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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折】吾妻難寵

都城侯府是上京首屈一指的大戶,家底殷實、 軍功卓著就不說了,單說侯府家的男人, 哪一個拿出去不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儻的, 而衛旬又是家裡生得最好的,雖然定親總被退親, 可也沒落魄到要娶個庶女吧?一個庶女, 連做他的通房丫鬟都不夠格,這樣的身分卻還不老實, 竟然妄想爬進侯府來。可惜,這小庶女不了解他的手段, 就算他把她親也親了,摸也摸了,要他娶她,辦不到! 只是,明明是他不想娶,怎麼成了程元秀不想嫁? 她不就是個十八歲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到底在神氣什麼? 不嫁是嗎?那他反而非娶不可了。

會員價:
NT$1186.2折 會 員 價 NT$118 市 場 價 NT$190
市 場 價:
NT$190
作者:
朱輕
出版日期:
2015/04/23
分級制:
限制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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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想隨便時,娶妻不可怕,就怕女人討愛;
女人想亂來時,嫁人很簡單,只怕男人糾纏。

都城侯府是上京首屈一指的大戶,家底殷實、
軍功卓著就不說了,單說侯府家的男人,
哪一個拿出去不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儻的,
而衛旬又是家裡生得最好的,雖然定親總被退親,
可也沒落魄到要娶個庶女吧?一個庶女,
連做他的通房丫鬟都不夠格,這樣的身分卻還不老實,
竟然妄想爬進侯府來。可惜,這小庶女不了解他的手段,
就算他把她親也親了,摸也摸了,要他娶她,辦不到!
只是,明明是他不想娶,怎麼成了程元秀不想嫁?
她不就是個十八歲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到底在神氣什麼?
不嫁是嗎?那他反而非娶不可了。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月華初照,映得滿庭落雪如櫻。
  都城侯府內,檄羽閣的院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了,一個年輕男人大剌剌地走進來,扯脖子就喊:「三叔!」
  無人答應。
  他從屋裡轉了圈又走出來,站在遊廊下又喊了一嗓子,「三叔!」
  還是無人答應。
  他不耐煩地跑到庭院中央,「三叔!」
  這位愣頭青似的年輕人名叫衛金戈,都城侯的親姪,而他吼了半天都沒吼出來的那位三叔則是都城侯的么弟,上京「惡名遠播」的衛三爺衛旬。都城侯今日一回府就大發雷霆,點名要見衛旬,順手就指了衛金戈來找人。可他都快把都城侯府邸給翻掉了,也沒找到人。
  就在他打算換個地方去找人的時候,一道從天而降的粗糙男聲劈得他一驚,「鬼叫什麼?」
  衛金戈飛速地轉了兩圈腦袋,最終一抬頭……嗯,找著了。
  在這寒冬臘月裡,衛旬只穿了一件單薄的中衣,大剌剌地橫臥在假山石上,衣襟大敞,飄散的雪花晃悠悠地落在他銅鼓般的胸肌上,化作點點水漬。聽到叫喊聲之後他半撐起身子,俊美的臉就此出現在月光之下。他臉型方正、高鼻深目,一雙眸子生得眼形狹長、眼梢微揚,猶如冰塑上劃出的豁口,在月光下滲出陣陣寒氣。
  而最引人注意的還是他的頭髮,半長不短,還在腦後高束起一個小小的髻,其餘的碎髮悉數垂至脖頸,髮尾微帶著卷。而在全民蓄髮的西齊王朝,衛旬把自己的腦袋搞成這樣的原因是,洗起來太麻煩。想當初為了這個事,都城侯衛康氣得夠嗆,但也拿他沒轍。
  不過幸虧人長得好看,所以就算剃成禿子也不會醜,衛旬蓄著這個髮型,不但不難看,反而多了幾分野性陽剛之美。
  衛金戈仰頭瞧著他,「三叔,你這是幹嘛呢?」
  「晒月亮。」衛旬不耐道:「喊我做什麼?有屁快放。」
  衛金戈撓撓頭,「大伯叫你過去呢。」
  衛旬哼唧一聲:「大哥找我做什麼?」
  都城侯衛康是衛旬的大哥,在他們的爹去世之後,承襲了都城侯的爵位。不過因為衛旬是他爹的老來子,與大哥相差了將近二十歲,所以現下衛康都已經將近五十,兒女成群,而二十六歲的衛旬還是孑然一身,做著這府裡不老不小的三爺。
  衛金戈答道:「不知道,他發了好大的脾氣。」
  「發什麼脾氣?」衛旬眉頭打結,「老子今天沒惹他啊。」
  今天是正月十五,衛康應該是剛剛從宮宴上回來,怎麼,皇帝老子賞的酒不好喝?衛旬從假山上滾下,順手扯下鋪在石頭上的外衫,而後身子一豎穩穩落地,肌肉糾結的雙臂同時揚起,扭手將外衫一抖,轉眼間就披在了身上。
  外衫的衣袂高高飛起,啪的一下呼在了衛金戈的臉上,打得他眼冒金星,當眼前金星散去之後,卻發現衛旬已經不見了。

  ◎             ◎             ◎

  衛旬剛穿過月洞門,就聽到咯噹一聲脆響。
  他抬眼看去,只見一個上好的古董花瓶從房裡被扔了出來,正砸在庭中央,四分五裂,緊接著便是衛康響如洪鐘的大罵聲,「不識字怎麼了?老子不識字不是照樣打勝仗!」
  只聽到這一句,衛旬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看來今天在宮宴上,目不識丁的大哥又被同僚嘲笑了。
  都城侯衛康雖說在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但在朝廷裡卻總是鬧笑話,嘴裡、奏摺裡那是白字頻出,被皇上戲稱為白字將軍,所以時不時地就會遭到同僚的調侃,衛康算是深深地領會到了「沒文化真可怕」的真諦。
  可從他的個人本質與歷史背景來看,想要改變目不識丁這個現狀是不太可能了。因為衛家雖然滿門忠烈,但幾代算下來,愣是連一個能把三字經背全的人都沒有。衛康如今也明白自己沒辦法再變成滿腹經綸的書生,所以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子孫後代的身上。身為都城侯、身為衛家的當家人,他絕不能讓衛家人子子孫孫都被嘲笑下去!
  衛旬走到廊下,只見一名緋衣少女正鬼鬼祟祟地貓在窗下偷聽,另一名藍衣少女則是坐在遊廊上百無聊賴地晃著腿,她們倆便是衛康的女兒。
  衛康與妻子陶氏共育有五個女兒,長女和次女都已經出嫁,而眼下的則是老三、老四,分別是衛金甯和衛金僖,另一個么女還在襁褓之中。
  坐在廊上的衛金甯一眼瞥見衛旬,「三……」
  衛旬伸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湊上前伸手輕扯住衛金僖的衣領,將她扒拉到一邊。衛金僖小聲地哎喲了一聲,但一見是自家三叔,立刻乖乖地貼到他身邊一起偷聽。很快,尾隨而來的衛金戈也貼了上來,叔姪幾個人一起大大方方地聽牆角。
  房裡的衛康還在罵罵咧咧,「最氣人的就是那個李鐵根,老子馳騁沙場的時候,他還不知道裹著尿布在哪裡玩泥巴!」
  「行了,侯爺。」是衛旬的大嫂陶氏的聲音。
  「他有什麼好神氣的?不就是兒子中了進士,可這和他有什麼關係?」衛康藉著酒勁大發牢騷,「還不是因為娶了才女做老婆?這有什麼,大不了老子也……」話音忽然中斷,接著傳來拳頭揍上血肉的悶響聲。
  屋外的幾個人紛紛做出不忍再聽的表情來。
  衛金僖對著衛旬做了個口型,又被揍了。
  衛旬搖頭撇嘴。
  片刻之後,陶氏的聲音幽幽地響起,「侯爺醉了,妾身幫你醒醒酒。」
  衛康老實了不少,「謝……謝夫人。」他清了清嗓子,「呃,其實我說的是要給三弟娶親的事,上次咱們不是商量著要給他也娶個才女做妻子嗎,夫人可物色到了合適的人選?」如果想要從根本上改變文盲基因的話,只能從衛旬身上下手了。
  因為衛康膝下無子,只有五個女兒;而衛康的二弟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留下一個二十二歲的衛金戈,但他亦是不愛讀書;最後就是他的么弟,老侯爺的老來子衛旬了。
  衛老侯爺嫡出的兒子只有這三個,庶出的孩子雖然不少,但衛康還是更希望能有一個衛家的嫡孫來給衛家長長臉,殺殺那些窮酸書生的銳氣,所以他只能將希望寄託在衛旬身上。可若是想好給他這個三弟婚配,確實不是件易事,否則他也不會拖到二十六歲了還沒個媳婦。
  其實這些年陶氏幫他定了不少門親事,但最後的結果總是對方退親。
  提及此事,衛康不由得深深地嘆了口氣,「我就想不明白了,咱們都城侯府也是上京首屈一指的大戶,家底殷實、軍功卓著就不說了,單說咱們的長相,哪一個拿出去不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儻、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三弟又是這裡生得最好的,怎麼就沒人肯嫁呢?」
  衛旬在外面聽著,真想扶牆狂吐。
  他這個大哥大字不識一個,但跩起來自誇的詞可是滔滔不絕,真不曉得大哥這「我家人就是這麼帥」的信心是從何而來的。
  這時,陶氏也開口了,「橋南程家的嫡女程元珠,年方十六,妾身瞧著很是不錯。」
  衛康聞言眼睛一亮,「讀書好不?」
  衛旬沒聽到陶氏的回答,不過他猜她點了點頭。
  「程家世代書香,家主是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正合咱們的心意。」
  上京這麼大,會讀書的適齡女子真是一抓一大把,可身為都城侯府的少奶奶,她必須有著不高不低的家世,太低了不般配,太高了又容易有結黨之嫌,所以可選擇的範圍就縮小了不少。
  衛康一聽是個從六品閒職家的女兒,心中滿意,「是不錯。」
  「那妾身明日走一趟程府?」
  「不行!」衛旬搶在衛康開口前,一把掀開門簾闖了進去,「我可不娶。」他中衣套著外衫,衣襟大敞、腰帶低垂,月白綢褲之下是一雙赤著的大腳。
  衛康一愣,也沒問他什麼時候來的、怎麼就闖進來了,反而問:「為什麼不娶?」
  衛旬一臉桀驁,「不想娶。」
  仍舊貓在屋外的三個人忍不住給衛旬豎起了大拇指,放眼全侯府,敢直接和火爆脾氣的衛康直接犯橫的也就只有衛旬了。
  沒辦法,誰讓他是老侯爺的老來子呢,尤其是還在世的老夫人,更是把這個性情乖張的兒子當成了心頭肉,這才養成了他「老子誰也管不得」的行為準則,所以衛康雖然愛罵他,但到底也不敢把他怎麼樣,還一心想要把自己的侯位襲給衛旬,可人家完全無意於官場,反而開設馬場,做起生意來,直把衛康氣得冒煙。
  「二十六了還不想娶媳婦,你是不是有病!」頂著一個熊貓眼的衛康拍案而起,瞧他這不配合的模樣就有氣,「再說了,你還沒見過程家小姐,怎麼就執意不想娶她了?萬一她傾國傾城、貌美如花呢?」
  衛旬冷哼了一聲:「我才沒那麼膚淺。」
  衛康作勢要脫鞋砸他,「你是說老子膚淺?」
  衛旬切了一聲,「大嫂那麼漂亮,你敢說你不膚淺?」
  陶氏頓時笑顏逐開,「三弟光著腳冷不冷?侯爺,快把鞋脫了給三弟穿上。」
  衛康只是站著不動也不語。
  陶氏斜他一眼,「還不快脫?」
  衛康十分沒有尊嚴地將一雙靴脫下來,惡狠狠地丟到衛旬面前,然後對陶氏說:「妳就寵他吧!」說完氣呼呼地坐回去,側著身子不說話了。
  陶氏不搭理他,好聲好氣地哄著衛旬,「三弟,娶與不娶,好歹也等先見過了再說吧?」
  衛旬一聽大嫂這話,唇角竟是勾出了一抹古怪的笑來。見?好啊,若是真的見了,恐怕那個女人就會哭著喊著也不要嫁了,畢竟想當他衛旬的老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             ◎             ◎

  「三爺,這樣行事……」話音未落,一件厚重的大氅就劈頭飛了過來,撲得他一個趔趄。
  頌安勉強站穩,然後從鬆軟厚實的大氅中抬起頭,只見衛旬周身上下只剩一件玄色窄袖長袍,在這呵氣成冰的天氣中穩當當地站著。他烏髮高束,以束帶隨意捆成小髻,碎髮飄落在他線條硬朗的頰邊,隨意之中卻顯桀驁,更襯得這副皮囊是硬朗中的硬朗、狷狂中的狷狂。
  頌安瞧著衛旬已經撩起衣袂塞到腰際的革帶裡,連忙湊過去說完下半句,「三爺,這樣行事不妥當吧?」
  「有何不妥?三爺我不偷不搶,只是去找程姑娘聊聊天,也算犯法?」
  可您這兇神惡煞的樣子,可不像是去找人家姑娘聊天的啊,「您這可是私闖民宅,若是被侯爺知道了……」
  「囉嗦!」衛旬不耐地打斷他,「老子又不是第一次這樣幹了,心裡有數。」
  若不然,之前大哥為他定下的親事又是怎麼莫名其妙被推掉的?可不就是他苦口婆心地與那幾位未婚妻「聊天」的結果嗎。雖然他的方式、方法可能有問題,聊到最後都會把人家給嚇哭,可這又怎樣?反正聊過天之後,那幾個女人都要死要活地不再肯嫁給他了。所以有的時候,旁門左道加上暴力政策,還是十分有用的。
  這次的婚事,衛旬打算故技重施,讓程元珠自己知難而退。
  頌安正想著該如何勸說自家主子呢,可還沒措好辭,就見衛旬已經一躍而起,自旁邊的樹幹上借力一蹬,繼而攀上那幾丈高的牆頭,輕飄飄地一翻便消失在了頌安的視野中。
  衛旬翻入內院,弓身壓腰,兩指撐地,穩穩地落下,黑眸迅速地朝周遭一掃,確認無人之後他才直起腰,大剌剌地撣了撣衣袂上的殘雪。
  「三爺、三爺!」牆外傳來頌安充滿不安的低聲輕喚。
  衛旬隔著圍牆翻了個白眼,「在外面守著,我一會兒就出來。」
  從圍牆下走開之後,他聞到了一股梅香,循著香氣走了幾步之後,便瞧見了一處梅林,彼時已有淺雪飄落,衛旬站在厚厚的積雪之中,暗自讚嘆這程家的梅花開得可真好。
  落雪如梅、暗香盈袖,說的正是眼前此景。苑內有梅樹十數棵,其中有一棵尤為枝葉龐大,幾乎蜿蜒了整個庭苑,冷風襲來,梅枝輕顫,花瓣如雪般紛飛,飄散在雪地裡,沁血般殷紅。看著這滿園的美景,饒是衛旬這樣的粗魯男子,也不禁折服於眼前的美景……不過他偷偷溜進程家可不是來賞梅的。
  衛旬站在梅林中四處張望了下,思忖著要去哪裡找這位程小姐,他目光一掃,而後意外地在某處定格。在梅林之外環著一方清泉,此時,一位穿著素色大氅的女子靜靜地站在泉邊,她的纖纖身影彷彿定格在這美景之中,片刻之後,又是一陣寒風襲來,吹掉了遮住女子臉龐的兜帽,於是她的臉就這樣刻進了衛旬的眸子。
  女子的髮上只有兩件簡單的髮飾,配上不經意間落下來的雪花,竟是美得不染纖塵。她的側臉纖細秀緻,烏髮如墨、芙顏如瓷,渾身上下似乎只有黑白兩色,卻唯有唇間的那一點紅,如同這漫天飛揚的梅花般一般,直接飄進了人的心坎裡,引起陣陣漣漪。
  她沒有再將兜帽戴回去,反而從袖中伸出手來,花瓣繞著雪花輕飄飄地落入女子的掌心,她指尖微動,朱唇勾出了一抹弧度,此刻,再美的景色,在佳人面前都失了顏色。
  身為一位翻牆而入的不速之客,衛旬此刻應該避開不被人發現才是,可他卻鬼使神差地朝她走去……
  這時,女子似乎起了玩心,微微踮腳想要去接一片隨著雪花飄落的梅花瓣,可花瓣隨著細風飄飄蕩蕩地向前飛去,她向前挪了幾步,卻不想踩在鵝卵石上的腳倏地一滑。
  程元秀頓覺身子一下失衡,揮著手臂重重撞裂冰面,跌入水中,冰涼的湖水在沒頂的瞬間瘋狂灌入她的耳鼻,窒息的灼痛感鐵網一般緊緊地包裹著她。
  程元秀拚命地掙扎,模糊的視野中是透出微弱光芒的湖面,完全不懂水性的她不斷撲騰著,身上的大氅卻重得好像秤砣,將她往湖底拉去,窒息感與湖水灌入胸腔的痛苦感拉扯著程元秀的理智,令她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無神的眸子也逐漸閉闔……就在這時,湖面上又傳來撲通一聲響,湖中強大的水紋激醒了程元秀。
  在隱約看到那個龐大的身影朝自己游來之後,她還是受不住般闔上了眼。
  程元秀的黑髮瀰散在淺綠色的湖水中,皮膚瑩白、唇瓣殷紅,彷若嵌在琥珀中的人魚妖精。不過現在可不是欣賞美人的時候,衛旬迅速地遊過去將她撈入懷中,俐落地扯開她頸間的絲帶將大氅脫掉,然後便抱著她毫不費力地游上了岸。
  衛旬將程元秀放倒在岸邊,拍了拍她的臉頰,「喂!」
  程元秀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一雙眉兒緊緊地蹙著,她的衣衫浸溼,勾勒出她的曼妙身姿。
  衛旬又晃了晃她,「沒死就睜開眼啊,我還有事要忙!」他連叫了幾聲也不見對方轉醒,稍作躊躇之後沒好氣地說:「真麻煩。」
  衛旬用大手捏住她的臉,然後俯身貼了上去,他毫不猶豫地含住了那張被他捏得嘟起的紅唇,然後鼓起了腮幫子用力地渡了幾口氣過去。渡氣完畢之後,程元秀還是沒有醒,衛旬眉頭擰成個川字,又將雙手交疊在她的胸口上,可當他厚實的大掌觸碰到她胸前的一團柔軟時,下意識地又把手收回來……
  不過他只猶豫了一會兒,就又把手壓了上去,反正嘴都親了,摸就摸吧!可眼前的女子看起來那麼弱不禁風,脆弱得彷彿一壓就會碎,所以他又不敢使大力氣,只能努力將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衛旬撐直了雙臂向下擠壓,溼透的衣衫之下是他因為刻意壓抑著力氣而凸起的肌肉。
  不過親也親了、壓也壓了,她還是沒有醒,衛旬有些急,只好捏著她的臉準備再來一次。可當這一次他將大臉湊過去的時候,程元秀冷不丁地一動,咳出了一口水來。
  衛旬被她噴了一臉水,又見她眼睫微顫,一時間便呆在那裡。
  程元秀緩緩睜開眼,水盈盈地黑眸望向眼前的男人,細密的水珠沿著他挺拔的鼻梁和方正的下巴滑落,那是一張充滿了男性魅力的臉,深刻而端正。他的頭髮很短,只到脖頸處,因為沾了水而微卷,狼狽地黏在俊臉旁,此刻正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水。
  程元秀怔了怔,他是誰?
  不過很快,胸脯上傳來的壓力與灼熱喚回了她飄散的理智,程元秀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俊臉,又低頭看了看那隻按在自己胸口上的大手,滿腔的灼痛感中便貿然鑽出了一股羞憤。她深吸了一口氣,又豁然抬頭看向他。
  衛旬順著她的目光一看,立刻把手縮回來,「妳別誤會,我……」話音未落,便聽得啪的一聲脆響。
  「登徒子!」
  衛旬的側臉當即浮現出了紅印,他的瞳孔驟然一縮,眼底迸出了戾氣。
  她竟敢打他,還罵他登徒子?從小到大,沒人碰過他一根汗毛,就連大哥揍他時也是雷聲大、雨點小,扔過來的東西就沒有一次能砸到他。可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人,竟敢對他又打又罵!
  衛旬的眼神令程元秀更是害怕,忍不住想要推開他逃走,可剛有動作就被衛旬扼住了手腕。陌生男人的忽然襲擊令程元秀徹底清醒了過來,也徹底亂了陣腳,他的力氣好大,這個男人要對她做些什麼的話,她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極度恐懼之下的程元秀脫口尖叫了出來,可在剛喊出一個音節時就被他又急急地捂住了嘴。
  「妳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
  「唔……唔!」程元秀死命掙扎,自由的那隻小手不斷朝衛旬撓去。
  他的臉被抓了好幾下,情急之下,連頸間那根串著一枚鮫珠的紅繩被抓掉了也沒發覺。
  衛旬有些惱了,扯下程元秀腰間的腰帶塞到她的口中,然後又抓住了那兩隻不斷作亂的小手,見她無法再動彈了之後才有工夫緩口氣,「瘋女人!」他低咒了一句,本還想再說點什麼,卻倏地耳朵一顫,聽到了些動靜,衛旬抬眼望去,遠遠地瞧見有一行人朝這邊走來。
  他咬咬後槽牙,附到程元秀耳邊,「若有人問起,妳便說是妳自己游上來的。」
  程元秀沒太聽明白,只是不斷地唔唔掙扎。
  衛旬怒道:「若不想名譽受損,妳就聽我的。真是的,怎麼救了妳這個蠢貨!」
  程元秀聞言一怔,有了片刻的安靜。
  衛旬叮囑道:「有人過來了,說話時動動腦子。」
  程元秀還未反應過來,就感覺到口中的腰帶被人抽走,箝制著自己雙手的力道也沒有了,她軟倒在地上,急促地喘了幾口氣。
  沒過多久,姊妹們誇張的驚叫在旁邊響起,「哎呀,二姊姊這是怎麼了?」
  幾名少女圍了過來,卻沒有一個人肯上前將她扶起來。
  程元秀勉強撐起身子,又向四下看去,可是已經看不到任何人影了,那個人消失了。驚愕與恐懼散去後,她這才察覺到了刺骨的冷,忍不住整個人都打起了顫。
  「小姐!」是她的婢女沛玉的聲音。
  沛玉從幾人之間鑽出,撲過來伏在程元秀的身邊,「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她只是去取個手爐,怎麼回來小姐就這樣了?
  這時,圍在周圍的幾名少女皆是用滿臉看好戲的表情瞧著程元秀,其中笑得最歡的高挑少女就是程元珠,程府的嫡女。一聽沛玉這話,程元珠立刻笑吟吟地說:「這妳還看不出來?掉水裡了唄。欸,快勸勸妳主子,眼睛不好就別亂跑了。」她用帕子掩唇,倨傲地咳了咳。
  「眼下可是正月,若是府裡鬧出了人命多晦氣呀。」
  「說得是呢。」有人搭腔。
  「依我看呀,某些人就是故意的,嫉妒都城侯的人來向咱們四妹提親,所以鬧出這許多事情來。」她口中的四妹,便就是程元珠,程元珠是程府的長房嫡女,不過卻不是長女。
  大房最先出生的是程元秀,不過因為她是妾侍所生,所以一直不受重視,在她的娘玉姨娘生下她兩年之後,大夫人才生了嫡女程元珠,她出生之後,程元秀母女便更受冷落。
  不過因為二房、三房也有子女,所以她們一個排行二,一個排行四,若論起來,程元珠本該稱程元秀為庶姊。
  可程元秀性格安靜,本就不太受程老爺的喜歡,再加上前幾年忽然患上眼疾,如今看東西也只能看到模糊的虛影,就此便也耽誤了婚配之事,長到了十八歲還沒有嫁出去,所以在家中的地位更是一日不如一日,除了沛玉還算忠心以外,連家僕都敢給她臉色看。
  但只有她自己明白,她的眼疾是怎麼一回事。其實在她及笄之前,就已經有人上門來提親,但大夫人給她擇選的全部都是為人妾侍的親事,程元秀知道大夫人不喜自己,也知道身為庶出,她最好的歸宿也就是給人家做續弦。
  可她不想這樣,這些年她太清楚娘為人妾侍的心酸,所以自己絕不肯再重蹈覆轍,寧可不嫁,也絕不做妾,所以她便謊稱自己眼睛看不清了,以此來規避婚事。可她的忍讓和規避,卻依舊換不來平靜無波的生活,面對著姊妹們的冷嘲熱諷,程元秀不發一語。
  她渾身的力氣似乎都隨著那逐漸消失的恐懼感溜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疲倦與徹骨的寒冷。程元秀拉著沛玉的手,打斷了她擔憂的詢問,「我沒事,扶我回、回去吧。」她的聲音發顫,牙齒在止不住地打架,身上的那件大氅不見了,她只穿了一件羅裙。
  冬日的湖水已經結了冰,現在溼著身子再被風一吹,真是凍得夠嗆。
  沛玉吃力地將她扶起來,「小姐,您怎麼……」
  程元秀打斷她,「是……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無力地倚靠在沛玉的身上,並未發覺有樣東西從自己的裙襬上滾了下來。
  有眼尖的人發現了這個,「呀,那是什麼?」
  沾染了水漬的地面上,安靜地躺著一枚金珠,在程元秀看到它之前,一雙手已經將金珠撿了起來,然後交給了地位最尊的程元珠。
  「這珠子看著成色極好,連我都沒有呢。」她捏著金珠端詳了一番,而後看向程元秀,「妳是從哪裡得的?」
  程元秀根本沒見過這枚金珠,當然不知該如何回答。不過剛剛把珠子撿起來的少女倒是看出了幾分門道,「四姊妳瞧,這珠子上還串著紅繩,這個長度……怕是被誰戴在脖子上的貼身之物,而且這紅繩看起來有些舊了,應該是有些年頭的舊物。」
  程元珠點頭,忽然捏著紅繩朝程元秀走來,她抻開紅繩往程元秀的頸間貼過來,可程元秀沒有力氣,只是偏了頭卻沒能閃開。
  程元珠比劃了一下,笑道:「和二姊姊的玉頸相比,這繩子可是太長了呢。」
  她的這一聲二姊姊叫得陰陽怪氣,話中有話,立刻有人明白了她的意思,附和道:「這莫不是哪個男人的東西吧?」
  此話一出,程元秀當即抬起了頭。
  沛玉感覺到懷中的身軀一僵,替她說道:「五小姐,這種話可不好亂講的。」
  程元珠笑道:「我倒不知,這府裡還有下人教訓主子的規矩了?」她捏著紅繩盪了盪,笑吟吟地走近了幾步,而後忽然抬手甩了沛玉一個耳光,眼見著對方臉上的紅印之後,她面露狠色,「我今兒便替妳的主子教教妳規矩。」說話間,她又對著沛玉甩過來一個巴掌!
  程元秀拚出殘存的力氣將沛玉一拉,在她站出去的瞬間,程元珠的手掌落下,啪的一聲,程元秀被打得偏過頭去。
  沛玉低聲尖叫:「小姐!」
  程元珠先是一愣,而後下巴微揚,臉上浮出一絲得意的笑來。程元秀本來是渾身溼透、臉色蒼白,如今一側臉頰又被打得腫起來,瞧她這副狼狽相,程元珠就覺得痛快,「半瞎總歸要比全瞎了好,最起碼接巴掌可比瞎子接得準呢。」說完咯咯地笑了起來。
  程元秀按下沛玉的手,「四妹,沛玉不懂事,妳大人大量……」
  程元珠誇張地笑了笑,「四妹?妳也配叫我四妹?」
  程元秀咬了咬銀牙,再開口時說:「四小姐……」
  程元珠打斷她,「眼下妳叫我什麼都無用了,與其給這個丫頭求情,還不如想想妳自己怎麼辦吧。」她抬手亮出那枚金珠,「與男人私會時不慎失足落水,還有定情信物作證,呵呵,妳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去和爹娘解釋吧,我的二姊姊。」說完輕笑一聲,攜著一眾少女離開了。
  聽著她們的笑聲,程元秀頓時覺得雙腿一軟,沛玉慌忙扶住她。
  「小姐,四小姐她……咱們該怎麼辦?」
  程元秀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猜想那枚珠子應該是剛剛那個男人留下的,如果程元珠真的拿這件事作文章,那她可真是百口莫辯了……

  第二章

  當夜,都城侯府一切如常。
  衛旬的房間裡也是異常安靜,不過就是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人不安。
  頌安偷偷瞄了眼已經坐在桌邊出了好一會兒神的衛旬,一顆心跳得七上八下。他八歲就被賣入侯府伺候衛旬,至今已經十一年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三爺的臉上掛了彩,那一道道的紅痕,一看就是被女人的手抓出來的,所以說三爺在程家到底遇上了什麼事呢?難道和程家小姐沒談攏?
  就在頌安胡亂揣測的時候,房門被叩響。
  衛旬似乎這才回神,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婢女頌晴走進來,柔聲道:「三爺,該沐浴了。」她是專門伺候衛旬起居的貼身侍婢。
  一提到沐浴,衛旬臉色一沉,頌安猜測他肯定不想讓其他人見到自己脖子上的抓痕,於是他連忙道:「今日由我來伺候三爺沐浴吧。」
  頌晴秀眉一蹙,似乎有些不滿,「可是……」
  頌安湊上去扳著頌晴的肩膀將她轉過去,湊到她臉旁低聲說:「別問這麼多,吩咐人搬熱水進來,然後妳便歇下吧,三爺這暫時不用妳服侍了。」
  說著將滿頭霧水的頌晴半推了出去,然後又退回到房中,輕手輕腳地闔上了門,他看了眼衛旬,對方仍默不作聲地坐著。
  須臾過後,頌晴吩咐著其餘幾個家僕陸續地搬了熱水進來,直到將屏風後的大木桶灌滿之後才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臨走之前頌晴欲言又止地停了停,結果被頌安警示性地瞧了一眼,便也不甘不願地退下了。
  房內恢復安靜之後,頌安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湊到衛旬的身邊,「三爺,現在要不要……」話沒問完,衛旬便站了起來,頌安連忙退開一步。
  衛旬轉過身,脖頸間的幾道抓痕在燭火下顯得格外明顯,「沐浴。」
  在頌安的服侍下,他緩緩地坐進木桶,當熱水浸過身軀時,身上的抓痕傳來陣陣刺痛。
  頌安替他擦洗著身體,手中的汗巾謹慎地繞開那幾道紅痕。
  氣氛實在太過冷凝,頌安絞盡腦汁地尋了個話題,試圖讓自家主子高興點,「三爺,那匹『玉面閻王』已經送來些日子了,您不打算牽出去跑幾圈?」衛旬素來愛馬,幾年前又開辦了馬場,養馬、馴馬、賽馬樣樣不落,如今生意做得越發紅火,所以和他提這個總不會錯。
  衛旬闔著眼,「下一季的賽馬何時開始?」
  頌安回道:「初步定在五月。」
  衛旬點了點頭,又不言語了。
  說這個都不行,看來三爺心情真的很糟糕,頌安悻悻地不敢再開口。
  衛旬又悶了半晌,忽而又說:「今天的事不要對任何人講。」
  頌安眼睛都不敢抬,「喏。」
  從發生那件事之後直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了,衛旬的情緒也已經變了幾番。剛剛離開程家的時候,他真是氣得七竅生煙,只恨自己多管閒事,怎麼救下了這麼一個瘋瘋癲癲的小白眼狼,不僅不感謝他,還把他當成了採花賊,對他又打又撓,真是氣煞人也!他真是很想衝進去好好地和這個小女人理論,可他又不能這樣做。
  首先,他是私闖民宅進去的;其次,他堂堂一個男子漢,卻被一個小丫頭抓得掛了彩,所以他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真是倒楣。正事沒辦成,反而被當成了採花賊,還破了相,這要是出門被人瞧見了,不被笑死才怪。不過現在時已入夜,衛旬腦中的怒火終於燒盡,硝煙瀰散開來之後,居然顯現出那個女人的模樣來,而且久久都不曾消失。
  她靜立在涼亭中,白衣紅唇;她沉浸在湖水中,雪膚烏髮,每一個她都美得彷若畫中不染纖塵的仙子,就那樣生生地走入他的眼中。
  可當她醒來之後,卻又變得張牙舞爪、惱羞成怒,那雙烏黑明亮的眸子就像是蒙了凡塵的珍珠,少了仙氣,卻平添了幾分明豔與生動。
  不過在甦醒之前,她整個人都格外狼狽,彷彿浸泡在水中的宣紙,褶皺又潮溼,連那原本紅豔豔的唇瓣都變成了青紫,再加上他刻意捏鼓了她的臉,所以當自己吻下去時,她就像顆皺巴巴的軟包子……所以他為什麼要對一顆包子念念不忘?
  這時,頌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三爺,您的鮫珠呢?」
  衛旬一時沒反應過來,「嗯?」
  頌安的眼睛挪向他的脖子,「鮫珠……」
  衛旬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察覺到那裡空無一物之後不由得一驚。
  鮫珠有鮫人之淚的美稱,金黃色的鮫珠更是珍貴非常。這枚鮫珠對衛旬來說可謂是意義非常,他的娘向氏是標準的女中豪傑,一直隨他爹征戰,她懷上衛旬時已經將近四十歲,向氏本以為自己臨盆之期未到,又向來身強體健,所以在大肚便便之際還和爹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結果沒想到產期提前,就將衛旬生在了戰場上。
  他出生第二日,大戰便隨之告捷,爹認為這是衛旬給他帶來的好運,所以將敵國頭領頸上的本命鮫珠虜來送給了剛剛降生的衛旬,此後便對這個生於戰場的老來子格外疼愛。對衛旬來說,這顆鮫珠算得上是一種榮耀,也是爹留給他最珍貴的禮物,所以他自降生到現在,從沒有摘下來過。
  頌安擔心地說:「三爺,那鮫珠可是……」
  衛旬自然知道鮫珠的重要性,不禁臉色一沉,恐怕是丟在程府裡了。可今日他去了程府的事又不能讓人知道,所以還不能明目張膽地去找,哎,真是頭疼!
  衛旬推開頌安的手,嘩啦一聲從桶中站起來,然後雙臂壓在桶邊一撐便躍了出去。他伸手扯過屏風上的大汗巾,一面大剌剌地擦拭著身體,一面不著片縷地往裡走,「找機會溜進程府,無論如何也得把鮫珠給老子找到。」
  頌安連忙道:「喏。」

  ◎             ◎             ◎

  程元珠將程元秀與情郎私會的情景描述得那叫一個繪聲繪色。
  把金珠交給大夫人後,她不僅一口咬定它是程元秀與男人的定情信物,還說在她落水之後隱約也看到一個男人逃走了,所以程元秀一定是在和男人私會的時候不慎落水的,而且她又不會游泳,落水後怎麼上來的呢?肯定是被那個男人救的,所以一番推敲下來,程元秀與人私訂終身的事就是證據確鑿的事實了。
  大夫人聽後大怒,但在發難之前,程元秀就病倒了。她受驚又著涼,回房後就發起了燒,病得氣勢洶洶,接連幾日才好轉。
  三日之後,程元秀才從昏睡中清醒了過來。
  當時屋中沒有人,她睜著焦距渙散的眼兒看著一處,情不自禁地開始回想起那日發生的事,那次事發突然,加上之後程元珠搗亂,她其實都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程元秀閉上眼回憶了一下,她記得那日大夫人心情很好,特意叫了千客居的流水席,還請了戲班來唱戲,而她之所以會如此慶祝,是因為都城侯府來向程元珠提親了。
  程家盯著都城侯府夫人的位置已經不是一兩日的事,上京的人都知道,侯爺夫人一直在為三爺衛旬尋找合適的妻子人選,所以程家一直都很積極地和侯府保持聯絡。
  總之經過多方努力,總算讓嫡女程元珠入了侯爺夫人的法眼。大家都知道侯爺一向看重自己的么弟,以後八成是要把爵位襲給衛旬的,所以眼看著自家女兒就要成為下一位侯爺夫人了,這教大夫人如何能不開心呢。
  但程元秀喜歡安靜,所以沒聽多久就離席了。她繞開人群來到了府中比較偏僻的浣花苑賞梅,結果一時貪玩失足落水。她最後的記憶便是在水中掙扎,然後隱約看到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游向她,等她再度醒來時,便看到了那令人羞窘萬分的一幕……可如今回憶起來,那一幕恐怕是個誤會。
  那個被自己認作是登徒子的男人應該就是那個把她從水中救出來的人,至於他所做的那些事,她記得曾從書中讀到過救溺水之人的方式,手法與他所做的事大體相似。
  程元秀將眼睛閉上,略有些頭痛地嘆了一口氣。向來安靜沉穩的她,怎麼會那麼衝動呢?這可是她第一次打人,那種頭腦發熱、掌心灼痛的感覺令她記憶猶新,程元秀垂下眼,看著自己手掌的輪廓。
  不過雖然他救了自己,卻也給她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這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送藥進來的沛玉一見她坐了起來,喜道:「小姐,您醒了?」
  程元秀抬頭笑了笑。
  沛玉連忙放下藥走到床邊,整了整程元秀倚在身後的枕頭,「晨起明明退了燒,可小姐一直未醒,奴婢還擔心呢,現在醒了就好……」可說到一半,沛玉的臉色又浮現出了擔憂,她掩去眼底的異樣,折身去桌上端藥。
  程元秀卻已經猜出了她的擔憂,她不語,等沛玉將藥碗遞過來之後,默然飲盡,而後在吞咽下去之後微蹙了眉。
  見她如此,沛玉忍不住心頭一酸,這藥聞起來又酸又苦,入口之後肯定苦澀難忍,可程元秀卻就那麼一飲而盡。沛玉心裡明白,程元秀雖然看起來溫軟好性、安靜沉默,但骨子裡是有一股執拗和驕傲的,只不過府中不如意的生活,讓她彷若圓了稜角的玉石、蒙了塵的明珠。
  「小姐,奴婢給您倒口茶,別苦壞了舌頭。」
  「不礙事。」程元秀輕輕拭了拭唇,「去告訴大夫人我已經醒了。」
  她知道程元珠肯定已經把事情捅到大夫人那裡去了,這幾日自己昏睡著,大夫人也沒法審問,所以全等著她病好之後一併發作呢,現下她已經好了,早晚也是要去把那件事說清楚的。思忖間,她已經掀開了身上的被子準備下床。
  沛玉忙不迭地攔過來,「小姐,您才醒,還是先歇歇吧,大夫人那……」
  程元秀將玉足探入繡鞋中,「沒關係,我沒做過的事,大夫人總不能冤枉我。」她這話說得自己都心虛,程元秀覺得大夫人根本不會相信自己。
  果不其然,大夫人根本不肯聽她的解釋,只是一味地逼問她到底姦夫是誰,程元秀百口莫辯,連帶著娘玉姨娘也被大夫人訓斥得面紅耳赤,最終因為她始終不肯開口,所以大夫人罰她在祠堂裡閉門思過。
  她這一跪,便就是一天一夜,最終程元秀昏厥在了祠堂裡。
  程元珠本以為能憑藉這件事讓程元秀多吃點苦頭,可沒想到她跪了一天之後,這件事竟然就不了了之了。
  她並不知道程元秀畢竟是程家的人,若是家裡出了個與人私相授受的女兒,那麼也會影響其他幾位小姐的婚事,所以大夫人打算這件事就此揭過便算了。雖然她很討厭程元秀母女,但並不想因為這件事而影響到程元珠與衛旬的婚事,侯府雖說提了親,但親事還未敲定,所以必須萬事小心。
  可很顯然,程元珠根本看不透其中的關鍵,她一心只想要程元秀好看,既然娘不肯管,那她就自己出手。很快,程元珠就憑藉著自己在上京貴女圈的靈活人脈將程元秀與人私訂終身,並以金珠為定情物的事傳出去。而這件事,很快就被一直打探鮫珠下落的頌安知道了,頌安立即將這件事回稟給了衛旬。
  當時他正臥在假山上晒月亮,頌安站在假山下將這件事告訴了他。
  衛旬一聽就怒了,「屁話!」
  頌安嚇得瞬間把頭低了下來。
  緊接著便有一陣勁風自頭頂上傳來,撲得頌安下意識地閉眼,而當他再把眼睛睜開時發現低垂的視野中多了一雙赤裸的大腳,隨之而來的還有衛旬暴躁的咒罵,「老子什麼時候和她私訂終身了?還定情信物?我呸!」明明是那個女人給他硬扯下去的好嗎!
  頌安低著頭,看那雙腳開始踱來踱去,須臾,大腳又站定了,頌安還沒等到衛旬發話,就感覺衣領忽然被揪緊,他被迫抬起頭,整個人都被衛旬給提了起來。
  「那個女人是誰?」
  頌安有些發愣,「誰、誰?」
  衛旬怒道:「誰拿了老子的鮫珠,老子就是在問誰!」
  頌安顫巍巍地說:「哦、哦,她是程府的二小姐程元秀……」
  衛旬攏緊了拳頭,程元秀!真沒想到這個女人看起來那麼美,卻心機頗深,想要嫁進侯府的女人有很多,他也見識到了不少的手段,卻沒有一個比程元秀的計謀陰狠。怎麼,打算製造一個私訂終身的假象,然後用輿論逼他娶她?那她也太不了解他了,若論起旁門左道,這個女人和他比還是太嫩了!
  「你們倆幹什麼呢?」衛康的聲音從冷不丁地從庭外傳來。
  衛旬還沒從憤怒的思考中回神,脫口咆哮:「誰啊!」
  片刻後,一只黑靴嗖的一下子飛了過來,衛旬眼疾手快地將頌安舉起來,那只靴子啪的一聲拍在他的背上,惹得頌安一陣痛吟。
  「你說老子是誰?」
  衛旬將頌安扔到一邊,抬眼看到只穿了一只靴子的衛康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過來。
  他摸摸鼻子,「哦,大哥。」
  衛康走近之後拾起地上的靴子穿上,罵道:「沒大沒小的混蛋!」
  衛旬沒工夫和他拌嘴,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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