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花朵兒,嬌弱惹人憐,教他忍不住將她私藏;
她的大丈夫,壞壞惹人愛,讓她無法不對他心動。
紀雲初的少年丞相名號在大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處事狠厲果決,
行事又足夠冷血無情。 除了當今皇上別人是萬萬招惹不起的,
更別說他不過是看上了位酒樓歌女,想帶回家私藏, 誰敢多吭一聲?
司紅遙不是酒樓最美的女子, 淡漠的性格也不討男人歡心,
外傳紀雲初能瞧上她, 就為了買她的初夜。誰知,俊挺的丞相大人動了凡心,
不但把司紅遙打包帶回丞相府,還撂話非她不娶。
可惜,他想娶,司紅遙死活不肯嫁,紀雲初勾了嘴角, 不嫁?
他有的是手段教她乖乖聽話,要多乖有多乖,
這不,進了丞相府,婚房一關,房事怎麼折騰怎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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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燈火燦耀,照亮著室內的每一處雕樑畫棟,也撫照著臺上與臺下的每一張臉孔。
這裡是聆風樓內的司樂樓,平日裡專供客人欣賞歌舞奏樂之用。
此時已是亥時後半,歌姬舞姬們的表演早已結束,樂師們也將喧囂的曲調轉換為悠揚婉轉的靡靡之音,為臺下尚在飲酒的三三兩兩獻上今夜最後一曲清調。
那個男人是在一個時辰前到來的。
男人長得極為俊魅,端整的五官與輪廓分明的臉龐彷彿出自哪位擅長繪畫的名師之手,一雙蘊含內斂深沉的丹鳳眼讓他看起來顯得有些城府深重,稍稍破壞了他長相上純粹的俊與美,卻也為他添上了一抹不可多得的成熟穩重。
他身上的衣袍潔白勝雪,乍看之下雖一塵不染,但緞面繡工卻絲毫也不含糊,就著耀眼燈火,隱約還能瞅見一隻以銀色繡線織就而成的雄鷹傲然佇立在他左肩的位置。
男人身上的佩飾從髪冠到腰飾再到腰墜都顯得十分價值不菲,更別提他手上那把以白玉打造的扇子,那細膩的質地與圓潤的光澤,一看便知是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
玉扇輕搖,所營造出的微風帶動著垂落在男人胸前的絲絲綹綹,他微微傾身,與身旁隨從模樣的男人說了幾句什麼,墨黑瞳眸始終緊盯著臺上樂師們的姿影,薄唇輕輕彎出一抹勾人的笑,若此時有哪名女子與他對上眼,說不定在一瞬間就會被他勾走了魂魄。
男人那一身足以稱得上雍容華貴的氣焰,在打從走進這司樂樓的最初就無處藏匿。
但最能引起司紅遙注意的都並非以上這些,而是他進門有多久,她坐在臺上演奏了有多久,他就看了她有這麼久。
這並非是她自我感覺良好,他的眼睛也有過從她臉上,身上移開的時刻,但她敢說他不過離開了短短須臾,那如影隨影的視線又緊緊黏回來,緊追著她不放。
她很確定自己是第一次見到他。
她也不曉得他對她那些過分的專注與興趣又是從何而來,但她身為聆風樓的樂師,只一心想著完成自個兒的工作然後回房歇息。
奈何天不從人願,在她快要結束演奏,並且得以從那黏人的視線下逃脫之前,臺下就傳來了一陣騷動。
「好、好!纖紅姑娘,不愧是聆風樓的首席樂師,琴藝了得人又長得美,來,下來……陪,陪本少爺喝一杯!嗝。」
說話之人明顯早已喝得酩酊大醉,只見他走到臺前,用手拍打著臺面,那雙醉醺醺且不懷好意的眼,正直勾勾地看著臺上懷抱琵琶的司紅遙。
這個人是洪知府之子,在場的人幾乎都認得他,他為人紈絝且不學無術,但他爹好歹是個官,別人也總是對他稍有忌憚。
雖說如此,但聆風樓有聆風樓的規矩,這裡的姑娘,不論歌姬,舞姬抑或樂師,每一位都只提供才藝表演博取客人歡悅,卻從不做賣身或單獨接見客人的不雅勾當。
這位洪公子顯然醉到忘記了規矩,負責管教琴藝的嬤嬤見狀立刻出來勸說:「哎呀!洪公子,你不是不知道我們聆風樓的規矩,你就別為難我們了……」
「什麼為難?」洪公子瞇起了那雙醉得一塌糊塗的眼,「你們芳瓊姑娘在的時候不也會陪本少爺喝上幾杯?怎麼換成了這纖紅姑娘當首席樂師,就給本少爺擺起了架子?」
「那、那是因為……」嬤嬤突然被堵,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是因為芳瓊姊姊人好,性格又夠八面玲瓏,不嫌棄陪你們這些醉鬼。纖紅姊姊又不是芳瓊姊姊,憑什麼芳瓊姊姊做的也要逼著纖紅姊姊去做?」
「就是!這人可真討厭,難不成他還以為自己是玉皇大帝?」
嬤嬤沒有說話,說話的是司紅遙身旁的兩位新晉小樂師。
她們或許以為此處場地足夠寬敞,自己抱怨得很小聲,但她們說的話仍是被耳尖的洪公子聽見,就此火上加油。
「說什麼?妳們說什麼呢?」洪公子怒拍臺面,一把推開想要上前勸阻的嬤嬤,一個笨拙翻身爬上了眾樂師所在的戲臺,「妳們這裡的管事把妳們管教得少是吧?給本少爺下來!今晚就由本少爺來管教管教妳們!還有妳……」他看向司紅遙,也走向她,「不就是個出來賣的,還裝什麼裝?本少爺要妳陪酒妳就得陪酒,要妳舔本少爺的腳趾妳也得給我舔……」
◎ ◎ ◎
洪公子翻到戲臺上的舉動已使眾人大驚,包括司紅遙在內的眾人一時間都無法反應過來。
就在洪公子快要走到司紅遙面前之際,之前那個一直盯著司紅遙看的男人也有了動作。
他自座位上快速起身,再快步走上戲臺,搶在洪公子的豬爪觸碰到司紅遙之前,玉扇無情打落……
啪。
清脆的響聲響起在偌大的廳堂,因之前的糾紛而變得沉寂的氣氛此時更顯鴉雀無聲。
隨後促使眾人驀然驚醒的,是來自洪公子的怒喝……
「你,你是個什麼東西?」
那一聲飽含怒意的問句,用震耳欲聾來形容也不為過。
但男子聽完之後就好似聽了陣馬耳東風,他先是撤回了玉扇,露出略為嫌棄的模樣將其抖了抖,接著邊用它敲打著左手手心,邊扯出一抹魅人心神的笑容,然後緩緩開口說道:「你還是頭一個問本相是什麼東西的人。」
司紅遙有注意到男人話語裡的本相。
在她的認知裡,在這個國家裡能對外自稱本相的唯有兩人……左丞相和右丞相。
打從一開始她就隱約猜到這個看起來氣度不凡的男人身分也一定尊貴不凡,卻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是兩位丞相之一。
正當她還未猜透男人究竟是哪一位丞相之時,洪公子就已經發出了酒醉的瘋言瘋語……
「本少爺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廢話!」
「你聽不懂不礙事,但你爹一定聽的懂。」
聽見男子提及自家爹親,洪公子似乎記起了自己的優勢,立刻便叫喚起來,「對!我告訴你,本少爺的爹可是萬州知府,你要敢多管閒事,我就讓我爹抄你家,誅你九族!」
洪公子的狠話雖然中氣很足,但男人聞言就只是冷冷一笑。
「本相倒想看看你爹要如何抄我家,誅我九族,顏威,把他拖下去。」
男人才抬手,他的隨從就已趕至,只花了三兩下功夫便擒住洪公子把他往臺下拖去。
「放開我,你這混帳東西!你……你這王八龜孫子!有種報上你的名字,回頭我就讓我爹狠狠修理你一頓,看你還敢不敢跟我作對!」
「想聽本相的名字,那你倒是聽好了。」面對洪公子的持續叫囂,男人反而唰啦一聲打開了玉扇,在悠哉搖動扇子的同時,用以回應的語氣也同樣悠哉,卻蘊含著極大的諷刺,「本相姓紀,紀雲初。若你未曾聽過,那便儘管回去問問你爹,順便再問他,以他芝麻綠豆大小的官職敢不敢拿本相狠狠修理一頓?」
「紀,紀雲……紀右丞?」
不知是誰突然驚呼出這麼一句,使得無數的冷聲抽息紛紛響起。
紀雲初紀右丞的名號在大越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他出名的原因並非是他有過啥救苦救難的豐功偉業,而是他處事狠厲果決,行事又足夠冷血無情,才得以被家家戶戶知曉,也已經到了令聽者聞風喪膽的地步。
紀雲初這個男人,除了當今皇上與出了名愛跟他對著幹的左丞之外,別人是萬萬招惹不起的,更別提洪公子這樣的小人物。
因此,當洪公子終於意識到自己惹上了不該惹之人,他便像是失了魂一樣被紀雲初的隨從拖走。
待吵鬧止歇,司樂樓內又恢復到一派風平浪靜,紀雲初回過身來,溫和一笑,「讓眾位姑娘受驚了,現下壞了興致的人已被請離,姑娘們請繼續奏樂。」
不,如此看來,洪公子那一齣並沒有令她們受到太大驚嚇。
反而是紀雲初的溫和言笑,使在場幾位年紀尚小的樂師受到了莫大驚嚇。
就連紀雲初已步下戲臺回到座位,嬤嬤催促著奏樂再開,她們也是邊撫琴吹笛邊抖抖抖,抖得像快要抖掉一身骨頭。
但好在她們雖然害怕到渾身發抖,演奏期間卻並無任何出錯,得以讓奏樂順利落幕,也得以讓司紅遙如願返回自己的居所。
奈何她才進門,就不得不略顯懊惱地瞪著眼前這個不請自來的男人……紀雲初。
◎ ◎ ◎
在此之前,事情是這樣的。
辛苦彈了一晚上曲子的她正準備離去,卻被嬤嬤喚住。
嬤嬤告訴她紀雲初要見她,是與她單獨會面的那種見。
儘管她百般拒絕,儘管他們誰都清楚聆風樓非風月之地,但嬤嬤卻說管事已經吩咐下來,加上紀雲初與樓主關係匪淺,在萬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他們也唯有妥協。
嬤嬤還說管事絕不會讓她做她不情願之事,若發生奇怪的狀況,她儘管破喉嚨大喊便是。
於是她只好拖著稍顯疲憊的腳步,不情不願地走回了她自己的住處,面對紀雲初。
「纖紅姑娘?為何一直站著不過來?這裡是妳的住處,妳理應不該感到拘謹才對。」
瞅見她回來,在放下琵琶之後就只是站在門邊不再有所動作,紀雲初便轉過身來,讓深遠沉邃的眼眸穿透半掩的瑪瑙珠簾,與她對視。
司紅遙自認不似旁人那樣對他充滿畏懼,但他的一切都過分顯赫,她對他依舊有著幾分敬畏,真的就那麼幾分而已,不會大過她的拳頭。
加上他故意妨礙,不讓她在工作結束後休息,那幾分敬畏便又自然而然地薄弱了幾分。
「紀右丞,有句話小女子不知道該不該說。」
「我還沒有那麼專制殘暴,不會連別人對我說句話都不允許,妳想說什麼,照說便是。」
很好,他答應了不管她說什麼就可以,如此看來他還稱得上寬容大量。
至少他方才也有聽完洪公子的大放厥詞,至少,她認為他應該是憑對方的態度再決定要不要幹掉對方的類型。
就這樣,她在吸進一口氣之後問出了最堂而皇之的疑問:「既然您知道這裡是我的住處,那您知不知道隨隨便便造訪女子的閨閣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妳……」紀雲初禁不住皺起了眉頭,還順便止了聲。
就在她以為他的止聲沉思是將要動怒之際,他的嘴裡卻爆發出一段……
「哈哈哈……」
那是他的……笑聲。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算不上特別好聽,真要說的話,他連平時說話的嗓也跟他的雙眸一樣,蘊著一股說不出的深沉,讓她不是很喜歡。
但儘管如此,他的聲音依舊如同他的眼眸一樣給人一股莫名的魅惑。
她敢說,若她從未聽過他的名號,不認識他,對他的一切一無所知,她說不定會像一個最普通純粹,又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般,為他淪陷……
「右丞大人?」抱歉,他的笑聲一直持續著,她隱隱有個念頭,若她不打斷他,他可能真的會笑到地老天荒。
要知道她們這些在聆風樓裡當樂師的,平日裡舞姬需要她們奏樂起舞,歌姬也需要有她們在旁伴奏才能開啟歌喉。
總的來說,她很忙,她都忘了她每日要帶領其他樂師為舞姬歌姬彈奏多少首曲子,她每日的宗旨基本上就是能閒著的話就盡量閒著,一工作完就立刻回房歇息。
在回房見他之前,她早已感到睏倦,若他沒什麼事,她希望他能盡快離開。
「抱歉,我並不是故意想要嚇妳,只是妳說的話實在太令我感到愉快了。」紀雲初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也稍稍調整了下情緒,這才繼續說道:「妳可知,妳是第一個對我說那種話的人?妳好似一點也不怕我?」
「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她是先把抱歉說在前頭,免得接下來的話會惹他不快,「我雖不知自己到底有什麼能取悅到右丞大人,但我以為,像紀右丞這樣的高官不是該每日都有忙不完的公務?大人向來盡忠盡職,也該是要明白在公務結束後的休息是有多重要才對。」
「妳這是在驅趕我?」他禁不住微微瞇起了眼眸,但這這個舉動並無怒意,有的只是對她大膽的感慨與好奇。
「小女子並沒有,我只是有些擔憂大人長途跋涉來到金烏城,一路上風塵僕僕,身子會吃不消。」她是提醒他該休息了,順便也讓她休息,免得他日後落下奇怪的病根硬不起來,影響到他傳宗接代就不好了。
「休息我是一定會去休息的,但不是現在,我是有事,才會來找妳。」
「那不知道右丞大人來找小女子所謂何事?」
「妳站得太遠了。我不習慣跟人這麼遠距離說話。妳且過來坐下,我就告訴妳,如何?」紀雲初發現這個姑娘雖然不怕他,卻對人,或是對他超有戒心。
若非如此,她就不會一直杵在門口,一步也不肯往房內移動,彷彿一旦發生什麼,她就立刻跨過門檻,以慘叫演繹何為逃命要緊。
「你……」司紅遙看得出他是在誑她過去。
她知道她可以拒絕,但他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敷衍的傢伙,她也知道若她一直僵持著,他也會一直不肯離去。
◎ ◎ ◎
為了讓他快快離開,還她清淨,她唯有暗自咬牙,下定決心,往他所在的圓桌移步。
她幾乎是一屁股坐到了圓凳上,落座的趨勢又快又猛,還帶著難以忽視的僵硬,她的過分刻意甚至還引來了他低沉愉悅的噴笑聲。
「妳很冷?」紀雲初的視線停留在她揪緊衣襟的小手。
她在靠近他之時就開始維持著那個動作,儘管他不想,但他也不得不懷疑她那麼做的用意。
「不,不冷啊。」
「不冷那妳把衣襟揪那麼緊?」
她會揪緊衣襟,當然是為防他突然撲上來扯開她的襟口,對她這樣那樣上下其手,淫笑著嘿嘿嘿啊!
她雖然從不自戀,但也記得他之前看她看了太久,要說他突然要求與她私下會面的用意並沒有不軌企圖在裡面,她才不相信。
「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聆風樓裡是設有護院的,專門用作懲治鬧事之人,管事和嬤嬤也不會有那麼狠的心,直接喪盡天良地把她送到他床上供他享用。
她在心裡這樣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試圖從中得到安撫,但她實在過於害怕,只能讓表面上波瀾不驚,連自己害怕到忘了對他使用敬語都沒有察覺。
「若我說,我是忍不住想來見妳,妳會做何感想?」
「你你你……忍不住想來見我?」他太直接了,直接到叫她口吃。
而他的直接到了她這裡,卻被她曲解成,我剛剛一直在看妳,覺得妳很對我眼緣,在我眼裡妳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害我忍不住想把妳壓在身下,讓妳變得更加楚楚可憐的齷齪用意……
「怎麼?」
她表面上或許看起來很鎮靜,但那雙翦水秋瞳裡卻有著明顯的恐懼與慌亂,這使他禁不住輕聲問了這麼兩個字,順便附上一抹自以為柔和,實則又被她誤認為淫邪的笑意……
「你等等!不是,我是說,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到底,你到底……」面對他的淫笑,司紅遙一瞬間亂了方寸,並且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哪裡吸引到他了?在今日之前,她應該是從未見過他才對。
再說,她的姿色並不算最美,在聆風樓中有許多比她更為年輕貌美的姑娘,若無特殊理由,她實在很難想象這位擁有旁人望塵莫及的地位,權力,錢財與名聲的紀右丞會想對她伸出魔爪……
「我覺得,是妳等等才對。」
瑩白玉扇探了過來,直接抵在她的下頷,微冷的玉質觸及皮膚使她打了個冷顫,也令她快速冷靜了下來。
水眸緩緩移動,順著玉扇來到他執扇的手,再來到他由始至終都保持著一派愉悅的臉龐,帶些小心翼翼眨動的美麗瞳眸,同時眨出了滿滿的疑惑。
「你、你到底……」她是想問他到底想怎樣。
他並沒有如預期那般對她出手,而是出了扇,儘管他們現在距離頗近,他也始終未曾對她動過手,她……猜不透他的用意。
「我來,只是想讓妳為我彈首曲子。這是會讓妳感到如此驚慌的事嗎?」紀雲初問出了疑惑,用以表示該驚訝的人是他才對。
「你、你……」聽見他的說辭,司紅遙徹底愣住,但很快又想起了不對勁之處,「你要聽曲,為何先前不跟嬤嬤說?反而是指定要來我住居等我,到了這裡還一直吞吞吐吐?」
「抱歉,抱歉。」他邊說抱歉邊將扇子從她下頷移開,可他是邊說邊笑,他的笑容,使他看起來沒有多感到抱歉,「我只是看妳太過認真,一時沒忍住戲弄了妳一下,嚇到妳了?」
滾。她用唇形無聲說了這麼一個字,聲音卻發在心中。
她敢說若換作他人,她絕對會毫不猶豫地賞給他那個字,好讓他知曉他的戲弄讓她感覺多不愉快,但她卻萬萬不能對紀雲初那麼說。
她只是以退的方式自他身旁起身,取過琵琶,問他,「你想聽什麼樣的曲子?」
「陽春白雪,但我不想聽琵琶,想聽用古琴彈奏的,妳會嗎?」
「你……」怪人!他真是個怪人!司紅遙在心裡狠狠地吐槽了他一番,最後仍是嘆口氣說道:「我會,但彈得不是很好,而且古琴的陽春和白雪是兩首不同的曲子,您確定您要聽?」
「當然。」
他要聽曲的想法很堅決,而且他決定了的事就絕不會更改,她要做的,就只是按照他所說的乖乖去做。
此刻覆在他俊臉上的那層淡然笑意就是這麼說的。
司紅遙發覺她竟然讀懂了他的用意。
出於不想與他有過多的糾纏,又想盡早將他打發,她將琵琶放了回去,轉身取出一張古琴在他面前彈奏起來。
她說過她不是很擅長古琴,因此在彈奏中她表現得有些些辛苦,為了不讓演奏出錯,那張清雅秀麗的面容甚至還染上了凝重表情。
也由於她實在過於專注彈奏,才會忽略了他那段彷彿淺淺吟唱般的低語……
「妳很像她,真的很像,但妳不是她,也不可能是,不過,這樣就很好,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