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分類>臉紅紅>言情小說>臉紅古代 > 商品詳情 馭夫三公主
【6.2折】馭夫三公主

肖景雲,風流俊雅的他曾是受盡皇恩的宮廷第一樂師, 只是伴君如伴虎,當皇恩不復在時,賞賜的不過是美女兩名。 肖景雲心知,這兩位皇上給的女人,他趕不得也得罪不起, 那,他總還可以找女人作樂吧?天知,他肖景雲雖是多情, 卻還不至於下流,怎麼眼前這位女子竟在他納妾之日, 興風作浪害他毀婚不說,更口口聲聲指責他是負心漢。 而他明明不認得眼前這位傻姑娘,卻還是心軟的收下她, 更教他氣惱的是,這傻姑娘還很對他的脾胃,讓他一看再看, 竟然就這麼看上了癮。一時糊塗被她生澀的勾引給拐上了床, 最後還一時貪心戀上她的床,戀上她那傻氣又好強的性子。 可惜,他的傻姑娘原來不但有家可歸,還是位天家來的金枝玉葉, 是當朝最受寵的三公主齊碩,而他不只把公主給輕薄了, 還很壞心的把她給轟出家門。結果,她家兄長,當今皇上踹他家門, 揚言要他與公主老死不相往來時,那一抽一抽的心痛是為什麼?

會員價:
NT$1186.2折 會 員 價 NT$118 市 場 價 NT$190
市 場 價:
NT$190
作者:
季雨涼
出版日期:
2012/03/08
分級制:
限制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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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追夫,任由別人諷她癡傻狐媚,亦不改變;
他三番躲避,不願公主鬧他心慌意亂,心卻蠢動了。

肖景雲,風流俊雅的他曾是受盡皇恩的宮廷第一樂師,
只是伴君如伴虎,當皇恩不復在時,賞賜的不過是美女兩名。
肖景雲心知,這兩位皇上給的女人,他趕不得也得罪不起,
那,他總還可以找女人作樂吧?天知,他肖景雲雖是多情,
卻還不至於下流,怎麼眼前這位女子竟在他納妾之日,
興風作浪害他毀婚不說,更口口聲聲指責他是負心漢。
而他明明不認得眼前這位傻姑娘,卻還是心軟的收下她,
更教他氣惱的是,這傻姑娘還很對他的脾胃,讓他一看再看,
竟然就這麼看上了癮。一時糊塗被她生澀的勾引給拐上了床,
最後還一時貪心戀上她的床,戀上她那傻氣又好強的性子。
可惜,他的傻姑娘原來不但有家可歸,還是位天家來的金枝玉葉,
是當朝最受寵的三公主齊碩,而他不只把公主給輕薄了,
還很壞心的把她給轟出家門。結果,她家兄長,當今皇上踹他家門,
揚言要他與公主老死不相往來時,那一抽一抽的心痛是為什麼?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公主,公主,他來了!」岳皖晴一路小跑來到假山下,回頭看了三看才回頭道:「這就拐過來了。」
  站在假山上的齊碩精神一凜,迅速提著裙襬又往上爬了幾步,而後直起腰身,將身上的衣服打理整齊後又從袖中摸了個壎來,那是玉製的鴛鴦壎,成色通透,青中透白,吹出來的音色圓潤細膩,輕飄飄的落在人耳中,彷若被人呵了口氣。
  「這調子……」走到一半的肖景雲緩緩的放慢了步子,與生俱來的樂感令他忍不住舉起手中的簫與之附和,雖然那吹壎人的技巧遠不如自己的純熟,但兩股樂聲糾纏交繞,竟是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
  肖景雲的心有些微微悸動,又忍不住快走了幾步,目光一劃,就看到了假山石上的那個女子。
  她著青色衣裙,夜風微冷,吹得她衣袂翻飛,那女子烏髮如錦,柔順光滑如瀑布,竟是一直迤邐至腳踝,她頭微微側著,臉朝著月光,月光中的側臉精緻纖細,而她托著壎的指更是纖細白皙。
  肖景雲斂了目光,不著痕跡的收了簫聲,那女子側目,也將壎放了下來。
  肖景雲走近了幾步,仰起頭,含笑道:「自古以來,鮮少有女子喜好吹壎的,姑娘倒是獨特。」
  「壎,立秋之音,萬物曛黃也,埏土為之。」齊碩輕啟紅唇,聲線清冷。
  「那……」肖景雲覺得她有點奇怪,忍不住張口又要說些什麼。
  「景雲,原來你在這!」身後一個人匆匆追上來,因為來不及抬頭所以也就沒看到假山上的齊碩,只是一把抓住肖景雲的胳膊,「快,皇上改了主意,現下又非要看歌舞了,方才欽點了你奏樂呢!」
  肖景雲低頭,拍了拍他的手,「哦,等……」
  那人不由分說的就拉著他走,「咱們皇上的脾氣你還不清楚嗎,等不了的!」
  肖景雲被拽著離開,一面疾走又一面回頭去看,卻發現假山上的女子已然不見了,他的目光有些遺憾,但聖旨難為,肖景雲只好轉過頭來,一把將簫插進腰間。
  是仙子嗎?怎麼會突然不見?他疑惑著。
  然而齊碩並不是什麼仙子,就在他低頭的那一瞬,她因為瞬間鬆懈而動了動身子,後腳下一滑,就一頭栽倒在假山石後。
  岳皖晴駭得不輕,急忙上前,扒開假山後的雜草,將齊碩給拖了出來,像拖麻袋一樣拖她,一面擔心道:「我的公主殿下,妳怎麼不小心點,從那麼高的山上掉下來,小心摔壞了!」
  「不要管我。」齊碩撥開岳皖晴的手,俐落的爬起來,急道:「快去看看他走了沒?」
  岳皖晴點頭,剛走幾步就用餘光掃到齊碩的動作,忍不住停下,嚇得心驚膽顫的,「我的殿下,我的祖宗,別爬了,小心再摔著!」
  齊碩微微蹙了蹙眉,光潔的眉心起了個小褶皺,「快去。」
  岳皖晴歎了口氣,拗不過她就只好快走幾步,繞到假山前探出頭去看了看,而後又快步走回來,忙不迭的拉住還沒爬出去多遠的齊碩,「別爬了別爬了,他已經走了,走的連影兒都沒有了。」
  「走了?」齊碩停下動作,緩緩低下頭瞧著岳皖晴。
  「是。」岳皖晴十分肯定的點了下頭,而後又怕她不信,又重重的點了幾下。
  「喔。」齊碩失落的抿了抿嘴,動作緩慢的爬下來,任由岳皖晴拉過她左右打量查看。
  齊碩兀自出了一陣子的神兒之後,才慢吞吞的抬眼,滿眼的認真、自責與遺憾,「我還來不及說別的,只唸了詞。」
  「這次不行,不還有下次嗎?」岳皖晴哄她。
  「嗯。」齊碩垂下纖長的睫毛,看著一處,不說話,也不離開。
  「肖樂師是個讀過書的人,就喜歡舞文弄墨的,殿下唸了詞,正是合了肖樂師的心意呢。」岳皖晴見她只是劃破了皮,雖沒大礙,但這千金之軀也是傷不得的,於是滿心都想著要把她哄回宮上藥。
  「是嗎?」齊碩輕聲問。
  「奴婢什麼時候騙過妳?」岳皖晴從小就伺候齊碩,如今也算宮中的老人,別人都尊她一聲姑姑,可她並不老,只比齊碩大上幾歲,所以齊碩一般都喚她做姐姐。
  岳皖晴見她神色動容,柔聲道:「走啦,回去吧。」
  「明天,我會再來的。」臨走前,齊碩輕聲說。

  ◎             ◎             ◎

  齊碩再次出現在假山旁時,卻已經是兩年之後的事情了。
  物是人非,兩年之後的她早已沒了當初的心性,性格比以前還孤傲,皇帝的幾位皇妹之中,就數她齊碩公主脾氣最古怪,只唯一不變的,是她對樂師肖景雲的愛慕,而她至今為止所做的所有改變,也全都是為了肖景雲。
  她看著肖景雲每天必經的羊腸小路,回想起當年的事情……
  兩年前,假山上的最後一次見面後,齊碩就被皇上赫連息未關了起來,赫連息未是個怎樣的人齊碩很清楚,他是如何利用幾個妹妹的,她也十分明白,只是這一次,她沒想到赫連息未連她隱藏了幾年的心事都猜出來了。
  「幫我做三件事。」赫連息未對著齊碩豎起了三根手指,淺笑吟吟,「我就成全了妳和肖景雲。」
  他這個妹妹性格孤僻,不好控制,想要讓她為自己所用,就不得不搬出肖景雲來。
  起初得知她對肖景雲的心思時,赫連息未是又高興又苦惱,高興的是齊碩終於也有了心上人;而苦惱的是,一個低賤的樂師,如何能配得上自己的妹妹?
  另一邊,一直我行我素的齊碩還真吃了他這一套,她一直都明白,以自己的身分,根本不可能和肖景雲在一起,但如果少了皇兄這個障礙,基本就沒有障礙了。
  所以她答應下赫連息未的要求,用兩年的時間,替他完成兩個任務,然而就在今天,她就要去完成最後一個任務,成功之後,她就能和肖景雲在一起了。
  「公主,吉時到了。」岳皖晴輕輕靠上來。
  「嗯。」齊碩收回目光,緩緩轉身。
  喜服繁複笨重,頭上的流蘇在陽光下晃了她的眼……

  ◎             ◎             ◎

  公元五五四年,東夷與沅國之間長達七年的戰爭終於落下帷幕。
  東夷大將完顏千里功不可沒,皇帝為表嘉獎,又再難覓良才,便將自己心愛的妹妹齊碩公主指婚給完顏千里,然而只有齊碩自己心裡明白,她不過是枚棋子而已。
  事情要追溯到數十年前,東夷國弱,將公主梁以柔當作質子送到了沅國,而今一戰,完顏千里竟將梁以柔救回,還請皇上將其指婚給他。
  但因為梁以柔聰慧無雙,已是敵國的女宰相,所以即便是赫連息未的妹妹,他還是對她百般提防,於是才有了這樁婚姻,赫連息未讓齊碩嫁給完顏千里做正妻,負責監視著梁以柔。
  可人家夫妻倆恩恩愛愛,齊碩被他們之間的真情所感動,但同時又因為夾在他們中間坐冷板凳,而感到十分尷尬,所以大婚之後,公主府那招駙馬入府的紅燈籠便一直沒有掛出來過。
  「公主,今兒掛燈籠嗎?」岳皖晴的問題打斷她的思緒。
  「不掛,以後都不掛。」齊碩將篦子遞給身後的岳皖晴,「給我篦篦頭吧。」
  「怎麼,又頭疼了?」岳皖晴擔心的接過篦子,細密的篦子齒刮過頭皮,身體瞬間舒服的起了層雞皮疙瘩。
  差不多將頭篦好後,岳皖晴又取了薄荷腦油來給齊碩抹在太陽穴處,「公主最近覺少了不少,奴婢聽得您半夜總是輾轉。」
  齊碩輕輕的「嗯」了聲,手指來回撥弄著梳妝盒中的首飾,突然起意,「給我攏個髻吧,一會兒出去轉轉。」
  難得聽齊碩主動要求出去走走,岳皖晴樂不可支的應了,興高采烈的俯身下來,拿起幾支釵來回的比對,齊碩向來不喜花哨,於是岳皖晴給她挑了支素銀的釵,又隨意的梳了個溫婉的凌虛髻。
  「就妳和我出去。」齊碩吩咐。
  「外面人亂眼雜,公主您……」岳皖晴擔心道。
  「就妳、我。」齊碩看了她一眼,岳皖晴立即噤了聲。

  ◎             ◎             ◎

  今日的市集格外熱鬧,口口相傳著似乎是哪家樂館的當家要成親了。
  齊碩出來逛本就是漫無目的的,只要不在將軍府待著就行,於是就跟著人群走,擠著擠著,就被擠到了一座宅邸前。
  齊碩抬眼瞧那門楣之上的大紅綢緞和府外的嗩吶隊伍,便猜出了這就是那成親的人家了。
  「公……小姐,我們走吧。」
  「嗯。」齊碩點頭,她實在不喜歡這種太熱鬧嘈雜的場合。
  「小姐抓緊了奴婢的手,小心走散了!」岳皖晴攥緊了齊碩的手。
  看熱鬧的人太多,一個擠一個的探頭看,齊碩一時間也擠不出去。
  剛往人群外挪了幾步,就聽得前處喊了嗓子:「喲,新郎出來啦!」言罷,便是一陣的起哄聲。
  齊碩有些厭惡的擰眉,下意識的往聲源處瞧了一眼,瞥了眼後就回過頭,又往外擠了擠後,齊碩倏地僵住了身子!
  那個新郎……
  齊碩僵硬在原地,那張臉忽從腦中閃過,變得越來越清晰起來。
  「小姐,妳怎麼了?」岳皖晴見扯不動她,不解的回頭。
  「妳看那新郎……」齊碩愣愣的看著她,臉上的肌肉緊繃著,「是誰?」
  「新郎?」岳皖晴擰眉,踮腳朝後看了眼,而後也瞪圓了眼,「肖景雲!」
  一直鬧人耳朵的嗩吶聲好死不死的在這時候停止了,岳皖晴的大嗓門引得周遭的人都愣了愣,尤其是那滿面春光的新郎官,猛地一聽別人喊自己的名諱也愣住了,想這整個帝都,誰不是尊稱他一聲肖先生。
  肖景雲迅速回神,臉上又掛起客套的笑,目光只在齊碩身上落了一瞬,便繼續去接待入門的賓客了。
  岳皖晴看齊碩表情不對,急忙將她拉出了人群,一路拉她到不遠處的酒樓中。
  齊碩一直都呆呆的,眉心微蹙,像是還沒有消化方才發生的一切……
  肖景雲怎麼會是新郎官?
  齊碩安靜了許久,目光空洞的看著對面氣喘吁吁的岳皖晴擔心地看著自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公主……」
  「對,那是肖景雲。」齊碩終於開口。
  「可能是我們看錯了,肖樂師他……」
  「不,就是他,我不會認錯的。」齊碩沒有自欺欺人,而是堅定道:「就是他。」
  「那……」齊碩對肖景雲的愛慕,她一直看在眼裡,如今看到肖景雲成親,岳皖晴滿心憤怒,只為公主抱不平,但又怕說得太直而傷了公主,她知道公主是個死心眼,只好扯謊道:「人那麼多,公主妳只是看了一眼,哪裡就這麼準的?」
  「他說謊!」齊碩搖頭,「只要拿到完顏千里的休書,皇兄就會指婚給我們了。」
  「肖樂師不會成親的,他是宮中御用樂師,不得皇命是不能出宮的,又怎麼會出宮來成親呢?那可是欺君的大罪過呀。」
  「可那就是肖景雲,我不會看錯。」她默默的看了他很多年,絕不會認錯。
  岳皖晴見她如此肯定,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齊碩捏了捏手指,素淨姣好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微抿的唇角已經洩露了她的情緒。
  她看著一處定了一會兒,聽著遠處響起的鞭炮聲,從周圍的議論聲中可聽出似乎是花轎來了。
  喜娘站在轎邊,揚聲喊著:「新郎踢轎門,新娘子下轎嘍!」
  「新娘子……」齊碩突然呢喃。
  「公主,就算是肖樂師妳也不要生氣,回宮後我們……哎,公主,妳去哪兒!」
  「我要見見他的新娘。」
  齊碩的武功底子很好,走起來健步如飛,一晃眼的工夫就鑽到了人群最前頭,將岳皖晴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岳皖晴踮腳看著她乾著急,周圍聲音太亂,她喊什麼,公主也聽不到:「公主,妳可別衝……」
  「動」字還沒出來,齊碩就已經搶在新郎前頭扯下了新娘的紅蓋頭,她的動作十分俐落,新娘頭上的流蘇輕輕晃動,但本人卻還沒有緩過神兒來。
  齊碩站在肖景雲和新娘的眼前,手中攥著紅蓋頭,指骨因為用力而泛白。
  周遭的人群先是驟然靜了下,旋即又響起了議論聲,嗩吶隊伍裡也靜了。
  「你為什麼娶別人?」齊碩側身,看著肖景雲理直氣壯的問。
  「姑娘,我不認識妳啊。」肖景雲有些莫名其妙,轉而看向新娘,「妳聽我……」
  「負心漢!」齊碩說的三個字像是一柄劍,噗的一聲插進了肖景雲的身體裡。
  「哎喲,你瞧這下可熱鬧了。」
  「早就聽說肖先生琴教得好,但人可風流啦。」
  「風流也是因為人家有風流的本錢,人家肖先生多俊吶。」
  七嘴八舌的聲音在肖景雲腦袋邊嗡嗡嗡的響,令他越發頭大,他舔了舔唇,都不知道該如何張口了。
  倒是新娘臉色越聽越蒼白,入洞房前被人掀了蓋頭對她已是莫大的羞辱,但大家閨秀的教養還是令她什麼都沒說,只是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聲的詢問肖景雲。
  兩個女人一起看向肖景雲,外加無數雙看熱鬧的眼睛。
  肖景雲只覺得百口莫辯,只得說:「這位姑娘,妳是不是認錯人了?」
  「沒有,就是你,肖景雲。」齊碩一字一句的說。
  「就算妳認識我,可是負心漢這個帽子也太大了。」肖景雲苦笑。
  「不大,我為了你嫁給了不愛的人。」
  肖景雲噗的接了一劍。
  「又為你休夫。」
  噗,再挨了一劍。
  「所以說,你該對我負責!」
  噗,第三劍,肖景雲可以徹底倒地了,這些莫名其妙的罪名,都是誰給他按的啊?
  「景雲……」新娘都帶了哭腔。
  「哎喲,你聽聽,人家都為他做到這一步了呀。」
  「是呢,果然是個負心漢,居然還堂而皇之的娶妾……」
  「話說回來,這是第三房了吧?」
  這時候,岳皖晴終於擠了進來,滿頭大汗的湊到齊碩身邊,眼見場面被公主搞得這麼僵,如果這時候說出公主的身分難免太招眼,於是她只好冒出頭,「肖公子,外面日頭這麼大,總這樣晾著也不是回事;再說了,這人多眼雜的,把事情捅得太明白,丟的不還是你的臉嗎?不如請我們小姐進去說吧。」
  肖景雲歎氣,心想她捅得還不夠明白嗎?
  他揉了揉眉心,再抬頭時便沉了臉色,「沒那個必要,肖某自己做過的事自己清楚,我已經娶了兩房妾侍,一夫一妻、白首不離在我這也不成立,所以我如果真與妳有關係,大可以將妳迎娶進門,為何要留著妳來毀我的好事?除非妳身分卑賤,入不得我肖府的大門。」
  「我家小姐可是……」岳皖晴被齊碩一扯手,悻悻的閉嘴。
  「姑娘穿著素淨,一看也是好人家的姑娘,何必跟肖某開這種玩笑?」
  肖景雲的一番言辭,立刻令輿論壓力轉向了齊碩這一邊。
  「肖先生說的也在理啊。」
  「是喲,那小姑娘長得眉清目秀的,怎麼能幹出這種事情?」
  「是騙錢的吧?都知道肖先生腰纏萬貫,年紀輕、長得又好……」
  「你們是知道什麼就瞎說!」岳皖晴忍不住對人群發飆。
  「好了,來吃酒席的肖某歡迎,來搗亂的我就不送了。」肖景雲摟住新娘的肩,微一揚手,「嗩吶聲該起的起。老榕,再放一掛鞭炮!」而後笑吟吟的摟著新娘子去拜堂了。
  起哄的人群都圍在齊碩身邊指手畫腳,被岳皖晴吼了一通之後便散開了,小插曲就此被翻過,沒人再搭理齊碩,都湧進肖府去吃酒了。
  只剩齊碩定定的站在原地,不停有人從她身邊走過,蹭歪她的身體,她也不惱,只是呆呆的站著,肖景雲只說了幾句話,便將齊碩堵得啞口無言,他確實與自己沒怎樣,可自己又確實是因為他才成親的,那這筆帳該怎麼算?
  齊碩想了很久,卻怎麼都想不明白。
  「小姐,人家都這麼絕情了,我們就……哎,小姐,妳怎麼又跑了!」岳皖晴跺腳,一眨眼的工夫,公主怎麼就又不見了?欺負她不會武功是不是!她咬牙喊了喊,奮力撥開人群鑽到了府裡。
  肖府前院、後院都設了筵席,現下關係親的正在前廳看拜堂,關係疏點的便擠在外面嗑瓜子、看熱鬧。
  岳皖晴私自四下查看,卻是如何都找不到自家公主了,這下可把她急壞了,「我的祖宗……」
  「哎,你瞧,又是那個女的。」
  「她要幹什麼……哎哎哎,哎喲!」
  前廳外的人群突然又吵鬧起來,議論聲中還夾雜著瓷器落地的碎裂聲,岳皖晴的心咯噔一跳,暗叫不好。
  另一邊的前廳內,齊碩面無表情的站在新郎與新娘之間,手抓著新人各執一端的紅綢子,眾人面面相覷,實在不知道這女人是走的什麼套路,她這樣夾在中間,拜不了堂,也入不了房,她卻又什麼都不說,臉上沒表情,喜怒都瞧不出來。
  新娘瞧自己的蓋頭還在她的手上,如今大紅綢子也被她攥著,不禁哭得更凶了,場面也變得越發混亂,肖景雲和齊碩相對而站,誰也不說話,廳外的人議論個沒完,新娘還在一個勁兒的哭。
  肖景雲頭疼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這女人長著一張很小的臉,小巧的下巴之上是張蜜色的唇,唇色很淺,沒什麼唇紋。
  他收回目光,對著新娘做了個安靜的手勢,轉而看向齊碩,瞇了瞇眼,「姑娘,妳到底想幹什麼?」
  「你不能成親。」齊碩一字一句的說。
  「為什麼我不能成親?」肖景雲反而是笑了。
  齊碩不再開口了,她說話一向冷硬直接,不會拐彎抹角,了解她的人才知道,當她沉默或者反應慢的時候,那就是在傷心了。
  肖景雲的出現令齊碩亂了陣腳,給人搗亂不是她所擅長的,可現在不知怎麼的,她不想說話,也不想走。
  新娘看他倆一人一答,原本就窘迫的臉更是紅得發紫,她絞著衣襬看著他們,又無助的看了看周圍的人,她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更是不知道該如何辦了。
  她無聲的哭,卻始終得不到肖景雲的安慰,哪怕只是一個眼神,新娘終於是受不了,淚水絕提,哭出了聲音來,而後捂著臉衝出了人群。
  「老爺……」管家老榕湊上來。
  「別追了。」肖景雲歎氣,看向齊碩,「看來今日的親我是成不了了。」
  「那我先把這女人趕出去?」老榕輕聲道。
  「先讓人都散了,熱鬧全讓人瞧去了。」
  老榕應下,帶著幾個護院和家丁,一面對著賓客道歉,一面將人都請了出去。
  此時一個嬌小女子從人群中鑽出來,站到了齊碩身邊,低聲對著她嘟囔了幾句。
  肖景雲揉了揉眉心,鬆開手中的紅綢子,轉身坐到上座的圈椅中。
  待得人都散淨了,他方抬起頭來,不喜不怒的瞧著她倆,「好了,婚宴已經被妳搞砸了,可以告訴我,妳們到底是誰了嗎?」
  「齊筠巧。」齊碩報出了自己的閨名筠巧。
  「我不記得有妳這麼個仇家啊。」肖景雲想了想,搖頭,「不,我絕不認識妳。」
  齊碩目光一閃,垂下眼,神色隱約有些受傷。
  肖景雲更加搞不懂她了,她的神色讓他覺得好像他們真的有什麼事一樣,可看著這張臉,聽著這個名字,他又的的確確什麼印象都沒有。
  可肖景雲天生心軟,見她如此,也只好放軟了些語氣:「妳家在哪裡?」
  齊碩不語,岳皖晴見她不說話,也只好乖乖站在一旁。
  「那妳父親姓甚名誰?或許我認識他。」肖景雲又問。
  「死了,只有哥哥。」齊碩答。
  「那妳哥哥叫什麼?」
  齊碩又不說話了。
  「老榕,你過來。」肖景雲頷首,對著老榕招了招手。
  待他過來後,肖景雲附耳上去輕聲問:「你瞧這姑娘,是不是這裡有問題?」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老榕偷偷瞟了眼齊碩,輕輕點頭。
  肖景雲用手托著頭,嘖嘖有聲的看著齊碩,嘴裡卻問:「兩位夫人回來了嗎?」
  「沒呢,估計著得明天。」
  「頭疼。」肖景雲舔了舔唇,看向齊碩,「姑娘,妳方才說為了我休夫?」
  「是。」齊碩迅速的回答,但隔了會兒又說:「再過不久我就能拿到休書了。」
  「妳夫君是誰?」
  齊碩又緘默了,頭頂上,似有小燈泡叮的一亮,對了,完顏千里!
  肖景雲深吸了一口氣,確定這女人不是個瘋子,但腦袋絕對是不靈光的,看她這一問三不知的架勢,是要在自己的府裡紮根了?
  肖景雲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將人送到官府這種事是做不來的,瞧著這姑娘蠻可憐的,收留她幾天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自己府上的那兩位夫人……
  肖景雲正琢磨著該如何安頓齊碩,齊碩突然開口:「你不許再成親。」齊碩打斷了他的思路,「我不允許。」
  「妳……」肖景雲被她說得一愣。
  「我會再來的。」齊碩拉起岳皖晴轉身就走,邁了門檻後又轉過頭,「不許成親。」
  帥氣的撂下話,齊碩揚長而去。
  肖景雲的唇角抽搐了一下,旋即噗哧一聲笑出來,「哪裡有這樣追男人的?」

  第二章

  回到將軍府後的第二天,齊碩就開始收拾行李。
  岳皖晴在她身後急得團團轉,「公主,您三思啊!皇上交待的事還沒做完……」
  齊碩迅速的包了幾件衣服,又轉身去櫃子裡取了些銀兩,漫不經心的接話:「我知道,所以先不問他要休書。」
  她繞過擋路的岳皖晴,從被子下面拿出軟鞭,俐落的綁在自己的腰間,而後套上銀青色的猞猁大氅,遮住了鞭子。
  「公主妳何不直接表明身分,嚇嚇他?」
  「不能說。」齊碩停了動作,臉色有些陰沉,「妳知道為什麼肖景雲能出宮嗎?」
  「為什麼?」岳皖晴順著問。
  「是皇兄做的,他騙了我,他根本沒打算讓我和肖景雲在一起。」齊碩抿了抿唇,轉身坐到床上,「所以他才允了肖景雲出宮,讓我再也見不到他!所以我不能曝露了身分……嗯,妳留在這裡,替我瞞幾天。」
  「不行,奴婢得……」
  「以後會帶上妳,先幫我瞞幾天。」
  「可是,公主……哎哎,公主妳怎麼每次都不聽我把話說完!」

  ◎             ◎             ◎

  肖府內,肖景雲還在摟著二房孟香羽睡大覺。
  時辰尚早,天還濛濛亮著,值夜的護院在門口打盹,有些家丁已經起床,呵欠連天的在做著清掃。
  肖景雲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看了眼懷中的女人,眉心不易察覺的一皺,而後他抽手出來,翻了身繼續睡。
  可這個回籠覺還沒回成功,房門咚的一聲就被推開了,一個人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肖景雲掀開眼皮,「誰……」
  齊碩呼吸有些不紊,身上帶了些塵土的味道,她眼睛很亮,盯著肖景雲看。
  肖景雲皺著眼,勉強爬起來,瞇著眼睛看了她好久,似乎才認出來她是誰,「哦,是妳啊,姑娘。」他揉了揉頭,一點平素乾淨清爽的樣子都沒有了。
  肖景雲比齊碩大了將近十歲,現下也是二十八、九的人了,一夜的工夫,下巴就變得青了些,不過他保養的很好,雖然總是笑咪咪的,但還是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幾年之前,還未及笄的齊碩,就是被他的這種氣質所吸引,說她對他是一見鍾情一點也不為過,只是宮宴上的驚鴻一瞥,肖景雲的身影就烙在了自己的心頭。
  這時候,肖景雲身旁的孟香羽也醒了過來,她嬌媚的靠上來,剛準備做些什麼就看到了齊碩,而後吸了口冷氣,尖叫道:「景雲,她是誰呀?怎麼會在我們的房裡?」
  肖景雲蹙眉笑,「吼得我耳朵都疼了。」
  孟香羽搡了他一下,「又是你在外面的野女人?」
  肖景雲起身,繫了繫中衣的帶子,「妳半夜才回來,現下不就睏得慌,歇著吧。」
  齊碩看了眼狼籍的大床,眼神黯了黯。
  肖景雲從她身旁走過,看她一眼,「怎麼又來了?算了,跟我出來吧。」
  齊碩卻不理他,兀自走到床前,一掀被子,將那驚恐女人的臉和半裸的身軀給遮住,然後回過頭來,冷冷的看著肖景雲,「你妻子?」
  孟香羽被捂得尖叫了一聲,猛地掀開了被子,指著齊碩大罵:「妳幹什麼啊妳!我就是景雲的……」
  「妾侍而已。」肖景雲不緊不慢的說,也不見惱怒的神色,反而饒有興趣的瞧著齊碩,「怎麼,妳要把這個也轟走嗎?姑娘,我到底跟妳有多大的仇,妳非把我攪得妻離子散不可啊?」
  齊碩登時皺眉,「還有孩子?」
  肖景雲哭笑不得,「成語而已,快跟我出來,留在這裡等著吵架嗎?」
  他看了眼床上氣得嬌容扭曲的孟香羽,安撫的笑了笑,「妳也別氣,這孩子腦袋有些不靈光,好生歇著吧。」
  他一扭臉,對著齊碩揚眉,「出來。」言罷,推門出去了。
  齊碩暗自咬了咬牙,誰腦袋不靈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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