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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折】公子的嬌寵~長相思之二

蕭謹嵐身處朝堂,別說是官員,就連對他示好的閨秀們, 哪個不是懷著聯姻的心思討好他,像瑟瑟這麼單純又膽小的女人, 他還不曾見過,索性招她當貼身丫鬟。可這丫頭為奴不賣身, 沒想當妾也沒想爭寵,就連被他霸道地占了清白, 他都開口要娶她進門了,她卻想都沒多想地說不嫁他。 為了對她的初夜負責,蕭謹嵐出聲說要成親,瑟瑟雖然笨, 可她知道找男人要找個會疼人的,蕭謹嵐這男人懂得疼她, 但她要不起。他是少爺,她是丫鬟,她暗戀他很多年, 知道他心有所屬,她沒想高攀。可她都說不嫁了, 蕭謹嵐卻不放她干休,又拐又哄的,就為了娶她進門。

會員價:
NT$1186.2折 會 員 價 NT$118 市 場 價 NT$190
市 場 價:
NT$190
作者:
青微
出版日期:
2016/09/08
分級制:
限制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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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的海洋,女人最傻,天真的以為,男人就是天;
愛情的國界,女人最美,寵愛的告白,她就是唯一。

蕭謹嵐身處朝堂,別說是官員,就連對他示好的閨秀們,
哪個不是懷著聯姻的心思討好他,像瑟瑟這麼單純又膽小的女人,
他還不曾見過,索性招她當貼身丫鬟。可這丫頭為奴不賣身,
沒想當妾也沒想爭寵,就連被他霸道地占了清白,
他都開口要娶她進門了,她卻想都沒多想地說不嫁他。
為了對她的初夜負責,蕭謹嵐出聲說要成親,瑟瑟雖然笨,
可她知道找男人要找個會疼人的,蕭謹嵐這男人懂得疼她,
但她要不起。他是少爺,她是丫鬟,她暗戀他很多年,
知道他心有所屬,她沒想高攀。可她都說不嫁了,
蕭謹嵐卻不放她干休,又拐又哄的,就為了娶她進門。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楔子

  瑟瑟的表情很痛苦,時冷時熱的感覺讓她一直顫慄。
  摸摸她滾燙的額頭,船夫站起身,搖搖頭,「人怕是不行了,這樣的冷天掉水裡本來就是閻王來索命,又沒醫、沒藥,聽天由命吧。」
  「真沒別的辦法了?」聽到這話臉驟然變色,人牙子追問。
  「除非靠岸去找大夫,單靠她自己是撐不過今夜的。」親眼看著一個年輕的娃娃掙命,船夫也是難受,抹了一把臉。窮人家的孩子命賤,不然也不會被人牙子買了要送去大戶人家為奴為婢,可憐她爺娘老子還以為閨女去了別人家能吃飽喝足,卻沒想到她半路落水就要一命嗚呼。
  「找大夫、找大夫,那可都是要花錢的。」人牙子跺跺腳,蹲下身子不肯說話。
  旁邊圍著的六七個女娃聽到人沒救了都哭起來,不知道是可憐同伴還是想到自己漂泊無依的處境感同身受。
  聽著哭聲越來越煩,人牙子猛地站起來怒罵:「都他娘的給我閉嘴,老子倒了八輩子楣才遇到妳們,買她的時候看長得好,還多給了一吊錢,指望賣個好價錢,就這麼一個好貨色還快死了,船也毀了,晦氣,一群賠錢貨,再哭就把妳們都丟下去餵魚。」
  聽著他叫囂的話,船夫臉色一變,本想打抱不平,可想到自己也是身不由已,被他雇來撐船,只能閉上嘴,卻也看透人牙子壓根不是心疼女娃死活,只是疼惜他一場算計落了空。想到這個將要魂歸地府的女娃,船夫不由得扼腕嘆息,人窮命賤啊,只希望她下輩子投生個好人家。
  女娃們都不敢再哭,縮在角落裡默默地流淚。
  人牙子不死心,還想看看人有沒有活路,蹲在那裡咬著牙瞧,躺在地上的瑟瑟臉色煞白,卻掩不去秀美的眉眼,小小年紀已然能看出長大後的好模樣。他忍不住在瑟瑟的臉上摸了一把,真是可惜,早知道不千里迢迢賣到京都,隨便賣給個有錢的財主做妾也能得不少銀錢。
  瑟瑟難受得厲害,閉著眼,神智卻還算清楚,拚命想要躲開人牙子的手,卻只是微微動了一下。
  看人牙子動作下流,對著一個能做他女兒的娃娃下手,船夫忍無可忍,「人都要去了,你別碰人家孩子。」
  「不還沒死,碰碰怎麼了。」人牙子發火,要不是為了賣好價錢他怎麼可能不沾點便宜。
  船夫還想說什麼,門口簾子卻被人拉開,一個高大的年輕男人出現在門口,他沉默地看了看躺在床艙裡的瑟瑟,像是思考什麼,隨即進來。
  「公子,公子傷勢怎麼樣了?」看到年輕男人,人牙子蹦起來,和船夫都彎著腰行禮,這可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原來想要早些到京都,人牙子賃了船夫的船,誰知道半路撞到石頭,船漏了,要不是這位公子的船正好路過,救了他們一行人,他們早就去見閻王。
  只可惜躺在地上的瑟瑟為了拉差點落水的同伴,自己掉了下去,還是這位公子把人救上來,卻因為水流湍急,不知被什麼碰傷了臉,剛帶人爬上來的時候還流了不少血,大概以後會留下一道疤。
  第一眼看到恩人受傷,人牙子嚇了一跳,以為要賠錢,腿都軟了。眼前的公子無論是穿著還是氣勢,明顯出身高貴,賠上他的小命也賠不起,誰知道恩人不要錢,還答應帶他們到前面的集鎮,再找一艘船。
  年輕男人沒有開口,他左臉受傷的地方抹了藥,能看到一道痕跡。
  「多謝公子大恩,我們到前面的集鎮就下船,絕不耽誤公子事情。」
  「嗯。」年輕男人答應一聲,人卻徑直走到躺在地上的瑟瑟身邊,彎腰不費力氣地抱她起來,徑直往外走,「靠岸後我帶人去找大夫,你們去找船,找到就回來等。」
  「公、公子……」
  船夫和人牙子對他的舉動都納罕不已,尤其人牙子嚇了一跳,難道是這位公子看上這丫頭?還真說不準,這丫頭是長得好看。
  床艙裡議論紛紛,大家都小聲地議論剛才的事情。
  船很快找到最近的集鎮靠了岸,可這些都和瑟瑟沒多大關係,她知道自己快死了,因為渾身疼得要命,時冷時熱,感覺到被一個溫熱的身體抱住的時候,像是作夢回到母親身邊,硬撐著睜開眼,滿是痛苦的眸子裡亮了一下。是他,自己的救命恩人。
  瑟瑟記得這個人,在她落入水中拚命掙扎的時候,就是這個男人義無反顧地跳下水,像是救命的神祇一般出現在她的身邊,把她緊緊抱在懷裡,雖然繃著臉沒什麼表情,動作卻極其溫柔。
  拚命睜大眼睛看著他,瑟瑟沒什麼力氣,輕聲問:「我會死嗎?」
  男人低下頭,俊朗的臉上表情極認真,「不會。」
  瑟瑟猛地咳嗽兩聲,絕望的心突然就安定下來,她不捨得閉上眼,緊緊看著男人,像是要把這張臉印到腦海裡。他長得很好看,她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這樣俊朗的男人,因為沒進過學堂,所以不會用華麗的詞來表達,只有一個好看。
  「對……對不起。」說話聲音有些斷斷續續,瑟瑟覺得他的懷抱好暖,忍不住依偎得更近,拚盡全力抬手觸摸他臉頰上的傷口,「對不起,害你受傷。」
  男人加快了腳步,甚至對著她笑了一下,耳畔傳來他刻意壓低卻清潤好聽的聲音,十分溫柔,「沒事,我會救妳,好好睡一覺,很快就能好了。」
  「真、真的嗎?」
  「真的。」
  他好溫柔,瑟瑟第一次有被人在乎的感覺,昏過去之前喃喃開口,「你別走、別走。」
  「好,我等妳醒過來。」
  他的聲音讓瑟瑟覺得安穩、踏實,還想和他說話,卻抵不過身體虛弱到極點,眼前一黑,又一次昏了過去。

  第一章

  天上下著雪,洋洋灑灑得像是飄落的飛絮,格外好看。
  可瑟瑟這會沒有心思多看,想到自家小姐唐若瑤大著肚子一個人賞雪,她急得不行,腳步越來越快,生怕自己晚到主子會餓,更怕愛妻如命的公子蕭謹寒心疼。想到把自家小姐捧在手中怕摔著,含在嘴裡怕化了的蕭謹寒,瑟瑟又是開心又是羨慕。
  開心的是她身為貼身婢女,自從隨著唐若瑤嫁到潁州,唐若瑤與蕭謹寒的關係越來越好。羨慕的是……對他們你儂我儂的相處看得多了,她們這些在唐若瑤身邊伺候的婢女們都覺得羨慕,就連她都有些生出別樣的心思,不知道這世上有沒有心疼她的人。
  可想想自己婢女的身分,瑟瑟又沮喪起來,她大概以後也會配一個靠譜的小廝,不過能在小姐身邊陪伴一輩子也不錯,就這樣吧。
  從廚房到後花園亭子要繞一個大圈,瑟瑟想到唐若瑤正餓著,她決定走小徑,穿過梅林,繞過聽雪亭過去。這裡向來僻靜、少人,瑟瑟護著懷裡溫熱的食盒往亭子走,她著急,拐彎的時候沒看路,誰知道意外就突然降臨,像是撞到什麼。
  「呀。」瑟瑟摔倒,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是撞了人。來人比她高得多,胸膛堅硬,瑟瑟吃痛輕呼的時候還不忘把食盒緊緊抱在懷裡,小姐還等著,她可是盡忠職守的好丫頭,絕不讓小姐挨餓。
  高大的男人動作很快,疾風一般伸手拉起她,攬住她的腰,聲音略帶笑意,「慢一點。」
  這聲音真的很好聽,像是一股泉水般清澈又溫柔,讓人聽過一遍就很難忘記,卻又有些耳熟,瑟瑟幾乎是手忙腳亂地退後一步打量撞到的男人,他真的好高,她要抬頭才能看清楚他的臉。只是這一眼看過去,她如同被雷擊一般愣在那裡,是他嗎?
  眼前男人的皮膚比她記憶中的公子略黑一些,雖然不是京都流行的美男子模樣,卻更讓人側目,眉眼刀鑿般深邃迷人,挺直的鼻像是被雕刻過,薄唇噙著一絲淡笑,將滿身的凌厲氣息掩飾去一些,可即便他是笑吟吟的,那股氣勢卻渾然天成,像是一柄隨時準備出鞘的劍,寒光閃爍。
  這會天已經冷得令人發抖,可這個男人穿得卻有些單薄,只有那件大氅還算可以擋風。
  心突然就怦怦地跳得飛快,瑟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眼前這張臉和記憶裡幾乎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差別。聲音熟悉、模樣一樣,會是巧合嗎?瑟瑟幾乎是急切地把目光落在男人的左邊臉頰上,看到那道疤痕的時候,深深印在腦海中的回憶拚命地翻湧起來,心底充斥著喜悅、感激和意外。
  這一刻,她忍不住感激上天,她竟然還能見到這個男人。他更俊朗了,眉眼模樣未變,眼睛裡銳利更勝從前,不只是貴公子的高貴,更添了幾分懾人的氣勢,凌厲得讓人顫慄。
  蕭謹嵐同樣在打量眼前的人,矮矮小小的一個小丫頭,年紀看著不過十幾歲。他早已習慣別人的目光落在那道疤上,然後露出害怕或遺憾的表情,他並沒有覺得被冒犯,反倒繼續笑著,「怎麼,嚇到妳了?」
  再一次聽到熟悉的聲音,瑟瑟終於回神,低下頭有些羞赧,反省自己盯著男人瞧的行為。卻又忍不住抬頭,眼睛明亮,「沒有,我不害怕。」
  蕭謹嵐不過隨口一問,可看到那雙明亮眼眸的時候,愣了一下。她怯生生的,像極了記憶裡的晏眉。也許是這種意外的發現,蕭謹嵐的神情更溫柔了,忍不住開口,「妳的眼睛很漂亮。」
  瑟瑟看著他不知所措,不懂他突如其來的話是什麼意思,更不知道該做出何種反應,只是一種隱隱的歡喜湧上心頭。從來沒有一個人讚美過她,這麼直白而坦然,她只是唐家一個小小的婢女,儘管後來隨著她的小姐嫁到蕭家,也是默默無聞,從沒有人誇讚過她。尤其是被蕭謹嵐說出來,這讓她受寵若驚。
  「你……」瑟瑟突然有種瘋狂的念頭,想問他是否還記得自己,話未出口,又沒有勇氣。
  「為什麼不敢看我?」已經習慣小姑娘被自己看一眼就嚇跑,瞧著瑟瑟緊張卻不逃跑的樣子,覺得好玩,蕭謹嵐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冒出一股逗她的心思,語帶打趣,「不害怕的話,妳發抖做什麼?」
  「我沒有發抖,真不害怕。」她怎麼會害怕呢,她是高興。
  也許是回到了故鄉,蕭謹嵐的心情極其放鬆,「妳叫什麼?」
  他一點都不記得自己了嗎,心裡冒出一點失望,開口相認的衝動一下被擊潰,瑟瑟只覺得心裡酸甜苦辣五味俱全,高興的是再見到他,苦澀的是他不記得她……不過,這沒關係,只要她還記得他就好,能再見面已經是莫大的驚喜。
  把心底的所有情緒都壓抑下去,瑟瑟看那道傷疤,像是被鼓舞了勇氣,終於出聲,「我叫瑟瑟。」
  眉梢一挑,蕭謹嵐沒聽清楚,「什麼?」
  深吸一口氣,瑟瑟猛地抬頭,語氣堅定,「我叫瑟瑟。」
  她情緒變得這麼快,蕭謹嵐吃了一驚,又覺得十分有趣,笑意更濃,「我不過是問妳的名字,緊張什麼。瑟瑟,是瑟瑟發抖還是琴瑟和諧?」
  「不知道。」瑟瑟很坦白地搖頭,她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的事情,破敗的兩間屋子,父母親生了她們姊妹五個才生出弟弟,父親本來就不重視女兒,恨不得一生下來就丟掉,大概是因為母親總是哭才留下她們,可最後鬧了災荒,還是要把一個女兒賣掉。
  她是主動要求被賣掉的,因為四個妹妹都瘦弱得一陣風都能吹倒,也賣不出好價錢,她當時只想著賣了自己能養活一家人也不算虧,就主動要求被賣了,可等到人牙子真的來的時候才後悔,那時候卻什麼都改變不了,只得哭著離開家。
  想到自己離開後不知道家人如何,能不能活命,瑟瑟的情緒有些低落,低著頭,「我識得的字不多,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敏銳如蕭謹嵐怎麼會看不出她因為自己一句話變得消沉的情緒,話脫口而出,「有機會我教妳。」
  眼睛一下子又亮了,瑟瑟仰頭看他,目光卻還是流連在那道疤上,「真的嗎?」她從來不是胡鬧的性格,雖然這些日子被她家小姐帶著,也會產生一些玩鬧的想法,可比起小姐還是規矩的,可不知道為什麼,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她平靜的心像是被撥動了一樣,竟然真的開始期待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有機會的話。」蕭謹嵐也很意外自己的反應,卻維持著微笑。
  「嗯。」
  「妳怎麼總是低著頭。」
  「沒有。」
  「抬起頭來。」
  蕭謹嵐含笑命令,瑟瑟下意識抬頭,卻始終不敢對上他的目光,只是遊移在那道疤痕上。
  她的反應實在是出乎蕭謹嵐的意料,為什麼她總是盯著他的傷痕?偏偏那目光裡沒有絲毫的害怕,倒像是看到什麼熟悉的東西,蕭謹嵐本沒有多問的想法,不過是萍水相逢一個有趣的女子,可看她盯著自己的臉表情複雜,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妳為什麼總是盯著我臉上的疤瞧?」
  他問得突兀,瑟瑟臉紅,「沒有。」
  「為什麼?」蕭謹嵐從來就不是委婉的性子,也不理會她的掩飾,直接追問。
  要說嗎?還是乾脆不提這些事?可最終還是耐不住內心的激動,心底懷著一種期待,瑟瑟緩緩開口,「你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什麼時候?」
  聽到這話,並沒有半點意外的情緒,蕭謹嵐也沒有介懷,只是一臉平靜,「五年前,不小心碰傷了。」
  「原來是這樣。」蕭謹嵐輕描淡寫的口氣讓她失落一下。
  「怎麼了,妳很好奇?」
  「沒有……」瑟瑟有些鬱悶,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把說穿的念頭徹底壓抑下去。
  不想追問下去,蕭謹嵐並沒有多說,把目光掃向她懷裡的食盒,「這裡面是點心嗎?」
  說到食盒,終於想起自己還要快點去涼亭陪著她家小姐,瑟瑟表情緊張,「我要走了,小姐還等著點心呢。」
  不以為意地攔住她,蕭謹嵐一笑,「不如把東西留一些給我,我也餓了。」
  「這都是小姐要吃的。」瑟瑟緊張了一下,像是猶豫到底要把東西給誰。
  不過是個玩笑,蕭謹嵐並不當真,「快去吧。」
  看他一眼,瑟瑟鼓起勇氣輕聲開口,「我能問問你叫什麼嗎?」
  「蕭謹嵐。」
  「蕭謹嵐……有些熟悉。」
  身在蕭家卻只是對他的名字有一些熟悉,蕭謹嵐幾乎要笑出聲,這丫頭還真是笨得可愛。
  「啊,你是大公子!」默默想了一會,瑟瑟驚叫出聲,她在小姐身邊聽過這個名字好幾次,這會才想到他是蕭家老大,蕭謹寒的大哥。
  不以為意,蕭謹嵐點頭,「去吧,妳的小姐還等著呢。」
  「我、我走了。」沒想到那時救她的他會是蕭家大公子蕭謹嵐,瑟瑟猶豫一下,「待會再給你送吃的。」
  「好。」他隨口一應。
  朝著她家小姐所在的涼亭的方向走過去,瑟瑟的心情卻依舊激動得要命,像是要跳出來……竟然還能遇到他,那個救了自己的男人,那個讓她心心念念了五年的男人。雖然他像是忘了那件事,可只要能看到他,只要能默默地報答他的恩情,就算對方不知道也好。
  儘管五年過去,瑟瑟對那一天的記憶依舊清晰。那是在鎮上一家醫館裡,喝了藥的她時而昏沉,時而清醒,可只要她睜開眼,救她的男人就會安慰她,一遍遍地保證會讓她好起來。
  這一病她足足在醫館待了兩天,男人守了兩天,在大夫說無礙的那一刻,似乎聽到男人舒了一口氣,瑟瑟也很高興,想要說出心底無盡的感激,可知道自己不會死,還能有很多機會報答男人,緊繃的心安定下來,睏倦感立刻襲來。
  你別走,這是她睡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可惜,一場好睡醒來,男人走了,留下一些碎銀子和一句囑咐,說如果她醒了就好好活著。
  瑟瑟還清楚記得那一刻的失落,不敢相信救命恩人就這麼離開,甚至忘了問他的名字。
  去問人牙子,面對她的疑問,人牙子說得含糊不清,眼神閃爍,直說遇到貴人就好好活著,打聽這麼多做什麼。後來船夫看不過去,偷偷告訴她,好心的公子看她性命無憂就離開去趕路,留下一錠銀子,囑咐他們幫她養身體,可都被人牙子昧下了,拿一點碎銀子打發她。
  瑟瑟並沒有去討要屬於自己的東西,因為清楚要不回來,甚至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悄悄地把碎銀給船夫,求他好心地帶回給她的家人。後來到了京都,她被賣到唐家,去到小姐唐若瑤身邊侍候,可她再也沒提過這件事,一直藏在心裡,連同蕭謹嵐留給她的記憶。
  她不想忘記這個人,人海茫茫,也沒有奢望過此生還能再見,可看到蕭謹嵐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想要跪下來感謝上天,自己終於又一次看到這個人了。

  ◎             ◎             ◎

  也許是因為碰到瑟瑟,看到那雙相似的眼睛,蕭謹嵐又想到晏眉,那個溫柔可人的鄰家妹妹。晏眉見到自己的時候總像個容易受驚的小動物,看到自己就躲躲閃閃得,連笑都怯怯的,對上自己的目光都會立刻躲開,就算是被捉弄也不會生氣。
  蕭謹嵐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晏眉時,自己只是個少年,性格張揚,顯得肆意,他好幾次都聽到母親誇讚隔壁晏家的女兒,還每每拿著兩人開玩笑。他心中有些不屑,想著什麼樣的女兒家引得他母親這麼稱讚,他才不信。聽得多了,有一次終於忍不住拋下小廝翻過兩家間相隔的那道牆。
  牆對那時候的他有點高,跳下的時候就有點猶豫,最後差點崴到腳。他就是那時候看到晏眉。
  晏眉那會正躲在後花園清靜處彈琴,看著從牆上跳下來的他嚇得白了臉,卻堵住了嘴巴沒有驚叫出口,反倒把他當成了偷盜的小賊,苦苦地勸說大丈夫要有所為,有所不為,最後還把隨身攜帶的香囊送給他,裡面是一些造型別緻的碎銀,很多有錢人家都會打出吉祥如意的樣子給女兒帶著玩的,圖個好兆頭。
  蕭謹嵐當時心虛地接了東西,還腹誹她膽子真小,他翻牆回去的時候,她只是瞧著,臉就白得更厲害。後來清楚他的身分就更害羞,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羞紅了臉。
  就連最後一次見面,晏眉也是怯生生的,聽到他說想要去外面闖闖,猶豫很久都沒有說出挽留的話,儘管她把思念和不捨都寫在了眼底,可最後還是柔柔地笑著說等他回來,等他來娶……後來一場大火毀了一切,她沒逃出來。大火一年後,睹物思人的晏家雙親賣掉宅子離開潁州。
  他母親當初的玩笑猶在耳邊,低眉淺笑的佳人卻成了記憶裡最深刻的一抹顏色,成了朱砂痣,狠狠刻在心上。已經十年過去,閉著眼去想晏眉,卻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影子,果然年華就是這麼殘忍,總能把很多往事遺忘,傷痛撫平。如果不是今天突然看到那雙同樣閃亮的眼睛,他真的很久沒想到晏眉了。
  一雙和記憶中同樣明亮的眼睛,讓蕭謹嵐幾乎一瞬間就回到曾經的歲年,那些肆意飛揚的年華。瑟瑟,真是一個好名字,大概就是因為那雙眼睛,他破天荒地聊了那麼多。
  蕭謹嵐想得認真,坐在軟塌一邊,旁邊石桌上溫好的酒已經涼透,聽雪亭是他以前很喜歡來的地方,名字是他起的,後來他去京都,便漸漸把這個地方忘了,可這一次回來,又忍不住來到這裡,靜靜坐著休憩。
  四周很安靜,下雪的時候天冷得要命,很少下人會過來這邊,可他敏感地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漸漸就在不遠處停了下來。蕭謹嵐從小習武,本就比常人耳聰目明,他立刻就睜開眼,詫異地看幾步外那個女子。
  瑟瑟的懷裡依舊抱著食盒,身上卻沾滿了雪花,比剛才見到時顯得狼狽了許多,整個人因為寒冷而抖得厲害,可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食盒上,像是想要用體溫不讓食盒變涼,看到他想說什麼又沒開口,兩個人反倒安靜了。
  好一會,瑟瑟終於鼓足勇氣,邁步走進聽雪亭,把食盒放下,柔柔地開口,「你說餓了,這是我去廚房拿來的點心,那一份是小姐的。」
  「妳……」蕭謹嵐覺得自己心裡像是被一種複雜的情緒充斥著,他不過是一句戲言逗她,沒想到這丫頭會在大雪中跑來跑去幾趟,只為了幫自己送點心。
  很想告訴她那只是無心之言,可蕭謹嵐看著瑟瑟認真而執著的目光,到喉口的話不由得又咽下去,露出笑容,「正好我餓得狠了。」
  曾經跟著父親蕭老將軍出戰,幾天幾夜不吃不休都經歷過,怎麼會忍不了餓,可他感覺自己要是說餓,她大概會很開心,因為不想看到那張滿含期待的臉上露出失望,他破天荒地起身接過食盒,拿起裡面軟糯的點心吃了幾個,很甜,讓不喜歡甜的他有些難以下嚥,他卻掩飾得很好,沒有露出異樣的情緒。
  看著蕭謹嵐幾乎把點心吃了一半,瑟瑟臉上的笑容完全藏不住,雖然還怯怯地不敢多看他幾眼,可眉梢、眼底的笑卻透露出她很開心,「你喜歡吃就好。」
  「我很喜歡。」拿過一杯涼酒沖下滿口的甜膩,蕭謹嵐點頭,「沒想到妳會去幫我拿這些,這天冷得要命。」
  臉上沁出一抹紅色,瑟瑟看他一眼,又很快低下頭,「你說餓了我就……酒涼了,我去幫你再拿一些溫酒來。」
  「等等。」看她轉身就要走,蕭謹嵐突然出手抓住她的手腕,面帶笑意,「跑了這麼幾趟不累嗎,不如陪我坐坐,冷酒就著雪喝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被抓著的地方火辣辣地像是要燒起來,瑟瑟的臉紅得幾乎要滴下血來,她沒出息地很想逃開,儘管之前找藉口從她家小姐身邊趕過來,只為了給這個男人送東西,可真的見到,偏偏心裡亂七八糟的,什麼都說不出來,只剩下慌張。
  「來坐。」聽雪亭一邊栽了梅樹,裡面擺著軟塌,蕭謹嵐坐到一邊,示意她坐到身邊來。
  「不用了,我沒關係。」看看那位置,幾乎要和這男人挨在一起,瑟瑟哪裡敢,有些哀求地看他一眼,想讓他放開手。
  知道自己一撒手這個小丫頭就會跑開,想到她大雪天忙碌的樣子,蕭謹嵐突如其來有一點心疼的感覺,更是不肯退讓,「妳不坐下,難道是害怕我的樣子。」
  他一說害怕瑟瑟就想到那道疤,這幾乎是瑟瑟的死穴,她立刻急了,「沒有,我沒有。」
  「那就來坐下。」
  怎麼都拗不過這男人,瑟瑟只得扭扭捏捏地坐下來,之前雖然不小心撞到蕭謹嵐,可當時因為驚嚇,並沒有真的有什麼別樣感覺,可這會坐在蕭謹嵐身邊,瑟瑟只覺得渾身都緊張得不行,恨不得立刻把自己找個地縫埋起來。並非不想與他相處,而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機會和他靠得這麼近。
  他的身上有股清新的味道,有些冷冽,也不知是下雪的緣故還是他氣勢本是如此,可她竟然並不怎麼怕這個氣勢昂然的男人,只是不由自主地緊張。
  這些年蕭謹嵐也見過不少女子,她是最容易害羞的。蕭謹嵐哭笑不得,看她緊張得像根柱子一動也不動,「不是說不怕我,為什麼這麼緊張?」
  「我、我沒有。」她回答得言不由衷。
  「既然不怕,那就是冷。」蕭謹嵐突然站起身。
  沒料到他的動作,瑟瑟嚇了一跳,抬頭去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可她還來不及多想,就發現蕭謹嵐脫下大氅……帶著男人體溫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顯得她像個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眼睛因為意外睜得很大,瑟瑟感覺整個人都暖和起來,滿臉驚詫。
  「眼睛瞪那麼大做什麼。」蕭謹嵐不以為意地坐下,也不覺得冷,又端起一杯涼酒喝下,「女兒家天冷身子弱,以後出來多穿些。」
  「你、你不冷嗎?」瑟瑟發現自己問了一句蠢話,這個男人怎麼會不冷,可她竟然有些捨不得把大氅還回去,這是他的東西,他這麼溫柔,這個認知讓她開心得幾乎要笑起來。
  「還好。」蕭謹嵐連飲兩杯涼酒,看她臉色酡紅,便微微一笑,「我從小習武,身體好。」
  瑟瑟抿嘴笑,對他的回答有些滿足,可看到酒杯裡的酒沒有一點熱氣,又忍不住擔心,「雖然身子骨好,可喝多了涼酒還是會傷身的,我還是去幫你溫一壺好了。」
  「沒妳想像的可怕。」看她眨眨眼的樣子像個孩子,蕭謹嵐倒了一些酒在杯中,含笑遞給她,「妳也試試?」
  幾乎是驚嚇地看著酒杯,瑟瑟吶吶地開口,「我沒喝過。」
  她從來沒喝過一口酒,一丁點都沒有,雖然偶爾也會好奇這讓人愛又讓人恨的杯中之物到底是什麼味道,可真的讓她喝一口還真是沒有勇氣。
  「試試,沒那麼可怕。」蕭謹嵐看透她蠢蠢欲動的心思,慫恿著,「尤其在下雪天喝酒,別有一番滋味。」
  「真的嗎?」
  「妳試試就知道了。」他笑。
  猶豫再三,瑟瑟還是伸手接住酒杯,手指相觸碰的感覺酥麻麻的,再看看蕭謹嵐含笑的目光,心神蕩漾,她幾乎是被蠱惑著端起酒杯湊到嘴邊,辛辣的味道還沒下口就能聞到,讓她心裡生出怯意。
  「不妨試試,別怕。」
  蕭謹嵐鼓勵的話給了瑟瑟勇氣,她終究還是沒有放下酒杯,緩緩湊到唇邊吮了一點點。入口偏苦,喉嚨裡辣辣的,很嗆,可真的咽下去又覺得像是一股熱流湧入身體裡,並沒有想像中的難喝。眨著眼看鼓舞自己的男人一眼,她鼓起勇氣把酒喝下去,很快那股熱辣的感覺就跑遍全身。
  她的臉色很紅,不知道是因為喝酒還是害羞,蕭謹嵐被她謹慎的舉動逗笑了,「是不是沒有那麼可怕?」
  抿著嘴細細感受,瑟瑟點點頭,「好像沒有太大的感覺。」
  「這些東西能讓人放鬆,平時喝一些沒有什麼。」身在官場行走五年,蕭謹嵐不敢說自己千杯不醉,可普通時候確實沒被灌醉過,最多就是微醺,可理智還是在的,絕不會做出什麼有損顏面的事情。
  感覺整個人都暖和起來,瑟瑟的面色越發紅潤,覺得膽子都大了不少,「我想再喝一杯。」
  笑著看她,蕭謹嵐拿起酒壺給她倒上,「好奇可以,貪杯不行,喝完這一杯就不能再喝了。」
  「嗯,好。」這感覺很好,完全忘了寒冷,整個人暈乎乎、暖洋洋的,很舒服。瑟瑟笑著答應,又小口抿著喝了一杯。
  看她小心翼翼的舉動,始終帶著微笑,蕭謹嵐覺得自己沉重的心情被緩和不少,那些傷感的情緒被這個丫頭一鬧都不知道跑到哪裡,整個人都輕鬆了。
  「感覺如何?」
  「沒感覺了。」
  「喝了酒最好別吹太多冷風,妳回去吧,我一會也要回房了。」
  「嗯。」瑟瑟答應著,可剛站起來就覺得自己渾身發軟,一點力氣都沒有,而且那種輕飄飄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蕭謹嵐沒料到瑟瑟會喝不到兩杯酒就醉倒,他快手抱住往地下倒的她,看她的臉頰透著一種異樣的紅暈,哭笑不得,「妳怎麼醉了。」
  「沒醉,沒有。」
  「妳是誰房裡的?我送妳回去。」
  「我、我侍候小姐。」
  「小姐是誰。」
  「小姐就是小姐。」
  「瑟瑟。」
  搖擺著手臂,瑟瑟眩暈得說不出話,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五年前,她同樣被這個男人抱在懷裡,那感覺是從未有過的踏實,她緊緊貼著他的胸膛,近到能聽到他的心跳聲,這是她五年來總會夢到的夢境,可每次醒來只有她一個,那麼寒冷,可現在她像是又回到那一次,遇到這個男人,被他抱著,被他安慰。
  終於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是誰,她好高興。

  第二章

  瑟瑟覺得自己還在夢裡,也像是飄浮在雲端,暈乎乎的沒個落腳點,這大概是個美夢,因為一直希望再見到面的蕭謹嵐出現了,他果然如同想像中的那麼俊朗,一舉一動都讓人無法拒絕。
  大概是夢太美,無法作得更長久,因為腦袋隱隱在作痛,像是被幾個人同時敲打,這讓瑟瑟忍不住呻吟出聲,擔心自己受了風寒。她伸手按捏著額角緩緩睜開眼,眼前完全陌生的布置卻狠狠嚇了她一跳。
  她的床帳是素紅色的,房間裡的擺設也都是女兒家喜歡的,可眼前的分明就是一個極其嚴肅的房間,布置簡單,青色的帳子,無處不透露著冷色就能看出房間主人定然是個安穩的性子,就連傢俱都是最古樸的樣式。
  瑟瑟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床上下來,看看空無一人的房間,再瞧瞧自己穿得好好的衣裳,她舒出一口氣,可看一眼窗外,很快又驚慌起來,這會天都要黑了,她到底是在哪裡?小姐那邊誰在陪著?
  輕輕捶打著腦袋拚命想之前的事情,瑟瑟有些無措,之前好像是碰到一個人,然後那個人請他喝酒……這會瑟瑟終於意識到那不是一場夢,這個地方可能是蕭謹嵐的住處,因為房間裡的擺設雖然簡單,卻透著尊貴,顯然不會是下人的住處。
  啊,難道她喝醉,睡到了他的房間、他的床?瑟瑟無聲地哀叫著,想逃跑又猶豫著不敢走出去,要是正好碰到別人,那不是被誤會了嗎。
  就在她憤恨地敲著自己的腦袋想辦法的時候,一聲輕笑傳過來。
  蕭謹嵐手裡抓著一本看到一半的書,走進來,笑吟吟地瞧著她,「怎麼,頭疼?」
  她確實是頭疼,可並不只是喝酒的原因,還是因為找不到理由解釋自己喝醉酒,還睡到人家房間裡這件事。
  「還沒醒,還是醉傻了?」緩步走進來,蕭謹嵐顯得格外自在悠閒。
  可他的放鬆並沒有傳染給瑟瑟,她依舊很緊張,「對、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臉紅成一片,就連脖子都跟著紅了,她羞愧地低著頭,「打擾了你。」
  「沒什麼,是我讓妳喝了酒,自然要負責。」蕭謹嵐笑著,「妳喝醉的樣子倒是好玩,就是鬧得厲害,睡相有點……」
  「別說了。」瑟瑟猛地抬頭,幾乎要羞憤得立刻自刎謝罪的表情,不敢聽下去她到底鬧了什麼笑話,畢竟她從來沒有過喝醉的經驗,誰知道會鬧成什麼樣子。想到她第一天見到她的救命恩人就鬧出如此大的笑話,她真的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乾脆再也不要出來好了。
  「為什麼不讓我說?」看她雙手攥著衣衫的模樣就覺得好玩,蕭謹嵐打趣說道:「這會知道害羞了,喝醉的時候可一點都不乖。」
  「對不起、對不起。」瑟瑟這一次真的急哭了,眼淚在打轉,努力不落下來。
  只是鬧著玩卻把人逗哭了,蕭謹嵐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該怎麼做,走過來用手帕擦掉她的眼,無奈嘆氣,「這麼不經嚇,我騙妳呢。」
  「我、我不信。」
  「真的。」他笑,「妳喝醉的時候很乖,一句話都沒說就睡過去了,也沒鬧人,扶妳去床上歇著的也是婢女。」雖然抱她回來的人是自己,放她到床上被拉著不肯離開的人也是自己,他還是決定隱藏這一段,畢竟小丫頭臉皮薄,再說下去怕她哭起來。
  「你沒有騙我。」
  「絕不騙妳。」看她眼圈通紅,蕭謹嵐輕笑。
  瑟瑟舒了一口氣,心底卻又有些隱隱的失落,她以為自己是被這個男人抱進來,原來只是婢女,這種感覺好複雜。她在心底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竟然會有那麼不知羞恥的念頭,哎,為什麼一碰到有關他的事情就心煩意亂得不行。
  他的手指很漂亮,卻帶著厚厚的繭,覺得他幫自己擦淚的動作已經極盡溫柔,可她的心還是跳得飛快,像是要蹦出來的樣子,不過是不經意觸碰到他指端,渾身卻像被莫名刺激到顫慄,只能強忍著才不那麼明顯。
  這會的蕭謹嵐穿著一件寬鬆些的衣衫,房間裡被幾個火盆燒得暖暖的,並不會冷,所以他沒有穿得太多,雖然沒有之前的打扮英武逼人,現在卻更顯得容易靠近,讓人能夠放鬆情緒。
  同樣好看,瑟瑟在心裡比較一番,悄悄下了結論。
  「我要回去了。」既然酒醒了,自然也沒了留下來的理由,瑟瑟有些悶悶地開口。
  「好。」蕭謹嵐沒有挽留,他能感覺到這丫頭在自己面前不那麼自在,就痛快地放人,還走到桌邊拿起幾本書遞給她,「這都是些最基本的啟蒙書,妳先拿去看看,看懂的多熟悉下,看不懂的就問問身邊的人,也可以來問我。」
  聽到能夠來他這裡,瑟瑟的眼睛一亮,「這些……」
  「不用擔心,都是最簡單的啟蒙書,妳不是想學著讀書識字?」
  瑟瑟接過來,果然是簡單易懂的,第一眼她就認識好多字,頓時感激湧上心頭,「謝謝你。」她以為這個男人說要教她讀書認字的話不過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認真,真的替自己準備了這些書。
  看她感激的眼神,蕭謹嵐覺得好笑,他把掛在一旁的大氅拿過來,「小事一樁,何必這麼感激,天黑路滑,雪還在下,妳穿著我的大氅回去,早些時候我已經遣人去謹寒那裡說妳留在這裡幫忙,晚些回去,不用擔心會被責怪。」
  聞言驚詫,瑟瑟看著他,沒想到他會做得這麼妥貼,又意外他知道了她的身分,「你怎麼知道我是小姐房裡的婢女?」
  笑看她一眼,蕭謹嵐沒有回答,只是順手幫她繫上大氅。
  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瑟瑟的臉色一紅,在蕭府裡想打聽一個小小婢女的消息可能會有點麻煩,畢竟婢女是很多,可她身為蕭家二公子夫人眼前最受寵的貼身婢女,大家必然都熟悉她,他隨便一打聽就能知道。
  「我走了。」
  「好。」蕭謹嵐退後一步讓她離開,眼睛卻盯著她的身影,眸光複雜。明明自己輕而易舉就知道了她的身分,也知道她是弟妹身邊的婢女,為什麼當時沒有讓人把她送回去?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那麼做,分明那才是正確的決定,卻神使鬼差地把人帶到自己房裡床上,還親自餵了醒酒湯。
  想想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小丫頭格外上心,蕭謹嵐也是不得其解,大概只能歸咎於那雙眼睛,那雙和晏眉極其相似的眼睛和神情。
  不同於蕭謹嵐複雜的思緒,瑟瑟現在想得很簡單,該怎麼對唐若瑤解釋她一下午的離開,還有要不要找機會出現在蕭謹嵐身邊。她想得專注,一出門看到下得很大的雪花,怔了一下,腳下一滑,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小心。」蕭謹嵐在她背後喊了一聲,看她披著自己的大氅像個小孩,都拖到了地上。他皺了一下眉,大跨步跟了過來,「我送妳回去。」
  搖著手,瑟瑟拒絕,「不用了,今天已經很麻煩你了。」
  「等我。」蕭謹嵐沒給她拒絕的機會,徑直進了房間,在裡面翻找一番卻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有些尷尬地走出來,「傘不知道被放在那裡,就這麼回去吧,我送妳到門口就走。」
  第一次看他窘迫的樣子,瑟瑟差點笑出來,她忍著笑看他,「伺候你的婢女呢?可能還沒來得及拿出來。」
  「沒有。」蕭謹嵐一臉雲淡風輕地開口,「我房裡沒有侍候的婢女。」
  還是第一次看到沒婢女侍候的有錢人家公子,瑟瑟也是啞然,不知道說什麼,他可是蕭家的大公子,儘管看起來很能幹的樣子,可一些瑣事還是需要細心的婢女打理啊。
  「我一直住在京城,很少回來,原來房裡的人就都被分到各院裡侍候,這一次回來得急,還沒找到合適人選,我也不想隨便讓人來身邊。」
  聽他的解釋,瑟瑟覺得很訝異,這麼好的主子竟然沒人侍候。
  看她用同情的目光瞧著自己,蕭謹嵐哭笑不得,「沒有婢女難道不正常嗎?」
  瑟瑟搖頭,一臉不認同,要是有婢女,哪裡會有找不到傘這種事,她可都是早早地給小姐把什麼都準備好。
  「既然這樣,妳來我房裡侍候如何?我會在潁州留一段日子,走了妳再回去。」蕭謹嵐似笑非笑地說著,打算逗她玩。他和二弟蕭謹寒不一樣,因為從小習武,所以並沒有養出世家公子的習慣,反倒喜歡一個人自自在在。
  先是驚訝然後又是為難,瑟瑟想了一下,「可是我家小姐……」
  原本就是突然冒出來逗她的想法,蕭謹嵐看她不怎麼願意,乾脆就順水推舟地拒絕,「既然妳要侍候小姐,那我還是一個人好了。」
  他口氣很平淡,完全不覺得哪裡不對,可瑟瑟硬生生從裡面聽出一種蕭索,幾乎是不經大腦地脫口而出,「我去跟小姐講,明天過來。」話一說完她轉身就跑,也顧不得會不會滑倒,像是做了什麼壞事怕被人抓住一般。
  「慢點,跑什麼。」
  瑟瑟沒有回應,只是回頭看他一眼,又走了。
  意外地看她離開的身影,蕭謹嵐抹了一把下巴,她真像個孩子,把什麼話都當真,不過有個這麼有趣的丫頭陪著解解悶,好像也不錯。

  ◎             ◎             ◎

  瑟瑟這輩子遇到過兩件最幸運的事,一件是十一歲時被不留下姓名的蕭謹嵐救下,第二件就是有個特別好、特別好,好到讓她感動得想哭的小姐唐若瑤。
  當初她被人牙子帶著京都後賣到了唐家,因為年齡相似,也算機靈,便被安排在唐若瑤身邊伺候,後來又跟著陪嫁到潁州,至此後她有了一位這世上最好的小姐,一個借用了小姐身體的外來靈魂……原諒她根本搞不懂她家小姐嘴裡的穿越和靈魂互換是什麼東西,可她只要知道現在的小姐是最好的就行。
  有誰家的主子會把婢女的安危看得那麼重,只是扭腳就讓她休息三個月,說是傷筋動骨一百天。誰家的小姐會把婢女的房間細心地裝飾,說好的環境能營造好的心情,還會讓婢女穿著同樣精緻的衣衫,完全不覺得會拉低自己的身分,可她的小姐就會。
  雖然有時候她家小姐總會做一些胡鬧得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可小姐真的是把她們幾個婢女當成了妹妹對待,不要她們這些婢女再自稱奴婢什麼的,完全沒有一點架子。
  在這樣的前提下,瑟瑟原以為自己提出去照顧蕭謹嵐這件事唐若瑤會痛快答應,畢竟她像個姐姐般縱容她們這些下人,卻沒想到遭到了強烈的拒絕。
  唐若瑤大著肚子,坐著很難受,可她為了表示自己嚴肅對待這件事還是堅持坐著,還輕拍一下桌子,「我不同意。」
  「小姐……」這個答案實在是太意外,瑟瑟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畢竟她從來沒去反抗過小姐的意思。
  相比她的不滿,蕭謹寒很冷靜,「大哥身邊向來不喜歡太多人侍候,難得願意讓瑟瑟過去,妳為什麼不同意。」
  「我就是不同意。」瞪一眼自己的夫君,唐若瑤表示不滿,「我不能把瑟瑟往火坑裡推。」
  聽到自己的哥哥被形容成火坑,蕭謹寒沒同情心地笑了,「怎麼這麼說?」他還記得妻子第一次看到他大哥的樣子,眼睛亮得幾乎要冒光,讓他吃了好一陣子的乾醋,偏偏是自己嬌縱的小妻子和親大哥,誰也不能得罪,只能憋屈著,難得這會聽到她說大哥的壞話,他竟然覺得十分愉悅。
  「就是不行。」看著瑟瑟怯生生的眼神,唐若瑤苦口婆心,「大哥那麼優秀,瑟瑟過去豈不是很危險。」
  想到第一次見大伯哥蕭謹嵐,唐若瑤表示這男人真是極品,和自家夫君滿身的貴氣不同,那個男人身上還透著一絲匪氣,一個眼神就能嚇哭人的樣子,一張俊朗的臉再配上奪人魂魄的氣勢,簡直就是要被人搶來搶去的極品好男人,就連那道疤都顯得格外有味道。
  很不悅地看著愛妻理直氣壯地誇讚另一個男人,儘管那是他的親大哥,蕭謹寒醋意橫生,「大哥就這麼好,讓妳這麼讚美?」
  「當然。」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家夫君在吃醋,唐若瑤微微一笑,毫不吝嗇地讚美,「當然還是沒你好,這世上最好的男人就是你,不過現在討論的事情是瑟瑟去大哥那邊。」
  「所以?」
  「所以你不懂嘛。」看看夫君,再看看懵懂的瑟瑟,唐若瑤無奈地搖頭,「大哥很好,是好男人一個,可你們都忘了他心裡還藏著一個青梅竹馬的晏眉,這兩個問題碰到一起,我怎麼願意把瑟瑟送過去。畢竟和一個那麼好的男人天天在一起,很難不愛上他……唔,蕭謹寒你別堵著我嘴巴……唔……」
  「小姐,我沒有,我不會對大公子存有非分之想的。」蕭謹嵐和晏眉的事情她也聽到幾次,瑟瑟心裡有點難受,卻不知道為什麼,只是乾巴巴地解釋。
  知道唐若瑤什麼都敢說,蕭謹嵐伸手堵住她的嘴,「妳別胡說八道,聽聽瑟瑟的意見再說。」
  看小姐被堵著嘴巴說不出話,瑟瑟鼓起勇氣開口,「小姐我知道妳是心疼我,可我絕不會做出那種事的,大公子人很好,我不會有別的心思,只是想去侍候他一段日子,他回京都的時候我就回來。」
  掙開束縛,唐若瑤愕然,「理由是什麼?」
  沉默了許久,瑟瑟低著頭,「小姐……」
  終於意識到自己夫君的意思,對上他意味深長的目光,唐若瑤也是驚訝得不行,瑟瑟從來沒違背過她的意思,也不會隱瞞什麼,就算她讓瑟瑟去跳河,瑟瑟恐怕都會毫不猶豫地執行,可瑟瑟竟然為了蕭謹嵐主動表達自己的意思,這讓她高興又擔心,可最後也說不出什麼,只能尊重瑟瑟的想法,「如果妳願意,好吧,我答應。」
  終於得到小姐的首肯,瑟瑟感激得不行,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竟然說出這番話,聽唐若瑤的安排下去收拾。
  看著瑟瑟離開的背影,唐若瑤顯得十分擔憂,看一眼笑得高深莫測的夫君,「你到底打什麼主意?」
  「沒有啊。」
  「你敢瞞著我?」
  「娘子息怒,我可不敢,妳現在懷著我的孩子,哪裡敢得罪妳。」蕭謹寒笑著逗她一下,可看唐若瑤是真的在擔心,又正經地回答,「我是高興,大哥第一次願意在身邊放個女人。」
  嘆口氣,唐若瑤有些憂愁,「這正是我擔憂的地方。」昨晚瑟瑟醉醺醺地回來就引起了她的注意,不過是因為看瑟瑟狀態不好才沒有追問,還想著今天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誰知道她還來不及多問就被撂下一個驚訝的消息。
  雖然不知道瑟瑟為什麼格外希望去那邊侍候,可唐若瑤卻能看出瑟瑟那個笨蛋極力隱藏的崇拜情緒。唐若瑤以往從蕭謹寒的口中就知道,蕭謹嵐這位蕭家大公子在京都很受女子歡迎,好幾家都想把女兒嫁給他,可偏偏從晏眉死後,他對待感情就沒有認真過,對每個女子也都極溫柔,卻沒有承諾一次。
  瑟瑟這丫頭這麼笨,靠得太近不喜歡人家才怪,到時候豈不是飛蛾撲火。一個迷戀而不自知的笨瑟瑟和樣貌與智慧同樣出眾的蕭謹嵐在一起,怎麼看這個安排都那麼危險。
  只希望瑟瑟會如她說,不會喜歡得太深,不然後果實在是很可怕。唐若瑤已經開始擔憂了。
  這廂唐若瑤正在擔心著,半個時辰後,蕭謹嵐也是驚訝到不行。
  蕭謹嵐沒想到瑟瑟真的能過來,有些感動她的善良,又對接下來的日子含了不少期待,「沒想到妳真的可以過來。」
  一臉擔憂地看著他,瑟瑟有些懷疑她是不是會錯了他的意思,還是說那只是個玩笑,「你不想讓我照顧嗎?」
  「怎麼會。」蕭謹嵐微笑,「我這邊地方大,但是住處沒有幾間,妳就睡在最左邊的房間。」
  「那不行。」瑟瑟大驚失色,「我怎麼能睡在那裡,我要和下人們睡在一起。」要知道這四間房都是正房,是主子住的,蕭謹嵐睡在了最右邊,還有一間廳堂、一間書房,然後就是他說的房間,她一個婢女怎麼能睡在那裡。
  「這裡沒有下人,以前我就不喜歡被侍候就沒準備下人睡的偏房,妳聽我的。」一點都不意外她的反應,蕭謹嵐撂下第二個問題,「用飯也和我一起就好。」
  瑟瑟簡直要把眼睛瞪出來了,還以為只有她家小姐會要求婢女一起吃飯,誰知道蕭謹嵐也習慣這麼做,「我怎麼能和你一起用飯?」
  蕭謹嵐徑直安排起來,「妳聽我的,我這邊沒有婢女,妳是唯一一個,要是不肯與我同食,只能特意安排廚下為妳準備一份,嗯,妳不嫌麻煩嗎?」
  他說得雲淡風輕,聽起來卻真的有幾分道理,幾乎無法反駁,「我去別的院子裡和她們一起吃就好了。」
  「那會很麻煩,妳想每天過去都被追問我做了什麼嗎?」蕭謹嵐老道地回答。他從五年前離開家後就沒回來幾次,他這個大公子對蕭家下人來說真的很神祕,瑟瑟身為他的婢女,恐怕被抓到之後,會被纏住追問他的一舉一動,他不喜歡其他婢女留在房裡也是為了減少麻煩,他相信瑟瑟也不會喜歡。
  果然,瑟瑟猛烈地搖搖頭,抿著唇想了一會,只得點頭,「好吧。」
  雖然無奈答應,可真的去想這些安排,瑟瑟又緊張得不行,她很高興來侍候蕭謹嵐,卻沒有妄想過能有這麼靠近這個男人的機會,這讓她心底冒出說不出的喜悅,又添了幾分緊張。
  把她的情緒盡收眼底,蕭謹嵐若無其事地吩咐:「我白天有事情的時候會出去,妳待在這裡也好,去找妳家小姐也行,我沒事的大部分時間會在書房看書,妳閒時把那些書拿出來看看,有什麼疑惑隨時問我,要是看熟悉了就去書架上找些喜歡看的。」
  「所有的書都可以嗎?」
  「當然,妳看得懂的都行。」蕭謹嵐打趣地說。
  「好。」瑟瑟乖乖地回答後站在一邊。既然成了他的婢女,她就打算規矩一些。
  「坐下,不用站著。」壓根就不習慣她恭敬的模樣,蕭謹嵐說道:「以後也像是昨天一樣就行,不用戰戰兢兢的,我又不是老虎,不吃人,要是天天立規矩,倒是看得心煩。」
  被他的形容逗笑,瑟瑟抿著唇笑,「知道了。」她之前還擔心自己會做得不好,這會卻把心徹底放下來,蕭謹嵐和自家小姐一樣,都是很好的人。
  「別的沒什麼,妳隨意就行,這裡沒什麼規矩。」
  「好。」抬頭看一眼已經打算看書的男人,瑟瑟忍不住按了一下胸口。為什麼只要和他同處一室心就跳得這麼快,自己是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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