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小嬌妻,又憨又傻,只要他霸道的寵愛;
他是她的大丈夫,跋扈難懂,只要她羞澀的溫柔。
沈思皓這人,若用一個字形容他,那便是壞; 若用兩個字來形容他,
那便是很壞; 若是用三個字來形容他的話,那就是非常壞……
他的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仗著醫術精湛, 任性妄為,
所有人談起他來,無不一臉嫌惡。
可這樣的惡人,怎麼就成了她的未婚夫了?
她曾幻想過未來夫君,卻從來不包括沈思皓這種惡人,
她寧願出家也不嫁他。
出嫁那日,被逼上了花轎, 新房裡的洞房初夜,
沈思皓猶如披著羊皮的狼, 餓狼撲上床,將她折騰得腰痠腿疼,
差點下不了床, 蘇曉嬋氣得直嚷,再也不准他跨進新房一步。
對沈思皓這個開葷的男人而言,哪可能放過自家妻子,
索性半迫半哄地拐她上床取悅他。蘇曉嬋不識閨房情事,
更不懂男人怎麼寵妻。可自她嫁給沈思皓那一日後,
金銀珠寶他雙手捧上,山珍海味他親自掌廚,她被寵上了天,
或許,這男人並不壞,只要床上能少折騰她一點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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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清臺縣並不大,所以街市也不算特別熱鬧。
城裡最寬敞,也是最熱鬧的正陽街頭,有間鋪子不大,生意一般般,卻也傳了百餘年的老字號的蘇記藥鋪。
這些天,蘇記藥鋪的掌櫃蘇老爺去鄉下收藥材去了,蘇家的大姑娘蘇曉嬋便在鋪子裡照看。見店裡生意冷清,她索性拿出帳簿先是對了一回帳,然後又開始清點起庫存帳本。
按說現在蘇老爺不在家,也不該蘇曉嬋這個未嫁的黃花閨女抛頭露面地來店鋪裡看管生意,家裡好歹也有繼母劉氏不是?
可說句實在話,蘇曉嬋與繼母劉氏的關係也不太好。劉氏愛貪小便宜,但凡在家裡得了好的,總要想方設法送去娘家。有時連蘇老爺的煙草,蘇曉嬋的首飾,甚至連蘇曉嬋給弟弟做的新衣裳也不放過!為此,蘇曉嬋便想盡了法子阻撓繼母。
而劉氏也看不慣蘇曉嬋,總覺得蘇曉嬋卻通身沒有一丁點兒的大小姐作派,平日裡嘮嘮叨叨,百般挑剔。
蘇曉嬋才懶得理會繼母,一是爹爹年歲大了,可弟弟卻還小,也沒個左臂右膀能幫爹爹一把,她做為家中長女,既心疼爹爹,便少不得要多出力幫幫爹爹。
這二來呢,由著她來幫著爹爹打理庶務,總好過讓繼母來打理,否則……怕是蘇記藥鋪要改成劉記了!
趁著無事,蘇曉嬋將藥鋪的帳簿全部都核對了一遍之後,又拿著掃帚將藥鋪的裡裡外外都打掃了一遍……這時,家中僕婦突然匆匆趕來,說老爺回來了,讓回來和大姑娘說一聲,要是鋪子裡不忙就早些回家去!
蘇曉嬋眼睛一亮!呀,這一次爹爹怎麼這樣快就回來了?
左右鋪子裡也無事,她便與那僕婦一塊兒關了藥鋪的門,急急地回了家,一進家門,果見爹爹已經回來了!
蘇曉嬋急忙上前朝著爹爹與繼母劉氏行禮請安,「嬋兒見過爹爹,見過二娘!」
滿面愁容的蘇老爺見女兒乖巧懂事又知禮,面色稍霽,便和聲說道:「為父不在的這幾日,難為嬋而理藥鋪了,怎麼樣,藥鋪可還好?」
「爹爹放心,藥鋪裡並無大事。」因這一回爹爹回來得快,蘇曉嬋滿面喜色地說道:「爹爹這一回去鄉下,想必順利得緊吧,爹爹一路辛苦了,趕緊先回屋好好歇歇,女兒這就下廚給爹爹做道果子醋魚,如何?」
「嬋兒不要忙……來,爹有話要跟妳說。」蘇老爺滿面憂色地說道。
蘇曉嬋這時終於覺察到了一絲不妥,爹爹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發生了什麼事?蘇曉嬋又看了看左右。見繼母劉氏坐在一旁,看著面上像有些不自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爹爹……」
蘇老爺突然伸出手,阻止蘇曉嬋的話,他低聲說道:「嬋兒,爹給妳訂了門親事,三個月以後妳就出嫁,從今天起,鋪子裡的事妳就不用管了,只管安心備嫁就是。」
蘇曉嬋一怔,「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不敢置信地問道:「爹爹你說什麼?」
蘇老爺沒有回答女兒的話,卻轉過頭,看了填房劉氏一眼,劉氏垂下了頭,像隻小鵪鶉似的畏畏縮縮……
「爹,你把女兒許給誰了?」蘇曉嬋急道。
蘇老爺沒說話,也沒理會女兒,卻站起身,走到劉氏跟前重重地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哎,爹,你等等,等等!」蘇曉嬋想追上去,被劉氏眼疾手快地給一把拉住。
劉氏勸道:「大姑娘,妳可千萬別氣妳爹,妳爹年紀大了,身子骨經不住,再說,那沈思皓不是挺好的嗎?」
「什麼……沈思皓?」蘇曉嬋陡然瞪大了眼睛!
她不認得沈思晧,卻時常聽到街坊鄰居議論。
這沈思皓啊,若用一個字形容他,那便是壞;若用兩個字來形容他,那便是很壞;若是用三個字來形容他的話,那就是壞壞壞……
他的壞,簡直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仗著醫術精湛,任性妄為,有病的不給醫,沒病的逼著吃藥,所有人談起他來,無不一臉嫌惡,恨不得他快死。
蘇曉嬋呆若木雞!
這種人怎麼就成了她的未婚夫了?她幻想過未來夫君的各種可能,但從來不包括沈思皓這種,不行,她絕不能嫁給這種惡名昭彰的人。
劉氏自知失言,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嘴。頓了一頓,她又努力擺出了和善的模樣兒,苦口婆心地對蘇曉嬋說道:「大姑娘不懂,那沈思皓家裡有錢,又長得一表人才,最主要的是有一手好醫術,全清臺縣的人都得看他臉色過活,嫁給這樣的人,大姑娘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蘇曉嬋咬著牙瞪了劉氏一眼,又賭氣道:「既然他那樣好,為何不讓妹妹嫁他?」她口中的妹妹蘇云妙是劉氏跟前夫生的,只比蘇曉嬋小半歲,六年前跟著劉氏來的蘇家,沒幾個月就改了蘇姓。
劉氏被噎了一下,嘮嘮叨叨地道:「大姑娘說什麼,我這不也是為妳好?再說了,老爺能害妳嗎?他可是妳親爹,妳若是這樣懷疑妳爹,他不得傷心啊。妳也不想想,平時老爺最疼的就是妳了,妳卻這樣懷疑他,妳良心過得去嗎?」
說到這兒,劉氏倒真有一股怨氣,她已經讓自己女兒改了姓,而且她們母女對蘇老爺那教一個千依百順,可蘇老爺有什麼好東西第一個想到的還是他的親女兒蘇曉嬋,哼,偏心。
蘇曉嬋被她說得沒法反駁,丟下一句話跑回了自己房間,「總之,我就是不嫁。」
「那……妳就等著氣死妳爹吧!」劉氏對著她的背影氣呼呼地喊了一聲。蘇曉嬋一聽,跑得更快了,她急急地追上了正準備去後院庫房整理藥材和蘇老爺,大聲說道:「爹爹也沒問過我便要將我許給……沈思皓?」
蘇老爺一怔,臉兒板了起來,「我還沒死,妳的婚事我不作主誰作主?」
蘇曉嬋見爹爹並沒有否認把她許給了沈思皓,更加地著急了,「那也不能是沈思皓,爹,你只管說,是不是那沈思皓得罪了你,所以你……這是派女兒去報仇的?」
「胡說!這是聯姻可是結兩姓之好,妳當是結仇?」蘇老爺有些怒了。
追著蘇曉嬋跑出來的劉氏聽了父女倆的對話,噗嗤一聲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父女倆回過頭看了劉氏一眼,劉氏這才不敢笑了,訕訕地對蘇老爺說道:「那個,果子醋魚是吧?還是妾身去做吧,你們父女倆聊!」
蘇老爺道:「教嬋兒去吧!」
「爹!」蘇曉嬋不樂意了,說道:「這事兒你得跟我說清楚……」
蘇老爺看了劉氏一眼,然後轉頭對著女兒怒氣沖沖地說道:「我還活著,妳的婚事就得我說了算,何時輪到妳多嘴?再說,我是妳親爹難道我還能害了妳?」
「爹!」
「快不要說了,總之我心意已決……妳只管好好備嫁。」說著,蘇老爺怒氣沖沖地轉頭對劉氏說道:「劉氏,看好了大姑娘,從明兒起不許大姑娘踏出家門一步,聽到沒有?否則我便給妳上家法!」
劉氏被嚇了一跳,連忙朝他行了個福禮,說道:「是,妾身聽老爺的吩咐。」
看著爹爹決然的背影,蘇曉嬋又驚又怒,她氣得眼淚都掉了下來……為什麼,這是為什麼?爹爹的性子一向和善,她做了他十七年的女兒,從來也沒見過他用這麼嚴厲的語氣說過話……
「好了,大姑娘快隨我回屋裡去吧!」劉氏懼怕蘇老爺生氣,連忙推搡著蘇曉嬋回了後院,又善意地將她勸回了房裡。
◎ ◎ ◎
蘇曉嬋矇著被子,躲在被窩裡哭了起來。
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門外溜了進來。
「大姊,妳別躲被子裡哭了,給妳糖吃。」奶甜奶甜的聲音傳了來,蘇曉嬋掀開了被子一看,是弟弟蘇曉軒。
蘇曉嬋從被窩裡鑽出來,「不吃,大姊心裡難受。」
弟弟是劉氏和爹爹的孩子,今年才四歲多,長得圓白可愛。蘇曉軒的性子像爹爹,誠實又可愛,蘇曉嬋很是喜歡他,常常把弟弟帶在身邊。為此,弟弟與她最親近,反倒不怎麼願意親近劉氏與蘇云妙。
「大姊,妳為什麼難受?」蘇曉軒趴在床邊,與蘇曉嬋面對面,黑漆漆的大眼睛跟小狗似的,天真又純淨。
蘇曉嬋嘆氣,「我不想嫁人!」現在在蘇家,她覺得自己成了孤家寡人,連爹爹都不站她這一邊了,她滿腹的委屈沒處說,只有這個不懂事的弟弟關心她。
「那就不嫁啊。」蘇曉軒理所當然地道。
蘇曉嬋搖頭,她摸了摸他的包包頭,嘆氣,「可爹爹一定要我嫁。」自她記事起,娘親便一直纏綿病榻,到了她剛記事的年紀……娘親便去世了。
古語有云,喪婦長女不娶,意思是喪母的長女不能娶為妻子,因為自小無人好好教養,品性也許不可靠。
所以娘親在離世之時萬般不捨,留下了親筆臨摹的女訓,女誡,女書等交給蘇曉嬋,交代她要日夜誦讀,又乞求丈夫在她死後,務必要娶新婦……
蘇曉嬋的娘親之所以這樣安排,就是害怕自己會連累女兒。所以後來,蘇老爺為亡妻守完了三年孝以後,便續娶了同樣也是寡婦,還帶著個女兒的劉氏。
劉氏過門以後,初時還能與蘇曉嬋和平相處。但到了後來,她偏頗親女蘇云妙越來越甚……還總是責怪蘇曉嬋不服管教,沒有婦德什麼的。
蘇曉嬋很是不服氣的,劉氏指責她的那些話,其實也是在指責蘇曉嬋的娘親。
為了給死去的娘親爭一口氣,從那時起,蘇曉嬋便規規矩矩的,說話行事都要按著娘親留下來的那幾本女訓,女誡來。但其實她一點兒也不喜歡書裡寫的那些三從四德,貞女烈婦!
所以她也不能全按著女訓,女誡來,要真是那樣,恐怕家裡早就被劉氏給搬空了!所以,這也就養成了蘇曉嬋面上一副規規矩矩的大家閨秀樣兒,可心裡卻是只嗆人的小辣椒!
因為她要保護爹爹,保護自家的蘇記藥鋪!
可沒想到,她百般想要維護蘇記藥鋪,也想好好保護爹爹,可現在……爹爹居然要她嫁給一個大惡人,這可怎麼辦?蘇曉嬋愁腸百結。
「大姊,妳為什麼不想嫁給沈思皓。」蘇曉軒忽然開口發問。
蘇曉嬋愣了愣,嘆氣,「你年紀小,哪裡知道……他可是我們清臺縣出了名的大惡人!」說著,她看著懵懵懂懂的弟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唬他道:「聽說沈思皓專吃小孩子,尤其愛吃我家弟弟這樣肥肥白白的!」
蘇曉軒被嚇了一跳!
蘇曉軒拼命地搖頭,「才不是……只有山海經裡的妖精才吃小孩,姐姐又唬我!」頓了一頓,蘇曉軒又問:「大姊,那個沈思皓……他做過什麼壞事嗎?」
蘇曉嬋揉了揉弟弟的臉蛋,說道:「那可就多了……說都說不完!比如說,他曾經用刀剖開了一個產婦的肚子,從那產婦肚裡將懷胎足月的娃娃血淋淋的給掏了出來……還比如說,他要一個黃花大閨女喝油!」
「那姑娘喝了好幾斤香油後,就上吐下瀉的,還拉出了一大堆的各種噁心巴拉的蟲子,誒,你說一個待字閨中未嫁姑娘的肚子怎麼會有蟲呢?這分明就是沈思皓為了斂財的行騙手段嘛!」蘇曉嬋說道。
蘇曉軒聽得一愣一愣的,照大姊這麼說,這沈思皓好像是真的很壞那這樣的人,大姊可萬萬不能嫁!
見大姊總皺著眉頭,蘇曉軒便也陷入了思考,過了一會兒,小傢伙想到了一條妙計!
「不若大姊嫁給我,這樣既用不著離家,也不用嫁與那惡人了!」蘇曉軒奶聲奶氣地說道。
看著弟弟天真可愛的模樣兒,蘇曉嬋破涕為笑。可過了一會兒,她又搖了搖頭,她心想,爹爹斷不會無緣無故將她許給那樣一個臭名昭彰的人,想來其中必有什麼隱情?
只是,如今爹爹似乎也在氣頭上……不若等上幾天,待爹爹氣消了,她再找機會和爹爹好好說說?畢竟事關她的終身。
◎ ◎ ◎
可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裡,蘇老爺一直早出晚歸的,蘇曉嬋又被爹爹禁足,沒法子跑去藥鋪找他,就這麼一拖再拖的……
這一日,她正坐在屋裡發呆,弟弟曉軒突然匆匆忙忙跑來,「大姊,快起來,爹爹在前院傳話沈思皓要來後院見妳,讓妳去二門處等著。」
蘇曉嬋聽到這名字,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怎麼來了?以及……爹爹一向重禮數,嘴上說了要把她許給沈思皓,既是這樣,便萬萬沒有讓兩人在婚前見面的道理。
所以說……還是爹爹有什麼短處被沈思皓拿在了手裡不成?
蘇曉嬋咬住了下唇,忿忿不平地說道:「不要,我才不要見他,哼!」想了想,她又對弟弟說道:「弟弟,不若你去和他說,我不嫁他,教他不要痴心妄想了!」
蘇曉軒道:「可我是小孩子……說了他也不會信,大姊,不若妳親口告訴他,就說妳不嫁他……反正大姊將來是要嫁給我的!」
蘇曉嬋一怔,原本她不想見他,是因為男女授受不親。可現在連她爹都同意讓她去見他了……這足以證明,她爹是鐵了心的要讓她嫁給他,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若她還糾結著什麼男女之防的話,怕是只能嫁去了!
於是,蘇曉嬋急忙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然後牽著弟弟,怒氣沖沖地走出了房間。
◎ ◎ ◎
她剛走到院子裡,卻突然想起……她可是十里八鄉公認的大家閨秀,雖然她一點兒也不想嫁給沈思皓,但也沒必要搞壞自己的名聲,尤其不能太失禮。
於是,她理了理裙裾,又放緩了步子,努力扮出了一副端莊模樣兒,邁著小碎步走到了二門處。
蘇家後院臨近二門處,種著幾棵桂花樹,一長身玉立的男子站在桂樹下,正背著雙手,湊到桂枝邊,細細嗅那桂花的香味,一臉悠然。
蘇曉嬋待見到了那男子的背影,正準備譏諷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時候……男子突然轉過頭,定定地看向蘇曉嬋。
蘇曉嬋一呆,眼前這男子的臉,與記憶中的一張臉逐漸重合起來。
她認得他!
大約是在五年前,爹爹去鄉下收藥材去了,那時候蘇曉嬋才十二歲,鋪子裡的老管事患上了嚴重的眼疾,看不清帳簿,年幼的蘇曉嬋便學著幫忙照看藥鋪。
那時候她還小,老管事年紀大了,眼睛還不好,有地痞流氓見她家藥鋪裡統共只有一個老的,一個小的在,便趁機設套,想訛蘇家藥鋪的錢。
那流氓買了幾樣蘇家藥鋪的藥,然後謊稱吃壞了,要藥鋪賠償他們二十兩銀子。
好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圍著蘇曉嬋和老管事爭吵,她當時怕得六神無主,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在她快頂不住的時候,忽然看到了在門邊看熱鬧的一個男人……
當時蘇曉嬋還以為他是個打抱不平過來幫忙的好心人,結果那男人居然對那幾個流氓說:「你們吃了這幾樣藥,只是吃壞了肚子而已?那還真算是你們運氣好,不然……會出人命!」那男子說完便揚長而去。
蘇曉嬋驚呆了!
而那幾個流氓一聽,起哄得更來勁兒了,原本只索要二十兩銀子的,結果變成了索要二百兩!
當時可把蘇曉嬋給氣得,也有可能是因為氣極了,小小年紀的她憤慨地與那幾個流氓斡旋了起來,還又準又狠地揪住了對方話裡的幾處破綻,跟他們吵了起來。
那幾個流氓被小小的她所迸發出來的氣勢給驚住了,一時之間竟然無話可說!
而老管事雖然眼睛不好,卻也是個極通醫術的。當下,老管事便從她與那些人的對話中,聽出了些許蛛絲螞跡,最終那些流氓被拆穿,又遇上前來巡街的捕快,蘇曉嬋與老管事這才得以脫困。
這件事她一直記得,而那個見死不救,還落井下石的男人,她也一直記得,但讓她沒想到的是,那個男人竟然就是沈思皓?
不對,其實她應該想得到的,沈思皓不就是這種大惡人嗎,哼!
這種人,她寧死也不會嫁給他的!
大敵當前,蘇曉嬋早已把要扮大家閨秀的這回事給忘到了九霄雲外!她咬著牙,恨恨地看著沈思皓,而沈思皓也饒有興趣地上下地打量了她一番,似乎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趁著今兒個過來換庚帖,順便地問一問妳,臨湖的田莊,還是傍山的山莊,妳中意哪一處?」沈思皓輕聲說道。他俊美的面上浮起了可疑的淡淡紅暈,聲音亦如當年一般的清冷,然而聽在蘇曉嬋耳裡,卻不由得心頭火起。
「莊子我家自個兒有,不勞煩沈大夫了。」蘇曉嬋冷冷地說道。
沈思皓一怔,再次打量了她一番,皺起了眉頭。
蘇曉嬋又道:「既然今兒你來了,也好教沈大夫得知……我蘇曉嬋蒲柳之姿,怎能連累沈大夫明珠蒙塵?你我之間的婚約,取消了吧!」
沈思皓又是一怔,想了想,他低聲問道:「令尊……」
蘇曉打斷了他的話,「我不願意,難道我爹還能綁我去?」說著,她為了增加可信度,又胡亂捏造道:「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伴在她身邊的蘇曉軒連連點頭,「不錯,大姊以後會嫁給我,你不要同我爭。」
沈思皓看著她,面色越來越難看,像是要吃人一樣,「妳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蘇曉嬋白了他一眼,現在還沒有,不過將來應該會有,哼!總之,喜歡誰也不會喜歡他就對了,一個大徹頭徹尾的大惡人,誰會喜歡他呀!
沈思皓冷冷地問道:「妳想退婚?」
一聽到退婚二字,蘇曉嬋眼睛一亮,她忙不迭地點點頭。
沈思皓嗤笑,「痴心妄想!」
這回輪到蘇曉嬋發怔了。
「妳以為妳爹為什麼要把妳許給我這個大惡人?」沈思皓冷笑道。
聞言,蘇曉嬋一怔,隨即心生狐疑。她睜大了一雙曼妙杏眼,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沈思皓,他為什麼這樣說?難道……爹爹將她許給他,還真是受了他的脅迫?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震驚的表情取悅了沈思皓。
見她一臉的不敢置信,他眼眸如冰,卻輕笑道:「乖乖待在家裡待嫁,亂七八糟的事兒就別想了,否則……妳蘇家所有人別想有好日子過,包括妳爹爹……」說著,他又低頭看了看蘇曉軒,補了一名,「……和妳弟弟!」
在這句話的時候,沈思皓一直在笑,可他的笑容卻一點溫度都沒有!而他的話,不但讓蘇曉嬋的大腦一片空白,更如深墜寒窟!
至於蘇曉軒,小小的人兒早就已經躲到大姊的身後,害怕地露出了一隻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著沈思皓。
「聽懂了?」沈思皓又追問了一句。
他氣場強大,雖然語氣淡淡的,但也不知怎麼的,蘇曉嬋卻呆在當地,一顆心兒怦怦地狂跳了起來,全身上下已經完全不動了,不!她根本就已經連站都不站不穩了。
沈思皓沒有再理會她,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