大師談天,居然不把握只想要睡覺?當下侯澤鈞不甘願的怒火緩緩上升,連帶口氣也好不到哪去。
「九點?如果十點再去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鮑筱瑜懶洋洋地討價還價。
『好啦!十點就十點,那……妳現在跟我說說妳最喜歡聽什麼音樂。』侯澤鈞竟然意外地容易妥協,隨即進入話題。
「嗯……我喜歡……喜歡……」鮑筱瑜的聲音越來越小了,接著侯澤鈞努力的側耳傾聽卻什麼也都聽不到了。
早已累得半死的鮑筱瑜根本不想轉動腦袋,她想著想著竟然就睡著了。
『鮑筱瑜?鮑筱瑜?妳還在嗎?』侯澤鈞起先是用探詢的口吻說著話,但漸漸地他發現事有奚蹺,於是大聲責罵:『鮑筱瑜妳是睡著了嗎?起來!快給我起來!』
在這期間鮑筱瑜不知已經睡到哪裡去了,她本能地擰著眉無意識地將電話關機,惹來遠端侯澤鈞怒氣沖沖,用力地將手機給摔在床上。
可惡!他一定是傻了才會想打電話給她!
侯澤鈞用力地將高大身軀拋在大床上,咬著牙怒目瞪著天花板。
鮑筱瑜妳等著瞧吧!敢掛本王的電話,我一定要好好的修理妳,我才會甘心。
☆ ☆ ☆
一陣狂亂的琴聲響徹在總統套房內,快速流動的音群從史坦威鋼琴流洩而出。
鮑筱瑜早已得到侯澤鈞的允許,可以隨意進出他目前居住的地方,於是她拎著包包從打開雕花大門時就小心翼翼地不想發出任何聲響,只怕吵到正在彈琴的大師。
好好聽喔……像狂風的聲音呼囂而過,打亂了寧靜的大地……
鮑筱瑜很自動地坐在遠處的沙發上,望著他專注的背影,閉上眼想著他藉由指間而欲傳達的內容。
當一曲結束,清脆的琴音還響在空氣之中,卻被一道冷冽、不悅的聲音給打亂和諧。
「妳怎麼現在才來?妳知道現在幾點了嗎?」侯澤鈞轉過身瞪著坐在沙發上的俏人兒。
「現在?」鮑筱瑜一臉不在意地看了看手錶,「現在九點五十八分。」
「九點五十八分?我不是要妳每天八點就得來我的房間報到嗎?」侯澤鈞揚起眉俊顏上有薄薄的微怒。
「您是說過呀!不過昨天您打電話給我時,說我今天可以十點才來的。」她又沒有遲到,所以鮑筱瑜根本不覺得自己錯了。
「我是說,如果妳跟我聊天的話,那就可以十點才來。」侯澤鈞轉正身面向她,翹起修長的腿且雙手環胸,一副等著教訓人的模樣。
鮑筱瑜才不吃他那一套!在她幾天的觀察下來,她發現他根本就是一隻紙老虎嘛!既不會吃人也不咬人,只會出一張嘴到處叫囂罷了!
「我有跟你聊天呀!」鮑筱瑜在早上時口氣總會比較好一些,因為她向來開朗所以總是不生隔夜氣的,因此只要侯澤鈞還未逼她到臨界點,她都是一副必恭必敬的模樣。
「妳有嗎?妳敢說妳有?」侯澤鈞偏著頭,質問著。
「有!明明就有!」鮑筱瑜倒是很堅持己見。
「妳也不想想妳昨天跟我聊到什麼天?我才問了妳一句話妳就睡著了,還敢掛我電話?妳是找死呀!」侯澤鈞站起身,高挺的身軀緩緩逼近她,想用嚴肅的氣勢壓倒嬌小的她。
「奇怪耶你!」鮑筱瑜也不是省油的燈,她脫下地板鞋站在沙發上雙手插腰瞪著他,「你有規定聊天要說幾句話以上嗎?你有嗎?你說話呀!」
「妳?」侯澤鈞現在的視線與她同高,兩人只隔著沙發椅背的距離,當下他有股想掐死她的衝動。
脾氣怎麼這麼衝?一點也不像女孩子!
不過她的壞脾氣就跟Lucy好像……讓他忍不住又手癢了,想看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
想著想著,侯澤鈞的心裡閃過一絲狡獪,但嚴肅的面容依舊不肯洩漏自己的底細,「算了!不跟妳吵了!」
「咦?」他太快放棄反而讓鮑筱瑜有些詫異。
他看出她的疑竇,卻不想說明,只有抬高下巴指指鋼琴,「妳去用清潔劑把琴擦拭一下,記住,不可以留下任何指紋知道嗎?」
「知道了啦!」鮑筱瑜撇撇嘴才不甘願地跳下沙發,開始一天苦命的日子。
她真不懂,她不是來侯澤鈞身旁照顧他生活起居以及安排行程或提點行程的嗎?怎麼她做的淨是清潔工的工作?
鮑筱瑜拿起絨布與清潔劑輕輕擦拭鍵盤,而侯澤鈞骨節分明的大手突然浮現在她腦海中。
她依然記得她第一次知道侯澤鈞這個人時,他淺淺的微笑、霸氣的琴聲隨即俘獲她的芳心,每每只要聽他的CD她都會心醉神馳,雙頰緋紅。
而方才他的琴聲響起,讓鮑筱瑜又再度記起他就是那個令她心動的男人,雖然他本人是很可惡沒錯,但是他彈了一手好琴不講,本尊還比電視上、照片上不知帥了好幾倍,這一點就足以讓她心跳微微加速。
正當她指腹觸碰冰涼琴鍵時,依稀感受到侯澤鈞指尖殘留的溫度,熱燙了她的心,但一聲命令語氣卻打破了她沉醉的氛圍……
「鮑魚……鮑魚妳過來這裡一下!」侯澤鈞不知在何處大吼著。
「好啦!」又不好好叫她的名字了!鮑筱瑜撇了嘴往聲音的方向走去。「在哪?你在哪裡呀!」
「浴室!我在浴室裡,妳自己開門進來就好了!」
浴室?鮑筱瑜不疑有他,伸手轉動門把就走了進去。
她眼神掃射寬敞明亮的浴室,最後才在注滿溫水與泡沫的浴缸內發現侯澤鈞裸著上半身的模樣。
「你……」鮑筱瑜看著他精壯的黝黑上半身,雙頰瞬間爆紅,急忙低下眼睫變得支支吾吾,「幹……嘛啦!」
侯澤鈞扯起嘴角看著她嬌羞的模樣,怎麼覺得她好可愛,可愛到他的下腹一緊慾望隨即竄流過全身上下。
看著她粉嫩嫩的雙唇泛著誘人的紅色,那對不大不小的胸脯因為怒氣而快速地上下起伏,讓他好想用手感受她軟嫩的身軀,而非只能用雙眼來望梅止渴。
不行!他急忙止住自己不正當的念頭,趕緊說話來迴避他的異樣情愫。「妳幫我抓癢。」
「啥?抓癢?」什麼跟什麼嘛!鮑筱瑜詫異的抬起頭看著他。
「對啦!快來這裡。」侯澤鈞將背部面向她,還不忘招手要她快點過來。
「可是我……」光想著他的裸體就會讓她緊張地無法呼吸,更何況是移動腳步蹲在他身旁幫他抓癢?
「可是什麼啦!」侯澤鈞的壞脾氣又上來了,他轉頭瞪著鮑筱瑜,口吻裡佯裝嘲諷:「難不成妳以為我會對妳怎樣喔?」
「我才沒有哩!」鮑筱瑜的火氣也直衝滿點,不服輸的腳步一跨來到他背後便蹲了下來。「哪裡啦!你是哪裡癢?」
「這裡。」侯澤鈞隨便指著背部一處說話。
膽子不小嘛!竟然敢對他這麼兇?看看等會他要怎麼欺負她!
「這裡喔!」鮑筱瑜將十指弓成貓爪的樣子,用力地、毫不留情地在他指的地方抓了下去……
「喂!很痛耶!妳這個女的力氣怎麼這麼大?」侯澤鈞吃痛地向前傾,轉過頭怒瞪鮑筱瑜。
痛死了啦!哪有女孩子這樣幫人抓癢的?
「怎樣?還癢不癢呀?」鮑筱瑜得意洋洋的偏著頭,挑釁他。
「妳……」難不成這叫做被反將一軍?不過沒關係,他還有別招可以對付這個女孩子。
「我怎樣?我又沒怎樣?」她就不信他敢對自己怎樣。
「好,妳這隻鮑魚很凶悍嘛,那我想妳這麼不拘小節,相信妳一定不在乎我站起來嘍?」
「你……你敢站起來?」她光看著他的胸膛就感到不好意思了,更何況是他光裸裸的模樣?當下鮑筱瑜急忙想退後,但一隻手卻被侯澤鈞一把抓住。
「去哪?妳別跑呀!」侯澤鈞揚起惡意的微笑,他微濕的黑髮貼在輪廓分明的臉上,模樣就與撒旦降臨無異。「我對我的裸體很有自信的。」
鮑筱瑜緊張地用單手遮住雙眼,而耳朵裡卻傳來他緩緩站起而響起的嘩啦啦水聲,當下她的心撲通、撲通狂跳著,費盡全力想要掙脫他的束縛。
就在她使勁全力想逃離時,侯澤鈞竟然放開手,讓她一屁股跌坐在光亮的地板上,令她吃痛地叫了一聲:「唉呀!好痛!」
鮑筱瑜噘著嘴撫摸跌痛的翹臀,擰眉下的一雙眼不其然間瞥見浴缸上站了一個高大的男人,然而那男人裸著上半身,下半身卻穿著海灘褲。
「怎樣?失望了嗎?」侯澤鈞揚起得意的笑容,雙手插腰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這就叫妳嚐嚐敢反抗本王的下場。
「你?」現在到底是怎樣了?鮑筱瑜怎麼覺得自己像個虔誠的信徒倒臥在地上,膜拜前方站著的高貴無疇神祇?
他好過分!真的好過分!難道欺負她有這麼好玩嗎?
侯澤鈞低首望著她,遲遲聽不到鮑筱瑜凶惡的破口大罵,疑竇地偏頭口裡充滿不確定,「鮑魚,妳怎麼了?是不是摔疼了?」
鮑筱瑜圓亮的雙目罩上一層薄霧,粉色花瓣般的雙唇噘的老高,那模樣就像被搶了食物而委屈不已的狗狗,當下侯澤鈞急忙跨出浴缸,蹲在她身旁。
「鮑魚別生氣呀!妳別生氣啦!」不知道為什麼,只要她的眉一攏、嘴一噘侯澤鈞就會慌張不已。
而當他靠近她時,她的身上就會傳來陣陣好聞的馨香,令他心旗大動,剎那間他有一股想要將她緊緊擁入懷中,用挺立的鼻尖狠狠地、放肆地好好聞她身上味道的衝動。
但是鮑筱瑜可沒有他歪斜的思想,怒氣沖沖地瞪著他,接著趁他不備之際動手用力地推倒他。
而侯澤鈞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一不小心屁股就跌坐在地板上,右手中指猛力撞到牆壁,瞬間發紅。
「喔,好痛!」侯澤鈞皺眉揉著疼痛的指頭。
鮑筱瑜瞠大雙目看著這一切,原先一直在眼眶裡打轉的淚珠猛然落下,擔憂地抓起侯澤鈞的手,不知所措。「怎樣了?你怎樣了?痛不痛?」
手指是鋼琴家的生命,絲毫受不得一點損傷,更何況是她害自己的偶像受到傷害了,她比誰都要來得著急、來得內疚。
滾燙的晶亮淚珠落在侯澤鈞薄大的手掌上,在他黝黑的掌上形成一朵朵淚花,而他的心好不忍、好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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