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茹恬,在她清澀十五歲時,被負傷的大狼梟給盯上,
清新漂亮的甜美外表,教他怎麼也念念不忘,
明知單純的她,不該被黑道的自己給沾惹上,
可男人獨佔的心,卻怎麼都無法放手,
沒有理由、沒有藉口,再次重逢的夜裡,
直接將少女的她擄上車,直接載往自己住處,
他要她,要她只能是他的女人,明知道,
還是少女的她根本應付不了自己的索求,
更不懂得滿足自己的渴望,可不知取悅自己的她,
卻一次次地挑動他內心最深層的慾望,
女人,他向來不缺,卻從來都是逢場作戲,
可當這丫頭跟自己耍性子時,從不縱容的他,
竟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床上的強烈蠻橫佔有,
讓她不敢反抗的乖乖聽話,可一旦下了床,
那倔強的小臉卻寫著叛逆,教他一個大男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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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靳行燿臉色有些痛苦的倚在一面民宅牆壁邊,低頭看見自己大手壓住的右腹傷口不斷冒出大量鮮血。
該死!
他竟然會如此大意,用力嚥下喉嚨間的口水,轉身面對牆壁……
這高過好幾個人頭的牆壁對他一向矯健的身手來說,實在不算什麼,但是他現在身上還帶著槍傷,比起平常時候來說,是稍微困難一點,不過……
靳行燿倏然提氣一跳……
他高大的身形已經輕鬆越過比他更為高大的牆壁。
而後,一群黑衣人也隨後來到了這個巷子。
「快、快!」
「有沒有看到?」
「是往這個方向過來沒錯。」黑衣人刻意壓低自己發出的聲響。
「媽的,手腳還真快。」
「會不會是爬進住家裡?」
「你以為他是神嗎?中了一槍還可以翻過這麼高的牆?」男子看見四周住家的牆壁幾乎至少都有兩公尺的高度。
「搞不好……」
「啐,再厲害還不是讓我打了一槍。」瞧道上兄弟把狼梟說的有多神?他還不是輕輕鬆鬆就打中了他一槍。
說話的男子完全忘記自己在得知狼梟中彈前,是有多麼的膽顫心驚?也忘了自己在稍早之前,心裡根本就是一聽到「狼梟」這兩個字,就會開始直發毛……
「快追,別耽擱在這裡。」
「是。」
靳行燿聽著腳步愈來愈遠的聲音,心上的石頭這才放下。
哼,還真是看的起他,這筆帳他絕對會好好加倍奉還!
傷口不斷湧出溫熱的液體,讓他沾滿了一手黏膩的感覺,看來是因為經過剛才激烈的跳躍,拉扯到傷口的緣故。
他開始微微感到頭部有些暈眩感襲上,看來是因為失血過多……
連忙閉上雙眼想退去那不舒服的感覺,只是才閉上的雙眼又想起分心的那一幕……
「真的嗎?」
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子驚呼道,那女孩子有著一雙靈活的大眼睛,圓滾滾、亮晶晶的雙眼,就像是會不斷綻放出光芒來一樣,讓他看得目不轉睛。
不知道剛剛她身旁的男孩子向她說了什麼,可以讓她如此的雀躍不已,就像是一隻可愛的小粉蝶,不斷揮動著她美麗的翅膀。
她興奮的仰起頭跟男孩子說話,雙手就跟它的主人一樣高興的揮動著,那粉嫩的小口正不斷的開開合合……
她燦爛無比的笑容輕輕鬆鬆就一頭撞進他一向平波無痕的心湖……
就是她讓他失去了平時該有的警覺性,才會讓剛才那些傢伙有機可乘,更該死的是他竟然會看一個女人看到失神?
想到這裡,他不覺苦笑的睜開雙眼……
更教他氣悶的是,她不是女人,還只是個穿著國中制服的孩子。
有些緩慢的站起來,低頭一看,傷口又惡化了,在聯絡手下之前,他最好先待在這裡。
他沒有想到屋子的門竟然是沒有上鎖?
這屋子的主人還真是大意。
他有些蹣跚的走進屋子裡,從傷口流出的鮮血已經蔓延到他修長且健壯的腳下,在昂貴的皮鞋下形成一個又一個血印子。
他就這麼走到沙發上,大剌剌的讓自己橫躺在上,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是不是會太過招搖?或者是擔心接下來該怎麼辦?
該說他膽子大,亦或……
隔沒多久,他就聽到外面的大門傳出鑰匙轉動的聲音……
丁茹恬愉悅的一邊哼著她自己才聽得懂的歌曲,一邊打開大門。
每次楊哥哥來找她,就有東西可以吃,真好!
剛剛那個螃蟹真是超級大隻,都要比她的臉大了,螃蟹腳的肉也是好多、好多,她嘴巴裡滿滿都是螃蟹腳的肉……
真好吃,她光是回想而已,就已經忍不住又分泌出唾液來。
將鑰匙插進玄關的大門鎖時,不覺想著今天早上她該不會是又忘記鎖門了嗎?她不是很在意的想著。
不管有沒有趕著出門上學,都經常忘記鎖門,反正家裡很安全,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只是這回,她一進門就給人從背後反手制住,嘴巴也讓人用力捂住。
「不要出聲。」
丁茹恬嚇了好大一跳,家、家裡怎、怎麼會有人?
讓人從背後箝制住,她看不到歹徒的長相,這讓她感到害怕。
靳行燿捂住她嘴巴的大掌立即傳來了濕潤的感覺,那是她的眼淚……
丁茹恬不敢掙扎、也不敢大叫,因為她早已經害怕的失去思考,她從來沒有想過家裡面會有陌生人闖進來,她一直以為家裡很安全……
圓滾滾的雙眼早已經蓄滿淚水,無聲的撲簌簌直掉……
靳行燿在她一開門的那一瞬間,就認出她,驚訝的發現這屋子的主人竟是她。
讓他失神中槍的女孩……
「不要叫,嗯?」靳行燿察覺自己的手已經讓她的眼淚沾濕透了。
她慌亂的點頭,眼淚也隨之愈掉愈多。
隨即,靳行燿竟然就這麼鬆開對她的箝制……
他一放手,丁茹恬趕緊往後退,一雙大眼充滿了防備的看著他。
她無法控制自己不斷顫抖的身體……這陌生人是要搶劫嗎?還是闖空門偷東西?
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早回來?早知道就去楊哥哥家……
剛才楊哥哥叫她去,她竟然拒絕,她怎麼會這麼蠢?嗚……
家裡又沒什麼錢……她、她要怎麼辦?爸、爸爸媽媽……嗚……
她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恐懼,他知道她的身體在顫抖。
她的長相很甜、很可愛,小巧俏挺的鼻子因為哽咽而泛紅著,兩片粉嫩的唇瓣也跟她的身體一樣,微微顫動著……
她的個子似乎非常嬌小,頂多只能勉強到自己的胸口吧,他仔仔細細的審視著她害怕不已的身子。
及膝的制服裙下是一雙白皙光滑又勻稱的小腿,他熾熱的視線忍不住向上延伸,想看透讓制服裙遮掩住的大腿,他想像自己的大掌在她一雙光滑的大腿上不斷來回撫摸著,一定會讓他愛不釋手……
泛著烏黑光澤的黑髮讓她紮起俏麗的馬尾,幾絲細髮散落在她美麗的鵝蛋臉龐上,讓她看起來十分惹人憐愛……
「你、你要錢嗎?」
「我、我書包裡有六十塊。」她戰戰兢兢的問著。
極度害怕的心情籠罩著她,讓她沒有察覺眼前這位陌生男子膠著在自己身上的「不尋常」目光。
「不、不然,我、我房間還、還有、有四千塊。」緊繃且十分不安的情緒讓她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我不要錢。」看了她一眼,他經過她的身旁,走到客廳。
他、他不要錢?丁茹恬覺得奇怪又害怕的看著他……
「拿些紗布過來。」他走向沙發。
靳行燿坐在沙發上,往後靠著椅背,看她嬌小的身子聽話的穿梭在客廳裡翻箱倒櫃。
丁茹恬只敢害怕的照做,她將家裡一些基本藥品以及包紮用具全部找出來,放到他面前的桌子。
「過來幫我。」修長有力的雙腳隨意大張著,即使身受重傷,他看起來還是十分具有威脅性。
她站在離他遠遠的對面看著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
她看到他的腹部好像流出血,衣服、褲子都沾透了……
「站這麼遠怎麼幫我?」靳行燿知道她還是會害怕自己。
她只好往前跨一小步,她不想靠近他,更不敢不照他的話做。
「妳要自己過來?還是我抓妳過來?」他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對於她處處防備自己的舉動感到十分不悅。
「我、我過去,我馬、馬上過去。」
她害怕他又像剛剛那樣反抓著自己,壞人在自己的背後看不到,讓她更覺得恐怖。
丁茹恬竭盡所能的放慢腳步來到他身邊……
靳行燿似乎不在乎她走得愈慢,自己的傷口就惡化的愈糟糕。
「先幫我把衣服脫了。」
她彎下腰解開他黑襯衫的第一個釦子、第二個……微微顫抖又害怕的雙手顯得有些笨拙。
靳行燿看著她害怕又專注在自己胸口上的小臉,水嫩的皮膚透露出健康的紅潤氣色,而且她還有著濃密又捲俏的睫毛,在她水汪汪的大眼下形成一道彎月般的影子。
「有上睫毛膏嗎?」他脫口而出。
「呃?」丁茹恬抬起困惑又害怕的小臉看著他。她不明所以然,不知道他在問什麼?單純的她根本還沒有接觸女性用品。
「沒有。」靳行燿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出聲問。
在她白色制服襯衫底下,他依稀可以看見她內衣的模樣。
她渾身散發出來的清新氣息在在引誘著自己,他想靠近她、撫摸她。
更覺得口乾舌燥的急促……
「好、好了。」她發現他一直盯著自己看,為、為什麼?
她摸摸自己的臉。自、自己長得很奇怪嗎?
他一直不說話的盯著自己瞧,喉結還不時的滑動著。
「你是、是不是口渴了?我、我幫你倒水好不好?」
誰知,他還是不說話,她只好當他默示。
靳行燿看著她纖細的背影走向廚房,視線就像是已經牢牢的黏在她身上,離不開了。
丁茹恬這會兒倒是很快就回到客廳。
他還以為她會就這樣一直躲在廚房裡不打算出來。
「給你。」她伸直了手將手裡的水杯遞出。
「餵我。」
「呃?」她楞了一下,還是將水杯遞到他嘴邊。
雖然一開始讓他嚇壞了,但是接下來他都沒有不好的舉動,而且他受傷流了好多、好多血……
靳行燿確實是口渴了,就著她拿水杯的小手,一口、一口喝起來。
丁茹恬這才有機會看清楚他的臉。
他上揚的眉毛黑黑、濃濃的,額頭很寬很好看,他的眼睛正往下歛起,讓她看不清楚,鼻子很挺。
他的嘴、他的嘴在、在笑?
丁茹恬的雙頰馬上染上兩大片紅霞。
竟、竟然讓他看見她在看他……
他想依她的表情應該是很滿意她所看到的,靳行燿愉快的想著。
「再幫我倒一杯。」
「好、好。」
丁茹恬可以說是用「逃」的離開現場。
她細心的倒水給他喝,再細心的幫他脫去已經解開釦子的襯衫,雖然他臉上一直沒有表情,但她還是很小心的盡量不弄痛他。
她先用雙氧水幫他傷口的四周消毒,由於消毒的作用產生,在他的傷口處不斷有大量的泡泡反應聲音響起。
「會痛嗎?」
「不會。」這一點小傷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我已經很輕、很輕了。」她仔仔細細的幫他消毒傷口,看見一大堆吃細菌的泡泡不斷冒出,她才不相信他不會痛。
他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發現她專注在自己身上的表情讓他很滿意。
「幾歲?」
丁茹恬像是沒聽清楚一樣,抬起頭來。
「幾歲?」
「十三歲。」她讓自己小心的消毒他的傷口,不知道會不會細菌感染?她已經用了好多雙氧水,還是一直不斷有泡泡產生。
而且好像快用完了,怎麼辦?
十三歲是嗎……看她身上穿的制服就知道她年紀還小,可是當真正聽她說出口,他還是感到很失望。
瞧她臉上帶著稚氣,卻深深吸引住他,對已經二十六歲的他來說,足足差了十三歲。
他十三歲的時候,她甚至還沒出生,超過一輪的歲數差距,跟她專注的樣子相比,靳行燿的思緒顯然複雜很多。
他從客廳窗戶看到自己的人站在外面,不知道已經等候他多久了?
「我的人來了。」
「呃?」
「他們可以進來吧?」先告訴她,他不想讓她又受到驚嚇,畢竟他們都不是一般的善良老百姓。
「他們會包紮嗎?」
「會。」
她的意思會是他所希望的嗎?他在聯絡手下的時候就已經告訴他們自己的傷勢。
「那太好了。」
她一點兒都不懂得護理這方面的事情,只能替他消毒而已,可是他的傷口好大,不像自己平常跌倒弄到的傷口一樣。
丁茹恬看到兩名男子走進來,手上提著銀色箱子。
兩人在他的面前站定,先是恭敬的行禮,待靳行燿點頭後,其中一名男子蹲下來,拿出無菌手套帶上,仔細察看他的傷勢。
丁茹恬不知道屋子外面其實站了十多個孔有武力的男人們,個個皆是荷槍實彈,團團圍護住這間屋子,其中這兩名男人是在靳行燿的意示下進來,替他處理傷口。
蹲下來的男子,仔細審視整個傷口的狀況,「狼爺,傷口必須馬上開刀取出子彈。」
「嗯。」他閉上眼睛,失血過多讓他感到有些暈眩,他現在可以放心的交給手下處理,他們跟他跟了這麼多年,他相信他們會竭盡所能。
「子、子彈?」丁茹恬不敢相信的看著他,怎、怎麼會有子彈?
靳行燿張開眼睛看著她,他想知道,當她知道自己是中彈受傷的,她會有什麼反應?
報警?亦或……難、難怪他要躲在自己家裡,可能是被壞人追殺吧。
「要、要開刀?可是我家沒有手術台……」
「呵……」忽地,靳行燿笑了出來。
丁茹恬皺眉,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被人拿槍追殺還笑得出來?
他流了這麼多血,他都不怕死嗎?該不會是痛傻了吧?
兩名男子雖然從頭到尾臉上都沒有表情,但是對於自己的主子竟然笑了出來,心裡莫不感到十分訝異,因為,「狼梟」是不會笑的。
「那你要不要去醫院?」她當他是痛傻了。
「不能去醫院。」
「可是……」
「他們會幫我處理傷口,他們的技術比醫生還好。」靳行燿很高興在她眼中看見她對自己的關心。
真是個單純的妮子,竟然會擔心闖入家中的陌生人,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他該高興嗎?
「狼爺,我們必須盡快處理。」拖愈久只是對主子愈不利。
「嗯。」
「要、要不要到床上躺著?」丁茹恬善良的提議著。
「如果可以讓狼爺躺下來,是再好不過。」男子說著。
「可是在二樓。」他可以走嗎?
靳行燿不想拒絕她的提議。
他站起身來,「走吧。」
兩名手下過來打算攙扶著他,靳行燿抬起手意示,「不用。」
雖然他說不用,但是丁茹恬覺得他需要,即使他挺直了胸膛,那有些不自然的步伐還是透露出他正承受著肉體上的痛苦。
好不容易走到樓梯口處,靳行燿甩甩不甚清醒的頭,該死!不過就是幾步路而已。
有些陰暗的樓梯讓他高大的身軀佔據住,顯得更加窄小。
每當要跨上一個階梯抬起右腳時,他就感到又有鮮血從右腹傷口流出……
「右、右邊那間。」丁茹恬在他背後提醒。
靳行燿坐在她房間的單人床上,不知道是因為她的重量太重?還是床板太老舊?他只要稍稍動一下,木頭床板就不斷發出喀、喀聲音。
他一躺上床舖,兩名手下也立即來到跟前,準備開始取出子彈。
丁茹恬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曉得該怎麼辦?只能傻傻的站在房門口。
她怵目驚心的看著他們。接著她看見他流、流出更多血來……
一團、一團的棉花全沾染上他赤紅的鮮血,散落在床舖四周。
那鮮紅的血彷彿要沸騰起來似的駭人!
她、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多血,丁茹恬有些搖晃的扶著門邊。
靳行燿閉上雙眼,麻醉藥讓他緊繃的身軀暫時緩和下來,兩名男子也都專注在主子身上,沒有人發現她的異樣。
射進靳行燿右腹內的子彈並不好取出,因為在他受傷之後,他做了很多牽扯到腹部的大動作,導致子彈愈卡愈深。
☆ ☆ ☆
夜半,手術順利結束,當麻醉藥的效用逐漸退去,傷口的抽痛讓靳行燿睜開眼睛。
「狼爺。」
「狼爺。」
靳行燿嘗試坐起身子,這一牽動,讓右腹上的白色紗布立即渲開一片紅漬。
「下去。」
「是。」
「是。」
兩名男子走出房門。
他們都以為,主子眼睛睜開的第一件事是離開。
猜不透主子的想法,為避免節外生枝,迅速離開這裡才是對的不是嗎?他們一向不會在不是狼梟的地盤久留。
靳行燿看見她小小的身體正捲屈在房門旁,她睡著了嗎?
這樣不適的姿勢她也能睡著嗎?
他無聲的靠近她。居高臨下,讓她看起來就像隻無害的小貓。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不離開?留在這裡能幹嘛?
他在兩個屬下眼中看到疑問,或許他該問問她。
靳行燿將蹲在門邊也能熟睡的女孩抱到床上。
現在的國中生都這麼營養不良嗎?
小心的坐在椅子上看著熟睡的人兒。
睡夢中的她更顯稚氣,紅嫩的雙唇微微開啟著,雙手擱在頭的兩側,好像還是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女娃。
見狀,靳行燿不自覺露出了笑容。
紅咚咚的小臉讓她看起來好像一顆很可口的蘋果,女人的臉都會像她這樣誘人嗎?
還是只有她?
他接觸過的女人沒有一個不是上時下最流行、最完美的妝容,身上的衣服永遠是緊身服貼的展露出她們前凸後翹的好身材。
他心想,等她大一點,或許也是這樣。
看到窗外逐漸泛白的天際,他真的該走了。
第二章
「鈴!鈴!」
一隻白皙的小手從棉被堆裡伸出來,摸尋著床頭上的鬧鐘。
「鈴!鈴!鈴!」
「吵死了……」
丁茹恬有些生氣的掀開棉被。
「再那麼吵就把你換掉!」忿忿的按掉鬧鐘之後,她又把自己窩進棉被裡。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
「赫!」丁茹恬忽然整個人彈坐起來。
那、那個人怎麼樣了?
她用力掀開棉被,跳下床,光著一雙赤裸的腳丫子在冰冷的地板上急忙奔跑。
人、人呢?
客廳、廚房都沒人。
「喂!」
「有人在嗎?」
一到三樓全讓她找遍了,還是沒人。
走了嗎?
還是她在作夢?
丁茹恬傻傻的用力捏了一下自己臉頰。
「唉呦。」會痛吶,他流這麼多血,不會死吧……
可是家裡就跟平常一樣,好像都沒有人動過。
血!
他流了這麼多血,一定會有血跡。
丁茹恬仔細的從自家玄關處開始查看,一路到客廳。
他昨天坐在客廳好一會兒,一定會有血。
可是沒有。怎麼可能?廚房也不像她昨天有來倒過水,水杯就好像沒使用過一樣。
她又咚、咚、咚,跑到自己的房間,她記得有很多沾了血的棉花團散落在自己的床邊。
沒、沒有。
不可能啊,地板上面多多少少會有血跡吧。
丁茹恬甚至整個人伏在地面上找尋,沒有就是沒有。
她不會是在作夢吧?
可是哪有夢是如此逼真的呢?
她甚至還記得他的長相,她、她真的摸過他啊。
丁茹恬不肯死心的衝到客廳,她要查看櫃子。
如果雙氧水跟紗布有用過就表示是真的,她不是作夢。
她記得自己還擔心雙氧水不夠用。
怎、怎麼可能……
好好的……
全都好好的擺放在櫃子裡。
難道她、她真的是在作夢。
☆ ☆ ☆
「茹恬。」
「茹恬?」
張筱潔推推她的背。
「妳昨天又跑去打工了?」
「沒有啊。」丁茹恬揉揉愛睏的眼睛。
「那怎麼又在睡覺?」張筱潔一屁股坐在她旁邊的位子。
「下課啊,現在不是下課嗎?」她不趁下課的時候多睡一點,難道要趁上課的時候睡覺?
「是下課時間沒錯,但妳不會覺得妳的人生太乏味了嗎?」不是打工,就是睡覺。
她們才國一而已啊,日子不該過得那麼單調。
「哪裡乏味?」其實她比較不想聊天,她想睡覺比較實際。
張筱潔搖搖頭,只覺得丁茹恬根本就是個山頂洞人,跟家門以外的事物完全脫了節。
還有那顆是什麼頭?
「我拜託妳好嗎?去髮廊弄個髮型。」張筱潔忍不住捉過自己的頭髮讓她瞧瞧。
「不染髮就算了,至少不要看來那麼呆。」
「學校本來就不准學生染髮。」丁茹恬理所當然的說著。
「我知道,我沒有叫妳染,只是叫妳去剪個好看一點的髮型,別那麼俗。」張筱潔一手撐著下巴。
「妳才俗。」她自己能剪這樣已經算很好了。
「介紹妳一個設計師吧,他叫Roger,超級有名,很多大明星都指定要他做造型呢,我也是只都在他那邊作頭髮……」
丁茹恬聽著張筱潔口沫橫飛的說著,讓她更想睡了。
她擤擤鼻子。
「不用了,我不想去。」
張筱潔翻了翻白眼,「拜託,指名他可是要排隊的耶,我介紹妳去才不用,妳竟然不懂得珍惜?」
她用力瞪著眼前這位非常不識好歹的同學!
丁茹恬聳聳肩,照好友這樣說剪髮一定很貴,平日家庭理髮店她都捨不得進去剪了,更何況是名髮型設計師。
「我常常在想,自己為什麼會跟妳當朋友?」她可是很講究穿著時髦,竟然會跟她這個鄉巴佬靠近?
「因為我們是同學啊。」同班同學不就是朋友嗎?
張筱潔擺擺手,她有時候跟這個鄉巴佬真的是很難溝通。
「我媽說今天晚上餐廳讓人包下來擺喜宴,人手不是很夠,看妳要不要來?」
丁茹恬雙眼瞪時明亮了起來,「要、要、要,幫我留一個名額。」
丁茹恬拜託的拉著張筱潔的雙手。
「好啦,真是的,要做事還那麼高興。」
「嘻嘻,我就知道妳最好了。」
「一下課就去喔。」
丁茹恬用力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會馬上衝過去。」
「妳知道吧?」張筱潔問道。
丁茹恬點點頭,因為她還未滿十五歲,張太太說她要是讓人知道了要罰錢,有很大的風險,所以只能給她一半的薪水。
☆ ☆ ☆
夜晚對於一般的人來說,該是回到溫暖的家休憩的時候;然而對於某些人來說,夜晚是她們工作,賺取金錢的時候。
位於市中心的「金波大酒店」正是如此,當夜幕拉下,正是大酒店活絡的開始。
金碧輝煌的裝潢襯得公關小姐更是美豔動人,光顧酒店的消費本來就不低廉,金波大酒店的花費更是較其他家酒店昂貴許多,光顧一次金波大酒店,消費個數百萬元上下更是稀鬆平常的事。
極盡奢侈的享受皆能在金波大酒店裡見識到,客人在裡面所品嚐的各式各樣高級酒類,市面上的販售價格,沒有一瓶是低於台幣三千元。
金波大酒店的格調、品味、公關小姐的素質,在在都比其他一般酒家高尚許多,也難怪了,儘管再昂貴,還是有許多客人抱著大把鈔票送上門。
而金波大酒店的活招牌「金雪」,鮮明立體的美麗五官,儘管不化妝,依舊非常具有魅惑力。
那婀娜多姿的完美體態簡直是上帝最完美的作品,挺立的豪乳再搭配上不堪一握的水蛇腰,正是男人們心中的理想女體!
她那豐滿圓潤的翹臀更是誘人遐想!
金雪的花名是由於她有著一身賽雪的白皙、滑嫩肌膚,無論是國外或國內的政商名流,無一不想一親芳澤。
因為家裡父母親還不出向地下錢莊借的錢,十七、十八歲的時候就被地下錢莊的人強押到酒店賣身,憑著她本身過人的姿色條件,讓金雪花了兩年不到的時間,就已經還清家裡龐大的巨額負債。
金雪在風塵裡打滾了近六年,以她的名氣和行情,早已經不用再靠出賣肉體掙錢。
「啊……啊……」
妖饒嫵媚的赤裸女體,有著足以媲美國際名模的修長雙腿,正大剌剌的張開、用力的跨坐在男人身上。
她那閱人無數的下體花苞正不斷套弄著身下男子的巨大肉棍。
「啊啊……啊……」
傳遍渾身的歡愉快感,讓她雙手忍不住往後支撐住自己不斷搖晃的身子,一頭美麗的褐色大波浪長髮,正隨著她上上下下的套弄動作而不斷甩動著。
一向讓她引以為傲的豐滿雙乳更是以巨大的幅度上下、左右彈跳著。
太過壯觀的乳房受到如此劇烈的搖晃,讓她其實感到有些沉重,但是她絕不會用手支撐住雙乳,因為那會遮掩住男人看自己的目光!
金雪對自己的裸體很有自信,她要呈現最完美、最勾人的一面在他面前。
「啊……狼爺……」
「啊啊……啊……啊……」
靳行燿看著在自己身上不斷高聲浪叫的女體,他雙手放在腦後,讓她自行套弄著。
看著形狀優美的豪乳,他竟然無意伸手把玩。
「啊……爺……」
「啊啊……好、好舒服啊……啊……」
從下體花苞傳上來的陣陣快感讓她全身酥酥麻麻,好不爽快!
「啊……狼爺……」她想要他的大手撫摸自己啊。
金雪拉著他枕在腦後、不願移動的雙手。
「爺……啊……啊……」她按耐不住胸口的空虛,自行愛撫起來。
「啊……」她那纖細的雙手正用力的揉著自己的乳房,塗有指甲油的手指就好像要鑽進乳肉一樣的掐著!
「啊啊……」她加快上下套弄的速度。
「爺……啊……」
「啊啊……」金雪赤裸的身軀倏然傳過一陣陣抽搐。
靳行燿始終硬挺的肉棍似乎不受影響,他只是慵懶的伸手拿起放在床頭上的菸。
「啊……」高潮的強烈後勁兒不斷沖刷她全然赤裸的身軀。
金雪隨即拿過打火機幫他點燃。「爺……」
她知道他還沒有發洩,因為他的肉棍始終還是硬挺的很。
她今天費了好大一番勁兒才讓他稍微點燃慾火,沒想到他似乎不怎麼熱衷,甚至可以說是心不在焉……
他是怎麼了?
「狼爺……」
「我幫幫你好不好?」
她拿下肉棍上的保險套,用她性感的紅唇舔弄著。
她知道他喜歡自己這麼做,因為她都是這樣讓他硬起來的。
沒答話的靳行燿吐出一口、又一口的煙。
金雪的床上功夫很好,一向讓他很滿意,但是他最近似乎都提不起勁。
隔著瀰漫的煙霧,靳行燿依舊沒有表情的看著她,用性感的紅唇不斷含吐自己硬挺的肉棍。
金雪拿出她高超的技術,紅艷的嘴唇將他的肉棍慢慢吞進去,再深深含在嘴裡,用她靈活的舌頭吸吮……
「哦……」她不禁又呻吟出口。
她嘴裡已經沒有任何空隙了,但還是無法含入他整根肉棍。
一思及此,她的花苞又流出淫液了……
他總是插得她欲仙欲死……
「爺……」
「我還要……」金雪勾媚媚的雙眼直盯著他瞧。
正當她下體又要朝他的肉棍坐下,「夠了,妳該出去上班。」
「狼爺,讓金雪再多服侍你一會兒。」
她下體的淫液正汩汩的流,剛才一直吮著他又粗又硬的肉棍,就讓她又更想要了……
金雪用美麗的雙手輕輕刮著他的胸膛,想讓他也跟自己一樣想要。
她知道男人的乳頭也是會有反應。
「爺,人家好濕了……」金雪嫵媚的抬起頭來,不料卻看見他冷厲的眼神。
「狼爺……」
「出去。」
「金、金雪知道了。」她有些慌張的下床,趕緊一一拾起布料單薄的衣服。
儘管自己已是他的床伴,她還是很畏懼他那毫不留情的眼神。
靳行燿一根菸、又一根菸的抽著。
果不期然又想起那張稚嫩的小臉……
她的笑是甜的,甜得好像能融去他心中的苦澀,也好像能驅散他心中的灰暗。
起初見到自己的害怕模樣,她像隻無辜又可憐兮兮的小羔羊,不斷眨著淚汪汪的大眼看著自己。
讓他想一口吞了她!
「啊……」靳行燿不禁低吼出聲。
看著自己始終硬挺卻沒有發洩出來的肉棍,他要繼續這樣下去到什麼時候?
竟然為了個未成年少女把自己搞成這樣。
而那丫頭最好離他遠遠的,否則他一定把她拆來吃!
不耐煩的靳行燿快步走進包廂浴室,開了蓮蓬頭。
都過了好幾個月,小女娃的笑容還是清晰的浮現在他眼前,他似乎是把她的模樣刻在自己的心版上了。
☆ ☆ ☆
丁茹恬打開家裡的大門,疲憊的走進屋子裡頭。
她難過的不是感到疲憊的身體,而是空蕩蕩的屋子。
都快十一點了,她還沒有洗澡,也還沒有寫功課,身上的制服明天還要穿,她擔心來不來得及風乾……
等等洗完還是用電風扇吹乾比較保險。
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讓她沒有多餘的時間難過。
她將手上的白吐司拿進廚房,她不大會做菜,待在家裡的時間也很少,吃麵包最方便。
後天就是她父母親車禍逝世的忌日,她考慮要不要跟學校請假,她想在墓園待久一點兒,可是又怕天上的爸爸、媽媽會不高興。
可是她有好多話想跟他們說。
「喂?」坐在客廳,猶豫了片刻,她動手撥了電話。
「喂。」
「嬸嬸,我是茹恬。」
「這麼晚還打來幹嘛?」李秋悅不是很高興的問著,搓麻將的聲音不斷此起彼落。
「我想問看看小允身體有沒有好一點兒?」
「當然好啊,怎麼?詛咒我兒子啊?」
「沒、沒有啊,嬸嬸,我只是想問看看小允好不好而已……」丁茹恬急急忙忙的澄清。
「快點兒,就等妳一個。」麻將桌上的牌友催促著。
「來了、來了。」李秋悅朝她們擺擺手。
「我們家小允好得很,不要沒事就打電話來,我很忙的。」喀一聲,李秋悅掛斷電話,急忙走向牌桌。
「煩死了,給個幾毛錢就一天到晚打來問東問西。」李秋悅很是熟練的排列手邊的麻將。
「誰啊?」林玉珮問道。
「還不就是我老公的姪女,一天到晚煩死人。」李秋悅很不耐煩的說著。
「上次給妳錢的那個?」王麗娟問著。
「也只有那個,我那死去的老公那邊本來親人就不多,兩年前他大哥、大嫂又車禍意外死了,就只剩那一個姪女……」
「碰!」東風圈加一台啊。
「不錯了,上次給了妳一大筆錢。」王麗娟說道。
「那又怎樣?她是小允的姐姐,弟弟生病了,她出點錢也是應該的。」
「啐,又不是親姐姐。」陳娥唾棄了一聲,「妳啊,別那麼刻薄,人家把父母留下來的錢全給妳了。」
「又沒多少。」一下就讓她全花完了,她真懷疑那丫頭是不是還有錢沒讓她知道的。
陳娥受不了的搖搖頭。「那她現在生活費妳出?」
「我出什麼出啊?又不是我女兒!」聞言,其她牌友都面面相覷。
「不讓我把昨天輸的贏回來,妳們誰也別想走。」李秋悅興致高昂的說著。
第三章
五年後。
「嬸嬸!」丁茹恬用力拍打著拉下來的鐵門,剛剛按門鈴都沒有人回應。
「嬸嬸、嬸嬸!」她從投遞信件的開口往裡頭看去,黑壓壓一片。
丁茹恬苦笑了一下,嬸嬸說這幾天會有人搬進去她的屋子,叫自己可以來找她跟小允一起住。
看來這回,她又讓嬸嬸騙了。
嬸嬸有按時帶小允去看醫生嗎?小允身體不好,她連最後的房子都賣了。
只是小允……
「這是我今天在學校做的勞作喔。」丁允廷獻寶似的拿出來給她看。
「我帶妳去我的房間,還有很多、很多玩具。」丁允廷拉著她的手,要她跟自己進去房間。
小允是她唯一的親人,也是唯一會歡迎她的人。
她知道嬸嬸不是很喜歡自己來找他們,她也就盡量避免了,只是有時候她真的很想抱抱小允。
因為她知道小允也很喜歡自己,只有小允看到她時,會很高興的叫著姐姐、姐姐,也只有小允會很熱絡的拉著自己的手說東說西。
丁茹恬死心的再看了屋子一眼後轉身離開,她想嬸嬸應該不是真的要她來和他們住。
看來嬸嬸又會躲上她好一陣子。她現在該怎麼辦?
大學報到的日期早就過了,自己現在又沒房子住。
丁茹恬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她好像很久沒這麼悠閒了……
看著街上閃爍的霓虹燈、來來往往的人群,穿梭不斷的車潮讓她有些眼花,她的腦筋有一陣空白、又有一陣煩惱,煩惱她現在要往哪走?今晚又要住哪?
她以為嬸嬸把錢全拿走了,至少會留個地方給她住。
就在她呆想時,兩名年輕女生迎面向丁茹恬走來。
看到她失魂落魄、一副很沒精神的樣子,其中一個朝她迎面撞上。
「哎喲。」
「對、對不起。」丁茹恬讓人撞得有些頭昏,她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小姐,妳沒事吧?」撞人的女子馬上朝另一個伙伴使眼色。
「沒事……」丁茹恬撐著有些暈眩的頭。
「不好意思,我沒有看到妳。」丁茹恬以為是自己失神才會撞上別人。
她渾然不知道有人正在向她的背包動手腳。
「我才不好意思呢,妳真的不要緊嗎?」女子佯裝關心的低下頭問著她。她想幫同伴拖延時間。
「真的不要緊,謝謝妳。」這位小姐真有禮貌。
「妳太客氣了,我才要跟妳說聲道謝呢。」女子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的觀察四周。
她可不想有人來搞破壞,而在丁茹恬背後動手腳的女子,這時候朝說話的女子使眼色。
「真的沒事喔,那我要走了。」女子還朝丁茹恬揮揮手。
合夥的兩個人起身,並且分別走開。
丁茹恬揉揉剛剛被撞到的地方,她痛得都皺起眉毛。
先找間便宜的旅館住一晚好了,這樣瞎走也不是辦法。
丁茹恬一連看了好幾間小旅館的價錢,選了最便宜的一間進去。
「妳好,我要住一個晚上。」
「一個人?」
「嗯,一個人。」櫃檯裡面濃妝艷抹的老板娘,露出奇怪的眼神看著丁茹恬,一個人?他們旅館一向都是小姐跟客人一起來,哪有一個人?
「七佰塊,要先付清。」可能不是作雞的吧。
「好。」丁茹恬拿過背後的背包。
她把背包裡的東西翻來翻去,記得沒放那麼下面。
「等、等等。」沒有滑到最底下、旁邊也沒有,她有些心急,翻過每一件衣服的夾層……
「啊是有沒有?連七佰塊都要找那麼久?」
沒有?不、不可能啊,她明明都有放好好在裡面。
都沒有,丁茹恬急得眼眶有些泛紅……
「我、我找一下。」她繼續在背包裡翻找她的錢包。
「沒有就出去啦,連七佰塊也沒有要住什麼旅館?找不到這麼便宜的了啦。」
「出去、出去!真是觸霉頭……」老板娘走出櫃檯趕人。
「讓、讓我再找一下……」丁茹恬把背包放在地上,她想把東西全部拿出來找。
「看妳這副寒酸樣,找也找不出來啦,出去、給我出去!」勢利的老板娘隨手抓起她的東西往門口外面丟。
「不要!」丁茹恬追了出去。
「妳不要再丟了,我馬上走……」她拉住老闆娘高舉的手。
老闆娘厭惡的甩開她的手,好像她是瘟疫一樣。「給我出去,不要讓我看見,真是觸霉頭!」
「真倒楣,連七佰塊也付不起還要住什麼旅館,害我白白浪費時間……」老闆娘嘀嘀咕咕的走回櫃檯。
丁茹恬趕緊拿起背包,一一撿回自己被丟散的東西。
那三千塊是她全部的錢,現在真、真的全沒了,怎麼會這樣。
「嗚……」丁茹恬一直強忍著的淚水終於在這個時候潰堤。「嗚……嗚……」她抱著自己唯一的背包,往前走,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裡?
身上連一塊錢也沒有,「爸爸、媽媽……」
「媽、媽媽……嗚……」恬、恬恬要怎麼辦……
☆ ☆ ☆
靳行燿剛下飛機要回酒店,他計畫在拉斯維加斯開設他佈及全球的第六十一家結合賭場的酒店。
他已經事先調查過市場,土地、建材、裝潢、設計都已經具備,也開始動工,接下來他只要定時抽出時間去監督就行了。
幾年後的他已經不再打打殺殺、逞凶鬥狠,現在的狼梟只是個商人,一個再成功不過的商人。
夜晚的台北總是跟白天一樣的明亮,這幾年來忙於酒店拓點的他,心境似乎轉變了不少,他卻說不上自己到底改變了什麼。
看著街道兩旁的道樹,儘管樹木再高大,還是遮掩不住店家的霓虹閃爍。
隨著車子的行進,街景一幕幕流逝而去,他卻精準的捉住一道略顯熟悉的身影……
他甚至回過頭看。
「停車。」
「我叫你馬上停車。」
「是。」手下有些惶恐的看著後照鏡。
他不敢有所忤逆,儘管他們行進的道路是不能隨意路邊停車,他還是打了閃黃燈,迅速將車子停駛到路旁。
「狼爺……」他看著主子下車,是他眼花了嗎?主子竟然有些著急。
靳行燿腳步匆忙的走到她身邊,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不至於讓自己的出現顯得太突兀,他只好默默跟在她身後。
她的頭已經低到不能再低,他相信她肯定沒有發現有人跟在她身後。
他眼睛犀利的捕捉到她微微顫抖的肩膀。
她……怎麼了?
看見她將頭深深埋進懷裡緊抱的東西,他看不出來那一袋很皺又很黑的是什麼東西,好像有些髒……
他也聽見她陸陸續續傳出的哽咽聲。
她哭泣的哽咽聲對他的耳膜來說,似乎有些刺耳。
靳行燿向她伸出手,手伸不到一半卻又放下,他不知道他的第一句該說什麼?
他要怎麼跟她解釋自己跟在她身後?
又為什麼要叫住她?自己又為什麼要下車叫住她?
叫住她之後呢?靳行燿微微皺起眉頭,自己是不是顧忌太多?
不過就是一個小女孩,叫住她需要理由嗎?更何況他們又不是不認識,只是、只是第一次碰面的狀況有些特殊而已。
再說,她也算幫了自己不是嗎?
他一向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他想還她那份人情!
靳行燿高大的身形站在她的面前,遮去了所有光線。
丁茹恬直到抱著她唯一背包的雙手撞到東西,才抬起頭。
她不斷的哽咽哭泣,紅咚咚的俏鼻子也斷斷續續的吸著氣,一雙靈活的大眼早已經讓她哭得紅腫不堪,他訝異於她的模樣……
「對、對不起。」她哽咽的說著,以為是自己擋到別人。
靳行燿拉住她的手臂,不讓她走開。
丁茹恬緩緩看向自己莫名奇妙讓人捉住的手。
她今天還不夠倒楣嗎?
「哇……嗚嗚……」丁茹恬索性放聲大哭。
「嗚……」她不要管了,她只想要好好的哭。每、每個人都要來欺負她,好壞、他們好壞。
「嗚嗚……」她怎麼會這麼倒楣?錢、錢也全不見了。「媽媽…爸爸…嗚……」她、她要爸爸、媽媽回來。
她不要一個人,「嗚……媽媽……」靳行燿讓她突來的大哭給楞住了。
直到她一直叫爸爸、媽媽才讓他清醒過來。
「別哭了,是我。」他低沉的聲音傳出。
丁茹恬聞聲抬起頭來。看著很是陌生的臉龐。
「你、你是誰?」她、她又不認識他。
「嗚……」他幹嘛還捉著自己的手。
「忘記我了?」他有一點失望。
「我不、不認識你……」她、她到底該怎麼辦?
「真的不記得我?」再給她一次機會,他不希望她忘記自己。
丁茹恬哭著搖頭。「你放、放手……」他一直抓著自己做什麼?
她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了。
看她愈哭愈傷心的樣子,讓他覺得愈來愈煩躁,眉頭也不自覺皺了起來。
「別哭了。」
「嗚……嗚……」
「你、你管我。」連、連哭也不行,她都那麼倒楣了,連哭也不行嗎?她就是要哭,怎、怎樣?
「嗚嗚……嗚……」
「別哭了。」
「哇!」
「哇……哇……」她就是要哭!
「哇!」
「閉嘴!」靳行燿大喝一聲。丁茹恬讓他嚇得整個人動都不動,連呼吸也停了。
只剩那晶瑩的淚水還掛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的。
靳行燿滿意的看著她停止哭泣,雖然又讓她嚇到,但是至少她不哭了。
丁茹恬不是不哭,是害怕的忘了怎麼哭……
一個是耳根子輕鬆許多、一個是張著迷濛的大眼睛,他們不知道要這樣在街上對望多久?
☆ ☆ ☆
靳行燿無奈的抹抹臉,他就是出去跟別人談判也沒這麼累。
瞧瞧她現在是什麼模樣?弩張劍拔、一觸即發?
彷彿他只要稍微動一下,她就要奪門而出似的。
他一點都不懷疑她會把自己住處的大門撞壞逃出去。
丁茹恬緊緊抱住胸前的背包,一雙大眼眨也不眨的直盯著他看。
儘管她已經很累、很累,她也絕不敢讓自己稍稍鬆懈,她只敢讓三分之一的屁股坐上沙發,背肌挺得筆直。
而他實在受不了她這樣戒備的看著自己。「妳不累?」
丁茹恬讓他突然的出聲嚇了一跳。
看到她竟然會因為自己的聲音,嚇得抖了好大一下,老實說,他感覺不是很好。
丁茹恬盯著他背後有一段距離的門,暗暗盤算。
「別想了,這屋子只有一個門。」她戒慎萬分的盯著他。「妳真的對我沒印象?」他最後再問一次。
怎麼可以自己把她記得如此牢靠,她卻忘了自己?還是她嚇傻了?
為、為什麼要把自己抓來這?為什麼倒楣的事情都要擠在同一天?她的背好酸、屁股也開始痛了,也好想睡覺……
這時,靳行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丁茹恬也跟著急急往後退。
她都已經整個人埋進沙發裡了還要退?
見狀,靳行燿一點都不覺得好笑!我不會對妳怎樣,妳不用這樣防著我。」
他要真想怎樣,她還能好好的坐在那裡嗎?
「先去洗個澡,然後睡覺,明天再說吧。」他自己也有些疲累了。
「浴室在那邊。」靳行燿走向衣櫥,他打算去另外一間浴室洗澡,這邊就留給她。
「等等先換上我的襯衫,衣服明天再買。」
「這是毛巾、牙刷……」靳行燿往後丟了新毛巾、新牙刷給她。
洗、洗澡?他叫自己洗澡?他、他想幹嘛?
看著靳行耀背對自己、彎身在衣櫥裡的模樣,她竟然幻想著他的頭上長有兩隻惡魔角……
甚至連他的背後也長出大大的黑色翅膀,不斷前後揮拍著,好像在對自己示威。
「等我回來最好妳已經乖乖躺在床上睡覺。」靳行燿拿著自己的換洗衣物往外走去。
一直到門闔上的聲音響起,丁茹恬才敢鬆下緊繃的肩膀。
「呼……」洗、洗澡?她才沒那麼傻,神經病才聽他的話,丁茹恬趕緊從沙發上走下來。
呃?她放下背包,再用力拉門,她甚至一腳踏上門邊,借力使力的拉著門把。
怎、怎麼還是開不起來?那她要、要怎麼出去?丁茹恬慌慌張張的看著四周。
這麼大的一個房間怎麼會只有這一個門?
她在屋裡東翻西找,想找一些扳手、螺絲起子之類的東西來幫忙。
只是站在這偌大的房間中央,一張大床、一個大衣櫃、一組沙發、一台電視,其他什麼都沒有了。
這麼大的房間竟然只有這樣,丁茹恬走到窗邊,拉開一整面窗簾,往下看去,接著她又急急忙忙往後退。
太、太高了,跨出去肯、肯定沒命,而後她又衝進去浴室。
搞不好、搞不好浴室有窗戶可以爬到別的地方!
可惜,除了一個大到可以在裡面游泳的浴缸之外,什麼也沒有,她累得幾乎要跌坐在地上了。
怎麼辦,那人說不定快回來了,自己的動作要是不再快點兒就糟了,怎麼辦?
門怎麼會打不開,丁茹恬有些恍惚的用手撐住牆壁。
「啊!」誰知,她的手沒有靠到牆壁,讓她滑了一下。她往空了一個大洞的牆壁看進去,烏漆抹黑的什麼也沒有。
她又將身子往前靠近,不看見什麼就不甘心似的,「啊!」卻不小心一腳踩空,整個人往黑洞裡頭掉進去。
☆ ☆ ☆
靳行燿到酒店樓下房間洗澡,順便叫廚房送些餐點到頂樓,他想她應該餓了吧。
他該怎麼讓她別這麼戒慎、恐懼自己?他看起來會很兇狠?可是他已經不打打殺殺很多年了。
他看起來還很恐怖嗎?他知道自己的外表不錯,不然又怎麼會一向有女人投懷送抱。
還是他說了什麼才讓她這麼害怕嗎?想了許久,也只有在嚇阻她不要哭哭啼啼時,大聲吼了一句「閉嘴」而已……
難道說,他真令人如此害怕?想不透的他困惑的打開房門。
他的住處是金波大酒店的頂樓,他將這一層打造成他自己專屬的地方。
近百坪的空間只讓他隔成兩間房間,一間是睡覺、休息時候用的起居室,另外一間是專門處理酒店生意的書房。
靳行燿打開房門,在腳邊看見她的背包,終於肯把這個東西放下來?靳行燿笑了出來,瞧她寶貝這背包跟什麼似的。
他走近浴室。「等等出來吃東西。」差不多該送上來了。
當靳行燿更靠近時,他才赫然發現浴室的門並沒有闔上。
「該死!」他衝進去,果然沒有看見她的身影……
☆ ☆ ☆
「唉、唉喲……」丁茹恬跌落到一車滿滿的床單上頭。剛才高速的滑落讓她驚叫聲連連。
從頂樓到地下洗衣室的通道,是讓打掃清潔人員丟下需要清洗的床單、被單之類,沒想到丁茹恬竟然會跌落下去。
「天、天啊……」她是摔到哪裡去?怎麼頭會暈成這樣?
她想站起來,卻又力不從心,跌在一堆柔軟的被單上面,讓她怎麼站也站不好。
丁茹恬放棄跟一堆布料掙扎,她剛剛摔得好暈、好暈……
她改用滾的,滾到邊邊,再拉住推車的欄杆。
她用一隻腳跨上欄杆,一個翻身,整個人就這樣跌落到地上。
這次可沒有一堆被單在下面墊著。
「唉、唉……」痛、痛死她了。她動作十分不雅的站起來。
這、這裡又是哪裡?看著滿滿一屋子的布料,這推車那麼高,難怪她會這麼痛。
丁茹恬忍著腳踝處傳上來的刺痛,一跛、一跛的走著。
她腳丫子又冰、又痛的走著,硬冷的光滑大理石地板,讓她不自覺的捲起腳指頭走路。
屁股痛、腳也痛,不知道過十二點了沒?她今天還真是倒楣到家,怎麼繞來繞去都一樣?沒有出口嗎?
「牡丹閣要再增加兩位小姐……」一位女服務人員突然打開門走出來,還一面對著對講機說話。
丁茹恬趕快轉回轉角,是、是她眼花了嗎?怎麼會有兔女郎?
不、不是電視上才有?那兔女郎的泳裝胸口竟然往下開叉、叉到肚臍下。
丁茹恬用力搖搖頭,想甩去眼前一直揮之不去的火辣視覺,最後她乾脆往另一個方向走。
「唉呀,李少爺……」
「你別毛手毛腳的嘛……」穿著一身透明薄紗的公關小姐,讓她身旁有些微醺的男子摟住了她的小蠻腰,一隻大手更是不安份的直往她身上摸去。
「不是毛手毛腳,是按摩……」
「輕輕的,我幫妳啊……」
「嘿嘿……」
「討厭,都還沒到樓上呢。」
「看妳這股騷勁兒,我都快射了……」
「唉呀……」公關小姐的身體好像沒骨頭一樣,整個人貼上一旁說著淫語的男子。
丁茹恬來不及迴避,只能睜大眼睛看著,她整個人就好像被盯住一樣楞在那裡。
不斷調笑的兩個人,視若無睹的從她身邊經過。
「別亂摸啊……」
「少來,其實妳很想、很喜歡我摸的……」
「呵……是啊,到了上面房間,看你愛怎麼摸,就怎麼摸……」
「這可是妳說的……」愈走愈遠的調笑聲還是不斷傳入丁茹恬震撼不已的耳中。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
天、天啊……那位小姐穿、穿這樣?她都看到她的乳房了,比兔、兔女郎還暴露……
丁茹恬早已經忘了她那又冰冷、又疼痛的雙腳……
她傻傻的往前走,完全沒了起初的害怕與慌張,她現在滿腦子只有震撼!
胸前開岔到肚臍的兔女郎、一身透明薄紗的漂亮小姐,還看得到乳房,連下、下面也……
「呼、呼……」她心、心跳好、好快,都要、要蹦出來了。