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男人哪能不囂張,看上了就該啃得連渣都不剩;
釣女人哪能太柔情,看上了就該扔上床吃乾抹淨。
聽說莫蓉蓉去山上砍柴的時候撿到了個英俊的男人, 這事一下子就在村裡傳開了。
又傳出那男人來歷不明, 莫蓉蓉卻要他做她的夫君,不少人在私下罵她不要臉,
想嫁男人想瘋了。可沒人知道,其實她可是很挑男人的, 這個叫馮錚的男人她看著順眼,
人高馬大,雖然有些古板, 不懂得哄人,但起碼看著能下田。別看她外表嬌嬌弱弱的,
性子可是說一便是一,古人都說了,救命之恩, 理當以身相許。
管他要不要,她的夫君他當定了, 這是天意,誰讓她撿到他的。
馮錚一個鐵錚錚的漢子, 這一輩子沒見過這般嬌蠻難纏的女子。
身為世家子弟的他, 並非瞧不上鄉野村姑,況且她還美過京城第一美人。
而身為大將軍的他,被這麼一位囂張姑娘給瞧上了, 便宜被占盡不說,
最後還被半夜摸上床,是男人都有底線, 是她惹的火,就得拿她滅火,
反正都要娶,索性把人給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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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莫蓉蓉去山上砍柴的時候撿到了一個英俊的男人,這件事一下子就在清水村傳開了。
沒過一天,又傳出了新的流言蜚語,那個男人來歷不明,莫蓉蓉卻要人家做她的夫君,不少人在私下罵她不要臉,想嫁男人想瘋了。
此時,被人非議的莫蓉蓉正端著煮好的粥和清蒸小魚乾去了她隔壁屋子裡,那裡躺著一個男人。
男人的右腳受傷了,暫時還不能下榻,村裡的大夫醫術不精,只給開了跌打藥要他養傷,莫蓉蓉雖然想要一個不會跑掉的夫君,可也不想一個下不了榻的男人做夫君。
要是這個男人走不了路的話,那她就相當於養一個廢人了,她那兩畝地需要人來耕耘,她不養廢人,就是他長得再好看都不行。
自然,她當初在山林裡撿到他時,看中的是他的好皮相,儘管是一張沾滿了血漬的臉,看起來很滲人,可也難以遮掩男人英俊的相貌。
救他,就是看中他的模樣清俊,這才救,不然她才不樂意救他,她又不是菩薩心腸。
她眼界一向高,她很會挑男人,不能太醜,不能太矮,不能不會做事,不能……諸多亂七八糟的一堆,但歸根到底還是要她看著順眼。
他,她第一眼就看得順眼了,於是就救了他,救了他之後才發現,他的喉嚨受了傷,這段時日還不能說話,騙他寫下他的名字,知道了他叫馮錚。
昨夜用晚膳的時候,莫蓉蓉厚著臉皮地說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男人直接嚇得掉了筷子,晚膳沒吃完又躺回去。
這時,她推開門,走了進去,就看到馮錚咬著牙,一手扶著床柱,努力地要站起來,她把早膳放在一邊,雙手叉腰,凶橫地說:「我救了你的命,你就這麼糟蹋你自己?」
「大夫都說了,要養著養著,你就不肯養是吧?存心想把自己養廢了?不就是要你以身相許嘛,你裝得跟個黃花大閨女似的幹什麼,我是逼良為娼的惡人不成?」她一口氣不帶停地說完。
馮錚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她撇了撇嘴,「娶我不好?我可是這清水村的村花,走出去誰不多看我一眼。」
她的模樣確實生得嬌俏,也不像一般村姑一身的黑皮膚,她的肌膚白如豆腐般白皙;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一眨一眨,紮著兩條又黑又粗的麻花辮,如不諳世事的嬌媚小姑娘。
可與她外貌不同的是她的脾氣,嬌氣又霸道,她說一便是一,不准他拒絕,要他做她的夫君,可曾問過他的意見?
馮錚一個鐵錚錚的漢子,這一輩子都沒遇到過這般嬌蠻難纏的女子,偏偏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不是不認這個理,只是實在沒辦法想像娶她。
「你是不是哪裡來的世家子弟?所以瞧不上我這鄉野村姑,不過,一個恩字壓你頭上,你不想娶也要娶,這是天意,誰讓我撿到你的。」
她瞧他器宇軒昂,只怕是出身不俗,可她不管,反正她救了他,也瞧上他了,他就是她的人,她的性子從小就是霸道,就想獨占。
她是清水村有名的村霸,別看她是姑娘,可力大無窮,誰惹到她,直接一拳頭過去就將那人給揍趴下,所以她雖長得漂亮,卻是沒人敢惹的硬茬子。
他抿著唇,喉嚨受傷了,否則他真想說,誰讓她撿了他?救了他?若是知道救命恩人是她這德行,他乾脆死在那兒算了。
「你就這麼不想娶我?」她冷下臉。
他沒說話,可眼神表達出來的意思很明確,他就是不想。
「呵呵。」她嬌笑了一聲,走到他面前,伸出一根指頭戳著他的胸口,「就你如今孱弱的樣子,還不速速從了我?」
他到底是怎麼惹上了眼前這個沒皮沒臉的女人?
她瞇著眼笑,「孤男寡女,同住一屋,救了你,給你看病,給你做飯,這樣賢良淑德的女子,你還不娶!」
馮錚哪裡見過這樣凶悍的女子,再凶悍的女子也沒她這樣的作風,他想了想,便避開她的手指,重新扶著床柱站起來,往一旁的桌子走去,那上面有紙筆。
他艱難地跳過去,額頭冒汗地坐在凳子上,提筆在上面寫著,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盡,但婚姻大事不能一人作主,姑娘有什麼想要的可以說出來,若是在下能做到的,必然做到。
莫蓉蓉走了過來,看著他寫的字,他寫完字,放下毛筆,一雙黑眸便盯著她,她一聲不吭,眨了眨眼,忽然委屈地說:「我不識字。」
馮錚一怔,什麼不識字?之前不是還知道他的名字怎麼唸的嗎?
她無辜地笑,「哦,我就只認識馮錚兩個字。」
馮錚要是不知道她在戲弄他,他就是真的傻。
她笑靨如花地將早膳擺在他的面前,「看什麼,你未來娘子這麼好看的嗎?快吃吧。」
她真的很自戀,他提起筆,在紙上寫下,多謝,藥費和吃食到時候銀子結算給妳……
最後一個字在莫蓉蓉突然伸手拿走了筆和紙之後,拉出了一條長長的黑線,她將紙筆收走,「又不是小孩子了,快吃飯,難道要我餵?」
她竟是不想跟他溝通了,他心中嘆氣,無奈地低頭,慢慢地吃起了早膳,說實在的,她做的飯菜很家常,但味道倒是不錯。
罷了罷了,除了不能娶她,看在她的救命之恩,以及她照顧他的分上,他以後會還人情的。
一碗粥很快喝完,小魚乾也吃得乾乾淨淨的,她給他倒了一杯清茶,笑盈盈地問:「你膽子挺大的嘛。」
他看向她,她壞壞地笑了,笑得就跟地痞流氓一樣,「就不怕我在裡面下藥,把你給強上了啊!」
他覺得,可能她不是厚臉皮,她壓根是沒有臉皮。
「哈哈!」她爽朗地笑著,端走了空碗盤。
馮錚默默地擦了擦嘴,心想也不知道他的屬下什麼時候能找過來,在這兒多留一日,便多欠她一分。
◎ ◎ ◎
莫蓉蓉不想馮錚成了一個瘸子,於是借了一個牛車,在牛車上鋪了一層稻草,又怕他坐著不舒服,拿了一床舊床鋪墊在上面,攙扶著他過去。
馮錚對她擺擺手,示意他自己就可以,她笑著說:「你怕什麼,你受傷的時候,是我給你上的藥,該摸不該摸的我都摸了。」
馮錚木著臉,恨自己這時開不了口,不然他一定說,姑娘請自重。
「好了,像一個大姑娘一樣,扭扭捏捏的。」莫蓉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上,一手扶住他的腰身,撐起他往牛車走。
馮錚從未有過這般的狼狽和無能為力的時候。
坐在牛車上,馮錚乾脆躺下,看著藍藍的天空,卻是難得的愜意。莫蓉蓉在前面趕著牛車,喉嚨哼著小調兒。
馮錚看過去,就看到她小手甩著辮子,烏黑的大辮子甩呀甩的,和那牛尾巴有點像,他看著看著就笑了。
她側過頭,正好看到他在笑,便問:「笑什麼?」
他不能說話,她嘴角一彎,「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是我長得好,我都跟你說了,這清水村就我長得最好看了,就是鎮裡姑娘也沒有我長得好。」
她眨著大眼,望著他,「看你像是從大地方來的,你說,我是不是長得比你那裡的姑娘都好看?」
她的眼很清澈,一看就彷彿能看到她眼底的得意,這是一個囂張的姑娘家,與馮錚印象中的姑娘家截然不同。
他十歲離京,猶記得京城裡的姑娘家少時再活潑也沒有眼前這位莫蓉蓉姑娘來的鮮活和開朗。
十歲跟隨父親到了軍營,在那以後,便再也不會去關注這些事了,滿腦子都是如何練兵帶兵,滿目皆是黃沙,流血流汗。
「看傻了,是不是?」她發出銀鈴的笑聲。
他回過神,就看到她那驕傲的下頷抬得高高的,那副模樣還真的是神氣,他閉上眼,不去看她。
「好啦,給你看,我豈是小氣之人,你要看就看,你我的關係,哪是看一眼,就是給你看一輩子也成。」
他無奈地閉著眼,臉上是太陽懶洋洋的溫度,心中卻在想,她到底是為何這般的認定了他。
「對了,我跟你說,我是孤兒,以前有一個嬤嬤陪著我,後來嬤嬤去世了,如今就剩我一人了,你要娶我,也不用麻煩,聘禮自然是少不得的,但不用送那些我不喜的,我最喜的就是銀子,你送我銀子就好了,一箱,兩箱,當然若是沒銀子也成,我可不是見錢眼開的人。」
他嘴角抽動了幾下,卻彷彿有點明白為何她這般的霸道,也是,若是不霸道,她一個孤女如何能在這村子裡活下去。
他更加覺得此女不好對付,她若是有長輩,興許還能打消她的念頭,可她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做事張揚,僅憑喜好,馮錚這一回算是遇上了對手。
行軍作戰,最忌諱的就是看輕了對方。他從未因她村姑的身分而低看她,卻知道若是處理不好,只怕她會是一個大麻煩。
她看起來並不是一個怕麻煩的姑娘,反而是那種將事情鬧得越熱鬧越好的人,簡單來說,她似天生有一種反骨。
牛車晃悠悠地往鎮上走,頭頂上的太陽更加的烈了,一頂草帽落在了他的頭上,他抬頭,就對上她笑嘻嘻的臉。
「夫君大人白皙,可不要曬黑了,黑乎乎的,可不好看。」她巧笑倩兮。
他的臉上一陣滾燙,神色嚴肅,彷彿在說,男女授受不親。
她依舊笑著,「哎喲,你再瞅我,我就……」
「哞哞!」牛車停了下來。
莫蓉蓉轉過頭,就看到牛車前站著同村的陳柱子,「柱子,你幹什麼?」
「蓉蓉,我過來看看妳。」陳柱子小聲地說,一雙眼就往莫蓉蓉身後看。
「看啥?」
「沒……」
「看我男人幹什麼?」
陳柱子一臉的失望,下一刻,沮喪地搖搖頭,往旁邊一站,嗚嗚,他的蓉蓉真的要這個長得像小白臉的男人,不要他!
馮錚直接將草帽往臉上一蓋,他能怎麼辦,話說不了,關係也撇不清,腿還斷了,就是爬也爬不過莫蓉蓉走路的速度。
可他的耳根子就是不清淨,她嬌媚地笑著,「你這是害羞啦?羞什麼,早晚是我的人。」
唉,馮錚不知道這是他第幾次嘆氣了。
◎ ◎ ◎
牛車到了鎮上的醫館,莫蓉蓉請大夫給他看腿,一邊說:「大夫,我家男人怎麼樣了?」
大夫檢查了一遍,「莫急,斷了骨頭,要好好養一養才行。」
「要怎麼治療?」莫蓉蓉鬆了一口氣,沒瘸腿就好。
「老夫這兒開幾帖藥膏,早晚貼著,不要亂動,再開服藥給他內服,這小子身上還有些內傷,得養一養,腿上給他綁上木板正骨,平時別拿掉,不然骨頭長歪了就麻煩了。」
「嗯,我記下了,大夫,他的喉嚨似乎受傷了。」莫蓉蓉說。
「這是怎麼弄的,裡外都有傷!」大夫最氣不好好對待自己身體的病患了。
「在山上砍柴的時候摔下來的。」莫蓉蓉隨口編了一個理由。
「不要仗著自己年輕就胡來!」大夫提醒了一句,接著示意馮錚張嘴看了看,「舌頭沒事,喉嚨倒是有些紅腫,我再開藥給他。」
「多謝大夫。」她開心地說,不是瘸腿,也不是啞巴,這個撿來的夫君真的是太好了。
馮錚看著她顯而易見的笑容,不解地看了她眼,接著又聽她問大夫,「大夫,大概要多久才會痊癒?」
「骨頭斷了的地方大概要幾個月養一養,至於其他的,也是急不得,喉嚨的話,等紅腫消退了,就試著說話,多說話對喉嚨的恢復有好處。」
「是。」莫蓉蓉細心地將每一點都記下了。
等大夫開了藥,莫蓉蓉這才扶著他,坐著牛車回清水村,忽然想起什麼,讓他坐在牛車上不要動。
「我去買些東西就回來,你在這兒不要動。」
他點了點頭,等好一會兒,她大包小包地回來了,眼睛亮晶晶的,「你怎麼沒逃?」
他對著她挑挑眉,似乎不解她的意思。
「我還以為你會逃,你不是不想做我的夫君?」
他先是搖搖頭,又點點頭,他不會逃,也確實不想做她的夫君,可男子漢大丈夫,逃又解決不了問題,她對他的救命之恩,他是要還的,也不知道她懂不懂他的意思。
她臉上露出一抹貓兒偷腥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想做我的夫君,只是口是心非,害羞罷了。」
呵,她完全沒有懂他的意思,他乾脆地往後一仰,將草帽往臉上一蓋,眼不見為淨。
她卻不管,拿出剛買的新鮮出爐的肉包子,「先吃個肉包子墊墊肚子吧。」
他聞到一股美味的肉味,臉上的草帽被她拿開,她將肉包子掰開兩半,一半遞給他,一半放入她自己的嘴裡。
臉頰鼓起地咬著,她舉止大大方方,倒是不粗俗,他接過肉包,對她點點頭以示感激,這才張口吃下。
香噴噴的半個肉包一下子就吃完了,他意猶未盡的時候,她又遞了半個給他,「喏,一人一半。」
他接了過來,她繼續說:「一人一半,誰也沒有多吃,雖然我是女子,但我做的可沒有比男子少。」
他笑了,將手裡的那一半遞給她,她看著那肉包子好一會兒,「你不餓?」
他沒說話,她白了他一眼,「妳餓還給我?」
他的目光在牛車上掃了一眼,又看了看她買的東西,那意思是她出力的多,他沒做什麼,少吃些也成。
她看他這正經的神色,下流地摸一把他的下巴,「你怎麼就這麼乖!」
馮錚呆了呆,剛才發生什麼了,她吃他豆腐?
「只要你別嫌棄我吃得多就好了,你不知道,以前嬤嬤老說我吃得太多,吃窮了她,那我不是怕你嫌棄我吃得多嗎?」
她到底是有幾分姑娘家的心思,還真的是怕他被她的大胃口給嚇到了。
他搖搖頭,又將肉包子往她的前面遞了遞,她搖搖頭,「逗你的,我還買了醬牛肉,晚上加菜,現在可不能吃太飽。」
她坐上牛車,又哼起了小調,他冷峻的臉上浮現淺淺的笑意,低頭看著肉包子,低頭吃了起來,一個孤女過日子總歸是不容易的,如果她願意,他會讓她這一輩子吃穿不愁。
◎ ◎ ◎
牛車慢,趕緊趕慢地回到清水村的時候,天色也暗了。
她先扶著他去了他的屋子,「你先歇一歇,我將東西整理好了,煮飯去了。」
他點點頭,看著她去忙了,他的目光落在院子裡的柴火上,一根根的柴被劈好了,還有一堆沒有劈的,則是堆積在另一面牆角邊。
其中有一根柴棍很高,去一去毛刺,正好可以給他當拐杖用,他單腳地往那柴棍跳去,跳的時候帶動了那受傷的地方,令他隱隱地皺了皺眉頭,卻沒停下。
他曾經受過很重的傷,這傷倒沒有到讓他無法忍受的地步,到了那一根柴棍旁邊,他深吸一口氣,緩了緩勁兒,將那柴棍拿了過來。
大掌往小腿的靴子伸去,摸到了一把匕首,莫蓉蓉行事乖張,脫了他的衣衫給他上藥,卻沒有收走他的東西,這匕首也是他醒後她還來的。
她圖的不是他的身外之物,僅是他這個人,這一點才是真的令他煩惱不已。
他拿著匕首,快速地將柴棍上的毛刺給去掉,動作利索地將柴棍削得表面平滑,柴棍一下子變得面目全非,認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莫蓉蓉難得去一趟小鎮,買了不少家中缺的東西,等她把東西都置辦好了地方,回頭一看,他自力更生地做好了拐杖。
好氣!
她就是故意不想給他找一個拐杖的,沒想他自己就地取材,解決了這個問題,她不過是有心眼地想讓他多依靠她罷了。
結果他卻有他自己的打算!
哼,她願意讓他依賴,他卻是怕碰她一下惹來麻煩,她就跟洪水猛獸一樣,有這麼可怕嗎?
「你手真巧啊。」她陰陽怪氣地說。
他看了她一眼,他的手藝尚可,多年在外,不說面面俱到,可有些事情確實得自己動手。
「那我以後可放心了,有夫君養著我呢。」她笑得兩眼成了彎彎的月亮。
他的手微頓,養著她倒是沒什麼,畢竟養一個人對他而言很簡單,只是她口中的養絕對不是字面上的意思,特別是她一口一個夫君。
而他卻沒辦法阻止她,只能讓她夫君夫君地叫著,她連他唯一可以表達的紙筆都給收了,他能如何呢。
見他恍若未聞的樣子,莫蓉蓉也不氣,這個男人就是倔,就是悶,她才不怕呢,「我去做飯了。」
他忽然敲了敲拐杖,她看向他,不解地挑了挑眉,他拿著拐杖在地上寫著,不要喊我夫君。
她瞄了一眼,輕笑了一聲,「說你傻,你還不承認,都說了我不識字呢,哪有村姑識字的,傻子!」說完,她就轉身往廚房走。
心知她是故意的,他搖搖頭,站起來,拄著新做的拐杖,一步一步地走著,她突然轉頭看他,「你小心腳,大夫讓你靜養著呢。」
他點點頭,表示知道,在她的注視下,回了屋子休息,她這才甩了甩辮子,去了廚房做菜。
◎ ◎ ◎
廚房炊煙裊裊,能聽到她切菜時咚咚的聲音,他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水喝,心想不說話的時候還是很好的,只一說話就讓人頭疼得狠。
他看著外面暗下來的天色,許久未有的寧靜令他神色更加的柔和,他冷硬的五官在夜色之下,少了白日的冷淡。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一抹豐韻有致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她嬌笑著,「飯菜做好了,今兒不要在屋子裡吃,到院子裡吃,屋子裡太悶了。」
現在正是初夏,確實悶熱,只有晨間和晚上才會舒服些,聽了她的話,他也沒有拒絕,點點頭。
院子裡擺上小桌子,上面放著她做的菜餚,兩人一同吃著飯,院子側對著門,農戶不講究,睡前屋門都開著,也方便人串門。
兩人安靜地吃完了飯,一個農婦走過門前,看到他們,笑著打了一聲招呼,「蓉蓉啊,吃晚飯啊。」
莫蓉蓉抬頭,「嗯,是呢,李大娘。」
「這是……」李大娘的眼睛落在那俊俏的男人身上,眼神一亮,真的是長得俊,這兩人在一起,還真的像是金童玉女。
「我男人!」
「哦,哦。」李大娘得到第一手消息,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飛走,告訴旁人這消息,這個來歷不明的英俊男人,被莫蓉蓉給拿下了!
馮錚正好吃完最後一口飯,這飯梗在喉嚨裡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
李大娘剛走,又有幾個農婦經過,紛紛看了過來,莫蓉蓉笑容滿面地表示,這是她男人!
馮錚難得的紅了臉,這女子不知羞,實在是太不知羞了!
等他好不容將嘴裡的飯噎下,想興師問罪的時候,她一臉的無辜,「怎麼了?」
她竟還問他怎麼了,他什麼時候是她的男人了。
是他疏忽了。
今日也不是她第一次說他是她男人的話了,在醫館的時候,她也是這麼對大夫說的,只是他當時沒到當真。
這兒是她生活的地方,身邊的人都是還熟識,她就不怕他頭也不回地走了,那她名聲壞了,怎麼辦?
還是她打的就是這樣的主意,將後路給斬斷了,最後他因為愧疚娶了她?他咬了咬,她的心一定是黑的。
怨不得別人說,最毒婦人心,這話當真是一點也沒有錯。
彷彿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的,莫蓉蓉掛著笑,「鄉下人不講究,吃飯都開著門的,還有人端著飯碗去門口吃的。」
他自然知道鄉下沒講究,可她就不怕她的名聲嗎?剛才他就該待在屋子裡不出來才是。
「唉,那我現在去關門,行了吧。」她好聲好氣地說。
他瞅了她一眼,她立刻懂他的意思了,笑著站起來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她停下來,又小聲地說:「我們這兒睡前才關門的,早早地關門,那是夫妻要做親密的事兒了。」
這是他認識她這幾日來,她第一次說話這麼輕,等他聽清了她說的話,他瞠目結舌。
夫妻的親密事……
「那我還關門不?」她好整以暇地站著沒動,笑咪咪地問他。
他站起來,冷著臉,拿著拐杖,急急地回了屋子,身後是她放肆的笑聲。
「你倒是走慢點,別摔了!」
馮錚的臉紅了,回到屋子裡,臉上的熱度也沒有退下來,若是讓他的部下看到這一幕,什麼冷面將軍的美稱都沒了。
他坐下冷靜了一下,忽然想到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從莫蓉蓉開口到院子裡吃飯開始,她是不是早就想著把他的名分給定下來呢!
真的料不到她的心機這般的深。
剛想到這兒,她的人便出現在他屋子門口,嬌滴滴地喊了一聲,「夫君,你生氣了嗎?」
他抿著唇,一臉的涼意,這事擱誰身上,誰不生氣?
「為什麼我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大美女主動投懷送抱,你還百般的嫌棄?」她真的是想不通。
因為她是一條美人蛇。
「你該不會有什麼難言之隱吧?」她扭著纖細的腰肢,走到了他的面前,一臉的擔憂。
一個正常男人看到她這樣的嬌美人,只怕魂不守舍了,他就算再柳下惠,也該心中有些蕩漾才是。
可他這副樣子,嗯,實在是像極了一個不愛女子的男子。
清水村也不是很閉塞的小山村,外來的一些風吹草動有時候會吹到這兒來,例如去了京城的人回來說起了那兒如何的金碧輝煌,也有一些不正經的地方,什麼青樓,小倌館之類的花柳之地。
前者是女子伺候男子,後者則是葷素不忌。就是膽大包天的莫蓉蓉乍聽之下都被嚇到了,沒想到大地方的人還真的是還玩花招呢。
莫非她救的這個男人是一個好龍陽的?
她柳眉輕蹙,她該不會運氣這般的好吧。
馮錚睜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瞪她說什麼?一激動,他被口水嗆到,猛地咳了起來。
她收回狐疑的目光,笑著說:「就說說而已,我先出去了,你早點休息。」
他重重地捶了一下桌面,她說的是什麼鬼,他怎麼可能喜歡男子,他才不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