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初凡自認,不醜,算得上現代美女,
可,紅顏薄命這名詞怎麼會降臨在她身上,
為了參加哥哥的婚禮,累得在飛機上倒頭就睡的她,
竟然倒霉到遇上空難,而且還一撞三千年,
就這麼被送給眼前這位長得算粗獷帥氣的男人,
慢著,為什麼這男人要脫她衣服?
而且,還說什麼?他是她老公?
他現在的強暴行為,只是夫妻間的魚水交合?
但是她明明還是個未出嫁的大小姐,哪來的老公?
還有,這叫滕彥廷的男人,說要她一輩子痛苦!
現在是怎樣?欺負她弱女子不成?
雖然他床上功夫很了得,總是愛得她癱軟無力,
滿足的像隻小貓般地窩在他身邊,不過,
為了小女人的貪心,她非要這愛吃醋的男人說愛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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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 子
飛機正緩緩由登機門前滑向準備起飛的跑道,飛機的廣播裡,英文流暢的說著,興許有些人是第一次搭飛機,在這裡尚好,後方經濟艙裡就有些喧嘩了,傅初凡揉揉眉心,好累,為了去參加在美國工作卻選在夏威夷結婚的哥哥的婚禮,她請了一個星期的假,為此,她忙著把手頭上的工作做個完結一直到今天凌晨,徹夜沒睡的她,現在精神狀況當然不好。
早知道這趟旅程她肯定倦累不堪,所以,她訂的是商務艙的機票,飛機才要起飛,椅背還需打直,但初凡已累得幾乎就要這樣坐得直挺挺的睡去了!
「如果飛機失事了,我想我一定仍會睡得不省人事。」低聲的唸著,初凡喬好了坐姿,準備迎接周公的拜訪。
不一會兒,飛機緩緩加快速度,輪胎與地面接觸的震動力越來越大,感覺機身一提,飛機已經離開了地面,輪胎的震動消失,初凡緩緩舒開了,這樣就好睡多了!
怎料,飛機一平穩飛行後,經濟艙那裡便傳來尖叫聲。
「哪裡來的死小孩?」初凡皺著眉,在心裡叨唸著。
「媽,飛機的翅膀起火了!」
「什麼!」
剛因這句話清醒過來的初凡,來不及睜開眼就聽見此起彼落的尖叫聲,接著,是一聲爆炸巨響,初凡現在才知道,她沒那麼好睡,飛機若真的失事,她是會醒的。
第一章
幽暗的小徑,不是光線導致不見物,而是這小徑就是荒涼得不見草木、不見人煙,耳邊鍊條的聲音蓋過其他聲響。
她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小黑,這麼巧,今天也去辦事。」
「是啊,剛剛到第三界去,有一台飛機失事,只有這一個當場死亡,其他的要等幾天。」
被稱為小黑的人扯扯鍊條,初凡因為這個動作抬起頭來,看見的是一個面容黝黑的男子,手上牽著的鍊條,正繫在自己手腕。
「小白,你呢?」小黑續著問,努了努嘴,指的是被喚為小白的男人身後那名女子。
「去第六界拉回來的!欸……我真是歹命,今天有寒流,在家裡吃羊肉爐不是很好,還得去辦事。」
「你如果還想要保住飯碗,就乖乖去!」
「知道啦,自從上回手下拉錯人,被老大貶回來當拉魂的跑腿,我哪一天不是很認真,搞不好哪天老大心情好,會把我們調回去。」
「也是,走,咱們去交差吧!」
「嗯!」
「你拉的這一個是誰?我怎麼沒在生死簿看到?」
小白打開手中的PDA,點畫幾下:「傅初凡,辛酉年臘月十八日生……」
不待他唸完,小黑拍拍他的手,小白抬起眼,看見的是臉色慘白的小黑:「小黑,你的臉……變白了……」
「我知道!」
「你可以告訴我,你是用了什麼美白產品嗎?」
小黑看了小白手中的生死簿一眼,再看看自己身後的初凡,再回頭:「小白,我如果告訴你,你的臉會變黑。」
「哪有這種美容產品。」小白去他一聲,把PDA收起來。
「我這一個,也叫傅初凡。」
小白小黑互看了一眼,再看看自己身後的傅初凡,立刻手忙腳亂的各自掏出自己口袋的PDA!天靈靈地靈靈,拜託變出兩個該掛點的傅初凡吧!
兩人認真的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像頓時消了氣的皮球般癱了下來。
「看了辛酉年你就拉,你也看清楚,一個是第三界的,一個是第六界的!」
「我怎麼知道會這麼巧,兩個人同年同月同日生還都叫傅初凡。」
「你眼睛長來好看的嗎?」
「現在怎麼辦?」
「上回才拉錯人,這回我看老大絕對氣得把我們打入畜生道當幾年豬。」
「那能不能送回去?」
「你說呢?」
☆ ☆ ☆
初凡傻傻的看著眼前的情況,一個臉色慘白,卻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還有一個臉色發黑,卻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
「你們是黑白無常?」
「是!」
「你們要拉一個陽壽已盡的傅初凡,結果拉到了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是相差了二十三甲子以後的我?」初凡倏地跳了起來,知道自己沒死,所有精神都來了:「那趕快送我回去!」
可,始作俑者小黑,沉重的搖了搖頭。
「來不及了。」
「什麼意思?」
「你坐的飛機失事,身體已經破破爛爛,不能用了!」
「開什麼玩笑,我既然命不該絕,為什麼會搭上死亡飛機?」
「那台飛機一起飛就解體爆炸,不過,還是有活下來的人,妳本來是該生還的,只是因為被我拉走,所以也死在空難裡了。」
聞言,初凡恨得牙癢癢的,看著小白身後的女人,那個陽壽已盡的傅初凡,嘖嘖嘖,果然紅顏薄命,長得真美。
「那就想辦法讓我借屍還魂,小說裡不是都這麼寫的!」
小黑小白見她也同意這個做法,不禁笑了開來:「妳同意借屍還魂?」
「當然同意,快點!」
「那我們幫妳還魂,可是這件事妳必須永遠保密。」
看來,拉錯人的罪好像挺大的,傅初凡看了兩人一眼,這時候不趁火打劫,要什麼時候?
「我要很漂亮、身材很好的。」
「沒問題!」
「還要很有錢的!」
「當然!」
這麼阿莎力?傅初凡疑惑的看著兩人:「你們不是誆我?」
「不是!」
「怎麼這麼快就有條件這麼好的屍體?」
「當然有,眼前就一個!」
初凡看了另一個初凡一眼,她們的生辰相差了一千三百八十年,那她大概只是唐朝人吧!
「開什麼玩笑,我要我的時代,我還要去參加我哥的婚禮……」
「沒得選擇,妳以為隨隨便便就可以借屍還魂嗎?要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才可以,時間緊迫,沒得選了!」
另一個傅初凡驚愕的抬起頭,死一直是她所求的,既然她不是被拉錯的那一個,自始至終,她也沒多說話,但一想到有人要代替她,她不禁為和自己同名的姑娘心疼了。
「不行,不能害了那位姑娘!」
「啥?」已經被拉走的初凡回頭看向另一個傅初凡,她好像在喊著什麼,可是那個小黑拉著她一直走,也沒讓她聽清楚。最後,惋惜的再看了那個美麗的傅初凡一眼,硬是被扯著走了!
☆ ☆ ☆
痛……全身都痛……初凡用盡她想得到的詞咒罵黑無常,他帶她到目的地,也還沒跟她說怎麼還魂,就一腳踢向她的小屁屁,她感覺自己好像電影裡那種穿越時空的人,經過了一條漫長漆黑的通道,只可惜,電影裡是用飛的,她是用滾的,都已經跌得狗吃屎了,才聽見黑無常的聲音說:「站穩身子,輸送帶很快……」
既然知道,當初就不該用踢的,初凡正想回罵,就發現四周又看得見東西了,是夜晚,初凡盯著眼前的一輪明月看著……
突然,四周的空氣開始稀薄,初凡開始覺得頸項有股壓力,她撫向自己的頸子,怪怪,這條粗粗的東西是什麼?
「天啊,是麻繩,黑無常,你把我送過來就是讓我再死一次嗎?」
初凡踢著腿,努力的想由繩子裡掙出來:「救命……救命……」
初凡開始覺得眼前暈黑,全身漲痛,好似有什麼東西想從她身體裡擠出,又有什麼想擠入,就在她幾乎要昏去前,看見地平面頓時變得傾斜,脖子上的壓力頓時消失,她睜開眼,肺部因為突然擠入了空氣而劇烈咳嗽著,在咳嗽間,她驚見自己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
被抱在懷裡沒什麼好驚的,這人畢竟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面孔長得粗獷性格,根本是標準型男一個,可令自己驚訝的,是那男人的穿著。
「阿彌陀佛!還真的回到唐朝來了!真是小說裡才有的最最超級芭樂的劇情。」初凡低頭碎碎唸著,看著自己的穿著,正是剛剛在陰間看見的古裝初凡的那套衣裳:「還真的把我送來了!」
那男人一臉古怪的看著她,初凡才想起該跟人家道謝,只是正要開口,那男人卻莫名奇妙的搖晃起她:「妳還沒回神嗎?」
「拜託,我快暈了!」而且想吐!初凡一翻白眼,但她不想吐在這個帥哥身上。
「妳敢暈過去試試看?」他威脅她?
「你憑什麼兇我!」初凡惡狠狠的看著剛剛兇她的男人,明明長得這麼帥,為什麼就是一點憐香惜玉都沒有?
「傅初凡,很好!鬼門關前繞了一圈,居然讓妳生出了敢回我話的膽子?」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用看著笨蛋的眼神看著她,把她好似拎起來一般的拉直身體,讓她在馬背上坐好後,才策馬離去。
初凡這才知道原來剛剛他們在馬上,她偷偷回頭看了身後的他一眼,卻只看見剛毅的下顎,她沒膽把頭抬起來。
沒錯!她就是卒仔幫的八代長老,剛剛被兇了一下,又見他惡狠狠的拎起自己在馬背上坐好,再笨的人都懂識時務為俊傑,不然一個生氣,搞不好還被摔下馬。
「竟然敢自殺?傅初凡,妳的膽子變大了。」
自殺?所以,這個時代的傅初凡是自殺身亡嘍!才說紅顏薄命……
「我問妳話妳敢不回答?」
「自殺就自殺,有什麼好不敢的,你既然都救了我,總不可能再殺了我吧!」初凡不客氣的回瞪回去,古裝初凡的……不!現在是她的了,她的眼睛可不比人家小!
「我救妳是因為,殺妳的人得是我,而不是妳自己。」
「你救我只是因為想殺了我?」
「妳欠的債還沒還清,別想就這麼跑了!」
欠債?不會吧!自己這副皮相看起來還真是不賴,難道!這位古裝初凡不會是什麼青樓名妓吧!
「我欠了你什麼債?」問得小心翼翼,初凡就怕聽見她懷疑的那個答案。
「連這都忘記了!我說過,要妳以身體還債的,妳記得吧!」扣住她的下顎,男人強勁的力道讓初凡以為他想捏碎她一樣。
不會吧!真的是青樓名妓,不!她不要!死命的掙扎起來,她感覺到跨下的馬兒開始因為背上的妄動而不安,但她管不了那麼多,這個什麼黑白無常的,還說她很有錢,有錢還會在青樓賣身嗎?
馬兒一個揚腿,男人為了穩下馬兒而讓初凡掙了開,但初凡沒得到好處,因為重心一時不穩的她,由馬上重重摔了下去,初凡還沒來得及起身逃跑,男人就跳下馬,一腳踩住她的腹部。
「放開我!我才不要用身體還債!我不要讓臭男人碰我!」
「我是臭男人?」
初凡當然不是指他,而是指會上青樓的所有男人,但很顯然的,這個男人是對號入座了,她想扭開壓制在她腹上的腳,這個男人真的不懂何謂憐香惜玉,虧她的外表長得那麼漂亮。
「放開我!」
「我這個臭男人不打算放妳,而且還打算弄臭妳的身體。」
什麼!見男人向她欺壓過來,她嚇得就要失聲尖叫,反正是荒郊野外的,男人並不擔心她的叫聲引來什麼人。
「喂!放開我!」
「我不叫喂!我叫滕彥廷,別告訴我妳連這都忘了!」
「為什麼我就一定要記得你……啊!」
尖叫聲由來自滕彥廷不容分說的壓上她的身子,她用力的推拒著:「不要!我不要!」
滕彥廷冷酷的笑容帶著殘忍,他早就告訴過她,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過她,當初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就要自己承受。
沒有一絲柔情的,滕彥廷吻上初凡的唇,制止了她的尖叫,鼻息間感受到另一個男人的熱氣初凡並不是第一次,但過去的她總能讓男人的意圖止在一個吻,可她悲哀的知道滕彥廷要的絕不只一個吻。
灼熱溼潤的探索已分開了初凡的唇,她沒放棄推他,他卻只是牢牢的擁住她,像要奪去她的空氣一般狂野的吻她,直到她用力的朝他的舌咬下。
「該死!」滕彥廷退開了唇,由嘴角溢出了些許腥紅。
「我不要!」
「我說過,妳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扣住她的頸子,他的語氣聽來讓人顫慄,彷彿她再抗拒,就會死在他手上一般。
「我剛剛說錯話了,你饒了我好不好?」
「饒?不!我的慾望已經徹底被妳挑起了!」另一隻手他抓著她的,逼她探向他的下身腿間。
感覺到手中有灼熱且堅硬的蠢動,初凡徹底的慌了,天殺的黑白無常,她在二十一世紀過得好好的,卻把她送到這種地方來,她不要!不要啊!
見她怕得想收回手,滕彥廷大發慈悲的放手,她已近乎懼怕的抖著身子,卻引起他完完全全的獸性,他撥開了初凡的外衫,將她的裡衣用力扯下,不陌生的白皙身子映入眼簾,本來他是極其厭惡這副身軀的,但今日她膽敢反抗、回嘴,在在讓他對她有了征服慾!
初凡很意外,這個男人比她更了解她的身體,一下子就尋著她的敏感處,他將吻印上白皙山丘的底,輕輕一勾舔,就讓她渾身一震:「不!我不要!求你!」
「不要這麼快求我,我會很失望!」
「我真的不認識你!不記得你說過的話!我沒辦法一下子就接受讓你抱!拜託……不要……」
這女人說她不認識他,他的雙眉一擰,決意不去聽她胡扯:「我記得,妳很喜歡這樣!」捧住她的堅挺,滕彥廷朝她胸前粉色蓓蕾一咬,羞憤的她無意外又是一聲喊叫。
滕彥廷勾起一抹笑,改而吮起她,而她那拒絕的尖叫聲中,揉入了屬於情慾的呻吟,她抗拒著身子本能湧來的快意,卻因無法制止的無助而漸漸泛出了淚光。
「妳還真會叫!」這句話裡,只有濃濃的嘲諷。
初凡趁他抬起身子對她說話,就要翻過身子保護自己,滕彥廷意外的如她所願,卻在她要爬起身子前來到她的身後,抱住她的腰將她扯向自己,感覺自己的臀壓上了他的慾望,初凡才發現她讓自己陷入了怎樣的境地。
如野獸苟合的姿勢教她試著撥開腰間的手,卻無法分神再去阻止他的另一手正撩起她的長裙,用力扯下她的褻褲。
而初凡也終於發現,她曲起身子想抗拒卻敵不過他的氣力,他輕易的跪在她的雙膝之間,她那尚未能完整接納男人分身的幽徑就在他的慾望根源上磨蹭著,滕彥廷只是拉下了裡褲,沒有一點憐惜的將自己的分身壓入她的體內。
初凡也因這個侵犯而尖叫出聲:「不!你出去!不要……不要進來!」她的貞操,守了二十五年的貞操!不!若不是人家說第一次會有多痛是假的,就是這個古裝初凡早已不是處女了……
滕彥廷從來沒有覺得與初凡歡愛竟是這麼快意,或許男人真是獸性的動物,見她這麼反抗,反而勾起了完全的慾望,他放任自己狂放的撞擊著她的臀,任由那令人羞恥的聲音傳開,她的尖叫已轉為哭泣,俯撐著自己身體的手顫抖著。
初凡聽得見身後的他惡意撞擊所傳來的聲音,但她卻寧可自己是失聰的,她的淚水不住的滑落著,卻無法讓身後的凶昂緩停些許,她恐懼著、他笑著,吻上了她的背脊。
「為什麼這麼對我?」
滕彥廷沒有回答,只是將她轉了個身,碩大在她體內轉了個圈,勾出了她的呻吟,如今她正面對向他,沒有讓她逃避的空間。
「妳欠下的,就該還……」
滕彥廷帶著邪惡的笑的俯下身子,一雙唇瓣落至她的胸前粉色小果,將之吮含入口。
「不要……」她推拒、她出聲拒絕,滕彥廷皆不在意,只是維持著他的挺動,一如往常的羞辱著她。
隨著他的撞擊,她嬌嫩的山丘亦在他口中嬌淫的晃動著,今夜的她,怎麼多了種甜香?以往的她身上只有令人作嘔的脂粉香味,從未有過這般天然的香,「妳為了誰用這種香料?」
香料?在他的情慾律動間,她早已無法思考,什麼香料……她從不用香水的,若不是她居於下風,她一定會恥笑他,那是只能吸引他一個人的費洛蒙。
見她已經神智迷濛,雙手緩緩勾上他的脖子,滕彥廷輕輕揚起一抹笑,她終究臣服在他身下不是?不過,今夜的勝利讓他比以往來得快樂,大概是因為今晚的她膽敢與他針鋒相對吧!
☆ ☆ ☆
「這麼安靜?」歡愛後,滕彥廷打理好自己後,將自己的披風解了下來,丟向仍坐在草地上的初凡身上。
初凡扯了過來,緊緊包裹自己,她的初夜,她的第一個男人完事後只顧自己打理好自己,她從沒想過,她的初夜會這麼可悲。
「上來。」滕彥廷不知道何時已在馬上了,他向她伸出手,要拉她上馬。
「我要洗澡。」
「回去再洗,我會好好服侍妳共浴。」他的眼中帶著殘忍淫惡的笑意,令初凡一陣寒顫。
「我不要!」
「妳大可以在這裡留下來,不過我不會等妳,妳這身衣服如果遇到了其他的男人,我就不知道會不會再有其他的『臭』男人來碰妳。」
初凡咬著牙,用自己發顫的腿站起身子,任他把自己拉上馬去。
「你要帶我去哪裡?」
「妳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滕彥廷挑起半邊眉看著她,倒失了剛剛第一眼見到時他眼中的不屑,彷彿對她重新起了興趣一般。
「對!現在我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其他的依然什麼都不知道。」
滕彥廷,在心中默念了幾遍,初凡可笑的看著自己,她居然還想牢牢的記著自己的第一個男人,也不管他是用那種方法得到她。
「除了我的名字外,我正好是妳的夫婿。」
初凡猛地抬起頭來,看著正抱著她策馬的男人,這男人是她的老公?所以,剛剛她不是被強暴了,而是正常的夫妻魚水之……呃……她一點也不覺得這是歡,她的老公恨她,在那激情時刻,她只看到他眼中的恨意。
「怎麼?以為自己被不認識的男人強暴來了?」滕彥廷笑了,初凡別過頭不去看,她咬著下唇,終於想起另一個初凡說的那句話……
「不行!不能害了那位姑娘!」
現在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她那麼說了,一個不愛自己的老公,在古代來說,男人是女人的天,這男人不愛她卻恨她,難怪她會想自殺。
「我很愛你對不對?」
滕彥廷這回沒有回答,他只看著前方,加快了馬兒的速度。
一座偌大的宅邸,建立在這城的中央,黝黑的駿馬背著一對男女由這豪宅的側門進入,滕彥廷下了馬,才將初凡抱了下來。
「小王爺。」
「少爺。」馬房裡已有人在等著,也立刻行了禮。
兩種不同的稱呼讓初凡好奇,但看得出來他們在喚的人都是滕彥廷。
「去告訴我父親,少夫人已經找到了。梳洗後,我會親自去向他老人家請安。」對著喚他小王爺的奴僕,滕彥廷這麼交代著,見人走了,他才望向另一個奴僕:「吩咐下去,我跟少夫人要在後院的湯池裡梳洗。」
「是!」
「你是小王爺?」初凡傻楞楞的看著抱著她往後院走去的滕彥廷。
「不准這麼叫我,那是我父親的奴僕才敢這麼喚我,這個府邸裡,我只是滕家少爺,沒有其他頭銜。」
敢情還是一個不愛官海浮沈的人:「唐朝的皇帝姓李才對,怎麼會是姓滕?」
「什麼唐朝,妳看來不是忘了,是傻了。」
不是唐朝?可衣服及年代都合。「那現在的國號是什麼?」
「貞。」
貞朝?她的歷史得重唸嗎?她怎麼不記得有個貞朝……等等!一個古代人和一個現代人怎麼會同時死?光憑她看過的小說無數,第一個直覺就是,她被丟到不同的空間去了,這裡不是她原屬的空間,她所知道的東西在這裡完全不管用!
因為這個發現而傻眼的初凡,正因自己的處境而慌亂著,不!這不是小說,這是自己得生活一輩子的地方,想起再也見不到摰愛的哥哥,初凡的淚,終於落了下來。
早知道她就不管黑白無常說什麼,在陰間,至少還有她的父母親,如今她被獨自丟在這個地方,沒有半個親人,這身體的親人們她一個也不認識,更甚的,這個身體的丈夫搞不好還是個虐妻狂,究竟是什麼樣的境遇,會讓那個初凡自殺?如今的初凡,是想也不敢想了。
「我說過了,哭也沒有用!」
「不管你跟我說過多少話,我一句也不記得!」她忿忿的拭去自己的淚水,她是傅初凡,不輕易被打倒的傅初凡,這個老公她不要,換一個就好了,她得找機會逃。
「妳當真忘了一切?」在後院的湯池邊停下,滕彥廷放下初凡後這麼問她。
「嗯。」用力點頭,是發現自己身處之地,擔心他真又要再來一次,趕緊想讓他將性趣轉移到其他方面。
「這可好玩了!」
好玩?這一點也不好玩?她現在就像無知的羔羊一樣,什麼時候被人吃了都不知道……不,她已經被吃了!
「難怪之前妳動不動就哭,現在居然敢回我的話。」
「我已經不是以前的傅初凡了,我不知道你用什麼方法把她……把我逼得想自殺,但從今天起,我不會再容忍你。」
滕彥廷倏地仰頭大笑,從他初識她起,就沒聽她說過這麼有力量的話,她總是習慣以她的柔弱來搏取同情,也用這種方法讓他失去過不少……娶她進門後,她也只會逆來順受,讓他的報復一點意義都沒有,如今,反抗的報復,對他來說才是快意。
「我的夫人,我開始有點喜歡妳了。」
傻楞楞的瞪大眼,初凡不能理解這個男人的心思。
此時,幾個侍女魚貫進入,初凡才呼出口氣,有其他人在,這男人總不會再對她亂來了吧!
「現在先放過妳,好戲……就安排在今晚。」丟下被他的話嚇僵身子的初凡,滕彥廷只交代幾聲,轉身離開。
「少夫人。」幾個侍女只是靜靜的站立一旁等候指示,而其中為首的侍女走向初凡,對她欠了身。
「妳是……」
「少夫人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她……真的如少爺說的沒了記憶,把過去全忘了嗎?采青望著少夫人,她忘了她?是不是也忘了曾交代過她的事?
初凡搖了搖頭:「我犯了病,什麼都不記得了,如果我說出了什麼讓妳覺得奇怪的話,妳不用懷疑。」
所以少爺交代的是真的了,少夫人也不是假裝,是真的忘了:「少夫人,我是采青,是剛調來服侍您的丫環。」
暗暗記下了她的名字,初凡實在不習慣有人服侍,可是,看著全都是自己不熟悉的東西,她還是乖乖的讓采青服侍了。
只是,讓一個人看跟和讓一群人看,還是有差別。
「留下采青就好了,其他人退下吧!」
「是。」
這個采青看來是訓練有素的丫環,她欠過身子,便開始服侍初凡入浴,初初見到她身上那被滕彥廷撕裂的衣裳,采青微楞了楞,隨即又繼續了手上的工作。
初凡又怎麼會看不出采青的發楞,她只是自嘲一笑:「這種事常發生吧!」
采青抬眼望向她,一雙眸子像有話要訴說,終還是低下頭去。
「怎麼了?」
「少爺本來不是這種人的。」
是嗎?本來兩字的意思是最近才變成這樣的嗎?初凡無法理解,也暫時不想理解,她很累!所以她只想沉入那池溫泉裡好好泡一泡。
……好舒服……上飛機前,她忙到凌晨,接下來被拖到陰間去,又莫名奇妙的被送到這個空間來,她真的累了!
緩緩的閤上眼眸,她也不管自己正泡在池子裡,反正如果泡太久,那個叫采青的丫環會喚醒她吧!
第二章
抿著嘴,一句話也無法反駁的滕彥廷只能站在廳裡聽父親的訓斥,他是眼前這位滕王爺庶出么兒,但與他那嫡出的哥哥不同的是,他的父親從來沒有重視過他。
「女人,以你的地位來說要多少有多少,但我滕王府不容許出現醜聞,你可以不愛那個女人,但滕小王爺不能落個虐妻的罪名。」
要多少有多少?但卻要不到他最愛的那一個,滕彥廷只是站立一旁,沒有多說。
「我說了那麼多,你一句解釋也沒有?」
「父親的教訓,兒子聽從就是。」
「但你從沒有聽我的話照著做過。」
以無言來抗議,是滕彥廷最消極的反抗,言語上的贏家無法得到什麼,不如早早結束這場訓話。
「我的爵位由你兄長繼承,你的小王爺名號只是空殼,若你自己不思長進,只會惦著嫂子依涵,那也是你自己的選擇。」
垂放於身側的手緊緊的握起了拳頭,他惦著人家,人家可不一定要他!唇邊扯出一抹冷笑,這一切都是計謀,他只是被犧牲的棋子。
「我的夫人是你送來的,如果捨不得,父親儘管送她走,我不會心疼。」
算是回應,但卻是挑釁,滕王爺怒起眉:「我今晚就要離開這裡回府,你自己好自為之。」
「郡主剛歷劫歸來,父親不想留下來明天好好看看她的模樣嗎?」徹夜離開?他還真是一刻都待不住!
「她是邵南郡主,邵南侯雖不疼她,但皇上可疼如心肝,若不是那丫頭愛你,你早已被皇上降罪。」
「說來我也算皇上的堂兄弟,地位不如他們嗎?」
「你還不知道自己的斤兩嗎?」
又是諷刺!既然是永遠低人一級的庶出地位,當初父親又為什麼要將他帶進滕王府?
「在你眼中,什麼東西都能是棋子,連兒子也是?」
「你懂什麼朝中勢力?我必須拉攏邵南侯,更何況,初凡丫頭是皇上的義妹,她既是愛上你,你娶她當然更甚於娶沈將軍之女。」
總之是為了拉攏朝中兩股最大的勢力,父親把兩個兒子都賭上了,先讓小兒子與邵南侯之女成親,不捨得放的沈家勢力,就由大兒子來接收。
「我無意權勢,只對經商有興趣,或許在你眼中商人只是次等人,但這是我選擇的人生,如果父親看不慣我的生活方式,那麼孩兒懇請父親還是別來這裡為佳。」
「無禮!」
「恕孩兒失禮!父親要離去不能遠送。」
無禮的將父親丟在大廳,滕彥廷轉身離開了,他與滕家不想再有牽扯,他聽說兄長及那個曾經是他最愛的女人如今鶼鰈情深,他更不想去觸及那會讓自己傷心的過往。
☆ ☆ ☆
感覺熱熱的鼻息撲在臉上,初凡覺得不適,才緩緩睜開眼眸,卻看見一張放大的俊臉,她嚇得身子往床內側縮,他也立即跟上。
「睡得真熟。」
「你喝酒了!」
「夫人也想喝一杯嗎?」
「我沒興趣。」
「那麼,我直接進入正題!」
猛地推拒,初凡雙掌抵住他的胸膛,卻因他健壯的胸膛而微楞,這男人各方條件都這麼好,就算他不愛他的妻子,也沒必要死守著她,大可再娶他愛的女人!
「如果你真的這麼需要,我不反對你去找青樓女,呃……青樓女可能配不上你小王爺的身份,那你可以再娶偏房,我不會有異議的。」
「邵南郡主,妳的義兄,也就是當今聖上親自賜婚,並要我立誓今生除非妳早逝,否則不能再娶,我的所有慾望,只能拜託妳『照顧』!」
她是皇上的義妹,還是一個郡主?難怪那個陰差對於她的條件一點為難都沒有,只是,通常這種女人都是刁鑽難纏的,這個初凡也真窩囊,還落得要自殺……初凡的心裡,突然浮出了一個可能性……
「我很愛你對不對?你剛剛沒有回答我。」
本已伸手摟住他,但聽見她的問話,滕彥廷狠狠的放開了她,讓她重重的跌回床上,疼得滿眼金星。
「沒錯!妳是!但別想這樣可以引來我的同情。」
「所以,我之所以去自殺,是想讓你立的誓無效,讓你能去娶你愛的女人!對了!一定是這樣,你愛的人另有其人對不對?」
滕彥廷一聲怒吼,欺上前來就是扣住她的頸項,想勒出她的呼吸,他的憤怒使他加重了力道:「我愛的人別嫁,如今妳假惺惺的說要自殺還我自由有什麼用?我與她本來是有些誤會,但妳卻逼著妳的皇帝哥哥賜婚讓我失去了挽回的機會,妳只懂得以退為進、妳只懂得以淚水換取妳要的一切!妳從來不懂妳讓人失去了什麼?現在!妳又有什麼資格把自己說的像聖人一樣。」
「放、放開……我……」胸臆之間幾乎沒了空氣,她才感覺到滕彥廷放開了她,她只能護著自己的頸項,蜷曲在床上,那個初凡受了多少折磨?她想死是想成全她愛的人,還是想解脫?
性命剛撿回來的驚恐尚未平復,她就被滕彥廷扣住雙臂放平了身子,知道她最害怕的就要來到了,她嚇得尖叫。
「不要!你明明知道我忘了一切,現在的我不愛你,你抱我對我來說是多麼殘忍的事,你不明白嗎?」
「不管妳是不是忘了,妳造的孽不會因為妳忘了就不需要承受。」
「不是我做的事你憑什麼要我承受!」掙不開他,初凡只得以憤怒來回擊,只是她沒想到,這樣只是反效果,她小看了滕彥廷對她的恨意。
「我發過誓,我要妳後悔妳曾經做過的一切,我所失去的,定要妳好好償還。」
見滕彥廷又向她欺來,初凡發狠的推拒,但最終,同樣只得到殘忍的奪取,她想恨、想咒罵!她原有屬於自己忙碌卻快樂的人生,為什麼她必須代替另一個女人,來承受這她根本承擔不了的一切。
☆ ☆ ☆
窗外,嘆息的聲音來自一名面帶愁容的老婦,她想幫助兩人,卻無從幫起,她的少爺心性全變,她心疼、卻無力改變,原以為少夫人的愛能改變他,卻只是讓少爺變得更加殘暴,少夫人已失了記憶,別說少夫人會自殺一定是看破了與少爺沒有未來,現在沒了記憶,她更不可能有心去等待少爺恢復心性,這樣的僵局,滕王爺沒想改變,她卻心裡著急。
☆ ☆ ☆
全身疼痛的醒來,一半是因為房裡的騷動,她的丈夫已梳洗好離去,她艱難的坐起身子,昨夜一入浴池就睡了,也不知道是誰幫她抱上床,半夜裡醒來就被她的丈夫狠狠愛了一夜,一直到現在,她才有機會看看自己新的身體,她的身上滿佈瘀痕,大腿內側更是處處青紫,有些還是舊傷,她不要這副皮囊,她寧可在枉死城裡徘徊至陽壽終止,也不要這虐身、虐心的對待。
「你們退吧!」
「是的,嬤嬤。」
初凡抬起眼,看著那個慈祥的婦人遣走了他人,她看著她,當然不認得她,也無法做反應。
「少夫人,我是少爺的乳娘,這府裡的所有人都喚我嬤嬤。」
「嬤嬤,妳知道我忘了過去?」
「少爺交代了,只是可能忘了交代大夫,少夫人,待會兒嬤嬤會去找大夫來……」
「不用了,我不想記起過去。」
這樣也好,不記得,或許可以重新重來:「少夫人,讓嬤嬤來服侍少夫人梳洗吧。」
「不用了,我不習慣讓人服侍,等我、等我能下床,我會自己打理。」
見初凡臉紅,嬤嬤當然知道她無法下床的原因,所以她也避談:「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不管初凡的反對,嬤嬤堅持服侍她梳洗,初凡真的不習慣讓年紀足以當她母親的女人服侍自己,真不懂古代人是怎麼著,手腳生來好看的嗎?
「少夫人,沒了過去記憶,妳恨少爺嗎?」初凡知道這人是忠心的,於是她沒有回答。
「我知道少夫人是恨的,可是夫妻是一輩子的,嬤嬤求少夫人再容忍一陣子,少爺不是這種人的,他有一天一定會想開,恢復以前那個好少爺的。」
如果她有戴眼鏡,現在一定已經掉在地上了,她用不相信的眼神看著那個嬤嬤。別人回到過去,都有一個愛自己極深的男主角,就只有她,有一個恨自己的老公,偏偏這個嬤嬤還把他說得好像精神分裂一樣,什麼以前是好人,現在是壞人……
「少爺是王爺庶出的兒子,一直以來王爺就把他及夫人丟在外地,但少爺沒有看輕過自己,他習文習武,更利用王爺給他的財富經商,直到他能自立,擁有了現在所能看到的一切,儘管王爺沒有重視過他,他也不曾在乎,直到他愛上了沈將軍的女兒,沈依涵。」
「愛得沒了志氣?」
「不是的,少爺雖然追求著沈家小姐,但沒有忘了他的事業,直到發生了一個誤會,然後妳……」
「我怎麼了?」又是誤會?到底滕彥廷及沈依涵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誤會?
「妳愛上少爺,希望皇上賜婚,少爺被迫娶了妳,而沈家小姐最後則嫁給了大少爺。」
「那個沈依涵愛你家少爺嗎?」
「或許一開始多少是愛著少爺的,但可能只是少爺不懂她的心思而自作多情,最後她選擇了大少爺。」說到底,是這個男人自作多情,卻把氣出在她身上就對了!
真是莫名奇妙,還因此逼死了自己的妻子,路見不平氣死閒人,她才不會乖乖的任滕彥廷欺負。
「我是不是該去向公婆請安?」古代人好像都是這樣吧!如果她不做,也未免太不稱職了,她現在是個演員,扮演傅初凡的演員。
「夫人已經過世了,至於王爺他住在京城。」
在地面上穩穩站住了腳,天殺的,原來小說寫得一點都不誇張,巫山雲雨之事真的會讓人腿軟:「那我平常都做些什麼?」
「少夫人妳平常起床彈琴繡花,沒什麼特別的。」
彈琴?繡花?這古箏她總共也只學過三小時就嫌煩不學了,倒是那鋼琴她還學了好一陣子,這是古代,不可能有鋼琴,再者那繡花,平常……她拿起針的機會,就是自己釦子掉了時,其他時間,她是不可能做女紅。
往窗外看去,有一大片花園,園丁正忙著,在房裡悶壞了,初凡腦袋一轉,嘴角一勾。
當滕彥廷看見弄得髒兮兮滿身大汗的她,應該會慾望盡失吧,那麼今夜,或許她能逃過一劫,搞不好她還能效法一千零一夜,每天做一件事讓滕彥廷對她倒盡胃口。
「嬤嬤,我想去花園幫忙。」
「什麼?」嬤嬤不及阻止,就見少夫人已三步併兩步的走到花園,初凡雖不懂花,但她愛賞花,蹲在專心的園丁身邊,園丁似是沒有發現她,她看園丁拔草,她也照樣做著,只是拔了她才發現,這草真難拔,俗話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道理她知道,看見園丁在遇到這種狀況時,拿起一旁小鏟子鏟著,她伸出手,向園丁要鏟子。
園丁好像這才看見是少夫人蹲在他身邊,他嚇傻了眼,楞楞的看著她拿著鏟子除草。
而折回房裡的滕彥廷,看見的就是這一幕,他站在一旁,看著那個曾經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捲起袖子,努力的拔草,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好像這個人不是他從前所認識的那人。
「少、少夫人……」
「你不做事看著我幹嘛?」
「少夫人,是不是奴才做的不夠好?」
「沒有,我只是想活動,你別管我,做你的事就好了!」
園丁抬頭看見不遠處的嬤嬤,見她點點頭,他才又做自己的事情。
而暗處的滕彥廷,不解初凡這麼做有何用意,只是看見她手腕上,前幾夜他留下的瘀傷,滕彥廷覺得有些刺目,他走上前,扣住初凡的手,要她站起來。
「你、你怎麼回來了?」
「回房去。」
「我不要!房裡很無聊,我會被悶壞。」
「那就像平常一樣,去彈琴繡花。」
「昨天不是說我全忘光了嗎?」
彷彿第一次……事實上在他們面前也是第一次,下人們看見少夫人膽敢怒言回答少爺,不管是站在一旁的嬤嬤、在花園裡的園丁,正巧要送初凡早膳過來的采青,全怔在當場。
要不是有昨天的經驗,滕彥廷也同樣會被嚇著,他只是舉高她的手,讓她看見自己腕上的瘀傷,低聲的說:「那麼,我告訴妳妳昨天想去自殺的原因,就是妳不聽我的話想逃去向妳的皇帝哥哥告狀,剛巧被我抓到了,我把幫助妳的貼身丫環及一個侍衛給打了一百杖趕了出去,再把妳綁住手腕狠狠的愛了一夜,妳想不開才去自殺,現在……妳還敢不聽話嗎?」
她把一切想得太美了,什麼太愛她而去自殺想放他自由,這兩人根本已經是怨偶了,既然不愛,有得到自由的機會為什麼不把握?
「我知道妳有一大堆問題想問,很簡單,妳已經來不及把自由還我,而我,要妳賠上一輩子來償還。」
「那個傅初凡不是我,她已經被你害死了,你不能繼續把怨氣出在我身上。」
「一句『忘了』不能償還妳所有的罪,采青是我的人,她不會被妳說服,至於府裡的所有人,沒人敢再跟妳合謀,再讓我看見妳跟別的男僕、侍衛走太近,我就用七出辦妳。」
看著甩開自己的手轉身離去的滕彥廷,初凡撫著自己的手腕,回身看著一臉冷然的采青、連看都不敢看她一眼的園丁,還有……一臉無奈的嬤嬤,看來自己的第一則計策……失敗。
「采青,幫我打些水來,我要梳洗。」接受了滕彥廷的威脅,初凡乖乖的離開了花園,回到她的房中。
嬤嬤一直跟在身邊看著,也不免心疼。
初凡梳洗過後只是沉默的吃著早膳,這房裡冷冷清清,內室只有一張大床,初凡不知道在那張床上,上任初凡受過多少屈辱。她只知道以後,這些都該由她來受,外室,也只是簡單的一個內廳,左側是書案、右側是琴几,正中央是她正坐著吃早膳的桌椅,她必須在這個小小的房間過完她的一生嗎?
突然之間,她一點食慾都沒有了。
放下碗筷,她起身走向書案,上頭放著一幅未完成的畫,那畫吸引了初凡的視線,畫中人是滕彥廷,但他臉上的表情是那麼柔和,彷彿是滕彥廷另一個個性迥異的孿生兄弟。
「這是誰畫的?」
「是夫人畫的,這房少爺只有……入寢的時候才會過來。」是洩慾的時候才會過來吧!初凡了解了嬤嬤的意思,她看著這幅畫,以指輕輕撫過那個笑得柔和的滕彥廷。
「他人以前是這樣的嗎?」
「是的,少夫人。」
「嬤嬤,妳的少爺因為我而變了樣,妳恨過我嗎?」
「少夫人是太愛少爺了,沈姑娘她玩弄了少爺的感情,她配不上少爺,如果要嬤嬤選主子,嬤當然選深愛少爺的少夫人。」
她知道嬤嬤希望她能改變她家少爺,但她真的不願意留在這個時空,一想到方法,她就打算聯絡上黑白無常,所以她不想背負這位嬤嬤的期待。
「我無法改變他,他把我軟禁在這房裡,我什麼也沒辦法做。」
「少夫人……」
「嬤嬤,妳只偏袒妳家少爺,妳想過沒有,喪失記憶的我,夜晚對我來說有多殘忍,女人最重要的貞操,他輕易奪走,我能不恨他嗎?」
劉嬤嬤想再說什麼,卻發現無法反駁:「少夫人,嬤嬤知道自己沒有辦法為少爺多說什麼,但在少爺的面前,嬤嬤至少還有一點份量,只要少夫人肯幫嬤嬤喚回以前的少爺,嬤嬤也會儘量幫助少夫人的。」
古代的奶娘應該都挺有地位的才是,不知道這位嬤嬤能不能幫得上忙?不過,她最迫切需要的就是不要窩在這個房裡,她不是出不去,是無法承受出去的後果。
「少夫人……」
「嬤嬤,我很想幫忙,但這必須讓我重新愛上妳家少爺,可我真的辦不到,妳若真的看我可憐,妳幫我一個忙。」
「少夫人想要什麼?」
既然要窩在這裡,就得想一些娛樂,沒有個電視音響的地方真的很無趣,不然就找個小遊戲來玩,為此她走到書案畫了一個長型木條:「大概就這麼大的木條,每條都要一樣大,要四十五條。」
接過少夫人畫下的木條,不解少夫人要這做什麼,但想想它們又跟少夫人的逃亡計劃牽扯不上關係,嬤嬤就銜命去了。
☆ ☆ ☆
從那天在花園裡威脅過初凡後,至今已過了半個月,近來滕彥廷的工作忙,沒空理初凡。
黃昏,滕彥廷由外頭回來,又是令他錯愕的一幕,他派來的丫環采青依然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守著,而他的奶娘及妻子,竟玩著一種他看也沒看過的遊戲。
桌上堆疊著一些木條,她們兩人輪流抽出一條木條,然後疊至最上層,這是什麼遊戲?比誰疊得好嗎?看她們兩人的神情,聰明的滕彥廷立刻猜到,這遊戲的輸家,應該是弄垮這座小木塔的人。
「很新奇的玩意兒。」
突來的聲響讓嬤嬤一驚,桌上的木條立刻跌了滿桌,嬤嬤站起身來迎接:「少爺,您回來了。」
「嬤嬤,哪裡找來這新奇的玩意兒?」
對自己的奶娘倒是和顏悅色的,初凡看也不多看,沉默的收著桌上的疊疊樂。
「這是少夫人吩咐做的,說她一個人在房裡悶得慌。」
「妳不是忘了,還會記得這種玩意兒?」滕彥廷嘲諷的看向初凡,後者只是懶懶的抬眼。
「這不是我『記得』,是我『發明』的。」反正古代又沒有智慧財產權,這麼說不犯法吧!
「看不出來妳挺會打發時間的。」
「沒辦法,誰叫我真正忙碌的工作是在晚上等著你來臨幸。」聽此言,連采青也微楞了楞,嬤嬤更是因為她的話而心疼不已。
「傅初凡,妳在想辦法惹我嗎?」
「你最好整死我,不然我也會想盡辦法離開你。」
「如果有人跟我說,妳是別人借屍還魂的,我也不意外,死過一次以後,妳變大膽了。」
初凡突然瞪大了眼睛,他這麼容易就接受這個說法嗎?早知道她一開始就說了:「我是,我真的是!我不是你的妻子,我真的是借屍還魂的。」
「我的夫人,你真當我是三歲孩童?」
呃……他該不會以為她在騙他?她說的是實話啊!
「嬤嬤,我大哥大嫂來了,正在廳裡,大嫂沒帶丫環,請嬤嬤在府裡挑一位去服侍大嫂,直到她回京為止。」
嬤嬤不解的扯著看似發楞著的采青:「想什麼呢?」
「少爺,少夫人這裡有嬤嬤,大少夫人那邊,就讓采青去吧!」
滕彥廷看了采青一眼,平常感覺她就挺機靈,是個不錯的人選。
「好吧!就妳去吧!」
見滕彥廷揚手要嬤嬤及采青退下,初凡再想力極鎮定,還是不斷抖著身子,拜託別再來了,好不容易過了半個月沒事的日子,這下他又想做什麼了?
「放心,妳沒有那種魅力,我與妳在一起是處罰妳,不是處罰我自己,我現在一點也不想跟妳上床。」
他說啥?初凡瞪大了眼,被貶得如此低讓她心情大不爽,也不想想誰比較吃虧,現在他倒好,得了便宜還賣乖!
「那是你沒眼光,我明明長得這麼秀色可餐,不懂得欣賞是你眼盲。」
滕彥廷越來越喜歡她這種與過去截然不同的表現方式,她完完全全引起了他的興趣。
「所以,妳這麼說的用意是要我發現妳的美,再把妳抱上床!」
「不是!不是!」初凡急忙退了三步遠,恨不得咬斷自己那條愛說話的舌頭:「你怎麼說怎麼是,我同意我是一個很沒魅力的人。」
似乎是滿意了初凡的示弱,滕彥廷拉起了她的手,往外走去:「待會兒笑容多一點,還有,不准亂說話。」
「做什麼?放開我!」
「我的大哥及……大嫂來了,來探望喪失記憶的妳。」
大嫂?所以是他的舊情人?這些日子以來嬤嬤見她無聊,總會對她說些過去的事,劉嬤嬤顯然非常討厭那個叫沈依涵的女人,可為什麼受苦的卻是她自己?
真不甘心,為此,她熱絡的攬住了滕彥廷的手臂:「很好!終於讓我逮到機會了!」
「妳想做什麼?」
「報仇!」
☆ ☆ ☆
意外的,滕彥傑看見的,竟是如璧人般的弟弟及弟媳,他們成親已有兩年,一向不睦,聽父親提到弟媳婦因為自殺而喪失了記憶,原以為看到的會是更水火不容的兩人,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這位一定是大哥嘍!」有些相似的輪廓,初凡不難猜出他的身份。
本是熱絡的想上前招呼,但卻被滕彥廷給拉了回來,因為想不透初凡的想法,所以不給她機會亂事,卻讓她一個重心不穩,跌入了自己懷中。
「沒事吧?」滕彥傑關心的問。
「有彥廷在怎麼會有事?」初凡對滕彥廷露出了一個甜美微笑,後者的表情卻冷漠異常。
滕彥傑立刻感覺到他們的不對勁,初凡改變可歸於她喪失的記憶,那他的弟弟呢?外人可能不知道他與初凡的感情已如水火。
「彥廷,你不幫我介紹一下嗎?」
滕彥廷的面容緩了開,冷漠依舊:「這位是大哥。」
「那彥廷,這位是……」
「她是大嫂。」勉強擠出笑容,是因為看到大哥不甚認同的表情,滕彥廷對於大哥,有對父親沒有的服從。
看得出來滕彥廷的笑容有些僵,初凡收攏了手臂,:「是你跟我說過的那位和你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嗎?」初凡在心中吐吐舌,其實是嬤嬤說的。
「他這麼跟妳介紹我?」沈依涵臉色鐵青,她在他的心中,已成了一個「青梅竹馬」嗎?
「是啊!難不成你們還有其他的關係?」
「不,我們只是青梅竹馬。」
「其實我沒什麼事的,還勞駕大哥、大嫂走這一趟,真是過意不去,由京城過來,要好些日子吧。」
「的確是要個十來天,但總是要來這一趟的。」滕彥傑也回應著弟媳的話。
這個女孩以前怯懦懦的深怕惹了他,或間接惹滕彥廷生氣,可現在她不但不怕了,還恢復了些許郡主的架子,彷彿他們來看她是應該的。
「依涵說悶得慌,正巧聽說弟媳婦病了,我就帶她來了!」滕彥傑拍拍被他扶在懷中的沈依涵的手。
「彥廷,你看!人家就說偶爾要這樣四處走走,你都不理人家,老把人家關在房裡,也不怕我變胖。」
「胖有胖的好處,至少妳不會被其他男人搶走。」見大哥對沈依涵的模樣,滕彥廷一股醋意上了心頭,語氣,自然也不會太好。
好酸!初凡有些錯愕。
被這句話刺傷的沈依涵有些踉蹌,全靠腰間滕彥傑扶住她的那隻手臂支撐,其實此言一出他就後悔了,因為他並沒有傷害沈依涵的用意。
可初凡一點也不同情她,反而對滕彥廷吐舌:「你這麼完美我都不怕你被人搶走了,你還怕我?你身邊的女人都沒有知覺嗎?像你這麼好的男人也不懂得把握。」
「妳一定要在別人面前這樣誇我嗎?不羞?」滕彥廷不能理解初凡的想法,當然對她的言語頗不適。
「有什麼好羞的?」
初凡說的理直氣壯,沈依涵則再也佯裝不出笑容,她成了滕彥廷口中的「別人」?曾經,他把她像寶貝一樣捧在手心,現在,她成了「別人」?
「坐吧,怎麼淨站著呢?」
初凡請他們入座,待主客皆坐定後,四杯熱茗也同時送上。
「既然弟媳婦也覺得悶得慌,那下回有機會,可以要彥廷帶妳去狩獵,妳大嫂一直很想去,我答應過下回要帶她一起去!」
狩獵?……她對那種血腥的活動沒興趣,只是那兩個人鶼鰈情深,她也要:「彥廷已經答應了下回去狩獵要帶我去!」
「這回就捨得啦?」滕彥傑取笑著自己的弟弟,還說他一輩子不會愛上其他的女人,瞧他對初凡的轉變倒是挺大的。
滕彥廷挑眉看她,她回望他,在客人看不見的地方,以眼神威脅並輕聲的說:「你如果不依我的話說,我就告訴你的心上人你晚上是怎麼對我的。」
滕彥廷頗不悅,他知道或許過去的初凡不敢也不會這麼做,但現在這一個,一定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她實在悶得慌,我才答應的。」
一旁不說話的沈依涵,完全無法融入這片和氣,曾經,滕彥廷對她也是這麼好,但不管她說過再多次,他都不肯抽空陪她四處走走,甚而是帶她狩獵,在他的心中,不以小王爺的身份依然能得到認同是首位,次位才是她,如今,他願意拋下忙碌的工作,帶初凡去狩獵?
第三章
今晚的月色有些淒迷,走入後院的人兒卻不是為了欣賞月色,站在暗處,望著前方的後廂客房,想著住在裡頭的人兒、獨自嚐著她的心傷……
眼一瞥,采青看見不遠處亭子裡的身影,是少夫人,她的面容憂愁,同樣的凝望著這淒迷的月色。
這世界上可恨的人都是男人,受苦的都是女人。
一如自己,被男人所傷……
定眼看見不遠走來的一對人兒,那般親密恩愛的模樣,采青的眸子恢復了冷然。
「大少爺、大少夫人。」
「欣賞月色?」沈依涵在這裡居住的時候都是采青服侍,她想釋出善意,怎奈采青是個冷淡的丫頭,只知完成自己份內的工作。
「采青正要去後廂客房,大少夫人有需要吩咐的嗎?」
「不用了,妳先去休息吧!」
「是!」望著采青離去,沈依涵輕嘆,「我總覺得采青那丫環怪怪的,好像……對我有敵意。」
「妳想太多了!」滕彥傑扶著妻子的腰,往後廂他們的房走去,去在低下眼眸望向妻子時,看見妻子目光被吸引去,他循著望去,竟是一對相擁深吻的人兒。
☆ ☆ ☆
這個地方沒有時鐘,初凡一直都無法知道時辰,只知道日夜的交替代表一天。
那對夫妻在這裡住了三天,這兩個夜裡,滕彥廷依然沒碰她,只是這兩個夜裡,他們兩人共睡一張床,雖然不再冷言相待,他卻當她無形一般。
她知道自己惡整沈依涵讓他反感,現在的僵局不能只怪她一人,但上一任的初凡都死了,難不成她就不能小小報復一下嗎?
欸……靠在涼亭的柱子邊,初凡輕輕哼著,幽幽切切的嗓音,在夜裡聽來更加淒美。
唱了一小段,她發現身邊竟多站了一個人,側望過去,竟是滕彥廷,她止了歌聲。
「怎麼不唱了,很好聽。」第一次受他稱讚,她很意外:「沒心情了。」
「因為我?」
「對!」她也老實不客氣。
「我的產業之一有個布莊,我明天過去,妳跟著我去。」
「我不要!」
「為什麼?妳不是覺得在府裡悶得慌?」
「你是捨不得我欺負你的心上人吧!」因為被說中而氣惱,滕彥廷抿起了唇。
「不說話是默認吧!」
「我很忙,經營的生意近幾年狀況並不好,沒有時間分心照顧府裡的事,妳不要再惹麻煩。」
「這很可笑,她可以跟大哥離開這裡,沒必要留下來被我欺負。」
「我說了不准再針對她。」扣住初凡的手,滕彥廷已習慣了威脅。
「我只不過說話諷刺她,比起我受到的對待,她好太多倍了!」
「妳以懲罰她的方式來報復我?」
「你的妻子已經付出代價,她死了!你的執迷不悟還要繼續多久,也把我逼死?」說得好像之前的傅初凡與她不是同一人,滕彥廷卻不相信,反之,他以一個掌摑回應初凡:「不要再說什麼借屍還魂這種可笑的藉口。」
初凡被打跌在地,她冷笑,不相信?她不是早知道沒人會相信,一開始才沒說的嗎?
「你就是用這種方法逼死我一次,現在呢?逼死我你少一個出氣包,對你來說就比較好?」
「不!我捨不得妳死,我要妳的身體,妳忘了嗎?」蠻橫的將初凡由地上拉起,滕彥廷攬住她吻住,彷彿只有這個方法能佔上風,初凡的每句話都是真的,讓他無法反駁。
不!她不要!可因為滕彥廷的唇舌侵略而無法開口,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暴行,像是鞭子,一鞭鞭的往她心頭鞭去,身體看不出傷痕,心卻無法縫補。
他認為性愛對她是最好的報復是嗎?那她就讓他感覺她樂在其中,讓他對這件事失了興趣。
倏地,細臂攬住他頸項,初凡偏頭將粉舌探入滕彥廷的口中,與之交纏、與之共舞,滕彥廷一時氣岔,忘了這只是一個懲罰……
「咳咳咳!」不久,輕咳聲分開了兩人,初凡沒好意思回望來人,她發現滕彥廷也是深喘著。
「大哥,大嫂。」啥?初凡回頭看見滕彥傑的笑意,以及沈依涵難辨的臉色,她只簡單一聲告退,就離開後院。
「姑娘家臉皮薄,你就不會看看地點?」
「我……」正想解釋什麼,但見沈依涵也在場,他也有怨懟:「我只是一時情難自禁,我去找她。」
「快去吧!」
「看來,彥廷終於看開了。」低著頭,沈依涵沒有回答,她的心海見到那一幕,又豈止是洶湧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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