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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折】情郎太冷酷~拈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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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朱輕
出版日期:
20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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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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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談愛,不需要花前月下,只要一顆真心就夠;
男人說愛,不但耍盡霸道,還要女人的崇拜依賴。

夏侯冰情,嬌柔霞靄國最得寵的小公主,
皇室的尊權,教她猶如天之嬌女般,被捧在手心。
唯獨,那教她傾心的御醫裴超然,十七歲的那一夜,
不諳情慾滋味的她以情火挑逗,獻上少女的初夜,
貪享他對自己的疼寵及獨佔。她天真的以為,
這樣的情火就是愛了,是他與她愛火的開始,
誰知,裴超然卻絕口不提對她的情意。
床上的熱火一再蔓延,二年過去了,孤單的她卻發現,
一向不近女色的裴超然卻跟自己的閨中好友走得近,
兩人如情人般的談笑聲,教她如心碎般的難堪。
躲他,卻還是想見他;見也,卻害怕他的再次離去,
然後,小公主病了,那病叫相思……不重不輕,卻難根治。
看著心愛的男人,夏侯冰情決定了,既然他不愛她,
那她也不想愛了。只是不愛還未說出口,那冷然的男人,
卻是一路追尋,他說他其實好愛好愛她的……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太平醫館內,半舊的樸素布簾靜靜地垂著,熏爐裡一縷檀香。一位面如冠玉身穿素袍的年輕醫者正在為一名病患診脈。

  病人不敢說話,生怕打擾了醫者的脈息,更別說站在一旁的人了。大家都靜氣地候著,生怕自個兒大聲呼吸會叨擾了醫者的思維。

  現在是夏日的午後,裡外都靜極了,就連平日聒噪的蟬聲在此時竟也聽不到了。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裴超然把手放下,「你是脘腹反覆作痛,病情時輕時重。舌苔薄白,脈緩弦滑左關盛大,這並不是什麼大病。」

  患者聽了連連點頭。

  「清泉。」裴超然輕聲說道:「你拿著這張方子,替他抓藥。」

  一名隨侍連忙接過方子,看了一眼連忙問道,「師父,這炮薑、吳萸和烏藥溫中散寒,陳皮、半夏等理氣化濕,都是對症下藥,已經很完美了,為什麼還要再加旋覆花、代赭石這些降肝藥?」

  裴超然聽了,並沒有生氣,細細地解釋:「他脾胃虛寒,又經常有肝氣橫犯,會導致嘔逆,必須用這些藥來預防。」

  清泉點點頭,臉上浮現敬佩之色,連忙拿了方子去給病人抓藥。

  一旁站立年約六旬的老者笑著說道:「裴先生,謝謝你今天來我醫館義診。今天病人比平常多,看來大家的消息都挺靈通的嘛。」

  裴超然並沒有接話,只是點了點頭。

  在這夏日炎炎中,一整個上午為幾十個病人看病,卻沒有絲毫的疲憊,衣著依舊潔淨,沒染半點塵埃,遍體清爽。他站起身來,走出醫館,另一名待從連忙跟上。

  正午時分,剛好是用餐時間,上午熙熙攘攘的街道因為大夥兒都回家吃飯顯得有幾分冷清,不過卻有兩名高大的佩刀待從靜靜地在醫館門口等著,見裴超然走了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裴超然一見他們穿著的絳色服飾心裡就已經明白。果不其然,一人彎身行了宮禮,「裴公子,冰情公主有請。」

  裴超然狹長的利眸一瞇。

  另一個人到底機靈些,連忙在一旁補充說著:「公主昨晚受涼,今天就覺得身體不太舒坦。您是知道公主脾氣的,別的太醫她也不願瞧,只得勞煩裴公子大駕。」

  裴超然深思一會對明月說:「你在這裡等清泉來後就一起先回去,我進宮去。」說完就跟兩位侍從走了。


☆ ☆ ☆


   朝陽宮

  裴超然一進宮內,便看到公主的待女綠袖在以殿外焦急地等候著,見他來了,連忙說:「裴公子快請,公主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奴婢打算稟告皇上去呢,偏偏公主不讓。」

  他微微點頭,便往內殿走去。

  殿內十分闊朗,當窗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桌,上面放了滿滿一案的書、寶硯和筆筒。左邊紫檀架上放著一個大觀窯的盤子,盤內盛著許多色彩鮮豔的水果。殿內的女侍早已將淡色絲幔拉起來,一張梨木大床上躺著的便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夏侯冰情公主。

  綠袖跟隨公主多年,公主身體較為嬌弱,經常要請裴公子來診治,所以她對裴超然診脈習慣非常熟悉。不過因為裴超然脾氣古怪,這在整個皇宮裡是沒有人不知道。

  他非常厭惡繁文縟節,雖然醫術高超也不弄那懸絲診脈一套,所以那些男女授受不親的話在他面前是不起作用的。而且他從來都不給皇帝的皇宮妃嬪們看病,用他的話說是,看著那些爭寵的嘴臉,脈都不用診了。

  說他大膽也好、狂妄也罷,反正在皇宮裡,他的診治物件只有皇帝和兩位元公主,別人可請不動他的大駕,不過,他平常經常在宮外為尋常百姓看病,這反而讓人更加捉摸不透他的性格。

  裴超然一進入內殿,隨侍在旁的宮女們就連忙退出殿外守候,只留下綠袖一個人在裡面服侍。綠袖也是個聰明伶俐的長宮女,知道裴超然的脾氣,並不敢離得很近,只在廳內守候。

  裴超然直接在床上坐下,看見夏侯冰情公主躺在床上,肌膚像細雪般潔白透明,紅唇微微地張開,鮮紅得像花瓣一樣。漆黑濃密的睫毛蓋住了燦如星辰的眼眸,一床銀紅蟬翼紗被披在玲瓏有緻的身軀上,他伸手輕撫那滑若凝脂的臉頰。「該醒了,還睡,等一會別又說頭痛了。」

  臉上的搔癢讓夏侯冰情微皺秀眉,緩緩睜開那如寒潭一般的星眸,初醒時目光冷冷地並不像平常人般慵懶,可當她認清眼前人時,兩頰如同施了胭脂般,由裡面開始慢慢染紅,眼眸含情:「你怎麼來了?」

  「妳生病了,我能不來嗎?怎麼,昨晚著涼了?」裴超然那低沉的嗓子聽在夏侯冰情的耳內,更讓她羞澀難當,一下子連頸項都染上粉紅,看來更為可人。她轉身伏在枕頭之上,「你明知故問,故意取笑我。」

  裴超然撫上她的柳腰。「轉過身來,讓我把把脈。」

  夏侯冰情知道他的脾氣,雖然自己平常冷淡對人,可是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她愛的男人,一旦真的愛上了就再也難由著自己脾氣,只得乖乖地將手給他。「我沒什麼的,都是綠袖窮緊張。」

  裴超然把了把脈,臉上難得出現戲謔之色,「果然不是什麼大病,只是偶感風寒,我開張方子給綠袖讓她去太醫院取藥。」

  他走到花梨大理石桌前,取來紫豪筆在桌面攤開的白紙上寫下藥方,揚聲喚來綠袖,「妳去太醫院按方抓藥,讓他們仔細煎藥,記住要用文火煎上三個時辰,三碗水煎至一碗水就行了。」

  「是。」綠袖接過方子走了出去,裴超然走回榻前坐下。

  「既然不是什麼大病,你為什麼這種神色?」夏侯冰情見他臉上有取笑之意,輕問道。

  「想來是我的錯,昨晚不該與妳在窗邊……」話未說完,夏侯冰情早已滿面飛霞,伸手捂住他的唇。「你、你,大白天的,綠袖在外面,你羞也不羞。」

  「我只是實話實說,都是我的錯才讓妳著涼。」裴超然順著她的手勢將她摟入懷中,「妳的病只要出出汗就可痊癒了,也可以不用吃藥,或是要我來幫妳?」手已經撫上她飽滿的酥胸。

  「現在不行!」夏侯冰情慌忙推著他的手,「大家都在外面,會被聽到的!」

  「怕什麼,又不是第一次這樣。」裴超然並不理會她的推拒,仍舊在她飽滿之上揉捏著。

  「我沒有!是綠袖,啊……」夏侯冰情咬唇忍住一聲嬌吟,他的手……

  「不管是她還是妳,我人都來了。」裴超然將手伸入她素白裡衣內。「沒穿肚兜,嗯?」大手直接就握住滿掌的豐乳。

  「在床上躺著,怎麼穿?」夏侯冰情雪白的纖手扶在他強壯的手臂上,不知是要推開還是要他繼續。

  「看來,妳是早有預謀。」裴超然低聲笑道。手指輕撫她嬌嫩的粉蕾,忽而用力一捏。

  「啊!輕點,會痛!」夏侯冰情咬唇嗔道,但見眼若秋波閃閃,飽含春情。

  裴超然用力揉著嬌乳,「妳這樣,我怎麼輕得起來,看起來就像是叫我用力點!」

  「啊,人家沒有!」她瞇起眼,重重喘息。

  裴超然翻身上床,低頭吻住她的含丹小口,先是用舌頭輕舔她的紅唇,夏侯冰情受不了伸出舌來進入他的口中,與他的靈舌相戲。

  他舔著她的雪白耳窩,這是她的敏感處之一。果然,她一陣哆嗦,纖指用力拉住身下的雲錦床單。裴超然從來都不是個溫柔的情人,他在她的玉頸上用力吮吻。

  「別!現在天氣越來越熱,會被綠袖看到!」夏侯冰情推著他。

  「妳不讓我動口也行,那就妳來。」裴超然翻身一躺,變成夏侯冰情在上面。夏侯冰情羞紅著粉頰,但是並沒有推拒,自從十五歲與他有了肌膚之親,兩年來他們之間的親密行為不知有過多少。

  如今她已被他調教得不用言語便能明白他的意思,她纖指輕輕滑入他的衣襟之內,右手在腰際摸索著解開結帶,那月白外袍已經敞開,露出結實的胸膛。縱然親熱過多回,每次見到夏侯冰情仍不免臉紅。

  「害羞什麼?」裴超然輕聲說道:「別慢吞吞的,要不然幾個時辰我都出不去。」他伸手揉著她的豐滿,另一手徐徐撫向後背,略一使力將她壓向前來供他含吮。「果然是粉嫩嫣然,真擔心把她含化了。」

  「別說了!」聽到他的這些話,她已覺得心跳飛快。用手將他服袍褪下,裡面還有件衫褲。

  「摸我。」由他聲音中聽出他的意圖,雖然臉紅但她還是伸手隔著褲子撫慰著他的粗獷,那裡已然隆起好高,她的小手感覺到他的激動,巨龍不時地響應她的愛撫。

  她的乳蕾隨著他的含吮早已堅挺,乳房腫漲。但漲痛同時也交織著愉悅,她不斷隨著他口中的動作而呻吟,反覆勾勒,細細品嚐,讓她悶哼不已,可是伴隨著他偶爾用牙齒咬住拉扯,她狠狠地抽了一口氣,敏感得全身劇烈抖動,無法自己地挺身將自己往他嘴裡送。同時,她的手下動作也沒有停,伸手到裡面,撫住他的昂揚。

  他已經非常的激動,讓她不能用手握住,只能從上而下地撫著。當摸到前端時,發現他已經泌出前精,這讓她的腿心一陣抽搐。

  他為她直接坦白的反應勾出滿意的笑,抬起頭,他托住她的後腦,大掌已然探到她的褻褲裡。夏侯冰情的腿心兒早已泛出濕液,當他伸手撫去時,她激動地一顫。

  「這麼敏感,嗯?」他笑著梳弄著她的柔軟毛髮。那如絲的滑液讓他的動作更為流暢,他膝蓋略一使力便分開她的玉腿,讓她更為敞開。他用拇指輕撫她的前端蕊珠,輕輕一擰便讓她激動不已,她手中不由地一緊也讓他悶哼出來。他精準地找到那還未開啟的花徑,輕輕撫摸著兩邊護衛貞潔的花瓣,從那幽深之處泌出晶亮地濕液。

  「看來妳已經準備好了。」他中指伸了進去,周圍的肉壁用力地推擠著外來入侵。他張口吻住她的玉唇,伸舌與她的香舌勾纏著,她這才慢慢地放鬆下來讓他探索得更深,那蜜液的潤滑也讓他行動更為自如。

  她閉著眼睛輕輕呻吟,沉浸在這裡酣美的快意中,手上的動作反倒停了下來。他伸手在她的玉臀上用力一拍,一個五指紅印立即在她雪嫩的肌膚上浮現。「怎麼享受得忘了自己的事情了?」痛感讓她內壁一夾,讓他的手指頓時進出得有些困難。

  「你輕點,會痛!」她嬌嗔道。小手開始上上下下地在他的巨龍上套弄,讓他滿意。

  他伸入第二指,兩指一起在她的花徑裡攪弄著,一時之間,內殿一陣羞人的滋滋水聲,和著她的嬌聲讓人聽得心蕩不止。

  他親吻她汗濕的太陽穴,伸舌舔弄她嫣紅腫脹的小嘴兒,按住她花核的手指技巧的撩撥玩弄,想讓她快點準備好迎接他的侵略。他手上的動作讓她興奮又空虛,幽處被撐開的感覺讓她希望他快點填滿她。

  「啊……好脹……」她嬌嬌軟軟的叫著,還好這朝陽宮是上好的木材所造,而且外面的女侍都離得非常的遠,聽不到她的叫聲。

  他的眼眸裡閃著男性的滿意和掠奪光芒,插在她體內的兩根手指持續抽動著、旋轉著,時不時撐開或者在穴內彎曲,細細尋找那讓她快感劇增的神秘之處。他摸到了那塊凸起的小點,用力在上面一按,她尖聲大叫,花液一下子湧出來好多。

  見她這麼敏感,他手指使壞地一直稍稍使力按壓她那一塊小肉壁,她放開他的巨昂,伸手來推拒他的手。「不要,我會……」

  「怕什麼!在我面前還有什麼不能做的?」他一手抓住她亂動的玉腕,另一手繼續著惡意地逗弄,不到一會兒,她花徑劇烈地絞住他的手指,讓他不能順利地抽插。他知道她的第 一次高潮就要來了,於是也不急著動作了,只是用手指磨弄著她那神秘點。

  「啊……」她放聲呻吟,雙腿無力地大敞,花液泉湧而出,順著花穴口蜿蜒而下,沒入那勾絲雲錦中,教上好的雲錦已經濕了一大片。他抽出手指,看著她高潮的絕美姿態,突然伸指捏住她仍然堅挺的花核,她細細地叫著,像是抗議,又像是迎合。

  「看來妳已經為我準備好了!」他將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同時伸手褪去衫褲,上好的絲綢被他毫不憐惜地拋到碧綠鑿花的地板之上。夏侯冰情喘著氣看著他那紫紅色的粗大,上面鼓起累累的青筋,前端早已因為激動而泌出乳白液體。她腿心貝肉呼應地一開一合,見到這絕美的春光,裴超然再也忍耐不住,拉起夏侯冰情的纖手,讓她輕輕扶著巨龍。「快,引它進去。」

  夏侯冰情手早已無力,但花徑中卻空虛不已,只能勉強支起手腕,將他的龍首帶至幽微入口,他輕輕挪動臀部,讓傘狀前端沾上她的玉露,這番摩擦更是讓她花徑不停地收縮。

  「別折磨我了,快進來!」她抬起玉腿,激動地在他的臀上勾弄著,想讓他快點進去。

  他低聲一笑,「沒耐性的小東西。」他腰勁一挺,一鼓作氣直插而入。

  幸好之前她已經作好充分的潤滑了,要不然肯定會撕裂她。她倒抽一口氣,覺得下體被撐開得好痛,「好脹!」她痛呼著,覺得容納不下。

  「都做這麼多次了,妳怎麼還是這麼緊?」他被她的肉壁夾得既爽快又痛苦,這麼緊窒根本就動不了!

  他俯首吮吻她挺翹乳頭,另一手伸到結合之處,撫弄上端的玉核,沒過一會兒,那結合的地方已經流出玉露來潤澤。他這才緩緩抽動起來。他幽暗的雙眸緊緊盯著她狹窄的小穴艱難地吞吐著他的男龍,裡面的絞動幾乎要把他給逼得提前射出來,嬌嫩的花苞為了適應他而不斷吐出芬芳玉水,他抽動沒一會,覺得如此緩慢的速度再也無法滿足強烈的需要,於是用力一頂沒根而入。

  「啊!」她尖叫一聲,感覺他快要把自己給頂穿了!他重重撞上她最柔弱的深處時,她尖叫,他沉重地持續快速地撞擊她,強迫她的小穴張開到極點的接納他,讓她得天獨厚的堅實花器絞住他的巨大,滿足自己深沉的慾望。

  「啊……」那野蠻的力道,讓她的身體在床單上反覆摩擦著,她被巨大的狂喜衝擊得說不出話來,伸手想要抓住晃動的絲質床幔,卻被他撞得連手都無力抬起。

  他垂眸凝視著那隨著他的動作而被翻進翻出的貝肉,淒豔淫美的畫面讓他撞擊得更加激烈。

  她除了隨著他劇烈的律動而放聲呻吟,腦海裡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事情。感覺到他強壯的肌肉在她柔嫩的大腿內側高速摩擦,聽到堅實的上等梨木大床吱吱響著。在他加速抽插時,她激動得伸手去擋他的腹部。「超然……慢一點……輕……輕點。」再快下去,她就要……

  這種時候他怎麼可能慢得下來,他的眼睛漲紅,盯著兩人相連的地方,伸手去扯那凸出的蕊珠,讓她大受刺激,再也控制不住哭泣起來。

  裴超然重重地喘息著,將昂揚抽出來,並將夏侯冰情的嬌軀翻過來,抬起她渾圓的雪臀,掰開豔如桃李的臀瓣,看見她下面那張嫣紅的小嘴開開合合,那透明的愛液沒了阻礙,直接流了出來。順著雪白的大腿往下流,這種畫面,他怎麼會受得了?

  「超然,快……快點進來啦!」夏侯冰情不依的嬌喚道,雪臀也輕輕地晃動誘惑著他。

  他低笑出來。「瞧妳這樣子,還是我朝以冷情著稱的夏侯冰情公主嗎?」

  她臉兒一羞,「人家會這樣,還不是因為你,你還笑我!」她惱怒地想要爬起來,不願繼續。

  這時裴超然伸手攬回她的柳腰,抬臀直刺入她的體內,讓她一下子哽住連聲都出不了。他快速地抽送著,大手伸至前面用力握住她的兩團豐滿,揉搓起來。兩相刺激,讓夏侯冰情再也寧耐不住,鶯啼聲聲入耳,又嬌又酥,刺激得他火力全開,撞得雪臀啪啪作響,下面的玉袋也隨之撞著她突起的花核。

  她嬌聲哭叫,被他頂得說不出話來,他激動地用手用力一扯她的乳頭,讓她既痛苦且快樂,身下更是用力吸得死緊。

  「啊……超然,我不行了!」她纖指掐入他渾厚的背肌,看來快到頂點了。他用力握住她的玉乳,皺著兩道英挺的眉加快律動的速度。

  不經意間,他的巨龍擦過她壁上的敏感點,讓她全身緊繃,小手死死抓住身下的雲錦,黑亮的秀髮狂野地披散在雪白的枕頭上。她的肉壁強烈地蠕動著絞緊他的昂揚。

  他感動到一股熱泉直衝他前端的敏感,覺得後腰一緊,再次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她嫣紅的貝肉被他的衝撞弄得翻攪不停,高潮中極度敏感的內壁哪經得起這般刺激,再度到達了高潮。

  這時他用盡全力頂入她的最深處,磨到她的子宮口,他昂著頭低低吼著,強壯的手臂用力摟緊她的纖腰,在她持續的吸絞下,射出了所有的慾望……


☆ ☆ ☆


   寬敞的寢宮之內,瀰漫著歡愛過後的濃鬱氣味。

  夏侯冰情喘著氣,躺在裴超然寬厚的胸膛上,纖指在他的手臂上流連著,帶絲挑逗也帶著幾分俏皮。

  「別亂動!」他伸手握住她到處探險的小手。

  「為什麼?」她不滿地噘了噘嘴,這種溫存過後的感覺是她的最愛。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妳覺得,妳還有力氣再來一次?」

  「討厭!」已經緋紅的臉蛋更加燙人。

  他起身撩開層層的銀冀紗,翻身下床。

  「你要去哪裡?」她有幾分害羞地看著他強壯的無一絲贅肉的身軀,已經這麼久了,她還是很難克制得住害臊,想要跟著起身,但是身體還是軟軟地動不了。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走到椴木製成的水盆架邊,轉身看著剛剛被他折騰得淚流滿面的嬌貴公主,她的私密之處除了自己的玉露外,還有他留下的精液。現在慢慢地流出來,看到這種景象,他剛剛消褪的慾望又開始激動起來。不過時間不允許他們再放縱下去,而且夏侯冰情還是病弱之軀,哪禁得起再三雲雨。

  他將錦帕浸入清水中,再擰乾走回床邊,為她擦淨身體。

  「啊!」她驚呼一聲,伸手想要擋住往她下體動作的大掌,「我、我自己來!」

  他挑了挑眉,「妳,還有力氣嗎?」語氣有幾分邪氣。

  這人……「那我一會再弄!」

  「妳現在的身體不擦乾,會再著涼的!」不理她手兒的推拒,接著擦拭。

  「可是……」

  「嗯?」語調只是輕輕提高了一點點,她馬上放開阻攔的小手。

  「誰讓妳咬唇的?還咬?」看不過她咬著自己的紅唇不放,他出聲阻止。

  壞人!真霸道!她連忙鬆開咬著的紅唇,雖然嘴兒噘得很高,可是心裡卻甜甜的。雖然他現在為她做的事很羞人,但是看他認真的樣子,她覺得心都快要融化了……

  他為她擦淨身體,想要走開,卻被她一把摟住腰。

  「超然,我愛你!」她用力抱住他,「好愛你!」愛情怎麼會是這樣的?一天比一天更加地深刻,每一次相處之後,都會覺得更愛他。這樣的愛情,已經堆積到可怕的地步,可是,又真的好甜蜜好甜蜜啊!

  笑容還未在臉上完全綻開,她就感覺到臂下的健軀一僵。

  笑花慢慢在嘴角凝結了,心兒也開始揪緊。

  半晌,他嘆了口氣,靜靜地說:「我知道。」

  就……這樣?為什麼每次他都只是這句話,他呢?他怎麼樣?他還是沒有回應嗎?

  手兒慢慢地鬆了開來。他轉身走到水盆邊,再次擰過錦帕,擦拭一番,穿戴好之前隨意扔在地上的衣物,也順手為她著好貼身的白色雲羅錦衣。整理完畢後,他又恢復成當初那位衣著俊朗的翩翩公子。

  「綠袖再過一柱香的時間就該來了,一會我會派明月送藥來。」他對夏侯冰情說完,溫柔的眼眸又看了她一眼後,便轉身離去。

  他到底他愛不愛她?這個問題,她每天每刻都會問自己無數遍,可是都找不到答案。

  溫存的時候,很甜蜜。可是她的愛情沒有回應卻很傷她!

  雖然這種事情已經發生過許多次,但每次還是會剌傷到夏侯冰情。每次熱情的歡愛過後,她不僅僅想要他溫柔懷抱,也希望他對她的深情會有所回應,哪怕只是一次也好。讓她明白他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的愛情是有希望的。可是她等不到,等來的永遠只是明月送來的避孕藥汁,雖然這個藥不傷身,但是,卻傷心哪!

  她很想哭的,但是卻倔強地忍住了眼淚。轉身將頭埋入充滿他味道的絲被之中,眼淚還是慢慢地滲入了那細膩的紋理之中。

  為什麼?她不是最為冷情的夏侯冰情公主嗎?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流下眼淚,可見情之一字真真是傷人最深。


第二章


   冀然山莊是裴超然的住處。他的居所非常的簡單樸實而不奢華,這與他的身份與財力是非常不協調。先不提他是皇帝的最好的朋友,單憑他身懷絕世醫術,身為當今天子的首席醫官,太醫院掌院,就不該住得這麼簡陋。

  不過他生性淡泊名利,只喜歡一個人清靜生活,所以皇帝夏候烈焰才會在京城郊外為他建造這座冀然山莊。因為他向來都是喜寧靜多過熱鬧,莊內除了他的貼身侍從清泉、明月兩個人,就只有一名老管家和三名做雜活的僕役。

  他一進入大門,清泉、明月就迎了上來。

  「你們下去吧。我要沐浴,不用伺候。」兩人答應後退了下去,他往自己的所住的後院走去,那裡有兩潭清池,一個是冷泉,另外一個是溫泉,用上等雪花理石圍砌在四周。這也是當初夏候烈焰為什麼會選這裡建造山莊的原因。

  裴超然褪下衣物,走到冷泉中洗淨身體,再泡入溫泉之內,頭枕在理石上,閉上朗目。

  他雖身為太醫院的掌院卻很少去那裡。只有皇帝或者公主生病時他才會進宮。當然與夏侯冰情相會那是另一回事了,夏候烈焰知道他的脾氣,所以從來不會勉強他。

  裴超然生平最大的樂趣莫過於鑽研醫學,每個月他都會抽個十天時間到各個醫館免費診病。其實這並不是因為他有菩薩心腸才這麼做,而是為了進一步完善自己的醫術。要知道這世界上病有千萬種,如果唯讀醫書又怎麼會不斷進步?所以他才會到各個民間醫館行走。否則依他性子,是絕不會輕易為人看病的。

  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碰上自己治不了的病,現在他真的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值得他再付出努力。一直都待在同一個地方,是不是該有所改變,到不同的地方去看看,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古話從來是不錯的。

  不過,說要走,心裡總是覺得有什麼東西給柔柔的牽絆著,有些不捨。他微微地嘆了口氣,伸手撫著飽滿的額頭,不期然,一張如雪的小臉浮現在腦海。

  這張如花一般嬌豔的容顏,已經在他心裡已經存在很多很多年了,並且深深地紮下了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存在就是那麼理所當然。理所當然得讓他從來都沒有過想自己對她是什麼感覺。是的,她對他很重要,重要到他不能想像失去她會是什麼樣子。

  但是每次看到她說愛他的表情,還有那期待他回應的雙眼,他不知道為什麼話總說不出口。活了二十幾年,眼裡心裡除了醫經藥草,他從來沒有仔細思考過其他。每次她說愛他時,他都感覺到自己有句話到了嘴邊,可是就是說不出來。那到嘴邊的話,又是什麼呢?

  另一聲嘆息,在溫泉冉冉的水霧中輕輕飄開……


☆ ☆ ☆


   第二天清晨,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冀然山莊擁有一個非常大的草藥園,種植著無數的藥草,不管是珍貴的還是普通的,這裡都可以找得到。

  裴超然如同以往般在清晨起來,仔細地在偌大的草藥園裡巡視過一番,他抬頭認真地看了下天氣,對清泉、明月說道:「今天很適合曬草藥。清泉,你將我去年冬天采的紫菀連心草和龍膽回香根拿出來曬,明月,你就在一旁指點他。」

  兩人恭敬地點頭。裴超然一轉身,明月連忙跟上去問道:「師父,要傳早飯嗎?」

  「不必了。」他淡淡地說完便朝大門走去。

  清泉的性格較為活潑,見裴超然已經走出大門,便好奇地問明月:「師兄,你說師父一大早的去哪裡了?」

  「你有那閒功夫管這些事,不如告訴我,積實的藥用是什麼?」明月拿起一旁的草藥,仔細整理著。

  「唉,反正大家閒著,不聊天多可惜啊,師兄,難道你不好奇?」清泉抓起一把杭白菊翻開檢查著,「總不能大家都這麼冷冷淡淡的嘛!」嗯,這個好像有點起蟲子了呢,快點拿出去曬下!

  「你這麼好奇,不如多看看草藥!」明月轉身到另一邊的草藥園,理也不理他,清泉連忙跟上去。「耶?反正有一整天的時間,邊做邊聊嘛。」

  明月白了他一眼,並不搭理他。

  清泉見他這麼認真,看來是聊天無望了,只好認命地選擇藥草。

  師父很嚴格的,讓他怕怕的,沒想到這個師兄也這麼嚴肅。難道是近墨者黑?那他以後會不會也變成這樣?嗚,可不可以不要啊?

  「還不過來,發什麼楞?」身後傳來陰陰的聲音。

  他打個了寒顫,趕緊朝草藥園狂奔,他還真的很擔心等師父回來一考,他卻什麼都不知道!


☆ ☆ ☆

  京城一直都是國家最繁華的地方,也是政治經濟的中心。

  但凡住在京城裡的人,沒人不知道城北有個緣聚茶樓,這裡的老闆也許是個俗人,但是他的茶卻不是俗品,舉凡天下叫得出名頭的茶他都是應有盡有,更有許多其他地方難得一見的好茶品種。

  在緣聚茶樓二樓的隱密廂房內,夏侯烈焰在臨窗的位子上,用青花白瓷的茶蓋輕輕撇去碗內的茶沫,低頭輕輕一嗅,端至唇邊仔細地品著。一旁隨侍允文靜靜地站在一旁,不敢出聲打擾。

  要知道這位年輕皇帝最大的愛好就是品嚐天下名茶。在他喝茶時要是打攪了他的雅興,簡直與找死沒有分別,他那火爆脾氣除了大公主可沒人吃得消。

  裴超然進來時,夏候烈焰早已喝完半盞雪地雲尖。看到他,夏侯烈焰貴氣天成的俊顏上更是揚起燦爛的笑容,桃花眼中帶著危險的吸引力,顧盼神飛。「今天你倒是遲了點。」

  裴超然看著本朝有名的俊朗皇帝,臉上沒有笑容。「有事耽擱了。」他從容入座,沒有再說什麼。一邊的允文連忙過來倒茶。

  「不必!」他抬手止住他的動作。自已伸手倒了杯,慢慢地啜飲著,細細品味茶香。

  夏侯烈焰等他喝了一口後,說道:「我們每月初都相約到這個茶樓喝茶是多年的習慣了。你是知道我嗜茶如命,可是為什麼聽說你有新鮮茶葉沒有邀我一起品嘗一下呢?」

   裴超然冷冷瞥他一眼,「我沒有什麼新茶,怎麼邀你?」

  「好啊,你還想抵賴?」夏侯烈焰邪邪一笑,「前些日子我去你山莊,看到你那五彩梨花樹下埋的好水已經挖出來,你說,這麼好的水難道不是用來配新茶的?」

  裴超然梨花樹下埋的那甕好水,可是夏侯烈焰一直垂涎的。十年前裴超然在冬季收集霞靄國特有的珍惜品種白蕊梅花上的雪,將它埋在五彩梨花樹下。這些事本身倒不是什麼非常困難的事,想他夏侯烈焰身為一國之君,只要叫人收集一下就行了,宮裡什麼都多,人手更是多得不得了。

  真正難得的是,裴超然收集的那年剛好是霞靄國百年難得一遇的大霜降,白蕊梅花當年開得特別的好,落在梅花上的雪都吸收了梅花的馨香,成為珍品。

  「我當你說什麼呢,原來是說它。這甕水我並不是拿來烹茶的,而是用來製藥。」這些雪,是他等了幾年才等到,又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收集而成,都是為了製成冰露,給夏侯冰情服用。她自小身體就比較嬌弱,很容易感染風寒。用這種藥可以改善她的體質。不過裴超然當然也知道夏侯烈焰對茶的執著,就只好稍加解釋,免生誤會。

  「那你分我一點,讓我也嚐嚐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好水。對了,剛巧有外邦進貢的新地雲羅茶,可以拿來試試看。」夏侯烈焰堂堂皇帝只有在好友面前才顯出這種罕見的稚氣。

  裴超然素來知道他的個性,所以沒有再答話了。

  嘿嘿,成功!夏侯烈焰看他這樣,就知道他是答應了,這一下更是高興得很。

  兩人邊喝茶邊閒聊,裴超然抬眸欣賞著窗外綠樹鬱鬱的熙陽湖畔美景,而在不經意間一抹清新如朝露的笑臉毫無預警地闖入了他的視線。

  那位小姐臉蛋就像桃花般鮮豔,肌膚白皙如玉。兩隻水汪汪的眼睛看起來好像也在笑,一身石榴紅綾裙在滿湖綠意中非常地醒目。

  裴超然看著她那璀燦笑容,就好像一團烈火直直燙進他平靜的心房,她,怎麼會……

  一時間他竟看得入神了。直到夏侯烈焰連連叫喚才讓他回神。

  「你看什麼這麼專心?」夏侯烈焰好奇地問道。

  裴超然抬手喝了一口茶,「沒什麼,隨意看看!」

  「我不相信,我也要來看看!」他大步走到窗前,只見一片熙陽湖美景,遊人如織,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他無趣地回到座位上。「就跟平常一樣啊,有什麼好看的,你啊,真是個無趣的人!」

  裴超然再次抬眸,卻已經看不到那位佳人的身影了。他的心頭慢慢湧上一抹惆悵。卻沒有表現出來,仍是靜靜地跟夏侯烈焰繼續剛剛的閒聊。

  早上正是用早點的時候,緣聚茶樓不但提供好茶,還有豐富精緻的餐點,是京城裡人氣最旺的地方,當然,人多的地方消息也多,這也是夏侯烈焰為什麼喜歡這裡的原因。只要把小包房的小窗開一扇,既不用擔心受人打擾,也可以聽到樓下各方閒談,來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這不,樓下正熱熱鬧鬧地說著京城內最熱門的話題呢。

  「我們皇帝是個火爆性子,這大家都知道,可是大家還不知道,有位小公主,那是真正的冰雪佳人呢!」一位年紀輕輕的小夥子,在樓下中心位置,口沫橫飛的說著皇室辛秘。呵呵,大家平凡老百姓,最感興趣的,莫過於那神秘高貴的皇家人物了,有事沒事,拿出來說說嘴,保證可以得到萬眾矚目!

  「你說的小公主,是不是那個很少露面的那個啊?」果然,馬上得到熱烈回應。

  「說得就是她啦!現在的皇宮人數沒那麼多,只有三位,一位是皇帝,大家都知道的,還有一位比較常露面的大公主,那個美……」小夥子回味地嘆道。

  「你見過大公主?」一下子把大夥的好奇心都勾起來了!

  「呵呵,當然,我是誰啊!有名的包打聽,有誰沒見過?」其實他也就見過一回,而且還是遠遠的在幾年前新皇登基祭天的時候,看見了大公主的鳳容,不過雖然隔得有點遠,那驚人的美貌,確實讓他非常的難忘。這點,當然不必告訴他們。

  夏侯烈焰手中的茶杯一緊,該死的!

  「那你見過小公主沒?」馬上有好奇人士提出新的問題。

  「這個嘛……」小夥子語塞了下,他還真的沒見過這個神秘的小公主呢!祭天那天她好像也沒有出現……「我雖然沒見過,不過我表妹有見過哦!」立馬再扳回一城!

  「表妹?」

  「對啦、對啦!我表妹在皇宮裡面當差,見過小公主一次。」嘿嘿嘿,得意一笑,「聽我表妹說,這個小公主,真是冰雪為容,花為骨,美得不得了!」

  「哇!真的那麼美?」大夥兒都讚嘆地問著。

  「當然了!我表妹從來都不說謊的!」事關消息來源,當然得仔細申明一下。

  夏侯烈焰別有深意地看了裴超然一眼,拈起一塊精緻的翡翠糕。這小子,還在這裡裝沒事!

  「那跟大公主比起來呢?」樓下的有人提出新問題。

  「這個嘛,她們兩個是不同類型的,無法比較,反正都是天人之姿!」

  「唉,我們皇宮裡面有這兩位大美人,不知道將來誰會有幸娶到她們?」眾人感嘆一下。

  「這個當然不用說了,肯定是皇親貴胄了!難道是你我?」真是想太多!小夥子白了大家一眼,再說出另外一項保證可以轟動武林,震驚萬教的新聞,「據可靠消息說,皇上打算把大公主嫁到梓祥國當皇后呢。」

  「啊?真的嗎?」眾人驚呼。

  「當然是真的,我是誰啊,說的話有假嗎?」

  「那個梓祥國不是與我們國家接壤的嗎?皇上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真笨,連這也想不出來,當然是皇上有心要鞏固自己的勢力啊!」小夥子無奈地說給大家知道。


☆ ☆ ☆


   那廂,傳來某人的調侃,「原來是為了鞏固我的勢力?」夏侯烈焰恍然大悟地說:「我還在想,把她嫁到梓祥國是為什麼呢,原來他都幫我想好了!」

  「你還敢笑,要是被她知道……」話不用說得太明白,點到就行。裴超然淡淡地看著自己的好友,提醒著。

  「啊?呵呵,不用擔心,她怎麼會有機會來這種地方聽這種閒語呢?」

  「堂堂九五之尊都會來,何況公主?」唔,雖然不愛吃甜點,但這裡的新品雲絲糕還不錯,甜而不膩香味悠長,有機會要帶冰情來品嚐一下,她肯定會喜歡。

  夏侯冰情從小就怕苦不愛吃藥,誰哄都沒用,可是只要他去了,她就會乖乖吃藥,絕對沒有二話,所以他每次都會準備一些甜果之類的東西讓她壓壓嘴裡的苦味。以至到了現在,只要發現哪裡有新的糕點還不錯,他都會不自覺地留意。

  「你這傢伙,是不是看不得我悠閒?」夏侯烈焰被他說得開始擔心起來,畢竟,那個烈火女子比他的名字更厲害!

  裴超然冷哼一聲,再轉頭看著窗外的明媚景色,不過剛剛的佳人已經再也看不到了。她,是誰?這世上的事,還真是巧啊……


☆ ☆ ☆


   朝陽宮內,夏侯冰情懶懶地斜靠在綠竹臥榻上,纖指無意地拿著雕銀小杓攪弄著桌上的冰糖蓮子湯。

  綠袖進來時就看到的是這種景象,她笑著說道:「稟公主,杜小姐到了。」

  「傳她進來。」夏侯冰情擱下小杓。

  最開始就聽到一陣急切的腳步聲,人還未到便先聽到聲音了。「冰情!冰情!」

  綠袖在外面急忙提醒:「杜小姐,仔細門檻!」

  「唉,綠袖,妳也太小心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這個也要來唸。」如同一陣狂風掃過,那鮮豔的嫩黃不是杜千辰還是誰?她一進門便直撲夏侯冰情。「我好想妳!」

  夏侯冰情伸手擋住她,「不要靠我這麼近,很熱。」

  杜千辰並沒有生氣,笑了笑,她一向知道夏侯冰情這性子不愛人親近。

  夏侯冰情緩緩站起身,「妳來有什麼事嗎?」她並不介意杜千辰沒有行宮禮。

  她是當朝宰相杜如謙的寶貝女兒。她的母親便是夏侯冰情母后的妹妹,說起來,夏侯冰情與杜千辰是表姐妹,自幼跟夏侯皇室家的三個兒女一起玩耍長大。夏侯烈焰就一直搖頭感嘆,耿直不阿的杜如謙倒生了一個個性如風,想當俠女的女兒。

  這夏侯皇室家的三個兒女中,皇帝和長公主夏侯如歌是性如烈火,而小公主夏侯冰情則是平靜如冰,波瀾不興。杜千辰算是比較正常的了,英姿颯爽意氣風發,她自幼非常喜歡冷淡的夏侯冰情,不管她再怎麼冷淡對她都覺得無所謂。

  久而久之,杜千辰對夏侯冰情而言倒是除了皇姐之外的唯一比較親近的朋友。雖然她對杜千辰不是很熱情,不過比起其他人而言,那確實是很大的不同了。

  「冰情,我跟父親去江南巡視了半年,咱們這麼久沒有見面,妳都不想我嗎?一見面就只問我有什麼事,也太傷我心了。」杜千尋並不介意夏侯冰情的冷淡,她看了十幾年都習以為常了,照樣跟她笑著瞎聊胡串。

  夏侯冰情並不理她的話,只是指了下身邊的杉木大椅。

  杜千辰連忙坐下,拿起桌上的冰糖蓮子湯一口往下灌。

  「杜小姐,您慢點,小心嗆著。」綠袖看她那麼粗魯的喝法,連忙提醒著。

  杜千辰豪氣地一口喝掉整碗湯,將碗伸到綠袖面前。「再來一碗,熱死我了。」

  綠袖呆了呆,看公主沒有說什麼,只好接過碗,到殿外吩咐小宮女再盛一碗蓮子湯來。每次杜小姐來過一回,就像被狂風掃過一樣,什麼都不留。

  「給我拿冰一點的哦。」杜千辰在裡面還不放心地強調一下,惹得周圍的小宮女都忍俊不禁。

  一連喝掉好幾碗冰糖蓮子湯,她終於滿足地放下碗,綠袖連忙遞給她一方湘繡絲帕。她隨便拭了拭嘴,笑咪咪地從懷裡掏出一個縷金百蝶穿花的絲質小袋。「冰情,妳瞧,我給妳帶什麼好東西了。」

  她打開小袋,拿出一隻通體碧綠的玉鐲,仔細看那鐲子裡面還有如同冰片一樣的花紋。「這是用寒玉所製的鐲子,裡面的冰片細紋是天然的。我一聽這名兒,就想到了妳,妳說,是不是跟妳很配?」她笑著將鐲子遞給夏侯冰情。

  夏侯冰情接過來,看過一回,綠袖連忙接過來仔細收入紫檀木的如意盒中。

  「我這次跟父親去江南,看了好多奇山異水,果然跟我們這邊大不相同,冰情,妳有機會,一定要去走走,那裡真的是太美了!」杜千辰說得手舞足蹈,繪聲繪色的。

  夏侯冰情靜靜地聽著,有時她也想,千辰跟她的個性真的非常不相同,如果讓人選的話,大家都會比較喜歡她吧,看她來多受歡迎就知道了。

  正在想著,門外宮女進來通報道:「公主,裴公子來了。」

  夏侯冰情一楞,轉頭望了綠袖一眼。

  綠袖連忙笑著說:「我看公主這幾天雖然身體好些了,可到底還是再請裴公子把把脈比較安心,所以就傳裴公子進宮了。」

  夏侯冰情微一頜首,綠袖連忙出去傳喚。

  杜千辰好奇地問:「是不是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醫術如神的裴超然啊?」

  夏侯冰情點點頭,心中滋味陳雜,且苦且甜,但更多的是慌張,想要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著,怕在他眼中,自己還不夠漂亮。可是千辰在這裡,她又不好意思做這麼明顯的動作,一時之間,只會楞楞地坐在那裡發呆。

  杜千辰因為心中好奇再加上本來就不是個細心的人,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夏侯冰情這時變化的神情。喃喃自語地說:「說來也奇怪,我這麼多年,竟一直都沒見過這位大名鼎鼎的裴公子呢,每次好像總是跟他錯開。其實我倒還真想見見他的廬山真面呢。」

  裴超然走進來時,抬眸見到夏侯冰情坐在一旁,直接走到她身邊。「好些了嗎?手伸過來。」一直以來,除了她,他就不會注意其他人。

  「這位兄台,你眼裡看不到別人嗎?」杜千辰手兒一晃。

  裴超然轉頭一看,對上的竟是那熟悉又陌生的爽朗笑容,心中訝異竟有了半刻的失神。

  聰慧如夏侯冰情,怎麼會看不出裴超然的臉色變化?

  從他進入內殿時她的眼中就只有他,對於他臉上的表情都是看得真真切切,她從來沒想過在他的臉上竟然可以看到這種表情,而且還是看到自己的朋友所表現。再轉頭看著杜千辰那張燦爛的笑容她竟覺得心痛難當,剛剛她還在想,她跟千辰,一直都是千辰比較討喜,只是這個喜,她從來沒想過,也包括裴超然。

  如果她也有這般開朗的笑容,是不是,裴超然就會多看她兩眼,也會更在意她?

  「怎麼?是不是覺得本女俠似曾相識?這也不意外,我一向都行俠仗義,可能幫助過你也有可能!」杜千辰笑笑,打趣裴超然的失神。不過她可沒想過在美麗如夏侯冰情面前,自己能對男人產生吸引力。並不是她不美,只是夏侯冰情有股致命的吸引力,那就是冷然,這是對男子的最大魅力所在。

  裴超然很快便回過神來,他並沒多言,只是用詢問的眼神望著夏侯冰情。

  可是在此時此刻,她卻恨起自己對他如此瞭解。如果不瞭解,她就不會明白裴超然對杜千尋感覺不同;如果不瞭解,她便不會知道裴超然是要她介紹彼此認識。

  她不能裝不懂。只能武裝起自己。「這位是裴超然,這位,是杜千辰。」說完,便走到一旁的海棠式小幾邊坐下,伸手輕撫幾上擺放的玉如意。

  豪爽的杜千辰,很快就打破了與裴超然初見的拘束,侃侃而談,連一向冷淡待人的裴超然都好幾次被她逗得臉色溫暖了很多。夏侯冰情並未加入他們的談話,倒是杜千尋說話並沒有冷落她,可是她卻並不理會。這是夏侯冰情與他相識這十幾年來,見過他比較有情緒表露的一天。她覺得心好像被人捏住一般,一陣一陣地抽痛著。

  「我一直也好想學醫,不過我父親一直都說女兒家,不是學這種東西的,害我也不敢學了!」杜千辰這種個性,就是跟誰都會一下子就熟悉了。沒幾刻鐘,她就開始跟裴超然聊上了,雖然,是她的話比較多。

  「行醫並沒有男女之限。」裴超然的話其實並不多,不過對於瞭解他的夏侯冰情來說,已經算是很多了,多到讓她明白這代表著不同的涵意。

  「啊?真的嗎?可是都沒有人肯教我。」杜千辰抱怨著。忽然眼睛一亮。「對了,你不是我國第一神醫嘛,那我就拜你為師,你教我如何?」

  裴超然有幾分訝異地看了杜千辰一眼。「我不收女徒弟。」

  「你剛剛才說行醫不分男女,現在馬上就食言了,這樣怎麼可以?」杜千辰不服氣地反駁。

  「我不收,當然有不收的理由!」

  「什麼理由?」

  「這個未必要告訴妳。」裴超然淡淡地說著。其實是跟他學醫太過辛苦,這個杜小姐根本不可能吃得了這個苦!不過沒必要讓她知道,因為看她就知道她是那種不服輸的性子,一旦知道了,恐怕以後都沒完沒了了。

  「這麼冷淡?你跟冰情還真是有得一拼啊。」杜千辰笑嘻嘻地說著,她並沒有生氣,她長這麼大,第一次碰到這種性格的男人,一時之間,倒是挑起她的興趣來了。

  夏侯冰情看了她一眼,聊得好好的幹嘛要扯到她?

  「冰情,妳不要這麼沉默,也一起來聊聊天多好!」杜千辰走過去想要拉夏侯冰情的手,卻被她抬手閃過。「呵呵,還是老樣子,原來不管世道怎麼變,我們冰情還是不會變。」

  夏侯冰情並不理會她的調侃,只是看著窗外。

  裴超然淡淡地掃過她,見她彆扭的樣子,唇角竟難得有了一絲上揚。

  「耶?原來你也會笑啊?對嘛,笑起來多帥啊!」杜千辰眼尖地看到了他那難得一見的笑紋,雖然只是微乎其微,但是還是被她捕捉到了,冰山裂開一條細縫,竟然讓她的心跳開始加快了。

  夏侯冰情聞言轉頭一看,不過裴超然已經恢復了本來的冷淡表情,彷彿剛剛那絲笑容是大家的錯覺。她的心中一痛,原來,裴超然不是不會笑,而是一直都沒有遇到能讓他想笑的人。那個人,今天是不是已經遇到了?

  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杜千辰在唱獨角戲,但是幾番談笑下來,一個時辰也是非常快地就過去了。還是後來綠袖提醒杜千辰,杜大人再三叮囑了,一定要去拜見皇帝和長公主,她才記得要走了,免得會被父親從頭唸到尾。不過她臨走前還覺得意猶未盡,向裴超然要求明天去冀然山莊參觀一下。

  夏侯冰情認真地看著裴超然,想要看他如何回答。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細微的亮光,只是輕輕一點頭,應允了她。在杜千辰的歡呼聲中,他黑眸認真地盯著她的笑靨,有了片刻的失神。

  夏侯冰情手指掐入掌心,將頭偏到一邊,好像外面的景色特別地吸引她,連杜千辰的再見都沒有回應一聲。


第三章


   杜千辰走後,內殿陷入一陣沉默當中。

  夏侯冰情仍舊坐在窗邊看著那開得文靜高雅的並蒂水蓮,一聲不吭。

  裴超然看了綠袖一眼,能做到長宮女,自然也是一個聰明的人,她立刻就退到殿外候著。

  裴超然走至夏侯冰情身邊,將她的臉兒抬起。「妳怎麼又咬唇?」

  夏侯冰情倔強地將頭兒一偏,擺脫他的大掌,依舊不言語。

  這種情況裴超然比較少碰到。他一把將她摟進懷中,「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伸手去探她的脈息,她皺著秀眉想要掙脫,卻讓他扣住皓腕。「別亂動!」

  一時之間,委屈感湧上心頭,淚珠兒竟就這麼掉在他把脈的手背上,如同被開水燙到一般,他鬆開了她的手,轉過她的臉來。「怎麼哭了?」

  夏侯冰情長這麼大,一直都只在他面前哭過,這輩子從來沒讓人見過的都讓他見了去。可是卻永遠也摸不清他對自己的感情,再加上今天發現他對杜千辰與眾不同,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原來再高貴再倔強的女人,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都是很脆弱的,就像她。

  「好好的,為什麼哭了呢?」他伸手去替她拭淚,眼裡有著難得的溫柔。

  「你,是不是覺得千辰比較好?」她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問了出來。

  此話一出,倒叫他一怔。半晌,他才說:「跟她相處很輕鬆,很溫暖。」

  對,就是這句話!溫暖可能是她夏侯冰情永遠也不能給他的,她又氣又怨,掙扎著要從他懷中起身,「你覺得她好,那你去找她,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妳……」他微微一楞,很少看到她這麼彆扭,一會之後,他突然笑了。

  「你笑什麼?」她又氣又急,伸手想要推開他,像是心裡最隱秘的角落被他探知了,臉蛋緋紅,眼淚掉得更凶。

  「原來是吃醋!」他一把將她摟進懷中。「傻瓜,這樣也吃醋。」

  「我沒有!」她急躁得站起來,走到窗邊,死命揉搓著碧色窗紗。她才不會吃醋,她怎麼會吃醋呢?可是,看見他對杜千辰的不同,她心裡真的好不舒服。

  「唉……」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走到她身後將她抱入懷中。「說妳傻,妳還真是傻,我跟杜小姐不過第一次見面,也值得妳生這麼大的氣,妳還真是小醋桶。」

  對,她就是傻,如果不傻怎麼會癡癡地愛他?她僵著身子,賭氣不說話。

  見她一直低著頭不吭聲,就知道這個傻女人又胡思亂想了。「杜小姐對我來說,與綠袖並無分別。這樣,夠明白了吧?」他從來不會去向任何人解釋自己的行為,可是她不同,見她難過,他的心也跟著不好受。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還是捨不得她這麼悶著,他破例再次解釋一下。誰讓,這個小女人這麼傻,可是偏偏又讓他這麼不明原因地跟著心疼。

  不明白!哪有這樣說幾句話就想要帶過的?她噘了噘唇。

  「跟我走。」沒辦法了!這個鬧脾氣的丫頭!牽起她瑩白的纖手,想要往外殿走。她不依想要擺脫他的手。

  「怎麼,不去嗎?那算了。」他放開她的手,轉身準備走。

  怕他真的走了不理她,她嚇得連忙拉住他的手,表情看起來既倔強卻又帶著幾分可憐。

  「妳……」她不說話,可是手卻緊緊地握住他的大手,生怕他會放開。

  「真不知道該拿妳怎麼辦好。」他無奈地搖搖頭。「走吧。」


☆ ☆ ☆


   唉,妳能指望一個平素冷情冷性的男人會多有情趣?

  夏侯冰情無語地看了看蔚藍的天空。

  裴超然所謂的出去逛逛就是帶她來他心愛的草藥園,給她泡了壺她最愛的茶後,他就忙著整理自己的草藥園了,放她一個人在一邊無聊。

  幸好,夏侯冰情也不是個非常愛熱鬧的人,她只要有裴超然陪在身邊就覺得很滿足了。她喝了一口甘甜的茶,水眸一直望著自己心愛的男人,看著他認真的表情,不由地想起了他們初識的情景。

  五歲時,一直嬌養在宮中的她突然患了一種非常奇怪的病,全身起了紅疹,而且那紅疹還是蝴蝶狀的。群醫都束手無策,連當時的太醫院掌院,也就是裴超然的父親裴傲群也診不出到底是什麼病症,把當時的父皇和母后真的急得不得了。

  後來還是初次陪父親進宮診病的裴超然發現她患的是非常罕見的蝴蝶斑。

  當時的裴超然才十歲,可是已經飽讀醫書,很早就展露出過人的醫學天份,雖然他年紀小,但早已看過無數的醫典經書,蝴蝶斑的病症還是他在一本古老的醫書裡見過的。

  然後,照顧她的重責就落在了他的身上,衣不解帶地照顧了她半個月,她都是處於高燒昏迷的狀態中,總感覺到一雙手堅定地為她擦著藥,很溫柔也很有安全感。

  她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那張堅毅的臉龐,雖然帶有稚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給了她從來沒有過的安心。這,雖然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但那種感動,她還是牢牢地記在心中了。

  從那以後,她就一直將裴超然當作自己的保護者來依賴,到後來她長大懂事了,才明白自己對他的感情早已變質。雖然他生性冷淡,對任何人都不答不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一直都讓她這麼跟在他的身邊,從來都不會對她不耐煩,就是這份特別,才讓她多年的感情有了持續下去的動力。

  想著,他一定也是喜歡她的,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而已。而她,也會耐心地愛他,等他,等著他發現自己感情的那一天。

  「想什麼呢?還在傻笑。」他走過來,拿起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嗯,甘入心脾,有妳的味道果然不同。」

  她回過神來,看著他柔柔一笑。「太陽這麼大,看,你都出汗了。」她將自己的湖綠色錦帕輕輕地為他拭汗,如同一位賢慧的妻子在為心愛的夫君忙碌著。

  「妳剛剛在想什麼?」

  「我想起了第一次見你的情景。」她幫他拍掉身上的葉片,如同一個賢慧的妻子。

  「這麼久的事情妳還記得?」他淡淡說道,坐下來看著火紅的夕陽。

  她定定地看著他。「我們的事,每一件,我都記在心裡。」

  他嘆了嘆,將她拉至懷中坐好。「傻氣!」

  他又沒有回應她的感情。每次都是這樣,讓她捉摸不透他對她的感覺。可是也又能感覺到他的那份若有似無的溫柔,那種只在她面前展露的溫柔。

  她放鬆地偎入他的懷中,跟他一起看著夕陽西落,每天都看到的景色,因為有他在身邊,竟然覺得更加美麗,幸福在這時,好像離她很近,似乎只要她伸手,就可以摸得到……

  夏侯冰情傻傻地伸出手,在空中想要抓住那種幸福的感覺。

  「妳怎麼了?」裴超然握住沐浴在陽光中的纖纖玉手。

  「我覺得好幸福。」她嘆了一口氣,更深地偎入他的懷中。

  「幸福也要嘆氣?」口氣中有著淡淡的寵溺。

  「幸福得讓我覺得不是真的,所以我想抓住,不讓它溜走。」她看著美麗的夕陽,滿足地道。

  「說妳傻,還真的是傻。」裴超然輕輕撫著她的烏髮。「有時候,真不知道該拿妳怎麼辦才好。」

  夏侯冰情抬起頭,看著他清澈的眼眸。「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永遠這樣抱著我就夠了。」

  「這麼容易滿足?」他眼裡閃過一絲笑意。

  「你快答應人家嘛。」語氣中不自覺帶了絲絲嬌意,聽得人心都快酥掉了。

  裴超然看著她,「這麼簡單的要求都不答應,會不會顯得我太小氣了?」

  她燦然一笑,撲入他的懷中,「那麼我也答應你,我會永遠這麼這麼愛你。」

  心兒跳得飛快,想著,他會有什麼樣的回答。

  裴超然臉色並沒有什麼改變,只是將她的臉蛋壓入胸膛內,「我記得,好像沒有這麼要求妳吧?」

  她不依地輕捶他厚實的胸膛,惹得他嘆息地將她抱得更緊,兩人看著火紅的夕陽正慢慢地垂到地平線之下,美麗,但還是有種哀傷的感覺,就像她現在的心情,有幾分甜,有幾分苦。他,還是避開了她的問題,永遠也不給正面的回答,到底什麼時候,她才能明確知道他對她的感情呢?

  可是她又很害怕,答案萬一不是她想要的,她又該怎麼辦?如果愛情只有那份甜蜜的感覺,那些不安,猜疑和恐懼都沒有,又該有多好?如果,他跟她說愛她,只要有一次,她就覺得此生再也沒有什麼遺憾了。呵,好沒用的自己,原來她的幸福只是這麼簡單,卻又這麼困難。

  將臉兒更深地進入他氣味清爽的懷抱中,告訴自己,他其實是愛她的,只是不懂得表達。也告訴自己,只要他懷裡只有她一個人,她的感情其實是有回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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