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愛的她,又是躲又是閃,卻還是被他抱入懷;
不放手的他,又使強又動氣,怎麼可以讓她溜了。
盈蘭若,清雅嬌柔的她,被迫嫁給不曾謀面的男子,
那男子據說是個憨兒,為此她想逃,不願被擺佈。
可她沒想到,當眼前這男人同意幫自己時,
那雙黑眸閃動的是耐人尋味的玩味。而單純的她,
莫名成了他的尋樂對象,更教她想不到的是,這男人,
竟是下流胚子。拐她上床不說,還將她拉坐他腿上,
並且當著眾人的面前,對她又親又吻,還死抱不放!
曲庭兮,富可敵國的家世養成他孤傲自負的一面,
儘管冷酷無情,可女人家就愛他這股冷硬。更不用說,
他還是出了名的翩翩美男子,傾心的女子們還自號「蛐蛐」,
對他的冷漠又愛又恨。直到那女人出現,不害羞的塞紙條,
和他相約見面。或許是好奇心,但盈蘭若的清美,
教他傾心,明明看來柔弱,性子卻倔得很。可是,
他已經點名當老婆的她,怎麼還對別的男人巧笑?
頓時醋罈一翻,大男人急怒的將人給拉回家,
不管她要不要,這女人勾起的愛情火,他打算要她拿身子來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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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 子
一個亂世。
自後周朝顯德元年,大將趙匡胤發動陳橋兵變,改國號為宋,從此大周朝煙消雲散。隨著荊湘、後蜀、南漢、北漢、吳越等王朝的相繼滅亡,五代十國中唯一苟延殘喘的,只剩下勢力較強的南唐。
這場戰爭,使得民間長年兵荒馬亂,民不聊生,曾經的大好河山,如今滿目瘡痍。
飽受戰爭創傷的人們,終日惶惶渡日,很多人都在想,普天之下,可會有一方淨土能安居樂業、養兒育女?那個地方存不存在?如果真的有那樣一個地方,又會在何處?漸漸地,許多人開始懷著那份並不執著的信念,背井離鄉,只為尋找心中的一方淨土,抑或一個小小的希望。
當他們終於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遲疑並思索著,世人遍尋不著的桃花源,會是這裡嗎?會是這個位於西南方向的偏遠山區三國接壤的邊陲小鎮嗎?這個面積不大不小,人口不多不少,風景不美不壞的地方,真是他們要尋找的地方嗎?
這裡的山、那裡的水,那掛在天際的一輪彎月,怎麼看似乎都能隱約地睇出一絲絲、一角角的溫暖親切。
只除了這裡的人,那是一群很奇怪的人,見錢眼開的客棧老闆娘、陰森寡言的棺材舖老闆、膽小怕事卻詭計多端的私塾先生、狡猾又毒舌的帳房……啊!還有霸佔著山上道觀卻從沒見她吃過素的女道士,每個人的臉上都透露著詭異與神秘。
這群人,會不會也是在經歷了無數次的磨難和滄桑後才找到了這裡?在這裡開墾、耕作、養殖,在這個默默無聞的小鎮裡,閒看過路人穿梭而成的風景,笑看天下間的風雲四起,以及一場又一場的愛恨情仇……並且艱辛、忠誠、固執,並全心全意地守護著這座平靜的小鎮。
誰知道呢?
第一章
江洲,常府。
八月,中庭恰照梨花雪,某一處的庭深院落裡,這個季節沒有梨花香,但風微微地一吹,也會隱約浮來一股暗香,那是中秋桂子。
這場景彷彿就是風月書冊裡寫到的,嬌養在深閨裡的美貌小姐與情人暗通款曲前的曖昧,特別地撩動人心。
然而只有當事人最清楚不過,在這幽靜的夜裡並不安寧,同樣也沒有一絲一角的情誼。
假山石旁,懶洋洋倚在桂樹下的年輕男子,長身玉立一襲雪色長衫,質地精良的衣料上繡著奢華繁瑣的精緻雲紋,腰身繫著一枚上好的羊脂玉佩,渾身上下顯現出一股子逼人的貴氣。
那頎長的身軀以及籠罩於周身那來自富貴人家的優越氣勢,在尚未看清他的容貌,便已讓人心頭一折,而樹下的女子,與他隔著不過短短數尺,身材婀娜、清雅出塵,著一件極為淡雅的月白色衣裙,不盈一握的腰間束著杏色絲帶,裙襬上繡著一簇半開的蘭花。
清麗的小臉上不施脂粉,容顏絕美,眼瞼低垂,神情略帶幽怨,說不出淡淡的寂寥,驀地男人直起身,茂密的枝葉暗影間露出一張俊朗的容顏來,劍眉星目、氣宇不凡,英颯的挺鼻下,薄唇正吐出難以置信的話語。
「妳在開玩笑吧?」他狐疑地瞧著那張半垂的小臉。
「我不會開玩笑,而且……我也不姓紀。」紅潤的嫩唇微微開合,聲音嬌嬌軟軟的,十分悅耳,語調也非常平靜,芙蓉俏臉除了剛來時匆匆忙忙地瞧過他一眼,至此再不肯抬起頭來。
嗯,好像也不全然。
男人注意到當她開口說話時,露在袖外的兩隻雪白小手,正用力地扭絞著一條半舊不新的絲帕,足以洩露出內心深處的些許不安。
想想也是,有哪個千金小姐名門閨秀,會在半深三更約一個陌生的男子到這種地方見面?偏偏,這位看起來嬌滴滴的紀家小姐就這樣做了。
晌午,彎彎曲曲又華麗的長廊上,他正百般無聊地逗弄著掛在廊下籠子裡的那隻紅嘴綠鸚鵡時,一隊女眷從另一頭說說笑笑地過來,見有陌生男人在,馬上都止了笑語,安安靜靜地從他身後走過。
也不過是擦肩而過的當口,落在隊伍最後的年輕女子,絲毫不見慌張地將一張字條快速地塞到他手中……
納悶地展開字條,首先躍入眼簾的是觸目驚心的兩個大字「救我」,後來,他就鬼使神差般地按照時辰和地點,摸黑到這裡來與她偷偷相會,不,是相見了。
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聽常府的下人們說,那些女眷是刑部紀大人府裡的太太、姨娘和小姐們,而紀府這次來常家的目的,應該是為了結親吧。
刑部禦史紀興,是朝中有名的酷吏,本來只是一個小小的尚書省都事,可因擅長與朝中一些權臣或民間的富家大族結親,從而沾上不少好處,很快就提升為侍御史。
紀家眾多的姻親中,最離譜的居然有一位是皇宮裡掌權的宦官,為了能往上爬,紀家的女兒只能成為父親的犧牲品。
那這個,是不是也一樣會……男人略有所思,一揚眉,繼續發問:「不姓紀?那麼妳怎麼會跟著紀府的女眷一起來常家呢?」
「這個不勞您費心了,小女子只想知道,您能不能幫我?」嬌軟的聲音裡有一絲不耐煩,似乎因為等對方的答案等得太久了。
男人抿抿薄唇,眼眸閃爍,眼前這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明明就是紀府的小姐,明明就是隨著紀府的女眷一起來常家做客的,現在卻聲稱自己不是紀家人,那她,到底是何許人也?
「紀小姐知道我的身份?」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不姓紀。」女子微蹙秀眉,彷彿極不願意被人稱呼為紀小姐,緊跟著才十足肯定地答道:「您是紅遍京城的名角,和慶戲班的班主賈帷綽賈先生。」
男人一愕,似乎完全沒料到自己會得到這個答案,停頓了好一下,才試探性地問:「妳怎麼會……」
「我聽到有人這樣稱呼您,又問過常府的丫頭,都說您是賈先生,這才確定……」
和慶戲班的班主賈幃綽外號賈大膽,為人正值仗義,才藝品德在教坊是首屈一指。如今的她如同待宰羔羊,常家的人不會幫她,紀府的人更不會,只有應邀到常家的戲班能有機會將她偷渡出去,所以,她賭了!
賭自己還能從這牢籠裡逃走,還有機會活下去。
男人半是詫異,半是忍俊不禁地笑起來:「那請問,小姐是在哪裡聽到有人叫我賈先生的?」
「昨兒在園子裡,您和戲班剛到奎星閣的時候。」
和慶戲班紅遍大江南北,曾進宮表演給皇帝老兒看,民間也只有像常家這樣的富貴人家才請得起,這批人馬的到來,又搞得整個府裡昨兒個忙成一團。
「小姐確定看到的是我?」
「嗯,您正在奎星閣外,和戲班的人在講話。」男人一陣啞然。
「現在,請您告訴我,能不能幫我?」女子終於抬起頭來,卻是打量著天色,然後又飛快地低頭。
「幫妳離開這裡?」男人瞇起一雙銳目,瞧著那張再次垂下的、宛如清水芙蓉般的小臉。
「是。」
「無論用什麼辦法?」
「是。」
「難道真有人想害妳?」男人斂起笑意,朝前邁了一步。
「這與先生無關。」見他靠前,女子堅定地後退一步,擺明瞭不想告訴他半點實情,一句「無關」,就輕易地將對方拒之千里以外。
「萬一我如果幫了妳,最後會不會落得個誘拐良家婦女的罪名?何況還是刑部紀大人家裡的婦女,這罪名可不小……」
「先生放心,小女子縱使粉身碎骨,也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她斬釘截鐵地說,這話裡,沒有一丁點開玩笑的意思,可這種語氣、這種口吻,打從那張櫻花般的紅唇裡說出來,叫人覺得挺可疑的,但男人不知怎麼就信了她。
「那……我會得到什麼好處?」他摸著下巴,一副奸商樣。
「先生知道『迎客門』嗎?」聽他這樣一說,嬌嫩的語調似乎微微喟歎了一下,有點失望的味道,眾人口中仗義的賈先生,原來同樣錙珠必計。
天下,可曾有不要錢的一蔬一飯?答案是沒有,曾經也就只有爹爹做過這轟轟烈烈的一宴,至此再無,但事到如今,只要能離開紀家,她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迎客門?」男人挑眉,眼底有著驚詫,「天下第一名廚盈百歲創建的食苑『迎客門』?」
「嗯。」她點頭。
「據說『迎客門』以美酒和美食出名,能同時招待數千食客,盈百歲曾做流水席,不收一文;也曾舉辦『饕餮宴』,日進萬金。」男人牽唇:「怎麼,小姐好大手筆,打算送我?」
「『迎客門』已經被紀興毀掉了,我要送您的……是迎客門裡的『酒經』。」心,隱隱疼了一下,她假裝漠然視之。
「真的假的?聽說那玩意兒值不少錢,黑市最少都開到數萬兩黃金了,不過又有耳聞,好像已經給人毀掉了,也不知真假,對了……」男人嘴角挑起的弦度越來越大,「小姐怎麼會有那個?」
「您能不能別再問了,我只要一個答案而已!」女子終於忍不住了,飛快地抬起小臉,一雙黑白分明,如若翦水的美眸,正閃爍著怒意,瞪向擺明瞭要跟她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男人。
呵呵,男人笑出聲來,瞧!千萬別給這副美麗婉約的外表給騙了,這位嬌嬌弱弱、漂亮得不像話的小姐,就像脾氣不好的小貓咪一樣,尖利的小爪子就悄悄攏在衣袖裡。
「好吧,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了。」他凝視她冒火的瞳眸,瞧著她的慍色,不氣餒地再接再厲。
「什麼?」
「小姐芳名?」火花在水眸裡閃耀得更亮眼了,她壓根不想告訴這個討厭的男人。
可有求於人的是她,即便心不甘情不願,還是從嘴中吐出三個字:「我姓盈。」
「名字?」他不放過她的妥協,語帶威脅,還有著隱隱笑意。
她又瞪了他一眼,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友善,「盈蘭若。」
「盈、蘭、若……蘭若?」她的芳名在他唇齒間緩緩流轉,宛如情人間的細喃。
「為什麼叫這個名?是打算從這裡逃出去後找個寺廟什麼的潛心修道嗎?」男人促狹地問。
「不是!」她以一種很不樂意再跟他講話的語氣重重地道:「是一種香草的別稱。」
他作恍然大悟狀,「原來如此!聽說『迎客門酒經』裡有一種『仙薌酒』,就是以大棗和香草做成丸子後浸泡的,敢情小姐的名字就是那個呀!」即使他嘴裡這樣說,臉上卻沒有一點受教的樣子,這個人根本就是在存心逗她、拿她開心!
已經快給眼前的男人氣死了的盈蘭若,終於忍不住轉身,在拂袖而去之即,總算聽到身後傳來她夢寐以求的答案。
他說:「那麼,盈小姐,成交了。」她沒有回頭看那張俊朗的臉,因為那張俊臉上總是掛著讓她惱火的笑容,看了真礙眼。
深吸一口氣,盈蘭若冷冷地道:「紀家人要在這裡停留到下月初三,先生應該會有機會帶我離開吧?」
「沒問題。」
「蘭若謝過了,還請先生不要食言才是。」她不再多話,迅速離開這讓她覺得惱火又心慌的院落,朝著不遠處的精美小樓奔去,那是紀家女眷下榻的處所。
「有意思。」男人並沒急著離開,深邃的眼盯著那纖巧的身影,眸中似笑非笑,又說了一句:「真是太有意思了……」四更的梆子在院外的巷子裡響起,夜,更深了。
☆ ☆ ☆
蟲聲唧唧,燭火早滅了,已回到屋內的盈蘭若,獨立於軒窗前。
與往常一樣,並沒有人察覺她並不在屋子裡,當然,也沒有人會關心她會不會在,就連紀家的丫頭僕役們都心知肚明,紀家四小姐,只是個有名無實的拖油瓶,她不是紀興的親生女兒。
這是紀家公開的秘密,她的娘親客牡丹,雖只是溱洲一個普通酒商的女兒,卻天賦異稟,釀得一手好酒,更獨自撰寫「酒經」。
她自小與「迎客門」的老闆,天下第一名名廚盈百歲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在十八歲那年,被盈百歲迎娶進門,兩人琴瑟合鳴,夫唱婦隨。一個鑽研古今美食;一個收錄天下美酒的釀造方法,日子過得和樂美滿。誰知僅僅兩年後,剛剛懷有身孕的客牡丹,卻偏偏被紀興給看上了。
那紀興,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也不是為民做主的好官,此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也是個壞事做盡的歹人,仗著因告密而被當朝皇帝寵幸,在民間為非作歹。
被他看上的,無論是已經嫁作人婦的,或是未出閣的姑娘,都難逃出他的手掌心,若是不從,他就給安個罪名,全家難逃一死。
紀興將盈百歲以謀反的罪名打入大牢,逼迫客牡丹改嫁,娘親為了爹爹和「迎客門」,只得懷著身孕嫁入紀府,數月後就生下了她,她成了紀家排行第四的女兒,一個冒牌貨小姐。
盈蘭若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爹,在娘離開「迎客門」後,短短一年功夫,爹爹在大牢裡染上重疾就病死了,「迎客門」也倒閉了。
家沒了,愛人也化成一缽黃土,娘親傷心欲絕,直到她及笄那年,娘親燒掉自創的「酒經」後,自盡身亡。
她知道,娘親一直在等這一天的到來,只有她長大了,娘親才會安心地離去,去陰曹地府尋找爹爹。
她沒有流淚,對於她們母女而言,紀府就是現實裡無情無義的恐怖地獄,娘解脫了,那她呢?從那天起,盈蘭若知道自己成了紀府上上下下嘴裡的怪胎,她很少講話,也幾乎不笑,下人之間嚼舌的閒話,她不是沒聽到過,但聽到又怎樣?
「這個四小姐,整天陰陽怪氣的,人也冷冰冰的,我就沒看她笑過。」
「是呀,我聽說她親娘死的時候,她居然眼淚都沒有,真是怪人。」
「真的嗎?有這麼狠的心腸啊?」
「當然了,性子可稀奇古怪了,也不大理人,真不知道老爺怎麼還留著她?又不是老爺生的……」
「噓!妳還想不想活?叫老爺聽到,妳就沒命了!」
「啊,怪我多嘴……」紀興為何還留著她,盈蘭若不是不清楚,她還有利用價值,她的命運會跟紀家別的女兒一樣,成為他平步青雲的籌碼。
終於,這一天到來了,江州常家,並非皇親國戚,也不是什麼大家世族,只因常老夫人是曲家遠房親戚,與曲家沾親帶故,所以被紀興挑中,想借此與曲家攀上關係。
曲家,那是大名鼎鼎的南漢國首富,傳聞富可敵國,名下的產業堪比整個國庫,可想而知,曲家多有錢。
曲家族長曲鏐,曾因徵發民工修築錢塘江的石堤和沿江的水閘,防止海水倒灌;又派人鑿平江裡的大礁石,方便船隻來往,因此民間稱他為「海龍王」。不止如此,據稱連曲家的府地都建造得像龍宮一樣。
有了權勢還得有財富,所以紀興想攀上曲家,就得先跟常家結親,常家的長孫,弱冠之年已過,卻只有幾歲的智商,她便成了紀興獻給常家的、再合適不過的奠品。
盈蘭若歎口氣,走到床邊,合衣躺在柔軟卻冰冷的床榻上,千里迢迢來到江洲後才發現,想與常府攀親的不止紀府一家,而以紀興的壞名聲,自然叫常家滿府上下都打心眼裡看不起。
可誰知當精明到骨子裡的常老夫人在好幾個女孩子裡一眼看見她後,居然就眉開眼笑,拉著她的手直嚷嚷:「這麼好的孩子,可是來給我當孫媳婦的?」莫明其妙的,就這麼給選上了!
帶她到此來結親的紀家大太太見老夫人滿意,一下子增了光彩,有了臉面,連珠似的奉承話就沒個停歇了,甚至一口應承下月初三就訂親,送過聘禮後就趕緊辦喜事,再不逃走,她就會成為砧板上的魚肉!
她不能坐以待斃,可她也清楚,憑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單身女子,想要逃出常府或紀府無疑是難如登天,她得借助他人的力量。
於是,心急如焚的她看到了他,第一眼,是在那天上午,天色晴朗,秋高氣爽,她用過早膳,正在園子裡瞎轉悠,身後跟著個常府丫頭,很快就看到奎星閣外,有個年輕的男子正懶洋洋地雙手環胸,倚在門柱子上跟人聊天。
年紀不過二十五六,神情肆意張揚,唇角邊總是含著淡淡的笑意,俊美無儔的臉孔,耀眼極了,這麼好看的男人,讓一向對凡事都漠不關心的她也不禁瞧了好幾眼。
「賈班主!」戲班裡的一個小廝邊喊邊從園子入口處跑過去,手裡高舉著一封信函:「有您的書信,從淦洲來的。」那個俊朗的男子毫不遲疑地伸手接過信。
「那個人是誰?」遠遠的,她問身後的小丫頭。
「誰?」小丫頭好奇地張望著。
「就是拿信的那個。」
「哦!那是和慶班的班主,今天上午他才帶著戲班進府來,就住在奎星閣裡呢!」小丫頭快言快語,又篤定十足。
「哦?」盈蘭若心中微怔,和慶班?賈班主?原來鼎鼎大名的「和慶班」新任班主賈維綽,竟是這般年輕。
紀府裡的六姨太出身戲班,偶爾聽她和眾人話家常,所講的一些江湖傳聞中,盈蘭若得知了坊間還有賈維綽這麼個人。
據說此人正直仗義,好打抱不平,從來不畏懼權勢,如果他能助自己一臂之力,那事情就有轉機了。
於是她找了機會,將寫著見面時辰和地點的字條塞到他手中,約他見面。
誰知面是見了,可那男人一身的貴氣,一臉的傲氣,以及一張嘴就能氣死人的語氣,怎麼看也不像六姨太口中走南闖北的「賈大膽」,到像是生長於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然而此時此刻此地,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容不得她做想法。
除了懇求、信任、忍耐那個陌生的男人,她即使是信錯了人,亦再沒有其他選擇。
第二章
轉眼間,數日已過。
明兒個就是初三了,也是常老夫人親自選下的黃道吉日,在這天,紀府四小姐就要跟常家長孫訂下百首之約。
可那位賈先生,依然按兵不動,宛如失去了蹤影,沒有半點動靜,盈蘭若一時間如熱鍋上的螞蟻,漸漸沉不住氣了。
一只大大的彩繪紅漆銀箱,裡面裝滿專門為她量身訂做的裙衫披帛、羅襪繡鞋;一盒盒鳳紋彩漆雙耳宮盒,盛著專程採購來的珠寶首飾、胭脂花粉,被丫頭婆子們接二連三地送進了紀家女眷住的「雁歸樓」。
這幾日裡,她被大太太拉著試各種各樣的衣裳,戴各種各樣的首飾,壓根沒有機會偷溜出去;再說常府那麼大,她要想明目張膽到「奎星樓」去找一個戲班班主,談何容易?
海天霞色的衫子,似白微紅,雅中微豔,十分迷人,此時正穿在盈蘭若的身上。
一頭垂落迤邐的烏髮被梳成雲髻,簪著雀口銜珠的金步搖、斜插在髮間的那對鑲嵌著華麗紅寶石的珠釵,將原本就清雅絕倫的麗顏襯得越發明媚動人。
「看看,真是人靠衣裝,妳平素連件鮮豔的衣裳也不肯穿,花兒也不見戴,如今這一妝扮,還真是活脫脫的美人,這常老夫人還真有眼力!」福態的大太太忙著將金項圈、玉佩、手鐲往她脖子上、手腕上、腰間戴,盈蘭若盯著那些光閃閃的珠寶,突生俗艷的念頭。
「常老夫人派丫頭過來說,馬上過來瞧妳,我話說在前頭,妳可別趁我一轉身又把這些給摘掉,回頭老爺知道了肯定不饒妳!」大太太撂下警告出了屋子,指使著丫頭們忙活迎接常老夫人的事宜去了。
雖然這裡是常府,可高高在上當家作主的老夫人,居然要過來瞧瞧親家太太小姐住得如何,可見十分重視這門親事的。
大概心裡也知道自家孫子是個傻子,能有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女娃娃嫁,多少有點對不住人家。
門靜靜地掩上了,只剩盈蘭若獨自坐在梳妝台前,青銅鏡裡映出盛妝的人兒,正愁眉不展。
敷鋁粉、畫黛眉、貼花鈿、描斜紅、塗唇脂……整套工序,難為大太太有耐性做完,也佩服自己能忍著性子讓她折騰完。
在眾人面前,她一直都是沉默又冷漠的,最好所有的人都能忘掉還有她這個人的存在,可惜到了常府,並不老眼昏花的老夫人獨獨看中了她,讓她一下成了眾星捧月的關鍵人物。
這下可好,她怎麼才能尋到賈先生,問問他究竟打算如何幫助自己離開這裡?悄歎一聲,她心浮氣躁的轉念一想,萬一他食言了,不願意幫助自己了,她又能如何?無奈地閉眼,素白小手握成拳,握得死緊。
左右不過是條命罷了!即使那是她最不願面對的結局,若非走投無路,她不會輕易踏上那條不歸路。
「我說,這會不會太誇張了點?」驀然,一道低醇悅耳如美酒的嗓聲自身後傳來,似曾相聞。
盈蘭若猛地睜眼抬起,竟然自青銅鏡裡發現了一張男性的臉龐,正歪著頭,專注地打量著自己。
這人,不是姓賈的班主又是誰?換了一身淡藍色織錦長袍的他,繫著絲絛,神采奕奕,高貴飄逸,與那日一樣。
「賈……賈先生?」她怔怔地瞧著他,生怕是個幻影,不知為何,鼻間一酸,美眸裡竟忽然蒙上一層淡淡的水霧。
簡直難以置信,他居然來找她了!原來這人,並非不守約定,也並非膽小怕事,他的到來讓進退皆難的她似乎又看到了一絲希望。
「這行頭,活像是要入宮選妃!」男性的視線自豔麗嫵媚的容顏上緩緩落下,盯著薄紗之間,隱隱香肩,那膚色猶如沾了雪片一樣,白如美瓷。
「您、您是怎麼進來的?」盈蘭若只顧著歡喜,沒察覺那雙黑亮的眸子閃著灼熱火光。
「我要來,自然有我的法子。」男子撇撇薄唇,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妳還好吧?唔,看樣子挺不錯的。」豔妝的她美若天仙,令人不敢逼視;可那一晚,素淨著一張小臉的她,同樣叫人移不開眼睛。
「您是來通知我,打算行動了嗎?」她焦急地詢問。
「行動?」男子被她話裡的用詞逗得笑起來,幽黑的眸凝視著她流轉的美目,「我只是來確定一下。」
「確定什麼?」盈蘭若微微攏眉,目光迷離而不解。
「確定,只要能離開這裡,無論用什麼法子都可以是嗎?」
「是,無論用什麼方法,只要能離開這裡就好。」她用力地點頭,表示自己的決心與堅持。
「那行,妳薰得這是什麼香?」他陡地吸了吸鼻子,又朝她靠近了些。
「嗯?」她困惑地偏著頭,不太明白地看著他。
「荼蕪、鳳髓,還是月支?」他蠻認真地思索著,「不像紫述的香氣,倒像是百濯香。」
「我從不薰香。」她有些惱了,自己正嚴陣以待地表明想要離開的決心,他卻在這裡扯什麼薰香,屋裡頭連個香爐都沒有,哪會有什麼香?
「也是,那些香只有宮裡頭才有,就連最普通的百濯想必紀大人府裡也用不上吧。」他噙著放蕩不拘的笑意,語氣半嘲半諷。
盈蘭若不再回話,悶悶地咬咬唇瓣,一口貝齒微露,似碎玉一般雪白晶瑩。
這人,偷偷溜進「雁歸樓」,是打算來跟她東扯西拉一些有的沒的,然後被人發現嗎?
一想到「發現」二字,她突然想起,常老夫人估計就快要來了,這一驚非同小可,萬一被人發現了她房裡有個男人,名聲壞罷了,逃跑大計豈不是也同樣完蛋了?
「你、你快走吧,馬上就會有人來了,晚上咱們再見一面就好了。」當務之急,是先把這讓她摸不清頭腦的男人弄走。
「哦?快來了嗎?」他施施然地轉身,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在屋裡轉悠,打量著房間裡的擺設,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
「賈先生!」她卻是急了,這人到底在搞什麼?雖然他綽號「賈大膽」,也用不著這樣吧?簡直拿這裡當成自個兒的家,不是瞧瞧紅木書案上她正翻到一半的書冊,就是拈起棋盤上的一枚棋子,還從桌上擺著的葵瓣式漆香盒裡捏了顆玫瑰松子丟進嘴裡,最後晃到垂著繡帳的沉香木床榻邊。
「妳過來。」不等她出聲制止,他已經很不客氣地坐到床榻邊的一隻黑色漆圓座上,而且招手喚她過去。
「做什麼?」她給氣糊塗了,想也不想就快步走過去。
「我有個好法子,能助妳離開這裡,妳想不想聽聽?」他悄聲道。
「好。」盈蘭若不疑有他,趕緊點頭。
「妳附耳過來。」他故做神秘地勾勾手指,示意她離自己近些。
「是什麼?」她傻乎乎地湊過去,下一秒,纖細雪白的手腕被一隻大掌捉住,還來不及驚叫,嬌軟的身子已經被人整個攬入懷中。
修長、略帶薄繭的手指挑起小巧圓潤的下頷,絕豔的小臉揚起,美得攝人心魄的眸正驚慌失措地瞪著他。
「啊!你、你做什……」話還未講完,因害怕而顫抖的小嘴即被含笑的薄唇密密封住,有力的雙臂收攏,不容分說地抱住不安的嬌軀,熱唇毫不遲疑地攻城掠池,沒有半點猶豫。
「嘿,時間……剛剛好。」他嘴裡咕嚕一聲。
「唔!」盈蘭若不知道他說的「剛剛好」是什麼意思,基本上她腦子裡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嚇得失了方寸,只是下意識地不停掙扎。
可是這表面斯文貴氣的男子,骨子裡卻十足強悍,根本不給她一點掙脫的機會,反而更用力地吻她。
薄涼的舌緊緊糾纏著驚惶的丁香小舌,挑逗、引誘……直到她氣喘吁吁,再無力氣抗拒。
屋外,雜遝的腳步聲已愈來愈近,屋內的兩人,一個失了魂而渾然不覺;一個美人在懷而胸有成竹。
門,「吱呀」一聲,開了,眾目睽睽下,摟抱在一起正親吻得「難分難捨」的偷情男女,終於分開了兩張如膠似漆的唇。
盈蘭若全身虛軟地坐在男人膝上,暈紅的粉頰依在男人胸膛,茫然不知所措地瞅著眼前以常老夫人為首的、那一張張瞠目結舌的驚異面孔,憑她再如何冷靜鎮定,可也沒遇到過這麼離譜的事情。
嫩唇仍火辣辣的生痛,這男人一點兒就不像他外表看起來那樣懶散,當他吻她時,就像要將她吞進肚子裡去。
如今「東窗事發」,他居然還是懶洋洋地抱著她,好整以暇地坐著,壓根沒打算逃之夭夭,甚至連心跳都沒有加快。
盈蘭若突然就明白過來,這人根本就不是「和慶班」的班主,纖細的手指緊緊抓著胸口的衣襟,她怔忡地抬起略顯蒼白的小臉,盯著那張笑得恣意妄為的俊顏。
「你究竟是誰?」她極力壓抑住顫抖,瞠大眼無聲地詢問。
男人不答,一手摟著她,一手安撫似地輕拍她的背部,最後玩弄起垂於她肩頭的一縷秀髮,神情甚是愉快,幾乎在此同時,屋內就有人代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
「庭兮!老天,你是庭兮?」說話的竟然是在場人中地位最高的常老夫人,那張原本佈滿皺紋和驚愕的老臉上甚至出現了欣喜若狂的表情,未來孫媳婦偷人這種傷風敗俗的醜事,似乎遠不及乍見這名男子的出現來得重要。
庭兮?應該是他的名字,難不成他是常家的親戚?
「慈堂姑,好久不見了。」男人笑吟吟地,手指勾纏著那縷柔順烏黑的髮絲,專注的樣子彷彿天大的事情都不及這縷秀髮重要。
「快!快來人!」常老夫人因激動而導致蒼老的聲音變得高亢嘹亮。
「老夫人!是不是要報官?已經準備妥當了!」聞風而來管家帶著幾個彪形大漢從外頭以一種「保家護主」的姿勢跑進來,手裡還拿著繩索、棍棒之類的物件。
「報什麼官?快去報信!」常老夫人激動地揮舞著拐杖催促:「趕緊快馬加鞭去『水晶宮』稟告老爺子,七少爺在咱們府上,快點,遲一點就怕又讓他給跑了!」
「七少爺?」管家一愣,回過神來,立即朝外頭奔去。
方圓百里,連三歲小孩兒都知道「水晶宮」是曲家主宅的名號,搞了半天,原來這位「姦夫」就是不見蹤跡好幾年的曲家七少爺,管家邊跑還邊納悶,這神出鬼沒的七少爺,怎麼跑這兒來了?
「庭兮,你會乖乖待著是吧?」常老夫人慈眉善目地朝著男子笑,跟哄小娃娃似地:「你得等你爹來,一會兒他來了,隨便你是走是留,不過你也曉得,若是他來了沒瞧到你,他老人家的怒氣老姑我可擔當不起呀。」
「放心,慈堂姑,我等他來。」男人慢騰騰地說完,朝目瞪口呆的佳人一笑,將她高高抱起,挪了個位置轉而坐到床榻上。
那黑漆圓座也太硬了,坐得難受死了,還是這沉香木床舒服點。
「好,那我就放心了。」常老夫人鬆了口氣,笑咪咪地開始噓寒問暖:「渴不渴?餓不餓?要不要叫和慶班在外頭臨時搭個戲臺子,先唱兩出戲來聽聽?」
「不用,吵得慌,你們都出去好了,我想休息一下。」
「那行,你好好休息,我們都出去了。」常老夫人大手一揮,示意眾人趕緊離開屋子,然後親自掩上門,拄著拐杖守在屋外。
「老……老夫人……」紀家大太太驚魂未定,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問:「這、這個……」親眼目睹了這種醜聞,老夫人居然還能笑顏逐開,是不是她老人家笑得越開心,她們這些人就會死得越難看?
紀家大太太心中叫苦連天,未出閣的四丫頭居然敢偷漢子,這下她怎麼跟常家人交待?回家後又怎麼跟紀興回話?左想右想都是死路一條!
「噓!」常老夫人完全沒有心思去理會旁人,擺擺手,帶著笑容,專心地守在門口,有當家主母坐陣,整個「雁歸樓」外,閒人免進,來者不敢高聲語,恐驚了屋內那對「野鴛鴦」。
☆ ☆ ☆
屋內,卻不如外頭那樣平靜。
「你快放開我!」總算回過神的盈蘭若,又開始在男人的懷中不安地掙扎。
「現在不行,得等我家老頭子來了,才能放。」男人嘻笑著,雙臂如鐵鉗在她如柳的腰間。
「你到底是誰?」她紅了臉。
「曲庭兮。」
「曲?」她有點不相信自己耳朵。
他居然是曲家人,而且看來身份還不低……老天爺!這到底是唱得哪一齣,她好死不死竟然跟曲家人扯上了瓜葛。
「我不是賈班主。」他靠在她潔白的耳畔邊低語。
「你為什麼要冒充他?」她的臉更紅了,一半是因為氣惱,另一半則是羞怯,被一個只見過兩次,說話不超過二十句的男人親暱地抱在懷裡……她怎麼會讓自己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我沒冒充他,賈班主臨時有事到淦洲去了,我與他是舊識,正巧在路上碰上,受他所託帶和慶班到常府,我好些年沒到常府來了,上上下下一多半兒的人不認得我,班裡的角兒們鬧著玩叫我假班主,常府其他人也就以為我真是賈班主,我懶得解釋而已。」他不置可否地聳聳肩,「不過若不是大家都以為我是賈班主,我還碰不到這麼有意思的事。」他口中的「大家」,絕對絕對包括她這個傻瓜在內!
「有意思?」她的心頭莫名地燃起一把火,憤怒地瞪著他,「你覺得有意思?」
「是還蠻好玩的。」他是何等聰明的人,洞悉了她的怒火,卻乖張地繼續大放厥詞:「妳不覺得嗎?咱們不是正按照我的計劃在行動嘛!」
他的話和語氣令盈蘭若為之氣結,美眸不友善地瞠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顏半晌,才氣悶地問:「你跟常家是……」
「當家的老夫人是我堂姑,妳要嫁的那個按輩份該叫我一聲叔叔……」他突然想起什麼,將俊臉埋進她雪白纖細的頸間,悶笑起來。
「你又要做什麼?」她渾身一僵,兩手用力地推拒。
「乖,別亂動。」他笑得不可抑制,「咱們倆不止偷情,還多加了一條罪名,亂倫呀……侄媳婦……」
盈蘭若停下動作,端坐在他懷中,對眼前那張幸災樂禍的俊顏怒目而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是不是叫,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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