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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折】金主賢夫

邱府曾是書香門弟的大世家,邱嫣然身為邱府大小姐, 上門提親說媒的人自不在少數,卻被長輩許配給了嗜錢商戶。 她的夫家聽說是一等一的大家商戶,而據說她的夫君, 相親相了整整五年,從大家閨秀相到低戶女子, 從窈窕淑女相到一介村女,誰也入不了他的眼。 這一挑剔就挑了五年,還一個都不中,有人說他好男風, 還有傳言他有不能說的隱疾,為了邢家門風, 邢母心一狠,決定耍一回手段逼兒子成親。 邱嫣然明白,邢厲是她的金主夫君, 她只是他暖床生子的妻子,後院她會幫他找女子回來養著。 結果他卻冷聲道,他只跟她同床,生完頭一胎她得再繼續生, 生到她七老八十走不動為止,都別想攆他去找女人!

會員價:
NT$1186.2折 會 員 價 NT$118 市 場 價 NT$190
市 場 價:
NT$190
作者:
金晶
出版日期:
2016/06/24
分級制:
限制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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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床榻,女人爬得上,卻不一定走得了;
女人的香閨,男人走不進,卻能爬窗撲上床。


邱府曾是書香門弟的大世家,邱嫣然身為邱府大小姐,
上門提親說媒的人自不在少數,卻被長輩許配給了嗜錢商戶。
她的夫家聽說是一等一的大家商戶,而據說她的夫君,
相親相了整整五年,從大家閨秀相到低戶女子,
從窈窕淑女相到一介村女,誰也入不了他的眼。
這一挑剔就挑了五年,還一個都不中,有人說他好男風,
還有傳言他有不能說的隱疾,為了邢家門風,
邢母心一狠,決定耍一回手段逼兒子成親。
邱嫣然明白,邢厲是她的金主夫君,
她只是他暖床生子的妻子,後院她會幫他找女子回來養著。
結果他卻冷聲道,他只跟她同床,生完頭一胎她得再繼續生,
生到她七老八十走不動為止,都別想攆他去找女人!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邱府。今日萬里晴空,一掃冬日的沉悶,邱嫣然命丫鬟將書箱搬到院子裡去,又小心翼翼地將一本一本的書籍拿出來,一股霉味在空氣中飄蕩著,不一會就在陽光之下被暖風吹散了。
  「大小姐,妳去休息吧,這裡奴婢會看著的。」暖玉擔憂地看著邱嫣然,今日雖不是烈陽,可邱嫣然白皙的小臉被晒得紅通通的。
  「無妨。」邱嫣然堅持地搖搖頭,墨綠長裙隨著她的走動隨風輕飄,如山間的溪水般靈動靜好。
  兩個時辰之後她才將所有的書都擺好,接著坐在院子裡的樹蔭下喝茶休息,一旁的暖玉一邊伺候著,一邊不滿地說:「大小姐,這些事情交給奴婢做就好,妳又何必親力親為呢。」
  邱嫣然輕笑,「妳一個人哪裡來得及呢。」
  暖玉一聽,鼻子微酸,邱府曾經是書香門第的大世家,只可惜近幾十年來出不了一個秀才,漸漸地落敗。
  邱嫣然十歲那年,邱府發生了巨變,本來住的府邸也賣掉了,轉而搬到了東南的一個小府邸,府中的僕人最起碼也減少了一半以上。暖玉也是從小伺候在邱嫣然身邊的,邱嫣然以前有兩個丫鬟和一個嬤嬤伺候,如今只剩下一個暖玉了。
  暖玉心中感嘆不已,她年紀要比邱嫣然大上一歲,去年已經訂親,明年成婚之後就不能待在邱嫣然身邊伺候了。而邱嫣然如今十六,卻還未訂下親事,只因貴人瞧不上落魄的邱府,有些則是一個個懷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心思來求親,邱父自然是不肯的。
  暖玉的目光落在容色極佳的邱嫣然身上,邱嫣然長得水靈,渾然天成的大家之氣,那股韻味當真是少有,也難怪那些紈褲子弟想趁機占便宜求娶回去。
  想到此,暖玉心疼地說:「大小姐,奴婢聽到了一些事情。」
  本閉眼休憩的邱嫣然睜開眼,輕聲道:「何事?」
  「奴婢前些日子聽說夫人有意要將妳許配給商戶。」暖玉愁眉不展地說。
  「哦,如此甚好。」邱嫣然不在乎地說。
  「大小姐。」暖玉驚呼:「這哪裡好了!」
  「妳瞧瞧我們的院子,可是好了?」邱嫣然反問,見暖玉噤口,她緩緩地道:「嫁給商戶又有何不好呢,妳想想,起碼日子便過得順暢了。」
  暖玉撇嘴,「可……」
  「暖玉,我在妳眼中是千般的好,可我在別人眼中可不是這麼好。」邱嫣然微微一笑,「妳可聽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暖玉垂頭,「大小姐何必如此,夫人、少爺也不用大小姐如此犧牲。」
  邱嫣然輕笑,「妳啊,想左了。」
  邱府曾是大戶,所以也免不了一些大戶的惡習,為了多子多福,邱嫣然的二伯便納過二房妾侍,近年日子越發的不好過了,這孩子倒是如糖葫蘆似的一個接一個不停地生,偏偏邱老夫人喜得不得了。
  和邱二伯不同,邱父並未納妾,無關風花雪月,只因邱父是一個古板的人,邱父的整顆心都在讀書上,娶了邱母之後,便有了邱嫣然和邱書懷,既然已經有了子嗣,也能對祖宗有了交代,他自然不從,也不想在讀書以外的事情上分心。
  是以,邱府的落敗邱父也全然不當一回事,能吃能喝,有地方睡就好,最重要的是有書可讀,而邱嫣然喜書的習性便是從邱父那學來的。
  暖玉自然不懂邱嫣然話語的意思,其實邱嫣然早已想通,女子的終生與娘家息息相關,娘家好,她才會好,更何況她對自己的弟弟很有自信,一定能博來一個進士之名,她以後在夫家也好挺直腰板。
  其他人她一點也不在乎,可她的爹娘和弟弟她無法不在乎,特別是邱母,這幾年為邱府操心,卻不得一點好,幸好邱父開口要分家,這一兩年來日子也好過多了。
  「大小姐,聽說昨日二老爺又進府了,奴婢怕二老爺在這樁婚事上……指手畫腳。」暖玉的聲音很輕。
  邱嫣然聽出了門道,嘆了一口氣,「聽說三堂姊下個月就要出嫁了?」
  「是。」暖玉想了想,「大小姐是否想要出了一份禮?」
  「我?」邱嫣然嬌媚一笑,「還是算了吧,免得他們以為我耀武揚威。」二伯父有二子,其餘皆是姑娘,二伯父渾身上下沒一個讀書人的樣子,竟起了壞心思,將女兒一個個地嫁出去,謀了不少的聘禮,這日子過得比大房好多了。
  邱嫣然心中不屑,可如今她也有了這等心思,不同的是,堂姊、堂妹們嫁得不甘不願,她卻是心甘情願,今年她已經十六了,又能單純多久呢。
  望著邱嫣然臉上滄桑的笑容,暖玉眼眶微熱,「大小姐,夫人肯定不會允諾那婚事的。」
  「暖玉。」
  「奴婢在。」
  「我已經允了。」
  微風之中,暖玉臉上一片震驚,而邱嫣然怡然自得地閉上眼,享受著僅剩的愜意。
  另一頭,邢府書房裡傳來一聲,「少爺。」
  邢厲放下手中的狼毫筆,涼涼地瞥了隨從一眼,「大驚小怪,什麼事情?」
  隨從福德一臉的苦笑,「夫人身邊的嬤嬤讓小的轉告少爺一句話。」
  「什麼話?」邢厲端起一旁的龍井,以蓋拂開茶葉,優雅地端起喝了一口。
  「夫人說……」福德吞了吞口水,「少爺四月初十迎娶少夫人進門。」
  邢厲慢悠悠地將茶放下,好笑地看著他,「福德,我倒是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訂親了。」
  邢厲,揚州出名的米商,邢家米店可謂是開遍了江南,只是邢家當家人邢厲很低調,可要是說起邢厲的親事,那就很豐富了,聽說邢厲與姑娘相看,沒有一個中,這就算了,邢厲整整看了五年,也沒相中一個女子。
  據說被相的女子從大家閨秀到低戶女子,從窈窕淑女到一介村女,沒有一個能入他的眼,邢夫人急得不行,之前還能端著模樣說兒子條件好,愛挑剔,可這一挑剔就挑了五年還一個都不中,外面早已流言蜚語滿天飛了。
  有人說邢厲好男風,還有人邢厲有不能說的隱疾,諸如此類的傳言進了邢夫人的耳朵裡別提多難受了,邢夫人不得不耍一回霸道的手段。
  「夫人說,這回是她給定下了,少爺得聽。」福德額上冒汗,聲音顫抖地說。
  「哦?」
  一顆汗珠從福德的額頭上流了下來,「夫人還說,就這一回,若是少爺不從,她、她……」
  「如何?」
  「便搬進佛堂,好、好圖個清靜。」福德困難地將話說完。
  邢厲一笑,黑眸冰冷地看著福德,「都作好決定了,還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福德在邢厲身邊待了很多年,一聽就知道邢厲氣到了極點,連忙閉嘴不敢多言,抖著身子。
  「是什麼人?」
  福德愣了一會,立刻明白了邢厲的話,「是一位書香門第的小姐,年方十六,容貌什麼的,小的也只是聽過,不過聽說長得嬌美可人。」
  「哦,那倒是我豔福不淺了。」他冷笑地揮揮手,要福德下去。
  福德擦了擦額頭的汗,不得不硬著頭皮問:「少爺,你這是……」
  「帶話給夫人,我知道了。」
  聽到這話,福德安心了,少爺性格乖戾,夫人又固執,還好少爺吃夫人這一套,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但同一招只能用一次,福德心中祈禱,希望未進門的少夫人讓少爺滿意,不然……可是這麼多年少爺都沒有相中姑娘,未來少夫人也不一定就……哎,只能求天求地了。

  ◎        ◎        ◎

  邢家少爺終於要大婚了,不少人等著看熱鬧,邱府的門都快要被踩爛了,一抬一抬的聘禮不停地往裡搬,可見邢府也相當重視這門親事。
  成親當天,邱府也不打腫臉充胖子,得體地置辦了該備下的嫁妝,跟著新娘子的花轎到了邢府,那天不少人都看到了,邢家少爺臉色有多冷,不少人開始揣度邢家少爺被逼婚了。
  在揚州百姓的眼中,邢家少爺什麼都好,長得好,家財也多,可惜就是個奇怪的人,多美的人他不喜歡,才貌雙全的他也不喜歡,反正頂好的人他就是不喜歡,所以有人揣著投巧的心事將俗不可耐的村姑送去相看,而那邢家少爺也是沒看上,這樣的邢家少爺如今要娶妻了,真的是一件大事。
  從邱府到邢府的路上站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直至夜黑了,人群才散去,可這婚事仍舊被不少人津津樂道。
  入夜的邢府卻沒有他人所想的那麼熱鬧,邢厲的清豐院裡安靜得彷彿沒有人氣一般,福德快速地走到清豐院裡,對一名大丫鬟招招手,在她的耳邊嘀咕了幾句,大丫鬟臉色怪異地點點頭,回去了新房,福德一邊擦著汗一邊快步地離開了。
  新房裡,一對紅燭正默默地燃燒著,大丫鬟青禾在外頭低聲道:「少夫人。」
  「少夫人讓妳進來。」出聲的是暖玉,暖玉正在床邊,守著鳳冠霞帔,小臉埋在紅蓋頭之下的邱嫣然。
  「是。」青禾踩著小碎步走了進來,臉色仍舊怪異。
  「什麼事情?」紅蓋頭下,邱嫣然緩緩地開口,放在裙上的手扭了扭,有些緊張。
  「回少夫人,少爺說讓少夫人早點歇息。」青禾的聲音越發輕,說到最後她都不敢抬頭了。
  青禾心裡有些怕,少爺的性格怪,做的事情也怪,就算再不滿這樁婚事,大不了就不成婚唄,偏偏人都娶進來了又不進房,完全沒把新進門的少夫人當一回事,這也就算了,還讓她來傳話,若是少夫人一個不爽,她便沒法活了。
  紅蓋頭下的邱嫣然莫名地鬆了一口氣,隨即苦笑,她是被未謀面的夫君嫌棄了?可她一點也不沮喪,昨日夜裡,邱母塞了一本避火圖給她,她看了以後就一直心神不定,越發地不安。
  現在聽到夫君不來了,她心喜,可一想到明天早上,她又苦惱了,才剛嫁進來就被夫君嫌棄,她該如何做人呢。
  「妳下去吧。」
  青禾如獲大赦,連忙下去了。
  一旁的暖玉一臉的戚戚然,「大小姐……」
  啪地一下,邱嫣然扯下了紅蓋頭,一張秀色小臉出現在紅光之下,雪膚清蓮般染著淡淡的胭脂,美得令暖玉忘記要說什麼。
  邱嫣然緩緩一笑,「是傻了不成,還不快快幫我把這個重得不行的鳳冠拿下來。」
  暖玉猛地回神,「使不得、使不得,大小姐,呃,不是,是少夫人,這不行啊,妳怎麼自己將紅蓋頭拿下來了,這可不吉利啊。」
  邱嫣然嬌嗔地瞪了她一眼,「難道要我戴著坐一夜?」
  暖玉忽然安靜了,邱嫣然瞄了她一眼,自然曉得她在想什麼,「暖玉啊,既然別人讓我不好受,我總得讓我自己好受點,難道要順著別人的意思讓自己難受?」
  暖玉抿著唇不說話,可手卻靈活地替邱嫣然拿下了鳳冠,「奴婢給妳打一些熱水來。」
  「嗯。」邱嫣然站了起來,脫掉了一身的霞帔,刺眼的紅色如針一樣扎著她的眼,她將衣服踢到了一邊去。
  邱嫣然沒想過她剛嫁過來就吃了一記鐵砂掌,她只以為嫁過來最多面對一個肥耳大臉的夫君罷了,沒想到新婚之夜就被冷落了,還想著從夫君身上多拗一些錢財的計劃也被打破了。
  沒錯,她就是一個壞女人,想著的主意便是嫁過來,偷偷地藏一些錢財,好幫助家人,雖說邢家的聘禮很豐盛,可邱母並沒有全部留下,反而選了幾樣最精緻的給她壓箱底用了。
  而且邢家的聘禮看似豐盛,卻藏了一個心眼,送來的聘禮上都烙了邢家的標記,這要是拿出去抵押什麼的,豈不是被人知曉了嗎,也太丟臉了,除了真金白銀沒烙印,其他的可都是有邢家的標記。
  正想著,暖玉端著熱水走了進來,臉上掛著不服氣的神情,邱嫣然一瞧,便知暖玉受了委屈,也是,她嫁過來不受寵,擅長看人臉色的下人哪裡還會給她的丫鬟好臉色呢。
  可暖玉沒有說話,邱嫣然也不問,暖玉靜靜地服侍邱嫣然洗了臉,「奴婢想讓人抬一桶熱水過來,可是那燒水的婆子已經歇下了,只有這些熱水了,少夫人勉強用一用吧。」
  邱嫣然點點頭,坐在窗邊,就著少許的水泡腳,閉著眼想如何有一個出路。突然聽到一聲哽咽的聲音,她連忙睜開眼,只見暖玉低著頭,「暖玉……」這個傻丫頭。
  「大小姐……」這一會暖玉又喊她大小姐了,「這院子裡沒幾個是好的,那青禾看著不錯,可妳也別全信了,多留個心眼……」
  聽著暖玉的嘮叨,邱嫣然的心也暖了不少,「妳今天莫非是吃錯藥了?講得這裡是狼穴一般。」
  暖玉低低地笑了,「奴婢是擔心大小姐,等奴婢嫁人了,就不好服侍大小姐了。」
  本來暖玉明年要嫁人了,邱嫣然不想讓暖玉跟過來,可她已經用慣了暖玉,暫時先用著,新買的丫鬟還在邱母那調教,等調教好了再送過來,主要是邢家定下的成親日子太短了,只能倉促地行事。
  「暖玉,妳抬頭看我。」見傻丫頭抬頭了,邱嫣然溫柔地說:「我可有一絲不開心?」
  暖玉認真地看了看,隨即搖頭,「沒有。」
  「那便是了。」邱嫣然捂嘴輕笑,「妳啊,就是想太多了。」
  暖玉不解邱嫣然的心思,這放在別的女子身上都要一哭二鬧三上吊了,為何她一點也不在意呢?暖玉想不通,可她沒有不開心,那便是再好不過的。
  「暖玉,妳去煮一碗麵給我吃,順便打探一下這府裡的消息。」
  暖玉點點頭,替邱嫣然擦乾了腳便端著水出去了。邱嫣然拿起一旁的白玉梳子,一下一下地梳著烏黑的長髮。
  不一會,暖玉便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麵回來了,在邱嫣然的示意下,放在了一旁的梨花圓桌上,暖玉搖了搖頭,邱嫣然明白暖玉沒有打聽出什麼,這也自然,初來乍到,誰會掏心掏肺地說這些事情呢。
  暖玉壓低聲音,「奴婢雖然沒有問出些什麼,可奴婢剛走回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了兩個丫鬟在說話。」
  「說什麼?」邱嫣然揚眉。
  暖玉學著之前那幾個丫鬟的話,「少爺相姑娘相了五年也沒相中一個,怎麼突然要成親呢?咳咳……」又換了一種語氣道:「對呢,而且娶了新娘子又不洞房,難道少爺真的是斷袖嗎?」
  說完之後,暖玉便一臉關切地看著邱嫣然,邱嫣然挑眉,她足不出戶,自然不知道邢家少爺的大名鼎鼎,要是知道,她是決計不會嫁過來吃苦的,便是嫁給別的商戶之家,新郎官也斷斷不會落了她的臉,更何況,她的夫君竟是斷袖!
  她真的是沒想到她會嫁到這樣的商戶家中,她只聽媒婆說得天花亂墜,說邢厲是揚州大戶,邢家米店就跟路邊野花似的開遍了大江南北。怪不得年紀長了她許多的邢厲還未成親,這明擺著有陷阱,她竟往裡跳。
  可那又如何呢,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便是嫁給了斷袖男子,她也得自己承受,她嘆了一口氣,對暖玉輕道:「也罷,各取所需。」只願邢厲能看在她注定要獨守空房一輩子的分上能助她娘家一把,她便謝天謝地了。
  暖玉忍不住哭了,「大小姐……」
  「晦氣,不准哭。」邱嫣然瞪了她一眼,「這又不是天大的事情,妳且給我安生一點。」
  暖玉這才收了聲,乖乖地不語,邱嫣然沒有吃麵的胃口,要暖玉撤下,忙碌了一天,她早已疲憊,上了床榻邊睡著了。
  暖玉看著床榻上的人,輕嘆了一口氣,還好大小姐是一個心寬的人,否則這事真的是誰遇上了誰哭。

  ◎        ◎        ◎

  翌日,邱嫣然在暖玉的輕喊下醒了過來,「少夫人。」暖玉一夜都沒睡好,眼睛發紅,一臉的擔憂,「夫人那裡派了嬤嬤過來。」
  邱嫣然的眼睛轉了一圈,抓住了重點,她緩緩爬了起來,「嗯,我知道了。」嬤嬤過來是要拿元帕的,可昨夜邢厲根本沒來,這個消息只怕邢夫人那裡早已聽聞。
  可為什麼還要嬤嬤來呢?邱嫣然洗漱之後,穿戴整齊,看著銅鏡中的俏麗佳人,微微一嘆,她似乎睡得太好了些,怎麼也該忐忑不安才好。
  她抹掉了臉上的胭脂,自己動手多擦了一些粉,臉色看上去格外的白,一旁的暖玉連忙搖頭,「少夫人……」
  「噓。」邱嫣然對著暖玉眨眨眼,便站了起來,由暖玉扶著走了出去,外頭早有幾個人等著了。
  雖然是商戶,可邢府的作風倒是像官宦作風,她垂著眼沒有去打量,安靜得像一個小媳婦一樣,邢夫人旁邊的黃嬤嬤見了,笑著說:「少夫人早。」
  「這位嬤嬤好。」說完,邱嫣然便沒話了。
  黃嬤嬤尷尬地笑了笑,還真是一個姑娘家,一點心思也藏不住,怕是對昨夜的事情很不滿也很不安吧,看那粉擦得多厚,可惜也遮不住憔悴,哎,也是一個可憐的嬌人。
  「夫人命老奴領少夫人去源鑫園認一認人。」黃嬤嬤越看邱嫣然越覺得她可憐,哪一個女子新婚之後不是由夫君領著去認人的。
  「有勞嬤嬤了。」邱嫣然輕聲說。
  「少夫人隨老奴來。」黃嬤嬤欠了一個身,領著邱嫣然往源鑫園走去。
  一路上小橋流水,玲瓏閣樓,幽幽遊廊,山石點綴,不多時便到了源鑫園。整個院落當真是富麗堂皇、花團錦簇,順著玉石小路而上,邁向白石臺階。
  「少夫人來了。」不知是哪一個小丫鬟喊了一聲。
  在邱嫣然眼前不遠處的檀木門被拉開了,她看到幾個穿著雍容華貴的婦人端坐在一旁,另一邊則是幾個氣質沉穩的男人,正中央坐的是一對夫妻,應該便是她的公公和婆婆了。
  暖玉被留在了門口,邱嫣然邁著繡花鞋走了進去,得體地行禮,卻沒有開口,她還不想莽撞地喊人,免得喊錯了人。
  「來來來,到娘這邊來。」正中央的婦人開口了。
  邱嫣然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了,邢夫人握著她的手,一臉的心疼,「真是委屈妳了。」
  「可不是,這邢厲做事越來越沒規矩了。」其中一位婦人不悅地說。
  「別嚇壞了我的兒媳婦。」邢夫人溫柔地說。
  邱嫣然一雙水眸四處瞟了一眼,卻沒有看到年輕的男子,想必她那夫君並不在這裡。
  她巧目盼兮的模樣落在他人的眼中卻有了別的解讀,邢夫人朝黃嬤嬤使了一個眼色,黃嬤嬤立刻讓人上茶,笑道:「少夫人,先敬茶吧。」
  就她一個人敬茶?這是不是於禮不合呢?邱嫣然蹙眉想著,邢夫人其實早早喊了邢厲過來,可邢厲過不過來,邢夫人摸不準,看了一眼邢老爺,邢老爺對她搖搖頭,顯然也是不知道邢厲心裡打什麼計算。
  少了邢厲,邱嫣然跟在黃嬤嬤身邊朝長輩敬了茶,收了禮,最後黃嬤嬤又請出了小輩,有些年齡跟她差不多,有些則是比她小,個個嘴甜地喊她堂嫂,她連忙喊暖玉過來,笑著給了禮。
  認了人之後便一起吃早膳,邱嫣然沒有立刻坐下,她恭敬地站在邢夫人身邊伺候邢夫人用膳,旁邊幾房的人看了直說邢厲娶了一個好媳婦。
  邱嫣然自然不把這話放在心裡,他們嘴上不過是安慰她罷了,半天下來,她沿著原來的路往回走,見過了邢家人,發現他們其實並不難相處,讓她更加好奇的是,邢厲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明明讓其他人都很不滿,可他們又很佩服他。

  第二章

  邱嫣然走著走著,在一個轉彎處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堵結實的牆,她輕呼一聲,身後的暖玉連忙扶住了她,她還沒說什麼,前面便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
  「沒長眼?」
  那聲音的確很好聽,好似雨珠落玉盤般清脆動聽,可這語調則顯得冰冷不已了,幾乎將她凍成了冰。她眼球一轉,心想自己怎麼也是一府的少夫人,似乎不該任由人喝斥。
  她猛地抬頭,剎那間她微微失神,眼前的男子長得極為俊俏,眼黑如墨,髮絲全數紮起,頭上戴著一頂玉冠,薄唇正生氣地抿著。稍一愣神,她連忙收回了目光,心道,人面獸心,看著人模人樣,對人卻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好像她欠了他不少銀子似的。
  「我沒長眼?這位公子走路不看路,冒冒失失,撞了人還惡人先告狀。」她冷淡地說。
  邢厲微愣,忽然邪笑,朝著一旁的福德說:「好一個小丫頭,你找人將這丫鬟打發出去。」
  福德額上的汗一顆一顆地流了下來,真的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麼孽,怎麼就遇到這一回事了。
  暖玉氣得臉頰鼓鼓,連忙拉著邱嫣然的手,附耳道:「少夫人,我喊人去。」
  邱嫣然眼一眨,趕緊拉住了暖玉,她剛來就鬧事,只怕公婆都不會喜歡,她低聲道:「我自己解決,妳不要說話。」
  暖玉只好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邱嫣然冷笑地看著男子,「不知閣下是誰,有能力打發我?」
  邢厲卻不想再說了,轉身就走,不忘囑咐福德,「打發遠一點。」
  福德不知所措,嚇得直接跪了下來,「少爺,這位……小的不敢啊,她是……」他猛地吞了口水,「是少夫人啊。」
  邱嫣然瞠目結舌,什麼!
  邢厲的腳步停了下來,高大的背影直挺挺地僵硬在那,邱嫣然暗暗罵晦氣,真的是想什麼便來什麼,她的夫君原來長這副模樣,雖然英俊威武,可脾氣怎麼這般的壞,剛才還要打發她來著。
  邱嫣然可不會傻得以為打發是打發到其他的院子裡去,這打發十有八九是要把她給賣了,要她真的是一個丫鬟,她就真的只能自認倒楣了,可眼前動不動就要賣人的人是她的夫君。
  「呵……」他清冷一笑,「書香門第,還真的是出自書香門第。」
  嘲弄的話使邱嫣然回神了,她冷下臉,「夫君。」她困難地說出這兩個字,「不知夫君是什麼意思?」
  「哦?光天化日之下,不知羞恥地與男人見面,也不知迴避,真的當得起書香門第四個字?」邢厲冷酷地說。
  「是,嫣然方才不知羞恥地一個人去了源鑫園,見了爹娘、見了眾人,當真是當不起書香門第四個字。」她反應極快地諷刺回去。
  福德的背脊都溼透了,他真的沒想到書香門第的小姐脾氣這麼壞,通常聽了這話不是該哭著跑回去嗎,怎麼這麼有精神地跟少爺吵架呢,但很難得啊,很難得看到少爺說不出話來,這真的很詭異。
  邢厲緩緩轉過身,第一次正眼打量著他娶進來的新娘子,和他印象中的大家閨秀很不一樣,她的眼睛特別亮、特別閃,彷彿有一團火在她的眼睛裡燃燒似的。
  薄唇微微上揚,邢厲清揚的嗓音響起,「妳是在抱怨?」
  這種調情似的話語聽得她的耳根子微紅,她可沒有在抱怨,他不來才好,她一點也不介意,這樣的人她應付不來,她微微屈膝,「夫君慢行,嫣然先回院子了。」
  當真是可笑了,嫁給了邢厲,卻不知道邢厲長什麼模樣,鬧了一場笑話,只怕沒多久就要傳開了,邱嫣然不想剛進府就太招人眼。
  「慢著,既然碰到了,便一起用膳吧。」邢厲丟下一句話,長腿邁開往清豐院走。
  邱嫣然呶了一下嘴,便也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邱嫣然望著他的背影,心中不斷嘆氣,這個夫君的脾氣很不好啊,看起來難以相處。
  不多時,清豐院便到了,邢厲直接走進了屋子裡,邱嫣然慢吞吞地跟在後面進屋。腳剛邁進屋子裡,她微微轉頭吩咐暖玉,「讓人準備午膳。」
  「是。」暖玉領命離開。
  邢厲坐在了外屋的椅子上,邱嫣然跟著他一舉一動,安靜地坐在一邊,一旁青禾不緊不慢地給他們斟茶倒水。
  邱嫣然跟他無話可說,便慢條斯理地品茶,濃郁的茶香充斥著唇齒,令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妳既然嫁入了邢府,規矩要守著,不要做錯了。」邢厲等了一會,見她不欲言語,便先開口了。
  邱嫣然小心翼翼地道:「什麼規矩?」心中暗道,一個商戶卻這般講究,可一想到這一路看到的情形,這個邢厲確實有幾把刷子。
  邢厲邪邪一笑,「很簡單。」她抬頭看他,他緩緩地吐出,「我便是規矩。」
  瞬間邱嫣然默默地望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了,邢厲說他是規矩,那不就是他說什麼便是什麼,如果他要她去死,她是不是也要去死。
  邢厲微笑,「我可是說錯了?我是妳的天、妳的地,難道我說的話不是規矩?」
  這是哪一門規矩,只聽說新婦剛入門要聽婆婆的規矩,怎麼到了她這裡就成了要聽夫君的規矩,邱嫣然硬著頭皮說:「夫君有理。」
  邢厲輕笑,方才還張牙舞爪的,如今成了小可憐,無視她眼中倔強的抗議,他氣定神閒地繼續喝茶。
  邱嫣然全然沒有心思,垂著頭不說話,過了一會,青禾過來,「少爺、少夫人,午膳已經布好了。」
  「嗯。」邢厲揮揮手,起身移位到飯桌,邱嫣然繼續當跟屁蟲跟在他的身後,他坐下之後,她也跟著坐下,這時她才發現桌邊沒丫鬟伺候。
  而邢厲已經拿起筷子吃飯了,邱嫣然一愣之後也跟著拿起筷子吃飯,其實在邱府沒有吃飯伺候的規矩,也許以前會講究,可現在不會這樣。
  但邢厲剛剛說完規矩,現在卻沒有規矩地吃飯,她有些糊塗了,不明白到底什麼是邢厲的規矩,真是一個麻煩的男人。
  不過沒有人伺候吃飯,她也不用太拘謹,盡情地敞開吃飯,桌上的菜餚很合她的胃口,有四喜丸子、清蒸鯉魚、瑤柱百合羹,以及一道糕點,桂花糕。
  她早膳並沒有吃很多,只吃了一碗粥,現在早就餓了,快速地吃了起來,雖然動作快,但她吃得很文雅。
  邢厲吃得比她稍快,吃完之後就放下了筷子,「我吃完了。」他淡淡地說。
  邱嫣然沒有理他,繼續吃,他一個大男人吃得比她還少,雖然她知道她該停下了,可她一碗飯還沒吃完呢。
  「呵呵。」他低低地笑了,「妳沒聽說過,夫放下筷子了,妻也要隨著嗎?」
  邱嫣然瞪他,他依舊笑嘻嘻地看著她,她吞了吞口水,邢厲正要說話,她眼睛一抬,快速地挾起一塊桂花糕直接塞進了邢厲的嘴裡。邱嫣然隨即低頭不看他,繼續快速地吃飯,絲毫不管面前的男人瞬間黑了的臉。
  邢厲瞪大黑眸,沒想到這個嬌小的女子居然這麼大膽。
  他面無表情地將嘴裡的桂花糕咀嚼完,正好看到她心滿意足地用完膳,拿著絲帕擦著嘴,他冷聲問:「很好吃?」
  「嗯,府裡的廚子手藝很好。」她輕笑地點頭。
  「哦。」他冷笑,「難道邱府的廚子手藝不好?」
  「夫君,嫣然喜愛吃食,所以愛吃了一點,你別見怪,再說邱府的廚子,呵呵,等明日回門你就知道如何了。」她輕鬆地說,一點也不在意他古裡古怪的語氣。
  邢厲覺得自己這一拳就跟打在了棉花上一樣,他神色莫測地看著她,「很好。」說罷,他起身離開了。
  邱嫣然揚揚眉,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思,但轉念一想,便將邢厲扔到九霄雲外了。

  ◎        ◎        ◎

  邱嫣然命暖玉在門口,自己爬到了床榻上午睡,可睡意全無,她盤腿坐在床上,細細地數起了早上收到的禮。
  邢府二房送的是一對鑲金玉如意,邢府三房送的是一塊白楊玉珮,公婆送的則是一套黃金頭飾和一對琉璃手鐲,她看得嘴角都翹了起來,她的私房錢很豐厚啊。
  一雙黑色長靴無聲地走進屋子裡,青色衣衫無聲地飄動,床幔裡的人影浮動,他伸出手一揚,入目的場景真是值得探究啊。
  「啊!」邱嫣然嚇了好大一跳,一雙水亮的大眼直直地看著床邊的人,他怎麼又回來了。
  「沒想到娘子的嗜好……」邢厲一頓,「當真是獨具一格啊。」坐在床上數著珍寶,他邢厲還是第一回看到,而且他娶的娘子似乎愛財過度。
  「咳咳。」她用力地咳著,好半晌才找回聲音,「我只是收拾一下。」
  邢厲揚唇望著她逃避的眼神,「娘子收拾吧。」
  在他的注視下,她戰戰兢兢地收拾,接著放回了木匣子裡,一邊打算等他走了,就將這些東西給轉移陣地。
  邢厲忽然伸手過來,嚇了邱嫣然一大跳,只見他的手穿過她的身前,抓起了梳妝臺上的一枚玉珮,快速地掛在他的腰間。
  原來他是忘記了玉珮才回來了,她乖乖地站在旁邊,安靜地等著他離開,邢厲覺得有趣,她不挽留他,還急著催他走?
  他掀開長袍,一腳跨過去,坐在了床榻上,「我累了,要小憩一會。」
  她頷首,「既然如此,夫君好好休息吧。」
  「這幾日天氣有些燥熱,妳替我搧扇子。」他脫掉靴子,往後一躺,隨即不動了。
  府中的丫鬟他不用,偏要指使她,她垂眸應道:「是。」
  絲絹扇子在空氣中搖著搖著,她搧了一會便覺得乏力了,低頭一看,那人發出規律的呼吸聲,她偷懶地將扇子往旁邊一丟,逕自坐在了貴妃椅上休憩。
  白潤的小手撐著她的小臉,她偏頭想著邢厲這個人,邢厲嘴上說著規矩,可只要她乖乖的,他也拿不出規矩壓著,最重要的一點是她感受到了邢厲對她的不滿。
  看來她這個新婦他一點也不喜歡,怪不得昨夜他連腳也不踏進房裡,今天他這般的作為應該是想看看她是怎麼樣的人,是否可讓他搓揉,揣測了一番,她無奈地一笑。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可惜邱府不成氣候,邢家人要想做什麼真的是易如反掌,而且邢厲相看女子這般久,卻一直沒有看中,也許真的有不可說的隱疾吧,若是娶了有背景的女子,這事就不好解決。
  可若是她的話,邢厲當真好男色,那她也會替他隱瞞下來,因為她要的不過是一份錢財,沒有夫君疼、沒有子嗣傍身,這些都沒有關係。
  東想西想了一番,邱嫣然很快接受了邢厲一定是有隱疾的事實,而她也為此鬆了一口氣,關在閨閣裡這麼多年頭,加上邱父對邱母一直冷淡寡情,她對夫妻生活一點也不期許。
  她就是換了一個地方當一個老姑婆,暖玉常常說她心寬,什麼事情都看得開,若是看不開,又能如何,她也曾當過富裕人家的小姐,也知道金碧輝煌的府邸長得如何,可邱府落敗之後,她也懂得了萬事不可強求。
  既來之則安之,反覆地琢磨了一番,她的心反而定了不少,她安靜地找了找從邱府帶來的匣子,打開匣子拿了一本書,有滋有味地讀了起來。
  安靜的午後,邢厲輾轉醒來,透過半透明的床幔,一眼便看到了倚在貴妃椅上的小女人,白淨的小手拿著一本書,她純淨的臉龐上掛著恬靜的笑容,眼眸低垂,長長的羽睫一下一下地搧動著,溫暖的光線在她的羽睫上舞動著,勾勒出了一道獨特的風味。
  他悄然無息地坐了起來,掀開床幔,穿上靴,沒有整理凌亂的衣衫,衣襟微散地上前,低沉的聲音帶著酣眠過後的沙啞,「在看什麼?」
  「遊記。」她隨口回道,眼睛卻沒有挪動一分。
  黑眸略微一沉,「很好看?」
  「嗯,很好看。」她照舊是波瀾不興的語氣。
  「好看到忽略妳的夫君?」他的尾音微微上揚。
  她這才意猶未盡地從書裡抬頭,仰頭望著前方的男人,水眸不經意地落在他散開的衣襟上,凌亂的衣襟無聲地露出了他古銅色的肌膚,她忙不迭地別開眼。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她在心裡拚命地說,面上一片鎮靜,「夫君醒了。」她站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地整理他的衣服,免得她不知道一雙眼睛放在哪裡好。
  他啼笑皆非地看著她,「妳這麼喜書?」
  「是。」她點頭。
  「難怪妳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人。」
  他清冷的嗓音總是帶著一股嘲弄,聽得她很不舒服,什麼叫耐得住寂寞,難道他想要她紅杏出牆?這可不行,既然是他的妻了,那她就會恪盡職守,何況他是她的金主呢,她不能對不起他。
  「謝謝夫君。」既然如此,她便把他的話當作讚美吧。
  他神色怪怪地瞅著她,要不是她曾經跟他爭論了過幾句,他還真的會把她當作一個古板的女子,可她古靈精怪的模樣他看過,自然不相信她現在這麼乖巧的模樣了。
  「晚膳我不過來了。」他說,眼睛好奇地盯著她瞧。
  太好了,她可以盡情地吃好吃飽,「是。」
  奇怪的是,他聽出了她一絲愉悅的情緒,「若是晚了,妳便歇下。」
  太好了,她不用擔心他要跟她擠在一張床上,她心喜地點頭,他的神色更加的奇怪了,他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忽然發現他娘要他娶的女子很奇怪,比他還奇怪。
  他知道外面的人如何形容他,不外乎性格乖戾、行事捉摸不透,更有傳聞他好男色,他從來不在意這些說辭,只用行動告訴這些人,他邢厲他們得罪不起。
  這些人心裡有這些想法,卻斷斷不敢說出口,這就是實力的威懾,但這些風言風語竟讓他娘下定決心,態度毅然要他娶妻,也罷,他便當一回孝子,僅此一次。
  可怎麼瞧,這剛入門的小娘子不是他的菜,而且不知是否有意,她表現得如此淡漠,是否是欲擒故縱,若是的話,她的心機可謂是極深,畢竟沒有一個新婦會表現得對夫君這般的冷漠。
  暫且不說少女春心萌動,僅他是她的夫、是她的天這一項,她就該討好他,他隱約能感受到她在討好他,但她的討好又多了一絲敷衍,一點誠意也沒有。
  他收起了心思,不在她的身上多花一點心思,幾番探究,他已經知道她表面是一個乖乖的女人,不管她內心如何,只要她別添亂子,他可容下她,否則……他大腳一邁,快速地走出了屋子。
  邱嫣然愉悅地重新坐在貴妃椅上,拿起書認真地看,看到一半,她想到一件事情,「暖玉。」
  「少夫人。」暖玉走了進來,一臉的鬱悶,「少爺他不讓奴婢喊妳。」
  「罷,不提此事。」邱嫣然眼珠子轉得極快,「妳去收拾一下床鋪,換一床。」
  暖玉驚喜地看著邱嫣然,邱嫣然立刻紅了臉,「亂想什麼。」她才沒有跟邢厲在大白天的做那檔事情呢。
  暖玉嘆了一口氣,「少夫人,妳如今嫁到這裡,可不能這般任性。」
  「但我也沒有辦法。」邱嫣然嘟著嘴,「我可不想大晚上睡別人睡過的床。」
  沒錯了,她家少夫人有一個怪癖,那就是潔癖,暖玉欲哭無淚,「可少夫人,奴婢該怎麼解釋?」
  「陽光正好……」不對,太陽都要下山了,她隨手端起一旁的茶水,大步走到床鋪,一倒,「髒了。」邱嫣然淡定地坐回了貴妃椅上。
  暖玉歪著腦袋,「但少夫人,晚上不是……」
  「昨日什麼樣,今日什麼樣。」邱嫣然淡定無比地說。
  莫非少夫人和少爺要分房睡?暖玉唉聲嘆氣地收拾起了床鋪,怎麼會這樣,少爺當真好男色?那少夫人不是要空守新房一輩子啊。
  不管暖玉如何想,邱嫣然很淡定地繼續看書,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
  夜已深,邱嫣然只穿著中衣躺在床上,甜甜美美地睡在了床榻上,恍惚之中彷彿聽到了什麼聲音,她迷糊地睜開眼睛,幽暗的夜裡,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前。
  她猛地驚醒過來,嘩啦啦地坐了起來,雙手捂住小嘴,藉著淡淡的月光,她看到那人脫完衣服,掀開了床幔,「啊!」她尖叫地往後坐。
  那人顯然也是被嚇了一大跳,反應過來之後凶狠地說:「閉嘴。」
  熟悉的聲音止住了她的尖叫,床幔完全地掀起,她看清楚了來人,「夫、夫君?」
  「叫什麼叫。」
  她無辜地瞅著他,「你說你今夜不回來了。」
  「我說我會晚一點回來。」
  對她而言是一樣的意思啊,她以為他和昨夜新婚之夜一樣,連一腳也不會跨進來,誰知道他會無聲無息地脫衣服,偷偷地爬床,她當然會被嚇到。
  奈何邢厲的臉色太難看了,她無法抱怨,不知道他為什麼臉色這麼黑,難道是因為她的尖叫?事出有因,他也有責任啊。
  邢厲臉色這麼黑不僅僅是因為邱嫣然,而是方才邢老爺專門跟他談話了一番,讓他回新房休息,他給爹面子回房,準備做做樣子睡一晚,沒想到這個小女人倒好,活像他是一個賊一樣,大吼大叫的,他壓抑的心情更加地不好了。
  此時門口傳來了青禾的詢問,「少爺……」
  「滾出去!」邢厲直接吼了一聲,外頭瞬間沒了聲音。
  邱嫣然默默地移了移身子,往外靠去,邢厲眼一沉,「做什麼?」膽大的她難道還敢跟他擺臉色?
  邱嫣然輕聲道:「夫君睡內側,我好侍候。」怎麼好好地跑來跟她一同睡?她的心忐忑不已。
  如此的解釋讓邢厲的臉色稍緩,「不用,妳睡裡面。」
  邱嫣然蹙眉,覺得此刻她遇到了一個大問題,邱母在她出嫁之前就跟她說了很多事情,包括晚上她要睡外側,好服侍邢厲,但為什麼她遇到的事情和邱母跟她說的截然不同呢。
  在邢厲不容拒絕的眼神之下,邱嫣然乖乖地往裡挪了挪,邢厲利落地躺在床上,並未有任何不軌的行動,她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更加地確定了,她的夫君真的愛男色。
  邢厲閉上眼睛,鼻尖掠過若有若無的香味,清淡的味道令他不由自主地放鬆,情不自禁地睡著了。
  黑暗中,邱嫣然的水眸睜得老大,雖然知道邢厲不會對她怎麼樣,可她渾身不自在,特別是她一想到她的床榻邊上有一個人,她便不舒服。其實不過是她的潔癖作祟罷了,她真的很不喜歡別人睡她的床啊,即使這個人是她的夫君,這該怎麼解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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