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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折】王的舞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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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1357.5折 會 員 價 NT$135 市 場 價 NT$180
市 場 價:
NT$180
作者:
辛艾
出版日期:
2006/10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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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角:沃倫.阿爾非 女主角:唐芯

沃倫.阿爾非,專寵於一身的土其其王族後裔,
行事作風極為低調,若非政要人物,
尋常人很難窺探其尊容,加上從不對外有所接觸,
更讓這名王室後裔增添了一股神秘的色彩。
而如此尊貴的他,卻被那好強又驕傲的女人給搞得心神不寧,
陣腳全亂!天殺的!那該死女人竟敢拿針扎他?
被土耳其王看上是她修了八百年的福,
她竟然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習慣掌控一切的天之驕子,面對刁蠻的她竟是束手無策!
既然如此,那他就「做」給她看 。
唐芯打從出生到今還不曾見過這麼教人趾高氣揚的大男人,
他以為他是誰?憑什麼左右她?
動不動對她「毛手毛腳」還要她感恩叩頭?
可惡!這男人簡直不可理喻,
她只不過是個被設計來當舞孃表演的,
他怎麼像頭驢一樣聽不懂?
竟然以為她是覬覦他的名利跟權勢,
總是一副唯我獨尊的驕傲模樣,
以為她甘心成為他後宮的女人之一,
可她不是,她要男人就要獨佔,否則她寧願失去,
只是,話才出口,心為什麼會如此難受,
難道…她真對這大男人動心了?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楔子

台灣 台北

某棟高級大樓裡的第十五層,一間莫約五十坪的辦公室,是為「秘密組織」高級幹部所專屬。

一名神秘男子霸佔其中,軒昂高大身形陷進白色軟椅中,修長手指
敲打著桌面,慢條斯理的很有節奏感。

如鷹般的漂亮雙眼漫不經心的瞧向鑲在壁面上的電漿螢幕,性感的唇邊勾勒一抹詭譎笑容。
「十、九、八……」低沉好聽的嗓音從薄唇中逸出。

他的存在,是個秘密,就連在外頭偷閒的員工們,也從沒發現這間偌大辦公室裡已被人闖入。
   當螢幕裡的數字逐漸下降,充滿玩味的笑容越發擴大。

  「四、三、二……」

  須臾,嗶得一聲,螢幕閃出一道人影。

  (主人。)

  那人微微頷首,佈著疤痕的面容帶著敬意。

  這名大漢,體型魁梧,膚色黝黑,頂著亮滑的光頭,他雖然面無慍色,但那魁梧體型卻散發出強悍的壓迫感。
   「收到了嗎?」那張俊臉透著自信。

  (是的,對方已在一分鐘前,將全數款項匯進您指定的帳戶了。)大漢按下鍵,一行行交易明細隨之浮出下方螢幕。

  「哈,好一個千萬英鎊!」男子拍掌狂妄笑著,對於接踵而來的好運,他著實感激不盡。

  前不久那筆千萬英鎊,是從除名成員阮娜娜的男友雷子焰手中貢獻出來的,而取得手法當然不外乎是他慣用的戲法,搬出組織法規的第一條:「凡入秘密組織者,終生為此效命,不得有議。」除此之外,更繼續下達新任務給阮娜娜……

  而清楚任務性質的雷子焰,又怎可能讓自己的女人再去色誘其他男人呢!

  把玩著某人奉上的大筆贖身金額,都還來不及高聲歌誦那眷戀他的偉大上帝時,突然又飛來了一筆大生意,而且還是一場史無前例的交易。

  謀殺『土耳其王』!

  剛開始他並不想接下這個案子,畢竟組織創始以來,從未接過如此棘手的大案子,加上這次的對象,是那神秘似謎的土耳其王室後裔。

  可對方委託的酬金龐大,著實令人心動。

  他旗下的三名離經叛道成員中的成員唐芯,此時正好賴在土耳其消遙快活著,為此他心念一轉,有了另一個想法!
   思即此,男子又不可抑止的狂笑了起來。

  「主人,請指示下個任務。」待他笑聲止歇,大漢再開口詢問。

  男子輕浮的神態歛起,一抹深不可測的光芒閃進他瞳眸。男子側首,漂亮的眸光睨向右邊櫥窗擺放的五人照片。

  咻地一聲,相片又多了一把利刃——除了先前那名嬌憨的捲髮女人左胸刺著刀刃,現在再加上另一位笑顏甜美女子,那示意著她也將被剔除於組織外的命運。

  大漢頷首後,身影消失在黑幕中……

  勾了唇,男子氣定神閒地吹著口哨,輕鬆拾起桌上的繪本,欣賞著一張張年代久遠的精緻手繪圖。

  繪本的某一頁圖中,畫著一顆紫中帶黑的寶石,下方寫著「邪瞳」兩字。看似是土耳其俯拾即是的惡魔眼,是當地用來去凶避邪的吉祥物,但繪者卻說此一寶石並非一般的瑪瑙之材,而是天然孕育出的稀有珍寶,鑽中鑽……讓人看了死無遺憾。

  「看了,真會死而無遺嗎?那麼,擁有它呢?」

  俊眉一挑,手掌收攏成拳,恨不得此時即能將那顆寶石嵌進掌心佔為己有。

  而後,男子的目光再次調向櫥窗的五人照片,喃喃說著:「遊戲開始了。」

  白牙在斜射的陽光下一閃,綻放出狡猾光芒的深邃眸底,彷彿正有著邪惡計畫正在蔓延開來。

  碰!

  辦公室大門被推開,進入辦公室打掃的阿婆,只見一朵鮮紅玫瑰躺在沙發上,卻不清楚前一刻某人曾經存在過。

  而這名謎樣的男子,維持著他一貫的方式,神出鬼沒的猶如黑夜驟降、撒旦來臨一般……

   第一章

  土耳其 安卡拉

  「首都飯店」,位於市中心,是一棟極具歐洲特色的現代建築物。

  二十五層樓高,半弧形的外觀造型,晨曦色澤的牆面,像極了彎彎的弦月,加上包圍著一個星狀的噴水池,全然表現出土耳其的星月旗幟。

  氣派的大門上方,鑲了一只銀白色的圓形徽章,徽章上頭浮雕著一隻漂亮豹頭,鋒銳的神情既強悍卻不失高貴;下緣也以優雅的字體,刻印著「ALFIE」 專有標誌,一看就能清楚明瞭此飯店為全球知名的阿爾非王室所有。

  阿爾非王室,為鄂圖曼帝國崩盤後的新王室。

  自帝國瓦解,土耳其成了民主共和國家,阿爾非王室退居幕後,不再參與任何政治活動,但國家的動向,依舊深受其影響。

  放眼望去,位於金字塔頂端的土耳其富豪,誰不想攀權與阿爾非王室的人、事、物,抑或是爭取與之合作的機會,為了能獲得名利,就算要他們拋盡其面子的卑恭屈膝、阿諛諂媚,也在所不惜。

  就如現在。

  「出去!」頂級套房裡的大廳內,傳來一陣勃然大怒的疾聲。

  震耳欲聾過後,寬廣的房間更顯得格外寂靜。原在池中央隨著音樂搔首弄姿的舞孃們,嚇得跪地不敢亂動。

  坐在黑色沙發上的男子,劍眉緊緊聚攏,瞪視著眼前景象。高貴嚴峻的他,渾身散發著不凡氣勢,根本的天生王者架式,不怒而威、不寒而慄。

  他是鄂圖曼蘇丹王的後裔,沃倫.阿爾非。

  集專寵於一身的他,行事作風極為低調,若非政要人物,尋常人很難窺探其尊容,加上從不對外有所接觸,更讓這名王室後裔增添了一股神秘的色彩。

如此神秘難以捉摸又讓人莫名恐懼的土耳其王,遑論當他真正生氣的時候。

也難怪,處在他身旁正襟危坐的官員們,入席後,哪個不是靜悄悄的,尤其是當男子 揚聲怒喝時,他們簡直嚇得如驚引之鳥。

「啟稟王,『方塊舞團』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優秀舞團,這些舞孃也是精心挑選再挑選出來的……」官員怯懦的話語,在觸及那雙殺人似的戾眸後,硬生生的給吞了回去。

這一瞥教其他人哪敢再開口,只有縮著脖、閉緊口,深怕一個小心得罪這位高貴的王。一場美意以為能博得王的青睞,結果成來這尷尬局面,在場的人開始感到跼促不安了起來。

此時,四周一片死寂。

「嘖嘖嘖,我說親愛的沃倫老弟,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惹毛了尊貴的您呢?」坐在沃倫身旁的查爾斯,捺不住耳根子的清靜,終於開口。

查爾斯,英國人,經營世界航運事業,是國際極有名氣的航運鉅子。

而他之所以能不畏怒火的繼續火上加油,全是因為他認識沃倫已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在皇家學校結識並結仇,又在一場賽馬競技上改觀先前既有的壞印象,然後順其自然地成了相知相惜的莫逆之交。

「告訴我。是她們?還是他們?」翹起二郎腿,輕浮的咧嘴一笑,泰然自若的模樣,與其他人的膽戰心驚成了極佳反比。

「請、請饒命!」

被點到名的,無不嚇得臉色發白,尤其是跪在地上的無辜舞孃。

所有舞孃無不驚恐地望著眼前嚴肅高貴男子,雖然不清楚他究竟是何許人物也,但光是看大官們對他恭敬謹慎的態度,就明白這男人絕對擁有能操控他們生命的權望,包括她們這群手無寸鐵之力的小老百姓。

或許是感受到事態的嚴重性,舞孃們禁不住害怕地啜泣了起來……

「我說,帶出去。」陰鷙不耐的聲音從他口中吐出。

沃倫凌厲地掃過眼前豪華酒席後,來到一張輕鬆自在卻顯得有些礙眼的笑臉。

剛下飛機,突然接到好友查爾斯的求救訊息,說什麼在「首都飯店」遇上惡匪挾持,現在正處於水深火熱、身不如死的困境裡。

早在土耳其宣布共和國成立後,阿爾非王室已漸漸淡出了政壇,但一個仍受百姓尊崇且德高望重的王室,加上經濟財力富可敵國,這實在是令當今的執政者備感壓力。

可是,又因阿爾非王室的勢力不容小覷,更讓有心想陷害王室的人,不得不維持表面上的良好關係,而背地裡卻不斷採取突襲謀殺方式,來阻斷有礙於他們發展的威脅存在。

明瞭周遭好友們,也很有可能會連同遭受池魚之殃,所以沃倫不疑有他地連忙調派人手趕至飯店。

但,當他領著大批人馬趕到飯店時,才知一切竟是查爾斯搞出的惱人玩笑!

「您不喜歡?」明知故問。

一道陰鷙的目光殺了過來。

「唉呀,我還以為您們王公貴族全喜歡這種酒肉池林的場面。」就算是多年好友,依 然得不到禮遇,查爾斯嘆了氣。

幾年不見,這小子的脾氣還是一樣又拗又硬,總是不懂得什麼叫風趣幽默。好好的一 場生日宴會,全被他搞成像是要殺頭似。

「你到底想幹什麼?」斂起怒容,恢復貫有得冷酷形象。沃倫清楚,都幾年的老朋友,怎可能不知道對方心裡懷著什麼詭計,那絕不可能只是為了惹他發火。

「慶祝您生日。」

無視對方的怒氣,查爾斯閒適地靠著椅背,杯中的紅酒晃呀晃,嘴邊勾起一貫的風格,訕笑。

沃倫再次擰起眉,看好友對於剛才所惹的風波,竟表現出如此不以為然的態度,令他更為憤怒。

倆人四目對峙,暗潮洶湧。

在一旁觀望的大官們,雖然佩服查爾斯過人的勇氣,卻也不禁替他捏把冷汗。

「怎麼!我可是忙了好幾天,才佈置好的生日宴會。至少,看在我如此辛苦的份上,大人您也應該勉為其難的……」

「我不需要。」沃倫不領情的打斷。他向來厭惡別人說謊,尤其是這種無聊的騙局。

「噢,我的老天爺呀!真是好心被狗咬。」查爾斯誇張的摀胸,半消遣的笑眼掠過了那群淚眼婆娑的舞孃們,心中萬分感慨的吟唸著:「妳們這些可憐的女孩兒,實在是運氣不太好,遇上了一個冷血無情又不懂得什麼叫做憐香惜玉的硬石頭。」

沃倫已逝的母后是英國人,從小受英式教育的他,雖然承襲了母后高雅的氣質,然而,遺傳了貨真價實的中東王族血統的他,卻掩藏不了那極具侵略性的逼人氣勢,這也難怪他三十二年來,身旁總是沒有固定女伴。

懶得理好友那無聊的唱戲戲碼,冷冷瞥過舞孃懼駭的神情和大臣惶恐的畏容,沃倫厭惡地蹙起眉頭。還有,那首尚未斷過的曲子,更惹得他心中一團惱火。

沃倫陡然起身,惱怒地只想離開這場無謂的宴會。可,當他步伐邁開,查爾斯揚手朝門外連拍了兩聲。

「啪啪!」

忽地,音樂變了調。輕快的吹奏樂曲傳來,旋律既神秘卻又帶點挑逗的意味,空氣中瀰漫著淡雅的花香味。

舞孃們收到查爾斯目光傳達的命令,連忙起身魚貫退去。直到,舞池淨空,門邊才飄 來細弱的鈴鐺聲。

叮叮噹噹……

叮叮噹噹……

從遠處款款迎近,聲音清脆宛如乾淨純粹的音符。

一名身穿黑紗的女子緩緩隱現,鈴鐺聲也隨著輕巧的步伐接近。

她的出現,令原本正打算拂袖而去的沃倫,不自覺地停住腳步。

驚豔取代了原先的不耐煩,青焰般的眸子緊瞇,盯著那名誘惑他目光的美麗女子。

唐芯恭敬的向席位觀眾作揖後,便開始隨著音樂舞動起來。

柔紗包裹著窈窕的身段,湛黑衣裳襯出她雪白肌膚,強烈的視覺對比,帶來無限遐想空間。那衣料輕薄微少,卻又巧妙遮去美好的春光,從胸口、纖腰、細腿……若隱若現、似有若無,全然喚起男人最原始的雄性本能。

沃倫銳利的俯視著眼前的美麗女子,面無表情的俊容難以猜透心思,但他的雙眸卻已道明了一個再明白不過的訊息……

**************************************************

舞曲進行一半,識趣的人早已悄然退去,留下尊貴的王一人觀賞。而沃倫也不理會好友離去前的得逞笑臉,從容地沉醉在女子曼妙舞姿的世界裡,神情專注似乎容不下任何事物。

偌大的空間裡,只剩他倆。

池中的女子,擺動纖美的手足,跳著艷麗的舞蹈,而坐在沙發上的他,挑眉環胸觀看。

時徐時急、時柔時媚,女子舞動的姿態婉轉阿娜,盡情而不輕佻,柔軟身軀宛若無骨。那渾圓的酥胸、纖弱的腰肢和俏挺的小臀,不僅融合在輕快的節奏中,更烘托的淋漓盡致。

唐芯身著專業舞衣,身段妖嬈、眼神誘人,綰起的烏黑長髮下,是一片細緻柔白的頸項肌膚。湛黑的薄紗,雖然罩去了她大半容顏,僅能窺見一雙清靈的水眸,但沃倫卻被那股神秘給蠱惑住。

那鋒利的眼裡,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專注於一個女子;那內斂的思緒,也沒像現在如此想要得到一個女子……這個女子很特別,有股令他想去接近她的魅力。

沃倫突然起身,氣勢昂然的走向她。

專心跳舞的唐芯,完全沒注意到有個男人正緩緩逼近,在一個轉身,他已經來到她身後,當再轉回原位時,馬上就發現到他的存在。

「啊!」她驚叫。

眼前男子有著隨性且凌亂的褐色短髮,一身天生古銅色的皮膚和菱角形下巴蓄著淡青色的鬍渣,是張極具西方男人特有的深刻外貌。

但在他英挺的面孔下,卻有雙東方味的長眼,薄而鋒銳。嚴厲、冷漠、不近人情……,這是他給人第一眼的感覺,如同那雙冷情的眸子一樣。

除此之外,他渾身散發著一股特殊魅力,像是獵豹般的恣意野性和王者才有的高貴傲氣。

這麼一看,唐芯更加確認對方的身分並不單純……

「滿意嗎?」冷傲的嗓音出現難得一見的輕鬆。

「呃!我……」心一驚,急忙的收攝心思。

丟臉!丟臉!

唐芯酡紅臉,佯裝鎮定,可對方臉上那抹刺眼的笑意,卻讓她怎麼也不如所願。她又羞又窘的別過臉,這才赫然發現其他人全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

還有,那房門是何時被掩上的!

唐芯詫異地盯著被深鎖的大門,再調回對上那雙帶著邪肆的眸光,突然有種莫名不安的感覺襲上心頭。

危險!

快離開!

當腦中警鈴登時作響,唐芯立刻轉身離去。

但沃倫卻早她一步,猛然伸手,勾住她的頸項,直接將她拖到眼前。

「放開我!放開……」他的動作太突然,唐芯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下一瞬間,他封住她的唇。

唐芯被嚇得想張口呼喊,而他霸道的舌尖卻趁機探入她檀口,任由他侵略的佔有,不容置喙。本是圍在臉蛋上的面紗也不知在何時落地。

直到那醺人的氣息鑽入她鼻間,唐芯才驚醒了過來。

「唔……」用力推頂他的胸膛,勉強在兩人之間隔出一絲空隙,卻怎麼也憾動不了他的掠奪。

含著她唇,沃倫放肆地強吻她,大手移到她柔軟的胸前飽滿處,親暱的摩娑。

「不!」她大驚失色,張口一咬,腥辣的液體迅速在口中化開。

沃倫皺起眉,毫不憐惜的推開她,狂傲的劍眉閃著殺氣。

他從沒碰過如此放肆的女人!

「你……你……怎、怎麼可以……」

唐芯挺直背脊,忍住顫抖,想出口訓斥他一頓,卻發覺自己已慌得無法開口,聲音彷彿被怒火和震驚的情緒給壓抑住,久久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沃倫伸出舌頭,舔去唇邊血漬,內心雖是極度不悅,但睥睨那張美麗緋紅小臉後,卻看到一個有趣的發現,一個完全挑起他興致的有趣發現。

「妳不怕我?」

那雙惶恐的眼睛裡,雖然也是帶著和別人一樣懼怕的惴光,不過不針對他這個人,而是剛才他對她所做得行為。

唐芯忿忿地瞪視對方,清澈的眼眸傳達著怒意。她幹嘛要怕他!

況且,這不是什麼怕不怕的問題,而是他這個人怎麼可以如此失禮。

沃倫淺笑,彷彿把惹怒她當成了種樂趣。可是,在她用手背抹去唇上殘留的男性氣味後,一臉興味的笑意瞬間垮下來,那舉動惹惱了他。

「妳這異國女人膽子挺大的。」嘴角勾起,卻看不出有笑的痕跡在。

不是土耳其人,也不是宮裡的人,卻會跳王室獨有且不外流的「銷魂舞」,還跳得比宮裡的任何一個舞孃好,讓他不得不對此女子的來歷起疑心。

沃倫走向退到門旁的她,一把將抹唇的柔荑給擒住,燃著怒火的目光射向她。

「不過,想裝清高,妳似乎是來錯了地方。」霸道的扣著她下巴,拇指摩娑那嫣紅的唇,她別過臉抗拒,如此厭惡他的觸碰,真令沃倫感到火大。

清高?不不不……他好像搞錯了!

唐芯聽了大驚,忙道:「不是的!我不是你所想的那種……特殊女子,我只是來表演而已,是很純粹的舞蹈表演。」

雖然躲過了他的觸碰,卻無法平息心跳的飛快,唇上殘留的酥癢令她不自覺的咬著。譏誚的唇線,張狂的輪廓,一雙如星般的眼眸寫著傲然……這男人一舉一動都富有令人窒息的狂焰霸氣。

她害怕此刻所發生的一切,特別是無法控制內心對他激起的恐懼和震盪。就算她曾是勝任「秘密組織」的高級幹部,卻從未遇過像他這般難以招架的狠角色,更何況今個兒自己又不是為了任務而來。

黛眉輕擰,杏眸裡閃著驚慌。

怎麼會變成這樣……

突然,她想起當天乾爹跟她說要舉辦一場成果展時,臉上所露出的不安與怯懦……現在,再對證眼前男子輕蔑的神情,唐芯這才頓悟到她被陷害了!

一時的粗心,讓自己陷入一場危險遊戲……

「先生,這真得全是誤會,我是被人陷害的,我不知道今天是……」

「不管自願也好,還是被陷害,既然妳人來了,就該服侍我。」冷哼一聲,沃倫打斷 她懇切的解釋。

他不喜歡別人忤逆他,更不喜歡女人拒絕他的吻,因為這會讓他徹徹底底的發怒,通常敢這麼回答的人,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在他的國家,他的話就是王法。

「還有,不准拒絕我知道嗎?」他肅殺的命令道,神情非常的堅定嚴峻。

一心只想逃離的唐芯,沒注意他眼中的警告,她背對他,抓著門把努力的轉著,但房門似乎從外被鎖上了,無論她怎麼拉扯,就是無法打開。

再次被拒絕的沃倫,按捺住心中一團怒火,瞪著眼前那焦急的纖細背影。

這該死的女人!難道聽不懂他的話嗎?

明明已經警告過不准忤逆他,但她卻……該死!

沃倫忿然壓住那嬌美身軀,頭微傾,直接吻上她耳畔,珠圓玉潤的耳垂,讓他情不自禁的輕啃一下。

「啊!你你……」唐芯瞠大了眼,對於他一而再的輕薄感到憤怒。出任務那麼久,很少人能近靠她,且還佔盡她便宜。

氣死人了!

她本想開口罵人,他卻大膽地又偷襲上的她頸子。

「痛!」

不……怎麼會麻麻熱熱的?

彷彿一陣酥癢從背脊往腦門上衝去,然後在向四肢擴散,如千萬隻螞蟻在她身上的各敏感處亂爬亂竄。

唐芯輕微的頭暈目眩,險些站不住腳。

不行!不對!她怎麼可以沉淪下去,況且她現在可是被欺負的人耶。

「放開我。」唐芯貼著門板與他隔出距離,盡想找縫細鑽出,逃開他熾熱的胸膛,但沃倫卻怎麼也不肯放手,讓她困在他那強健的雙臂之間。

「我說了,不准拒絕我。」

怎麼跟他解釋也解釋不清,唐芯既羞又惱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又加上他在那裡毛手毛腳的,更讓她不由得的慌了起來。

「不要!快放開我,我也早說過我不是來陪客的。」往後一頂,頂開他那箝制人的牢籠,這是她唯一想到得法子。

不過,這舉動卻引來一陣濃重的喘息聲從頭頂上方傳來。

「女人,別做這麼低俗的挑逗。」沃倫厭惡的皺起眉心,他並不排斥主動的女人,但就是不喜歡女人貪婪的本性。

低俗的挑逗?

唐芯原本只想趕快離開,不跟他一般見識,但這自大的男人,嚴重把女人的尊嚴踩在腳底。從頭到尾叫她「女人東、女人西」的,那口氣彷彿在叫什麼低下劣等的畜生似的。

更何況,明明是他先對她不敬的,現在反過來怪她。

「開什麼玩笑!先生,是你一直在佔我便宜耶。」一股火氣衝了上來,清澈的雙眼瞪得又圓又大。「我都跟你說了,我不是做那種特殊交易的舞孃,你卻不聽,而且要說最低俗的,還不是你身下那個……那個踰矩的鬼東西!」

此刻她是多麼的憤怒不平,不過總感覺背後有個東西頂著,唐芯實在無法抑止聲音的顫抖。

沃倫突然笑了起來。

真有趣,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稱呼它。

因為他尊貴的身分,從來沒有人敢忤逆他的命令,說話也是斟酌再三才出口,更不可能會像她現在這樣斥責他行為……

這名膽大包天的女人,非旦沒有惹惱他,反而激起他前所未有的興奮,就像獵人遇上了頑強的獵物一樣。

沃倫難得敞開胸襟的笑,環在她細腰上的手臂不自覺攏緊。

他們又貼著更近了!

而且,他的「那個東西」根本就陷進她的……

「走開!」唐芯渾身一僵,拼了命扭動想掙開他的胸膛,可那男人卻像鋼筋一樣堅固有力,竟把她困得動彈不得。

又急又慌的唐芯,突然瞥到手上的戒指,驚喜的有如天降甘霖一般。必須馬上離開,因為就現在的情勢看來,她根本像是刀俎上的魚肉,只剩任人宰割的命運。

  於是,她按下戒指環邊機關,寶石中央浮出了一支不易察覺的細針,趁他不注意之時,微側著身,用力朝他手臂扎下去。

  沃倫一凜,驚覺自己手腳有些軟麻。他臉色一變,陰鷙的瞪著她,赫見那指戒上若隱若現的尖針,立刻恍然。

  「女人,妳做了什麼?」抓起她的手,陰沉怒喝道,那張俊臉瞬間凍結成霜。俯視她的嚴厲眸子閃過一絲懊惱,他竟然沒看穿這女人的伎倆。

  肅殺的面孔震懾著了她,唐芯不知道這男人生氣起來,竟是如此恐怖,一時間有點嚇傻了。

  直到外頭傳來一陣詢問,唐芯又回了神,她壓低聲量掙脫他的箝制,深怕驚動外頭駐守的保鑣。

  「放開我!快放開!」

  驚慌的拳頭和掙扎的身子全被沃倫給扣住了,唐芯整個人被強拉進他懷中,無法動彈。

  「說,妳到底是誰?」

  唐芯閉著嘴,沒有回答。其實不是她不願回答,而是怎麼說,他就是不肯相信。

  激烈的拉扯下,卻也讓沃倫體內的麻藥加速運行。他俊臉愀變、表情難看,暴緊的筋韌和糾結的肌里像在壓抑什麼、抵抗什麼似。

  「回答我……」再也不支身體的重量而癱了下來。

  見勢,唐芯趁機逃脫,掙開那男人並離他遠遠的,以免再受他祿山之爪的侵擾。環顧四周,知道唯一出口已被惡意的上鎖,就算撬開,門外肯定是駐足了不少人手。

  思及此,唐芯惱怒的擰起眉心。

  真笨!

  明明早在表演前,已發現到飯店人員不尋常的增多,而且個個凶神惡煞的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唉……當時她就該特別小心注意,不淌這混水的。

  不過,現在後悔也沒什麼用,當務之急是想想該如何逃出去才重要,懊惱的眼睛調向窗外。

  她越過身下的男人,她往窗戶的方向跑去。

  她該不會想跳窗?這裡是頂樓!

  眼尖的沃倫,一把將她的腳踝捉住,重心不穩的唐芯,硬生生的撲倒在地,而他也不太溫柔的將她給拉回,並翻轉那掙扎不已的嬌軀面對自己。

  「妳想死?」一雙閃爍著青焰的眼瞳瞪視她。

  雖然她想要尋死根本不干他的事,而且就以她剛才忤逆他和傷害他的行為來說,她早該被賜死……可他的內心卻又不希望她這麼做。

  唐芯感到十分驚異。沒效?那麻藥竟然制不了他!男子雖跪坐在地,但那挺直的身軀,簡直如霸王般尊傲狂悍。

  這、這怎麼會?

  通常只要被這針扎到,就算只是輕輕劃過,那人肯定會全身麻軟無力,瞬間倒地不起,然後失去意識。但眼前這男人卻……

  唐芯舉起右手,想再往他身上扎去。

  早已察覺到的沃倫,倏地攫住了她,並往他方向一扯。

  沒讓她有太多機會胡亂吶喊,捏住她的下顎,便直接封住她的嘴,用那種令人驚悸的方式佔領她唇間,然後在重重的一啃,毫不憐香惜玉。

  「你!」唐芯覺得非常生氣,本想破口大罵,指責他卑鄙的行為,甚至想伸手打他一巴掌,打去他傲慢無禮的態度。

  不過,在吃痛氣憤之餘,她也感覺到他渾身肌肉的抽緊,而箝制她的手勁也似乎不再強硬……她知道藥效已經發作了!

  離開她唇,沃倫雙眸血紅,渾身肌肉緊繃,他狂怒地疾視那似乎有些得意的女人。

  唐芯別開臉,心跳飛快,此刻的他像是一隻發了怒的困獸,已經沒有絲毫的攻擊力,卻還是難掩那股天生的狂霸氣韻。

  她很怕他這麼瞪她,像恨不得吞噬她似的……

  「該死!」

  沃倫困難地擠出一聲低咒,欲想掙扎,卻抵抗不了麻藥的侵襲,整個人無力的向前撲倒,倒進她顫抖的懷裡。而倒下的最後一道眼神,似乎說了:記著,妳這個該死的女人。

第二章

  「不知道?」冷冷的嗓音在寬廣的謁見室裡響起,顯得更加嚴厲駭人。

  要說一個能撼動國家政治經濟的王室,可以完全不干預國家政治,那簡直是難上加難。就算阿爾非王室已宣布退居幕後,不再管國家政事,卻還是不斷有人捧上政務,懇請他們的意見。

  為了給足執政者面子,王室雖刻意避免,只是一旦發現任何危害到國家利益時,他們是說什麼也不會輕易罷休的。

  啪!

  一掌拍在桌上,掉落的文件散亂一片。

  「這又是什麼?」

  去了阿拉伯一趟,他得知國內人士想變賣國土的秘密,那雙毫不留情的冰冷眼睛直接對上前方五公尺對座上的老人身上。

  「親愛的王,屬下實在不懂您的意思。因為最近為了解決朝野兩黨不合之事,而忙得不可開交,還懇請王給小的一點明示。」

  年約七旬的老人,戰戰兢兢地坐在沙發上,手裡小心地接過侍衛送來的文件。他迅速掃過一眼,突然嚇得往後一顫,驚恐卻又堅定地迎上沃倫投射過來的眼神,忠誠兩字深刻在那張經歲月摧殘的老臉。

  「這麼說,『科克拉里』即將變賣之事,讓忙於國事的首相被埋在鼓裡?」撇過唇,眼裡掠過一絲譏諷。

  「怎麼會有這事發生!親愛的王,雖然小的不明白您的不悅,但也似乎感覺到您好像誤會了些什麼。據側面消息,因為選舉的日子近了,所以這陣子有人在外放出不利於屬下的不實流言……但請您相信小的,那全是子虛烏有。」首相急忙的解釋,無欲無求的老臉顯得很受傷。

  「你應該清楚我不喜歡謊話。」

  「小、小的當然清楚!而且小的絕對句句屬實,請您一定要相信。」老人大呼了口氣,臉上更是無比誠懇。

  一雙銳利的眸子牢牢鎖住了首相良久,沉默的他,比暴怒還要令人懼怕不已。直到看不出有任何虛假之色,沃倫才冷冷移開眸光。

  「送客。」

  語畢,沃倫起身走向落地窗旁。乾淨的玻璃鏡面,映著一張嚴峻如刀的臉龐。

  他是一個情緒不彰的冷漠人,在歲月的歷練下顯得更加洗鍊深沉,被他封在冰牆裡的心思,任誰都無法猜的透。

  「請王保重尊貴的身體,小的不再打擾。」

  保鑣的攙扶下,老人緩慢走出謁見室,那張和善的面容才露出稍縱即逝的得意。

  不過,在踏出房門前,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首相,請捉牢自己的位子。」那持穩平靜的嗓音,雖然很輕柔、也很合宜,聽來卻讓他禁不住的毛骨悚然,知道王所說的,是要他小心那些造謠的人,不過似乎又有另一種深層的意思。

  難道是……該不會王已抓到他什麼把柄了嗎?首相踉蹌了一下,不安的轉身望向沃倫。

  可是,鏡面反映的那張俊容,裡面除了一貫的威嚴冷淡,就看不出有任何其他的表情。老人鬆了口氣,趕緊附和的乾笑。
   「呵呵呵,謝謝王的關心。」恭敬的頷首後,首相趕緊退下。

  許久,直到完全遠離皇宮一陣子後,那張溫憨的笑臉瞬間一垮,再也無法繼續裝下去了。

  老奸巨猾的面具換上,首相握緊金色的柺杖,困難的呼吸了幾口氣,他側身瞪視著四周華麗的一片,臉上露出十分可怕的憎恨。

  十多年來,他盡量的溫順聽話、阿諛諂媚,作個又傻又憨什麼都不懂的稱職傀儡,雖然讓他平穩的坐上首相位置,卻也令他開始恨透這種有名無實的稱呼了。

  金錢、權力、慾望,不斷地在欲求不滿的體內累積,他要得不只是這些,而是土耳其的全部!

  憎恨的眼睛,佈滿了無盡的貪婪,他不再是當年那個軟弱無能的首相。

  哼!

  經年累月的歷練下來,現在想要整垮他,似乎已沒那麼容易。

  一場邪惡的陰謀,在那雙血紅的眼底暗暗進行。

**************************

  躲在羅馬柱後面的莎蔓,偷看到所有一切。她不怎麼喜歡首相這人,尤其是用那不屑的眼神輕薄她時……心中累積的不快瞬間被挑起。

  於是,趕緊端著托盤,不經允許地直接闖進書房。

  「王,莎蔓來向您請安。」對上那張冷得近乎絕然的俊容,莎蔓封口不提心裡的猜疑,她知道現在不適合提這個。

  服侍王多年,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在哪,也了解王的性情和喜好,知道什麼東西不能碰,什麼時候該避口,莎蔓絕不會踰矩。

  她是沃倫成年時朋友送得禮物,美艷的她不僅服侍有一套,更懂得作情婦的規則道理,遵守進退得宜,絕不輕易惹得主人一絲不悅。所以,才能在眾多女人的威脅下,依然穩坐其位子。

  不過近日來,卻聽到一些令她心慌恐懼的風聲。王回國時,被一名神秘女子給迷惑住了!

  那神秘女子個性很悍,竟不服命令的脫逃了,讓王感到非常震怒,並下令非得要把她給捉回才行,就算翻遍了整個整個土耳其角落,也在所不惜。

  從未看過王會對任何事物如此積極,更遑論是一個女人,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如此一反常態的作為,教她怎麼能坐視不管呢!

  「這是我為您做得海鮮粥,請一定要嚐嚐看。」為了捍衛自己的地位,她決定開始行動。

  莎蔓是個非常典型的土耳其美女,碩乳細腰豐臀的,有著糖蜜般光澤的健康膚色,那柔媚眼神總是有無限熱情的挑逗,她的美貌在男人堆裡總是無往不利,她的手段更足以讓男人為她相互廝殺。

  但,不管她使勁了無數次的妖術媚功,就是怎麼也收服不了眼前的傲男子。

  「我不餓。」

  莎蔓不以為意,放下托盤,妖嬌的走向他,故意讓肉彈型的身軀貼著他。「不可以拒絕,您最近沒什麼吃,這樣會搞壞身子的。」

  「拿出去。」不悅的命令,俊美的面孔全劃成嚴厲的線條,他非常討厭說過的話再說第二遍。

  「好過分!人家辛苦這麼久,就算吃不下,也給人家起碼的需要。」她噘著嘴,眼中有著受傷。

  當他偶爾需要發洩時,才會招喚她過來;不需要的時候,想單獨見他一面都嫌難……這樣不公平的遊戲規則,莎蔓卻什麼也不能反抗,因為她是他的情婦,一個玩膩了就可丟棄的玩物。

  跟了他多年,雖然早已習慣他毫不留情的冷淡,卻又因為無法改變他的心,而暗自難過低泣。身分低微的她,不求王妃這名份,只希望他絕情冷硬的眼裡,有一絲為她軟化的溫柔……這樣算是種奢求嗎?

沃倫冷冷的目光居高臨下,高傲的不可一世。

  「妳到底要什麼?」他的冷傲足以讓人畏懼。

  莎蔓怔著,內心一陣緊縮,他的輕蔑讓她胸口彷彿被無數細針給扎過。她難過的幾乎想開口辯解,但卻知道這是唯一能夠貼近他的機會……她無從選擇。

  忽視心傷,莎蔓轉回嬌煝的神態,知道王不喜歡哭哭啼啼的女人。

  「今晚,能來我那兒一趟嗎?」一隻小手繞過他腋下,撫向他精壯的胸膛,莎蔓朝他頸項呼氣,展現媚功。

  「我很忙。」狂佞一揮。

  他討厭女人不懂得遵守本分,尤其更厭惡那種想踰矩的心態……跟他這麼久了,她竟還不清楚自己的角色在哪?沃倫憤怒的皺眉,不耐煩的心情直落。

  「可是您已經很久沒碰我了,以前不會這樣的,就算在忙,您也會來找我。這一定是那個異國的狐狸精,施了什麼迷魂術……」再度拒絕後,莎蔓慌了,急著挽回他,才會不小心脫口而出。

  一雙深闇目光冷厲地瞪視,莎蔓只有吞下未完的話。知道自己的行為已惹怒了王,也清楚偷聽後果的嚴重性有多大,她寧願被冷落,也不想永遠失去他,所以……

  「對不起,我做錯了,請王原諒。」暗自嘆氣,在他憤怒的眼神下,恭敬地行完禮,退去。

  氣氛僵到極點。

  其實,他的憤怒不是只針對莎蔓,而是被她那句脫口而出的話點醒了。

沃倫突然發現自己最近的行為有多麼的可笑,他竟然為了找一個女人而勞師動眾!是氣不過被那女人耍了,才會做出這般異常的行為嗎?

  不,在大肆搜尋那女人的這段時間,原先的憤火怒意早已煙消雲散了,瘋狂找尋她的背後,只剩下一種莫名的……思念!

  他渾身一震,嚴峻的面容繃著,不想再繼續臆測下去。

  「武棋。」

  「是。」

  站在一旁的侍衛長,非常遵守手下的原則,勿聞、勿視、勿言,對於剛才所發生的事,他都沒放在心上。

  「繼續行動。」他只是為了要懲罰那女人罷了,絕非他人所想的那樣。低沉的命令聲似乎下重了些,好像在平反些什麼。

  「遵命。」接下指示,侍衛長頷首後,迅速退開。

  待書房只有他一人,那嚴峻的神情才斂起,沃倫無意識的從西裝內側口袋拿出一張照片,端看了起來……

  相片裡是一名東方女子,陽光下的她,綻放著比艷陽還要燦爛的笑靨,率真甜美中,卻又揉合一種女孩特有的青澀……她的絕麗動人,再次擄惑了他目光,心的某一角也悄悄的塌陷。

  一張照片,瞬間軟化了之前不悅的忿怒,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那張甜美的笑顏,唇角自然而然浮現淡淡的笑意。

  不過,當莎蔓的那句話清晰地鑽進腦海時,他身子一僵,指間不自主的收攏成拳,直到驚覺那張已被扭曲的美麗笑靨,他又懊惱的低咒,懊悔前一秒所做的舉動。

  夕陽下,玻璃窗倒映著一雙難得洩露出情緒的墨眸,惱怒。

***********************

   廣闊的天際披上了湛藍布帛,沒有雲朵的遮掩下,金黃色的陽光放肆地映照著整座古城。土耳其首都安卡拉,是全世界最老的古城,神秘的國度,像陳列了九千年的歷史櫥窗,讓人彷彿走入時光隧道一般。

  徐徐涼風頑皮的拂過大小巷道,如此受惠於大自然的眷寵,千年悠久的歷史彷彿再度甦醒了起來。

  石砌的街道上,穿梭一抹纖影,她的所到之處,都引起高度關注。

  唐芯突然發現大家都在看她!

  當她回頭看向他們時,人群又像避鬼神般的散去,若是走避不急,只好慌忙的把目光垂下,像深怕得罪什麼似的。

  難道,是她穿得太清涼了嗎?

  低頭看了看身上的鵝黃色小洋裝,雖然沒有到袒胸露背的狀態,但一跟路上那群當地婦女們的嚴謹束著相比,她的打扮確實是突兀了些。

  土耳其不像其他回教國家如此嚴苛,但在女性的衣著方面,還是較為保守些。所以,經過這麼一想,她也不再覺得奇怪,於是繼續巡禮著古老建物。

  短居三個月,她越來越喜歡這個國家,之前沒能像這次一樣有這麼長時間的「假期」,雖然是姊妹們以激烈手法抗議來的,甚至根本沒得到「玫瑰老闆」的任何允許。不過,既然能有這般難得的悠閒時光,她就不該一直掛念著組織裡的事。

  轉念之間,清亮的美眸定於一方。

  咖啡店裡,有個像賊似的男人,一邊小心地呼著燙口的咖啡,一邊還不忘了壓低帽緣,鬼鬼祟祟的四處張望。

  「好喝嗎?」
   唐芯悅耳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弗德身後。他全身一僵,臉色發白,端上口的杯子一沒拿穩,溢出的咖啡就這樣燙著了他。

  「哎呀!燙死了、燙死人了……」這一喊,他們立刻成了注目焦點。

弗德一驚,趕緊拉下唐芯,並縮著頸子,目光惶恐的探向四周,直到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他才大大呼口氣。

  「怎麼了,乾爹,有人在追您嗎?」唐芯打趣的問道。

  「對對對,有天一覺醒來,赫然發現我這條老命變得很值錢。」那夜,突然來了大批人馬包圍他家,這才得知唐芯那丫頭竟然跑了!

  雖然事後,都已跟他們掏心掏肺的說,人真的不在他那兒,但他們怎麼也不肯相信,並在外頭搭棚進駐起來。有時上門盤查,有時威脅逼供,監控他的一舉一動,就是要他交出上回進貢的那名舞孃。
   而這一鬧,舞館生意不僅大受影響,連原本的團員也紛紛避之唯恐不及,逼得他不得不關門大吉。

  埋怨的橫了她一眼,弗德招手叫來服務生,替她點杯咖啡和小點心。「這幾天妳到底上哪去了?」

  「跟您一樣在躲人。」

  其實,她早知道乾爹那鬼鬼祟祟的模樣是為了何事,剛才故意那樣問,只是想討回他老人家所欠她的理由。

  將她送入虎口的真正理由!

  那天從飯店逃出來後,唐芯明白對方不可能會輕易放過她,因為像那種天生驕傲的男人,是絕對無法容忍在自己的地盤上被女人給擺了一道……

  果真,一回到下榻旅館,大廳四周多了些神色異常嚴謹的黑衣人,並敏感地察覺到他們目光仍緊追著她不放。

  周旋了好久,才擺脫他們的緊迫釘人,唐芯想都沒想,直接搭機飛往中國,一來是先避避風頭,二來是順便與好姊妹韓湘兒小聚個幾天。

  而現在,她能如此悠然自若的出現在這兒,是因為追她追到中國的那群人,突然有天全部消失了,便再也沒出現過,個個跡象顯示著對方已經放棄了,所以待風波平息後,她才又回到土耳其。

  「什麼?妳既然要逃,為何不先通知我一聲,好讓乾爹可以早些做準備嘛。」為了躲避他們的追蹤,弗德整天東逃西逃的簡直像個難民似,又心酸又苦悶,思及此,老淚早已溽濕了面。

  「喔,下次我會記得的。」啃著糖飴,唐芯不是很誠心的哼說。

  看她漫不經心於自身的事,弗德為之氣結。到底是誰讓他無辜的捲入事件中,且搞得他身 心疲憊、日漸老化……

  「沒良心的丫頭!還不都是因為妳,害我變成這樣神經質。」

  「沒辦法呀,誰教某人騙我說『只是一場成果發表會而已。』」唐芯用最無害的甜美嗓音說道。

  「因為……那是因為……」剎那間,舌頭彷彿打了結。

  開了多年的舞團,本想以藝術贏得聲名大噪,可卻搞得窮困潦倒。所以,當他知道有投機的方法時,又怎可能不捉緊它呢?

  人前,「方塊舞團」看來不就是一個搞藝術的正派舞團,但檯面下,卻是暗地進行著  賣藝也賣身的交易。而那些做特殊服務的舞孃,也是她們自個兒的意願,因為誰不想藉機攀權附貴呢?

  不過,這非法行為始終沒有傳開的原因,是「方塊舞團」只把這項特殊權益,留給上流階級的頂級客戶享用。

  至於唐芯丫頭這案例,弗德敢掛手保證絕非商業利益,是出自於一片真心,誰教她已老大不小了,還不趕快找個男人來嫁。在弗德的觀念來看,二十一歲的女人早可以生出半打的小孩了。

  當唐芯知道這是一場騙局的時候,感到非常震驚與憤怒,她是如此相信乾爹,但乾爹卻只想把她當作是生財的工具!

  五年前,她來土耳其出第一次任務時,一個不注意差點被人給暗算,好在當時路過的弗德索性搭救。而投緣的兩人,就此結拜為乾爹乾女兒。

  為了報恩,唐芯幫了弗德不少的忙,且是以真心對待,但她怎麼也沒想到,乾爹竟把她推向火坑!

  思及當晚的情形,一幕幕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清晰浮現腦海,那人邪佞的笑容、熱切的渴望、燙人的溫度和霸道的掠奪……兩頰馬上羞紅了起來。

  「真可惡!」脫口而出後,唐芯便開始後悔,她真害怕乾爹問起那晚的事情。

  「當初我不過也只是一番好意……」看她氣到臉頰都紅通通,弗德怕那丫頭真不理他,只好自認倒楣的說:「好…好!我道歉,是我這老人家多此一舉。」

  知道乾爹誤會了,唐芯心安的吐了口氣,也順便帶離話題,以免那張邪佞的臭臉又出來作怪。

  「乾爹,您穿成這樣又喝熱咖啡,不會受不了嗎?」大熱天的,一頂帽子、墨鏡、大衣……看著那身奇裝異服,唐芯噗哧一笑。

  「妳這丫頭還笑的出來!難道,妳不知道自己惹上了誰嗎?」他稍稍提高的語氣,卻又有所覺得恢復鎮定。

  還是小心點,他可不想再被捉去軟禁。

  雖然還是不清楚對方的身分,但從那毫不手軟的給錢方式,和大批陣仗的捉人行動,來頭絕對不小。

  「那些男人肯定是大戶人家的有錢少爺,妳當初應該順從他們的意思,不該反抗而惹上了這種……」警告話語還未說完,瞥到前方有一陣騷動的弗德,便如驚弓之鳥般一溜煙的不見蹤影。

  唐芯順勢看了過去,發現只不過是兩車之間的小擦撞罷了。望著乾爹倉皇逃離的背影,她覺得煞是好笑,看來這事對他的影響有多大,但基於他的身體健康著想,她決定原諒那老人家。

  至於,這事件後續的發展,就如她當初所猜的一樣。

  那個從小被貫壞的大少爺,因為經不起被拒的糗樣,才會大費周章的派人來捉她,只是想平復當時氣不過的窘態罷了。但時間久了,他自然也會忘了此事,就如現在一樣,平靜的像沒發生過似。

  唐芯淡淡一笑,欣悅的表情卻滲入了她沒自覺到的一絲落寞……

  「準備開始行動。」背後傳來一陣私語。

  兩名特別低調的男子,是在乾爹逃走後才進來的,而全身穿著當地常見的鄂圖曼傳統服裝,卻看來似乎又與當地人不大一樣。可這點細微的異樣,是一般人所察覺不到的。

  其中一人,特別是說話時的語調,帶著濃厚的英式腔……她敏感的開始注意起兩人間的談話內容。

  「對象是?」

  接過一只皮箱,小心翼翼的開個縫,稍微檢查。當服務生經過時,殺手卻已早先闔上了皮箱,動作迅速卻又不讓人懷疑。

  「沃倫.阿爾非。」不著痕跡的傾身靠近,壓低聲量的同時,丟給了對方一張照片。 殺手表情微帶驚訝,但很快的恢復自然,收進皮箱裡,開口確定。

  「他?」

  「後天八點,地點我會再跟你說。」點頭。

  「有何附帶條件。」

  他手刀往脖子比劃。

  「直接滅口。」

  兩人交換眼神後,便各自分道揚鑣,隱身於人海中。

  唐芯震了一下,雖然她在組織裡待了五年,也出過無數次的任務,但最終目的只不過是偷取稀有珍貴的寶物,絕非像他們那樣殘忍血腥……而且,從那簡扼對談和嚴謹交易來看,就清楚兩人並非簡單角色。

  不過,既然不關她的事,她也無須勞心費神。唐芯啜起咖啡,淡薄的欣賞窗外景象,不去多想。

  一張全劃成嚴厲線條的俊臉,又自然的鑽進她腦海,再度擾亂她才剛平息好的芳心……黛眉蹙緊,唐芯對自己一而再三的失常感到懊惱。

  哼!

  討厭那個自大無禮的沙文豬,若他們暗殺的對象,能是他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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