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招惹男人時,一個不小心,想爬下床難了;
男人撲倒女人時,一時興致來,直接滾出人命。
初初相見,上官鎮是落魄少年郎,幸得她施了援手,
這場相遇,楊招娣沒多惦記,他卻把她往心裡放了。
幾年後,他成了一國大將軍,她成了被趕出門的小寡婦。
楊招娣自小爹不疼娘不愛,受盡百般冷落,
末了還被迫嫁給病癆子,連洞房都沒成就給病死了。
本來,楊招娣也認命了,偏偏半路殺出個上官鎮,
這人惡名昭彰的壞名聲連她這大門不出、
二門不邁的寡婦都有耳聞,她沒想過招惹他,
他卻踹門找上她,還官逼良婦,非要娶她不可。
第一次出嫁,她是被迫嫁人;第二次再嫁,還是被逼上花轎,
只是上官鎮這男人,沒病沒痛,床上那蠻勁,太折騰人了。
楔子
「妳叫什麼名字?」翩翩少年一副倨傲的模樣望著她,黝黑的眼裡帶著焦急。
「啊?」少女怔怔地說:「我叫楊招娣。」
少年的臉上立刻浮現一抹怪異,似乎在嫌棄她的名字不好聽,「怎麼叫這個名字?」
少女為難地咬著唇,「爹娘給我取的。」
「咳,也罷,」少年昂首挺胸,「妳給我記住了,我的名字叫上官鎮。」
「哦。」少女又把頭低了下去。
「妳。」少年忽然紅著臉,「妳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會報答的。」
「啊?」少女呆愣地看著他,立刻搖手,「不用了、不用了。」
「我說了算。」少年一揮手,霸氣地決定了一切,也不管少女的回答,丟了一句話,「一定要等我。」說完他便走向一旁一直等著他的侍從,帥氣地跨上了一匹黑色的馬,咚咚地騎著馬走了。
「招娣……」
「外公。」楊招娣轉過頭,看著年邁的外公,跑過去扶著他的手。
「那人剛才跟妳說了什麼?」
「不知道。」楊招娣迷茫地搖搖頭。
「喔。」外公點點頭,「妳爹娘過幾日便遣來人接妳回去了。」
楊招娣臉色灰暗地低下頭,外公摸了摸她的頭,「丫頭,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妳都可以來找外公。」
「好。」楊招娣高興地回答。至於那少年,她很快便拋諸腦後了。
第一章
「聽說明日大將軍要回京啦。」
「哎喲,大將軍可真厲害,年紀輕輕就立下這麼多軍功。」
「可不是,以後不知道誰有這福氣嫁給大將軍呢。」
「嘖嘖,只怕不是公主就是大小姐囉。」
誰說女人八卦,這軍營裡的男人也是八卦得厲害,無事便嘰嘰喳喳地說最近的事情,誰昨日去找花姑娘,誰前日生了大胖兒子,這些瑣事在枯燥的生活中可是很消除疲勞呢。
當然,高高在上的大將軍是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議論。
軍帳內,一名頎長的男人直挺挺地站立著,聽著心腹董竹的報告。
「將軍說的那一位姑娘,屬下找了整整一個月,終於有些蛛絲馬跡,楊姑娘是京城的小門戶,曾在大將軍說的桃花村待過一些時日,後來便回京城了。」董竹認真地稟告著。
「哦?」男人揚高了眉毛,「她現在如何了?」印象中白嫩嫩又害羞的她,如今應該長開了吧。
董竹不著痕跡地退了一步,心中不解大將軍為何讓他找一個姑娘家,可他下意識地覺得他接下來說的話也許會惹得將軍很不開心,「楊姑娘一年前嫁人了。」
軍帳內熱烈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董竹忍不住地縮著脖子想逃。糟糕,大將軍這副模樣看起來好嚇人,一向不近女色的大將軍要他找這位楊姑娘的時候,他便知這其中不對了。
但大將軍是什麼人,如今他軍功赫赫,想娶什麼女子沒有,犯得著為了一個已嫁作他人婦的姑娘家生氣嗎。董竹心中如此想,可心裡卻說不出話,只能在大將軍的目光下僵硬著身子。
上官鎮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她嫁人了?」
「是。」
啪的一聲,上官鎮的手狠狠地拍在了桌案上,臉上浮現猙獰的青筋,「她居然敢嫁人。」
董竹冒著冷汗,姑娘及笄就要嫁人這可沒有什麼不對啊,將軍就算之前喜歡這姑娘……也不對啊,之前大將軍還找不到人呢。
「她的膽子倒是大。」上官鎮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說:「她的夫婿呢?」
董竹的心快速地跳著,這種感覺跟以往每一次隨著大將軍去殺敵時的雀躍很類似,大將軍每次要陰人的時候都是這樣的神情,可他覺得這次大將軍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上官鎮冷冷地看著董竹,「以我的地位殺了那人,可行?」
上官鎮將話都挑明了,董竹如何也避不了,他忍著顫抖的牙齒,盡量清晰地道:「大將軍,那人不過是七品官的庶子。」
只見上官鎮的臉色忽然轉好,滿意地點頭,「很好。」
董竹卻笑不出來,「大將軍,聽說聖上有意要給你指婚。」
「等我明日回去,便將那人咔嚓了。」上官鎮冷笑地說出平淡的話。
董竹明白了,上官鎮是非要那姑娘不可,連皇上有意指婚都不要,但為什麼呢?他不敢多問,眉頭緊皺地說:「楊姑娘命薄,夫婿早已過世。」
上官鎮臉上先是閃過一抹驚訝,隨即笑得更加張揚了,「如此甚好。」
董竹笑不出來,這姑娘家的做了寡婦哪裡是好事了,但跟大將軍去殺了楊姑娘的夫婿相比,這又似乎是好事了。但聖上的指婚,該怎麼辦才好?
楊招娣住在京城最東邊的一個小院子裡,這附近平時很少人,她獨自住在院子裡,一年前她嫁進李家沒多久,夫婿便舊疾復發去世,李家老太太認為是她害死了李家孫子,氣得休了她,將她趕了出來,然而娘家沒有收留她,但也沒有恩斷義絕,只是將她安置在這座小院子裡,任由她自生自滅。
楊招娣做好了最後一個繡品,緩緩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正午的陽光異常的烈,照得她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她將繡品一個一個數好放在籃子裡,等明日便給隔壁的莫大娘。
多虧了莫大娘幫她找了這麼一個差事,否則她都快吃不飽,要給活活餓死了。年輕的臉龐上帶著一抹淡淡的憂愁,她忽而一笑,如粉色的桃花被微風吹拂過來一般,添了幾分甜蜜,少了幾分死氣。
常常聽人說,命是注定的,她從出生便被爹娘嫌棄,因為她不是男子,所以她的名字叫招娣,可以想見爹娘多麼想有一個弟弟,也不知道是她的名字起了作用還是怎麼了,爹娘終於有了弟弟。
而她便被爹娘扔到了外公那,年邁的外公對她極好,疼她到了骨子裡,連當初爹娘要將她嫁到李家去,外公也是反對的,可再反對也沒用,最後她還是嫁進了李家。
後來外公去世了,她還來不及傷心,成婚沒多久的夫婿也去世了,接二連三的事情來得太快,她便被夫家打上了剋夫的烙印,連娘家也怕她的霉運,不敢讓她回去,她便一個人在這兒生活了一年,意想不到的是這裡的日子居然是她過的最快樂的時光,清閒平靜,難得可貴。
◎ ◎ ◎
今天楊招娣難得心情很好地哼了哼曲,將籃子拎回了廂房裡,接著走出來,到廚房裡做了一個蛋羹,搭著一小碗的白飯,解決了午膳,她擦了擦嘴,站起來在院子裡走了幾圈好消食。
她一向有午睡的習慣,正要回房午睡時,有人敲門,咚咚,她傻乎乎地聽了一下,確定真的有人敲門了。
楊招娣搬到這一年多,沒有任何人過來看過她,隔壁的莫大娘也只會每隔四五天在傍晚時分過來拿繡品,所以她乍一聽有人敲門,只覺得是她出現幻覺了。
這個時辰會是誰呢?她挪著蓮步走到了門口,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卻只看到一片黑色,她眨了眨眼睛,水眸往上移動,終於看清了來人。那是一個很高大的男人,她剛才盯著的地方正是他寬闊的胸膛,她紅了臉,支吾地說:「請問找誰?」
上官鎮看著前面很小隻的楊招娣,在第一眼他便認出來了,只是沒想到她的個子居然都沒有長高,以前到他眼睛的她如今只到他的胸膛。好吧,是他長得高了些。
「楊招娣。」沙啞的聲音透著一股渴望,他帶著期待的眼神望著她。
這人是找她的?楊招娣想了想,對喔,敲的是她家的門,找的自然是她了,她不好意思地說:「我便是,不知公子有何事?」
她有些緊張,抓著門框的手心不知不覺地出汗,這裡平日很清靜,也沒有什麼壞人,可不代表沒有,要是這人是壞人怎麼辦。
上官鎮察覺到她的緊張,可他現下正不高興,他第一眼認出了她,她卻認不出他,彷彿他是一個陌生人一樣,他的神色漸漸地冷了,「妳不記得我了?」
楊招娣覺得頭皮麻麻的,她該認識這個人嗎?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可能會認識他呢,「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
上官鎮攢緊了拳頭,心頭的火啪啪地燒著,他大爺的,他心心念念了多年的姑娘居然早已忘記了他。
「呃,也許你找錯人了,叫楊招娣的人……」還挺多的。
「我叫上官鎮。」他試圖從她的臉上找出一些蛛絲馬跡,可她純善的小臉上只有一片空白,他閉了一下眼睛,「看來妳不認得我了。」
楊招娣下意識地想關門,不想跟這個不認識的人說話,她偷偷地將手放在插銷上,準備趁他不注意便用力地關上門,然後落下插銷。但她卻忘記了,這個男人的眼睛由始至終都在她的身上,她想要做什麼,他早已看出來,大腳往門縫一塞,卡住了門,他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妳要做什麼?」
楊招娣嚇壞了,是他要做什麼才是吧,她虛張聲勢地說:「你、你趕緊走,否則我家的男人回來,你就死定了。」
上官鎮面色更加陰沉了,「妳倒是不簡單,一個寡婦還有男人。」
她的臉色灰白,天哪,他居然知道的這麼清楚,她用力地頂著門,「你快走,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嘖嘖,這是上演一幕惡霸欺良女的場景嘛。
上官鎮摸了摸他自己的下巴,為了見她,他還特意將蓄了好幾年的鬍子都剃掉了,就怕原先野人的模樣嚇到她,儘管如此,如今的形象似乎也沒有挽救多少,仍舊令她驚恐萬分。
上官鎮敏銳地聽到不遠處的腳步聲,眉頭一揚,飛快地用腳頂開門,迅速地閃身進入院子,一把抱住她,大腳往後一踢,門關上了。
楊招娣張嘴便想喊救命,一隻粗大的手掌立刻蒙住了她的嘴巴,弄得她想喊也喊不出來,只能發出嗯嗯的抗拒聲。
「再叫試試看!」上官鎮陰冷地說:「要是敢叫,我便……」
她立刻安靜了下來,他盯著她一會,心裡還記著她剛才說過的話,他放開她,大掌轉而牽起她的手,大步地往她的廂房去。
她嚇得花容失色,還來不及細細琢磨這個男人牽著她手,便被他帶到了廂房,莫非……若是沒了清白,她不如死了算,楊招娣懷著悲壯的心思隨時準備要尋死,卻發現他停了下來,雙眼快速地打量著她的廂房,沒一會,他揚著眉,高傲地看著她,「妳家的男人呢?」
「你、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她害怕地說,手怎麼也掙脫不了他的手。
似乎是嚇到她了,上官鎮絲毫沒有內疚地說:「沒想怎麼樣,就是看一看。」
她愣住了,這個人到底是哪裡來的,說的話也如此的奇怪,她家有什麼好看的?
在她急得快要哭的時候,他笑了,「娘子,妳說妳忘記了我,該如何罰才好。」
娘子?她什麼時候是他的娘子了,她咬著唇不說話,而他自顧自地繼續說:「不僅忘記了我,還嫁作他人婦。」也幸虧那她的男人死得早,否則他一定劈死那男人。
楊招娣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裡招惹了這麼一個煞神回來,「你休想汙衊我的名聲,你趕緊出去……」膽小的楊招娣想著,只要將他趕出去就好了,卻不知道在她面前的男人可不是這麼好招惹的,一旦惹上了輕易甩不開。
上官鎮瞇著眼,黝黑的眼珠子越看越滿意,以前便覺得她長得小巧可人,如今長大了,還是這麼合他的眼緣,也不枉費他一當上大將軍便想將她找出來,娶她做娘子。
「娘子,當年在桃花村……」
叩叩叩,上官鎮還沒把話說完時,外頭就傳來敲門聲,「楊寡婦,在不在?」
楊招娣心下一鬆,有人來了。
上官鎮倏地拉下了臉,這是哪裡來的討厭鬼,打斷了他的話,特別是那來人說的話,還真是不客氣。女子本來喪夫,當了寡婦是一件傷心事,可沒有當面喊人寡婦的道理,他黑沉沉地說:「打發掉!」
楊招娣突然有了主心骨,「我勸你趕緊走,否則被人看到……」
「看到又如何?」他放開她的小手,大方地坐在了主屋的長凳上,放肆地看著她。
楊招娣有點怕,努力回想卻也想不起這人到底是誰,只能咬著唇,僵硬地站在那。
「是誰來了?」上官鎮慢條斯理地提起一旁的茶壺,倒了一杯茶水給自己,卻看不到一片茶葉,僅僅是清水吧,他的眼眸一黯,她的日子過得並不好。他的掌心還殘留她指尖的繭,再看看不遠處籃子裡的繡品,便能猜到她一個寡婦是如何過日子的。
他輕啜了一口水,壓下心中的疼惜,可沒有忘記她嫁過人的事情,這個可惡的女人,就算她夫婿死了,他還是生氣,而且她到現在還沒認出他,焉能不氣!
見她不說話,他放下瓷杯,揚著邪惡的笑容,「娘子不說,為夫親自去問一問。」
哪裡來的怪人,一進門就調戲她,還一副跟她很熟的樣子,可偏偏她打從心裡懼怕他,她忍不住地喊住他,「那是隔壁的楊大嬸。」
「哦?」
「真的,她……」楊招娣的眼睛不敢瞅他,下意識地別開了,「她就是隔壁的楊大嬸。」她不敢讓人發現她一個寡居女子家中有一個大男人,要是被發現了……她臉上染上一抹憂愁,若是傳到外邊,她只能吊脖子,一了百了了。
上官鎮抬手輕摸了一下她柔軟的髮絲,一個早已嫁過人婦的女子竟在家中胡亂地散髮,真像那年他遇到的她,仍舊那麼的天真。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妳說說看,這個在外面大呼小叫,不懂禮數的無知婦女,妳跟她可有什麼關係?」
「哪有什麼關係。」她急急地說。
門外的楊大嬸忽然又揚聲道:「喲,人不在啊,大嬸給妳帶了好消息呢!」
「我且去問問,什麼好消息。」他皮笑肉不笑地說。
楊招娣連忙扯住他的手,「你不能出去。」
「嗯?」
「你這樣出去,別人會誤會我跟你……」她一臉的無奈,剛才還想讓他滾,現在又只能求他遲點走。
「有什麼好誤會的,娘子。」他笑呵呵地說。
楊招娣急死了,「你!」
「好吧,」眼見她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的,他不得不投降,「娘子要我留下,我豈能不遵。」
楊招娣的臉整張臉都黑了,請神容易,送神難,可他這尊大佛怎麼來的,她都不清楚啊。她欲哭無淚,而門外的楊大嬸還未走。
◎ ◎ ◎
「楊寡婦真是沒個好運,本想給妳說個親事,偏還人不在。」門口的楊大嬸呸了一聲,「活該守寡!」
楊招娣迷迷糊糊地聽到她的話,心中一嘆,這個楊大嬸算是她的遠方親戚,平日裡很少會來她這。俗話說得好,無事不登三寶殿,楊大嬸一來就沒好事,還給她說親事,她寧願孤獨一生也不要再嫁人了。
楊招娣沒有注意到上官鎮如炭一般的臉色,小聲地說:「讓她以為沒人在,她便會無趣地走了。」
上官鎮挑了一下眉,「有人給妳說親事,妳不想?」聲音多了一抹咬牙切齒。
要是真心說親事,豈會這樣在外面嚷嚷,多半是要給她說什麼糟老頭,這也不是第一回了,楊招娣嘆了一口氣,默默地搖頭,「這樣便好。」
「做一輩子的寡婦?」
她沒有說話,默默地點點頭。
上官鎮神色不明地低哼一聲:「如此,我豈不是要做妳的姦夫。」
她猛地抬頭,嚇得身體不斷地往後退,「這位公子,你可不要亂說。」對上他那雙認真的黑眸,她慌亂地往外走,腰肢卻被他輕而易舉地攬住,再回神,她的身子都貼在了這個男人身上。
「登徒子,放開我!」她雙手用力地想推開他逃走,卻發現蚍蜉撼樹,根本無用。
上官鎮低笑地在她的耳邊輕說,溼潤的呼吸幾乎融化了她白嫩小巧的耳朵,「娘子,妳何必這麼怕我。」
「我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是誰,你要找的那個人也許只是與我相像,你快走。」楊招娣盡量跟他說著道理。
奈何她遇上的不是一個會說理的人,上官鎮野慣了,骨子裡的霸道是容不得任何人拒絕,特別是她這個小女人是他一開始就盯上了,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反正他便是要娶她。
「娘子莫要說氣話,妳救了我的命,我便是妳的人了,我得了軍功、成了將軍,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娶妳。」軍營裡的男人說了,女人要哄,那他便放下大將軍的架子,姑且好好地哄一哄她。
什麼,這個人還是將軍?怎麼也不像啊。在楊招娣的眼中,將軍是正人君子,是一個好人,可不是眼前這個動不動就對她動手動腳的人。
「我沒有救過誰的命。便是我救的,我也悔了。」惹上了他這樣的人,她這一生似乎都要難安,她狠狠地說,就希望他就此打住,別再糾纏她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她一個寡婦還能惹上是非,無緣無故地惹來一個男人,這妖孽的桃花債實在是匪夷所思。
上官鎮的臉色非常不好看,簡直要吃了她一樣,陰冷道:「妳後悔了?」
「當然!」
「後悔,呵呵。」他冷笑了幾聲,一手捏著她的小臉,湊到她的眼前,「妳現在後悔也沒用。」
她的心怦怦地跳著,被他這副恐怖的樣子嚇得不知道要如何的時候,他忽然放開了她,轉身便往外走,楊招娣暫且鬆了一口氣,但沒一會,門口響起了一聲尖叫聲。
她忙不迭地跑到門口,就見還沒離開的楊大嬸倒在地上,抓著她自己的手臂哭天喊地,「哎喲,痛死老娘了。」
她想去扶楊大嬸,可上官鎮擋在她前面,她走過不去,急急地喊道:「楊大嬸,妳怎麼樣了?」
「妳這個剋夫的死寡婦,竟然找上了姦夫,怪不得我給妳說親事,妳都不肯,這不搭就是上好船了吧。」楊大嬸大聲地喊著,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俗話說得好,寡婦門前是非多,這不,有好戲看了,不少人津津有味地聽著,弄得楊招娣滿臉通紅,「楊大嬸,妳不要胡說八道。」
「是啊,別豬油蒙了心,妳這會來是不是又要給招娣找什麼不三不四的親事。」趕來的莫大娘不屑地說。
「這可不行,招娣雖然是寡婦,可人乖巧,我們這些街坊都知道,就算再嫁也要嫁一個本分的老實人。」年歲已高的李家奶奶也出聲道。
「哈哈,真是可笑,人家姦夫都找上門來了,還說乖巧,呸!」楊大嬸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一臉的不屑。
這麼說著,終於有人看到了高大的上官鎮,只見他冷著臉,身上染著一股風雨欲來的血腥味,凶神惡煞地站在那裡,還真是嚇壞了不少人,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原來妳是來說親的。」他涼涼地說道。
「哼。」楊大嬸吞了吞口水,忍著心驚膽戰的恐懼,沒事,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可不敢……
「啊!」楊大嬸慘叫一聲。
一隻穿著黑色長靴的腳重重地壓在了楊大嬸本來就受傷的手臂上,腳尖不斷地用力,「看來廢了妳都是輕的。」冷酷的話輕輕地從薄唇裡吐出,上官鎮如看著螻蟻一般地睥睨她。
楊招娣見狀也有些懼怕,抖著身子說不出話,但楊大嬸畢竟是她的親戚,她顫抖著雙唇,低低地說:「你、你快住手!」
聽出她聲音裡的輕顫,到底不想嚇壞了她,上官鎮收了腳,不過之前用的力也夠了,足夠讓這個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無知婦人付出慘痛的代價了。
楊大嬸一點也不感激地瞪著楊招娣,大罵了一句:「賤人。」
上官鎮眼一冷,藏在袖中的手指剛一動,一直隱在人群裡的董竹連忙跑了出來了,不對不對,戲不能再看了,大將軍的模樣令他頭皮發麻,這明顯是要大開殺戒了。
董竹擋在上官鎮面前,低低地說:「將軍,該回去了。」
一回來不見皇上,非要先過來看看楊招娣,他攔不住,只好希望大將軍速戰速決,他的眼睛不由得移到楊招娣身上,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令將軍神魂顛倒,但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他的面前,冷峻的眼看得他不敢多看那女子一眼。
直到頭頂得那道嚇人的目光移開了,董竹鬆了一口氣,以後不能多看,否則他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楊招娣望著看向她的男人,那副小狗一樣的無辜眼神是要做什麼,剛才還一副很凶的模樣不是嗎?
上官鎮緩緩地開口,「招娣,妳快回去吧,我下回再來看妳。」
她差點要暈倒,求他不要過來,她一點也不需要被他看,她蒼白著臉,有一種難堪。她是個寡婦,名聲本來就差了,還被他這麼一弄,真的是再也不用出門了,她都不敢看別人怎麼看她。
上官鎮無視董竹的緊張,淡定地向各位街坊說道:「我上官鎮不久之後便將迎娶招娣,還希望你們到時賞個臉來喝喜酒。」
眾人被他喜怒無常的表現弄得不敢吱一聲,可也多少收起了輕視的心態,紛紛認為上官鎮和楊招娣原來是有婚約。
上官鎮滿意地環視了這一眾人,抬頭看向楊招娣,卻見她臉上更白,以為她哪裡不舒服,便問:「招娣……」
楊招娣猛地回神,咬著唇,看也不看他,轉身回去了,再待下去,真不知道怎麼辦了,可她也沒有膽子說他胡說,特別是她看了他那番雷厲風行的模樣,她哪裡敢說,就怕她也成了下一個楊大嬸,保命要緊。
啪的一聲,上官鎮臉黑地看著緊閉的門,眾人皆是一愣,倒是董竹厚著臉皮說:「楊姑娘臉皮薄,不好意思了。」
上官鎮的臉色微微好轉,這才轉身離開,而街坊則是互相看了看,怎麼也不敢像往日那般放肆說起方才的事情,一個個的都當沒事發生一樣回去了。
而那個可憐的楊大嬸則是被她家夫君給拖了回去,精打細算地不去看大夫,等過了幾日發現手無法動,這才後悔莫及,原來這手被上官鎮給踩壞了。本想找楊招娣算帳,卻怎麼也不敢,要是再壞了一隻手臂可如何是好呢。
第二章
董竹終於將上官鎮拉回了正途,不斷地勸說他先去皇宮,上官鎮心不甘情不願地進了皇宮,跪在金碧輝煌的皇宮裡,聽著皇上對他的大讚之詞,心裡想的卻是他的小寡婦。
可恨啊,以前也沒有發現她的性格這般不中用,他這麼好的人送上門,她居然眼都不眨一下,就將他趕了出來,他就知道那些風評差的寡婦才會狐狸精似的勾人,他的小寡婦根本不會這一招,看到他都怕得要命,深怕被他碰一碰就要沾上一身腥臭。
雖然這般嫌棄,他心裡還是有一個念頭的,他還真希望他的小寡婦勾引他一下,今天看到白嫩嫩的她時,他硬生生地忍住了這股慾望,可惜最後也只是牽牽手,抱了一下,真是不過癮。
皇上講了一會話,終於發現上官鎮一直低著頭,他輕哼一聲:「好了,別裝了,我也裝不下去了。」
上官鎮抬頭看向皇上,露出潔白的牙,「說完了?」
「怎麼樣說也只是誇誇你,不過看來你是不需要的。」皇上慵懶地撐著下顎。
話說皇上跟上官鎮從小關係就很好,只是很少人知道罷了,皇上那時是太子,文韜武略,心懷百姓,乃是君王之風。但只有上官鎮知道,這個從小便認識的皇上心眼有多黑。
上官鎮也不是什麼好人,可他不裝,他就愛讓人知道他不是一個好人。可皇上呢,偏偏裝得很,不然他們也不可能是好友,臭味相投嘛。
「剛才在想什麼?一臉的壞主意。」皇上慢慢地問。
「想女人。」上官鎮乾脆也不跪著了,現下除了皇上的心腹太監也沒別人,他直接伸直了右腳,往地上一坐,放蕩不羈地望著皇上。
皇上的眼睛閃了閃,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哦?」
「過幾日我便要成親了,你到時候可別送什麼不體的禮。」他直接要求道。
「這可真是為難我,母后聽到朝中有你這樣的國家棟梁,恨不得將婉婷公主下嫁給你呢。」
「不用。」上官鎮毫不猶豫地拒絕。
「這可是公主啊。」皇上的語氣很惋惜,可神情卻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上官鎮無語地看著皇上,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方才在宮殿裡想著一些旖旎的事情是不對,他反而覺得聽那些假話是在浪費他的時間。
「是哪一戶姑娘家?」皇上好奇地問。
「姓楊。」
小氣鬼,居然連名字也不願跟他說個清楚,皇上輕輕搖頭,「哦,是工部的楊大人之女?」
「不是。」
「內閣的楊大人?」
「不是。」
「讓我想想,哦,那一定是總督楊大人了。」皇上猜了幾次,一臉的篤定,朝中姓楊的臣子也就這麼幾個了。
上官鎮無語地抿了一下唇,皇上那副一定要猜出來的模樣也真的太無聊了些,「都不是,只是京中的小門戶。」
那就是沒什麼來頭了,皇上明白地點頭,「那女子一定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不過是一個寡婦。」
皇上挑眉,雖然語氣不好,可上官鎮那副他很中意的模樣真是太明顯了,「原來大將軍喜歡寡婦。」
上官鎮也不氣,笑呵呵地說:「是。」
「嗯。」皇上沉吟不語。
上官鎮從口袋裡拿出一樣東西,交給了一旁的太監,太監接過後摸了摸,方方正正,皇上揚揚手,「拿來。」
太監笑著遞了上去,皇上打開一看,眉一挑,看著手中的虎符,神色沉靜地開口,「這是什麼意思?」
「末將班師回朝,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年紀漸長,也想找一個可心的娘子享一享福。」上官鎮重新跪好,嚴肅地說。他現在可不想藉由虎符參與朝政的事情,只想頂一個將軍的大名過著舒坦的日子。
皇上氣得差點將虎符扔到他身上了,什麼冠冕堂皇的藉口,分明就是懶,有了軍功,想偷懶罷了,而且還怕皇上下旨許了公主給他,所以他直接將虎符給扔了回來,這世上也只有他能做到這般。多少人看到這虎符不眼紅,恨不得攢在懷裡不還回去。
但氣歸氣,皇上也了解上官鎮的性格,此事暫議,「如此也罷。」皇上讓太監將虎符收好,轉而一臉好意地說:「既然如此,不如朕替你指婚,如何?」
「多謝皇上,但娶妻大事還得自己動手。」
皇上輕哼了幾聲:「嗯,看來你還沒得手。」
本是一臉無賴的上官鎮臉一黑,又想到了楊招娣絕情轉身的背影,心裡燃起了一把火。皇上看了,心情極好,大手一揮,極為高興地說:「愛卿,朕等你的喜訊。」
皇上這看戲的模樣弄得上官鎮心裡的火越來越旺了,不過是一個小寡婦,他還娶不到嗎?哼,才怪!
◎ ◎ ◎
楊招娣這幾天都小心地窩在屋裡不出門,別人來敲門,她也是隔著門回應,她的臉皮實在太薄了,經過上官鎮這麼一鬧,她哪裡還敢出門,連娘家來人訓斥她,她也不開門,抹著眼淚,隔著門聽她娘親身邊的嬤嬤大放厥詞。
不守婦道、不知廉恥,千千萬萬別丟了楊家的臉,更不要連累了要考科舉的楊家弟弟,之類的話云云,聽得楊招娣除了紅著眼睛也沒有其他反應。
這桃花債也不是她去惹來的,她自己都鬧不明白了,她想了想,要是真的說不明白,她也只好上梁子、吊脖子以示清白。
傍晚,她吃了幾口飯,便在院子裡洗衣衫,等她瀝乾了水,將衣衫一件一件地擺開,她將溼溼的手掌甩了甩,現在的日頭太大了,白日裡她不想洗衣衫,都是日落西山了才會洗衣衫。
她轉過身,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她嚇得往後猛地一退,滿臉驚恐地看著來人,「你!」
「小娘子,真勤勞。」上官鎮一身黑衫,黑色的長髮僅以一條黑色的髮帶束至腦後,雙手背在身後,一雙黑眸饒有興味地盯著她剛洗完的衣衫。
楊招娣不禁哆嗦,她有些怕這個男人,不知道他是打哪裡來的人,忒壞地弄壞了楊大嬸的手,還能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她身後,她的心就跟打鼓一樣激烈地咚咚跳著,彷彿要跳出心口似。
她小心翼翼地防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一直盯著那些衣衫……倏地,她的臉紅了,連忙上前想將剛剛晒在竹竿上的衣衫拿下來,可惡,他居然盯著她的肚兜和褻褲看個不停,真是好生可惡。
「哈哈……」
她的身後發出一串愉快的笑聲,弄得她更加的臉紅了,她將溼溼的衣服緊緊地抱在懷裡,結巴地說,「你、你怎麼在這裡?」
「來看小娘子。」他輕揚著笑意,神色壞壞地挑逗,「小娘子何須害羞,不過是看看妳的肚兜、褻褲而已。」
「不要臉。」楊招娣咬牙切齒,記得眼睛都紅了。
「有嗎?」他欣賞著她滿臉紅暈卻又拿自己無可奈何的模樣,心中大悅,「以後我不僅看,還要脫,小娘子還是早早習慣的好。」
不僅看,還要脫?楊招娣震驚地看著他,臉上的紅暈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臊的,她顫抖著嘴唇,「休在我面前說這些淫穢的話。」
「淫穢?」他不在意地說:「是,以後我只做不說。」
她聽得一股血往臉上衝,猛地將溼衣服扔在了腳邊的盆裡,拿起晒衣的竹竿,生氣地在他的眼前揮了揮,「你給我滾。」
這樣的狐假虎威反而一點也沒有令上官鎮感到不耐,他更加開心地望著她,「小娘子可要小心手,別弄疼了自己。」
「閉嘴!」楊招娣嬌斥一聲,拿起竹竿就往他的肩膀上敲,可她又不敢用力,就怕把他弄出個好歹,她就得要賠命。
她也只是嚇他,他是一個武功了得的將軍,豈會真的傷了他,他頭一歪,往旁邊一閃,竹竿便落空了,她急忙地停住腳步,才使得身體沒有往前傾,一隻大掌不知何時繞上了她的腰,將她往後一帶,輕輕鬆鬆地把她摟在了懷裡。
「小娘子,不要心急。」上官鎮笑呵呵地說,像極了十足的登徒子。
「你!」楊招娣氣得說不出話,纖細的腰肢被他如鐵鏈一般的手鎖在了他身邊,她想逃也逃不開,「快放開我!」
他低低一笑,聞著她的髮香,心滿意足地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真的沒有見過這樣可怕的人,在別人面前就跟惡鬼一樣,在她面前卻不斷地挑逗她,她上輩子肯定是做盡了壞事,這一輩子才會惹上他。
大掌在她的腰間摩挲著,摸到一股溼意,上官鎮低頭一看,原來是她方才抱著溼衣服的緣故而沾溼了她前面的衣衫,從胸襟到腰部都溼透了。
他俯視著她,望著她胸前顯露出來的紅色肚兜,肚兜上的梅花圖案若隱若現,肚兜鼓鼓的,肚兜下方是什麼,他一想到,身體不禁一熱,喉嚨緊了緊,嗓音沙啞地說:「小娘子的梅花繡得不錯。」
楊招娣一時沒想到,覺得胸口被他的目光看得熱熱的,頭一低,便瞧見溼透了的胸口,她俏臉一紅,無法自己地驚呼了一聲,推開他的手立刻捂住胸口。
她越是這樣,就越想欺負她,怎麼辦,他的大手不由自主地往上移,嘴上不客氣地說:「給我繡一個香囊吧。」
她用力地搖頭,「我跟你不熟,你快放開。」在一個近乎陌生的男人面前丟盡了臉,她恨不得挖個洞自己鑽進去。
「不熟?」他的聲音忽地降低,冷到深淵裡的冰寒,凍得她無法動彈。
「本來就……」不熟啊。
「娘子衣衫溼了,還是快快地換了吧,免得受寒。」上官鎮忽然如一夜桃花般的笑靨看得讓她的眼閃了閃。
這麼說呢,這個男人第一眼看到的時候,覺得他很冷、很酷、很陰冷,特別是他不說話的時候,抿著薄唇的樣子真是太嚇人了,而現在他這樣一笑,冷硬的稜角也柔和了不少,看起來更加不懷好意。
可他笑得再好看,在她眼中,簡直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她才不會傻傻地相信,「你快走,我也好換衣衫。」她不忘趕他走。
上官鎮笑呵呵地說:「小娘子害羞了。」
害羞他的頭,她惱怒地說:「你快走。」忽然她的眼前一片黑暗,他的俊臉不知何時湊了過來,近在咫尺地緊緊盯著她。
「妳信嗎?」他笑意滿滿地說:「妳再說一句趕我走,我便吻妳。」
她下意識地用力抿住唇瓣,擔驚受怕地望著他,他的話不知為何讓她莫名其妙地相信他是認真的,一想到他說的話會化為實際行動,楊招娣整個人都僵硬地不敢動。
他的眼神幽幽地看著她,「怎麼不說話了?」
她拚命地搖了搖頭,要不是怕胸口的春光被他看去,她都要捂住嘴巴了。他滿意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柔軟的髮絲彷彿纏繞在了他冷硬的心上,人人都說他冷酷無情,血是冷的,心也是冰的。
但沒有人知道,對上她,他渾身的血液如黃河一般波濤洶湧,在他的四肢百骸裡瘋狂地流動,他伸出食指,挑著她的下顎,「都嫁過人了,怎麼還這麼無邪。」
她紅了臉,他的眼狠戾一瞇,「妳說,是我好還是妳那個死鬼夫君好?」無由來地想比較一番,上官鎮突然幼稚了起來。
只見楊招娣的眉微微一緊,上官鎮的臉色也黑了一分,莫非她一直不想再嫁是為了那死鬼?雖然有不少女子做了寡婦之後沒有再嫁,守著貞節牌坊,可也沒有人逼著寡婦不要再嫁,只要人家你情我願,也無傷大雅。
這個念頭一起,上官鎮的神色陰沉了許多,簡直就跟孩子臉一般善變,方才還笑盈盈,眼下只有冷厲。
楊招娣吞了吞口水,明明這是她的地盤,她卻被他霸道的氣勢威壓得動彈不得,在他陰森的目光之下,她不由得吐實,「人已經死了,何必再議論呢。」說完,她的頭低得不能再低。
上官鎮聽了她的話,卻硬生生地誤會了,這意思是說他不如她那個死鬼夫君嗎?
◎ ◎ ◎
一聽到上官鎮說起她曾經的夫家,她不禁渾身顫抖,那時她還是一個小姑娘,沒想到嫁的人卻是一隻腳已經踩進棺材裡的男人,那人的脾氣也因為疾病的蹉跎而變得極差,時不時便會打她、罵她,那人沒有力氣,便讓丫鬟動手,她以為她要每天這樣火裡來水裡去的時候,那人忽然死了。雖然她不是一個惡人,可她卻一直想,那人死了真好。
身下的人在發抖,上官鎮敏銳地發現了,一把捏著她的下顎,強迫她抬頭看著他,「怕我嗎?」
其實說起來,上官鎮看起來人高馬大,但卻從來沒有對她動粗了,反而身板瘦弱的人壞心起來更加的可怕,楊招娣搖搖頭,「上官公子,我情願一輩子做寡婦,也不會嫁給你的。」就算他說他認識她,可她不認識他,最重要的是,她一輩子也不想嫁人了,嫁人真的是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了。
隱約從她的眼裡瞧出了端倪,可他正在氣頭上,冷笑一聲:「我還是替妳換衣衫吧,不然妳要是受寒了,我真的是罪人了。」
上官鎮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嬌小的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她也不知道他為何心心念念著要她換衣衫,直到此刻他的行為,哪裡是擔心她受寒,根本就是想要占她便宜。
「你放開。」她努力掙扎,彼此身體的接觸反而更加的緊密,她才發現這個男人的身上每一塊肌肉就跟石頭一樣硬實,她敲得手都疼了,他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
本來上官鎮也只是說著玩玩,可看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他,他不禁惱火起來,如此他便看光她的身體,看她如何能逃。
人心邪惡,實在不足以形容上官鎮,楊招娣嚇得哭了起來,梨花帶雨,卻沒有引起他一絲憐惜,他一腳踢開她的閨房,直接往那張簡陋的木床走去,力道不重不輕地將她放在了木床上,同時跟著上了床,雙腿巧勁地將她的身體壓住。
「上官鎮!」她驚呼道,眼睜睜地看著他的手往她的衣襟伸去,衣衫被拉開了,從胸口處往下延伸,直至她的腰部,她的眼前黑了黑,怎麼也沒想到真的會遇到這樣的人。
她嚇得眼淚不停地流,「你趕緊放開我,你不能這樣做……」
「嘖嘖。」他一臉色色地看著她,「竟只溼了衣衫。」肚兜還是乾乾的,他有些遺憾,她雖然嬌小,可發育得倒讓他驚喜,聳起的高峰令他看得都看醉了。
「走開、走開!」楊招娣大哭大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鼻子紅紅的,但在他絕對的力量面前,她絲毫沒有能力掙開他,這便是男人與女人的先天區別。
她哭得不能自已,難道做了寡婦還不是最慘的,還要被人凌辱……漸漸的,她不哭了,眼神空洞地看著屋簷,從小不得爹娘愛,成親後也沒有遇到有緣人,做了寡婦之後還要被惡魔一般的上官鎮纏上,這都是她的命嗎?
寬厚的大掌輕拍了幾下她的臉,她緩緩地回神,對上他不滿的眼神,「在想什麼?」他粗聲粗氣地問,不知道她方才想到了什麼,那模樣竟脆弱地隨時要去死一樣,看得讓他的胸口都疼了。
上官鎮將她抱了起來,挪動著她的臀部在他的大腿之上,像抱著小孩子似的抱著她,「不過是替妳換衣衫,何須這麼怕?」
她怔怔地垂首,發現自己換上了乾淨的衣衫,再看看他的手,他的手仍舊不規矩地對她上下其手,卻沒有……那時新婚之夜,她被李家公子踢下床,在地上跪了一宿,直到現在,她還保著清白之身。成親後,不關心她的親娘也派了嬤嬤跟她說了該如何伺候夫君,所以她是懂的,但她現在不懂的是,他剛才不是……
他捧著她的臉,「是不是很怕?」微微一笑,「小娘子,妳要記住,我早晚有一天會做妳剛才想的事情,但不是現在,我們先來說說看,妳手臂上的守宮砂是怎麼一回事?」
糟糕,她連忙縮成一團,緊張地按著手臂,看著他高傲的側臉,噤若寒蟬。
「妳說,人死了就不要非議,對不對?」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柔,可眼底溫柔下卻帶著一股暴怒的風雨。
「李家公子身體孱弱。」她的聲音越來越低。
「哦。」他高深莫測地凝視她,「那妳要不要跟我說說,妳肩膀上這道疤痕是怎麼來的?」
她顫抖著不語,他放柔聲音,「嗯?」
「小時候摔倒的。」她的頭低得很低。
「呵呵,我行軍打仗多年,眼力倒是變得厲害,這傷是什麼時候的、怎麼傷的,一眼便能看穿。」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怒氣,「說,還是不說?」
「一年前摔的。」她咬定地說。
他冷冷地笑了,「打仗抓到的俘虜,我都會給他們機會,若是坦白,自然是好,大家都輕鬆,若是不坦白……」他話一頓,繼續說道:「我只給他們一次機會。」
楊招娣低著頭,就是不看他。
上官鎮回想剛才看到的場景,胸口的怒火熊熊燒起,那傷口明顯是燙傷,跟摔倒根本沒有關係,「而妳,我給妳三次機會,最後一次,妳說。」
她仍舊不語,他揚唇一笑,俯首在她的耳邊深深道:「很好。」她不說,他也能挖掘到真相,他話鋒一轉,「欺騙我的人,我一定會給那人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看著懷裡的人抖了好一會,他放開她,讓她在床榻上躺下,拉過一旁的被褥,溫柔地替她蓋上,唇角帶著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我真是愛死小娘子的倔強。」
一股陰風吹進來,明明蓋著被褥,她卻彷彿身在地獄。
她的身材均勻,肌膚白皙滑膩,唯有她肩膀上那一道紅色疤痕,那紅色疤痕就如一把刀一樣刺入上官鎮的胸口,令他如千萬螻蟻啃食一般難受。
打仗的時候,什麼慘樣上官鎮沒有見過呢,斷胳膊、斷腳的,甚至前一刻還好好的人下一刻便被劈成了兩半,跟她那微不足道的燙傷相比,實在不能同日而語。
偏偏就是這樣,他冷硬的心疼得厲害,修長的手指端起一旁的碗,快速地喝下其中的白酒,灼熱的液體滾過喉嚨,令他渾身發熱,狹長的黑眸望向前方。
一個瘦弱的小廝正蜷縮在角落裡,小廝身上穿著的衣衫上有著一個大大的李字,身上有著被人拳打腳踢的痕跡,上官鎮陰鷙地望著那昏迷的小廝,向身旁的董竹:「問出什麼了?」
一旁的董竹連忙答道:「已經問出來了,小廝在外院伺候,內院不清楚,但也知道有些事情,楊姑娘嫁進李家之後,這請大夫倒是請得勤。」
「嗯。」上官鎮眼裡閃過一抹火,低低地應了一聲。
「屬下也去問了大夫,一開始大夫不敢說,怕是收了好處,後來被屬下一威脅,便招了,大夫說楊姑娘裡裡外外去了他那好幾次,每一回的傷都不一樣。」
上官鎮拿著酒碗的手緊了緊,啪一聲摔到了角落,那還綁著一個丫鬟,那丫鬟被矇著眼睛,嚇得渾身顫抖,「你、你們到底是誰?」
上官鎮倏地站了起來,藏在衣袖裡的手動了一下,一片薄薄的刀片便出現在指尖,他直接拿著刀片貼在那丫鬟的臉上,「說還是不說?」
董竹的眼皮跳了跳,果然大將軍虐起人來根本是不分男女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如果說了,我會死的,嗚嗚……」那丫鬟哭得稀里嘩啦。
「那妳現在死了算了,不過妳死之前,我會把妳的皮一塊一塊地削下來,做成人皮燈籠。」他淡然地說。
丫鬟渾身發抖,「這位爺……」
上官鎮直接將刀片往她的臉頰上一放,微微一使力,她臉頰上的皮便破了,一層血滲了出來,她立刻大叫:「我說、我說!」
上官鎮移開了刀片,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那丫鬟牙齒打架地說:「少夫人……」
「楊姑娘。」上官鎮眼一冷,腳尖一個使力,踢了一顆石子直接擦過那丫鬟的臉。
丫鬟痛得大叫,老實地說:「是、是楊姑娘嫁進來……」
李家少爺因為自幼孱弱,心思不正,楊招娣剛進李府的時候,李家少爺便沒有對她客氣,新婚之夜就讓她跪在地上一整夜,整日想著法子欺負楊招娣,有一回李家少爺又將蠟燭甩在了楊招娣的身上,等丫鬟們幫忙滅了火,楊招娣早已痛得暈過去,足足發燒三日才回醒過來。
所謂惡有惡報,李家少爺正想著更惡毒的法子呢,忽然就一命嗚呼了,李家老太太便把這一切都怪在楊招娣的身上,想將楊招娣送進尼姑庵裡去,讓幾個老尼折磨楊招娣,哪裡被楊家人看穿。
楊家人也不是什麼好鳥,打著為楊招娣出頭的口號,實際上是為了分一些好處,要是李家老太太不給好處,便將李家少爺折磨新婚娘子的事情給宣揚出去。
但薑還是老的辣,李家老太太怕被楊家人給賴上,就讓人到處說楊招娣剋夫,休了楊招娣,如此楊招娣下半輩子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只恨她自己不能親手折磨楊招娣。
董竹安靜地聽完,看向了上官鎮,燭光忽明忽暗,實在看不清將軍臉上的神情,但以他對將軍的了解,大將軍此刻的心情應該很不好。
上官鎮一聲不吭地站了起來往外走,董竹看著上官鎮離開的背影,再看看那小廝和丫鬟,大將軍生氣了,而且是很大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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